已經當阿公的作家曾寬,猶如現代老萊子,每天一早唱歌給高齡九十六歲的老母聽,失智的老母如果回應幾句「哈利路亞」,就讓他開心不已。
「這是母子對抗遺忘的一種方式」,曾寬說,也是母子一天的開始,更是他重要的晨課。
七十一歲的曾寬,在母親面前不敢稱「老」,他理解「老人家最需要的就是陪伴」,每天一早必探老母,中午陪母親吃飯,下午再問候母親,晨昏定省數十年從未間斷;即使出門,也選擇車程一小時以內的地點,他說「我不想讓母親不安」。
國中老師退休的曾寬,是屏東縣籍的作家,擅長小說、散文,出版過「天一方」、「山水之歌」、「小村之秋」等書。由於兄弟姊妹均在外地,太太也早在廿年前過世,照顧母親的責任由他一肩扛下,也開始每天唱歌的晨課。
他原本和母親同住,八年前母親摔傷後,需要無障礙空間,他才請外勞與母親住在老家,自己獨居寫作,兩地相隔僅幾分鐘的路程。
常有人勸他,老母親有外勞協助照顧,何不出門旅行,但有好幾次他才出門,外勞就打電話求助,「沒瓦斯了」,「阿嬤摔倒了」,從此太遠的地方就不去了。
曾寬說,媽媽是虔誠的基督徒,早些年母子還能開心合唱,如今她的記憶在流失,因此每天一早一定為媽媽唱一段「哈利路亞」,「唱一樣的,媽媽才會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