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nny

聊聊我大學一年級的事！
要聊的這公寓，是我大一好友，綽號六角，租的公寓。
(因為他的臉是六角形的)

由於我們系上功課繁重，有很多xx設計的練習作業，每天回到家就是畫圖、做模型。
(不是鋼彈模型啦！XD！哪有那麼幸福)

所以，對我們這個科系的學生而言，租房子，什麼都不重要，就是要空間大。

六角的運氣實在很好，他租了五樓公寓的五樓，3房2廳的公寓。
本來整層出租要7000，房東人"很好"，體諒他是學生又找不到朋友來合租。
竟然答應他「就租其中一間房間就好」，也就是月租2000元。

開學後，房東眼看已經沒有學生會再來承租，乾脆多開一個房間給六角使用。
剩下的一間房仍然鎖著。

這真是太優惠了，不是嗎？

當然了，我的好友有這麼大的空間，他就很慷慨的分我一起享用。
(我月租4000只租到4坪大的套房)
由於功課日益繁重，我待在他住處的時間越來越長。
慢慢的，我開始覺得有點不對勁……

「喂…六角，你們玄關進來右邊那個小門是幹嘛的？」
「喔，管道間啦！沒什麼…」
「管道間不會在那裡吧…」

捺不住好奇心，我走過去打開那個小門，裡面是一個大約25cm*50cm的小空間。
裡面貼了符，感覺上，至少有一打以上的師父來貼過，各門各派都有……

「哇咧……」

六角趕快跑過來把小門關上：
「沒事啦！沒事啦！快點幹活，你不要想太多…」

XD，打開了潘朵拉的寶盒，你叫我怎麼冷靜。

我開始一一檢視我從以前就覺得不對勁的地方。

「XD…六角，正對玄關那個觀音像是你們房東放的吧！」
「嗯，我來住的時候就有了。」
「那你有沒有注意到觀音背後也有貼符？」
「阿是喔…」

「還有這裡、這裡、這裡…都貼了符耶！」
我快抓狂了，房間各個隱秘的角落都有符…
就好像RPG遊戲一樣，我打開了所有隱藏寶箱，看到一堆符…

「沒什麼啦！」
「哇咧！拜託，不要住這裡吧！」
「很便宜耶…不住好可惜。」
「靠！」
「你再靠下去，東西畫不完喔！」
「靠！」
我看看手錶，確實，我再靠下去的話，明天鐵定被老師釘到死。
只好忍耐著坐下來…

時近五月，五樓公寓的五樓理當很悶熱，可是…

「靠！六角！」
「又怎樣？」
「我今天才注意到，你這房間沒冷氣沒電風扇，可是都不會熱？」
「唉呀…剛好有風在吹嘛！你想太多了。」
「是有風…」

我站起來環顧四週…  只有離我們有點距離的廚房有開窗戶。
空氣是要對流的，只有一個窗戶是對流不起來的……
沒開窗是因為怕風把圖紙吹跑，妨礙工作。

「靠！」
「又怎麼了啦…」
「風是哪裡來的！」
「呃……反正就是風嘛…」
六角表情很古怪，就我對他的認識，他有這種表情，通常是在說謊。

「說！風是哪來的！」
「這個… 應該是他覺得你的圖畫得比較有意思，在看你畫圖…」

「你說的他…」
「嗯…  你有沒有注意到，不管你坐到哪，都會覺得有風(就是涼涼的)
                                     你來我這邊後，都涼到你，熱到我。」
「哇咧…你把"祂"當成冷氣機喔！」
「反正他也不會對你怎樣嘛！坐下來做事啦！」
「哇咧……好啦！算了，這次作業先弄完再說！不然要被老師釘死了…」
所謂苛政猛於鬼，課業壓力可以讓兩個大學生與飄共處一室…

埋頭苦幹了一會，收音機播起了ICRT，說實在的，有點吵…

我頭也不回：「喂，六角，聽點別的好不好，ICRT有點吵。」
六角：「收音機不是我開的。」

我：「…………」
六角：「轉別台也沒用，轉別台你什麼都聽不到，只有雜音。」
我：「是因為這位老兄喜歡聽ICRT嗎？」
六角：「嗯啊，上次我回台南老家兩天，祂把音響開超大聲，害我被樓下住戶罵…」

我常被朋友們讚為「膽子是鐵打的」，實在是過譽了。
如果我的膽量算「鐵」的話，六角大概是「不鏽鋼」…

當下我也不敢抱怨什麼…
因為我還感覺到那股涼涼的風在吹。
如果六角所言屬實，那麼這位飄兄正在我身邊…

*****************************************************

當晚我就打定主意，等隔天交完作品，我不要再去六角那邊作功課。

於是，隔天交完作品後，我蹺掉那之後的一堂課，直奔六角公寓，
用六角給我的備鑰開門進去拿我的東西。

各位還記得這公寓還有個房間沒有開放吧？

正當我在收拾繪圖工具時，那個房間裡傳出了聲音。
先是有人走動的聲音，然後是喀啦喀啦的聲音…

我：「六角，是你嗎？」

沒有回應。

「靠！靠！」
我加緊收拾東西，只想儘快離開這裡。

「碰！」
我所在的房間門被用力的關上。

我嚇了一跳，口無遮攔的亂唸：
「恁老師咧！阿不是啦！老兄，我不是在罵你，我是在罵老師…」

那陣腳步聲從那個不開放的房間轉移到客廳，像室內拖鞋的聲音，趴噠趴噠…

我想起六角昨晚說的：「我不在或是晚上睡覺時，祂會在房子裡走來走去。」

嗄啊啊啊……飄兄啊！雖然六角不在，可是我在啊！
拜託你回房間吧！

正祈禱間，那腳步聲來到我所在的房間門口，停了。
應該是這位飄兄在門外吧？

老兄，拜託，雖然我知道你沒有要害我，可是你站在那裡我怎麼敢出去。

突然…福至心靈，我開口對門外喊話：
「是不是我走了你會無聊，你希望我常常來這邊畫圖？」
因為六角畫的圖很爛，我猜祂不喜歡看六角的圖。

門外沒反應，我繼續喊話：
「如果你這麼希望的話，那…那我就繼續在這裡幹活喔？
       可是我不要再聽ICRT了，而且…也請你不要老是站在我身邊。」

我等了一會，可能是飄兄在考慮我的提議吧！
然後，那腳步聲回到那個不開放的房間之後，再無任何聲息。

做人要守信。
我放下那包收拾好的繪圖工具，走出六角的公寓。

**********************************************************

之後呢？

嗯，這位飄兄確實言而有信，我們不用再聽ICRT了。
我們工作的房間也不再有天然冷氣了。
(這一點，六角對我有點小抱怨)

平安的渡過那個學期之後，六角休學，我們就離開那棟公寓。

只不過，在其後的幾年，每當我經過那邊，總會抬頭看看那個五樓。
祂沒有害我，應該是個好飄，只是有點寂寞吧？

希望你早日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