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tlaw

起床了!快來不及了!"
"好啦!死老頭你真的很煩".....我總是這麼回答!
每天早上6點多他就會出門去上班
而我總要賴到聽他關上鐵門後,
才會很不情願的起床...

一邊刷牙一邊看著他留在冰箱上的交代事項
**早餐稀飯在鍋裡,小菜放在餐桌上**
**衣服燙好了掛在衣櫥裡**
**飯盒在冰箱別忘了帶**
**時間差不多了帶著衛生棉安全一點**

他!一個把我的生理期記的比我還清楚的人....
他!一個陪著我成長的人......
他!一個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他!一個我虧欠最多的人......

我生長在一個單親家庭,
媽媽因為要上班每天都會把我帶到隔壁鄰居家.
從那時他開始進入我的生命,
成為我生活的一部分.

我們一起上學,一起吃飯
甚至連睡覺都在同一張床上...
因為那時候還小他的父母也不覺得奇怪,
媽媽在假日都會把我帶回家去住,

但是到了晚上,我會很自然的拿著我的小被被跑去跟他一起睡,
因為我喜歡把他的胃當成我的枕頭,
少了那個枕頭,我怎麼也無法入睡
就這樣一直持續了5年多,

到了5年級下學期的一個晚上,
他媽媽把我帶到一邊輕輕的跟我說:
心怡已經是大女孩了,
從今天開始你不能再跟哥哥睡了!
媽媽陪你!

倔強的我說什麼也不肯,大哭大鬧,
雖然他只大我3個月,那時的他可能因為天天帶著我,
哄著我,所以很明顯的比我成熟很多,

他摸著我的頭安慰著我說:
習慣可以慢慢改的,
要不然從今天開始,我每天陪你直到你睡了我才回家睡,

從那天開始他就真的照著作,從沒間斷過,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我對他的依賴愈來愈嚴重,
日常生活的一切都要他替我安排
整理書包,擦皮鞋,燙衣服
吃東西,買衣服甚至連內衣褲都要他替我決定

他從來沒有一句怨言,
反倒是我,從小被他捧在手心長大
心情不好經常在他面前大哭大鬧,
有時還惡言相向,
但是他從來沒在乎過,
有時候我真的不知道他在我心裡到底是什麼地位?

我們一直同校直到國中畢業,
我考上高中,他上五專,
剛開始我真的很不習慣沒有他在的日子,

我3天兩頭的跟他哭鬧,
搞的他沒辦法只好每天先陪我去上學,
然後再急急忙忙的趕到他學校,
還因此經常遲到,
在他的細心照顧下,我高中畢業,
順利的考上大學,我對他的依賴還是不變,

只要受到一點小委屈,我就會在他面前哭的死去活來的,
就在大2那年,有一個同系的男生經常騷擾我,
那天我真的很煩,我被氣的哭了,
我就打電話給他,他聽我在電話中哭的很傷心,
他立刻掛掉電話,趕來找我,
就在那天改變了他的一生,

由於我太依賴他了,看到他一出現,我哭的更傷心了,
他那時相當生氣,拉著我去找那個男生,
當場把他打成重傷,校方得到消息立刻通知警方,
那時我真的嚇傻了!當警察要把他帶走前,他還笑笑的跟我說:
"沒事的!只要有老哥在沒有人可以欺負你!"

那天事情鬧的很大,他被學校勒令退學,
他父母一直對這件事情很不諒解,
於是他在家待不下去了,搬到外面去住,
由於母親改嫁後,我一直跟繼父不合,早就想離開家,
要不是因為有他,我早就自己搬出去住了!

現在他搬走了,我也不顧家人反對,
當天就搬去跟他住,
從那天起他開始擔負起我所有的生活!

在別人眼裡,一直以為我們是一對情侶,
說也奇怪,一直以來我喜歡抱著他睡,
拿他的胃當枕頭,洗完澡後只穿條內褲,套上他大大的襯衫,

但完全沒想過那回事,那時候也有幾個男的在追我,
他還會很神經的去幫我買避孕藥,
然後拆掉包裝告訴我那是維他命,
直到有一次我在垃圾桶發現包裝盒我才知道真相.

其實我也一直搞不清楚他在我心中到底是什麼地位,
我總認為他照顧我是很正常的,
從沒想到過去把他定位,

直到有一天我一個人在家,接到一通電話,
是一個女的打來的,那時心中一股莫名的怒火在心中燃起,
我發了瘋似的一直傳呼他,叫他立刻回來,
那時真的很怕,怕別的女人從我身邊把他搶走,
怕他不再疼我,在他的呵護下成長的我第一次感到什麼是恐懼..
他一近門我立刻衝上前去,那時的我已經泣不成聲了!

我一直打他,他不躲開只是抱著我問:
"怎麼了...怎麼了...告訴老哥..."
天啊!不知怎麼了我那時聽到他講告訴老哥,我哭的更厲害了!

我哽咽的一直說:你為什麼不要我了!你為什麼不要我了!.....
他一頭霧水根本搞不清我怎麼了!
只是一直安慰著我,像小時後一樣抱著我拍著我的背,
等我哭累了抱我去睡覺,
那天不知道哭了多久,迷迷糊糊的就睡著了,

直到隔天他要出門前把我叫醒跟我說:
"沒事了!我已經把事情處理好了!'
當時我還搞不清楚他的意思,他就趕著出門了!

我起床梳洗,在冰箱上的交代事項得到了答案...
"她只是普通朋友,不要想太多!!!'

但是後來從他朋友口中得知,原來那女的一直很喜歡他,
但有一天不知怎麼了!突然跟那女的表明,我們只能當普通朋友,

他的朋友一直覺得很奇怪,像老哥這樣的人為什麼不交女朋友,
他長的很高大,又英俊其實應該會有很多人倒追他才對的!
那時我才真正了解他一直在為我犧牲,
也從那時起我才真正知道我是愛他的!

不祇是兄妹而已,但他的表現始終還是把我當成小妹,
他甚至不知道我還是個處女.
到了大3有一天,他媽媽打電話來說接到入伍通知,
叫他趕快回家準備了!
怎麼會這樣!我失了神似的一直講...

在等待入伍的那幾天,我幾乎是天天以淚洗面,
我真的不敢想像沒有他的日子該怎麼辦,
那幾天我根本沒有心情上課,整天在家粘著他,
日子一天天的逼近,
他也天天在家陪我,為我安排他不在時我的生活問題!
他一項一項的列表交代,交我怎麼煮菜,怎麼作家事......
好像總有交代不完的事,但我一句也聽不下去,
只是靜靜的攤在他懷裡,要他抱著我!

這一天終於來了!
一早我和他母親一起去送他,
在火車站我還是一直抱著他不放,
我真希望地球能停止運轉,不要讓他離開我,
車站的廣播一次次的響起!
每響一次就我哭的更傷心!

我一直看著他,他的眼框也濕了!
從小到大,這是我第一次看他流淚,他的眼神似乎透露著他不安的心情!
他還是不放心我,我能感覺的到!
鈴聲終於響了!他走了!頭也不回的走了!
他是怕我看到他流淚嗎?
還是怕看到我流淚.....

我不覺得跪坐在地上!腦筋一片空白....
他母親拉著我,心怡乖我們回去了!
我們下個星期再一起去看他,
從他走了那天起,我的生活大亂,
整天跟個遊魂似的,遇到事情還會不自覺的傳呼他!

等到呼機響起我才回過神來,這樣的日子整整過了2個多月,
還好他分發到台北的單位,
經常都會回來看看我,我也3天兩頭的往他部隊跑,
我開始慢慢的習慣,其實覺得比以前活的還要充實,
可能是因為心中多了一份期待吧!

期待他放假,期待沒課時跑去看他,
就這樣日子過的又快又充實,
轉眼我大學畢業了!我拿到證書頭一件事跑去找他...
像個孩子似的期待著他的誇獎...

找到工作,在公司受到上司讚賞,每一件光榮的事我都會趕緊去找他..
準備接受他的獎賞,即使是額頭上輕輕的一個吻..
他回來了!盼了2年終於退伍了!

可憐的他又要開始背負起我的生活起居了!
說也奇怪!從他回來那天起,我又跟小孩一樣每天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
總是要他幫我安排好,那時候我真的覺得我是天下最幸運的人,
但好景不常,我的惡夢來了!

我媽媽跑來找我,要我去相親,他已經幫我安排好了!
"不可能"我毫不考慮的回答她!
從此我媽軟硬兼施,一下找老哥他家談,
一下鬧自殺,說他已經收了人家的聘禮,
他因為股票輸了很多錢,對方有能力幫他解決債務!
我該怎麼辦!.....這種事我也不敢問他!

因為在我母親不斷的騷擾下,他也變的很無奈,
他開始酗酒,整個人都變了!
我真的無計可施了,在雙重壓力下我選擇結束生命!
我吞了1百多顆藥,我靜靜的躺在床上等待死亡的到來!

我的心很平靜,想著從小到大跟他在一起的種種,
我沒有任何遺憾,只是想著對他的虧欠,
下輩子再還他!慢慢的我沒有任何知覺....
當我再次感到有人在呼喊我的時候,不知道是多久了!
我努力的睜開眼睛,看到的是他...

一個完全不一樣的他,
他淚流滿面的一直喊著"為什麼這麼傻為什麼....?"
"答應我...不要離開我...我要你抱著我..."我使出全身的力氣慢慢的說著.
他始終一直陪著我,一直到我出院,他把我接回家細心的照料!
表面上看似很平靜,我媽也沉寂了一段時間!
他瘦了!他不再像從前一樣臉上老是帶著笑容!

其實我心裡很明白,他承受著很大的壓力,
只是不敢告訴我而已!我看著他日漸消瘦的身影..
愈來愈呆滯的眼神,我不能再拖累他了!

我主動找我媽談,我答應了他的要求!
條件是不准再去騷擾他,還有給我1個月的時間!
這個方法真的使他慢慢的恢復笑容了!
在這一個月中我們過著從前一樣的快樂生活!

其實他早就知道了我跟母親交換的條件....
他也只能陪著我過完這最後的幾天,婚期定好了嗎?
結束的前幾天他這樣問我,"定好了!'我低聲的回答..

我的眼框不覺得又濕了!...但不像從前那樣的哭鬧....
我忍著不哭出來,深怕影響到他.....
你真的長大了,他帶著笑容這樣跟我說,我可以放心了!

"答應我最後一件事"我很正經的跟他說,
"好"他和從前一樣毫不考慮的答應了...
"讓我當你一天的妻子"......
我想這是我唯一作對的一件事.......
我把最珍貴的給了我最心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