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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井樹]-學伴蘇菲亞

[藤井樹]-學伴蘇菲亞

學伴蘇菲亞 1 2005/9/2 13:29 


※ 去他的莊周
思念是一種試探,就像大腸包小腸。
看不見更叫人費疑猜,為新情捨故人,難顧舊恩情。
沒有妳,我家的貓咪都不抓老鼠……

你啊你,躲在烏雲後面的太陽,
別枉費了我日夜祈禱,
失去你,我就是冰冷的月亮。
我家的老鼠都在抓貓咪……


我不知道我怎麼紅的,而且是一夜之間紅上了天。你先搞清楚我現在所謂「紅」的程度,你才有辦法繼續聽我把這故事說完。這紅的程度是怎樣呢?是紅到電視台記者還有SNG車加上許多平面媒體通通都在我的宿舍門口準備堵我不說,所有系上班上包括不認識的同學學長學姐學弟學妹們通通都擠在宿舍門口等我的地步。

天曉得我到底幹了什麼事?為什麼早上竟是被那種「陳子東,你是我們的偶像!」、「陳子東!你是神!你是不可思議的神!」的呼喊聲吵醒?然後宿舍電話嚴重佔線,一堆電話打來問我東問我西,拼命敲打我房門的人越來越多,在宿舍房門外暫時抵擋人潮的室友大砲也快要宣佈失守,另一個室友小管則是拼命打電話搬救兵來營救我們三個,我們就像在長(土反)坡硬是要殺出一條血路逃出生天的趙子龍,但救兵沒有任何一個進得來。

這下糟糕。我們就這樣被困在房間裡大約有一個小時之久,再不想辦法的話可能會被困在原地一整天,大砲跟小管見情勢不對,立刻舉白旗宣佈無條件投降,並且交出人質一名,那就是我。

「陳子東出來了!大家別擠!別擠!讓一讓,讓一讓!」

大砲替我開路,小管替我推開擋路的人,我在大砲龐大身軀接近150公斤的保護下還是完全沒有安全感,小管在我的旁邊已經快被人群貫穿他的身體,因為他瘦的只有50公斤。我還在完全不明白狀況的情行下硬是被大砲跟小管推上前線,我周遭圍滿了人群和記者,一堆攝影機在我面前晃蕩,閃光燈閃得像是我提早當選2008年總統。我在被推到最前方時回頭瞪了大砲跟小管一眼,心裡頭暗罵幾聲「幹!這兩個沒用的白癡!」

不過這也不能怪他們,他們在房間門口差點慘遭人潮滅頂,推我出來是為了自保,也順便了解一下,為什麼我突然間這麼「紅」。

說了那麼多到最後還是不知道我為什麼這麼「紅」?說真的我自己也不知道。

記者問:陳子東同學,你得到「2005年全國手機文學大賞」的大獎有沒有什感想?

我當下一頭霧水的只想回問他一句「什麼是2005年全國手機文學大賞?」但我沒有說出口。


記者又問:陳子東同學,你以區區21歲的年紀就打敗當今台灣第一名的網路小說家藤井樹拿到大獎,心裡是什麼感覺呢?


我當下更是一頭霧水的想回問他一句「藤井樹?你是說那個自以為永遠天下第一的魔王嗎?我什麼時候打敗他了?」但我還是沒有說出口。

記者繼續問:「陳子東同學,許多老一輩的名作家都對網路小說嗤之以鼻,而藤井樹的作品他們更是罵聲不斷,這一次聽說你打敗了他勇奪第一名,他們都非常高興,你對於這點有什麼看法嗎?」

我當下還是一頭霧水的想回問他一句「那是他們之間的戰爭,干我屁事?」但我仍然沒有說出口。

記者再問:陳子東同學,你這次得到大獎之後,有沒有什麼後續的計劃呢?
我當下依然一頭霧水的想回問他一句「到底是什麼大獎啊?獎大到要有後續的計劃喔?」但我依然還是沒有說出口。

正當下一個記者要再提問時,我以尿遁方式拖著大砲跟小管趕快閃人。在逃離現場的同時只看見某某電視台的記者對著攝影機說:「好的主播各位觀眾,新的大獎得主陳子東同學現在要去上洗手間,我們必須稍等幾分鐘之後再繼續訪問他,不過陳子東同學可能還不習慣與媒體招呼的方式,竟然以上洗手間這種理由來試圖打發媒體,我想這是他成名之後必須首先學習的,我們先將鏡頭交還棚內主播。」

銬夭!這記者哪一台的?怎麼這麼說話?

我跟大砲還有小管躲在同一間廁所裡,空間狹窄到幾乎無法呼吸,大砲龐大的身軀硬是佔掉了大部份的空間。我們像是未滿18歲躲在學校廁所偷抽煙的高中生,只是我們吸的不是煙,而是廁所的鹽酸味。

「大砲,你別跟我們躲在裡面。快去到處問問到底發生什麼事?」我被擠的快喘不過氣的說著。

「銬!為什麼一定要我去?」他抗議著!

「不是你不然還是我們啊?你看看我們哪出得去?」小管痛苦的說。

大砲不情不願的離開廁所之後,世界突然間變大了許多。沒多久大砲回到廁所敲門,但我們不確定他就是大砲,於是要求他說出通關密語。

「陳子東跟管建威是王八蛋!」他說。嗯,沒錯,這確實是大砲。

大砲跑到學校裡的全家便利商店買來一份當天的報紙,上面有一大篇幅關於我的報導,標題是斗大的幾個字:

「中正大學之光 ─ 陳子東擊敗藤井樹勇奪2005年手機文學大賞首獎」,上面還有我的高中畢業照。另一邊則是藤井樹的照片,他被拍到騎摩托車沒戴安全帽,標題是「落魄小說天王,違規騎乘機車躲避媒體」。

新聞的內容是這樣寫的:

「由中華電信舉辦的2005年手機文學大賞比賽,已於昨日宣佈得獎名單。由於獎金豐厚而且事關中華電信將企業版面跨至舞台劇及電影等戲劇界的成功與否,所以得獎者格外受到矚目。據中華電信官方資料顯示,第一名的得主除了能夠得到最高獎金一佰萬元之外,還能得到由商周出版社無條件印製出版的機會,最重要的是還能夠得到由中華電信全額補助,將作品拍攝成舞台劇等等的多項權利。而在比賽截稿之前,記者們曾經訪問過商周出版社的王牌小說家藤井樹關於參加這次比賽的自我期望為何,他以自信的口吻回答我們,他有信心拿下第一名。由這幾年的成績來看,藤井樹對他自己的信心似乎是有道理的。因此,外界呼聲最高的冠軍得主一直是吳子雲,也就是網路小說天王藤井樹。但在昨天得獎名單公佈之後,藤井樹意外的只得到第二名,而第一名的得主竟然是由年僅21歲的國立中正大學哲學系三年級的陳子東獲得。他以一篇《去他的莊周》從藤井樹手中奪下第一名,……………………..而藤井樹本人在昨天晚上公佈得獎名單之後隨即關機,記者目前連絡不上他…………………..」

我…..我……我幹!

是哪個白癡把我那篇亂七八糟胡說八道天花亂墜文不對題而且有部份是直接抄自Google搜尋網頁上載下來的「期中報告」寄給那什麼中華電信的?


* 期中報告都能得獎?這是什麼世界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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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伴蘇菲亞 2 2005/9/3 08:18 

『是我寄的啦。』面對我的責罵,安安垂著眉尾委屈的說。
安安是我的女朋友,全名叫做方曉安。她是個很不錯的女孩子,除了比較怕寂寞之外。
「妳閒著沒事寄我的報告去比賽幹嘛?」我繼續責問她。
『你先別這麼生氣嘛』,她拍拍我的胸部,要我先消消氣的意思。『我覺得你有寫東西的天份啊!只是沒有機會給你發揮而已。所以我一知道有這個比賽,我就幫你把東西寄出去啊!你看,得獎了耶。這表示我的看法跟直覺是對的,你真的有寫東西的天份。』
「那妳也寄別的嘛!幹嘛寄那篇期中報告?」我說。
『我不知道那是你的期中報告啊。你的文件夾裡那麼多篇,你的檔名也沒寫是期中報告啊!有人會像你一樣把期中報告的檔名取做《去他的莊周》嗎?』
「因為莊周不但囉嗦而且矛盾,搞個什麼大劈棺,什麼煽墳,要測試自己老婆田氏的忠誠……哎呀!那不是重點啦!我是要跟妳說,文件夾裡面還有其他那麼多篇,妳幹嘛寄那一篇?」我顯得有些激動。
『我每一篇都寄了。』安安嘟著嘴。
「什麼?」
『我每一篇都寄了。』
「每一篇?」
『對。』
「我那些得意之作,那個那個……《嫦娥幹麻住在月亮上?》,《充滿痔瘡型病痛字眼的請假單》,《一百種意淫相對論》,還有那篇我最喜歡的《我們不結紮,好嗎?》,這些妳全都投了?」
『對,我全都投了。一共十七篇。』
「結果只有一篇得獎?」我竟然略顯失望的。
『對,只有一篇得獎,你最喜歡最得意的那篇《我們不結紮,好嗎?》連佳作都沒排上!』
「怎麼可能?那篇那麼的優秀!」我搥胸頓足!
『就是沒排上。』
「第一名是我,第二名是藤井樹,第三名呢?第三名的作品難道有《我們不結紮,好嗎?》優異嗎?」我非常匪夷所思。
『我不知道。第三名的作品名稱叫作《我想念那個春天》,一個叫「屌面人」的人得獎的。』安安說。
「屌面人?這是什麼鳥名字啊?」
『它不就是鳥名字嗎?』安安奇怪的問著。
「………」

這時電視播出了有關手機文學大賞的新聞,我在螢幕裡看見自己的名字和影像。這時我心裡不免開始擔心害怕起來……
『你看你看,那是你耶!你在電視上也一樣帥喔!』安安興奮的拉著我的手跳著。
隨著新聞一個字一個字播報出來,我心裡的恐懼越加深刻。
『你怎麼在發抖呢?子東,你怎麼了?』安安摸摸我的臉,有些擔心的問著。
「沒……沒事!我只是在高興……」
『真的嗎?』她笑開了顏,高興的親了我幾下。
「真的。真的……」我嘴裡說真的,心裡說完了。
因為《去他的莊周》是我從google上面段落截取、部份剪貼別人部落格還有新聞台文章的報告。
也就是說,那是抄襲的。幾乎全部都是抄襲的………

電視播完我的得獎新聞後,又播出了藤井樹今天再一次違規騎乘機車閃避媒體的畫面,他今天不只沒帶安全帽,還逆向行駛。記者這幾天盯他盯得很緊,聽說他比賽前曾經誇口說過,如果手機大賞沒有拿到首獎,他要裸奔高雄中正文化中心一圈。所以記者不斷的要追問他到底把裸奔日期定在哪一天?我想那天SNG車會癱瘓高雄市中正文化中心附近的交通。
天啊!如果是這樣,那我不就完了?一些立委議員抄襲碩博士論文拿到學位的新聞都已經被劈得亂七八糟了,那抄襲的得獎作品不就……
『子東!我問你我問你』,安安的聲音把我從那深深的恐懼當中給拉回來,『我問你喔,你這次的得獎獎金一佰萬,要怎麼花啊?』
「呃……我還沒打算耶!」我還在那害怕的情緒當中。
『我們回去我們兩個決定在一起的地方渡假三天好不好?』安安靠在我的肩膀上說。
「喔……好。好。……」我說。
我把視線轉回我的電腦,然後打開文件夾,再打開那篇《去他的莊周》。
「思念是一種試探,就像大腸包小腸。
看不見更叫人費疑猜,為新情捨故人,難顧舊恩情。
沒有妳,我家的貓咪都不抓老鼠……
你啊你,躲在烏雲後面的太陽,
別枉費了我日夜祈禱,
失去你,我就是冰冷的月亮。
我家的老鼠都在抓貓咪……」
我默念著文章的某一部份,然後在心裡暗自啜泣。我的天……這像文章嗎?為什麼這種文章會得獎?這只是我要臨時交差拿給金教授的報告啊!

* 思念是一種試探,就像大腸包小腸。*
* 這是什麼跟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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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伴蘇菲亞 3
※ 屌面人 2005/9/12 12:45 



我想念的那個春天,有一封用綠色楓葉寫成的信件。
誰說楓葉一定要紅色的才美?
經過一整個冬天,度過百多個寒夜,
依然沒有變紅的楓葉,更是特別。

你用綠楓葉寫了一整個春天送給我,
我感動著,卻無法回送你更特別的。

「沒關係。」你說。
「因為我只是你的綠楓葉,你卻是我生命裡的春天。」


「就是這個完美的Ending,「因為我只是你的綠楓葉,你卻是我生命裡的春天。」,讓屌面人得到手機文學大賞的第三名。」擔任文學大賞評審委員之一的商周出版社主編楊如玉小姐說。

「手機文學的意境在於,如何在短小的文章中,寫出最美最完整的一個畫面,甚至是一部短劇。這種工程比起長篇小說,更有他難以拿捏的高難度。」楊如玉小姐繼續說。

「跟其他的評審委員一樣,我們都對陳子東同學的《去他的莊周》感到十分驚豔,我個人也對陳子東同學的作品讚譽有加,他的《我們不結紮,好嗎?》也是一篇好作品,但屌面人的畫面感更加吸引我啊。」楊如玉小姐還在說。

「所以在有限的評審配分裡,我甚至給了屌面人同於陳子東同學的最高分,九十八分。我希望屌面人能繼續創作,帶給大家更多的文學感受。可惜頒獎當天他並未出席,由朋友代為領獎。不然我真想看看他,跟他聊一聊。」

楊如玉小姐終於說完了。


那是一個談話性的節目,在頒獎那天晚上播出的。安安還特地把節目錄下來,就是為了要跟我一起看。

可是,我真的沒心情。
我只要一想到我的作品是抄襲的,我的恐懼就更加難以平復。至今我還不敢跟安安說那是抄襲的。知道這件事情內幕的也只有大砲跟小管。

大砲說:「媽的你管他那麼多喔?你就是出你的書、拍你的舞台劇就對了!中華電信那麼大的財團願意給你錢花,你還跟他客氣喔?」

小管說:「而且我覺得你應該趕快把焦點集中在舞台劇,讓大家忘了你的抄襲作品,不然麻煩會很大喔。」

大砲又說:「對啊。你想想,功成名就的機會來了,你還在這邊縮頭縮尾的幹嘛?我要是你啊,我早就衝了!」

小管又說:「對啊。你再想想,找個美麗的女主角,把你文章裡那大劈棺的精神完美的演飾出來,跟美女一起合作的感覺一定很棒!」

大砲繼續說:「沒錯!莊周的老婆田氏長得怎樣我們當然是不清楚,不過你找個美女來演,一定會衝出好票房的嘛!」

小管繼續說:「沒錯!我們打破傳統,演出不一樣的舞台劇。用現代的手法演飾古代的故事,你看看,這交集多完美啊。」

大砲還要說:「所以啊……」

等等!換我說可以吧?
大砲:「可以。」小管:「OK!」

「我問你們」我說,「我既沒演戲基礎,又沒有導演知識,中華電信給我錢要我拍,我也拍不出來啊。」

大砲說:「你是白癡,你當中華電信也是白癡嗎?他當然知道你什麼都不會啊。他們的重點才不是舞台劇咧。他們的重點是拓展手機文學的業務,讓更多人知道這訊息,進而下載來看嘛。」

小管說:「我說你延腦受創,你以為我開玩笑嗎?中華電信拓展手機文學業務,一則三元耶,你想想他用戶有多少?如果再把其他業者的用戶挖過來,那會有多少利潤?」

「原來如此……」我現在才恍然大悟啊!「所以,我現在根本不需要去擔心作品是抄襲的?只要快點進行舞台劇就可以了?反正沒人會去注意作品是真的假的,對嗎?」

「對───!」大砲跟小管同時回應我,而且還拉長音。

「那,我該怎麼開始寫劇本呢?」我又問。

「你不用寫劇本啊!」大砲又說。

「對,我有同感。」小管也這麼講。

「不用寫劇本?你們神經病嗎?沒有劇本演屁啊?」我有點火大,我覺得他們兩個在把我當白癡。

「我問你」大砲把臉湊近我,「你會寫劇本嗎?」

「……我,……我不會」我說。

「那你會嗎?」他扁著眼睛看小管,小管則是聳肩搖頭。

「那就對了嘛!」大砲講,「沒人會寫劇本,就不要寫啊!」

「可是沒劇本沒辦法演啊。」我繼續質疑著。

「即興啊!」大砲跟小管又同時回答。

「即興?」完了,我有不好的預感。我開始害怕了。

「你只要把大綱寫出來,設定幾個角色,我們只要找角色就好嘛。其他的還需要擔心嗎?」大砲說的很有自信,「你該擔心的不是劇本,而是演員。」

「你是說,該找誰來演的意思嗎?」

「對。」大砲頓時間像個智者。

「那……你們覺得該找誰?我想找孫燕姿或張惠妹耶!絕對有票房!」我高興的說,然後挨了他們兩個幾拳。

「你火星來的嗎?不知道地球的物價喔?中華電信給你多少錢拍?你覺得張惠妹跟孫燕姿請得來嗎?她們兩個光是眨眼睛的時間就進帳幾萬塊了耶!你打算多少請張惠妹?多少請孫燕姿?我看啊,你連請保全保護她們的錢都不夠!」小管一副受不了我的表情說著。

「那你說,我該請誰來演?」

「你要先想,舞台劇哪裡首演嘛。」小管說。

「我們學校啊。」

「那就對啦!既然是我們學校第一站,那第一站是不是一定得成功?」

「對!」

「要成功,是不是該請我們學校最受歡迎的人來演?」

「啊………」我終於明白他們的意思了。「我知道了!你們是要我找……」

「對!就是蘇菲亞!」他們兩個又異口同聲。

「可是,她有個難纏的男朋友耶!我聽人家說,她的男朋友說一,她絕對不會說二。所以要找蘇菲亞來演,一定要先找到他的男朋友,要是他男朋友答應了,那一切都沒問題了。」我說。

「這就是最棘手的地方,幾乎每個人都聽說過她的男朋友,她也時常誇耀他的男朋友有多麼溫柔體貼,才華洋溢。但事實上並沒有人看過或認識她男朋友,這要怎麼找人啊?」大砲也愁神了起來。

「錯!」小管瞇著眼睛,一臉知道所有事情真相的表情說,「那是你們資訊update太慢。我就知道他男朋友是誰!」

「誰?」我跟大砲同聲好奇的問。

只見小管把手背在後方,跨著布袋戲人偶的步伐,一副先知樣的輕輕說了答案。
聽完答案,我心頭一驚,差點沒跌坐在地上。

「屌面人!」他說。



* 屌面人?這是什麼鳥名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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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伴蘇菲亞 (4) 2005/9/12 12:46 

「你怎麼知道她男朋友就是屌面人?」我驚訝的問著。屌面人不就是那個拿到第三名的作者嗎?

「拜託!我怎麼會不知道?你們也不看看我是什麼角色!」小管雙手叉腰,屌了起來!

「你不算是個角色……」我跟大砲異口同聲的說。

「喂喂喂!尊重點!你們忘了我是蘇菲亞的第一號學伴嗎?」小管說,「這可是所有想追求蘇菲亞的男性夢寐以求的頭銜啊!」

「那又怎樣?」我繼續說,「就因為你是她第一號學伴,蘇菲亞就會把她的事都告訴你嗎?」

「耶!就是這麼湊巧!她剛好有跟我說到男朋友的事!」

「她有非常確實地告訴你她的男朋友就是屌面人嗎?」大砲問。

「她說,她的男朋友才華洋溢,寫東西的能力當然也不在話下!這一次也參加了手機文學大賞,而且也得名了!」

「得名?」大砲皺眉,「得名的有三個人啊,你怎麼確定是屌面人?」

小管瞪了大砲一眼,有點受不了的說「你想想,第一名是子東,子東的女朋友是安安,我們都認識她嘛。所以子東就排除了。」

大砲上下打量了我幾眼,然後說「我想也是,蘇菲亞也不會喜歡子東。」
我瞪了他一眼,想起大砲也是蘇菲亞的愛慕者,他是蘇菲亞第三十一號學伴。

「第二名是藤井樹,這更不可能了。」小管說。

「為什麼不可能?」我跟大砲有著一樣的疑問。

「因為蘇菲亞是個非常喜歡在別人面前誇耀她男朋友的人,你想,如果她的男朋友是藤井樹的話,那全天下早就知道了,不是嗎?」

「嗯,有道理!」

「所以說嘛,她男朋友一定是屌面人!」小管信心十足的說。

「那我們要怎麼找他?」

「屌面人在得獎之後架了一個部落格,叫做「屌之部落」,我們可以去上面找他,留言請他幫忙。」小管說。

「可是,我們是要借他的女朋友來演戲耶!你想他會答應嗎?」

「試試嘛。不試怎麼知道?」


當天晚上我們就連上部落格,在他的部落格上面留下了充滿誠意的留言,希望他能答應把蘇菲亞借給我們拍戲。

我們的留言如下:

「屌兄你好:
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這次手機文學大獎的冠軍得主陳子東。不好意思這次搶了你的第一名,在下我非常的抱歉。但我有仔細的研讀過你的參賽作品,就如那位商周出版社主編所說的,那句「因為我只是你的綠楓葉,你卻是我生命裡的春天」寫得真好,這結尾真是鏗鏘有力,讓人為之動容,讓風為之呼嘯,讓泰山為之崩塌,讓地球為之爆炸………總之就是很厲害。

可惜的是,第一名是我(歹勢!),所以中華電信要贊助拍戲的對象也是我,為了讓戲能拍的更成功,我們想要找個氣質絕佳、沉魚落雁、美豔動人的女主角來飾演。聽聞你的女朋友是我們中正大學之花,也就是美麗大方的蘇菲亞,所以我們想請她來飾演女主角,如果能先得屌兄您的首肯的話,我們將會先送上特別遠赴鶯歌製作的「屌陶」一座,以銘誠意。

0936-xxxxxx 這是我的手機號碼,如果您考慮過後有任何結果,都麻煩您打電話給在下。在下手機將為您二十四小時開機。謝謝,謝謝!

陳子東敬上 」



「子東,你寫得真好,不愧是文學大賞第一名啊。」大砲讚不絕口的。

「我也覺得這篇留言相當有誠意,只不過………」小管擔心的說。

「只不過什麼?」

「你寫的那個「屌陶」,真的要去鶯歌訂做一個喔?那個很高難度耶!」

「拜託!等他答應了再說嘛!如果屌陶做不出來,我們再去情趣用品店買一個塑膠的就好啦!」我說。

「塑膠的誰不知道啊?一看就知道那不是陶的,你要怎麼辦?」

「我們不會去買陶土混成漿,然後把那個塑膠屌給包起來烤乾嗎?」我說。

「喔────」他們一起拉長音說,「對喔───」


然後過沒多久,屌面人竟然在部落格公開版面上回覆我們:

「東兄你好:
你能拿到第一名真是實至名歸,這是實力問題,在下輸得心服口服。
要借蘇菲亞一事,我不能作主,你可以自己去問她,我想她會答應的。
祝你們合作順利。

屌面人 」


看完他的回覆,我們不禁有些疑問。既然蘇菲亞都聽他的,那為什麼他要說他不能作主呢?

「啊!我知道了啦。」大砲恍然大悟的說。

「知道什麼?」

「他一定是要對外營造出一種他不是個大男人主義很重的傢伙,他想告訴所有人他對蘇菲亞是百分之百放任自由的形象。」大砲說。

「喔?這麼說也有道理。」我跟小管不約而同的點頭。

「所以你看他最後兩句回覆,「你可以自己去問她,我想她會答應的」,這已經表示他已經指示蘇菲亞要答應接受角色啦。」

「喔?好像有那種感覺耶。」我跟小管不約而同的點頭。


然後隔天,我接到小管的電話,他說:「子東,有個消息要告訴你。」

「什麼消息?」

「蘇菲亞約你,今天下午三點,寧靜湖畔見。」小管說。


* 看樣子,屌面人不是個簡單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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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菲亞 2005/9/12 12:47 

※ 蘇菲亞

我不因愛人而墮落,人卻因愛我而墮落。
我不因思人而迷惑,人卻因思我而迷惑。

我不懂寂寞,寂寞卻懂我的寂寞。
我不懂離愁,離愁卻懂我的離愁。

你或許看不懂我在說什麼。我知道。
因為你並不在我的世界裡,
但當你在看我,我知道你在看什麼。
因為我已像仙子一般,
飛翔在你那凡間人的眼中。


蘇菲亞的本名其實不叫蘇菲亞,她叫做蘇玉妹。因為本名太俗的關係,所以她非常致力於創造另一個等於她名字的稱號。有人問過她「為什麼不直接改名呢?」,她的回答是『這是我最愛的外婆取的,我不想改掉它!』

你也覺得矛盾嗎?我也這麼覺得。
既然她因為外婆的關係不想改掉名字,那又為什麼要創造另一個名字讓別人來稱呼她呢?

但儘管如此,她還是成功的創造了一個新名字。她在我們都還是一年級的新生時,就參加了學校的歌唱大賽,演唱的歌是哪一首我忘了,但我記得是非常搖滾的。

預賽那天,她穿著黑色內衣,把肩帶外露,將外衣撕破,在那搖滾的節奏當中,不顧台下幾位評審的異樣眼光,就像是她自己的個人演唱會一樣用力擺動她的身體。台下有幾百人在看著她的表演,氣氛被她吵到最高點,所有人都跟著她一起跳動跳動。

「跟我一起喊!Sophia!」她狂野地叫著。
「Sophia!」台下的同學們也叫著!
「再喊一次Sophia!」她繼續。
「Sophia!」同學附和。
「叫我Sophia!」
「Sophia!」
「叫我三次Sophia!」
「Sophia!Sophia!Sophia!」

就這樣,她從蘇玉妹變成Sophia了,很快地。

事情還沒完。

在她決賽那天,她改唱一首慢歌,是蔡健雅的《陌生人》。那天她穿著全身白色的襯衫和長裙,把她的長髮輕輕披在肩膀上。決賽那天會場大概有上千人,所有人在她唱歌的時候,都像是電池被拔掉金頂電池的打鼓兔,一動也不動的聽她唱歌。

她真的很美很美,我就是在那個時候迷上她的。
「但是不行,我不能對不起安安。不可以!」當時,我是這麼跟自己心靈喊話!

「我不恨你了,甚至感謝這樣不期而遇,當我從你眼中發現──我已是陌生人了,嗯───」她唱完最後一句時,全場的掌聲和氣氛是那種會讓人全身起雞皮疙瘩的。

她就在那台上散發著光芒,美麗而且耀眼。台下的人不斷喊著「蘇菲亞!蘇菲亞!蘇菲亞!」,她已經像個明星了,只差尚未被人挖掘而已。

不過,歌唱比賽並不是以台下的歡呼聲來決定勝負的。那一年的歌唱比賽,她只得到了第五名。我聽小管說,她在上台領獎後就開始哭泣,在後台。她手裡拿著第五名的獎金五佰元,抱著她的同學(女的)輕聲的哭著說:「五佰元就買走了我一個多月的準備時間,還有我美麗的聲音,真不值得。以後都不參加了啦!我以後都不參加歌唱比賽了啦!」

然後,二年級的歌唱比賽,她得到第四名。三年級的比賽也在前一陣子唱完了,她得到第三名,這讓她還挺高興的。不過,她身邊的好朋友們並沒有告訴她,本來一直拿第一第二名的兩個常勝軍,已經畢業了。

她的歌喉其實並不會很差,但說真的也沒有非常好,就是至少不會五音不全,但並沒有抓到唱歌的技巧。

但她並不是只有參加歌唱比賽而已。她其實多才多藝,會跳國標舞,會游泳,會鋼琴古箏,會跳遠長跑,會油畫攝影。她參加很多比賽,也很喜歡參加比賽,不只是學校的,還有嘉義縣市的,台灣南區的,台北的,全國的也有入選過。

她身材高祧,面容姣好,聰明伶俐,喜歡他的男生很多。要當她的學伴還得排隊拿號碼牌。

直到她有一天突然在她自己的個人版上面寫了一篇:『戀愛』,那些喜歡他的男生像是搬到地獄裡去住一樣。每天愁眉不展、心情黯然、眼圈一個比一個黑。小管跟大砲也一樣,而且我似乎也有一樣的感覺,那時我心想:「阿銬!不會吧!這麼個尤物竟然已經有戀人了?」心裡感覺萬般地可惜與遺憾。

她會把她跟男朋友的相處過程寫在她的個人版上,偶爾還回附上她男朋友替她拍的照片,但比較奇怪的是,那些照片從來都只有她一個人入鏡,她所謂的「男朋友」卻一直沒有上鏡頭。

就這樣,她戀愛中的甜蜜常寫在臉上,但她的男朋友卻一直成謎。有人就為她男朋友取了一個外號,叫做「蘇公」。大家都蘇公蘇公的叫著也就習慣了。但我覺得這外號像是蘇花公路的簡稱。

總之,蘇公是誰一直是個謎,像埋藏在學校那骯髒的寧靜湖底裡的一個秘密,大家都想知道謎底,卻沒人有勇氣與實力去挖起。

直到小管說屌面人就是蘇菲亞的男朋友之後,謎底才像是被解開了一半那樣迷朦。


下午三點,我準時的站在寧靜湖畔。太陽很大,把我曬得很熱,卻沒人來赴約。
直到半個小時過後,我的手機響了,打來的人是蘇菲亞,她說:

『陳子東同學,我是蘇菲亞,抱歉讓你等了半個小時,因為我在準備今天晚上我們的第一次面對面。』

「第一次面對面?今天晚上?什麼意思?」我十分不解的問著。

『就是今天晚上,我想跟你單獨面對面的意思。』

「喔。我是要找妳談一談擔綱演舞台劇女主角的事,我想應該不需要等到晚上吧。妳現在沒空嗎?」

『我現在臨時走不開。能否晚上見。』她說。

「喔。那幾點呢?」

『晚上八點,我在致遠樓前面的停車場等你,車號是AE-xxxx。』

「好。」我說。

電話掛斷,我心裡突然有種感覺快速而且猛烈的襲上來。

「該不會……要找我約會吧?」我這麼想,而且非常樂意讓自己繼續這麼想,直到晚上八點的到來。


*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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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伴蘇菲亞 (6) 2005/9/18 09:35 

那輛AE-xxxx的車,是一部豐田的「特色兒」。特色兒只是念音直譯,真正的名字叫做「Tercel」,是雄鷹的意思。但如果你真的知道這部車的外型,你可能會覺得TOYOTA車廠想太多了。因為那車根本就不像什麼雄鷹。

我一樣在八點準時到達,那車已經停在位置裡。我非常緊張的走過去敲了一敲車窗,沒兩秒鐘,副駕駛座的車門打開,我嚇了一跳,然後我聽到她說一聲『進來吧』,心臟差點沒跳出來。

一進到車子裡,就聞到很濃的香水味,那像是一種植物香,又像是人造香料的香味,也像是一種肥皂,總之就是香,但香得很奇怪。

昏暗的光線中,我看見她的穿著,一件低胸的削肩短衣,白色短裙,嘴唇上擦了會閃亮亮的唇蜜,像是那個松(山島)菜菜子拍的廣告那種。從側面看,她的睫毛均勻的往上勾,在眼睛一眨一眨的動作下,畫出會挑動人心跳的弧線。

『抱歉,陳子東同學,』她說,我終於在那美景中回過神來,『今天我沒能在下午的時候準時赴約,真是不好意思。』她說,緩緩的倒車,然後把車開出學校。

「沒關係,我不介意……」我還是很緊張的。

『吃過飯了嗎?陳子東同學?』

「喔喔喔!吃過了,謝謝。呃……還有,叫我子東就好了。」

『子東?呵呵呵……』她笑了出來,『我都快準備叫你導演了呢。』

「喔喔喔,別這麼叫我,我其實不會當導演,我只是………」

『別急!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今天終於可以跟數一數二的才子單獨面對面好好的聊一聊,心情真愉快。』

「呃……我不是什麼才子。妳言重了。我今天找妳的目的的,是想……」

『別急!那不重要。我知道你的目的是什麼,但你可知道我的目的是什麼嗎?』

「我……」我開始冒冷汗了,「我不知道………」

『那麼………』,停了一個紅燈,她轉頭過來看著我,『你想知道嗎……?』

「呃……我想問一下,我們現在要去哪裡?」我趕緊轉移話題。

『別急!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知道今晚,我們該做些什麼嗎?』

「啊啊啊,我說……呃……蘇菲亞同學,我真的只是來跟妳談一談有關中華電信
贊助我拍攝舞台劇,想邀請妳擔演女主角的這件事情……」

『呵呵呵呵,』她又笑了,『我知道啊,我知道你要找我談這個。』她一邊說,一邊把她的低胸削肩短衣又更往下拉。我清楚地看見她的內衣邊緣,還有紅色的肩帶。

「呃……啊……蘇菲亞,我……我有點渴!前面7-11停一下好嗎?」我就快受不了的說,一種男人天生的本能開始沸騰。

『別急!那不重要。我正要帶你去我家,我已經調好了酒,等一下你可能慢慢地把你的計劃告訴我。今晚,我們有很多時間。』

這時候,我的手機響了,打來的人是安安。我下意識地趕緊把手機轉成震動,『誰打來的?你怎麼不接呢?』她問。

「喔!呃……無聊的詐騙同學…!啊!不是,是無聊的詐騙集團!」我傻笑著,汗已經流滿了背。

『詐騙集團?你都沒接,怎麼知道是詐騙集團?』

「呃…我猜的啦!他們打來都沒顯示號碼嘛。我不接那種沒顯示號碼的。」我說。

『嗯。跟我一樣,我們找到第一個共同點囉!』她說。

「哈哈,真巧啊!哈哈」安安打來的電話還在震動,我還在蘇菲亞面前裝笨。


再沒多久,車子轉進一條小巷,眼前出現一棟房子。看起來是有點年紀的別墅了。

「妳家到啦?」我問。

『嗯。小小一間寒舍,別介意啊。』她轉頭對我笑著說。我再一次輕易地被她電到。

「你家沒人在嗎?」

『我一個人住,家人目前都還住在台北。』

「嗯?那這間房子是?」

『是我家的。爸媽退休後想來這邊養老,所以先買來放著。沒想到我竟然考到中正,所以就直接先住這邊。』

「妳一個女孩子家住這麼大的房子,不怕危險啊?」

『呵呵呵』,她的笑容有暗示意味的,『怕啊。你要來陪我嗎?』
頓時,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


進到她家,我混身不自在地坐在沙發上。她說要上樓去換件衣服,要我自己到處隨便看看,不需要拘束。於是我往房子更深處走去,沒想到走到一個天井下,上面晒滿了女性內衣褲。

「我還是回去坐著吧。」我這麼對自己說。

沒多久,她穿著一件非常寬鬆的大T恤從樓上走下來,由下往上看著她一步一步的走著,那高祧的身材細長的腿,沿著那腿的曲線往上看,大T恤下的風光隱隱約約地……

銬!燈光太暗,什麼都看不見!

「哎!可惜!」我輕聲的說。

『怎麼了?什麼事呢?』

「沒……!沒事!沒事!」

她對我笑了一笑,然後走進後面的廚房,出來的時候手上已經端了兩瓶酒。

『來,陳子東同學,』她遞了一杯給我,『你可以開始慢慢地告訴我,有關於你的舞台劇的事了。』

「喔!好!那我先講一下這齣戲的來源,”大劈棺”是講……」

『別急!這不重要。大劈棺我知道,講重要一點的。』

「喔!好。我是想呢,要結合我這一次得獎的《去他的莊周》還有大劈棺,來演飾一部現代的……」

『別急!這不重要。你還是沒有把重要告訴我。』

「喔?妳所謂的重要部份是指妳要飾演的部份嗎?我是希望妳能演出那個現代的……」

『我上過劇團廖老師的課,你想說什麼我非常了解!』

「真的嗎?我也上過他的課耶。那妳了解就好,我另外跟妳解釋一下那個……」

『別急!那不重要,慢慢來………』她把我眼前的酒杯遞給我,要我先喝一口,『我先跟你說一下所謂藝術的精神。』她說。

『身為藝術家,表演藝術家,我們兩個人一起創作這齣戲,就像一起生一個小孩一樣,是需要很深的感情的。如果我們之間沒有感情,那呈現出來的戲就不會有感情,會死沉,會黑白,會沒有色彩!我們目前要做的,就是要把愛的真相挖出來,然後昇華成人間的大愛。做愛只是生孩子的前一個步驟,但做愛前的感情才是最根本的感動。我最恨那種只有性交沒有感情的東西!淫蕩!沒有生命!』

我瞠目結舌的。

『我問你,想不想跟我生這個小孩?』她說。

「想……想!」

『生小孩是需要做愛的,你知道吧?』

「……我知道。」

『我剛說了,做愛前的感情才是根本的感動,你了解嗎?』

「了解!我當然了解!」

『那你想不想跟我做愛?』她湊過臉來,在我的耳邊輕聲吐氣的說著。

「啊!」


* 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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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伴蘇菲亞 (7) 2005/9/18 09:41 

「然……然……然後……後呢?」大砲跟小管瞪大眼睛,滿頭淫汗,口水都已經快從嘴巴裡流出來,一臉不可思議的問我。

「什麼然後?」

「就她問你想不想跟她做愛,然後呢?」

「沒然後了。」我面無表情的說。

「為……為什麼…?」他們不可置信地!

「當時我的回答是「好啊!」,然後她說……」

「她說什麼?」

「她說:『好,我會把你這份激動記在心裡。』」

「激動?什麼激動?」小管像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樣不斷的問。

「激動,把我那份激動記在她心裡。」我又再說了一次。

「雞動?」大砲在旁邊拿了一張紙,寫了個「雞」字,「她是說這個雞嗎?把你的「雞動」記在她心裡。」

「雞你媽啦!誰像你那麼淫蕩只想到雞啊……」我狠狠的在他肥到不行的肉上面暴了一拳。哇銬!我的拳竟然被彈回來?

「可是,她是什麼意思啊?把激動記在她心裡幹嘛?」小管奇怪地問。

「我也不知道,」我搖搖頭,「她的意思可能是想把這份激動拿到戲當中去激發吧。」

「所以你們昨天晚上一點事都沒發生?」

「是啊。」我說。

「你有沒有說謊?」

「沒有。」

「確定沒有?」

「真的沒有。」

「你看著我的眼睛說,子東!真的沒有跟蘇菲亞發生什麼事?」小管問的我都煩了。

「就告訴你真的沒有嘛!除了……」

「厚!抓到了喔!終於想說真話了喔!」

「抓你媽啦!我是要告訴你,除了在我要搭計程車離開前的那個吻之外,沒有發生其他事。」我也暴了小管一拳,他當場蹲下沒站起來。

「吻?她吻你?吻在哪?在哪?」大砲抓著我搖晃。

我沒能說話,指著自己的臉頰。

「臉而已?沒有其他地方?」

「沒有了。你別再搖了。」我說。

「所以你昨天就搭計程車回家了?沒有留在蘇菲亞家裡?」大砲放開我後繼續問。

「哎唷!你們兩個是正值發春期巔峰喔?」我有些煩躁,「一直問問問問個沒完!都已經回答你們了你們還要懷疑。就說沒發生什麼事咩!」

「喔喔喔!那她有答應要演女主角嗎?」

「我想有吧!她沒說不演啊,還說就快要開始叫我導演了。」

「好好好!大事已經開始有了一個雛型了。接下來就是搞定舞台劇該表演的東西了。」大砲說。


這就是我最傷腦筋的地方了。
我說過,在這方面我什麼也不會。別說當導演了,就連要演些什麼才會有票房我都不知道。演員除了蘇菲亞,其他角色該找誰演我完全沒有頭緒。該怎麼用現代劇表現大劈棺和《去他的莊周》的精神我也不知道。舞台佈景要找多少人來搞定我也不知道。該如果編列預算打份報告給中華電信告訴他們這些錢花在哪裡我也不知道。

反正就是什麼都不知道。

而且除了舞台劇讓我心煩之外,另一件我能掌握的事情也漸漸地在失守了。
那就是我跟安安的感情。

昨晚從蘇菲亞家回到我們的住處之後,安安像是一隻受了驚嚇的貓撲向我的懷抱。

『你終於回來了。剛剛有隻大蟑螂,好恐怖啊!牠還在椅子底下,快殺了牠,快!』安安驚慌地說。

這天晚上我們難得的上床做愛。算一算,這大概是這兩個月來的第四次。我不明白這是不是代表了我已經不在被她的身體或美麗所吸引。還是我在想著其他事?

甚至想著其他人?

『你壓在我身上,其實我感覺你不在我身上。』安安說,在做愛結束後。

「妳在說什麼?」我莫名其妙的問著。

『我覺得,你在跟我做愛的時候,靈魂像是出竅了一樣。』

「啊?什麼?」我還是不懂她的意思。

『我覺得,你像是把我當成別人一樣。』

「當成誰?」

『蘇菲亞。』她說。

天啊!天啊!我驚訝她敏銳的第六感,簡直準確到讓我全身發寒發冷發抖發癲,我突然間不知如何言語,腦袋裡千迴萬轉的一定要找出一個好理由來。

「妳別亂想,我跟蘇菲亞才剛認識而已。」我說。

『但她的美麗,我想應該沒有多少男生可以拒絕吧。』

「我就可以。」天啊!我撒謊了。昨晚她問我想不想跟她做愛時,我明明是那個大聲說好的人。

『真的嗎?』

「真的。」

『可是,你要跟她一起拍舞台劇耶,我很擔心……』安安說。一股腦躦進我的懷裡。

「舞台劇就舞台劇啊,不管我跟她之間怎麼了,都是為了戲啊。」

『嗯嗯。子東,我相信你。你不要讓我失望喔。』安安說。


安安這句「你不要讓我失望喔。」言猶在耳,我隔天就「被迫」讓她失望了。

隔天,蘇菲亞找了她在報社擔任記者的高中學姐發了一篇新聞,還跑到學校來採訪我,記者問我,「蘇菲亞已經答應擔任女主角了,你的感覺是不是很高興呢?」

我回答「是。」

她又問「蘇菲亞說,要演出一部好戲,就應該也優良的感情默契,你也認同她的想法嗎?」

我回答「是。」

她再問「蘇菲亞說,她甚至不排除可能跟你假性戀愛一場,你跟她之間有這樣的默契嗎?」

我回答「是。」

她最後說「蘇菲亞說,沒有你,就沒有蘇菲亞,你認為呢?」

『你不要讓我失望喔!』、『你不要讓我失望喔!』、『你不要讓我失望喔!』、『你不要讓我失望喔!』、『你不要讓我失望喔!』、『你不要讓我失望喔!』、『你不要讓我失望喔!』、『你不要讓我失望喔!』、『你不要讓我失望喔!』、『你不要讓我失望喔!』、『你不要讓我失望喔!』、『你不要讓我失望喔!』、『你不要讓我失望喔!』、『你不要讓我失望喔!』、『你不要讓我失望喔!』…………


安安的話還在迴盪。而我的回答是……

「沒有蘇菲亞,就沒有陳子東。」



*「沒有蘇菲亞,就沒有陳子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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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教授 2005/9/18 09:44 

※ 金教授

所謂大劈棺,是在說莊周試探自己的妻子田氏的忠貞的故事。
因為某天莊周走在路上,遇見了一個新寡少婦正在煽墳。
他好奇的就上前一問:「為何煽墳?」

少婦回答他說:「為了後半生的生計啊。」
莊周問:「後半生的生計與煽墳有啥麼干係?」
少婦回答說:「我與先夫本來非常恩愛,但他突然病逝,留我一
人在人世間。他死前囑咐,要另嫁他人,必等他墳上土乾才能
另嫁。我一個柔弱婦人,難以為生,所以煽墳……以期早日……」

莊周疑問:「妳煽墳是為了早日改嫁?難道不念往日情份?」
少婦回答:「非是我忘卻了夫妻情份,都只為衣食缺投靠無門
,我也知新寡人應守分寸,嘆只嘆女子們衣食由人。」
說完,蹲下繼續煽墳。

莊周因此心生一計,要裝死並且用同樣的方法來測試妻子田氏的
忠貞。並在裝死之後只埋棺不埋人,易容假扮風度翩翩的王孫來
誘惑自己的妻子。

各位同學,這個故事啊,教授我教書這麼多年來,一直沒有任何
一個學生跟教授一樣,有相同的認知與看法。

所以,大劈棺就變成了一個難以被定義出精神層面的一堂課。
就像人生一樣啊。以為找到定義了,後來又被另一個定義推翻。
才發現人生沒有定義。


他喜歡把「人生沒有定義」這句話掛在嘴邊。像是一個無法再被取代的大道理;就像用數學來定理「一加一等於二」一樣永遠不會被推翻。也是一種生命昇華到頂界的思想;像是佛家道家法家儒家都有自己師法的一個最高宗旨。更是一種非常的哲理。就像「道可道,非常道」一樣。意思就是「道」這個東西如果可以拿來「說」,那就不是道理了。

你聽得懂我在說什麼嗎?不懂,對不對?
這就是他上課的時候說的,沒有人會懂,也不懂其中的重點在哪。以比較現代的語言來說的話,就是………「根本就不知道到底他媽的爆點在哪!」

他就是這麼一個什麼都是重點,也什麼都不是重點的人。所以上他的課眼神會飄移(不是那種開車甩尾的飄移,沒藤原拓海那麼帥!),精神會恍惚,甚至元神可能會出竅。

不管他在說《逍遙遊》、《齊物論》還是《應帝王》,甚至是其他有的沒的,你都無法理解他想表達的。於是這種上課的理解斷層就非常深,然後考試就不會寫。

考試不會怎麼辦?用交報告來彌補。報告又寫不好怎麼辦?只好慢慢選擇放棄。

我原本已經要選擇放棄了,就因為發生了大劈棺事件,讓我突然間被金教授保證PASS。而且還得到手機文學大賞。

事情是這樣的。

一天,金教授正在上大劈棺這堂課,很不幸的我在打瞌睡被他發現,於是他說:「陳子東!睡不是現在該做的事,來,我來讓你動動腦提提神,你來說一說吧!你對大劈棺的看法。」金教授點名我。

「呃……教授,你是問我的看法,不是要我說它的精神吧?」

「對,說說你的看法。」

「喔。我的看法啊,請恕我比較直接的講,我覺得莊周如果不是白癡,那他的老婆田氏就是白癡。那有人會假冒別人去騙自己的老婆還不被認出來的?莊周以為他是《不可能的任務》裡那個會易容術的韓特嗎?再來,哪有人無法分辯自己的老公是不是真的死了啊?真死假死哪有那麼難分辯咧?摸摸心跳搔搔他癢就馬上穿梆了不是?」我說。

全班同學聽完臉色慘白,每個人都一副大勢已去的表情。

「陳子東,那你覺得,莊周為什麼要說大劈棺這故事呢?他在寓意什麼?」金教授又問。

「他根本就沒要寓意什麼!他只是跟他老婆田氏開玩笑,增加生活情趣!不然就是無聊找事做。再不然就是他唬爛,根本就沒有這件事發生。」

「喔?你的意思是,莊周其實是個無聊男子囉?」

「差不多啦!不然他就是個智商低於30的白癡,編故事編得破綻百出,疑點一堆。」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的學說其實都沒有研究意義囉?」

「我有這樣的感覺啦。浪費時間嘛。」

「所以你也覺得,研究他的學說的人,也跟他差不多白癡囉?」金教授的臉色開始有變。

「呃……沒那麼嚴重啦。」我苦笑著。

「你知道我金某人的博士論文寫的是什麼嗎?」

「不知道……」

「就兩個字,「莊周」。」

「啊啊啊啊啊……」

「所以你覺得我是在浪費時間了?我是個白癡了?」

「教授,那是我對莊周的看法,跟您沒有關係。」

「嗯……不過,你對大劈棺這個故事有相當特別的見解,這倒是值得嘉許的地方。」

「謝謝教授。」

「下禮拜交一篇有關莊周的報告來,否則我們下學期再見。我知道你連報告都沒辦法做出一份完整的,所以我准你用新詩的方式來闡述所謂的莊子。」


《去他的莊周》就是他語帶威脅之後的產物。他以為新詩有比較簡單,其實他媽的更難!我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起頭,就連名字都不知道怎麼取,寫完《去他的莊周》之後我根本就看不出來我在寫什麼。我只不過胡亂搜尋網站東拼西湊出一篇像新詩的東西。

「這麼看不出爆點的東西,他應該會喜歡吧。」當時,我的心裡是僥倖地這麼想的。

然後沒想到這篇垃圾得了獎。媽的………



「所以,你真的決定要用蘇菲亞當女主角了?」在我開始對舞台劇的一切事務感到無助的時候,我在學校裡的全家便利商店遇見金教授。他這麼問我。

「嗯,是的。」

「你看起來愁眉不展,是不是有什麼麻煩呢?」

「教授,我麻煩可大了!面對得獎後接踵而來的衝擊,我幾乎就快要被擊潰了。」

「孩子,別擔心。人生是沒有定義的。你不需要覺得明天就是末日。」

「那大概是後天吧……我想……」我低頭深嘆。

「後天也不會是。」教授說。

我突然覺得他是個白癡,「教授,」我說,「重點不是哪一天吧?」

「沒錯啊,那你幹嘛這麼沮喪呢?」

「我需要人來幫助我啊。教授。」我的眼神中滿是哀求。

「身為教授,本就應該幫助學生,來吧!有什麼麻煩,教授來幫你想想點子。」

「我對舞台劇要拍些什麼完全沒有方向,我只有簡單的想到要用現代的表演方法來演出大劈棺。」

「孩子,你能想到的現代表演方法是什麼?」金教授問。

「呃………不知道耶……雲門舞集?」

「孩子,拿出你的大腦來!你請得起嗎?」

「呃………明華園?」

「那是百年歷史的歌仔戲團,你想,那屬於現代嗎?」

「嗯………火燄之舞?舞王?」

「舞你媽!你越說越回去了!」金教授一掌往我頭上打下去。

「天……」我摸著頭說,「我真的想不起來了,……除了我電腦硬碟裡的A片……」

「A片?耶!這可以啊!」金教授拍著手說,「我們就來拍一部A片。用大劈棺為背景!拍一部唯美的現代A片!」

「啊………」


* 大劈棺A片?這能拍出什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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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伴蘇菲亞 (9) 2005/9/19 19:36 

金教授繼續說,「我開始有想法了!我想,這部舞台劇一定要同時用兩種手法來呈現,舞台的一半用戲曲,另一半用現代的方式。把莊周的大劈棺裡那一份情情愛愛仔細地表演出來。」

「裡面哪裡有情情愛愛?」我非常疑問…。

「莊周假扮王孫的時候,一定是對自己的妻子田式盡其所能地誘惑嘛。那不是情情愛愛不然是什麼?」金教授說。

「喔………」

「所以你選蘇菲亞當女主角真是選得漂亮!太聰明了!」

「謝謝教授誇獎。……」

「依我看女人這麼多年的經驗,她肯定是戰鬥型的!」

「戰…戰鬥型?」

「就是會把情慾當做一種競賽,絕不會讓男人專美於前的類型。」

「那你怎麼知道她戰鬥型?」

「經驗!經驗!」教授拍著胸口和指著頭腦說。

「喔……」

「所以我跟你說啊,你一定要聽好。」

「喔……」

「你一定要好好把握蘇菲亞,不只要從她身上挖東西,還要愛上她!跟她談戀愛!導演和女主角不鬧誹聞、不來電,做出來的東西沒有人想看。你想想,哪個導演私底下不和女主角眉來眼去的?哼?」

「可是……教授……我有女朋……」
「那不是重點!現在可是你飛黃騰達的第一步,要好好把握啊。」

「喔……」

「子東,我跟你說!教授這次一定傾囊相授,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務必要幫你把這部戲拍好。放心吧。一切交在教授身上!」

說完,他就「哈哈哈哈」的轉身離開。我想你應該可以想像那種大俠或壞人張嘴大笑,傲然離去的畫面吧。


我把教授跟我說的大劈棺A片的想法告訴大砲跟小管,就在我說完的那一秒鐘,我們三個人互看一眼,然後異口同聲的說出:「教授根本就是來「喇賽」的嘛!」

「喇賽」是台語的直譯字,就是攪大便的意思。在這裡指的是其行為於事無補,反而增加困擾的動作。試想,假如你家門口有一坨牛大便,你不斷在想辦法處理這坨麻煩,卻來了個人拿根小竹竿在攪拌它,你會不會覺得他是來亂的?

「所以,子東,你不可以讓教授繼續插手下去!」大砲嚴肅的告誡我。

「我也這麼覺得!」小管贊聲。

「哼哼呵呵,」我莫可奈何地伸伸舌頭,「你們都覺得他的點子很爛吧。」我說。

「拜託!這不是點子爛的問題,你眼光要看遠一點。你想想,這第一場舞台劇如果失敗了,你的名聲加上中華電信的名譽,再加上我們學校的校譽,會變成什麼樣?」大砲說。

他一說完,我腦袋裡突然浮現出門時被丟蘿蔔跟高麗菜,走在路上被圍毆吐口水,就連易容自己都被認出來海扁一頓的景象。「天啊!」我大喊一聲,悲從中來,眼淚就快奪眶而出!

「你哭屁啊!」大砲扁了我後腦一拳,「現在不是哭的時候,你不需要哭得好像明天就是末日一樣。」

咦?這話好熟悉?不是哪個白癡喇賽的人講過嗎?

「既然教授要用A片的方式來拍,我們就順從他!」大砲的眼裡發出信心十足的萬丈光芒。

「拜託!剛剛是誰說他在喇賽的?連你也要喇一坨嗎?」小管受不了的說。

「不是!我有一個妙計。」

「什麼妙計?」

「我們表面順從他的意思,其實真正排演的時候用的是自己的點子。」

「這行的通嗎?排演的時候教授也會來吧?」小管提出疑問。

「你想想嘛,教授要來看排演的時間是誰通知的?」

「我們啊。」

「那就對啦。」大砲說。

「你是說,要通知他錯誤的時間?」我問大砲。

「對!」

「那第一次第二次還行得通,第三次再沒看見排演的話,他就會覺得奇怪了不是嗎?」

「這一點我當然也想到了。所以我等等馬上打電話給我的高中同學,他是我們學校的崑曲社長,要拍大劈棺一定要得到他們的協助。我可以請他一邊替我們拍大劈棺,一邊替我們騙金教授。」

「怎麼騙金教授?」我跟小管都不懂他的意思。

「崑曲社本身是不是有社演社練?」

「對啊。」

「那我們可以把他們社演社練的時間拿來通知金教授啊。」

「啊!天啊!」我跟小管恍然大悟!「大砲!想不到你這麼聰明啊!」

「嘿嘿,這只是我萬千智慧中的一小部份而已,別太崇拜我。」

「可是,你認識崑曲社長的事情為什麼現在才講?」我有些氣憤地說,「你也知道我一直在煩惱要怎麼把大劈棺跟我的作品結合拍出來,為什麼你現在才說你認識崑曲社社長?」

「拜託,你怎麼會覺得我是個會私藏撇步的人呢?他本來也是個小咖呀!」大砲解釋說,「因為原本的崑曲社社長被百分百死當退學,連軍訓都不及格,誰都沒想到他能完成這種不可能的創舉,創下沒有任何一科超過55分的成績被直接勒退,崑曲社才會重新選社長啊。所以我高中同學才有機會當上社長。」

「你高中同學貴姓?」

「姓侯。」

「我們什麼時候可以見到他,跟他直接洽談協助拍舞台劇的事情?」

「我等等馬上打電話給他,跟他約明天如何?」大砲說。

「最好是今晚,我希望今天晚上就可以把所有的事情搞定,讓我好好地睡一覺。」我說,「安安已經覺得我很奇怪了。」

「為什麼?」大砲跟小管轉頭問我。

「我已經好幾天沒碰她了,她昨天還問我要不要去看泌尿科。但我其實只是沒有心情想那檔事而已。」

「呃……」小管有些尷尬。

「我現在馬上打給他,問他晚上有沒有空。」大砲展現出解決急事的效率。

「不過大砲,」我拍拍他的肩膀,「謝謝你,這件事你安排的真好,每一步每一步都想得漂亮,我陳子東深表佩服。」

「我小管少爺也是敬佩不已。」小管拱著手說。

「開玩笑!」他開始臭屁起來,「我可是人稱諸葛再世的奇才啊!」


「喂!奇才!金教授現在正在我社團裡跟我談大劈棺A片的事情,這實在是太有趣了!我正想打給你,你就撥過來了。我先跟你說啊,舞台劇這件事我崑曲社一定傾力配合,你叫陳子東放心吧!……啊!對了!陳子東跟管建威在你旁邊嗎?你們快點過來吧。教授說剛剛看見你們三個在文學院前面鬼祟……」大砲按了擴音對話,電話那頭的侯社長說,電話這頭的三個人臉都是綠的……

「完了……」我們三個異口同聲的說。


* 明天就是末日了,我越來越肯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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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超屌

一切都屌了起來,非常有屌面人的味道。
藝術大學來的幾個研究生三天搞定了一部劇本,
速度之快簡直屌到好幾個不行!
我問他們怎可能在三天內完成十四萬字的劇本?
他們竟然回答我一個超屌的答案:

「這就像看A片打手槍一樣簡單。」

可惜劇本因為寫得太長被金教授刪了一大半。
不過他們的屌並沒有因此被鋸掉一半。

從藝術大學借過來戲劇系的學生更是難以言喻地……
屌!
三秒掉眼淚是必備的能力,裝瘋好像三歲就會了。
一邊笑一邊哭根本就是小兒科。
請他們一男一女暫時不照劇本試演王孫對田氏的誘惑戲,
不到兩分鐘就快脫完了……

「喂喂!同學,演太快了!田氏應該沒這麼淫蕩吧!」
我趕緊制止他們。
「拜託!你們不是要拍京劇A片嗎?那京劇交給你們崑曲社,A片就交給我們啦!」
他們這麼回答。



金教授很快地為舞台劇的一切作佈局,不僅是敲定學校的演藝廳當做採排地點,更找好了其他參與演出的演員,把他們遠從國立藝術大學請過來,還請了幾個槍手當編劇,務必在幾天之內搞定劇本。

「我跟藝術大學的教授也有點交情,跟他商量借了幾個學生,還有幾個寫劇本超屌的研究生。務必在幾天之內讓你的舞台劇開始採排。子東啊,你可別忘了,中華電信要你開演第一場的時間,是在兩個禮拜後啊。」金教授說。

「我沒忘啊。」我搔搔頭皮。

「沒忘最好!我告訴你啊。這些舞台劇戲裡戲外的雜事煩事,教授會交代大砲跟小管幫你處理,你只要好好的給我寫完《去他的莊周》的小說,還有好好的把蘇菲亞搞定最重要。」

「把蘇菲亞搞定是什麼意思啊?」

「我已經跟你說過了。你是這部舞台劇的導演,她是女主角。導演跟女主角一定要爆出緋聞才有新聞,這舞台劇才能紅啊。你要愛上她,跟她談戀愛,這部戲才會因此有靈魂啊!」

「教授,拜託!我已經有女朋友了。別害我啦!」我苦著臉說。

「我當然知道你有女朋友啊!但是你想想,你在上個禮拜接受採訪的時候說了一句:「沒有蘇菲亞,就沒有陳子東!」,可是讓多少人都為之興奮的啊!你可以回去跟你女朋友說,忍一時的屈辱,換取美好的未來啊!」

「這……」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陳子東,教授我也是曾經20歲的輕狂少年,像蘇菲亞這樣的尤物,只要是男人都會不自覺地被喚起那股小宇宙,你眼裡對蘇菲亞的衝動我早就看出來了!」

「哇銬!教授,你也知道小宇宙啊?」

「開玩笑!我可是人老心不老。」

「可是,我沒有對蘇菲亞有什麼非份之想啊……」

「是嗎?那「沒有蘇菲亞,就沒有陳子東」這話是誰說的啊?」

「那是……哎呀!她只是喚醒我的獸性,並沒有激爆我的靈魂啊。我覺得我跟蘇菲亞………」

「別說那麼多!你現在不承認她吸引你,只是你刻意的逃避。…………」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隨意咕噥了教授幾句,趕緊離開教授辦公室。


走沒幾步路就遇到從藝術大學來的三個研究生。他們像是連體嬰一樣每時每刻都在一起,找到一個就找到三個。基本上我不太記得他們的名字,所以我稱他們叫做小A,小B跟小C。

他們說很喜歡這外號,超屌。(我:「………無言………」)

「導演,這是已經完成的劇本。你先看看嘛。」小C說。

「我銬!你們才來三天啊!劇本已經寫完了?」我接過那厚厚一本劇本,滿滿的一大疊。

「是的!一共十四萬餘字,而這劇本可以是初稿,也可以是定稿,導演可以自行修改。」小A說。

「你們怎麼可能在三天內寫完這十四萬字劇本呢?」我驚訝的問。

「這就像看A片打手槍一樣的簡單。」他們說。

我銬!屌!真是超屌!這答案屌到七八個不行!

「厲害厲害!這比喻用得真讚!不過………你們寫這麼多,拍得完嗎?」

「就是不知道導演想拍多久,所以把劇本寫長,要刪也比較快!」小B說。

「拜託,別再叫我導演了!」我全身不自在的說。

「不行,戲有戲的倫理,該怎麼稱呼,就怎麼稱呼!」

「那我也改叫你們編劇A、編劇B、編劇C好了。」我說。

「不!我們喜歡小A小B小C。超屌的!」說完他們就離開了。我一個人站在太陽快下山的風裡,看著他們三個人的背影,一陣涼意襲上背脊。


晚上正在吃飯看劇本的時候接到蘇菲亞的電話,她說打電話來是想詢問兩件事,第一件是什麼時候可以開始排演?第二件是什麼時候要再去她家陪她聊天?

『選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吧!』蘇菲亞說。

「今晚?今晚不能排演,劇本還沒修改完,金教授也還沒看過劇本呢!」

『不急,那不重要。就今晚吧!今晚來我家!』

「呃,去妳家要幹嘛?我還有很多事沒完成,要趕著明後天看看能不能開始排演呢!」

『你就來嘛!我可以幫你想想該怎麼排演啊!而且……』

「而且什麼?」

『而且,我們上次說的「做愛」,還沒有完成呢。』她說。


我到蘇菲亞家的時候,大概是晚上九點。她穿著棉質的連身裙,披了件外套,站在家門口等我。

「呃,我先說明,我不是因為妳在電話裡說的那句……那個……才來的。我來是想順便拿劇本給妳看看。」

『那個是哪個?』她抿著嘴唇問我。

「呃……就是妳說的……」

『做愛嗎?』

我不知道該接什麼,「……呃……嗯……」我覺得耳根燙到可以煎蛋。

『上次你還跟我說,你想跟我生個孩子。怎麼了?現在不想了?』

「我的意思是……如果舞台劇是個孩子……那麼我想跟妳生這部舞台劇……」

『進來喝杯茶吧。』她說。

「呃,不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哈哈哈哈……』,她開始哈哈大笑,『哈哈哈哈……』



我回到家的時候,腦海裡還迴繞著她的笑聲,唇邊還有她的口紅味。她貼近我,親吻我,她的舌頭在我的耳垂下挑逗著,她身上有一股香氣,她的手伸進我的衣服裡,慢慢慢慢地撫摸著,從我的胸口,慢慢地滑到我的牛仔褲頭,她的唇沒有離開我的嘴,她的舌頭在我的嘴裡翻動著,她的右手努力地掙開我的皮帶(我想跟她說那是在史蒂文麗買的,很貴,別太粗魯……),她的左手在我的胯下來回游移……

然後我的手機響了,是安安的專屬鈴聲。

我沒敢接,跟蘇菲亞的親密動作也立即停止,小宇宙瞬間消失,所有剛剛燃燒起來的慾望全部被澆熄,我找了個身體不舒服的爛理由離開了蘇菲亞的懷抱,儘管她的身材對我來說依然惹火,可惜我的武器暫時發揮不了作用。

「嘖!可惜!」我騎車到安安住處的路上,不斷地懊惱著。

回到家的時候,安安已經趴在電腦前睡著了。我心裡有很深的罪惡感,我試圖用輕撫安安額前秀髮的溫柔來掩飾我的不安。

「這一切都是為了戲!」我這麼對自己說。

然後,我在安安沒有關掉的電腦螢幕上,看見她的MSN暱稱。

『子東,不見你三天,像是沒有你三年。』



* 不見你三天,像是沒有你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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