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題:
不死傳說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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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yoyola
時間:
2010-4-21 0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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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傳說6~10
不死傳說 第一部 廖氏迷冤 第六章 舊案重提
雖說生氣,但秦戈還是被這張古圖吸引住了,憑借自己的經驗,眼下這張圖雖說不是蘭亭序,但如此複雜的古代地圖自己還真沒見過,也許隱藏著比蘭亭序更大的秘密也說不定啊。
「秦教授,你覺得…這應該是什麼圖?」孫亭湊上來邊看邊問「不像是藏寶圖啊…」
「不像是藏寶圖…但我覺得…這個東西對於王四照應該很重要…」秦戈轉眼看了看被打開的箱子,
「當被我那張後晉藏寶圖,是我秦家祖孫三代努力的結晶,也只不過放在了一個民用保險櫃裡,而這個王四照竟然用這種國防級的保險箱來裝這東西…」
"有道理…"孫亭接觸過美國陸軍的專家,在那些美國專家的眼裡,打開這個箱子的難度並不亞於打開美國軍方遙控核彈引爆用的箱子,這一點自己是深有體會的,「如果不是藏寶圖…那你覺得應該是什麼圖…?」
「如果不確定圖的比例,很不好說…但我覺得…像個城市!」秦戈將絲圖舉過頭頂,逆著燈光看了半天,之後搖了搖頭又把圖攤開在了工作台上,「要是有文字就好了…」
「是啊…」老劉頭早就納悶了,如此一張細緻如麻的絲圖,為什麼一個字都沒有呢…?
「對了…劉前輩你有什麼事需要幫忙?」其實作為孫亭來講,幫老劉頭的忙並不需要什麼好處,救命恩人啊,報答還來不及呢。
「是這樣…」老劉頭探頭看了看屋外,小心翼翼的把門關上了,之後把孫亭父母的事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兇殺?」孫亭看了看艾爾遜,「阿遜,這個你應該在行吧?」
「呃…我是緝毒出身的,不過我會盡力…」艾爾遜也沒轍,身為保鏢,東家去哪自己也得去哪啊,總不能天天喝茶看報就領工資吧?
「不是兇殺那麼簡單…」老劉頭道,「這兩天我一直在捉摸這件事,之所以廖家二當家的跟他媳婦的屍首爛的快,可能有兩種解釋,一,他們被什麼東西衝了體,互相掐死了對方,但死的地方是聚陰池,所以屍身不爛,但不管是哪種可能,只要屍身一離開那塊地方。爛的速度肯定是變本加厲…這就能解釋為什麼中國的公安的兩次屍檢只隔了兩天,屍身爛的就跟死了兩個月一樣…。」
「那我能幹什麼?」秦戈也納悶,自己又不懂那些歪門邪道,這個老不死的為什麼非費盡心思騙自己入伙啊…?
「嘿嘿…秦爺,你得發揮你的特務本色,把當年廖氏夫妻屍體運到香港時的屍檢報告給我弄來…有解剖報告或照片最好…我記得,你好像認識警察吧…?」老劉頭想起來了,當年斗倒趙成昆那會,這個秦戈好像說自己認識一個什麼陳督察。
「這…」秦戈皺了一下眉頭,「這是好幾年前的事了,應該已經過了警方的存檔期了…難道有大陸的報告還不夠?」
「唉呀秦爺啊,大陸那個才隔了兩天啊!爛的不徹底!屍體運到香港爛透了,我才好確定死亡時間和死因啊!…我老劉頭這輩子就麻煩您老這一回,有沒有放一邊,找找試試成不?實在不行就找找當時的法醫…」老劉頭也知道自己誘騙人家入伙的方式方法不佔理…
「嗯…好的…但這件事我必須通知七叔。陳督察也是七叔的朋友,如果我私下調查,恐怕會引起誤會!」秦戈道。
「唉…!別!」還沒等廖若遠開口,老劉頭說話了,「這件事事關廖家祖上的作風問題…別讓廖爺下不來台…你要麼就別管,要管就偷著管…」
「認識你…真是我的榮幸…!」秦戈狠狠的瞪了老劉頭一眼。一屋子人都答應幫忙了,自己也不好意思駁這個面子不是…
眾人約定,由老劉頭、張國忠、孫亭和艾爾遜赴甘肅尋找線索,而秦戈則留在香港查找當年的屍檢報告,當然,秦戈身上還有一個任務,便是找古建築專家來分析這張古代地圖。在大陸地區為雲凌子昭雪的事則暫時推到了此事之後。
回到天津後,張國忠先回了一趟家,旁敲側擊的表露了一下自己不久後即將奔赴甘肅的安排,李二丫也習慣了,基本上沒怎麼反對,但出乎李二丫意料的是,老頭子竟然主動要求張毅城陪同前往,往常出門躲兒子都躲不及,怎麼今天自投羅網啊?說實在的,張國忠其實還是看上張毅城那個鷂子好使了,靈敏度和智能性可比羅盤強百倍不說,碰上個長蟲什麼的沒準都不用人親自動手…
第二天晚上,張國忠又來到了柳東昇家,把案情簡單描述了一下,希望柳東昇能幫忙查查這個戴金雙的老底兒…
「戴金雙…是吧?是這仨字麼?」聽張國忠說要全國查這個人,柳東昇腦袋也有點大,不過好在公安系統已經建立了計算機數據庫,城市居民的身份信息已經錄入電腦管理了,雖說那時的設備也不咋地,但查起來畢竟比以前省事多了,這種事如果放在八十年代,除非是省級的大案,否則是很難實現全國調檔的。
「應該是這仨字…」張國忠道,「英文機票,用英文拼啊,姓戴應該是沒跑的…後面兩個字,別的可行性也有,但不是很多…」說罷,張國忠又在紙上寫了「金霜、金爽、今雙、今霜、盡雙、盡霜」這幾個名字,「如果是男的,霜字的可能性不大…」張國忠道。
「好…!我明天就去查!結果出來立即給你打電話!」柳東昇道,「張大掌門,怎麼你現在也幹起偵探來了?」
「受人之托啊…」張國忠道,「死者家屬給我們看了當時大陸公安的驗屍報告,兩份報告就隔了兩天,但屍體變化很大!可惜當時死者家屬不同意解剖屍體!我和我師兄從那兩張報告的描述分析,發現屍體時死者的死亡時間至少已經超過半年了,現在更是連屍體都火化了…不用點特殊手段恐怕查不出來…」
「唉…沒見過這樣的家屬…竟然不配合破案!哎…!!」柳東昇眼睛一亮,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麼。
「對了張掌門,我手頭上也有一個類似的案件…一直是我心頭一塊病啊!你看你忙完了這次的事…能不能抽點時間幫幫我的忙…?你們道教不是講究惡有惡報麼?你就當代表神仙們給這些罪犯來點報應!」柳東昇基本上還沒分清佛教和道教…
「報告…是佛家的理論…」張國忠此刻真想找個沒人的地方抽自己兩巴掌,正事說完趕緊告辭不就結了麼,非多這兩句嘴乾嘛啊…
「其實這個事,當初想找你來著…後來不是…」柳東昇尷尬一笑,「當時毅城給我破案幫了那麼大的忙,我還懷疑你是幕後主謀找你麻煩,後來沒好意思找你啊(外篇故事,尚未寫到)…後來時間一長。我覺得就算找你應該也無濟於事了,不過你要說五年前的案子都有手段解決,我倒把那案子想起來了…」
「你是說…當初那個盜墓團伙的案子?」張國忠也想起來了,「不是說案破了麼?」當時張國忠是想插手的,但一是人家警察不開口,二是自己無緣無故蹲了一天的局子,一肚子氣,也便沒上趕著幫忙,後來聽張毅城說好像案破了,也便沒再想過。
「破什麼呀…抓住幾個嘍囉,追回點文物而已,上邊倒是給了個嘉獎記了個功…」柳東昇歎氣道,
「但主謀狡猾的很,從頭到尾也沒露過面,甚至那些嘍囉裡有一個號稱是他徒弟的都沒見過其真面目,至今也沒再案發過,就跟人間蒸發了一樣,但我能想像的到,這段時間他肯定不閒著,沒準又招了一幫碎催*另起爐灶了。你說這麼多年,得往國外折騰多少國寶啊!」柳東昇皺了一下眉頭,「張掌門,我也知道不是每個案子都有可比性,但是聽你所形容的細節,死者的情況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啊…」
「相似?」張國忠一皺眉,「哪裡相似?那個徒弟還在不在?」
「那個徒弟早斃啦…當時那個屍體,通過胃中殘留物化驗已經死了七天!但血液化驗顯示其殘廢時間不到十二小時!外表看上去也跟剛死一樣,但屍體在公安局就放了一宿,渾身就開始腐爛了!這個情況跟你說的很像啊!」柳東昇皺眉道,「還有,那個屍體晚上復活了!我和毅城…」柳東昇剛想說自己和張毅城勇鬥殭屍的事,忽然感覺不對勁,跟人家家長說自己帶著人家十來歲的兒子去斗殭屍,這不是找抽呢麼?
「你和毅城…!?」張國忠臉都綠了…
「我是說…我和毅城說過這事…」柳東昇不由得一陣後怕啊,倘若順著剛才的話茬子把真相說出來,對面這個掌門非跟自己動刀不可…
「有這事…你怎麼不早說啊!」張國忠一拍大腿。
「我不是說我忘了嗎…」柳東昇心裡話,現在說還差點打起來呢,早說…?」,「後來還有一個人,死因跟上一個完全一樣,因為害怕他也復活,所以讓我們當天就安排火化了…發現他們屍體的地方,都有一些神秘的符咒,從第一個死者的軀體裡,我們還找到一個東西…一個玉石的柱子…跟牙籤差不多粗細,這些東西現在還在局裡放著…」
「哦?我能看看麼?」聽柳東昇詳細一說,張國忠才覺得這個案子遠不止張毅城當初支支吾吾形容的那麼簡單,當今天下懂得此種奇門異術的人本就不多,萬一真能找到點線索呢…?」
「對了!我們單位的法醫可是全系統有名啊!你說的那個驗屍報告,最好能拿去給他看看…」柳東昇一看張國忠好像挺有興趣,自己也挺高興…
不死傳說 第一部 廖氏迷冤 第七章 縊痕
第二天下午下班,張國忠和老劉頭開車來到了分局門口,看見柳東昇夾著手包已經在門口等了,身邊還站了一個滿頭白髮的民警,想必就是柳東昇嘴裡的那個有名的法醫吧。
求人辦事麼,怎麼說也得請個像樣點的館子,接上人後,張國忠開車直奔國民飯店,弄的法醫老陳也有點不好意思,不就是幫忙看看屍檢報告麼,用得著這麼破費嗎。。。?
飯桌上,幾人先是寒暄了一陣,老劉頭把案件線索簡單說了一遍後,把當時那個屍檢報告的複印件遞給了老陳,「陳師傅,按我和國忠的分析,這兩個人被發現時,死亡時間應該已經超過半年了,希望您能幫著看看,以您的經驗,這種情況該如何解釋。」
「頸部有明顯縊痕,角膜透明,雙瞳等大。。。」接過驗屍報告念了幾句,老陳的眉頭立即就皺起來了,「哎!當時的這個法醫。。。哎。。。!」
「怎麼了?」看老陳唉聲歎氣的,柳東昇也納悶,「記錄的不詳細?還是違規操作了?」
「沒經驗而已。。。淨寫些沒用的。。。」老陳搖搖頭。
「這話怎麼說?」張國忠不解,這老陳又沒看見屍體,怎麼就知道人家沒經驗呢。
「首先,縊痕是個很籠統的詞彙,不論是被人用繩索從後面勒死還是被吊死,脖子上都會有縊痕。但這兩種縊痕的深淺、角度、痕跡的長短粗細等等特徵都有很大的區別!而一般被人用手掐死的人,雖說也是窒息,卻通常不會有很明顯的痕跡,就算有痕跡,跟被繩索勒過的痕跡也完全不一樣,如果說有明顯縊痕的話,那麼死者有可能被人用繩索勒死或者吊死的!」老陳無奈道,「現在這個報告上只是寫著有明顯縊痕,其他什麼都沒說,真正的死因都不能確定啊!再有,如果凶器不是金屬繩索而是尼龍繩、麻繩甚至線繩之類的東西,傷口肯定會留有一些碎屑,這一點對調查凶器的來源,從而圈定兇手的職業範圍或居住範圍、甚至圈定第一作案現場的範圍都很重要,但這份報告裡一點都沒提到!干法醫就怕這種含糊其辭的報告,很可能會把辦案人員帶進死胡同啊!如果說死者的死亡形態是互相掐住對方脖子的話。按縊痕這個特徵推斷,死者自相殘殺的姿勢很可能是偽造的!」
「這一點我也有懷疑。。。」老劉頭道,「他們的孩子向我透露,他們兩口子甜蜜的很,不可能自相殘殺,但我沒想到這個所謂的『縊痕』能有這麼大的學問。。。」
「還有就是。。。報告上沒說身體上還有沒有其他傷口,屍體的指縫也沒檢查,更沒有體液和血液的化驗結果。。。這麼重要的細節統統漏掉了!就算家屬不同意解剖,難道收集一點體液也不行嗎?」老陳道。
「沒寫。。。應該說明屍體一切正常吧?」張國忠皺眉道。
「不!」老陳斬釘截鐵。「如果是被人殺死,那麼肯定會有搏鬥的跡象,最少也要有掙扎的跡象,他們的死亡地點如果是山裡的話,死者的被勒死的時候手指肯定會不停的亂抓,身上多少也會有些擦傷。如果手掌與指縫完好無損切全身無任何傷痕的話,那說明死者很可能死與被麻醉後或者昏厥期間,甚至有可能是中毒失去行動能力後又被勒死的,但現在這個報告,一無體表細節,二無化驗結果,寫的跟散文似的,基本上和廢紙沒什麼區別啊!」
「您覺得。。。縊痕是致命傷?」老劉頭問道。
「我只能說,很有可能!」老陳道。「我沒看到那個縊痕究竟什麼樣,所以不能確定!」
老陳這番話以後,張國忠和老劉頭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半天,一個字也沒說出來,沒想到這有一搭無一搭的找個專家問了兩句,竟然問出這麼多疑點來,按老陳這麼一分析,廖氏夫婦脖子上的縊痕成了案件的焦點,這麼一來老劉頭也納悶了,如果那個所謂的「縊痕」真是致命傷的話,那很有可能屍體不爛只是偶然情況,放屍體的地方是聚陰池而已,如果他們真碰上了王四照這類懂得擺陣的高手,殺兩個人也就是兩刀的事(孫亭拿著槍都差點讓王四照殺死),幹嘛非要費那麼大勁把人勒死呢?再有,人都殺了,為啥要擺陣讓屍首不爛,還要偽造現場?身上的證件一個都沒碰,好像惟恐警察查不出死者身份似的,天底下有這麼仁義的兇手嗎?
「我不明白啊。。。」這是一直沉默的柳東昇開口了,「如果屍體真的在山裡都放了半年了,螞蟻咬也咬爛了啊,為什麼嘛事都沒有?」
「嘿嘿柳老弟,山裡有『聚陰池』這麼一說,聚陰池內不見螻蟻爬蟲。。。」老劉頭把聚陰池的原理給柳東昇簡單講了一遍,這樣一來柳東昇又開始繼續沉默了(準確的說是聽迷糊了)。
「對了陳師傅,那這兩次屍檢報告之間的區別。。。」
「這。。。」老陳也是一個勁的皺眉,「其實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科學所不能解釋的問題,當年馬王堆漢墓出土的女屍,歷經兩千多年屍體不腐,很多科學家把原因歸為在其棺材中液體的防腐作用與墓葬環境良好的密封,但我看卻未必,人的屍體直接埋在土裡也會腐爛,難道土的空氣會比墓裡多?就算把人的屍體直接泡在福爾馬林溶液裡過兩千年都會腐爛,古代難道有比福爾馬林效果更好的防腐液?馬王堆漢墓埋的只是個官兒太太,如果古代真有這麼好的防腐技術。為什麼連皇帝都無福消受,一個官兒太太卻用上了?所以我覺得。。。應該另有原因。。。」老陳其實也是個好面子的人,為了給自己找台階,不惜把馬王堆的例子都舉出來了。
「行了國忠,現在基本上可以推斷,這應該是普通的兇殺,不爛只是巧合,陳法醫已經把咱們的調查範圍縮的很小了。。。」老劉頭倒是挺會說話,「過幾天咱們跟廖少爺的同學一接上頭就立即去甘肅,搜集點證據。如果真是一般的兇殺,就交給公安局處理,如果是邪道,那咱就先把兇手撂趴下再交給公安局處理,現在咱啥也沒看見,再怎麼瞎猜也是白搭。。。」
「對了。。。這個是當年那個文物案的死者身體裡的東西以及現場發現的符咒。你看看吧。。。」柳東昇從手包裡取出了一個小紙袋遞給張國忠,裡面似乎裝著厚厚一打子照片。
接過照片後,張國忠的眉頭又皺起來了,「這都是什麼玩意啊。。。」只見兩種自己從沒見過的圖案被從各種角度拍了個遍,圖案上的文字可以確定是殄文,但大部分不認識,零星有幾個認識的其內容也是驢唇不對馬嘴。另外,紙袋裡還有一個小塑料袋。裡面裝著一個玉石的小石柱子,表面被刻的密密麻麻的,但看不清刻的什麼。
「我用顯微鏡觀察過這些文字,大體上和那些照片上拍的風格一樣。。。」老陳道,「我也描了其中的幾個,也在那堆照片裡。太多了,都描的話估計描到現在都描不完啊。。。局裡的同志請教過歷史學家,他們都不認得。。。」
翻了幾張照片以後,張國忠看到了所謂老陳對著顯微鏡描出來的殄文,別看只有短短幾個字,但已經可以肯定是「馭鬼樁」了,「師兄,你看。。。」張國忠把老陳描的殄文照片遞給了老劉頭,「把這個東西放在死人身體裡。啥意思?」
接過照片,老劉頭也是一個勁的犯嘀咕,「想讓死人起屍,辦法多的是,幹嘛費這麼大勁弄這個啊。。。」碰到玉雕的東西,老劉頭還是比較內行的,引魂經的經文有幾千字,倘若都刻在這麼大個柱子上,肯定得找專門搞微雕的藝術家來弄,當初趙昆成家財萬貫,弄在廖話祖宅的那個「馭鬼樁」尚且比這個大了不止一倍,這個兇手也不知道什麼來頭,竟然能弄出這麼小的東西來。。。「柳老弟,國內搞微雕的行家,你應該查查啊。。。」
「早查過了。。。!」柳東昇道,「不查還沒事,越差頭越大!」
「為什麼?」張國忠不解。
「國內搞那行的沒幾個人!我們走訪了幾個比較有名的,其中一個號稱大師的,作品在故宮都展出過,一個作品在老外那能賣幾十萬,你猜他看了這東西說什麼?」柳東昇的眉頭皺的就跟包子一樣,「他說他沒這手藝!」
「什麼意思?」張國忠也是一楞。
「他把他師傅在世時最得意的作品讓我們在顯微鏡底下看了看,字的大小比這個上邊大了少說兩倍!他說那應該是圈兒裡的最高水平!已經不可能再小了!雖說他自己也不排除有世外高人的可能,但讓我們去哪找這位高人呢?」
「我能把這個東西拿出來看看麼?」老劉頭問道。
「當然!」
那出了小玉柱,老劉頭戴上老花鏡一通看,不由得撇了一下嘴。
「您看出什麼來了?」柳東昇問道。
「嗯。。。沒有。柳老弟,我們能不能把這些東西帶回去研究研究?」
「嗯。。。可以,但最好別弄丟了,這個案子沒準還得查。。。」柳東昇道。。。
回家路上,老劉頭一個勁的嘬牙花子,「國忠啊。。。知道我剛才懷疑啥不?」
「你看出門道來了?」張國忠問道,「那當時怎麼不說啊?」
「我不說,是因為我懷疑那個兇手的真正目的,絕對不止倒賣文物那麼簡單。。。!」老劉頭陷入了沉思,「我得找個借口把這東西暫時拿回來,找行家幫忙瞧。。。!因為我懷疑。。。」
「行家?誰啊?」張國忠也納悶,心說莫非師兄還認識搞微雕的?
「研究玉的,你說我還能找誰啊?」老劉頭臉上又是一股壞笑。。。
不死傳說 第一部 廖氏迷冤 第八章 被隱瞞的細節
"什麼?去天津?"秦戈拿著電話一個勁的運氣,"那香港這邊的事怎麼辦?當時的記錄警方已經銷毀了,當時的法醫也移民去了澳洲,我要是去天津,這邊怎麼辦?"
"移民去了加洲?"老劉頭一聽這消息,不但沒有沮喪,反而高興起來了,"讓廖少爺自己去查!咱們忙的都快吐白沫了,他小子倒挺清閒,讓他自己去!他要不方便去,就讓他那個小媳婦去!反正啊,秦爺,我們這發現一個奇怪的古玉啊,你得過來看看..."
"古玉?你們查兇案怎麼查出古玉來了?"秦戈跟老劉頭說的每句話都加著一萬個小心,生怕有什麼圈套,"劉先生,你能不能大概形容一下,什麼樣的玉?哪裡奇怪?"
"哎?我就知道你得說這個...知道哪奇怪那還叫奇怪嗎?我要是在電話裡形容幾句你就能明白,那要那麼多先進儀器是幹啥吃的?你要是不信,問國忠啊...來來國忠,告訴秦爺..."
"哎,秦先生,是有個奇怪的玉..."張國忠剛想往下說,電話又被老劉頭搶了回去,"秦爺,聽見了吧?信不過我,你得信國忠吧?"
"嗯...我會盡快過去..."說實話,秦戈對張國忠還是比較信任的,此時一聽真有連張國忠老劉頭都鬧不明白的古玉,自己還真想見識一下.
把赴澳洲走訪法醫的事丟給廖若遠以後,秦戈直接訂了第二天的機票.因為廖若遠身為公司董事不方便出國,所以這件事還真就交給曲青青負責了.
兩天後,首都國際機場.
因為香港機場有霧班機不能起飛.所以秦戈搭乘的航班晚點了七個小時,把張國忠等地頭髮都白了,車裡就一盤鄭智化的錄音帶,反過來調過去聽了不下十遍,裡邊的歌都能倒著唱了.就在張國忠百無聊賴買了份北京地圖準備觀摩一下的時候,才看見秦戈拎著包跟著人流走出機場出口,"唉呀...秦先生你可算來了..."張國忠簡直比見了親爹還高興."秦先生,吃飯沒有?機場附近沒什麼可吃的...等會咱上北京吃頓好的去..."
"我在飛機上吃過了..."秦戈一笑,"張掌教,我很好奇.你們究竟找到了什麼東西非要讓我過來?莫非大陸沒有這方面專家?"
"大陸的專家...公安局好幾年前就走訪過了,但看不出什麼來..."張國忠簡單把幾年前地文物案跟秦戈說了一下,"本來,那件文物案是朋友所托,準備放到這件事之後辦的,但這兩個案子有一點相似之處,就是人死後一段時間內屍體不腐爛,但如果移動屍體.屍體就會以十倍甚至更快的速度腐爛,我和師兄覺得,如果不是自然界巧合的話,那麼屍體周圍一定有什麼陣法..."
"嗯..那古玉是怎麼回事?"秦戈問道.
"這個古玉就是當年法醫從屍體地身體裡取出來的.我們懷疑是陣法的一部分..."張國忠道,"古玉上雕的是殄文,但非常小,連國內頂級微雕藝術家都歎為觀止,坦言以現代國內微雕水平雕不出那麼小的字..所以...我們懷疑..."
"懷疑那不是現代的東西?"秦戈微微一笑.
"對!包括屍體周圍的那些符咒,雖說是殄文,但我們基本上都不認識,說明那是一些不常用且已經失傳的殄文.不曉得現代怎麼會有人懂那些東西..."張國忠道,"其實...我也有一些隱隱地感覺,這兩個案子前後相差也就一年,會不會是同一夥人幹的?如果真是,那就太巧了...!"
「呵呵,世界本來就很小...」秦戈笑道:「也許大陸公安要抓的人就是咱們要找的人。。。對了,我這邊也有一個消息...就是關於劉先生箱子裡的那張圖...」
「哦?秦先生你有什麼新發現?」張國忠對這個事也挺好奇
「我請教了香港大學古建築專家劉裕教授,他說這應該是一個地下宮殿!」說這話的時候秦戈眼神裡忽然閃出一陣詭異「張掌教,這件事我會繼續調查,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聽秦戈這麼一問,張國忠差點當場休克,「秦先生...這個...咱們從長計議好麼...?」
「是這樣的...」秦戈壓根就沒注意張國忠的表情,而是一相情願的繼續嘮叨,並從包裡拿出一張古圖的照片「圖裡這些圓的,劉教授認為應該是承重的柱子,這些柱子要承受封土堆的重量!如果這個建築在地面以上的話是沒必要弄這麼粗的柱子承重的,還有,這些線條像是通道如果寬度按一米五計算的話,整個地宮的佔地面積應該在3萬平方米左右,且很有可能是上下兩層,中國歷史上並沒有哪個朝代擁有建造如此巨大的地下建築的技術力量,如果這個地宮是真實存在的,那應該列為世界第8大奇跡了...」
「地宮?封土堆?」這幾個字眼張國忠可是聽說過,「秦先生,您不是要去盜墓吧...那個我可不幹,茅山有祖訓啊!」
「如果...不是墓呢?」秦戈詭異一笑,「劉教授覺得這不大可能是墓葬,因為沒有任何一個朝代有這樣的墓葬...」
「那是什麼?倉庫?
」究竟是什麼,找到了才知道...「秦戈道
」那您準備怎麼找?「張國忠心理壓根也沒拿這事當個正經事.巴山那破地圖,有山水當參照物,你老秦家祖孫3代找了還有一個世紀呢這個圖啥參照物都沒有,你從哪找起?
」怎麼找,是我的事...「一看張國忠彷彿有些鬆口,秦戈也挺高興」張掌教,我只是想問你,如果我真的找到了,你有沒有興趣...「
」嗯...這個我得回家跟我老婆孩子商量下...「吸取一起衝動的教訓,張國忠也長心眼了,凡事都別把話說死,雖說自己也有那麼一點點想去吧...」
天津凱悅飯店。孫亭的房間。
接過老劉頭遞過來的所謂的「古玉」秦戈一個勁的運氣,就怎麼個比牙籤還細的東西,還敢號稱是「古玉」把人從香港折騰到天津,菲傭也沒這麼好說話啊...
「秦先生...你別看這東西小...但的確很奇怪...」張國忠也有點不好意思畢竟秦戈是衝著自己的面子過來的...「」秦先生我們主要是想找你鑒定一下,這是古代的東西還現代的東西,如果是古代的哪應該是哪朝的?...「
雖說心理有火氣,但秦戈發現眼下這個玉石柱確實有些與眾不同。從顏色看還真不像是新出產的玉石,而且上面密密麻麻的雕刻不借助顯微鏡根本就看不清.舉起玉住仔細看了看,在玉石柱表面似乎有些血跡。而在那些密密麻麻的雕紋中,三三兩兩還有一些的黑色顆粒,」鑒定這個東西...要去美國...:秦戈歎了一口氣,特意強調了一下「美國」.
「氣...秦爺,俗話說,能者多勞嗎...誰讓你本事大呢?」老劉頭嬉皮笑臉道「我要是你,為了幫朋友。火星也得去啊,但我沒這個本事啊對不對秦爺?」
「劉先生..你...的確很夠朋友...」秦戈氣的眼珠子裡滲的全是血絲...
稍微休息了一天後,剛從香港折騰過來的秦戈同志訂了最早的一班機票直飛華盛頓...
一天以後老劉頭接到了廖若遠的電話,當年幫自己在中國打聽情況的同學已經聯繫上了,並給了老劉頭一個北京的電話號碼。撥通電話後老劉頭發現此人竟然是個磕巴,中國話都說的比利索也不知道是怎麼去英國混的。
約好碰面時間地點後,張國忠開車拉著老劉頭又折騰到了北京。見面地點就在天安門廣場(老劉頭也不知道北京還有哪比較醒目)到地方後,老劉頭老遠就看見一個矮胖子東張西望的亂學摸,除了長相出乎意料之外。其他一切均符合約定的見面特徵:淺黃色恤衫,戴墨鏡,白皮靴...
「您好...您是...龐大洋龐先生?」張國忠上前試探性的問道.(此人叫龐大洋,據廖若遠介紹此人十分迷信,原來叫龐小明,因為算命先生說其五行缺水所以改了怎麼個名字,本來想叫龐大海的但與一味中藥的名稱太像了,不過要說也怪,自從改完名字後這個龐大洋還真是走上狗屎運了,回國開公司賺的盆滿釙盈的)
「哦…您…您就是劉……劉老先生?」龐大洋握著張國忠地手一臉的熱情。張國忠都快哭了,心說這個人說話怎麼不過腦子呢?自己有那麼老嗎?
「我是劉鳳巖…」老劉頭上前跟龐大洋握手,「這是我師弟,張國忠…」
「師弟?」龐大洋摘下墨鏡仔細打量了一下張國忠,心說這師兄弟歲數差的也忒大點了吧?「不知道…您二位是學什麼的師兄弟…?」
「哦,我是道教茅山派的掌教……」張國忠道,「我們都是…道門弟子…」
「哦!!道……道門弟子!!?」一聽和道教有關,好像還是個掌門,這龐大洋就跟見了親爹一樣,根本不加懷疑(廖若遠介紹的人想必不會有錯)「唉呀!幸…幸會…」握著張國忠的手,這龐大洋激動的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二…二位在北京,一切我…我做東!我…我的車在那邊…咱……咱們去吃飯!!」
看來這龐大洋也不是省油地燈,開的是一輛凱迪拉克,可比張國忠這桑塔納高級多了,也不知道怎麼左拐右拐的,龐大洋的車停在了一處東來順飯莊門口,「來北京就…就要吃東…東來順!涮…涮鍋子就二鍋頭…」龐大洋舔著大肚子指揮張國忠停車,「二…二位今天晚上我…我安排舞廳,咱們一……一醉方休」
別說張國忠,就連老劉頭都鬱悶了,廖若遠怎麼還認識這麼塊料啊?舞廳、一醉方休……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飯桌上,這個龐大洋還打手機約來個幾個尖嘴猴腮的朋友,聽說張國忠是香港廖氏企業少東家介紹的茅山掌教以後,這幾個人紛紛想請張國忠和老劉頭去自家看風水幫自己挑選商品房,弄的張國忠都快死了,一再強調陽宅風水方面自己不在行,但那個龐大洋還是不罷休,非得讓張國忠給自家的鎮宅寶劍開光,張國忠也不知道怎麼解釋好了,寶劍本就是煞器,那東西用開光嗎?
幾輪酒下肚以後,張國忠開始問正事,一提這件事,只見這個龐大洋忽然一臉的神秘,偷偷把腦袋湊到了張國忠眼前,「張…張真人,有…有些事我沒告訴廖…廖若遠…,怕…怕他不信說我找理由不幫他辦事…,但你是…專門研…研究這個的…,所以我…我跟你說實話……」
聽這個龐大洋說話,張國忠渾身上下真是說不出來的彆扭,沒喝酒的時候都像喝多了的,就更別提喝了點酒了,自己什麼時候又成真人了……?
不死傳說 第一部 廖氏迷冤 第九章 健民診所
當…當時,因為他爹他媽死的事…有…有個法醫辭職不幹了。看來這個龐大洋的酒量也不砸地,其實喝了也沒多少,臉已經紅的像猴屁股了。
「有個法醫不幹了?這話什麼意思?」張國忠一愣,聽龐大洋這話茬子莫非屍檢的不止一個法醫?
「可…可不是嘛,開始說有……有死人,縣公安局去的,後來聽說是外……外賓,上頭好像挺……挺重視,省裡又……又派了一幫人過去,重……重新屍檢的……省裡人檢出來的結論……和開始那個法醫的不……不一樣,為這事開始那個法醫好像還挨了處分,為……為這事,那哥們一氣之下不……不幹了……」龐大洋雖說臉紅,但預期好像和喝酒之前沒什麼區別。
「哦……那兩份報告……是不大一樣……」這麼一聽,張國忠明白點了,那兩張屍檢包裹的確太不一樣了,一個說是沒有屍僵,一個說是重度腐爛,中間才隔了兩天,換誰誰都不信啊。
「哪……哪兩份報告?」龐大洋自己好像有點記不清了。
「這兩份……」老劉頭遞過了廖若遠提供的屍檢報告複印件。
「這……」龐大洋叼著煙瞇縫著眼看了看,「這兩份報告都……都是公安局給我的……開始那個法醫等……等我去跑這事時早……早就辭職了……,他寫的報告當年就銷……銷毀了……根本沒往上報。」
「他是第一個見到屍體的?」張國忠問,「他的報告寫的什麼?」
「他不是第一個……第一個是……是個山民……」龐大洋道。「他……他負責現場屍檢,據說邪得很啊……當時我找了那個法醫一趟……,他……他說屍體上寫了不少怪字,前胸後背都是……,但一抬到公安局就沒……沒了,他還以為是運輸的時候被……被衣服給蹭掉了,但衣服都是乾淨的,一點顏色都沒……沒有……,嗨……不好意思。張……張真人……,大伙吃著飯呢我說這個……呸呸……!」
「怪字……?寫的什麼?」老劉頭問道。
「這……這我就不知道了……,您們得去問……問他自己。」龐大洋吃的滿嘴冒油,「這個事太……太邪了……,您二位也能看出來,我……我這人就信這個……。我也沒跟廖若遠說……,人家信法律……。跟人家說這個不是添……添堵麼?」
聽完這番話,張國忠和老劉頭對了一下眼,看來以前關於巧合的猜測是錯的,好像這廖氏夫婦死的還真挺邪門,不爛的原因很有可能是什麼陣法,但殺人的人為什麼要布這種陣法讓被自己殺的人不爛呢?
吃完飯後。龐大洋醉醺醺的還想拉老劉頭和張國忠去舞廳,被二人婉拒了,問出當年那個法醫的名字之後,張國忠花錢雇了個出租司機開著龐大洋的凱迪拉克將其送回了家,而後就在這個東來順附近找了家招待所住了一宿,第二天便趕回了天津。
和孫亭簡單介紹了一下到北京瞭解到的情況後,幾人準備前往甘肅,而巨闕、七星這類的「管制刀具」則由張國忠和艾爾訊用透明膠纏在身上帶上了火車。為了這個事,二人還每人買了一件大號的圓領T恤。本來張國忠還在為張毅城這個鷂子發愁,老劉頭則出主意穿個大衣藏衣服裡混進去,張毅城一聽就樂了,「大爺,現在是夏天,我倒不怕把它悶死,穿個大衣您不怕把我悶死啊…?」
後來張毅城自己想了個孤注一擲的辦法,就是在站外邊先把鷂子放了。自己上火車後吹哨,看看它能不能自己找到主人的車廂,結果這招還真靈,幾人上車放下行李後,張毅城一個飛哨,這鷂子還真就撲撲啦啦地飛過來了。「大侄子,你就不怕它飛丟了?」老劉頭對自己這個侄子的訓鳥技巧倒挺佩服。「沒事……大不了自己飛回家去……」對這點張毅城自己倒是不擔心……
一路上,最受罪的是張國忠和艾爾訊,雖說臥鋪車人少吧,但這大刀大劍的也不能拿出來耍啊,這明晃晃的刀刃要是露出來,恐怕用不了三分鐘就得讓乘警銬走。兩人睡覺不能拖衣服,身子不能蜷著,必須跟木乃伊一個姿勢在床上躺著,為保險起見大熱天的還得蓋上點毛巾被,這一身白毛汗起的……,身子底下硬邦邦的劍柄把肉都硌青了……
甘肅,臨漳縣。
蓮花山,位於甘肅南部康樂、臨漳、卓尼、渭源四縣交界處,俗稱西崆峒,自古就是佛道兩教的聖地,但嚮往者大多限於教內一些追求「世外清淨之所」的高人,所以這裡香火和五台山武當山這些地方是不能相提並論的,尤其到了解放後,最尤其是文革期間,乾脆就被當作野山處理了,直到改革開放後才被定為省級自然保護區,在當時(上世紀就是年代初期),老百姓還沒有太強烈的旅遊欲,加之交通條件有限,所以這裡也並沒有什麼遊客,環境絕對可以說是純天然無污染。
嚴格意義上講,蓮花山位於臨漳縣境內,當時的兇案也是臨漳縣公安局派人處理的,所以幾人從蘭州下火車後雇了輛麵包車直接殺到了臨漳縣城,找了個旅社住下後,張國忠和孫亭第一件事就是外出打聽龐大洋嘴裡那個辭職的法醫。
據龐大洋交代的,辭職的法醫叫崔立嚴,當地公安局的民警背地裡都管他叫一隻眼,原因很簡單(3個字看不到,推測的),那個人只有一隻眼,另外一隻眼是假的,長相比死屍還嚇人。臨漳本就不大,老百姓對外鄉人也比較熱情,不到半天的工夫,二人便找到了崔立嚴開的「診所」。
來到診所門口,張國忠還真是一愣。只見一個小門臉房的上邊掛著一個和門臉面積差不多大的招牌:健民診所。開始聽老百姓說那個人是大夫,開診所的,還以為是故意找樂開玩笑呢,現在一看果真是診所,我的娘啊,以前處理死人的人現在處理起活人來了……
走進診所後,就連孫亭也是一驚,這小診所別看門面不大,設備倒是五臟俱全。不到三十平米的屋裡擺了兩個大藥櫃、一張桌子和幾把椅子、一個診床、甚至還有顯微鏡工作台、心電圖儀以及化驗用的試管若干,就是這個心電圖儀稍微舊了點,不知道還能不能用。此外,屋子角上還有個小門,門上掛著一扇齊腰的門簾子,也不知道多長時間沒洗過了。看底色應該是白布,但從孫亭這個角度怎麼看怎麼像迷彩的。簾子上還用紅漆歪歪扭扭的寫了三個字:住院部。
「請問……崔大夫在麼?」張國忠邊喊邊觀察這個小診所的陳設。
「在……在……」聽見喊聲,「住院部」的簾子一掀,從裡邊出來一個少說一米八五的大個兒,一看見這個人,張國忠和孫亭不約而同的往後退了兩步。好在是白天,倘若放在半夜,恐怕張國忠就要抽巨闕咬舌頭噴血擺陣了。
看見張國忠和孫亭,崔立嚴也是一愣,工廠的工人都有公費醫療,一般都是去縣衛生院看病,來自己這的一般都是周邊的農民,就算是成裡人,也是跑到農村偷著生第二胎*的。而眼前這兩位既不像農民更不像是來聲第二胎的,不但穿著打扮都挺時髦,還拿著大哥大,看著像倆大款,這種人來這幹嘛?
「您……您就是崔立嚴崔大夫?」張國忠勉強擠出一點笑容,說實在的,活人能長成這樣的確有一定難度。
「哦……是我!不知道兩位……?」崔立嚴一臉的納悶,伸出一隻差不多能拿住籃球的大手。
和崔立嚴握了握手,張國忠簡明的闡述了一下來意,一聽二人是為了幾年前那個「荒山拋屍」案來的,崔立嚴立即一臉的警惕,「你們是誰?問這個幹嘛?」
「我們受受害者家屬所托來查這個事……」張國忠又把廖若遠的事簡單說了一下,順便把那兩張屍檢報告的複印件遞了上去,「我們請教過一位專家,他認為這兩份報告寫的不準確,我聽說您是第一個到現場的法醫,所以想來問問當時的具體情況。」
一聽「專家」兩個字,崔立嚴臉上顯得極不自然,接過報告看都沒看就扔在了桌子上,「都找到專家了,還來問我幹嘛?」
一聽這話張國忠也是恍然大悟,當初這個人不就是因為和省裡的專家意見不一樣才辭職的嗎?接著跟人家提「專家」不是揭人家傷疤嗎?「哦,是這樣的,我從天津來,這位孫先生是專程從美國趕過來的,要是信得過那邊的專家,我們就不會千里迢迢來請教您了……」張國忠反應還挺快,看來這幾年確實跟老劉頭學油了不少,至少這個嘴皮子上的功夫是練出來了。
「美國?」崔立嚴打量了一下孫亭,好像有點不信,孫亭倒也實在,直接把護照拿出來了,崔立嚴接過護照看了看,真是美國人。
「崔先生,我們是聽龐大洋先生提起您的,聽說您堅持自己的觀點,甚至不惜以辭職的方式去捍衛科學,我們非常敬佩,而且我們堅信您的觀點是正確的!」看來這孫亭拍馬屁的本事也不是蓋的,就這兩句話,已經把這個崔立嚴抬到布魯諾*的高度了……
聽兩個人這麼一拍,崔立嚴的臉色頓時由怒轉喜,連忙給兩人搬來兩把凳子,「來來,二位先生,裡邊還有個病人,我先去處理一下……」
註解*
布魯諾:意大利哲學家和思想家,因宣傳哥白尼的日心說而被捕入獄。1600年羅馬教廷宣判其為「異端「,並將其燒死在羅馬鮮花廣場。
不死傳說 第一部 廖氏迷冤 第十章 長生殿
約麼過了有十來分鐘,崔立嚴帶著一個大嬸掀簾進屋,從床底下拿出一個編織袋,大把抓了三四把中藥材,用報紙包了給大嬸拿著走了。
「哎!!現在這些工廠啊!經濟效益上去了,就不顧老百姓的身體健康了!」崔立嚴憤憤的搬了把椅子坐在了張國忠對面。
「您這。。。到底是中醫還是西醫啊。。。?」張國忠有點哭笑不得,藥櫃裡放的明明是西藥,這崔立嚴卻給病人抓中藥,剛才抓的那幾大把藥材自己還真認得,是甘草。
「他們的病,最好是用中藥慢慢養。。。!」崔立嚴皺眉道。
「剛才您說的工廠?是怎麼回事?」孫亭自小在美國長大,對中國內地的情況充滿了好奇,此時天色還早,便也想深入瞭解一下。
「哎!!甭提了!」崔立嚴探了一口氣,「剛才那個大姐兩個多月沒來(月經)了,還以為自己懷上了呢!結果我一檢查,根本就不是懷孕,很可能是慢性重金屬中毒引起的經期紊亂!最近這個造紙廠啊、農藥廠啊、什麼這個廠那個廠的,到處亂開,廢水直接往地裡排,能不中毒嗎?」崔立嚴一臉的無奈,抬起手指了指周圍的陳設,「但你看我這,條件實在有限,我懷疑是慢性鉛中毒或者汞中毒,但不能確定,只能讓她回家熬點甘草綠豆湯調理一下。。。」
「不能確定,那您怎麼開藥啊?」孫亭一皺眉,這在美國可是違法的。
「咳!這位兄弟看來你不懂中醫啊!」崔立嚴非但不生氣,反而微微一笑,比哭還難看,「我給她開的是甘草。沒有什麼毒副作用的,他們平時吃的醬油裡就有甘草,解毒的!」
「這麼說,您那一大麻袋甘草就是為了這個?」張國忠也不好意思上來就問正事。多少得扯扯閒篇套套關係啊。
「可不是嗎,每個月都得三四個人。。。」
又攀談了一陣,張國忠得知。這個崔立嚴就是臨漳縣本地人,原本是醫科大學學胸外科的,由於對自己的長相缺乏自信。所以在學胸外科的時候還兼學中醫和內科,希望通過能力來彌補自身外表的缺憾。
本來,以他的能力,畢業後不是分配蘭州就是分配天水,肯定能在大醫院當主治大夫,但沒想到就在大學最後一年,一場車禍讓其失去了一隻眼睛,只有一隻眼是不能去給別人動手術的(兩隻眼還得開無影燈呢。。。)這使得崔立嚴本來就自卑的內心更是雪上加霜,毅然放棄了前幾年的學業。向校方申請從零開始學習法醫,死人總不會笑話自己了吧?鑒於其一直以來的優異成績與遭遇的特殊情況,學校黨委通過了崔立嚴的申請,不但如此,還在校內組織了一次「向崔立嚴同學學習」的研討會,以鼓勵其他學生學期其不屈不撓的精神。
此後,崔立嚴僅用了兩年的時間便完成了一般學生需四年完成的課程,以優異的畢業成績被分配回了臨漳縣公安局幹起了法醫。這可好,活人的主刀沒當成,倒給死人當起主刀來了。
「難道政府不管?」孫亭問道。
「政府壓根就不知道!」崔立嚴道,「就那幾個村有事,別的地方都沒事,前後也就百十戶人,還不是人人都中毒,就算中了,症狀也不嚴重。就是偶爾頭疼腦熱的,他們自己都不當回事啊!今天這個大姐要不是懷疑自己有了,還扛著呢。。。!」
「自己身體有病,自己不著急?」孫亭問道。
「哎,你不知道,好多地方啊,生娃都超指標啊,在正經醫院看病沒地方報銷啊!」崔立嚴道,「像我這樣的小診所倒是也有不少,藥費掏不起啊!我也不圖掙錢,就圖個餬口。。。藥能便宜就便宜,碰上實在窮的,乾脆就不要錢了。。。我可是黨員啊!所以雖說我是干法醫出身的,水平也一般,但在臨漳還算有點小名氣。。。連上灘、長嶺的人都來找我看病,光趕車都得趕兩天。。。」說到這,這個崔立嚴倒是挺自豪的。
聽到這,張國忠對這個崔立嚴倒是有點肅然起敬的感覺,剛才那個大嬸抓的那幾大把甘草少說夠吃兩個月的,而崔立嚴才要了她三毛錢,檢查乾脆就是免費的,看來這人跟《巴黎聖母院》裡那個敲鐘的卡西姆渡差不多,長的雖然難看點,但心地倒是蠻善良的.
「您太謙虛了!」孫亭的眼睛裡也滿是敬佩。「您才是真正的醫生!」聽語氣,這句話倒不像是為了拍馬屁。
讓張國忠和孫亭輪流捧了一通以後,崔立嚴簡直就是史無前例的高興,有生以來還沒幾個人如此的誇過自己呢,「對了,兩位還沒吃飯呢吧?附近有家醃肉館不錯,今天我做東!」心血來潮之下,崔立嚴想請客。
飯桌上,張國忠開始向崔立嚴詢問正事,崔立嚴也不隱瞞,一五一十把當時的情況說了一遍。
臨漳縣長嶺村位於蓮花山邊上,村裡有個「大手劉」,之所以叫大手劉,是因為此人的手掌大小與身體明顯不成比例,一米七的身高,卻長著一雙能拿住籃球的大手。這個大手劉在縣裡也算是名人了,此人力大無窮,關於他的傳說有很多,最邪乎的一個就是有一次他背著母親去蘭州探親,等趕到縣城的時候正好汽車要開,大手劉背著母親拚命的追汽車,司機就是不給停,最後大手劉急了,乾脆把母親放在了地上,自己衝上去一把拉住了汽車後面的行李梯子,此時這輛大客車就好像急剎車一下,一下就停在了原地,無論司機怎麼踩油門,發動機轟聲震天,汽車就是紋絲不動。
下車後,司機發現大手劉已經把行李梯子拉開焊了。兩隻腳陷下地面一尺多深,嚇地司機趕緊作揖道歉,親自把大手劉的母親架上了車。
改革開放後,不少採藥的山民開始承包大蓬種藥材。但這大手劉卻仍然上山採藥,大伙都說這個大手劉傻,但按崔立嚴的說法,這個大手劉才是真正的聰明人,沒人採藥,山裡的藥材都是他一個人的。況且真正野生的中藥材大都供應出口,收購價比那些種植的藥材貴了不止一倍,人家忙活三個月掙的錢,夠這幫種藥材的忙活半年的。
發現廖氏夫婦屍體的就是這個大手劉,但其採完藥材就把發現屍體的事給忘了,一個月後上山採藥又看見了這兩具屍體才想起來,然後到村委會打電話報的警。
「這種事都能給忘了?」張國忠哭笑不得。
「那個人有點先天弱智。。。」崔立嚴道,「知道報警就不錯了。。。」
「我聽說您在屍體上發現了一些字,但等到屍體到了公安局以後就沒有了?」張國忠道。
「對啊!就是因為這個我才和上面的人打起來的!」崔立嚴憤憤道,「其實那個大手劉和當時辦案的幾個民警也看見了。但上邊不信啊!要說是寫上去被蹭掉了,衣服上也沒有啊!我是法醫,最後責任都是我一個人的!」
「你看看是不是這種字?」張國忠從手包裡拿出了一張寫著殄文的紙。
「像!!」拿過紙,崔立嚴一個勁的點頭,「對了張同志,你怎麼知道這種地方?」
「這。。。」張國忠一愣,「他!是他!他知道,他是考古專家!」張國忠指了指孫亭。
「哎。。。這個。。。對!這是一種古代文字!」孫亭反應倒也是快。
「哦。。。」崔立嚴看了看殄文。並沒繼續問。
「能不能。。。請您帶我們去當時發現屍體的地方看看?」張國忠問道。
「可以啊!不過事隔這麼多年,我也忘了具體在哪了,不過我可以帶你們找那個大手劉,他要是也忘了,我就沒辦法了。。。」
艾爾訊、老劉頭和張毅城一見這個崔立嚴,一律不約而同的往後退了一步,尤其是老劉頭,差點就把迎敵的架勢擺出來了,自己活了這麼大歲數,還真沒見過這麼難看的人。
張國忠從縣城雇了一輛東風牌貨車,拉著幾個人直奔長嶺村,貨車從早晨一直開到了中午,直到沒有汽車能開的路了,幾個人才下來,「這有山村?」孫亭看了看周圍,荒山野嶺,怎麼都不像有人住的。
「不是這裡!從這裡再走二十里的山路就到了!」崔立嚴開門下車,「我跟司機師傅已經約好了,明天這個時候來這接咱們!」
「這山不錯!」老劉頭手搭涼棚往遠處看了看,氣勢磅礡、陰陽有致,是個修身養性的好地方,「不亞於茅山啊!」
「劉老先生好眼裡!」崔立嚴從旁邊也湊了上來,「這山號稱西崆峒,自古就是風水寶地啊!有不少神話傳說!相傳當年秦始皇在這裡修過『長生宮』,也叫『長生殿』是為自己祈壽的祭壇!駱玉笙駱老的《劍閣聞鈴》*裡有句唱詞,『再不能,玩月樓頭同玩月;再不能,長生殿內祝長生』,她唱的那個長生殿,傳說就是唐玄宗仿照秦始皇這個長生殿修的祈壽祭壇!元朝的時候,崆峒派的道士也在這裡建過道觀!只不過文革的時候被人拆了!」說著半截,崔立嚴還唱了幾句,看來這個人還挺有藝術細胞。
「長生殿?祭壇?」張國忠問道,「我看八成是治疑心病的。。。」
「古代人啊!什麼都信!」崔立嚴道,「我是學醫的,別的我不知道,這個可騙不了我,人的細胞衰老,是由DNA決定的,怎麼可能長生不老呢?」
「崔叔叔,秦始皇修的不是阿房宮麼?」張毅城也有點奇怪,歷史課上總講秦始皇修阿房宮,什麼時候修起長生宮來了?
「那個不是什麼宮殿,祭祀用的地方而已,估計也沒多大,叫『宮』也就聽著好聽吧。。。」崔立嚴道是挺喜歡張毅城的,小伙子聰明伶俐,還挺有禮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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