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題:
午夜鬼譚 作者:子雨林 (新增至第7話 對面窗子裏的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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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chan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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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3-18 21:58
標題:
午夜鬼譚 作者:子雨林 (新增至第7話 對面窗子裏的燈 )
第一話 人皮鞋
午夜裏，你是不是沒有任何睡意，仍舊徜徉在一天的疲倦和煩心事裏？那就放一放，聽子雨林給你講個故事-《午夜鬼譚》之人皮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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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僑是個青年小說作家，因為她的文字充滿了靈動的氣息，又彭發著一種現實時代的朝氣，被很多青年人所喜歡。
最近，小僑策劃著想要寫一部關於鄉村氣息的人文故事小說，因為自己出生在城市裏，從來沒有去過鄉下，更不了解鄉村的人文氣息，所以便決定親自到鄉村裏體驗下生活，領會那裏的一山一水和風土人情，也正好可以收集些發生在鄉村裏的故事素材。
收拾了下行裝，小僑搭上了去往臨近城市的一個鄉村的班車，車越開越深，逐漸遠離了喧鬧的城市，這裏只有自然的安靜。看著廣闊無垠的田野，小僑一種暢快的心悠然而起，感歎著大地的神奇，心情無比歡悅。
經過八個小時的車旅，小僑到達了目的地，首先進入眼簾的是小橋流水的鄉村。這是一座古老的村落，橋下是一條緩緩流淌的河水，河裏成群的白鵝和鴨子，歡騰的在水中嬉戲。偶而會聽到四面八方傳來的牛叫、雞叫、狗叫，讓小僑一下感覺到自己已經成為了一個鄉村人。
村子裏應該還算富裕，看著人們開著農業車和拖拉機來來往往在道間，匆忙地工作，小僑想找個人打聽哪裏有可以住宿的地方。而這些人似乎看不到她的存在，只顧著做自己的事情。
走了不遠，小僑發現了一座寬大的房子，房門上掛著一個喝亮的牌子，那是村委會，小僑眼前一亮，問題解決了。
村長很熱情的招待了她，與村長說明了來意後，村長見小僑是個女孩子，怕她一個人會危險，便細心的為她找了個人家。
“小僑啊，這裏離縣城很遠，也是個很背靜的地兒，怕你一個人住不安全，咱這也沒個啥像樣的旅店，我想來想去就給你找個人家，你就去她那裏住。”
“好啊，那太謝謝村長了。”
“謝個啥呀，你一個姑娘家大老遠跑到我們這疙瘩來，也不容易，說明瞧得起咱這窮地方，你要是真出了什麼事，對我們這也不是好事。趙媽有個熱心腸，家裏也就她一個人，丈夫死得早，她有一個姑娘一年前交了個男朋友便失蹤了，再也沒見回來過，你就去她那，正好你倆也做個伴兒。”
小僑跟隨著村長來到趙媽的家，一進院門，三間瓦房和寬敞的大院子，收拾得乾乾淨淨，看得出趙媽是個很能幹又很利索的人。
“大妹子啊，大妹子？”村長進了院就開始喊。
“唉！來了”說著從正房內出來一個中年的婦女。聽著說趙媽，趙媽的，小僑一直以為她是個很老的女人，卻發現出來的是一位四十歲左右樸實中透出女人一種含蓄美的中年婦人，體姿勻稱，一張沒有被修飾過的漂亮的臉，走起路來頗有風姿，如果她在城市裏的話，也算是個美婦人。
“呀，村長大人怎麼會來到我這寡婦家裏呀？不怕被人說閒話？”趙媽邊拍著身上的灰塵，邊從屋子裏走出來相迎，打趣著說著。
“知道個啥呀，我給你領來個人，想在你這借住幾天，這姑娘是個作家，想寫寫咱這山溝溝，你可得好好照顧著啊，正好也陪你做個伴兒。”
趙媽仔細的打量著站在面前的小僑，小僑大大方方的道：“趙媽，您好，我叫小僑，給您添麻煩了。”
“不麻煩不麻煩，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來了就是一家人，反正我也是一個人，正好有你來，陪我做個伴兒，別外道啊。”趙媽似乎對這小僑也是很喜歡，直看得小僑有點害羞。
小僑也被趙媽的樸實熱情所感染，對趙媽頗有好感。
村長見罷，道：“那就這樣，我先走了，大隊上還有一堆事，小僑啊，有什麼事情呢，需要我幫忙的，就去大隊裏找我，你就在這安心住。”
“太謝謝您了，村長。”
“客氣個啥，趙妹子，人可交給你了啊，好好招待著！”
“放心吧，村長安排的人我咋敢怠慢，再說這姑娘多好啊，一見她我就喜歡。”
“那好，我走了！”村長說著轉身出了院子。
送走了村長，趙媽將小僑讓進了屋子裏。簡單乾淨的房間裏，一鋪大炕和一個老式的炕櫃，上面整齊的疊放著被子，炕上擺著個炕桌，地上放著一張茶幾和四把椅子。
“姑娘，來坐，別客氣啊，拿這就當自己家一樣，我這比不上城裏，也窮，你就多擔待點。”
“看您說的，我覺得挺好的，趙媽是個乾淨人。”
“乾淨個啥，一個人，啥也沒有，耗子來了都掉眼淚的地方，能不乾淨嘛！”
吃過晚飯後，趙媽在西房給小僑收拾了下，“你就住在這，這是我女兒的屋子。”
“好的。趙媽，請問您的女兒呢？”
趙媽聽小僑問這個問題，本來一臉的熱情突然一下子變了下來，把頭匆忙扭過去，沉默了下，冷冷道：“死了！以後不要再問道她。”
小僑被趙媽此時的表情感到一種害怕也有一些歉疚，悔不該去提起人家的痛事兒，自己自找沒趣，也讓人家心情不好。
趙媽安排好小僑，囑咐好好休息，便回自己的屋去了。
小僑看著整間屋子，房間不是很大，這裏沒有炕，只擺著一張單人床，床上還擺放著趙媽女兒的一個大布娃娃，牆上掛著一幅風景畫，靠床根下放著一張寫字桌。在台燈的旁邊，有一張照片，一定是趙媽女兒的。小僑拿起照片仔細的端詳著，長得像極了她的母親，很標緻又很漂亮，可是為什麼會突然失蹤了呢，又是因為什麼讓她離開了這個家，真是可惜了，趙媽沒有去找過嗎？就這麼斷定女兒死了？可村長並沒有說她的女兒已死了，小僑越想越是納悶，腦子裏不停的閃現著一堆的問號，突然開始對這個家裏的一切都產生了好奇。
小僑把自己的行李拿出來收拾了下，將筆記本電腦擺在寫字桌上，然後把日常用的東西都放在寫字桌的下面，衣服和鞋子還有一些書，雜誌都塞到了床下。而寫字桌上面那一層的三個抽屜她沒有去動，因為怕動了太多東西會讓趙媽不高興，今天已經讓人家不高興一次了，所以自己就得格外小心和注意些。
坐了一天的車，真的是又困又乏，小僑感到自己的眼睛不自主的開始打仗，本想在晚上記錄些東西，看來今天只好先休息下了，小僑沒有脫下衣服隨便的躺在床上，不知不覺的進入了夢鄉。
不知睡了多久，小僑突然想上廁所，剛走出屋子，發現趙媽的房子裏還亮著燈。趙媽這麼早就起來了？天還沒亮呢！小僑睜著惺松的眼睛沒再多想，去了廁所便又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來。
一早，趙媽叫小僑起來吃早飯，小僑拿起手機看看了時間，才六點鍾，這麼早就吃飯，是不是太早了，自己平時都是不吃或是八點才匆匆吃口東西，清醒了一下才明白過來，這是農村，人們很早就要起來下地幹活，生活方式和習慣是不同的，而且這又不是城市更不是自己家，來了是為了和農民一樣，一起生活，一起工作，體會鄉村的生活，想著便起來開始收拾。
小僑要求和趙媽一起去地裏幹活，趙媽開始不肯，城裏人哪能幹這粗活，小僑講清來這裏的目的，又一再地懇求，趙媽只好答應了，但是只讓她幹些極簡單的活。
一天很快便過去了，太陽不知不覺從東邊的地上到了西邊的地上，小僑感覺這一天過得很充實，也佩服這些農民的辛勤，準備將這些真實的感受都記下來。
晚間，趙媽在廚房裏開始忙活著晚飯，小僑跟著趙媽，想幫著做飯或是添添火，但是趙媽使終讓她回自己的屋子休息，無論如何不許小橋插手，並囑咐她，以後做飯不用她幫忙，她一個人習慣了，不願讓別人跟著，另外自己有個毛病，看別人幹活，她總是不順眼，不如自己來，飯好了就去叫小僑。
小僑感覺過意不去，可是趙媽態度很堅決，也只能照辦，便回到了自己的屋子等著吃飯。
深夜，小僑還伏在電腦前寫著東西，寫著寫著，感覺自己有些餓，看看了時間，現在已經過了子時，便起身想到廚房裏找點吃的。小僑出了房門，看到趙媽的屋子裏還依然亮著燈，因為門上隔著門簾，小僑看不到趙媽睡了沒有。小僑湊到房門前，聽著裏面很安靜，趙媽晚上睡覺不關燈嗎？是不是因為一個人害怕？還是正在做什麼？要不要進去看看她，提醒她關燈？仔細想了想，算了，別去多管人家的事情。自從那一次惹到趙媽不高興後，小僑總是生怕再惹趙媽，一是自己麻煩著人家，吃人家的，住人家的，添麻煩不說還要管東管西的……便徑直的向廚房裏走去。
廚房裏很黑，小僑摸了半天沒找到燈的開關，索性乾脆就這麼摸著找吧，能找到什麼算什麼，正在小僑剛要摸到鍋台的時候，突然聽到身後發出一個聲音……
正當小僑即將要摸向鍋台的時候，突然，她聽到身後有一個聲音，“咚”，聲音不是很大，像是什麼東西倒下的聲音，又像是有人敲擊木箱。
“啊！”小僑輕啊了一聲，瞪大了眼睛驚訝的把頭轉向了發出聲音的地方，朦朧的冥光中，在自己身後對著的那面牆的下面，擺放著一只四四方方的大木箱，這只箱子的高度正好是在人的腰部，能有一米多長，好像應該是過去的人用來放糧食用的。最奇怪的是，這只木箱上面卻什麼都沒有。
小僑轉過身，她慢慢地移動到木箱前面，低下頭瞪著眼睛仔細地看著這只大木箱子，“奇怪了，什麼也沒有，為什麼會有聲音呢？也許是老鼠？”，小僑實在找不出這聲音到底出在哪裏，她又審視了下，慢慢地，把頭抬了起來。
正當小僑准備再次轉向鍋台的時候，她的眼睛很自然的經過箱子靠著的那面牆，突然，小僑的眼睛又再次睜大了，她發現，那面朦朧的牆面上，恍惚的出現了兩個人影！那兩個影子越來越清晰，就好像是有人站在燈的對面，把影子投向了這面牆上，小僑張大了嘴巴，眼睛睜得大大的，她死死的盯著，“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小僑用手揉了揉眼睛，把目光又重新投向那面牆上。
沒錯！那牆上的確是有兩個人的影子，而且那兩個影子還在不停的搖晃著。
“你在幹什麼？”
“啊——”
一個極其冰冷的聲音在小僑冷不防的時候突然響起，嚇得小僑全身一緊，猛的轉過頭，她看見趙媽披著頭髮正站在自己的面前，臉色蒼白，瞪著圓遛遛的眼睛在死盯著她，好像有什麼仇恨一樣。
“我，我餓了，想找點吃的”。小僑被此時的趙媽嚇得說話有些顫抖。
燈被打開了，刺眼的燈光晃得小僑有些睜不開眼睛，
“你回屋吧，我做給你，做好後我給你送過去，以後你要記住，不要來廚房找吃的，想吃什麼就告訴我。”趙媽冷冷的說著。
“是，是，趙媽”。
小僑看著趙媽那冰冷的臉，不敢在言語，低著頭膽怯的走出廚房。
正當她和趙媽擦身而過的時候，小僑突然發現，趙媽的腳上竟然穿著一雙皮鞋！
小僑腦子裏突然閃出一個印象，沒看過趙媽穿過皮鞋！
她的腦子裏開始閃出一個又一個的問號，為什麼趙媽不喜歡讓自己來廚房呢？為什麼趙媽睡覺的時候從來不關燈？為什麼，為什麼這麼晚了，趙媽還穿著皮鞋？她似乎是個很古怪的人。
小僑正在大腦裏不停的想著，趙媽端著一碗熱乎乎的麵條走了進來，“趁熱吃了吧，以後要是忙得太晚，就告訴我，我給你去下一碗麵條送來。”
小僑看著趙媽，心裏感覺很害怕，想起她剛才的表情和聲音，趙媽的反差和前兩天相比真是太大了。
“謝謝趙媽，麻煩您了”。小僑接過趙媽手中的麵條，小心的看著趙媽。
“吃吧，廚房裏又亂又黑的，半夜黑咕隆咚的，要是磕哪碰哪咋辦？趙媽心疼你。”
小僑說不出心裏是一種什麼感覺，但是看著趙媽這樣說，心裏自然安下了許多，然而卻讓小僑開始感到趙媽真的是個很古怪的人，她的態度總是反複無常，是不是因為這些年就一個人，加上女兒的失蹤所受到的壓抑而造成的呢？唉！自己瞎想些什麼，這不是都好好的。
小僑一直沒有和趙媽說起自己看到牆上出現影子的事，因為在那種情況下，只顧著害怕，自己也不敢開口說話。
吃完了麵條，小僑又回到了寫字桌上，把碗輕輕的放在了台燈旁邊。她看到台燈下，投著那只碗的影子，小僑的腦子裏又開始回想起剛才在廚房裏的那一幕，兩個不停晃動著的人影，真是怪了，難道是自己出現了幻覺？可是自己明明看到那兩個影子很清晰的在不停地搖晃著。
小僑把電腦關掉，然後脫下了衣服躺在了床上。
迷迷糊糊的，小僑感覺自己又餓了，而且餓得胃很難受，“見鬼，今天是怎麼了，吃了那麼多東西，為什麼總是餓，難道是幹農活的關係？可是我也沒幹什麼”小僑感覺有些堅持不住，又想去找趙媽，可是這麼晚了，趙媽也累了一天了，總去折騰人家是不是太過份了，還是自己悄悄去廚房拿吧，別讓趙媽知道，快去快回。
小僑打開燈，披著衣服，向廚房裏走去。
這一次，她拿了手機，用收機的屏光照著路，這樣就方便多了，不必去找那該死的開關，更不會讓趙媽知道自己又來到廚房裏。
廚房裏仍然是一片漆黑，小僑走到廚房的拐角處，她又看到了那個箱子，還有那面黑乎乎，空空的牆。小僑不自主的用眼睛盯著那面牆，她心裏有些害怕，怕會再看到那個兩個影子，而這一次，牆上卻什麼也沒有出現。
小僑輕輕的向鍋台走去，當她正要把手伸向鍋蓋的時候，突然，身後又傳來那個奇怪的聲音，“咚”，小僑猛的轉過身，卻發現後面還是什麼也沒有，可是這聲音究竟是怎麼來的？小僑輕輕的走到了那箱子的跟前，用手機照向了那只大木箱子，
“吱—吱——嘎”那木箱子的蓋子竟然自己慢慢的打開了。
“啊！——”小僑被這只木箱子驚呆了，她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著，只見這只箱子的蓋子慢慢的慢慢的一點一點的開啟，好像是有人在裏面頂著箱蓋。
箱子的蓋子慢慢的被打開了一半，突然，“啾”的一聲，整個木箱的蓋子飛了出去，嚇得小僑驚叫了一聲，躲到了牆角裏，她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只覺得耳朵裏都是自己慌亂而又劇烈的心跳聲。
小僑緊緊盯著木箱子，想看看會從木箱子裏出來什麼，可是她等了好一會兒，卻沒發現有任何東西出來，小僑慢慢地站起身，緩慢的向木箱靠近，她想親自走上前去看看，箱子裏究竟有什麼，為什麼蓋子竟會自己打開了。
小僑蹲著移動身體，她慢慢地靠近木箱，兩只手搭在木箱上，然後慢慢的把頭伸向木箱裏。
“啊——啊——”一聲淒曆的尖叫，小僑驚恐地發現，木箱子裏裝的竟然是兩俱殘缺不全的死人骨頭，那兩個白色的骷髏正一張一合的向她說著“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啊——啊——！”
“小僑，小僑！你醒醒，快醒醒，小僑！”
小僑忽然聽到耳邊有人叫在著她。
“你怎麼了，是不是做噩夢了？”
小僑睜開了眼睛，此時的她全身冒著冷汗，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她恍惚地看到眼前的是趙媽，便逐漸從可怕的噩夢中清醒了過來。
“我，我做噩夢了。”
“我聽見你大喊大叫的，就跑過來叫你，看到你亂抓亂喊的，怎麼叫你也不醒，好了，現在好了。”
“趙媽，我沒事，就是做了個噩夢，把你也吵醒了。”
“一個人在這裏睡很害怕嗎？”趙媽似乎很關切的問。
“哦，還好，可能是太累太緊張了，沒事的，不要為我擔心。”
這一天，小僑在地頭上總是無精打彩的，精神也總愛遛號，反應也很遲鈍，腦子裏時不時的總是浮現著那個可怕的噩夢“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小僑實在不想再想下去了，她捂住自己的耳朵，禁閉著雙眼，使勁的搖頭。
“怎麼了，腦袋疼嗎？”
“我，我有點……”
“那就回家去休息吧，這裏我自己弄就好了。”
“趙媽，那我就先回去了，昨天沒睡好，很不舒服。”
“好，快回去好好躺一會吧。”
小僑回到了趙媽家，一進院，她的頭發就像是觸了電一樣的，全都站起來了，“那夢真是太可怕了，自己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夢。夢裏那兩具白骨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夢？”小僑突然想起了廚房裏的那只大木箱子，她記得好像趙媽從來沒有去開過那只大木箱子，那麼那箱子裏倒底裝的是什麼呢？真的有點奇怪。
因為昨天發生的事情和那個可怕的夢，總是讓小僑按耐不住的想去看看，於是，她沒有回房間，而是直接奔向了廚房。
白天的廚房裏很亮，不像夜晚那樣黑，這裏似乎一切正常的很，乾淨的鍋台，利落的碗架，只有那只大木箱子，看上去又古老又很陳舊，好像是不知用了多少輩子，有些發黑。
小僑來到木箱前，仔細的看了看箱子蓋，用手扣住用力向上抬起，可是箱子蓋卻紋絲不動，她又使勁往上抬，這次幾乎要把整個箱子都抬起來，小僑突然發現，箱子的蓋子是用釘子釘死的，“難怪打不開，原來是只死木頭箱子，怪事，為什麼要把它釘死呢？”小僑感到奇怪，在抬箱蓋的時候，她感覺箱子裏面好像沒有裝什麼東西，似乎很輕。
“算了，愛什麼什麼吧，一個破箱子，又能有什麼呢，釘死了畢竟是有用意的，自己總是那麼好奇，這是人家的東西，我總動什麼。”
小僑想到這裏，感到有點不自在。便轉身準備回屋子裏去，正當她正要轉身的時候，突然！那聲音又來了“咚”，“嗯？”小僑趕緊轉過頭看向那只大木箱，可是這只箱子上確實什麼也沒有，可是為什麼會有聲音呢，她走過前去，左右仔細的找了起來，她想看看是不是有老鼠的痕跡。
“奇怪，看了一圈，連個耗子毛也沒有，箱子也是完好無損的，而箱子的背後面是緊緊貼在牆上的，老鼠在有能耐，也不能變成紙一樣薄的在後面出入，難道……”小僑正想著，突然又聽見“咚”，沒錯！是箱子裏的聲音，這一次小僑完全沒有聽錯，奇怪，這密封的箱子裏怎麼會有聲音，難道，難道真的像昨天自己做的那個可怕的噩夢？天哪，她突然一種恐懼感又從心頭而起，可是她又非常好奇，她太想知道這只箱子道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夢到它，又為什麼會有奇怪的聲音。
小僑回過身跑了出去，到倉房裏找回來了羊角錘子和一個鐵扁鏟，回到箱子前，把鐵扁鏟對准箱子蓋的縫隙，用羊角錘子一下一下的錘打下去，一下一下，只見箱子蓋的縫隙越來越大，小僑把四個角都翹開後，找來了一個大點的翹棍，插進縫隙中，一只腳蹬住木箱子，兩只手使勁用力一上一下的翹著箱蓋，箱子上的釘子並不是很長，沒有幾下，蓋子的一側已經被小僑翹開了，小僑扔下翹棍，雙用抓住箱子蓋一側的邊緣，“咦——咦——”小僑使勁的向上抬起，只聽“吱——吱——嘎”箱子發出釘子和木箱的摩擦聲音，那聲音很沉悶，就像她在夢裏聽到的聲音一樣，隨著這摩擦聲，箱子的蓋子慢慢的越翹越高，“嘎”的一聲，小僑終於打開了這只箱子。
小僑帶著強烈的好奇和疑問，終於翹開了這只木箱子，一股難聞的氣味從箱子裏冒了出來，嗆得小僑趕緊把頭扭開，捏著鼻子慢慢的又把頭轉了回來，當她把視線投向箱子裏的一剎那，她驚呆了，天哪！呈現在小僑眼前的竟然和她夢裏夢到的一模一樣！裏面的確是有兩具白骨，那兩具白骨已經分不出誰是誰的了，好像是被人肢解後，胡亂的扔在了裏面，兩個頭顱上大大的黑洞，正直直的看著她，小僑仿佛又看到，兩個骷髏的牙齒正一張一合的在動，“救救我，救救我……”小僑睜著驚慌的大眼睛，她不敢相信“怎麼會，怎麼會和夢裏一樣，這是怎麼回事啊”她捂著嘴，慢慢的向後退縮，正當她要轉身跑出去的時候，感覺自己的身後碰到了什麼東西，軟軟的，好像是個人！
“啊！”小僑被嚇得飛快的轉過身，站在她身後的是趙媽，趙媽那張蒼白的臉正用兩只冰冷恐怖的眼神狠狠的蹬著她，陰森森的說：“我說過，不讓你來這裏的！”
小僑被嚇傻了，“我，我……”
趙媽突然狠狠地說道：“可是你偏來！”
“啊——！”
又一個夜晚如約而至，趙媽的房子裏開著昏黃的燈，小僑感覺自己迷迷糊糊的，隱隱約約的覺著自己的腦袋很疼，又聞到自己的臉上有一股血腥味，她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正躺在地上，她想坐起來，可是手卻怎麼也不能動，又用力蹬了蹬腿，自己的雙腿好像是已經被緊緊的用繩子給勒住了。
“你醒啦！”
小僑發現趙媽正蹲在自己的面前，臉上顯露出一絲詭異的冷笑，她想喊出來，可是無論自己如何努力也喊不出來，嘴裏早就已經被趙媽用棉布堵得嚴嚴實實，小僑驚恐的睜大眼睛望著趙媽，臉上盡是冷汗。
“嗯——嗯——”
“不要怕孩子，我不會馬上就讓你死的，我還想讓你多陪陪我，哈哈哈哈哈……”
小僑被趙媽那可怕的樣子嚇得已經不知所措了，整個心臟幾乎要跳出來了！
“孩子，你看看，我這雙鞋好看嗎？”
小僑把眼神投向了趙媽的腳上，那雙鞋，那雙鞋就是昨天上自己看到的那雙奇怪的皮鞋！
“這是我自己設計又是自己精心做的，用了我很久的時間，昨天晚上才剛剛做好，呵呵呵……我好喜歡，你喜歡嗎？”
小僑使勁搖著頭，她不知道趙媽在說著什麼，她的神經已經開始錯亂，她現地只想知道，趙媽接下來會把自己怎麼樣。
趙媽突然伸出手，要去摸小僑那稚嫩的臉，小僑不禁想躲避開趙媽的手，可是還是沒能躲開，趙媽緩慢的上下撫摸著她的臉，小僑驚恐的瞪著那雙大眼睛，眼球隨著趙媽的手來回的移動，她感覺趙媽的手極其的冰冷，像死人的手，一股寒氣瞬間從她的臉上傳遍全身。
“多好的孩子，多好的皮膚啊！”趙媽一邊撫摸著小僑的臉一邊說著，那樣子好像是在欣賞著一件珍奇的寶貝，而她的神色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小僑，你知道這雙鞋是用什麼做的嗎？”趙媽看著小僑嚇得蒼白的臉，頓了頓繼續說：“我用的是人皮，對，沒錯！就是人的皮！”那聲音充斥著恨，又充斥著得意。
小僑的眼睛瞪得更大了，豆大的汗珠如雨般的從兩個臉頰不斷的滑落，小僑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不敢相信眼前的這個女人，這會不會又是一個可怕的噩夢，不，不，這不是夢，這是真的，她清楚的感覺頭上像是被什麼東西砸過的劇痛。
“嗚……嗚……”趙媽突然低下頭，撫摸著那雙恐怖的人皮鞋，放聲哭了起來，那哭聲像一個冤死的女鬼一樣淒慘，陰森可怕，小僑一動不動的，她只能看著，她想逃跑，想逃出這可怕的地獄，離開這個恐怖的女人！
趙媽哭著哭著，突然，她飛快的伸出手，狠狠的抓住了小僑的頭髮，把那張慘白的，扭曲的臉慢慢靠近小僑，小僑看到她惡狠狠的眼睛裏好像是在冒著血！
“你不是想知道我女兒是怎麼死的嗎？你是不是很好奇呀？好，在你臨死前我就告訴你！”說完，趙媽鬆開了抓在小僑頭髮上的手，緩緩地站起身來，穿著那雙可怕的人皮鞋，走到掛在牆上的相框前，“我的丈夫在我女兒2歲的時候，出去打工，因為一場事故死在了工地上，當同鄉把他的屍體拉回來時，我望著他，幾乎已經崩潰了，天塌下來了啊！你知道嗎？如果一個女人沒有男人，那將來的日子會是怎樣的？我沒日沒夜的哭，我天天想著他，總是感覺他沒有死，可是，可是他真的不在了，我想過去死，可是每次看到自己可憐的女兒，我就沒有了勇氣，她總是在我最絕望的時候，不停的哭著喊：“媽媽，媽媽。”我的孩子還小，她已經沒有父親了，她身邊就只有一個親人了，那就是我，如果我死了，她該怎麼辦？於是，我放棄了死的念頭，為了我的女兒，我要堅強的活下去，也為了他的爸爸。
我每天爬日頭，曬午更，深夜把她哄睡，我還要為鞋廠做工，因為勞累過度，我經常昏倒在地上，每次都是女兒哭喊著把我叫醒。一個寡婦女人，也是最不安全的，經常會有一些打我主意的壞男人來少搔擾我，這種日子真是……”
趙媽哽咽著，小僑專心的躺在地上仔細的聽著她訴說自己的心事。“唉！隨著我女兒一天天的長大，苦子日也算是快要熬到頭了，我因為她，使終沒肯再嫁人，因為我怕她受虐待，我心疼自己的女兒。可是我也是女人，我也需要男人，這個家也需要男人。”
趙媽低下頭，又轉過身望了望小僑，那樣子很悲憐，小僑也隱約的感覺她這些年來趙媽受的苦是常人所沒有受過的。
“女兒去了城裏，說是去打工，沒過半年，她便領回家一個男人，說是她的男朋友，我看到了，那男人比她大十多歲，是個什麼公司的老板，我不同意，因為我知道，我們是鄉下的女人，女人生下本來命就苦，她嫁給一個城裏的有錢人，本身就不配，更何況那個老板他竟然有妻子，像這樣的男人，我怎麼肯讓自己的女兒嫁給他這樣的人呢？我不能眼看著我含心茹苦養大的女兒硬往火坑裏跳，可是無論我怎麼勸說，她就是不聽，無耐之下，我把她關在家裏，不許她出這個家門一步。
那個男人也來過幾次，求我放了我女兒，我每次都把這個男人趕了出去，不許他再來糾纏我女兒。每次這個男人走的時候，總是不停的回頭張望著，我也知道，女兒在緊閉的房間裏正心急如焚的想出去，想和這個男人一起走。每次那個男人走後，我進到她房裏，看著她痛苦的哭泣著，我的心都快碎了，為什麼就不能明白媽的心呢？
半個月後，女兒有了反應，她懷孕了，懷的就是那個男人的孩子，我氣極了，我很傷心，我生養的女兒竟然會這樣，我要求她立即把孩子墮掉，她就是不肯，我收拾了下東西，便強制地拉著她去醫院，她給我跪下，求我不要把孩子墮掉，她想和那個有錢的男人在一起，她說她愛他，離不開他，他是有錢，可是他並不壞，他的家庭並不幸福，他很需要她，也更愛她，她也想讓我這個做媽媽的可以在過上好日子，不用再這樣受苦，我也哭著哀求著女兒，媽不是狠心拆散你們，咱不配，我們是鄉下的女人，家裏又很窮，你父親早早的就扔下我們走了，如果那個男人有一天變了心不要你了，那你該怎麼辦哪，你不能和媽一樣，媽不想讓你往火坑裏走，你的爸爸在天之靈也不會讓你這樣做的，你能明白嗎？可是，可是無論怎麼說，她就是一直哀求著我，放了她，讓她和那個男人走，我沒有聽，硬拉著她去醫院，當我把她拉到院子裏時，她使勁用力去掙開我的手，我死死的抓住不鬆開，她竟然用嘴去咬我，我氣極了，這樣的女兒簡直就是混蛋，我用力使勁一推。”
說著，趙媽的臉上透出了恐懼。“因為我用力過猛，沒有注意斜支在牆角上的鋼叉，結果，她的前胸撞了上去，就這樣被活活的叉死了，我驚慌失措，當我再伸手去拉她的時候，一切都晚了，她用最後的力氣看著我，臉上那痛苦的表情……”
趙媽說著，又開始放聲大哭，“她痛苦的看著我，我趕忙跑上前去，女兒，女兒，“媽媽，為什麼，為什麼寧願讓我死，也不肯相信我們的愛情呢？為什麼不能成全，成全我……我們。”她死了，我辛苦的把她生下來，又累死累活的好不容易把她養大，每天母女相依為命，可是她卻又死在了我手裏，我好後悔，可又很恨，我恨這個該死的男人，如果不是他，我的女兒就不會這樣，更不會死，我也恨這個不爭氣的女兒，我更恨我自己，當初為什麼不帶著她一起去找他的爸爸，這麼活著太痛苦了。“
趙媽轉身坐到了椅子上，眼睛裏開始冒出仇恨的火，那火從她的眼睛裏正熊熊的向外噴發著，使得她整個原本清秀的臉變得扭曲了，“於是，我給女兒收拾了下，把她放回了房間，我坐在那就一直看著她，陪著她，我也在等，等那個男人。
第三天，那個男人又來了，這一次我沒有趕他，我告訴他，你進來吧，我女兒因為想你，生病了，更重要的是，她的肚子裏已經有了你的骨肉，那個男人看到我的態度變了，肯讓他進去看自己的女兒，喜出望外，可是一聽說她病了，便焦急的跑進了我女兒的房子裏，於是，我也跟著進去了，當我進去的時候，正看到那個男人使勁的搖晃著她，並大聲的呼喚著我女兒的名字，他看到我進來了，便驚恐的對著我說：“她，她已經死了！”我冷冷的說，是嗎？她死了？你也去給我死！
我拿出一把刀，狠狠的刺進那個男人的心臟，血很快就出來了，男人低下頭，瞪大了眼睛看了看，又看著我，用微弱的聲音沖著我說：“為，為什麼……為什麼要殺我……”說完，他就倒下了，我看著倒在地上血流不止的男人，狠狠的告訴他，因為是你害死了我女兒，如果沒有你，我女兒就不會死！
我把他們放到了一起，我希望他們活著不能在一起，死了，可以讓那個男人專心的陪著我女兒一起在另一個世界生活，這樣，那個男人就可以不用花心了，可以專心的守在我女兒的身邊，我也可以安心了。當晚，我找來了一個箱子，因為箱子太小，我只好把他們肢解了，扔進箱子裏，然後，把箱子蓋死死的釘上，這樣就不會讓別人發現，很多人問我女兒呢，我告訴他們，在我不注意的時候，偷著和那個男人跑了，再也沒有回來。”
說著，趙媽又站起身對著小僑說：“你很想知道我為什麼會做這雙人皮鞋是嗎？很簡單，因為在我女兒活著的時候，有一個願望，希望她出嫁的時候，可以穿著我給她做的皮鞋，我答應了她，可是這個願望卻不能實現，我把那個男人的皮割了下來，為我的女兒做了這雙人皮鞋。”
趙媽說完，深深地歎了口氣，她面對著炕上的桌子站著，突然一轉身，小僑看到她裏有拿著一把明晃晃的刀！小僑的心“啾”的一下提上來了，感到身體裏的血開始倒流，她驚恐的使勁扭動著身體，想要掙開死死捆在身上的繩子，只見趙媽惡狠狠地衝著小僑走了過來，“你真倒楣，偏偏不乖乖地聽我的話，總是對這對那好奇，你知道得太多了，你必須得死！說著，舉起刀對著她刺了下去。
“嗯——！”一個慘烈的悶哼，小僑閉上了眼睛靜靜的躺在地上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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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醒過來了，她醒過來了！”
“小僑，小僑，你醒了！謝天謝地！”
“小僑，小僑……”
小僑隱約的聽到周圍好像有很多人在叫她，她微微的眼開眼睛，此時的她很虛弱，頭上用紗帶緊緊的纏繃著，她輕輕的問：“我這是在哪？我怎麼會在這裏，我是不是已經死了？”
“女兒，我是媽媽！”小僑的母親蹲在病床前，緊緊的攥著小僑的手，哭著說：“小僑，我的好孩子，你把媽媽嚇死了！別怕，你現在是在醫院裏，你沒有死！”
正在這時，旁邊的一位病人舉著報紙念著：“……昨日，該名罪犯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經市中級人民法院終審判決，趙鳳琴因故意殺人罪判處死刑並立即執行……”
原來，小僑說不舒服的那天，她走在回去的路上總是在心裏隱隱的感覺到很多地方不對勁兒，也許是因為她過於好奇的心理和趙媽的一些反常，小僑便來到了村長那裏，和村長說了自己看到的影子和那個奇怪又可怕的噩夢，又告訴了村長，趙媽晚上穿著一雙很奇怪而又詭異的皮鞋。
起初，村長認為小僑過於的天真，是在胡思亂想，對她所說的一切絲毫沒有一點根據，小僑很無奈，於是她告訴村長，她會回去找證據，尤其是那個箱子，如果我沒有事情的話，我會馬上回來告訴你，如果超過今天晚上十點鍾我還沒有來的話，那就說明我出事情了，希望村長可以去看看我，村長敷衍的答應了，送走了小僑，村長一邊關門，一邊搖著頭，笑道：“唉！這孩子，怎麼這麼疑神疑鬼的，也太會想像了，不愧是個作家啊，好，讓我等著就等著，誰讓她是客人呢！”
村長忙碌了一天，到了晚上吃過晚飯，正坐在家裏正悠閒的看著電視，突然，他想起了小僑白天對他說的話：“如果超過今天晚上十點鍾我還沒有來的話，那就說明我出事情了，希望村長可以去看看我……”不對，我得去看看，不管有沒有事情，這孩子太不讓人放心，村長對於這件事情上的負責，他也隱約的感覺到小僑說的好像有點真實，因為一個正常的人不可能跑來和自己胡說八道。
於是，村長跑去了趙媽的家裏，院門並沒有鎖，村長怕萬一有事，驚動了壞人，便輕手輕腳的走了進去，如果沒有事情，自己就銷銷的趕快離開，就當自己沒來過，正當村長走到門口時，就聽見趙媽正對著地上的小僑惡狠狠的說著：“你知道的太多了，你必須得死！”村長一驚，順手抓起了地上的一根木棍，正在千鈞一發之際，將正要殺死小僑的趙媽擊倒在地，小僑只是被嚇得昏死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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