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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迷心竅-END

鬼迷心竅-END

第六十一章
  
  「風鬟!」雲驛驚喜的叫道。
  「怎麼?大家才多久沒見,就這麼想我了?」妖皇晃著步子朝歐陽破日與耀月的方向走來,腰間還是別著她心愛的曇花紫星,「這次可不止我來了,連魔王,修羅王也來了。」
  「你怎麼能出來的?」雲驛很激動,妖皇這個時候肯現身,證明已經不再計較自己曾經利用過她,還那樣對歐陽破日的事情了,對她來說,即便妖皇不愛她,但也不希望自己被討厭。
  「我是那麼小氣的人嗎?你雲驛做過什麼我不知道,但你沒真的害過我。」妖皇冰雪聰明,又怎會不知雲驛所擔心的,「神帝?或許你不是,暫且我不管你是誰,但是這個世界不是你一個人的,是我們大家的,你無權決定它的生存或是毀滅。」
  「就憑你?妖皇?」易頗為不屑。
  「不是我,而是我身後的眾生,易,你的十萬神兵怕是到不了人界了,因為佛界的人已經帶了耀月給的滅神柱前往阻止他們往人界來。這批神兵是伐惡的手下,未必聽從於你,何況你剛殺了伐惡,如果這個時候滅神柱出現的話,也就是說大祭司幽出來主持大局了,你認為他們還會出現嗎?神兵不是傻的,他們也知道來人界的後果。」妖皇也不得不捏一把汗,同時佩服耀月的聰明,早做了安排。
  原來冥王火速趕到精靈界叫出了精靈王,為耀月想辦法解咒,可這個咒連精靈王也沒辦法解,但可以暫時阻止咒語的運行。耀月卻趁著這個喘息的空檔去了佛界,與佛界交涉,其實她也沒叫佛界的人去放了妖皇,而是讓他們主動求妖皇離開。
  耀月只是與佛界說了神帝的計劃,以及可能造成的後果,現在自己已經不可能與神帝抗衡,佛界素來不理俗世,但佛佑眾生,那是希望眾生信佛,修佛。那麼假如眾生滅,佛也沒有存在的價值。又或者神帝真的創造出一個新的世界,它足夠完美,沒有黑暗,人無所求的時候,便不會想到佛,更不會求佛,修佛,他們一樣沒有了存在的價值。怎們算,都必須維持現有的平衡,對人,對妖,對魔都是如此。既然大祭司如此說了,佛界不可能沒有領悟到她話中的意思,囚禁妖皇本就是個錯誤,偏安一方也會讓世人對佛失去信心。但殺戮會製造業障,業障會阻礙佛的修行。所以佛不會輕易開殺戒。
  耀月給出的建議則是,因為佛界來自西方光明界,由佛界帶去她的滅神柱阻攔那十萬神兵,萬一歐陽破日真的失敗,至少他們還有後招。其實她原本想讓妖皇去辦這事,但畢竟妖皇是妖,她的話,神界那十萬神兵未必會信,讓佛界去那是再合適不過。
  可誰站在最前面戰鬥?只能讓妖皇去找魔王和修羅王。佛界的大光明咒可是這兩界最痛恨的,怕是沒靠近,直接被打遠了。耀月在佛界沒有挑明意圖,但佛界的都受到了這樣的暗示。
  想來這樣對自己並沒有損失,所以反倒「好心」去放妖皇出來,可妖皇是為了紫星的修行,賴上了這裡,就算世界滅亡,他佛界也未必會有事,當年將佛界與精靈界一同放在偏遠的西方,就是為了保護他們無論在什麼爭鬥和動盪下,都可以安然存在。
  紫星在這裡修行竟然一日千里,那花瓣已經張開了好幾片了,妖皇怎麼肯就這麼離開。她可是鐵了心要在這裡賴上三千年了。
  如來沒辦法,只得請出了與紫星稍有交情的韋陀與妖皇交涉,並把外面的狀況一併告訴妖皇。
  如韋陀和如來所料,就算妖皇不管,紫星也不會不顧,妖皇無奈,對紫星的要求現在她無法拒絕,誰忍心看著一朵盈盈弱弱的花兒搖曳著祈求而無動於衷呢。只好帶著紫星離開,臨走前還把佛界僅有的一瓶億萬年才能匯聚一小瓶的金露全倒在了紫星的花葉上,用這個澆灌紫星,跟在佛界修行的效果差不多,以後紫星只需要好好吸收金露的養分就可以了。
  把佛界則是弄得哭笑不得,這算不算偷雞不成蝕把米?幸好妖皇搶的是佛界的東西,他們的涵養也算不錯,那麼重要的寶貝被搶了也沒暴跳如雷,總算是身為佛,強留妖皇就先不對了。
  妖皇從佛界到修羅界和魔界也只是瞬間的事情,與他們達成聯盟並不難,因為這已經不是誰能拿到好處,誰會吃虧的問題,如果歐陽破日敗了,他們自身都難保,誰會願意放棄辛苦創立經營的地盤?
  所以耀月剛才與易的一番對話也是刻意拖延時間,好讓妖皇他們可以及時趕來。
  現在能戰鬥的有妖皇,魔王,修羅王,還有強大到連神也忌憚的精靈王,雲驛與自己的功力再不濟,也多少可以幫些忙,沒有算到的是歐陽破日倒下,不然自己這方是完勝的。
  現在倒是形成了雙方僵持的場面,但總的來看,還是耀月這邊要弱上一些。
  
  易聽到妖皇的話,也楞了一下,他沒想到這個幽比過去厲害了許多,心思這般細密,瞬間就將自己精心設計這麼久的計劃破壞了大半:「你剛才,是故意跟我拖延時間吧,但是幽,你太小看我了,即使沒有那十萬神兵,你們還是打不過我,你們一死,我要做什麼,誰阻止的了?」
  「易,我早說了,不止我們,眾生都會阻止你,你看,你眼前的這麼多殭屍,他們從未被眾生接受過,永遠隱匿在陰暗的角落,可他們還對眾生,對這個世界有愛。他們會站在你面前阻擋你,那麼,其它各界呢?你以為僅僅是這些王會與你戰鬥嗎?你別忘了,天下妖魔,人,修羅,何其多。」
  「哈哈哈……」神帝笑了幾聲,就把眾人的耳膜震得幾欲破裂,後面道行比較淺的殭屍耳朵裡已經滲出血來,「一盤散沙,根本不足為懼,你們一起上吧。」
  妖皇,精靈王對看了一眼,第一個衝了上去,精靈王的法力十分強大,但每一擊打在神帝的身上,產生了強烈的爆炸,他卻渾然不覺。而妖皇也難得的認真起來,袖口處伸出了無數堅韌無比的綠色籐蔓,緊緊的纏繞上易的身體。隨即一柄青色的長劍在手,直朝被困住的易刺去。
  一旁的魔王和修羅王也圍了上去,以多打少雖然不厚道,可這個節骨眼誰也顧不了那麼多了,難得風鬟能控制住易的行動。
  誰料易只輕輕一抖,便掙斷了妖皇所有的籐蔓,並揪住了其中一截連在妖皇體內的斷枝用力一拉扯。妖皇沒能敵過,便被拉得撞向了魔王。手中的綠色長劍也被易搶了過去坳成兩斷。轟隆一聲,兩人都被撞到了地上,那強烈的衝擊一下子砸地三尺,地面形成了一個巨隕掉落的放射狀深坑,比較倒霉的是魔王,做了妖皇的墊背。妖皇背靠著魔王,身體正面朝上,手心死死的護住了紫星。
  「喂,為了一朵破花,你拿我做墊背。」魔王氣得大罵,剛才妖皇明明可以轉身自己穩住身形的,偏偏要背對著自己砸過來,就是為了護住腰間的那一朵小白花。
  「哼,你皮糙肉厚,砸一下有什麼關係。若我的紫星有了什麼閃失,我找誰去哭去。」妖皇斜看了魔王一眼,中氣十足,又沒有被砸到哪裡,那麼生氣做什麼。
  二人爭執間,抬頭一看空中,也驚出一頭冷汗。
  易的身型暴漲與精靈王,修羅王鬥得正激烈,精靈王用靈力攻擊,而修羅王善戰,也是與戰神一般越戰越勇的人,曾有一段時間,神界的戰神是由修羅勝任的。修羅王也善使長槍,他的槍,舞動得每一個動作,都將天空劃出一道熾烈的紅痕。翻挑間的功夫一點也不弱於戰神體制的易。精靈王用靈力凝結成一個一個的光球,也不對易發出進攻,而是緊緊的圍繞著他旋轉,干擾他與修羅王相鬥。精靈王的能量多了還慢慢自行聚集在一起,轟隆一聲巨響,在易的身邊爆炸,但強大的靈子非但沒有傷到易,還讓他利用這滾滾的濃霧隱藏的形跡,出手一掌,拍落了冥王雲驛。
  雲驛好像又被易打傷,掉落在幽的身邊,而幽只是緊緊抱住昏迷的歐陽破日,看來精靈王是沒有辦法治療她的傷,所以參與了戰鬥。其它的殭屍,以及趕來的妖,魔,修羅都無法進入這個強大的靈壓中。有幾個不怕死的魔衝了過去,這麼強大的靈子,吸收一點點對自己都是有巨大的好處的,但剛一進那層戰鬥的氣流,就被徹底的風化了,一點痕跡也沒留下。
  他們打鬥的速度越來越快,易似乎對兩人的纏鬥很不耐煩,將長槍空中畫了一個圓圈,點中中間的那一點,砰的一聲,盪開了修羅王的長槍,又反手狠狠一架,與修羅王的長槍激烈交錯間,把修羅王的長槍斷成了幾節。兵器通常與自己心脈相連,長槍一斷,修羅王就狂噴了幾口鮮血。也有墜落地面的危險。強烈的深藍色靈光從易的身體裡爆裂出來,又把精靈王的靈力震成粉碎。
  一招得手後,易迅速轉身,把手中的長槍直射向精靈王,眼看精靈王躲不過,妖皇立刻用袖中的長籐拉住了長槍。劇烈的拉扯間,精靈王趁著這個空隙躲了過去。啪!一聲,籐蔓又斷了,長槍還是照著原來的方向射了過去,正中一個魔界將領。這個魔界的將領還沒來得及有任何反應,便被長槍穿過,氣流爆裂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風鬟你是不是故意的!」魔王怒了,剛才拿他當墊背,現在又拿他魔界的人當犧牲品。
  「巧合……」妖皇尷尬一笑,她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也看見了那槍威力太大,我攔不住。」
  「你練了億萬年的看家本領,你的紫青籐會這麼脆弱?當年我的魔劍砍了那麼多下都砍不斷。」魔王才不信呢。
  「喂,你這個時候別跟我起內訌好不好,你也看見了修羅王的長槍都斷了,我的籐是軟物,硬碰硬當然沒好處,我也是弱女子呀。」妖皇對魔王真是哭笑不得,都說妖魔妖魔,怎麼實際是他們兩的關係這麼惡劣,這個時候了還懷疑她在算計他。
  易在擺脫了精靈王和修羅王的糾纏後,立刻將自己的身體又往上暴增,一下子長成了山一般高大的巨人。只對著天空一聲巨吼,天地間便雷聲滾滾,山石崩裂,地面整整裂開了一道數千米深的裂痕。
  所有人都摀住耳朵運功抵抗,這聲怒吼,再來幾下的話,人界怕是就真的完蛋了。
  「還站著,輪到我們了。」妖皇一拉魔王,自己也飛上了空中。
  易非常不屑的看著眼前如螻蟻般弱小的妖皇和魔王,手掌往下狠狠一拍,像拍蒼蠅一樣,打向了魔王。煽動處,捲起了強烈的颶風,無數的靈力壓了下來。魔王狼狽的滾到了地上,易抬腳又是用力一踩。
  魔王就地滾了數十尺,才躲了過去,心中不由得大罵,差點被踩扁。以他的本事,對付一個巨人算什麼,可麻煩的是,這個巨人舉手投足見這麼大的靈壓會把自己碾碎的。
  今天跟地面算是有緣了,老在上面滾來滾去的。
  
第六十二章
  妖皇這個時候不可能看著魔王被殺,紫青籐對易是沒有用了,看那皮糙肉厚的樣子,估計普通的劍也傷不了他,便衝著耀月大喊:「耀月,影面。」
  耀月立刻會意,將歐陽破日手中的影面丟給妖皇,這個時候,也只有影面還能傷得了易,可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原本以為這麼多人至少可以立於不敗之地,但沒幾下,就都敗下陣來了。現在的易太強大了。
  「破日,你醒醒,你這麼睡著,你知不知道我好擔心。」抱緊了懷裡的人,有時候想,或許自己與她這樣一起死掉,能同生共死也算幸福了。
  「耀月,你不能灰心,不到最後我們都不能放棄,破日這樣了,大家都指望你了。」姬茹燕扶住耀月的肩膀努力勸說著,妖皇和魔王也堅持不了多久的。她們這些修為低微的連邊都容不上,現在的易真的是上達天府,下頂地獄,週身散發的威壓就已經殺傷無數了。也就這些王的界別的人物才能靠近,但總也不能這個時候放棄。
  「對,現在破日只是昏迷,你看她就像睡著一樣這麼安詳,我想,她在自行療傷。」瓔珞也在一旁用手語安慰,雖然她能說話了,但是還是不夠流利,這個時候還是手語用得最順手。
  那現在怎麼辦?耀月無聲的問自己,她終於體會到無數次,歐陽破日被逼上絕境的感受了,但她是以怎樣的精神堅持下來的?仔細想來,她的破日從不認輸,哪怕自己與對手的差之千里,她也不會畏懼。在她的眼裡,只有戰鬥,戰鬥,再戰鬥,絕不自己倒下。哪怕粉身碎骨,也不會屈服,更不會退縮。
  就算現在她一定會輸,她也不會放棄。換作她的破日,一定會這樣做,那麼現在,她要去完成歐陽破日沒有完成的事。
  耀月將懷裡的歐陽破日教到姬茹燕和瓔珞手裡:「你們退遠一些,小心傷到自己。如果我有什麼事,幫我照顧好她。」
  耀月知道以自己現在的功力,無法靠近他們。只得雙手向前展開,微微曲攏,將全身的精力和注意力都集中在手心,一團紫色的星星點點的煙霧繚繞,耀月閉起眼睛,默默的吟誦起了古老的咒語。
  天空一道華光批下,將耀月罩在裡面,耀眼的光芒刺得周圍的人都不自覺的遮住了雙眼,連打紅了眼的妖皇、魔王和易也注意到了耀月的變化。四面升騰的光暈中,出現了一條龍形的圖騰,是龍魂。
  「幽,你竟然請出了龍魂。」易也很驚訝,龍魂是鎮守神界的一頭遠古就有的神獸,與虛無之神也算亦師亦友。龍魂對於在場的所有人來說,輩分都非常的高,現在竟然聽從了耀月的召喚。而且龍魂是一個可怕的存在,它會吞噬一切它想吞噬的東西,龍有壽命,龍魂卻沒有。
  「不召喚龍魂,拿什麼與你鬥。易,你不知道吧,我還能召喚龍魂。因為我是第一位神。是虛無之神賦予了我這個權利。」龍魂圍繞著耀月旋轉了幾圈,一聲狂吼,衝進了耀月的身體,一條龍形的鮮紅的花紋爬上了耀月右邊的臉頰,顯得妖艷而深邃。
  與龍魂合體的耀月飛身躍進了易和妖皇的戰場,與此同時,一件血紅色的戰甲批在了耀月的身上,一件長蛇般的兵器握在手中。
  從耀月口中發出的呼喚不是她的聲音,而是龍嘯。
  嗷!
  一聲狂嘯,耀月手裡的長蛇便朝易刺了過去。易仗著自己身形巨大,皮糙肉厚,直接用手掌去接耀月的長蛇。但體型增大的弊端就是不夠靈活,耀月只一個側身,就避開了易那渾厚的一掌。呼嘯而過的風撩起她的長髮,在刻畫著圖騰的臉頰上拍打,讓她覺得有些生疼,但卻稱得她的臉更加邪肆。龍魂不為任何而戰,它很少願意接受召喚,龍已死,魂卻在,力量,精髓都在。於世它能依附與任何人的身體戰鬥。
  可是,如果這個人的身體不足以強大到能夠承受這麼強大的力量的話,只能抱著自己最後的戰鬥決裂,毀滅,被吞噬,萬劫不復。幽,也好,耀月也好,雙目暴漲的血絲,滿面不能抑制生長的圖騰,讓她有一種自己被這強大的力量吞噬的感覺。
  堅持住,她告訴自己。身體飛速的轉動,如電鑽一般拉出一條火紅火紅的龍,張開咆哮的大口,朝易吞噬開去。遊走的火龍與巨人之間的戰鬥,天空被摧殘的傷痕纍纍。二人週身的空氣彷彿起了點,著了火,除了焦熱電擊,還有烈火的焚燒,連妖皇和魔王也承受不了這樣的力量。妖皇還想進攻,被魔王用力拉了出去。
  「放開我。」妖皇使力擺脫魔王的控制,此刻她也受了耀月的感染,彷彿殺紅了眼,滿目的紅色讓她的血也開始燃燒,沸騰。
  「怎麼你也會魔氣攻心……」魔王無奈,這龍魂如果沒有足夠的能力控制,就會被反噬,招它出來跟自殺沒什麼區別,而且心智一旦不受控制,邪念叢生就會入魔,連身邊的人都能被感染,易也是殺紅了眼,斗的好不熱鬧,只是沒想到旁觀的妖皇也這樣。魔王自己是常年泡在魔氣裡,當然會有一些抵抗力了。
  「放手。」妖皇反手就朝魔王打了一掌,自己藉著推力又衝了進去。
  我可提醒過你了,魔王可不想在進入戰圈,看樣子會兩敗俱傷,妖皇衝進去等同於送死,剛才拉她出來已經不像他的作風了,現在他到樂於看著妖皇眼睜睜的去送死,反正他一早便想除掉妖皇的。
  在妖皇要衝入那團紅火的瞬間,一個身影,一個僅僅站在她面前就讓她覺得身體迅速降溫,清冷的身影擋在了她的面前。
  可這個時候,妖皇的理智已經幾近崩潰,一心只想著衝進去,連頭也沒抬,揮起手上的影面就找來人身上砍去。但劍還未接觸到那人,手腕已經被緊緊扣住:「你再不清醒,紫星就真的完了。」
  「紫星?」妖皇的神色有些迷惘。
  「看看你腰間那朵曇花,已經焦了。」聲音提示到。
  妖皇順著對方的目光向下,看見了一朵已經垂下頭,花葉都烤得焦黑的已然看不出本來面目的花枝。
  腦中像被一道驚雷炸醒,驚呼:「紫星。」
  剛才耀月與易戰鬥產生的熱量使原本就受不住熱的紫星已經熏烤得抬不起頭來,現在又因為妖皇不顧一切的靠近,早已被傷得焦黑一片。
  「離開這裡,用你的靈力護住她的心脈。」聲音一把拍向妖皇的左肩,妖皇在失神中向姬茹燕,精靈王他們休息的地方跌去。
  身影看著妖皇安然落下,才轉身進入了易與耀月纏鬥的空間。
  耀月強自用自己的脆弱的身體承受和不斷吸納龍魂的力量與易相鬥,幾近油盡燈枯的境界,神智已經開始模糊,兩眼只看見大片大片的血色,身體如殘陽一般毫無生機,只是機械的與易戰鬥,一個信念,決不能倒下。
  易也沒有想到龍魂有這麼強大的力量,即使自己身形佔了這麼多優勢,可是一旦耀月的長蛇刺中自己,那舌頭就會迅速變成一張噴火的紅色巨龍的頭,張口咬在他的傷口上,吞噬他的靈力,損傷他的經脈。
  這般下去,遲早會一點一點的被消耗的死掉。易腳下一跺,頓時地動山搖,借助反作用力,他躍起龐大的身軀朝耀月撲了過去,眼看著意識模糊的耀月就要被易壓扁,一個身影迅速竄了過去,把人往自己懷裡一抱,又竄出了易下落的範圍。
  原本被炙熱的活烤得幾欲昏蹶的耀月突然感受到身體被一陣清涼包圍,迷迷糊糊的睜開眼。
  「破日……」她驚喜的叫著對方的名字,眼淚就嘩嘩的往外流,似乎受了極大的委屈,她一個人,怎麼承受的了那麼多。
  歐陽破日抱緊耀月:「交給我,你好好休息。」
  歐陽破日知道耀月身體裡的龍魂還在侵蝕她的身體,如果不是為了保護她,耀月根本不可能去召喚這隨時都能將自己吞噬的龍魂。她一手抱住耀月的身體,一手從她的頭頂開始運用法力一點一點的將耀月體內的龍魂抽出來。
  又如同生命被抽離般,耀月本能的反抗,體內龍魂也不斷的往身體的深處鑽,好不容易有了寄體,怎麼能這般輕易放棄。
  「破日,不要……」耀月想拿開歐陽破日放在自己頭頂的手,龍魂已經漸漸與她的身體融合,她也知道再不抽離,會變成龍魂的本體,但是好難受,好痛苦。
  「耀月,相信我,你知道放鬆就好。」歐陽破日的眼睛是紫色的,但卻在紫瞳的外面一圈是金色的,四周還散發出金色的光芒,讓耀月不知道這樣的存在,究竟是什麼,可是有一點她可以肯定,歐陽破日的眼神讓她安心。
  慢慢的閉上雙眼,努力克制著身體主動的反抗,看著一條紅色的小龍慢慢從頭頂遠離自己的身軀。歐陽破日抓住這條在自己手中不斷扭曲掙扎的紅色小龍。龍魂剛剛寄體,又被強行抽離,所以現在力量是及其微弱的,至少對於現在的歐陽破日來說,能把它從耀月的身體裡拉出來,控制它並不是難事。歐陽破日微微一笑,將龍魂往自己腰間一圍,頭尾順便打了個結婉然成了一個火龍型的腰帶。
  「歐陽破日,沒想到你本體碎了卻還沒死。」易支撐起自己笨重的身體,剛才那一下撞擊居然沒有成功,還看見了歐陽破日將龍魂當作腰帶一般使用。
  「那我得感謝你了,我的本體原來就是顆脆弱的紫晶石,可是你打碎了它,反倒將它裡面蘊藏的所有的能量流便了我的全身。拜你所賜,現在我沒有弱點了。」歐陽破日拍了拍自己腰間不肯服輸的龍魂,她不知道現在自己有多強,但是即使今天僵祖來了,她也有實力鬥上一鬥。
  
第六十三章

  歐陽破日一個縱身,把昏睡在自己懷裡的耀月送到姬茹燕和瓔珞手裡。同時還對一直魂不守舍的給紫星灌注靈氣的妖皇低語:「她被你用佛界的聖水澆灌過,也不至於這麼脆弱,不用太過慌張。不過她是花,又受此重擊,三魂不齊,以後你須代她補齊人所有的三魂,才有可能修成人身。」
  說完就轉身與易展開了對決,從她自己是紫晶石開始,就這樣輾轉與幽,與他都在糾纏不清,今天也應該有個瞭解了。
  拿起影面,往眾人上空一拋,影面便留在空中向下形成了一個保護罩,將所有人都保護在裡面。自己露出一個微笑,對付易,用自己的拳頭就夠了。
  一個漂亮的翻躍,歐陽破日一拳擊在易的右肩上,易被這強烈的一擊打得連退數步,四周的地面也漾起層層的沙石。然而讓易無法反抗的是這樣的攻擊一次又一次,根本無法躲避,幾乎是連續不斷的打在他的身上。讓他覺得,即便是這樣龐大的身軀,也無法承受了。何況這樣笨拙的身體沒法躲開,易迅速縮小了自己的身型,直到變到和歐陽破日一樣大。才又拿出他的長槍,打算以自己本來的身型與歐陽破日鬥。
  這下兩人是純的力量與技巧的決鬥,打的當真是上天入地,飛沙走石,電閃雷鳴,兩人的身影攪在一起,幾乎辯不出來。
  歐陽破日的身體裡散發出紫色的光芒,打出的招式又能夠在空中劃出優美的金色,落在易的身上,竟然還有金屬撞擊般的巨響。
  砰!
  又一聲巨響,易摔在了地下,地面被強烈的衝擊震得又裂開了一道縫。易有些艱難的爬起來,他沒想到歐陽破日一下子變這麼強,明明已經差一點就將她殺死。
  「你……」哇一聲噴出一口鮮血,「怎麼變的。」
  「沒怎麼變。」歐陽破日冷冷的看著易,她還沒打夠呢,怎麼就這麼不行了,她讓自己和耀月吃了多少苦,怎麼能就這麼輕易饒過他,「我只要想著,你不死,我就絕對不能死,所以我活過來了。」
  易又豈會不知道她的想法,可是沒有想到自己在吸收了那麼多人的力量下,竟然還是對歐陽破日毫無招架之力。
  「你究竟是誰?」他可不相信歐陽破日僅僅是一粒小紫晶石那麼簡單。
  「我就是我,殭屍永生不死,可永遠無法超越生死,一旦超越了,她就是一個不可逾越的存在,像僵祖一樣,但我所開創的,是一個新的僵族。現在的我,和僵祖是一樣的第一代殭屍,你明白了嗎?」歐陽破日冷笑一聲,「我得感謝你,讓我經此一役,從才不再受任何束縛了。」
  「你和僵祖什麼關係?」易要崩潰了,像歐陽破日這樣,根本就是殭屍的進化,而她就是進化後殭屍裡最強的一隻。殭屍不能生子,一旦生子,必是魔星,有毀天滅地之能,也有開創世界之能。
  「你知道在我出神界密室的那一刻,在第四面牆上看見的天機嗎?生命的始末,是一命換一命的代價。」
  「生命的始末,是一命換一命的代價……」易跟著又念了一遍,卻滿眼困惑,「什麼意思?」
  「歐陽破日已死,所以歐陽破日又活著,不經歷死亡,又怎會有新生。易,你畢生追求永生,擺脫輪迴,可是你卻錯了,一個人死了,魂魄才會離體,重新投胎,才會有新的生命。生命是在死亡中誕生的,這是一個平衡,是一個無限循環。我不會無故誕生,你永遠也見不到僵祖和虛無之神了,因為他們都成為了永生。」歐陽破日知道這樣的解釋會加劇易一直追崇的信仰的崩潰。
  「虛無和僵祖死了?」易很疑惑。
  「易,你還是沒有懂,金色神母將生命一分為二,才是虛無和僵祖。於是金色神母消失了,虛無將自己的生命融入天地中,創造了一個新生,他死了,可是他也永生的活著,因為他創造的生命將生生不息。僵祖用自己的力量和生命化成的紫晶石為什麼要給第一位神掌管?那是因為他也死了,因為他得到了永生。而我,即是僵祖,也不是。你明白了嗎?生命的始末,是一命換一命的代價……不死哪裡有生,幽死了才會有小月,小月投胎才會有耀月,而耀月是幽也不是幽,幽活著嗎?當然。就像你和戎睿,和伐惡,那一個不是一個生命取代另一個生命的因果。伐惡是你的慾望,是你的七情六慾,在第二位神被造出來的時候,他開始有了慾望,於是,虛無將第二位神的慾望抽出來新塑了一個神,取名戎睿,戎有睿智,捨棄慾念。」歐陽破日蹲下身,看著易,「只不過,這個慾望沒有被抽乾淨,所以有了這場浩劫。天地都有此一劫,我們都是應劫的人。」
  「你是僵祖?」易的聲音有些顫抖,他的追求他的理想完全被這一番話鎖顛覆,而事實上,他耗盡心力,努力了這麼多,才得到今天的一切,卻因為這樣一句話,什麼都沒有了。
  「易,你還是沒有領悟,我是,也不是……我就是我。」歐陽破日搖頭,這麼執著的人,她也沒有耐心勸說了呀。
  「我管你是不是,我管你領悟了什麼,今天你們都得死……」易一下子從地面竄了起來,用手裡的長槍朝歐陽破日發動了猛烈的進攻。
  他瘋了,徹底的要瘋了,他計算了億萬年的計劃,全沒了,現在就算他不能重新創造一個他想要的世界,那麼,就毀滅吧,一起毀滅。
  長槍在天際劃過一道,將天也劈成了兩斷,強烈的勁氣捲起天邊的殘雲,雷聲滾滾,帶著一道烈火般耀眼的白光,朝歐陽破日當頭劈下。
  歐陽破日不敢怠慢,側身將自己的身體避過鋒口,整個身體斜斜的貼著槍尖劃出的鋒利的氣流,那凜冽的颶風還是將她滿頭的銀髮刮得舞出一道銀線。貼近鋒口處,套在外面的長衫還是被割裂了好幾個口子。
  歐陽破日微易皺眉,這長衫是耀月送她的。
  沿著這道氣流,歐陽破日飛向易,流星般打出一拳,易反手用長槍朝歐陽破日挑去,一陣亂攪,還割斷了歐陽破日的幾縷長髮。歐陽破日在易嚴密又暴亂的攻勢下,用自己快到肉眼無法預見的速度左右閃躲,但易是戰神出生,槍法也著實了得,還是被長槍傷到一些,但對她這種殭屍來說,那根本是無足輕重的傷口,歐陽破日揪住易刺向自己左肩的一個機會,愣是放任長槍穿透自己的左肩,但右手卻得以抓住槍身,用力一坳,生生的震斷了易手裡的那柄長槍,另一半也順勢留在了自己的身體裡。就在易對眼前發生的事情有所愣神的時候,歐陽破日朝易的胸口狠狠的打出了一拳。
  易只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擊中的那塊向後狠狠的凸了出去,後來有猛烈的撞了回來,讓她氣血翻湧,連站的力氣都沒有了。
  
  歐陽破日斜覷易一眼,絲毫沒有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就又躍了過去,修長的雙腿一陣橫掃,卻在空中舞出了刀鋒般的銳利,一道道赤紅色的光影在易阻擋的雙手間翻動。
  易也不會這麼輕易的被克制,他憑借地面的支撐,一個反身的彈起,一角正中歐陽破日的小腹,那一腳踢的又狠又準,力道之大讓歐陽破日也難以抵禦招架,順著那勁道摔了出去,直撞斷了幾座山脈,才停了下來。身體淹沒在倒塌的碎屍和斷鋒之間,沒了生息。
  易冷笑一聲站起來:「歐陽破日,打敗我也沒那麼容易。」確實,剛才的易不過是被突然出現的歐陽破日驚得慌了手腳,他是何等人物,沒過多久就瞬間扭轉了自己的劣勢,真正的戰鬥,不過現在才開始。
  碎石中突然產生一層層震動,似有什麼東西要從裡面鑽了出來。易從儲物戒裡又掏出一柄長刀,毫不客氣的朝有動靜的地方砍去。刀身迅速變長,體型變得巨大,地面的碎石斷鋒都被這強烈的氣流振盪開來,形成了一個長長的凹槽,但刀勢終究沒有砍了下去。沙石漸漸沉靜,視線才得意清晰。
  歐陽破日立在那裡,雙手還架在那幾欲砍下的刀口上,衣服上佈滿灰塵,還扯破了好幾處,嘴角一絲鮮血慢慢的流了出來,左肩上還插著那截斷掉的槍頭。樣子雖然有些狼狽,但那威懾的氣勢,依然讓人感到不可輕視。
  歐陽破日急速的喘了幾口氣才道:「我也沒那麼容易死呀。」
  說完縱身向後一躍,右手放在露出身體意外的半截槍身上,用力一拔,帶著飛濺的鮮血,長槍透體而出。動作的瞬間,腿微一彎曲,用力踢在了那柄巨刀上,再向上一躍,踩在刀鋒的背面,借力一跳,人就朝易攻了過來。
  歐陽破日跑動的速度飛快,從地面伊始形成了一個龍捲風狀的旋風,把自己與易困在裡面,強大的旋風刮得易幾乎睜不開眼,只能揮舞起他手中的長刀一陣亂砍。動作間還聽到金屬強烈摩擦的聲音,火花摩擦的絲絲聲。
  但他確定,歐陽破日沒有用兵器,那是風,銳利的如同刀片,當他本能的反應過來時,已經晚了一步,身上突然爆裂出無數個被風割裂的傷口,血肉飛濺。
  顧不得原本的傷口,迅速從儲物戒翻出一件防禦最強的鎧甲穿上,仍然難以忍受那劇烈摩擦間的壓迫感。
  忽然感動身體的右後方有小小的動靜,易迅速回身劈砍,動作說不出的迅猛。歐陽破日一個避閃不及,用手去擋,刀口正好架上了歐陽破日的胳膊上,血順著刀鋒與右臂的接縫間滴滴嗒嗒的落了下來,易用的兵器果然都不同凡響,連刀槍不入的強悍肉體也跟切豆腐似的老是受傷。
  歐陽破日一手抓在刀背上,主動用力一拔,血如泉湧。無奈的看了看胳膊,歎口氣,自己的血可是很金貴的。
  
第六十四章

  歐陽破日一蹙眉,幻影般快速的拳如雨點般的朝易落下,即便那防禦最強的鎧甲,也無法抵抗,那堅硬的充滿靈氣的晶石鑄造的鎧甲就這麼被砸出一個又一個的凹陷,有著甚至嵌入了破裂的皮膚的肌裡。
  易奮起反擊,明明剛才已經傷了歐陽破日,可這傢伙居然強悍到對那樣的傷毫無感覺,不但自己把出了鋒刃,還發出了這麼強勁的攻擊。揮舞的長刀一下又一下的避退歐陽破日密集如雨的拳頭,眼看歐陽破日一個翻身避過他橫砍過去的刀影,卻未想到歐陽破日竟然以他想像不到的角度抓住了手裡的長刀。易奸笑一聲,刀口立刻變成兩道火舌纏在了歐陽破日的手臂上,並順著她的筋脈往臉部和心臟爬,彷彿瞬間就將歐陽破日給吞沒在火海裡。易絕不可能放棄歐陽破日掉以輕心的這個絕好的機會,孤注一擲,注入了所有了靈力進了刀鋒裡,打算做最後一搏。
  火舌瞬間長滿了歐陽破日全身,像血染的火網,讓歐陽破日被淹沒其間。強烈的蝕心的痛充滿了歐陽破日所有的感官。讓她跌落開來,痛苦的摀住自己的頭,一團熊熊的烈火從腳一直燃燒到頭,整個人就包圍在這片汪洋的火海之中,甚至神帝也被吞沒其中。
  狂風,烈火!紅色印滿了天空,炙熱渲染了大地!
  猛然間,原本昏迷的耀月坐了起來,焦慮的看著歐陽破日被吞噬在一片火紅,撕心裂肺的叫著歐陽破日的名字。那種真真切切的不存在感,失去感,要不是那影面啟動的防護罩將她攔在了裡面,而且又被其她人拉住,她早就衝了出去。只有在這防護罩內的所有人都安然無恙,絲毫沒有受到衝擊,還隔絕了這麼強大的能量波動,得意保護天界以下的人界的安全,但大家仍然可以感受到烤人的熱量。
  嗷!
  一聲龍嘯!
  啊!
  一聲狂吼!
  抱作一團的烈火驀然間炸開,火星四濺,辟里啪啦的爆炸和巨響充斥於所有人的耳朵。滾滾濃煙還帶著炙熱的溫度,但一切在瞬間卻恢復了平靜。
  來的快,去得也快,只是一切都恢復了寂靜的時候,所有人的心都揪了起來,那是沒有生息的死寂。
  耀月失神的看著那片戰鬥後支離破碎的殘骸,她不相信,不相信歐陽破日就這麼離開她,那樣重的傷,她都能重新站起來。
  精靈王和妖皇合力撤去了影面的防護,一失去束縛,耀月就一個箭步衝向那片廢墟中,想要尋找歐陽破日的任何一絲氣息。
  沒有人忍心在這個時候阻攔耀月,誰都知道,天地間不容許有過大的強者存在,或許,這樣的結果才是平衡,只是對耀月來說,有點太殘忍了。
  從幽到林小月,從林小月到耀月,還有中間無數個不曾記得的轉世,是否也與這粒紫晶石有著擦身而過的宿命?誰有知道,只是這個時候,這個女子悲慟的眼神讓所有人的心也跟著碎了,都不敢在看下去。
  「破日……破日……」耀月輕喃,「你能破日而出,你能征服一切,你是不死的殭屍,你甚至可以重生,為什麼這個時候你卻躲起來了,你不出來,我怎麼辦?」
  「耀月……」瓔珞實在看不下去自己的徒弟這樣,忍不住走過去安慰她,卻被姬茹燕拉住,對著瓔珞搖了搖頭,「這個時候誰都沒有用,要麼歐陽破日活過來,要麼她自己走出來。」
  就在耀月翻開零亂的碎石尋找歐陽破日的時候,她敏銳的耳朵還是捕捉到了那一點點不易察覺的石塊掉落的聲音。耀月飛身撲過去,扒開上面的巨石,同時朝著眾人大喊:「破日……破日在下面。」
  無論信與不信,有了希望誰會願意放棄呢,大家一起過去幫忙,搬開了所有的石頭,歐陽破日正靜靜的爬在下面,就好像睡著一樣,幾乎看不出任何傷痕。
  耀月激動的衝上去抱起歐陽破日,緊緊的摟住,像是要揉進自己的身體裡,哽咽著,卻喊不出她的名字……
  歐陽破日在耀月懷裡動了動,好像感受到什麼似的睜開眼,卻見到哭得一臉梨花帶雨的耀月,笑著伸手抹了抹她的眼淚:「傻瓜,你哭什麼?我又沒事。」
  耀月惱恨的錘她一下,剛才自己難過的都快死了,就想著陪她一起去死,誰知道她竟然這樣:「你沒事幹嘛不出來見我……」真是太過分了。
  歐陽破日躺在耀月的懷裡舒服極了,愜意的伸伸脖子:「我差點被易的力量吞噬,他自己引爆自己要與我同歸於盡,我受傷也不輕呀,好不容易掙脫他的控制,我就昏迷了,進入了自我療傷的境界,所以沒聽到你叫我呀。」
  「你說的輕鬆……」耀月又抱緊了自己懷裡的歐陽破日,這麼說著了,可是誰不知道,她是真的在鬼門關前面轉了一圈,何況殭屍又沒有來世,今生失去了她,還能上哪裡去找她。
  「月……」歐陽破日輕輕的笑了,「我們再也不要分開了好不好?」
  不要做神,不要做僵王,不要那些恩恩怨怨,就只有彼此,四處流浪,再找一處定居。
  耀月這一刻才知道,所有的一切,包括易,對自己來說都是多餘的,在以為自己失去歐陽破日的那一刻,她的世界顛覆了。
  「破日,易呢?」冥王雖然很不想打擾她們兩個,但是現在不是時候呀。
  「不知道呢,剛才他引爆了自己,要與我同歸於盡,現在大概沒了吧。」歐陽破日說著眼睛滴溜溜的在耀月身上轉了兩圈。
  耀月好笑的敲了敲歐陽破日的額頭:「不許自己胡思亂想。」
  「嘿嘿……」歐陽破日涎著臉,好像沒有很難過的表情,也就是說,耀月已經不喜歡易了。
  雲驛無奈的撫了撫額頭,這兩人……看樣子誰也不會管接下來的事情了,又是自己來收拾這個爛攤子,人界雖有損傷,但是因為歐陽破日的影面設下的這層防護,隔絕了這麼強大的能量。剛才的這場戰鬥並沒有能夠將人界給損毀。所以傷亡尚能接受,其它各界也是,不過這次,她一定要把佛界的人拉下水,腦子裡飛快的運轉著,總不能每次都這麼吃虧吧。
  歐陽破日無視自己陷入沉思的冥王,心裡暗想,難怪這傢伙總是找不到喜歡的人,都是這愛管閒事和瞎操心的性格所致,誰願意要一個天生勞碌命的傢伙,她要是妖皇她也不會選冥王的。
  「在想什麼?」耀月戳戳歐陽破日的臉頰,將她從自己的幻想裡拉回來。
  「呵呵,在想我們去哪裡隱居的好。」歐陽破日從耀月的懷裡爬起來,她恢復的已經差不多了,只是耀月其實還很虛弱,肉體受了那麼強的創傷,剛才心緒又那般激盪,「不過前提是你得先把傷給養好,把事情交給別人吧……」就知道眼前這個女人一定會去幫雲驛慢慢恢復各界的正常秩序,這場大戰雖說傷亡不似前兩次那麼慘重,但卻是最慘烈的一次。好幾個頂級的高手一起掛掉了,還進化了一隻新的殭屍,這樣原本舊的平衡就會被打破,一定需要重新建立新的平衡,以保護脆弱而又頑強的人界的。
  「破日……」耀月滿臉幽怨的看著歐陽破日。
  「那先把傷養好。」歐陽破日洩氣的妥協,這算什麼?自己辛苦建立起來的霸氣,耀月才剛開始像個小女人一樣對自己言聽計從,但是現在好像又回到了過去,自己對她的要求根本無力拒絕,真是命中注定要被奴役了。
  「呵呵,不要這副表情麼,這些事情瞭解後,我什麼都聽你的,好不好?」耀月寵溺的用額頭蹭了蹭歐陽破日。
  「你說的……」雖然心裡並不是要耀月對自己事事遵從,她只喜歡耀月在她身邊快樂,別的都無所謂,寵著她,縱容她是因為愛她,只不過,要是遇到這些只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她還是不太願意耀月去做,何況頂著幽的身份,總讓她覺得渾身不舒服。
  「嗯,我說的。」時至今日,一切都不重要了,對她耀月來說,只要眼前這個人而已,如果對方堅持的話,她一定會妥協,不過有一點點算準歐陽破日最捨不得為難她,靠這個吃準她一輩子會不會有點不厚道?
  「喂,你們兩個夠了啊,我忍了很久了。」妖皇一點也不客氣的拉開粘在一起的歐陽破日與耀月,「好歹紫星曾經喜歡過你,現在她變成這樣,你竟然一點也不在意。」
  歐陽破日看了看妖皇,歎了口氣:「我從來沒有不在意她,可是因為我的在意,才把她害成這樣的,不是嗎?風鬟,你不信她心中有你,她才變成這樣的對麼?」
  妖皇楞了一下,神色十分黯然:「沒錯,是我的錯,難道現在就沒有挽救的機會了嗎?」
  伸出手,輕輕的撫摸著受傷的花葉:「我知道我沒資格責怪任何人,甚至今天,將她害成這樣的又是我,可是,破日,如果用我的命能換回她的,我會毫不猶豫的拿出來,我只想她好,我什麼都不要了,可以嗎?」
  妖皇的眼神幾近哀求,已然沒有了往日的神采,她的紫星為什麼在自己手中就如此多的劫難,難道自己真的是她的剋星?如果真是那樣,與其必須分開,不如就用自己的命換她的吧。
  「破日,你有辦法的對嗎?」耀月的手搭在歐陽破日的肩上,也幫妖皇求情,畢竟剛才妖皇也是為了幫她們,才傷到了紫星,那時候是受自己魔性的影響。
  「好了,我怎麼可能不幫紫星,但是,假如紫星變得不是以前的紫星,風鬟,你還會愛她嗎?」歐陽破日將妖皇手中的紫星接過來,拿在自己手中輕輕撫弄。
  「她變成什麼樣子,我都不會變。」妖皇定定的看著歐陽破日,猜不透她究竟想說什麼。
  「好了,你也不要太緊張,我是以己之心度人之腹,或許對你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呢。」歐陽破日復又拍了拍妖皇的肩頭,歎了口氣,一切都是天意。
  
第六十五章
  
  「誰說我緊張了。」妖皇拍開歐陽破日的手,這傢伙沒事就嚇唬她。
  「好了,說正經的,你也知道,人必須有三魂才算完整,分別是天地人三魂,動物有兩魂分別是天魂和地魂,昆蟲只有一魂,所以大部分的陰靈也都最容易附身在昆蟲的身上,因為死去的人人魂散了,天魂也離開了,附身昆蟲對於虛弱的魂體也是再容易不過了,而尚未去地府報道還在漂游的叫做中陰身。」歐陽破日說到這裡,斜眼看了看妖皇,才繼續,「而植物,是沒有魂的,只有魄。」
  「你需要給我普及這些知識嗎?這和紫星有什麼關係。」妖皇有些不耐煩,她們妖界能修煉來的妖可是千奇百怪,什麼都有從天上飛的地上爬的,花花草草的植物也不少,哪一個修煉起來不比人辛苦,雖然她是無法體會到那麼多了。
  「別急,話得說清楚了,人可以直接修仙,而動物必須修成人形才可以接著往下修煉,也就是煉出人魂。當然最為植物,就更倒霉一些,必須先修煉出三魂,以此類推,植物最不易成精,而且修煉的年代要比動物和人要久遠許多,紫星是曇花,沒有慾望的最純潔無比的曇花,所以更加難有三魂,所幸是受佛界飛福祉所以得意化成人形。不過,被你這麼易攪和,她的三魂早就散盡,你苦苦留下的那一縷不算是魂魄,只是魂絲,而且是生魂。」
  「那我現在該怎麼做?」
  「要救她,就得給她找齊三魂。只是她現在唯一剩下的魂絲被這龍魂所噬……若不是因為她被你用佛界的聖水澆灌過,所以現在才勉強留住性命……」歐陽破日話還未說完,妖皇就用力扯起了她腰間捆紮結實的龍魂。
  惡狠狠的要找龍魂算賬,可憐的龍魂一隻古獸現在力量還沒復原,又被歐陽破日制住,毫無抵抗之力,只得嗚嗚的發出抗議的聲響。
  「喂,你別激動,我知道你要找龍魂算賬,可是現在要救紫星還得靠它。」歐陽破日忙阻止妖皇,這傢伙一遇到紫星的事就這麼沒耐心。
  「啊?」妖皇一聽,立刻停止了動作,「靠這畜生?」
  「嗚嗚嗚……」龍魂存在那麼久,意識與人無異,聽妖皇這麼說,立刻出聲抗辯,妖皇不屑的搖頭,表示她什麼也沒聽到。
  「當然,紫星的魂絲被它吞了,但是我們正好可以用它作為紫星的三魂中的其中一魂,留有她本來的意識。」歐陽破日笑著解開龍魂在自己腰間的束縛,將那一條紅色的小龍抓在手中,「它的本體早化作山川河流,沒了,現在正好可以當作紫星的天魂。」
  「那地魂呢?」妖皇大概明白了歐陽破日的意思,但是湊齊天地人三魂何其困難,尤其是給現在這樣的紫星,即使龍魂給她,沒有地魂,紫星也必死無疑。
  「地魂是我,我是進化後的殭屍,也算是第一代,我的血液裡,授以人類可以讓他們變成殭屍,授以花草,正好可以化作地魂。」歐陽破日朝耀月點了點頭,耀月立刻知道她的意圖,將影面遞給了她,現在這麼強悍的傢伙,沒什麼東西可以傷了她,而且沒自我復原一次,力量就會強大一些,現在也只有影面可以勉強傷的了她了,歐陽破日用力一割,一滴紅色但泛著金光的血滴在了紫星的花蕊上。
  原本焦黑枯萎的花立刻恢復了生機,外面一層枯枝像剝皮一般脫落,露出了裡面的白嫩,和新長出的青綠。
  妖皇驚喜的看著歐陽破日:「這麼有用,多滴幾滴吧。」反正她可不心疼歐陽破日那幾滴血。
  歐陽破日白了妖皇一眼,還真不客氣呀:「多了紫星受不住的。現在就是你我合力,將龍魂強行關在紫星的體內,然後由耀月用幽的力量將它們煉合。」
  「可是,這些都很容易,最關鍵的人魂呢?天魂和地魂搜集到了,最多讓紫星變回原來有靈性有法力的花,但是這人魂,她多番受損,怕是靠自己的話,再也煉不出來了吧。」妖皇愛憐的摸著紫星,為什麼上天要給她那麼多劫難。她現在寧願有事的是自己。
  「紫星與你算是最親近的,她殘留的意識裡唯一留著的是你的畫面,所以她的人魂就是你,用你的血去澆灌她,為她鑄造人魂。從此,她也就與你心血相連,她生你生,她死你死。」耀月代歐陽破日說出了答案。
  「這有何難?與紫星同生同死我求之不得,你猶豫什麼?」妖皇不以為然,莫說用自己的血去澆灌,就算把血全部給紫星,她也願意。
  「問題是,紫星的本體就是不同尋常的曇花,她受佛界精靈界福祉,又有龍魂的力量,現在受了破日和你的血,這樣的存在……」耀月看著妖皇,下面的話不用說,她也必然知道了。
  這一切都是一個劫,天地有一劫,她們都是應劫之人,死亡中必有新生命的誕生,而她們這些人都是新生的催動者,這個新生命就是新的神帝,神帝的成為本身就得經歷無數劫難,其中這一屆的神帝最大的劫難是情劫,生死兩茫茫,只為情字。如今塵埃落定,必然是迎接新的神帝的到來,而這個神帝,就是紫星。
  「風鬟,這才是我要說的,當初耀月變成幽,我才那樣無理,我相信你比我成熟,不會這樣,可你們現在一個是神帝,一個是妖皇,她成為神帝后,必然要回到神界永不出來。那麼你……」歐陽破日歎一口氣,誰會想到紫星那麼多的劫難,甚至身死人亡,不過是為了渡劫,她才是真正的正主。天道選擇她也是一個正確的選擇,眾生需要一個善良的神帝,需要紫星這樣的有慈悲之心的。
  妖皇喉嚨裡發出幾聲怪異的哽噎,半晌,才艱難的吐出三個字:「開始吧。」
  即便再不願放棄和分離,但成為神帝的紫星,就不會屬於自己了,一開始,就說了,只要她好,一切都無所謂。所以,現在也不要後悔。
  「風鬟……」冥王還想說什麼安慰下,聽了她們的對話,她知道,以後風鬟和紫星就再也沒有可能了。
  「這一切都是注定的,不是嗎?我們都是她的劫,也都是護送她渡劫的人,都已經到了最後一步了,沒理由放棄……反正,我已經和她同生同死,流著相同的血……這樣,已經足夠了。」妖皇深吸幾口氣,狀似無謂的拍了拍冥王的肩。
  眾人對看幾眼,也都沉默了,只有魔王心理暗自不爽,看這個樣子以後自己就算不買妖皇的帳,也得顧著神帝的面子,再想吞併妖界已經是不可能了。算了,妖魔分開已經有億萬年了,再合起來也不太可能。這個東西,就不參與了吧,魔王清嘯一聲,離開現場,回了魔界。
  眾人對魔王的離開也不以為意,反正沒他什麼事,修羅王老早就走了。精靈王只是偷偷的湊到妖皇耳邊說了幾句話,然後也一瞬間消失在眾人眼前。
  妖皇甩甩頭,拿出一柄匕首,割破了自己的手腕,讓自己的鮮血順著紫星的花葉往花蕊中澆灌。與此同時,耀月也開始了她古老的封印儀式,將龍魂煉化在紫星的身體裡,成為她的一魂,天魂。
  純潔無暇的光華照滿了天地,所有人都下意識的遮擋住脆弱的眼睛,只有妖皇,眼睛一眨不眨的靜靜的注視著紫星的變化,她想將這一切都刻印在自己腦子裡,以後或許都看不到了。
  白色的光芒逐漸變得炙熱,火紅火紅的,如初生之太陽,紫星的身影就這樣淡淡的站在這光芒的正中。淺紫色的長袍,和自己當初送給她的一模一樣,那眼神裡的眷戀,那份離愁的傷感,那麼絕然,是那樣的似曾相識。
  妖皇看著紫星,不自覺的,雙目爬滿了淚痕,她用力擦了擦,不是自己要流的,只是這光,太刺眼了。她的紫星還是和以前一樣美,沒有變,太好了。
  「鬟……」紫星不知何時已經走近妖皇,纖細潔白的手撫上了妖皇的面頰,「你哭了。」
  「我是妖皇,我怎麼會哭……」妖皇緊緊將紫星抱在自己的懷裡,把頭埋在她的肩膀上,強忍著抽泣聲,她真的好累,累的有點哭不動了。
  「鬟。」紫星又叫了一聲,「你不是說,有話要跟我說嗎?」
  妖皇抬起頭,看著紫星,怎麼辦,怎麼說得出口,曾經那樣傷害你,現在你又是神帝,我如何叫你留下?
  「紫星,對不起,我過去不該那樣對你……」掙扎了半天,就只能道歉,心裡懊惱了一萬遍自己的懦弱。
  「我從來沒有怪過你呀,況且那是我自己的劫,你為了我受盡委屈,為了我犧牲那麼多,你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得見,我怎麼忍心怪你……」紫星的拇指溫柔的按在妖皇的嘴角,輕輕的抹去那滑下的淚痕,「不跟我說嗎?有些話……」
  「世上怎麼會有你這麼善良的傢伙,你真傻,笨死了……」妖皇再也忍不住,伏在紫星懷裡嚎啕大哭。
  讓周圍的歐陽破日耀月和冥王都看得傻了眼,忙拉著眾人離開,這個時候改讓她們獨處,新神出世,該立刻去神界正名,何況是神帝,她們兩時間也不多了。
  「鬟,不要像個小孩子麼,我在等你回答我。」紫星揉一揉妖皇的後背,怎麼會哭成這樣?她活了那麼老,是不是有點為老不尊?呵呵,自己好像不那麼怕她了。難道是因為這些日她對自己的溫柔?即便是再深的仇恨也會被化解吧,何況自己一直愛著她。
  「紫星,我愛你,我滿心裡都是你,我不想和你分開,我想和你永遠在一起,我以前膽小懦弱不敢承認,我不懂得如何去愛一個人,我暴虐殘忍不顧你的感受,只知道傷害你,可是現在我知道錯了,我認識到自己的心了……」妖皇抽抽氣,「但是你又要走,誰都知道,神帝不能隨意離開神界,而我是妖,又不能去你那裡,你是神帝的話,就不用在稀罕我了吧……」
  「鬟……」紫星柔柔的抱住妖皇,自己等了多久,才等到她的這番話,雖然波折了一些,但是聽到的那一瞬間,過去的一切都不那麼重要了,「你是我最稀罕的人。」
  ……
  
  「破日,你說紫星和妖皇最後能在一起嗎?」耀月舒服的窩在歐陽破日的懷裡,二人躺在沙發上,正看著一部及其無聊加搞笑的電視劇《搜神傳》,歐陽破日笑的都快沒型了,這也太胡扯了吧。讓耀月忍不住打斷她,一切隱居這麼久,她真是越來越沒形象了。
  她們兩尋了一處山水極好的地方,建了別墅,設了結界,沒事就生活在裡面,無聊了也去人間走走,四處遊歷。真正的過起了隱居的不問世事的生活,畢竟神界沒有的祭司那麼多年,也不一定需要了。
  至於歐陽破日,她算是進化後的殭屍,也不方便在領導別的殭屍,讓了僵王的位置給了冠翎,還提升了她的等級,就自己帶著耀月一溜煙跑了。相信天地間沒什麼人能追尋到她們的氣息了。
  「如果有緣,你還怕她們不在一起嗎?」歐陽破日用額頭壓了一下耀月的肩膀,「別管她們了,天地間不容許我這樣的存在,所以我不能多問世事,何況是神帝的事情,你不怕紫星再滅了我嗎?還是好好過我們倆的日子吧。」
  「也對,雖然奈何不得你,但還是低調些比較好。」耀月往歐陽破日的懷裡蹭進去一些,偷偷感慨,也不知道歐陽破日這傢伙到底是什麼,怎麼打都不死,說她是僵祖,可自己怎麼都有一點不相信,那紫晶石的來歷真可疑啊。不過也沒心情去計較,反正破日就是破日,是她的破日,別的都不重要了。
  「破日……」
  「嗯?」
  「能不能再唱一次《鬼迷心竅》?」
  「我放CD給你聽吧……」歐陽破日快崩潰了,這是唱到第幾遍了?自己都快忘記了。
  「不行,我就要你唱的……」
  「那換首歌?」
  「不要,就要那首。」
  「……」
  ……
  如果說我一直不懂得你的心,那麼最初的心動,是你為我歌唱的那一刻……
  
  ============正文完===========
  
妖皇與紫星的番外
  
  「殿下,處理完那些文件了?」霜青朝滿臉疲憊,剛從滿堆文案裡爬出來的妖皇打了招呼。
  「嗯,終於弄完了。」妖皇長呼一口氣,果然沒有紫星在身邊,自己做事的效率就低很多呀,動了動脖子,哎,又沒有人給自己按摩。
  「殿下又想念紫星了嗎?」霜青有點不忍心看妖皇落寞的眼神,自從妖皇一個人回來後,好像又恢復了往日的那種狂傲不羈,她還是她心目中高高在上的妖皇。只是某個瞬間的失落讓她打從心底裡心疼這個孤寂了億萬年的人。
  兜了這麼大一個圈子,結果還是一個人,而且更不快樂了,妖皇那天回來什麼都沒說,只是說一切都結束了。
  霜青無法去問什麼,可是她的直覺告訴她,紫星還會回來的。
  妖皇朝遙遠的天際看去,從來不知道,原來妖界也是有這麼美的天空的,難怪以前紫星總愛仰著頭發呆。只是這個方向,是不是紫星所在的地方呢?
  當日的情景尤在眼前。
  你我最稀罕的人……
  「紫星,即使稀罕,也會分開,不是嗎?我費盡心機要將你留在身邊,強硬的,不惜傷害你的,卻不曾想到真正讓你甘心情願的留下的,只是我的一句話,可是我不願意說。現在說,是不是晚了?」
  「鬟,說總比不說好,至少讓我知道,我的付出是值得的。」紫星笑得很燦爛,從來沒有見她笑得這般開心,打從心底裡的開心。
  其實,讓對方快樂是這般容易,為什麼以前沒有發現呢。
  「紫星,可以不要走嗎?」她想留下她,想她為自己留下。
  「鬟,你願意等我嗎?」紫星沒有回答,只是問了這樣一個問題。
  妖皇的手不自覺的摩挲著紫星的眼角:「我等了億萬年,才等到你的出現,為什麼不等,即使你不出現,我永生永世也只等你一個人。」
  就這樣,紫星離開了,沒有說要等多久,只是叫自己等。
  ……
  「殿下,殿下……」霜青的聲音拉回了妖皇飄遠的思緒。
  「怎麼了?」
  「冥王拜帖,她要成親了,讓你去參加。」霜青有些八卦的湊近臉要看妖皇的反應,畢竟冥王曾經追她追的那麼辛苦,現在卻已經要成親了,還大張旗鼓讓各界都去參加。
  「小丫頭看什麼,雲驛能定性那是最好,你是不是想看看我的笑話?」妖皇稍微用力的拍了霜青的後腦一下,太縱容她了。
  霜青摸摸後腦,嘿嘿一笑,放下大紅色鑲金的帖子轉眼就跑了,這些年看著她溫柔的樣子,差點忘記她還是妖皇,竟然在老虎尾巴上拔毛,好痛呀。
  妖皇看著霜青逃走的背影,暗歎一口氣,然後捻起那張紅燦燦的帖子,苦笑一聲:「雲驛,你這是將我一軍嗎?也好,總算有人在你身邊了。」
  翻開帖子,燙金幾個字赫然眼前:冥王大婚,收帖者勿缺。
  妖皇淡笑著合上帖子,她敢肯定冥王給別人的帖子絕對不是這麼寫的,沒有兩人的名稱,就這麼沒頭沒腦的一句話。
  「雲驛,你就這麼怕我不來嗎?」不說對方的名字,是希望我因為好奇趕來嗎?
  妖皇素來對這些事情不感興趣,長久以來,冥王沒有一次邀請她是去的。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去,總覺得很彆扭。可是,你都成親了,我怎麼能不去?
  這是自己欠雲驛的,怎麼樣,都該看著她幸福,才安心吧,雖然這傢伙有嫌疑是故意跟自己炫耀。
  
  婚禮當日,妖皇難得起了個大早趕去了冥界,有紫星在的時候,總是喜歡早早的醒來,偷偷看她熟睡的樣子,然後再裝睡,等著她怯生生的喚醒自己。現在,沒了這份興致,每日不到人間的日上三竿,她也不想爬起來。
  冥王也是一早就在冥界口轉悠,似乎焦急的在等一個人。
  「放心吧,她會來的。」一把溫柔的聲音響起,一個人從後面輕輕環住冥王的腰部。
  「你不吃醋?」冥王轉身擒住對方的軟唇狠狠的蹂躪了一陣,直到微微紅腫,才滿意的放開。
  「吃醋了,你還是會在意那個人呀,不過我要你除了她之外,只在乎我一個。」對方拿這個冥王有些無奈,心思實在也太深了,留下這麼明顯的痕跡,是為了跟妖皇撇清什麼呢?還是要炫耀什麼?
  「新娘如此大度,雲驛你該好好珍惜才是。」熟悉的調侃的語氣,冥王露出今天難得的笑容,她來了。
  「風鬟,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有些驚喜,又有些手足無措的迎接上去,竟然突然間不知道該如何與妖皇相處。
  「我只是來看看,是什麼樣的人,能將你這只風流鬼給收住。」妖皇笑著打量了一眼站在冥王身側的女子。
  看不出來歷,只是樣貌很美,很嫵媚,還有一點,跟自己感覺有一點點像,應該是自己迷惑人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的。但是又有一種自己沒有的氣質,這個女人給自己一種很陰森的感覺,陰氣太重。週身環繞著強烈的怨念和詛咒。
  「喂,她可是我的人,你這麼盯著看是什麼意思?」冥王不滿的把女子藏在自己身後。
  以冥王的本事,不會看不出來這女子來歷詭異,所以當下妖皇也不避諱:「我只是覺得她身上的氣息太過陰森。」
  「你看出來了?」冥王皺了皺眉,對那女子道,「你先進去休息,受不得太多陽光的。」
  對方則是禮貌的看了妖皇一眼,便轉身離去。
  「怎麼了?」妖皇好奇的問。
  「她叫初玉,是一隻九尾天狐。」冥王抬頭看了看妖皇,得到料想後的長大嘴巴的反應後才繼續,「沒過天劫,被劈死了,可是因為法力高強,所以魂魄沒散,慢慢躲在我冥界修行,也有了些本事,而且靠自己修成了實體,後來隱藏在……」
  「隱藏在你一堆女人當中?」妖皇看冥王這般吞吞吐吐就知道跟她過去那些亂七八糟的風流韻事扯不清關係。
  「咳咳……你說話還是那麼直接,她隱藏的很好,把修為封存在靈台,隱藏在冥界,魂魄修成實體很不容易,雖然妖能做到,可是這也是千萬隻妖裡才有可能出現一隻,所以我注意到她了,並且把她留在身邊。一直以來我都以為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因為修成實體後的她,法力低微。後來,我出事,冥界消失,她卻替我保護好了冥界眾生,擔負起我的責任,我才注意到她。我找到冥界的人的時候他們被神帝關押,沒有這裡的陰氣滋養,大多數的人是支持不住的,是她用自己的修為保住了大家。」
  「那她?」妖皇嘖嘖稱奇,竟然有這樣的九尾狐,狐族生性多疑,怎可能這般輕易信人?
  「她沒有對我用狐媚之術,要是用了,我也不會今天才發現她呀。」冥王笑嘻嘻的拍了拍妖皇,「你自家的妖,你擔心什麼?她之所以沒能渡劫,是因為家族世代受了詛咒,她一人將所有詛咒聚集自己一身承擔了下來,這般以後仙人便不再受詛咒困擾,後代也能順利修成正果了,只是她自己這般,只能困在這裡,而且受不得光,被世代詛咒在黑暗之中生存。」
  「這麼說?是一隻對你癡心不悔的小狐妖?」妖皇有些戲謔的看著冥王,「雲驛啊,你真是上哪都不放過我們妖族的人呀。」
  九尾天狐,生來就迷惑顛倒眾生,不為誰而存在,得道後,不是仙界神尊,便去了神界,少有會留在妖界的,因為這種生物靈氣太重,還天生有仙氣,又喜獨來獨往遊戲人間,所以到她妖皇麾下的倒還真的沒有。同為妖,就管不著,難怪那女人對自己一點也不忌諱。
  這只能聚一族的詛咒,還存在的,必然更加不同尋常,雲驛這傢伙,還真是撿到寶了。
  「那是當然,你也知道我的魅力。」冥王得意洋洋,想當初,要初玉答應嫁給自己還是廢了不少功夫的,她也知道初玉性喜自由,不喜歡被束縛,何況頂著冥王妃的名號,要是她要做,一早就可以迷惑了自己了。
  「哼。」妖皇不置可否,「我只是提醒你一下,狐族多疑善妒,獨佔欲強,平時都還好,一旦認定你是她的,你那個風流的性子最好要收一收,否則她們報復起來也是很可怕的。」
  「啊?」冥王擦把汗,「你不是故意嚇我的吧……」我可以悔婚嗎?
  「呵呵,你自己選的,其實她也不錯,雖然邪門了點,但正好可以治住你……」妖皇同情的拍了拍冥王,晃著步子自己直接先進冥界了。
  
  ……
  
  晚上的婚禮很熱鬧,精靈王,魔王,修羅王都來了,還有歐陽破日和耀月送來的賀禮,這兩個不該存在的傢伙,這樣的場面也不適合露面。
  妖皇靜靜的坐在角落,看著滿面春風的冥王,手中的酒一杯接一杯的往口中倒,冥界的酒還是那麼好喝呀,陰森森的。
  剛才那個初玉,是個聰明的人,一開始就沒有對自己表現出敵意,也就是說,她並不在意自己的存在,雲驛遲早要被收服,可惜她自己還樂得不知道東南西北。
  又一口酒倒進口中:「紫星,雲驛這個最不安分的傢伙都成親了,你呢?為什麼還不回來?是你叫我等你的呀。」
  總覺得這熱鬧的場面與自己實在不搭,於是端起酒壺,偷偷溜出了冥界大廳。看著冥界的風景,輪迴道的光芒柔柔的照耀在這裡,其實也別有一番風致。
  妖皇仰頭看著輪迴道,暗想,雲驛那傢伙酒量那麼好,估計也撐不住了吧,要不要去幫她一下呢?算了,有那隻老狡猾的狐狸,自己瞎操個什麼心。
  「妖皇好興致。」
  聽到這聲音,妖皇渾身一顫,立刻轉身,果然看見了聲音的主人,正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那眉眼,神態,一點都沒有變,只是與當年那隻小小弱弱的曇花相比,她成了真正的王者。
  恍惚間,妖皇有一種錯覺,紫星已經不屬於她了,只有當年那個柔柔弱弱的曇花,才是自己的。
  「鬟……」紫星走上前,抱住妖皇,「你不想等我了嗎?」紫星現在何等聰明,又怎會猜不出妖皇的心思。
  一句熟悉的輕喚,將妖皇拉回現實:「怎麼會,我一直在等你,只不過,剛才看見你,覺得好不真實。」
  「那現在呢?」紫星的臉慢慢的貼緊妖皇的胸口,感受著她呼吸間的起伏。
  「紫星……」妖皇的呼喚彷彿從很遠的地方飄來,她不清楚這個是不是夢,又或者是自己太過想念紫星而產生的幻覺,她只是想留住這份感覺。
  ……
  啪嗒!
  手中的酒壺摔在了地上,妖皇一下子驚醒,不知不覺竟然已經睡著,還夢到了紫星回來,看來自己的酒量的確退步了。
  靜夜微涼,幾杯酒下肚,熱氣散了出來,連她妖皇也感覺到絲絲涼意。
  慢慢悠悠的又晃進酒桌,抄起一壺新酒就喝,順便瞟了幾眼舌頭已經開始打結的冥王,雲驛交友廣闊,一般損友都已經灌下她好幾十罈酒了,歎口氣,喝高了。不過看著在她身邊一直幫她擦汗端茶倒水的初玉,忍不住不平,這傢伙好大的福氣。
  妖皇走近:「雲驛,敬你一杯,祝你幸福。」
  頭一次,這般真摯的祝福一個人,其實妖皇有點不習慣,冥王一聲不吭,悶頭繼續將一罈子酒喝完,才抬頭看著妖皇,最重閃爍了幾下不是很睜得開的眼睛:「謝謝,你也是。」
  「別再喝了,小心不能洞房,我走了。」妖皇走上前用力抱一抱冥王。
  「呵,好,最後一次聽你的。」冥王的額頭抵在妖皇肩側,有一點點潮濕的感覺,妖皇微笑的看著初玉,但沒有說什麼。
  再抬頭,已經是想過去那樣風流不羈的眸子,很亮,很幽深。
  「照顧好她……」妖皇將走路已經有些蹣跚的冥王交到初玉手中,「還有……」
  「我知道……謝謝你……」初玉笑得很溫柔,也很嫵媚,新娘總是最美的,何況是一隻九尾天狐。算是對於同類的惺惺相惜吧,妖皇很欣賞對方。
  聰明,沉靜,溫柔,體貼,最重要的是,對雲驛,她足夠的寬容。雲驛遲早有一天會毫無保留的愛上這個女子。
  妖皇不再說什麼,點頭示意後,就離開了冥界。
  
  回到妖界的她久違的露出了疲憊,一種身體與心裡的疲憊,等待的滋味一點也不好。尤其是這種無限的等待,紫星,你這是在懲罰我嗎?
  無力的趴上柔軟的大床,閉上眼睛。卻忽然感覺到身體一緊,背後有一個柔軟的身體附了上來。那感覺……
  妖皇想要轉身,卻被那身影壓住了後背,無法動彈,輕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放鬆些,你太累了。」
  也許是呢,就算是個夢,也該放鬆下,於是張開四肢任由四肢百骸的肌肉綿延的放鬆。享受著身後的人為自己獨特的按摩,這個手法,只有紫星會。也只有紫星敢這般趴在自己身上為自己按摩。
  但是這樣享受了許久,妖皇漸漸覺得不對勁了,就算是夢,沒理由這麼長,這麼真實吧。一個翻身,讓趴在她身上的紫星一個躲閃不及,給倒在了旁邊,滿眼嗔怪的看著妖皇。
  「真是的,你亂動什麼。」
  「紫星?是你嗎?」妖皇坐起來,又躺下去,又坐起來,最後拉起紫星的手放在自己胳膊上,「你掐我一下。」
  「幹嘛?」紫星好奇的問。
  「看我有沒有在做夢呀。」
  「啊……嗷……」妖皇慘叫兩聲,連忙阻止,「一下就好,怎麼還掐。」
  「笨蛋,是你自己要的。」紫星氣結,怎麼好久不見,她的妖皇變傻了。
  「唔……」還沒來得及繼續說什麼,就被妖皇撲倒在床上,狂熱的吻如雨點般砸落下來,也不想去掙扎了,反正對著這個傢伙,好好回應就是了。
  知道兩個人都有點筋疲力盡,妖皇才喘息著躺在紫星身邊,可以雙手還是牢牢的將她抱在自己懷裡。
  「紫星,你真的回來了。」
  「嗯。」
  「還會走嗎?」
  「你希望我走?」
  「不,我想你永遠留下。」
  紫星翻身趴在妖皇身上與她對視:「那我就永遠留在你身邊。」
  「怎麼這個時候可以回來了?」妖皇拉下紫星的臉,用力的親了幾下。
  「因為冥王大婚呀,我身為神帝總該到場慶賀一下嘛……」紫星說話間眼神有些閃爍,沒逃過妖皇的眼睛。
  「然後呢……」
  「然後……」紫星的小臉紅了一下,結結巴巴的說道,「我就不回去了,那些神太可惡了,逼著我和你一樣處理那麼多無聊的公務,又不讓我出神界,我幹嘛不趁機溜掉呀。」
  「你……」妖皇無奈的撫住額頭,難道以後都得逃難?被一群神追殺,罪名是色誘加拐帶神帝?紫星這傢伙出了神界也沒別的地方可以去,目標也太明顯了吧。
  「你後悔了,覺得我累贅了?」紫星看著妖皇那哭笑不得又無可奈何的臉,就覺得鬱悶。
  「怎麼會,只要你回來就好。可是你怎麼沒出現在婚禮上?」妖皇把紫星再用力一些抱緊自己懷裡,鼻間充斥著清香,手間觸摸著滑膩,這就是她的紫星,回來了,不管是不是溜出來的,大不了躲到歐陽破日那裡去,反正是絕對不會再讓她回神界了。
  「呵呵,我出來,很多冥界的人會受不了的,我有躲在角落悄悄的看著你哦。」說道這裡,紫星用手輕輕的揉著妖皇的眉心,「你看上去,好不開心的樣子,讓人好心疼。」
  妖皇心中一酸,這樣的女子,叫她如何不去心疼。就著紫星一滾,便壓在了上面,唇也順勢壓在了那滑膩的脖頸間。
  紫星渾身一抖,口中呢喃著:「鬟……鬟……」
  妖皇心中酸澀,腦中閃過紫星與自己的過往,一幕一幕,直到自己那次也在這裡傷害她,驀然停止了手上的動作,愧疚的看著紫星。她沒有把握,可以撫平那些過去製造的創傷。
  「鬟……」紫星雙眸佈滿水汽,看著妖皇,身上的衣衫已經被除去的差不多,僅剩下貼身的裡衣,滾燙粉紅的肌膚大部分都暴露在空其中。
  這個時候的退縮,紫星又怎會不明白,那樣的傷痕,即便是自己現在,也無法忘記,也會怕,會退縮,可是怎麼會想到眼前的這個人比自己還膽小。
  抿緊了紅潤的雙唇,紫星握住妖皇的手,放在自己胸前,並順著自己身體的曲線一路慢慢下移……
  「紫星。」妖皇驚訝的看著紫星的動作。
  「鬟。」紫星微微抬起頭,貼近妖皇,「我是你的,都是你的,如果你還是過不了這關,我們怎麼辦?」
  妖皇雙目擎滿淚水,顫抖的吻著紫星,幾近膜拜,這一刻,她和紫星終於放下了過去,放下了一切,走到了一起,一直以來的歉疚,她會化作她的愛,去對紫星好。
  ……
  一夜的纏綿,溫柔細膩如絲雨滑過身體,才真正讓紫星體會到水乳交融的美妙,她的鬟,會這樣溫柔的對她。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不小心碰碎了。這讓她覺得自己辛苦的等待這麼多年,付出了這麼多心血,終於沒有白費。
  妖皇是一個驕傲不羈的人,可其實也是最冷酷無情的,雖然表面上看起來總是笑臉迎人,但心是冰冷的,她從第一眼看見就知道,如今,這顆冰冷的心,被自己融化了。
  側頭看著妖皇恬靜安詳的睡顏,被一種叫幸福的東西充滿。有點調皮的在妖皇的鼻子上捏一捏,然後又忍不住湊上去親一下,真不愧是妖皇,睡著了還這麼嫵媚動人。
  「你一大早就吃我豆腐呀。」妖皇的聲音懶懶的響起。
  「你早醒了?」紫星面上一紅,她可是頭一次這樣偷偷沾妖皇的便宜。本來以為神不知鬼不覺,沒想到妖皇什麼都知道。
  「紫星,以前,我都是這樣提前醒來偷偷看著你,但我以為我只是過於欣賞自己手中的一樣奇珍,現在才認識到,你對我多重要。你不是奇珍,你是我最心愛的紫星。」妖皇湊近紫星也學著紫星的樣子親一親她的鼻頭,唇角,「紫星,我們成親好不好?」
  「不好。」紫星一瞥嘴,立刻就拒絕了。
  「啊?」妖皇苦著臉,怎麼會拒絕呢?可是她妖皇在求親誒。她那麼大的魅力,只要她同意,相信眾生裡要來和她成親的人會塞滿整個妖界。
  「我現在這身份,成親的話,會被神界的那些長老煩死的。」紫星想想就覺得可怕,她最怕被嘮叨了。那些長老活了那麼久,沒人陪他們說話,一說起來就沒完沒了,幾天幾夜都不會停。反正只要留在妖皇身邊就好了嘛。
  「管他們去死,神帝造反的時候他們不管,裝聾作啞,你成親關他們什麼事,實在不行把歐陽破日和耀月叫出來鎮壓他們,放心,他們不敢多嘴的。」妖皇忽然發現這兩個人還真好用。
  「也對……」紫星扒著腦袋想了半天,「不過,我們的婚禮,要比冥王的還要盛大。」她的小腦袋已經開始幻象婚禮的樣子了。
  「好,都依你。」妖皇笑瞇瞇的將紫星摟進自己懷裡,如果每天都過著這樣的日子,多好。微微瞇上眼睛,開始享受這一刻的恬靜。
  「啊,對了,那天,我走的時候,精靈王對你說了什麼?」紫星好像突然想起來什麼,忙拉住又要閉眼睡覺的妖皇。
  「她?」暗笑紫星的小女人心思,竟然容不得別人跟自己的悄悄話,「她只是告訴我,是我的,終究是我的,無論你跑多遠,還是會回來的。」
  妖皇不等紫星發出評論,復又欺上上柔軟鮮紅的唇。
  紫星先是瞪大雙眼,然後便緩慢的閉上,自己的心思她總是知道,也總是最適時機的給出最恰當的反應,就想現在,她知道一切的語言都是蒼白的。還真是沒有挑錯人呢。享受著對方逐漸加深的吻,收回思緒,開始認真回應著。
  彼此傷害折磨這麼久才知道珍惜,她要用以後的時間把過去失去的全部彌補回來,反正,時間還很長。
  ……
  我苦苦修煉,修成人形,命運坎坷輾轉,一切也都只是為了遇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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