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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悲哀的民族——阿伊努人

一個悲哀的民族——阿伊努人

  亞洲東部日本國的少數民族。古文獻亦稱“蝦夷”。主要分佈在北海道。舊石器時代末期或新石器時代早期曾廣泛分佈於日本列島。18世紀以前在堪察加,20世紀以前在庫頁島南部、千島群島、本州北部也有分佈,後被迫退縮至現在住地。 人口逐漸減少,現僅存2.4萬人(1980)。屬蒙古人種和尼格羅—澳大利亞人種的混合類型。身材比日本人稍矮,膚色淡褐,頭髮黑色呈波狀,體毛髮達。多年來與日本人通婚,純血統後裔逐年減少。使用阿伊努語,系屬不詳。分口語、雅語。無文字。有用雅語傳述的民間故事和敍事詩,現僅在老年中流傳。一般中、青年人皆通日本語文。信仰萬物有靈和多神,崇拜祖先。以前,每年皆舉行隆重的“熊祭”和“鮭祭”。古時曾以鳥羽、 獸皮、 魚皮制衣;以鳥獸魚肉為主食。擅長製作和駕駛獨木舟。有獨特的木架茅屋。現在的衣食住行,已與日本人無別。
  阿伊努人自明治時期結束後,幾乎不為日本人所記起。他們為生存而呼籲的微弱呼聲更是被置若罔聞。1993年,是聯合國的“國際先住民年”。有關的研究、調查才紛紛公諸於眾。還在60年代,一位姓茅邊的日本女作家曾到阿伊努人居住的日本名景之一阿寒湖畔、十勝採訪,並於80年代出版了敍述阿伊努人生活的《生活在阿伊努人的世界裏》一書,使人們對這個民族有了一種具體的瞭解。而富正義感、並一向痛恨侵略、掠奪的日本學者堀內光一寫的《不屈的人們——阿伊努》更是被阿伊努人視為理解自己的一部著作。阿伊努人有著遠比自稱祖先“是從天上下來的”或“是由大陸蒙古腹地遷來的”和族更悠久的歷史。他們是日本列島最早的居民和主人。最早的歷史可追溯至日本擦文化時期,也就是舊石器時期或新石器時代。由於被歧視、欺壓,1980年阿伊努人人口竟減少到2.4萬人。而古代阿伊努人曾是一個漁獵民族,駕著獨木舟在海上遊弋,持槍在林中逐鹿奔跑,過著自由自在的生活。有自己的語言,文化,屬蒙古人種和尼格羅——澳大利亞人種的混合類型。他們不高的身材、淡褐色的皮膚及波狀翻卷的黑髮,都顯示出其與大和民族不同的特點。他們信仰萬物有靈和多神,每年都舉行隆重的“熊祭”和“鮭祭”儀式。廣袤的北海道森林和原野、蔚藍的大海是他們賴以生存的故鄉。
  然而,隨著和人的到來,昔日的田園生活成為了永不再來的回憶。每年,當如織的遊客奔向這裏賞雪、觀草原、呼吸著清新透明的空氣時,這裏的真正主人阿伊努卻退縮在日本政府劃給的“給與地”裏,並因此成為日本島上最孤獨的也是最貧寒的一群,被日本社會所遺忘。他們的處境與這個經濟實力位居第二的強國一點也不相稱。那麼,號稱自己是“天上下來”的和族對日本島上的先住民幹了什麼?在今天,又給了阿伊努人一片什麼樣的生存地呢?
  對於阿伊努人,日本在18世紀以前的史書記載中是將之歸於“異國人物”、“外夷人物”範圍的。日本古代一直稱阿伊努人為“蝦夷”,並根據其地理分佈分為東蝦夷、西蝦夷、渡島蝦夷、渡覺蝦夷等。“蝦夷”一詞帶有貶義,直譯是“毛人、囚俘、蕃人”的意思。和人對於生活在日本島上的這些居民的掠奪在古代就開始了,而到了明治時期,隨著資本主義在日本的發育,對阿伊努人的掠奪更是達到了頂峰。此時,阿伊努人基本上開始失去自己的生存空間。明治三十二年,在獵夠了野鹿、販夠了獸皮、侵佔了土地、甚至幾乎將野鹿獵至瀕臨滅絕之後,為使掠奪合法化,天皇乾脆讓地方政府制定了赤裸裸的《北海道舊土人保護法》“合理”地把妨礙和人“開發”的阿伊努人趕到劃給的“給與地”圈內。阿伊努人的大片地轉眼通過所謂的“保護法”變成了蜂踴而至的和人商人的財產。而弱小的阿伊努人猶如一匹野馬變成了羊圈中的羔羊。
  當年,北海道稚內市一個漁村裏的一位阿伊努老人在敍述這段歷史時,悲憤地對學者堀內光一說:“日本人這樣的傢伙從很早時就是這樣(掠奪)的。而日本對朝鮮、中國的侵略不也是這樣開始的嗎(開拓團進入)?日本人十分狂妄自大,不僅輕視朝鮮人、中國人,就連對(日本國內的)阿伊努人也充滿輕蔑。說什麼‘阿伊努人就跟狗一樣’之類的話。這些日本人的祖先侵略了一直生活在和平之中的阿伊努人,但在歷史書中從不寫。日本政府讓我們在‘土人教育所’學習的東西與日本人也是不同的。日本人侵佔了阿伊努人的領土,並以《舊土人保護法》讓不能自立的阿伊努人交納稅金,服兵役。我在昭和十三年就被召集到中國的獨立守衛隊呆了三年。在中國,日本人自身卻不知道自己所犯下的是罪行。他們用武力侵略中國東北,派日本滿洲開拓團移民去中國人辛勞開墾出來的土地上,他們將中國人用汗水勞作收成來的七成糧食榨取為己用。他們還製造南京大屠殺、殺害中國婦女、兒童,他們的這些禽獸行為日本人還不知道。還說什麼‘阿伊努人毛髮和狗、和熊一樣多’這樣沒有人性的話。”
  這位老人最後用譴責的語氣說:“阿伊努族中沒有小偷也沒有乞丐,那是我們的祖先和親人教導的結果。日本人才是小偷,他們借助天皇的名義成了一個從阿伊努民族這裏掠奪豐饒土地的最大的小偷!”
  日本人從明治年間對阿伊努民族居住的北部廣闊的山川河流、海洋的侵入不僅給阿伊努人帶來了滅頂之災,也給大自然帶去了極大的破壞。此前,北方島嶼上天然資源的恩賜使得阿伊努人能夠以比較簡單的方法也可以獲得充足的漁獵產品,並因此過著比較富足的生活。關於這一點,從90年代初從北海道各地挖掘出來的阿伊努人遺址中的文物可以得到證實。日本人的到來,剝奪了阿伊努民族與大自然這種共生的和諧,他們被和人以“弓箭狩獵不安全”為由沒收了古樸的狩獵工具,而強行租借給他們獵槍。但擅長弓箭捕獵、獨木舟撈魚的阿伊努人無論如何也不是絡繹不絕進入這塊土地“淘金”的和人的對手。僅明治十三年一年日商在此收購的鹿皮就有12500張之多,有一年竟高達70000多張。官府制定的低價收購政策將阿伊努人的生活逼向了絕境。這裏的動植物在瘋狂的掠奪下,也遭到了空前的破壞。《北海道舊土人保護法》不得不將阿伊努人的營農地劃出來,作為維持他們最低生活水準的保證。
  在日本島本州日本海一帶,有一個名叫穗別的小鎮。這裏壕深路陡、雜木叢生,年代久遠的茅屋和木屋裏生活著阿伊努人。冷清的村落和灰暗的屋子顯示著這裏的貧窮。年輕人在農閒時就早早到和人開的漁場上去找打工的機會,但微薄的收入改變不了阿伊努人生活。受歧視、低雇金,像山一樣壓在阿伊努人身上。儘管如此,他們為了糊口仍不得不硬著頭皮去幹。自視優秀、先進的和人把阿伊努人聚居的村落蔑稱為“薯部落”,即又土、又粗、又窮的意思。這種蔑稱集中體現了日本島的阿伊努人生活在今天日本社會的境遇。他們儘管被日本一些研究者和日本社會描述為“現在的衣食住行、生活方式,已與日本人無別”,但阿伊努人的妻子們仍不能像普通日本人家庭那樣,由丈夫在外工作,、勞動,妻子作“主婦”專門操持家務、帶孩子。為了生活,她們也要外出做工掙錢,成為日雇工人、臨時工、小時工,回家後還要幹繁重的家務勞動。貧窮使阿伊努人的不少家庭被疾病所困擾。有的家庭由於沒錢治病、無力撫養孩子,竟發生過十個孩子只有一個孩子存活下來的事。根據《舊土人保護法》,他們理應得到醫療方面的優惠照顧,但事實上,能兌現的很少。
  1992年12月,阿伊努人的組織——北海道同胞協會理事長野村作為阿伊努人的代表,在聯合國集會上發表了演說。演說陳述了阿伊努人由於日本政府的同化政策被否定其傳統文化,剝奪了領土(北海道、樺太、千島群島)和生活手段的事實,強烈抗議並要求日本政府根據《國際人權規約》,為阿伊努人的生存權利制定新法。但日本政府強詞奪理作了拒絕:“享有自己的文化,實踐自己的宗教,以及使用自己的語言是被我國憲法所保障的每個人的權利。但在聯合國《人權規約》中規定意義的少數民族,在我國不存在。”這種說法顯然與先前制定的《北海道舊土人保護法》是相互矛盾的。阿伊努人的抗議一直未斷。他們把自己作為一個少數民族的存在事實再三向日本政府、向聯合國提出來。攝於當時國際先住民自立運動的高漲,日本政府曾於1957年以改善生活條件和勞動條件為目的,修改過《北海道舊土人保護法》中的107號規定。但幾十年來,日本媒體、政壇很少涉及這一問題的落實情況。日本還是以“單一民族國家”姿態出現。近年,在阿伊努人中的有識之士的努力下,日本國憲法終於決定包含“尊重阿伊努人權利”的若干內容。其中包括人權保護、振興民族文化、創設自立化基金及設立審議機關等項內容。阿伊努人的抗爭由此獲得初步的勝利。
  但是,從明治年間的日本政府實行強制同化政策以來,阿伊努人已經過了一百二十多年的受歧視、被剝奪的生活。要讓日本政府和日本社會尊重並承認阿伊努人作為一個少數民族的存在,恐怕大和民族的文化、心理及他們放不下來的“面子”,都不會讓他們這樣做。阿伊努人抗爭的前景仍十分渺茫。而未來的他們,是否還能最終擁有這片可憐的“給與地”,尚不得知。他們孤獨的聲音還能在日本列島迴響多久?更讓人們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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