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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算不如天算

人算不如天算

清代作家曾衍東,在他的《小豆棚》書中,寫了如下一件實事:

有一個宛平(在今北京豐台區)人,名字叫單有益,他以放高利貸為職業,摳算精細,寸利必爭。遇著有
遠道而來或專門來求救燃眉之急的人,他看準了此人可以重利盤剝時,便在借付現金前,立即扣下三成
利息。比方講:你借他一百元,講明先付三十元利息,他便先扣下這三十元,只付你七十元,但卻算是
已借給你一百元了。到了歸還之期,連本帶利,再行核算。當地人都叫他「單(讀善)算盤」。與他交往
的人,沒有一個不吃虧的!

「單算盤」見了別人的一器一物,凡是被他看上眼的,他都要設計弄到手。由於心精手狠,家境便迅速
富裕起來。他蓋起了豪宅,室內陳設著古玩玉品,很快成了顯貴。娶來一妻四妾,生下三子一女。而且
婢女僕人,車馬跟班,應有盡有。他心滿氣盛,得意洋洋!

有一天,單算盤在庭前午睡,在夢中,他看見一個身穿青衣的官差,拿來一個大算盤,放到桌子上,算
盤中的每一顆算子,都有梨子大。算盤的橫木上,並沒有寫「百、十、分、兩」等字樣,而是寫「妻、
妾、子、女、房產、田地」等字樣。

那個官差對他講:「你剝奪眾人的小財,聚成自己的大財;搜刮眾小家,構建你的一大家。如今上蒼要
用總算扣爾零算,以惡算罰爾刻算 ( 意思是:上天要以一次性的算總賬,來回應你無數次的零散的盤剝
,用惡有惡報的原則來懲罰你奸詐刻薄的行為)!」

於是,那個官差,用手指推挪算盤珠子,嗶啪作響,滿盤皆動。既而一一打去,只有「女」字下,還有
一個珠子尚存。官差打完了算盤,指著那個「女」字說:「就是把這個女子去掉,還是不能完全還盡你
的罪惡的業債。暫時給你留下她,以後再來討還你的余債!」

官差舉起那個大算盤,命令「單算盤」看了,單算盤便忽然驚醒。

從此,單家病疫大起,全家人都死了;只剩下一個女兒,沒有得病,卻淪落為娼妓。單算盤本人,死裡
逃生,但家業蕩然無存,只得當了乞丐。

以上這篇文章,載於《小豆棚》書中,文章的標題是《大算盤》。這個大算盤自然是指官差拿來的屬於
上蒼的那個大算盤。至於姓單的常用的算盤,那只是自私自利的小算盤而己。小算盤算不過大算盤,人
算不如天算:這永遠是顛撲不破的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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