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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後宮史上最有名的妒婦

宋朝後宮史上最有名的妒婦

宋朝後宮史上最有名的妒婦

  宋光宗病情不斷加重,皇后李氏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她生性妒悍,又有著強烈的權力欲。一方面,她獨霸後宮,不允許任何女人與她爭寵,宋光宗對此只有忍氣吞聲,抑鬱不樂;另一方面,她視孝宗夫婦為她皇后地位的最大威脅,想方設法離間孝宗、光宗父子,從很大程度上加劇了光宗的病態心理。
  李鳳娘出身武將之家。據說她出生時,其父李道的軍營前有黑鳳棲息,遂起名“鳳娘”。李鳳娘十幾歲時,一個擅長相面之術的道士皇甫坦到李府作客,李道命女兒出來拜見,皇甫坦故作驚惶之狀,不敢接受,說:“令嬡將來必貴為天下之母,怎敢受她的拜禮呢!”紹興末年他受到高宗的召見,鼎力舉薦李氏,說:“臣為陛下做媒來了,為陛下尋得個孫媳婦。”接著把李氏出生時的故事說得天花亂墜,高宗聽信其言,遂聘李氏為恭王趙惇之妃。
  在做恭王妃期間,李氏尚能安分守己。恭王被立為太子後,太子妃李氏開始暴露出她驕橫蠻悍、無事生非的本性。她不斷在高宗、孝宗、太子三宮之間搬弄是非,到高宗那裏埋怨孝宗為太子選的左右侍臣不好,在孝宗面前又訴說太子的長短。高宗方後悔不已,在與吳皇后的談話中,他認為自己受了皇甫坦的矇騙而撮合了這門親事。
  孝宗對李氏的做法也十分反感,屢屢訓斥她道:“你應該學太上皇后的后妃之德,若再插手太子事務,朕寧可廢掉你!”孝宗的勸誡沒有起到震懾作用,反而在李氏心中播下了怨恨的種子。淳熙末年,孝宗召集宰執大臣,表示自己欲行內禪之舉,大臣們都交口贊同,惟獨知樞密院事黃洽不發一語,孝宗問他:“卿意如何?”黃洽回奏道:“太子可負大任,但李氏不足以母儀天下,望陛下三思。”儘管孝宗對太子妃有所不滿,但如此直言不諱,令孝宗難以接受,畢竟李氏是自己的兒媳。黃洽接著奏道:“陛下問臣,臣不敢不言。他日陛下想起臣的這番話,再想見臣恐怕是難有機會了。”退朝後,黃洽即請求辭職。此時,孝宗以為李氏雖然刁蠻驕橫,還不至於禍亂朝政,淩駕於皇帝之上,但事實卻不幸被黃洽言中。
  光宗即位,李氏成為皇后,越發肆無忌憚。面對強悍的妻子,懦弱的光宗既懼怕又無可奈何。一次,光宗洗手時見端著盥盆的宮女雙手細白,不禁喜形於色,不料被皇后看在眼裏。幾天後,李后派人送來一具食盒,光宗打開一看,裏面裝的竟是上次那個端盆宮女的雙手。一個宮女因為手白而得到光宗的好感,李氏尚且不能容忍,對於光宗寵愛的妃嬪,她更是必欲除之而後快。光宗還在東宮時,高宗曾賜給他一名侍姬黃氏,光宗即位後晉為貴妃,倍受光宗寵愛,李后自然妒火中燒,她趁光宗出宮祭祀之機,虐殺黃貴妃,然後派人告訴光宗說黃貴妃“暴死”。光宗明知是皇后下的毒手,但驚駭傷心之餘,除了哭泣,連質問皇后的勇氣都沒有。這一突如其來的打擊與第二天祭祀時發生的一連串怪事,直接導致光宗的精神徹底崩潰。
  李氏一向對孝宗夫婦傲慢無禮,一次,孝宗皇后謝氏好言規勸她注意禮儀,她竟惱羞成怒,反駁道:“我是官家的結髮夫妻!”言外之意宋代的藥鋪,是譏諷謝氏由嬪妃冊為中宮,在場的孝宗聞此勃然大怒。以前他說廢黜還只是想警告一下李氏,希望其有所收斂,但經過此事以後,他真的有此打算了。他召來老臣史浩,私下商議廢后之事,但史浩認為光宗初立,此舉會引起天下議論,不利於政局穩定,執意不從,廢后之事只得作罷。孝宗廢后的警告對李氏來說,時時如芒刺在背。為了保住鳳冠,她更得牢牢地控制住光宗,使其疏遠孝宗,只相信和依賴自己。
  孝宗為給愛子治病,蒐集到民間秘方,照方和好了藥,本可差人給光宗送去,但孝宗恐怕被李后所阻,就準備等光宗來重華宮問安的時候讓他服用。李氏此前已經聽說孝宗不同意立自己的兒子嘉王為太子的事情,認為孝宗是借機來發泄對自己的不滿,此番孝宗讓光宗過宮服藥,更觸動了她敏感的神經,以為這是孝宗要毒害光宗的一個陰謀,自己的皇后之位也會因此而受到極大的威脅,便極力阻止光宗去見孝宗。不久以後的一次宴會上,李氏當面向孝宗提出立嘉王為儲,孝宗沉吟不決,李氏竟然責問道:“我是你趙家正式聘來的,嘉王是我親生的,為什麼不能立為太子?”孝宗大怒,拂袖離席。回宮後,李氏向光宗哭訴,又重提服藥之事,說孝宗對光宗有廢立之意。光宗本就對孝宗不肯立嘉王耿耿於懷,李氏這一番添枝加葉的挑唆從側面“證實”了他無端的猜疑。此後的一年多時間裏,他再也不願去重華宮朝見孝宗夫婦了。
  在光宗突然發病的當晚,孝宗親自過宮探視,看到兒子滿口囈語,不省人事,不禁又急又氣,召來李后厲聲訓斥道:“你不好好照顧皇帝,以致他病成這樣。萬一皇帝有何不測,我就滅了你李家!”接著囑咐丞相留正勸諫光宗保重身體,若光宗不聽,就等他到重華宮問安時親自勸諭。幾天後,光宗病情稍有起色,李后故技重施,哭訴道:“皇上近來龍體欠安,太上皇遷怒臣妾,打算誅滅妾族,臣妾有什麼罪過啊?”又將孝宗吩咐留正的話肆意歪曲,說孝宗要在光宗再過宮時留住光宗,不讓還宮,這樣光宗更不敢赴重華宮了。
  在過宮問題上,有些大臣對光宗的進諫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光宗有時也似乎被打動,當時答應了過宮,但一入後宮,就會在李后操控下改變主意,最終也未能成行。一次,光宗在群臣苦諫下傳旨過宮,即將出發之時,李后從屏風後走出來,挽他回去,中書舍人陳傅良出班拉住光宗衣襟,一直跟隨至屏後。李氏呵斥道:“這裡是什麼去處!你們這些秀才要砍了驢頭嗎?”陳傅良只得大哭而出。宗室趙汝愚是光宗較為信任的大臣,對於他的勸說,光宗也是“出聞其語輒悟,入輒復疑”。這種反覆無常的舉動固然是因為光宗的病症,而李后在光宗身旁不斷的挑撥與阻攔,無疑加劇了其忌諱過宮的病態心理。在這種情況下,光宗的精神疾病註定是無法治愈了。
  光宗的病情時好時壞,無法正常處理朝政,這正中李氏下懷。從紹熙三年開始,“政事多決於后”,大權旁落李氏之手。然而,她既無興趣也無能力參決朝廷大政,權力對她而言,最大的作用就是可以為娘家大撈好處。她封娘家三代為王,侄子孝友、孝純官拜節度使,一次歸謁家廟就推恩親屬26人,172人授為使臣,下至李家門客,都奏補得官。李氏外戚恩蔭之濫,是南宋建立以來所沒有的。李氏家廟也明目張膽地僭越規制,守護的衛兵居然比太廟還多。李后一門獲得的顯赫權勢、鉅額財富,無疑都是其患病的丈夫光宗所賜。隨著光宗病情的惡化,政局也開始動蕩不安,群臣再也無法容忍這個瘋子皇帝。紹熙五年(1194)七月,趙汝愚、韓侂胄等人擁立嘉王登基,是為寧宗;李氏自然也一道被遺棄,無論她如何潑悍,終歸無濟於事。
  宋代的酒瓶光宗此時對政權交接尚蒙在鼓裏。當他知道後,長期拒絕接受寧宗的朝見,依然住在皇宮之中,不肯搬到為太上皇預備的寢宮裏。他對於失去皇位的擔心終於應驗,病情因此又加重了。與他一同失勢的李氏一反常態,對光宗不再像以前一樣咄咄相逼,反而有同病相憐之心。她惟恐觸動光宗脆弱的神經,常以杯中之物來寬解光宗心中的鬱結,還反覆叮囑內侍、宮女,不要在光宗面前提起“太上皇”和“內禪”等敏感字眼。
  當初皇甫坦一番故弄玄虛的話,讓李氏母儀天下,從此她對術士之言深信不疑。一旦她成了宮廷鬥爭的失敗者,命運已經很難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更需要各種術士“指點迷津”,以解除苦難,得到“安靜”。她聽算命的說自己將有厄難,便在大內僻靜之處辟了一間精室,獨自居住,道粧事佛,以求神靈保祐自己平安度過難關。然而,平日作惡多端的皇后並未因此而心安理得,反而受到了更大的精神折磨。慶元六年(1200),李氏在精室中染病,卻沒有人來關心照顧。七月,這位昔日潑辣刁蠻而又工於心計的皇后孤寂地死去。李氏死後,宮人到中宮為其取禮服,管理鑰匙的人怨其平日兇狠,拒不開啟中宮殿門,結果禮服沒有取到,宮人們只得用席子包裹屍體,準備抬回中宮治喪。半路上忽然有人大喊:“瘋皇來啦!”宮人們一向怕遇見瘋瘋癲癲的光宗,一聽到喊聲,便丟下屍體,急忙散去。過了很久,他們才知道不過是旁人故意喊叫的時候,再回去尋找李氏屍體,屍體已在七月驕陽的曝曬下散發出陣陣刺鼻的惡臭。治喪時,宮人們只得雜置鮑魚,燃起數十餅蓮香,以掩蓋難聞的氣味。一代驕后落得如此結局,也是其多行不義的結果。
  綜觀宋代后妃,能夠影響朝政者並不少見,但如李鳳娘這樣完全控制丈夫、大肆封賞外戚、蓄意製造皇帝父子對立的皇后,在兩宋歷史上是絕無僅有的。她既無輔政之才,又無后妃之德,高宗僅憑術士的無稽之談就選中她為恭王妃,種下了日後的惡果;孝宗始而不聽黃洽之諫,繼而耽於史浩之阻,廢后不成,失去了補救的機會;光宗生性懦弱,對於這位潑悍的皇后除了懼怕,根本不可能制約她的所作所為;只有當新君寧宗即位後,她才隨著丈夫光宗的失勢而失去了往日的淫威。李氏的一生與南宋初期前後四代帝王緊密聯繫,從她的經歷中,不難發現南宋初年政局變化的諸多詭異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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