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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航法師說 尊者僧迦羅

    本經中的「魔」並非指狹義的天魔，而是相對於出世的修解脫道者，指世間的男女情愛及家庭恩愛而言。

   本經中的僧迦摩尊者曾六次還俗，七次出家，在最後一次出家才堅固解脫的決心，修成阿羅漢。在南傳經典中記載僧迦摩會七次還俗，是因過去在上一尊迦葉佛時代，就已經是一位比丘，但他出於不淨的嫉妒，勸誘另一名比丘還俗，因著那項惡業，於今生釋迦牟尼佛的時代，才會有 六次還俗的行為。但無論如何，僧迦摩終究是克服了世人最難衝破的情關，解脫一切的心結煩惱，修成阿羅漢。

選譯自北傳《增一阿含經》（一○）

優婆塞喬正一譯於西元2010（佛曆2554年）/11/20八關齋戒日

我是這樣聽說的：

    有一次，佛陀在古印度的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林內。

   當時，國內一位名叫僧迦摩的長者，他的兒子來到世尊面前，跪在地上，額頭觸地，頂禮佛足，然後起身恭敬的坐在一旁。

    這位年輕人來見佛的目的是欲追隨佛陀出家修行，他對佛表示：「請世尊准許我加入僧團。」

    世尊同意他出家。

    於是，這位年輕人出家以後，非常的認真修行，他獨自在無人的閑靜之處，剋己修行，終成阿羅漢果。

   年輕人成為阿羅漢以後，感嘆道：「如來出現在這世上，一如傳說中在三十三天的優曇缽花，千年才開一次花，是非常的難得可貴，且甚為難遇。也唯有如來出現於世上時，這個世間才能聽聞『一切行滅』的真理，也才會有『出要』，『愛盡』、『無欲』、『涅槃』等真理。」

   這位年輕的比丘出家以前曾結過婚，他出家前的岳母聽說他已離婚，然後出家，為此非常的不以為然，便跑到女兒的家中問道：「妳的老公跑去出家了嗎？」

    女兒回說：「我也不是很清楚耶？」

    老母提議：「妳現在就給我好好的梳妝打扮，抱著你們生的一男一女，我們一起去找妳老公。」

    就這樣，他們一行人來到僧迦摩尊者的面前，當時尊者正在一棵樹下結加趺坐，入定修禪。

    這位年輕的少婦及其老母一起站在尊者的面前，默然而立。

   老母及其女兒從頭到腳看著僧迦摩尊者，接著老母開口責罵：「你為什麼不跟我的女兒說話？她現在手中抱的一兒一女是跟你一起所生的，你今日拋家棄子，所作所為實在很無情無義，世人所不容，你的想法實在很奇怪，不是常人的邏輯可理解。」

    這時，僧迦摩開口道出以下的偈語：

「此外更無善，　　此外更無妙，
   此外更無是，　　善念無過是。」

    上開偈語的大意是說沒有比出家修梵行解脫更好的事。

  老母責問僧迦摩：「我的女兒今天是犯了什麼錯？她有什麼地方對不起你？你為何要拋棄她而選擇出家學道？」

    僧迦摩便以如下的偈語回覆：

「臭處不淨行，　　瞋恚好妄語，
   嫉妒心不正，　　如來之所說。」

    上開偈語的大意是說，大多的女人（註：不是每一個）都有好淫、易怒、喜歡說謊、善嫉妒等黑暗面。

   老母聽後非常的不悅，駁斥道：「又不是唯獨我女兒如此，一切的女人皆有這些共同的缺點。你給我搞清楚，凡此舍衛城中的正常男人，只要一見我女兒的美貌，沒有不意亂情迷，每個正常的男人都妄想與我的女兒上床，如飢渴欲飲食。你竟然不知好歹，拋棄我女兒出家學道，這也就罷了，你還竟敢毀謗她？如果你今天不接納我的女兒，那我也不勉強你，但你的一對兒女由你自己撫養，不要不負責任。」

    僧迦摩復說以下的偈語回應：

「我亦無男女，　　田業及財寶，
   亦復無奴婢，　　眷屬及營從。
   獨步無有侶，　　樂於閑靜處，
   行作沙門法，　　求於正佛道。
   有男有女者，　　愚者所習行，
   我常無我身，　　豈有男女哉。」

    上開偈語的大意是說：尊者身無長物，沒有兒，沒有女。也沒有土地、房屋、金銀財寶，更沒有僕人、眷屬、及隨從，他的生活是獨自一人，沒有伴侶。他樂於在安靜無人之處修行沙門的梵行，安住在佛法的八正道上。生兒育女，是愚痴的凡夫俗子所愛好且習於的生活方式，但尊者今日已證「無我」、「無我所」，又豈會有兒有女呢？

   這時，少婦及老母聽聞尊者上開所說的偈語後，已經明白不管怎樣都再也勸不動尊者了，便長嘆息後，跪在地上，懺悔道：「如果我們的身、口、意有造作惡行，有冒犯尊者的地方，希望尊者寬宏大量，原諒我們。」說罷便起身遶尊者三圈後離去。

   正巧，阿難尊者著衣持缽，入舍衛城乞食的時候，路上遇見老母及少婦，便問她們：「妳們有見到僧迦摩尊者嗎？」

    老母嘆了一口氣道：「雖是見到，但等於沒見。」

    阿難又問：「那你們有跟他說話嗎？」

    老母回說：「雖有說話，但說不動他。」

    阿難尊者便以如下的偈語安慰老母：

「欲使火生水，　　復使水生火，
   空法欲使有，　　無欲欲使欲。」

   上開偈語的大意是說：水火本相剋，假設欲使火生水，使水生火，就如同無中生有一樣的不可能。阿難的意思是說僧迦摩尊者已經是阿羅漢了，煩惱情慾都已滅盡，又豈會對世間的情愛產生眷戀？所以勸老母想開一點。

   後來，阿難尊者回到祇樹給孤獨園林後，走到僧迦摩尊者的面前，然後在一旁坐下，問僧迦摩：「你已知如真法嗎（你已經解脫了嗎）？」

    「是的，我已覺知如真法。」

    「你如何確定你已覺知如真法（你如何確定你已解脫）？」

   僧迦摩說「凡一切有形的人或物都無常變易，既是無常便是苦；苦者即無我；無我者即是空也。受、想、行、識皆悉無常，此無常義即是苦；苦即無我；無我者即是空也。此五盛陰是無常義；無常義者即是苦義；我非彼有，彼非我有。」

    僧迦摩便說以下的偈語表達他的修證：

「苦苦還相生，　　度苦亦如是，
   賢聖八品道，　　乃至滅盡處。
   更不還此生，　　流轉天人間，
   當盡苦原本，　　永息無移動。
   我今見空跡，　　如佛之所說，
   今得阿羅漢，　　更不受胞胎。」

    阿難聽後隨喜讚嘆道：「善哉！如真之法善能決了。」

    阿難便說以下的偈語表達隨喜之情：

「善守梵行跡，　　亦能善修道，
   斷諸一切結，　　真佛之弟子。」

上開偈語的大意是說，唯有能守身清修梵行，並努力於八正道，斷除一切心結、煩惱的人，才是真正的佛弟子。

    阿難說此偈後，便從座位起身離去。

    阿難來到世尊的面前，跪在地上，額頭觸地，頂禮佛足，並將上開經過向世尊報告。

   世尊得悉後對所有的比丘們說：「欲平等論阿羅漢，當屬僧迦摩比丘是也。能降伏魔官屬者，亦是僧迦摩比丘。因為，僧迦摩比丘六次還俗，七次出家，七次降伏情愛的魔障，今方成道。自今以後，我只准許比丘可 六次還俗，超過此限者，則為非法（就喪失出家的資格）。」

    接著，世尊當眾稱讚僧迦摩：「我聲聞中第一比丘能降伏魔，今方成道者，所謂僧迦摩比丘是。」

    所有的比丘聽聞佛陀所說，皆心生歡喜，並依法奉行。

（一○）　聞如是：　一時，
佛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　爾時，僧迦摩長者子往至世尊所，
頭面禮足，在一面坐。是時，長者子白佛言：
「唯願世尊聽在道次。」　是時，長者子即得為道，
在閑靜之處，剋己修行，成其法果。
所以族姓子剃除鬚髮，出家學道：生死已盡，梵行已立，
所作已辦，更不復受胎，如實知之。是時，
僧迦摩便成阿羅漢。是時，在閑靜之處，
便生此念：「如來出現甚為難遇，
多薩阿竭時時乃出，亦如優曇缽花時時乃出。此亦如是，
如來出現於世時時乃有，
一切行滅亦復難遇，出要亦難，愛盡、無欲、涅槃，此乃為要。」
　爾時，僧迦摩婦母聞女婿作道人，
不復著欲，捨於家累，又捐我女，如棄聚唾。爾時，
此母往至女所，而語女曰：「汝婿實作道乎？」
其女報曰：「女亦不詳為作道不耶？」
　其老母曰：「汝今可自莊嚴著好衣裳，抱此男、女，
往至僧迦摩所。」爾時，
母及女共相將至僧迦摩所。爾時，
尊者僧迦摩在一樹下結加趺坐。是時，婦、母二人在前，默然而立。
　是時，老母及女觀僧迦摩從頭至足，
而語僧迦摩曰：
「汝今何故不與我女共語乎？今此兒女由汝而生，汝今所為實為非理，
人所不許，汝今所思惟者，非是人行。」　是時，
尊者僧迦摩即時便說此偈：
「此外更無善，　　此外更無妙，
此外更無是，　　善念無過是。」
是時，婦母語僧迦摩曰：
「我女今有何罪？有何非法？今何故捨之出家學道？」　是時，
僧迦摩便說此偈：
「臭處不淨行，　　瞋恚好妄語，
嫉妒心不正，　　如來之所說。」
是時，老母語僧迦摩曰：
「非獨我女而有此事，一切女人皆同此耳。
舍衛城中人民之類，見我女者，悉皆意亂，欲與交通，
如渴欲飲，睹無厭足，皆起想著。
汝今云何捨之學道，方更謗毀？設汝今日不用我女者，
汝所生男、女，還自錄之。」
爾時，僧迦摩復說此偈：
「我亦無男女，　　田業及財寶，
亦復無奴婢，　　眷屬及營從。
獨步無有侶，　　樂於閑靜處，
行作沙門法，　　求於正佛道。
有男有女者，　　愚者所習行，
我常無我身，　　豈有男女哉。」
是時，婦、母、男、女聞說此偈已，各作是念：
「如我今日觀察此意，必不還家。」
復更觀察從頭至足，長歎息已，前自長跪，而作是語：
「設身、口、意所造非法者，盡共忍之。」
即遶三匝而退所在。　是時，尊者阿難到時，
著衣持缽，入舍衛城乞食，
遙見老母及女而問之曰：「向者頗見僧迦摩乎？」　其老母報曰：
「雖見亦不為見。」　阿難報曰：「頗共言語乎？」
　老母報曰：「雖共言語，不入我意。」　是時，
尊者阿難便說此偈：
「欲使火生水，　　復使水生火，
空法欲使有，　　無欲欲使欲。」
是時，尊者阿難乞食已，還詣祇樹給孤獨園。
往至僧迦摩所，在一面坐。語僧迦摩曰：
「已知如真法乎？」　僧迦摩報曰：
「我已覺知如真法也。」　阿難報曰：「云何覺知如真法乎？」
　僧迦摩報曰：「色者無常，此無常義即是苦；
苦者即無我；無我者即是空也。痛、想、行、
識皆悉無常，此無常義即是苦；苦即無我；
無我者即是空也。此五盛陰是無常義；
無常義者即是苦義；我非彼有，彼非我有。」是時，
僧迦摩便說此偈：
「苦苦還相生，　　度苦亦如是，
賢聖八品道，　　乃至滅盡處。
更不還此生，　　流轉天人間，
當盡苦原本，　　永息無移動。
我今見空跡，　　如佛之所說，
今得阿羅漢，　　更不受胞胎。」
是時，尊者阿難歎曰：「善哉！
如真之法善能決了。」　是時，阿難便說此偈：
「善守梵行跡，　　亦能善修道，
斷諸一切結，　　真佛之弟子。」
爾時，阿難說此偈已，即從坐起而去。
往至世尊所，頭面禮足，在一面立。　爾時，
阿難以此因緣，具白世尊。爾時，世尊告諸比丘：
「欲平等論阿羅漢，當言僧迦摩比丘是也。
能降伏魔官屬者，亦是僧迦摩比丘。
所以然者，僧迦摩比丘七變往降魔，今方成道。
自今已後，聽七變作道。過此限者，
則為非法。」
爾時，世尊告諸比丘：
「我聲聞中第一比丘能降伏魔，今方成道者，
所謂僧迦摩比丘是。」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