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nabella

中 國 傳 統 中 人 死 後 的 第 七 日 其 魂 魄 會 回 來 家 中 以 作 最 後 的 懷 緬 ， 家 人 會 為 「 他 」 準 備 其 生 前 最 喜 愛 的 食 物 及 物 件 以 作 最 後 的 致 意 ， 中 國 人 稱 這 天 為 「 頭 七 」 。


曾 有 人 嘗 試 用 糯 米 粉 舖 在 地 上 ， 就 可 看 到 該 先 人 的 「 行 走 」 途 徑 ， 以 避 免 在 夜 裡 走 動 時 「 碰 」 到 「 他 」 或 帶 領 其 的 牛 頭 馬 面 。


一 般 的 「 回 魂 夜 」 ( 即 「 頭 七 」 ) 先 人 只 會 作 懷 緬 式 的 告 別 ， 但 我 的 朋 友 阿 華 的 經 歷 就 有 點 不 同 。


阿 華 向 我 說 出 其 一 次 的 怪 異 經 歷 。 他 的 外 婆 在 數 年 前 因 病 逝 世 ， 其 家 人 在 「 回 魂 夜 」 裡 為 「 她 」 做 了 一 場 法 事 。 他 因 一 時 頑 皮 ， 在 夜 裡 靜 靜 地 把 一 些 糯 米 粉 灑 在 地 上 ， 並 躲 在 一 角 觀 看 。


約 十 二 時 許 ， 屋 中 忽 然 陰 風 大 作 ， 阿 華 首 先 聽 到 一 連 串 的 鎖 鏈 聲 ， 然 後 有 三 個 人 影 從 窗 口 「 走 」 到 神 檯 前 ； 他 心 感 詫 異 ， 竟 有 人 可 以 從 半 空 的 窗 口 前 出 現 ， 接 著 是 無 比 的 害 怕 ； 旁 邊 的 兩 「 人 」 身 材 非 常 高 大 ， 穿 著 類 似 古 代 官 差 的 服 飾 ， 而 且 頭 部 分 別 是 失 及 馬 的 頭 ， 而 在 其 中 是 他 熟 悉 的 一 副 面 孔 ： 他 外 婆 。


兩 名 「 官 差 」 把 「 外 婆 」 的 鎖 鏈 除 去 ， 「 她 」 於 是 享 用 在 神 檯 上 的 美 食 ， 「 她 」 吃 得 很 急 促 ， 而 期 間 其 眼 光 忽 爾 轉 向 阿 華 ， 呆 了 的 他 只 有 眼 巴 巴 看 住 境 象 的 變 化 ， 「 她 」 用 一 隻 手 指 住 其 喉 頭 ， 但 他 不 明 所 以 。

過 了 一 刻 鐘 後 ， 「 牛 頭 馬 面 」 示 意 「 她 」 要 離 開 ， 「 她 」 於 是 依 依 不 捨 地 離 開 ， 臨 消 失 前 回 顧 看 著 阿 華 ， 並 多 次 把 手 指 向 其 喉 頭 。


景 象 消 失 後 一 切 回 復 正 常 ， 「 外 婆 」 吃 了 的 食 物 依 然 完 好 無 缺 ， 唯 一 不 同 的 ， 就 是 地 上 多 了 許 多 的 「 腳 印 」 。


阿 華 驚 得 只 懂 流 淚 ， 想 也 不 想 便 衝 入 房 中 抱 頭 大 睡 。


翌 日 阿 華 把 事 情 告 知 父 母 ， 他 們 稍 感 奇 怪 ， 於 是 去 殯 儀 館 看 看 外 婆 的 屍 體 ， 在 其 喉 頭 果 然 發 現 一 舊 燒 肉 ， 但 她 死 前 是 沒 有 吃 東 西 的 ， 為 甚 麼 無 緣 無 故 有 東 西 在 其 喉 頭 呢 ？


至 今 仍 是 一 個 謎 。 他 們 於 是 把 那 舊 燒 肉 取 走 。


晚 上 外 婆 報 夢 給 阿 華 ， 向 他 揮 手 告 別 ， 並 以 感 謝 及 快 樂 的 表 情 向 他 。 看 著 阿 華 的 表 情 及 微 濕 的 眼 睛 ， 我 相 信 他 這 次 經 歷 是 真 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