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聞錄 每晚一個離奇故事 第三十一夜 吳鉤 下
第三十一夜 吳鉤 下
我把這首詞看了許久,大體上看明白點,但我始終覺得那鉤還能唱歌,實在太匪夷所思了。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紀顏湊過來問,我也是靠著高中那點殘留的古文知識去讀,還好春秋時代的詩歌
並不算太難懂。"清澈的水啊,潺潺的流動,吳國的王在索要鉤啊,百姓們都低頭不語,百金得誘惑啊,
讓我的夫君為之瘋狂,鉤啊,鉤啊,你什麼時候才能鑄成?母親衰老兒子年幼啊,我的心都麼悲傷,
鉤啊,鉤啊,千萬不要把我的家給毀滅了。
"我大致翻譯了過來,紀顏聽了聽,並沒說話。我望瞭望林斯平,他也點頭,看來他也同意我的認解。
"可是這和那把怪鉤有什麼關係?"林斯平問我,我沒敢說話,因為我心中忽然覺得已經知道了答案,
但我實在不敢相信,也不願意相信這件事,因為如果是真的話,那是在過於殘忍和無法理解了。
"這首歌應該是鑄鉤師的妻子寫的。"我平靜地說,旁邊的人愣了愣,包括林斯平在內,
但他們很快開始嘲笑我。"你怎麼知道?難道就憑那句'我夫為之狂'?就算是,也不能說明那鉤會唱歌啊。
"質疑的聲音撲面而來,比外面的風雪更厲害,我沒理會,只是追問林斯平。"我聽說鉤已經飛走了?
"林斯平呆了下,接著說:"既然你知道,而且又是紀顏的朋友,我就沒必要隱瞞你。
他用手阻止了旁邊一個相插話的人,繼續說:"的確,唱完歌後,那把鉤就飛了出去,至於去哪裡了,
我們也不知道,現在正在拼命尋找。"我看了屋外,雪下起來了,茫茫的連成一片,如同一塊巨大的白色幕布,
緩緩地把大地舞臺拉攏了。"雪太大了,我們等小點就去查吧,既然你們兩也來了,正好多點人。
"林斯平倒了兩杯開水遞給我和紀顏,我接了過來,呡了一小口,腦袋裡卻依舊想著那個被燒成焦炭的孩子,
那個叫吳鴻的孩子。"陪我玩啊。"耳邊又聽見一句若有若無的聲音,我一驚,拿杯子的手一振,
幾乎把水潑了出來,一旁喝水的紀顏注意到了,湊過來小聲問我:"怎麼了?我沒回答他,
因為那聲音好像從很遠的地方飄來,還帶著風聲似的,最重要的是,居然還是在慢慢靠近這裡。
我坐立不安,拿著杯子走到窗戶前,玻璃窗已經被屋內的人呼吸的氣熏得模糊了,我拿手去擦了擦,
把臉湊窗戶前想看看外面雪停了沒有。 "啪"一隻烏黑的手掌拍在窗戶上,緊接著是一張小臉。
翻著眼白,裂著嘴巴,雪白的牙齒,和缺掉一角的門牙,他的嘴巴兩邊的肌肉由於笑得過猛,
已經破裂開了,燒焦的皮膚紛紛落了下來,如黑雪一樣。我嚇得往後一退,正好撞在了在看書的林斯平身上。
"搞什麼!"林斯平的書被杯子的水潑濕了,埋怨我說,我根本吐不出半個字,只是捂著眼睛,
手指著玻璃,好半天結巴地說:"窗戶,窗戶上有東西!" 眾人圍了過去,然後是一陣曬笑。
"不過是風雪卷起的爛樹枝啊,把你嚇成這樣。"我望了過去,果然一截焦黑的樹枝貼在窗戶上,
還被風吹得拍得啪啪作響,但在我看來,那樹枝卻極像人的手臂,或許剛才真的是我看錯了。
大家哄笑了幾句,便又坐回原位,默默等待雪停。
"你到底怎麼了?又看見了?"紀顏間我臉色很不好,關心地問。我搖頭,或許事情太奇怪了,
連紀顏也沒辦法幫助我。在此灌下一杯熱水,我坐在爐火前,居然想睡覺了,這倒不怪我,
因為已經有幾個人蜷曲著身體在旁邊呼呼大睡了,連紀顏也無精打采地看著火。我實在受不了,
把杯子放到桌子上,靠著牆睡了過去。"我這是神鉤!"我忽然聽見一個人在高喊,順著聲音望去,
一個瘦弱的老人被幾個士兵模樣的人推搡在地,老人的身邊被扔了把鉤。
"狗屁!滾你的蛋吧,哪裡來的鬼鉤,神鉤,你是想要賞金想瘋了吧?你的鉤和那些有什麼不同?
"一個穿著青色長袍,頭上紮著髮髻戴著冠帽像官員模樣的人從士兵後面走了出來,一邊指著老者罵道,
一邊向後一揮。我看過去,層層疊疊,不知道多少把吳鉤,各種各樣,堆放在地上,原來,這裡就是鉤庫,
想必這些人就是吳王專屬負責收鉤的人了。老者走後,又來了幾位,大體都和剛才一樣的遭遇。這個時候,
我又看見他了。
雖然是背影,但再熟悉不過了,就是那個鉤師,他正站在我面前,但我無法說話,更無法靠近他,
當然別提走過去看看他的長相了。 "怎樣算神鉤呢?"他走到官員面前,那官員用這隙縫般的眼睛斜瞟了他一眼,
從鼻子裡哼了句。"神鉤和神劍一樣,可以自由駕禦,首先是鋒利無比,無堅不摧,接著可以由使用者呼之即來,
揮之即去,我們大王說了,有了這種鉤,我們吳國想打贏那個國家就打贏那個國家,
吳國自然可以昂著頭顱和那些中原的大國平起平坐了!即便成為霸主,也是理應之事!
"自由駕禦的神鉤?"那男人低頭喃喃自語。
"做不出就不要在這裡搗蛋,快滾!"官員揮了揮手,士兵便把那男人趕走了。鑄鉤師獨自一人走在路上,
而我卻始終只能跟在他後面。仿佛如同兩塊同極的磁鐵一般,總是保持一段距離,無法再接近了。
我一直跟隨著他,直到他回到了家裡。鉤師似乎在家中翻找什麼,我看見他把箱子翻的亂七八糟,
到處都是雜物。終於,他停住了。
"欲造神兵,以親祭之。"他低沉著聲音念到,反復念了幾遍,每念一次,語速便越快。
最後他發瘋似的把什麼東西往後一扔。我看見了一張發黃的羊皮,飄落在我腳下。我仔細看了看。
羊皮上用刀清晰地刻著幾個字,"欲造神兵,以親祭之。"正是剛才那男人反復嘮叨的那句,
但再這句話的後面,還刻著幾個字,比那些略小,但還是勉強可以看清楚。 "王詡題。"王詡?
這個名字很眼熟啊,但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來,真是奇怪。我姑且沒再去想這個人。繼續看著那鉤師。
他走到了一張床邊,上面躺著一個孩子。
鉤師在床邊站了很久,他的拳頭握得緊緊的,我知道他在想什麼,如果我可以喊可以動的話,
就一定會去阻止他,但可惜,我只是個看客。鉤師終於動了起來,他嘴巴裡不停的念叨著:"神鉤,神鉤。"
接著,他點著了爐火,鼓風機呼呼地吹著,裡面的火苗越來越旺,紅得如血一般,鉤師脫去上衣,裸露著上身,
把孩子從床上提了起來。
"父親,幹什麼?"孩子用手揉著雙眼,迷糊地問他。鉤師一言不發,猛地用手提著孩子的腦袋,
向爐壁摔去,孩子瞬間被摔得血肉模糊,連哼都沒哼一聲,接著,鉤師把孩子的屍體扔進了爐裡。
我不忍再看,如果這是夢,讓我醒過來吧。 舞動的火苗,孩子的屍體瞬間被吞沒了。
"父親,你,你把扈稽怎麼了?"鉤師沒有說話。我看過去,原來是另外一個孩子,看來,
他正是吳鴻。 "鴻兒,過來。"鉤師對這孩子招手,吳鴻恐懼地朝後退。
"鴻兒,你不是老抱怨父親不和你玩麼,剛才我和扈稽玩了,他很開心呢,你也過來啊。"五歲的孩子知道什麼,
輕易相信了父親的話,慢慢又向鉤師走了過去。鉤師見孩子過來,一把抓過來,再次如法炮製,
想摔死吳鴻,但似乎這次並不順利,吳鴻用手一撐,嘴巴磕在爐壁上,滿嘴都是血,
我看見一顆斷牙從哪裡飛了出來,掉在我腳下。 "胡琴(父親)你幹書麼(什麼)啊?"小吳鴻口吐著血,
含糊不清的哭喊起來。鉤師似乎失去了耐心,直接把他扔進了爐子。關閉了爐門。
孩子撕心裂肺的哭聲在整個房子裡回蕩,我捂著耳朵,但依舊穿透過來,伴隨著哭聲的是鉤師瘋狂的笑聲。
"疼啊,疼啊!" "神鉤!神鉤!"
笑聲和哭喊聲混雜在一起,把婦人從外面引了進來,她側眼一看,什麼都明白了,
一下昏厥了過去。而我的頭也疼得厲害,吳鴻的哭泣聲就像是在我耳邊一樣,揮之不散。
接著我眼睛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 醒過來的我還在那屋子裡,但周圍一個人都沒有了,門大開著,
看來是寒冷使我醒了過來。我摸摸頭,全部都是汗水。 "紀顏!"我走出屋子,外面的雪停了,
我站在空曠的雪地上大喊,但聲音很快被吞噬了。 過了會,遠處走來個黑點,等到近了一看,
果然是紀顏。他神色凝重,走了過來。
"我和林叔找到那把鉤了。但沒辦法拿出來。"我一聽,連忙讓他帶我去,兩人隨即踏著雪上路了。
我責問他為什麼不叫醒我,紀顏滿臉無辜地解釋說看我睡得很熟,於是乾脆讓我多睡下,然後他再過來找我。
我暗暗叫苦,我哪裡睡得熟啊,現在睡覺對我來說簡直是痛苦的刑法。走了一段路,
已經看見林斯平和大家,不過他們都圍繞著一個湖泊。湖已經完全凍上了。但是在湖面中心好像有一個洞,
不像是錘子砸得,反倒像什麼鋒利的東西割開似的。 "那鉤就在湖裡。"林斯平指著湖說。我驚訝地看著他。
"你沒開玩笑吧?怎麼證明?"林斯平不快地望瞭望我。 "你當時在睡覺,自然不知道,
那把鉤把我們帶到這裡的,大家這麼多雙眼睛都看見了,鉤飛進了湖裡,就順著那個口子。
"林斯平指著湖中的裂口說,我看看紀顏,他也點點頭,看來的確是真的。大家開始商討到底如何取出鉤,
現在這種天氣下湖可不是開玩笑的。所以決定先暫時封鎖湖岸,等溫度上去後找專業打撈隊來,
雖然不是什麼好辦反,但目前也只好如此了。
我望著那裂口發了下呆,剛要隨著眾人一起返身離去。但不怎麼,腳卻不停使喚的望那裂口走去,
我踏上結冰的湖面,腳下立即響起喀嚓喀嚓的碎裂聲,但我仍然向那裂口走去。喉嚨裡仿佛被塞住一樣,
什麼也說不出來,我知道這湖面剛結冰沒多久,隨時都有可能坍塌,我聽著腳下的冰塊破碎的聲音,
幾十年來,我從未像今天這般討厭自己的體重,果然是書到用時方恨少,肉到重日才怨多啊。
第一個發現我不對勁的是紀顏,他在我身後喊了幾句,見我沒有回話也沒停止下來,
就立即沖過來想拉我回去,但已經晚了。冰面哪裡支撐的住兩個人的重量。 身體迅速浸入了冰冷的湖水,
四周黑暗的很,但看水上卻一片亮光,湖水迅速從我的口鼻湧入肺部,劇烈的衝擊和低溫,
使我的肺葉迅速的收縮和擴張,我的胸悶的厲害,而且膨脹的疼,神智開始模糊了,我看見紀顏朝我遊了過來,
但自己的身體卻急劇下沉,耳朵已經聽不到什麼聲音了。除了那句。"來陪吳鴻玩啊。"我的眼睛閉上了。
"這是我的神鉤。"熟悉的聲音讓我再次蘇醒,我睜開眼,身上衣服都是乾的,我又回到了兩千多年前?
我朝聲音處望去,那個鉤師依舊背對著我,前面是先前那個收鉤官。"開玩笑,你如何證明?
"那個官員看都沒看他,在他看來,每天這種人他都看了成百上千了。"裡面,仔細地看啊,
這對鉤裡面有我一對雙胞胎孩子的血肉,這對鉤就是我的孩子!"鉤師的聲音非常激動,幾乎詞不連句。
"哈哈哈哈,神鉤?"官員狂笑起來,旁邊的士兵也笑了起來,周圍其他的獻鉤者也笑了起來。
鉤師似乎被激怒了,他大聲質問道:"這是大王定下的法令,我鑄的明明是神鉤!為什麼不相信?
"我看見有一隊人馬走了過來,非常眾多,領頭的是一個將軍模樣的人,披著鎧甲,手按寶劍,
另一隻手提著馬韁。人群看見了,立即閃到一邊,給隊伍讓開一條道路,那些個官員起初還在大笑,
但現在已經謙卑的跪在了地上,鉤師背對著不知道大王來了,但很快也被旁邊的人按倒了。
馬背上坐著一個人,身材高大,皮膚黝黑,透著代表健康的暗紅色,下巴和腮部生滿了黑黑密密曲蜷的鬍鬚
和頭髮。在那額角高聳的頭頂上戴著一頂王冠,垂著七條玉珠帶子,幾乎快要連成一字形的濃密的眉毛下面,
從中間挺出一條大大的鷹嘴鼻,那雙特大的眼睛深陷在眼窩裡面,閃爍著駭人的紅光,凝視著馬下的人們,
大家都不敢直視他。 "王上,這裡便是鉤褲了。"一個發須皆白,看上去雖然年老,但相貌硬朗強健
穿著似士大夫的人走了過來,像馬上得人作了揖。那人原來正是吳王闔閭。
"這人,到底才吵什麼?"吳王質問收鉤官,那官員把剛才的事稟告給了他,闔閭很有興趣的用手摸了摸鬍鬚,
在旁人的攙扶下,從馬上下來了。鉤師站了起來,終於面對著我了,但他卻深勾著頭,把那鉤捧到吳王面前,
吳王拿起一把觀摩了下,又摸了摸,失望地放回去。"這如何稱得上是神鉤?充其量不過是把好鉤罷了。"
"大王,這對鉤裡有我一對雙胞胎孩子的骨血,只要我胡漢他們的名字,即便在遠,也會飛過來貼著我的胸膛,
這,還不算是神鉤麼?"吳王好奇的望著鉤師。
"哦?那就讓你試試吧。"眾人議論紛紛,大家擠出塊空地,剛才一個曾經嘲笑過鉤師的士兵,
抱住了其中一把鉤子,離這鑄鉤師幾十米處站住。 "開始吧,你現在就呼喊看看,是否那鉤可以飛過來,
如果可以,我便賜你的鉤為神鉤,並且百金之賞也是你的。" 那個殺死自己兒子的男人站到了中央,
嗯嗯了嗓子,張開手,對著抱鉤的士兵喊:"吳鴻!扈稽!過來啊,我是你們的父親!"場邊的人都不說話,
大氣都不敢喘,靜得嚇人。抱鉤的士兵汗都流下來了,臉上既有恐懼,還夾雜著些許的興奮,
仿佛他可以感覺到鉤內的靈魂一樣。
"吳鴻!扈稽!過來啊,我是你們的父親!"第二遍喊過了,但卻沒發生任何事。大家開始騷動了。
"吳鴻!扈稽!過來啊,我是你們的父親!"第三次了,即便這次聲音已經嘶啞了,可鉤卻沒有任何動靜。
鉤師絕望地跪在地上,口中自言自語說:"神鉤,神鉤啊。"官員的臉色非常難看,他一直看著吳王,
生怕他一怒之下會責怪自己,但闔閭嚴肅的臉卻忽然奇怪的抽動了下,竟然縱聲大笑起來。
"真是個瘋子啊,"他笑過後,便命令收鉤的官員,"給他百金得獎賞吧,以報答他對我的忠心罷!
他竟殺了自己的兒子!"吳王一邊重複著最後一句,一邊上馬走了,臨走前,他把其中的一把鉤給了那個頭髮
鬍鬚都白了的中年人。"伍相國,這鉤便給你吧,當作紀念。"那人接過鉤,謝過了,然後看看接著黃金的鉤師,
搖搖頭,走開了。他散開了頭上的髮髻,長髮披了下來,懷裡抱著黃金,一口氣奔跑回家,
我卻始終跟在他後面。但是當他回到家時候,看見的卻是他妻子的屍體,脖子上一道紫黑色的淤痕。
"她上吊了,我們一直守著等你回來。"幾個鄰居對他說了幾句,然後四散離開了,
鑄鉤師呆呆地望著妻子的屍體。半天無語。然後扭轉頭,朝外奔去。我看見了,那是個湖。
他把黃金扔掉了,手裡拿著剩下的那把鉤,沖進了湖裡。我的四周又開始湧出冰冷的湖水了。
紀顏正提著我的手努力地向上游去,我用最後一點意識回頭望去。我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
他抱著一把吳鉤漸漸地沉了下去,離我越來越遠。 真的很熟悉,因為那是我的臉。
接著,我的眼睛又黑了。當我再次看見東西,已經在生起爐火的木屋裡了,
旁邊是林隊和紀顏他們。"你醒了?"林斯平高興得喊著,我發現自己的手和腳都在一個隊員的手上,
他們拿著雪使勁地搓著。"真危險,還好紀顏水性極好,不過你們兩個出來的時候已經成冰棒了。
"林斯平笑著說,我看看紀顏,他也在拿雪擦拭著手臂和身體。我想說話,但紀顏做了個阻攔的手勢。
"不用說了,我下湖之後也看見了。"聽完他這一句,我又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不過,
這次,我沒有再做夢了。
身體恢復得很快,沒過多久,我又活蹦亂跳了,南方的溫度降的快,升的也快,很快,湖化冰了。
我和紀顏隨著林斯平的隊伍回到那個湖邊,看著他們手忙腳亂的準備打撈。"那是你的前世吧。"紀顏說。
我嗯了一聲,或許是,也或許不是。"也許正是你再次看到那把鉤,所以才惹出這麼多事,
雖然你和前世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但那鉤裡的孩子可不這麼認為。
"紀顏繼續說,我一想到那兩個孩子,心裡還是覺得一緊。"還有,在你家衣櫃裡的粉末,
化驗後好像是人的骨灰,不過有些年頭了。還有你對我說的羊皮上的那個叫王詡的,好像是鬼穀子的真名。
"紀顏說道。我一聽,默然無語。
"還好事情都結束了,對了,你知道這個湖的名字麼?"紀顏忽然轉過頭笑著問我,我搖頭。
"叫'吳王百金殺兒湖',或者直接叫作'殺兒湖'。" "找到了!"對面的湖裡浮出一個人頭,
在他的手裡拿著一對吳鉤,在冬日冰冷的眼光的照耀下顯得非常刺眼,起碼,我覺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