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nak

五樓的浴缸是可以泡到大人肩膀的樣式，在小女孩眼裡那簡直是可以把自已埋掉在裡頭的高度。
浴缸的顏色是深的，也許是藍色那類，她會和媽媽或爸爸一起洗。
印象中，大都跟媽媽，站著拿肥皂泡把她的眼鏡跟臉抹的白花花。
只有偶爾爸爸心情好，就會坐在爸爸的大腿上泡水。順帶把左手上的小紅玉鐲洗乾淨。

玉鐲亮閃閃，她最喜歡的紅色均勻而溫純，不似血；倒像玫瑰或深紅橘子。
爸爸故意潑她水，自己躲開後在外面的媽媽就會用手把水抹乾盡，然後捏捏她的鼻頭。
惹得她咭咭笑，而不慍惱。

蠻喜歡的，無論是水溫或是肢體接觸，膩成一灘化不開的綿密感覺；好比大毛巾。
要不就刷背海綿吧。她蹲在外面抬頭往上看。
高高的高高的浴缸的頂端。

伸出雙手討還沒穿好衣服的爸爸抱，他被熱水泡紅的臉頰上就露出難得的笑容。
咧開煙薰黃的牙齒，眼睛揪著她看。
等弄好，他出去想到了便把小女孩抓來胡亂親一通。
鬍渣好刺！她抗議的掙扎，但爸爸只覺得更有趣而已。

「我還在談戀愛吶，女兒是我最後的情人最可愛。」

甚至還說過類似這樣的話。媽媽只是故意白他一眼，卻也呵呵笑著。
那個人曾經的風流成性，小女孩不知道。因為未承接這樣的記憶。
只聽過別人轉述，關於他的好或不好。而她聽了，也沒有影響什麼對爸爸的感覺。

還是伸出雙手想討人抱，討人撒嬌。
討愛。

只需如此也不過如此，其餘，在她小小的心裡是都不為重要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