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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秘明末清初第一謀士

揭秘明末清初第一謀士

  范文程是明清易代之際一個關鍵性人物,此君在明末清初幾個重要的歷史關口,均向清朝統治者提供了決定明亡清興的關鍵建議,堪稱那個時代的第一謀士。然而自稱「大明骨,大清肉」的范文程,夾在民族興衰與個人榮耀的磨盤中,是否感到備受煎熬呢?透過范文程風雲顯赫而又小心謹慎的人生歷程,我們或許能夠參透宋朝以後漢民族的日益不振的深層次原因... ...
  范文程出身名門乃名臣范仲淹的第十七世孫。其六世祖范岳,在明初時獲罪全家被發配到遼東都司瀋陽衛戍邊。范家這支血脈遂輾轉遼東始終未能鹹魚翻身,范文程即出生於瀋陽。當時的遼東是沒人願意去的苦寒之地,范家流落至此,顯然說明這支名臣之後混得很不如意。這不可避免地為范文程日後的降清打下了伏筆。
  根據《清史稿·范文程傳》記載,范文程少好讀書,穎敏沉毅, 18歲便中秀才。正當他躊躇滿志,決心在仕進道路上有所作為的時候,卻意外地走上了一條別樣的人生道路。關於范文程的降清,官修史書稱范文程在天命三年(1618)於撫順,與他的哥哥共揭太祖,自願歸清。不過,也有歷史記載稱范文程在撫順遭遇努爾哈赤大軍攻城,城破後,范文程被擄為奴隸,隸屬鑲紅旗。官修史書往往為尊者諱,由此估計范文程很可能是在無奈中來到了異族陣營。不管怎麼說,范文程從此開始了他的降清生涯。當時,范文程年僅二十一歲。由於努爾哈赤極端厭惡漢族的衣冠人物,范文程並沒有受到重視。但皇太極掌權後,很是重視漢人,並設置文館選拔人才,這樣范文程很快脫穎而出,被皇太極倚重為首席謀士。
  范文程得到重用後,在幾個關乎成敗的重要歷史關口,都屢出奇謀,為清朝入主中原立下了不世之功,其功績可與漢之張良、明之劉伯溫相提並論。
  其一,皇太極掌權後,即出兵伐明,但在寧遠、錦州連遭慘敗。隨即蒙古又背叛了與後金的盟約。皇太極面臨著極大的困境。恰逢此時,明薊遼總督袁崇煥因整頓軍備需要時間,提出了議和。范文程建議皇太極將計就計,以議和對議和以爭取喘息的機會,並提出了征伐蒙古、恩撫朝鮮、招撫明將的策略,這些建議有力地扭轉了後金的不利局勢。
  其二,公元1629年冬,皇太極率清軍繞過袁崇煥駐守的寧錦防線,取道蒙古,從龍井關、洪山口破長城而直趨北京,這本是一招險棋,很容易被對手切斷歸路。袁崇煥及遼東大將祖大壽等乃帶兵馳援,雙方激戰於北京城郊,戰事膠著。范文程遂向皇太極獻反間計,致使一代名將袁崇煥被捕入獄,慘遭屠戮。祖大壽驚懼之下,帶兵逃歸錦州。范文程的反間計不僅為皇太極消滅勁敵,也使清軍在孤軍深入的困境中得以從容退出關外。
  其三,公元1644年3月底、4月初,其時正值皇太極暴死、多爾袞攝政,多爾袞決定要再次伐明。而此時,李自成已攻佔北京,但消息尚未傳到瀋陽。多爾袞對於此次出征的戰略目標並不明確,是否入關也舉棋不定。在這個關鍵的歷史關頭,范文程以他對時局的敏銳判斷,指出明朝滅亡已不可挽回,清軍要盡早入關,秦失其鹿,楚漢逐之,是攝政王建功立業之會,失此良機,必貽悔於將來。同時,范文程強調,此次進軍,必須申嚴紀律、秋毫無犯才能使中原軍民聞風歸順。范文程的判斷是極其精準的,四月十三日,清軍至遼河,正遇吳三桂乞兵投降,此時多爾袞、范文程才知道李自成攻佔北京、崇禎帝自殺的消息。於是清軍晝夜兼程趕往山海關,與吳三桂聯手擊敗了李自成。由此可見,清朝能入主中原,范文程可謂居功至偉。
  此外,在皇太極加強中央集權、大力推行漢化政策的過程中,范文程是主要謀主和推動者之一。清軍入主中原後,多爾袞因忙於帶兵打仗,乾脆把所有日常事務都推給范文程處理,清朝入關後的大部分制度、條律也大多由范文程主持制定,范文程已然是清廷文臣之首。
  在運籌帷幄的同時,范文程在招降明朝官員也展現出其獨特的才幹和異乎尋常的熱情。其中范文程勸降洪承疇的故事見乎各種文獻記載。
  明清松錦決戰後,明朝晚期主要軍事統帥洪承疇戰敗被俘,起初洪承疇誓死不屈、拒不降清。然而在招降洪承疇這件事上,范文程表現出極大的熱情,親往說降。兩人談話之間,樑上落下來一塊燕泥,掉在洪承疇的衣服上。洪承疇一面說話,一面屢拂拭之。機敏的范文程不動聲色,告辭出來,回奏皇太極說:「承疇不死矣。承疇對敝袍猶愛惜若此,況其身耶?」果然,洪承疇不久果然降服。
  范文程儘管位高權重,但他在滿洲貴族心目中,不過是個有文化的高級奴才而已。皇太極死後,多爾袞專權。其胞弟多鐸是個荒唐王爺,他色膽包天,居然看上了范文程的漂亮妻子,竟陰謀強奪過來,作為自己的福晉。這事經過一番周折,才得到解決,諸王貝勒審實後,決定罰多鐸一千兩銀子,奪其十五個牛錄。這件事令范文程氣得欲哭無淚,深感自己為滿清效力多年,竟然連老婆也保護不了。但這並不耽誤范文程繼續為清廷效犬馬之勞。不久在山海關大戰爆發前,范文程仍以大局為重在清朝入主中原的緊急關頭,獻計獻策,立下大功。
  從這件事來看,范大才子還真不如那個衝冠一怒為紅顏的吳三桂呢!范文程頗有自知之明,他深知漢人相對滿清皇室貴族而言,不過是奴才而已。因此,他一生處處小心謹慎,以求安身避禍。皇太極暴死後,范文程謹慎地選擇了置身事外,絕不因皇太極對他恩重如山而參與滿洲貴族內鬥。當感覺多爾袞對他聲望過隆而有所猜忌時,范文程隨即主動托病交權。
  順治五年,大權獨攬的攝政王多爾袞命范文程、剛林等人刪改《太祖實錄》,范文程深知此事關係重大,但又不敢違命不從,遂以養病為由,閉門避禍。果然,多爾袞死後,剛林等人即以依附多爾袞、刪改《太祖實錄》而遭殺戮。而范文程則倖免於難。范文程一生寫了無數的奏章,而且多關於國家大計,但他卻將這些奏章草稿統統付之一炬,把諸多的秘密帶到棺材裡。這樣,於君於己於家,都是一種保護與解脫。
  順治帝親政後,對范文程頗為敬重。但經歷了清初幾十年血雨腥風的范文程顯然已打算急流勇退,不問政事,安享晚年了。康熙五年(1666)八月,自稱「大明骨大清肉」的一代謀臣范文程悄然離世,卒年70歲。范文程在清初歷事四朝,對清政權的建立和發展,多所貢獻,但他為了個人功利而背叛了自己的國家和民族,則於大節有虧。顧炎武說過:「士大夫之無恥,是為國恥!」,以此評價范文程之行止,想必大家自有公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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