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勛晚年生活極盡奢靡
1918年3月,北洋政府以「時事多艱,人才難得」為由,對張勛復辟案犯實行「特赦」。獲自由後,張勛一直蟄居天津租界。張勛自號松壽老人,宣稱自己「灰心仕途」,對於徐世昌、張作霖提供的職位不作回答,而是盡心研習《資治通鑒》經常自行圈點,旁及《曾文正公家書》,以及《四書》《五經》,並以八裁紙天天練習《麻姑仙壇記》顏體大字,每張寫四個字以自娛。每逢早晚飯後,必在院中散步。
有人估計,張勛所有動產、不動產加起來在當時能達到五六千萬元。張勛在開灤煤礦、濟南魯豐紗廠都有大批的投資;在北京獨資經營的企業有松壽當鋪。張勛獨資經營的企業還有徐州耀華電影公司,投資20萬元;北京商業銀行投資也為20萬元,由侄兒張肇達任經理,由於跟北洋財政部有往來關係,連年獲利,積資達百餘萬元。由於不差錢,張勛的生活極其闊綽、奢華。張勛在吃上非常講究,在天津時,每到午餐點心,他必乘汽車到特一區公館去吃。他的廚師用揚州的手藝,摻雜江西與北京做法為他烹飪食品。燕窩、魚翅、熊掌都是別人送的精品,與市場、街上賣的不同。張勛很好客,所以每日都食客盈門。張勛住宅對面的松壽裏出租房屋,有不少是供其食客居住的,並且每月還由張勛供給生活費用。
到天津後,他還是一樣的「傳統」打扮,且腦後留著辮子,所以不少人還稱他「辮帥」。他對自己的辮子很註重,曾有人勸他剪掉辮子,張勛回答說:「我張勛的辮子等於我張勛的腦袋,腦袋掉了辮子才能掉!」留辮子的意義,就是要顯示「對大清的忠誠」。張勛在天津德租界及英租界都有縱橫畝計的大住宅,英租界住宅對面松壽裏有一式的小洋房150棟。北京有南河沿的大住宅,南昌有高昇巷的大住宅。住宅都修建得極講究,園中養有多種鳥獸;保定道宅內有戲臺,池座兩廊樓上下,與戲園無異。府中傭人不下百餘人,有木匠、廚師、司機、僕人、丫環等人,門口還有英租界公部局派來的警察站崗。
每到正月十五日燈節,張勛必在家中庭園搭起焰火架子,邀請親友觀賞焰火。一年三節兩壽,張勛更是大肆鋪張,每逢年節,家人對他行禮,還都是跪拜請安。他在樓上用大批現洋、輔幣和銅子,向院子地下一扔,吸引大家一齊來搶完了事。每年到了他和正妻曹氏的生日,必唱三天京戲酬客,名角如余叔巖、楊小樓、梅蘭芳、高慶奎、王鳳卿、陳德霖、裘桂山、龔雲甫等,皆以舊日關係,來津演戲,吃飯招待,加上包銀豐富,總要花幾萬元。
張勛在天津病故後,靈堂就設在他家的戲臺上,上懸溥儀賜謚的「忠武」二字。張勛的殯儀也是極其盛大的,在松壽裏一條大街的兩頭搭起牌樓,對於前來送殯的人都發給配在胸前的圓形張勛像的徽章,上面寫著:「張忠武公貴像」。每天都有好幾組和尚、道士為他誦經。張勛的靈柩從天津經水道運回江西奉新。在路上沿途擺路祭耽擱,經過一個半月,始抵奉新。當時人們評價說:「張勛殯儀之奢,極一時之盛」。
實際上,張勛所顯示的奢華,絲毫不能掩飾他所代表的復辟勢力走向滅亡的命運。除了全國人民的一致痛斥外,就連徐世昌這樣的人也說張勛「太鹵莽滅裂,不得人心」,而最應該感激張勛的溥儀竟也評價張勛這位「忠臣」很「粗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