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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備的軍功與孫堅的人情

劉備的軍功與孫堅的人情

  三國演義中,劉備、孫堅在朱雋率領下圍攻宛城黃巾一役,是劉備和孫堅出場之後的第一次攻城作戰,不過在這場大勝之後,這二位的際遇可謂是冰火兩重天。孫堅屁顛屁顛做了個別部司馬,而劉備卻給人放了飛機,聽候日久,不得除授,弄得個灰頭土臉。
  宛城被圍之後,起先在劉備的建議下,朱雋撤去東南兩面的軍隊,全力攻打西北,逼迫黃巾頭目韓忠棄城而走,並被朱雋射殺,可惜緊跟著又被趕來的趙弘、孫仲重新佔據了宛城。恰巧遇上孫堅率淮、泗精兵一千五百人前來接應,朱雋大喜,便令堅攻打南門,玄德打北門,朱雋打西門,留東門與賊走。朱雋這個圍攻南、北、西門,留出東門的策略和之前劉備建議的撤東南攻西北差不太多,但實戰中的效果卻多少有些出人意料,至少戰況並沒有如朱雋所計劃的那樣發展。
  關於這一役的描寫,文字不算很多,特摘錄於下:「是日,孫堅首先登城,斬賊二十餘級,賊眾奔潰。趙弘飛馬突槊,直取孫堅。堅從城上飛身取弘,手奪弘槊,直刺下馬,卻騎弘馬,飛身往來殺賊。孫仲引賊突出北門,正迎玄德,無心戀戰,只待奔逃。玄德張弓一箭,正中孫仲,翻身落馬。朱雋大軍隨後掩殺,斬首數萬級,降者不可勝計。南陽一路十數郡皆平。雋班師回京,拜車騎將軍,河南尹。雋保孫堅、劉備等功。堅有人情,除別郡司馬,辭玄德而去。惟玄德聽候日久,不得除授。」
  細心的讀者可能已經發現了,沒錯,朱雋原本是留了東門給黃巾逃走的,但結果呢?或許是率先登城的孫堅太過勇猛的緣故,先在城上殺散賊眾,接著又取了趙弘的性命,卻騎弘馬,飛身往來殺賊,直殺得城裡的黃巾餘黨慌不擇路,孫仲這廝放著專用的安全出口東門不走,卻引賊突出北門,結果被劉備張弓一箭,射落馬下。孫仲死倒是死了,但如果按照事先的作戰計劃,他似乎死錯了地方。東門由原設計方案中的亮點淪為擺設,使得這場大勝多少有些令人有些歪打誤撞的尷尬。
  儘管我們可以用黃巾慌不擇路來解釋為何孫仲會引賊突出北門,但從劉備方面來看,這種理由卻未必說得出口。孫堅在南門已經打得天昏地暗了,劉備負責攻打的北門卻沒動靜,從軍事上說,孫、劉二人是友軍,在行動上要協同一致才對,可我們從孫仲突出北門,正迎玄德來看,劉備當時並未開始攻城,而是守在城門外,這顯然是違背了朱雋的作戰計劃的,至於劉備為何與孫堅步調不一致,那只有皇叔自己知道了。
  當然,孫仲之所以會倒走北門,可能也未必完全是因為劉備沒有及時攻城,不排除孫大帥自作聰明,擔心空著的東門有埋伏而不敢走,而西面是朱雋的主力,顯然碰不得,因此相較而言還是北門安全些,只是苦了我們的劉皇叔了。這一仗打下來,孫堅搶了頭功自不必說,問題是劉備負責的北門成了敵軍的突破口,並且讓敵人衝了出來,幸虧劉備一箭射殺了敵方頭目,加上後面大軍掩殺,這才大獲全勝。劉備在這次作戰中,雖然有功,倘若是真要計較起北門失守的責任,孫仲的那顆人頭怕是要打個八折了。
  即使朱雋沒有追究劉備的意思,但如果讓他評判一下孫、劉二人的軍事能力和功績的話,結論也是顯而易見的了。要知道當天主力大軍是隨朱雋在西門攻城,孫堅幾乎是憑一己之力率先登城,並迅速完成了一波「斬首行動」,直接導致敵方崩潰,從而輕取宛城,這不單超乎劉備的想像,恐怕也是朱雋始料未及的,當真是後生可畏啊。
  因此,請功的捷報裡,孫堅居前,劉備在後,自然是理所當然的事了,更何況「堅有人情」,弄個「別部司馬」當當,更是水到渠成,無可厚非。至於孫堅究竟有什麼樣的人情,至少有兩處可以解釋:
  其一是他的老領導揚州刺史臧旻,當初鎮壓會稽妖賊「陽明皇帝」許昌,孫堅可是出了大力的,所以不能排除臧旻對孫堅的持續關注和提攜;其二便是朱雋了,儘管演義中沒有提到朱雋的籍貫,但從其它的途徑我們可以知道,他是會稽人,此乃孫堅發跡之地,而孫堅是吳郡人,會稽與吳郡毗鄰,並且同屬揚州,二人算得上有同鄉之誼。這樣的人情,還真不是劉備比得了的。何況孫堅之前討會稽妖賊,是立過軍功的人,在朝庭有過備案,所謂「雋保孫堅、劉備等功」,搞不好人家匯報時重點全在孫堅,劉備這廝也就順搭著一提了事也未必。
  我們再反觀劉備,雖說是漢室宗親,但自己是輕易不能說出口的,天底下姓劉的多了去了,拿不出鐵證,口說無憑啊。好比後來在督郵那裡,人家就不肯信,縱然便是真的,充其量也就是賈府裡的劉姥姥,此時的靈帝可不比自身難保的獻帝,未必就拿這遠房的窮親戚當回事。因此後來到了袁紹面前,劉備的出身和功績要通過公孫瓚之口說出,這才能有些份量,其實也還不是真的買帳。
  如此看來,朝庭對孫、劉二位戰友的厚此薄彼,其實還算在情理之中,所謂有關係不假,但多少也得看實力,不幸的是劉備一夥在宛城一役中表現確實欠佳,關、張二將甚至都未見提及,落得個「聽候日久,不得除授」,也不算太冤。至於「三人鬱鬱不樂,上街閒行,正值郎中張鈞車到。玄德攔住說功績」,那是後話,這裡就不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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