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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已經過了十幾年 不過這段經歷 有時想起還是會不顫而慄
整件事情的經過有點複雜 也可能稍嫌冗長 有興趣的人請耐心的看下去

我的那個時代 還是維持大專集訓的時代
也就是說 所有就讀大專學校的男生 只要是體檢通過
都會在某個寒假/暑假到成功嶺參加為期一個半月的大專集訓
每一梯次都會分作三天分批報到 我呢 剛好是最後一天報到
那一天從集訓專車到達成功嶺下車 場面是有點混亂
好巧不巧的 看到我一個學校的同學隨同他部隊的軍官到車站選兵
我那個同學死拖著我到他們連上去 我想同一個部隊有個認識的伴也是好的 就到他們連上報到了

在這之前 完全是沒有體驗過軍旅生活 一切都很是新鮮
而且我有繪畫與書法的專長 很快的就成為輔導長的專屬公差
過了幾天 開始感覺到連上有種不尋常的氣氛凝結著 那個氣氛 事實上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總覺得 連上的軍/士官的情緒是異常的低調 灰暗
連長一天到晚被上級徵調開會 而許多事或命令都是欲言又止 隱晦不語的

先介紹一下我的連上的環境 我們連上是一棟較新式的四層樓建築
每一棟建築就是一個營部 每一層樓就是一個連隊
每一層樓的前後各有一個廁所 我所屬的班隊是負責打掃前面的廁所
部隊對於廁所的整潔要求是相當的高 不容許有一點點污漬
有一次打掃 一個班兵向班長報告 某一間廁所地板上有一攤汙漬 怎麼都刷洗不掉
班長到場看過後 就要求將那間廁所封死 不准任何人使用
(我們心裡也納悶 會不會有點小題大作了...)

有一天下雨 不能到操場出操訓練 就在走廊上練習....
下課時 一個班兵急忙向班長報告事務 那位班長剛好躺在床上閉目休息
那位班兵跑到班長前面行舉手禮 喊道:報告班長!!
那位班長幾乎是整個人跳了起來 狠狠的臭罵了一頓 說:只有死人 是躺著給人行禮的
接著又歇斯底里的說:我是有免死金牌的 呵呵!! 你們是整不死我的....

因為我們大專集訓兵是沒有內務櫃的 有些人有吃宵夜的習慣
買了零食餅乾沒地方可藏 看見班長旁邊的床沒人睡(但是鋼盔棉被俱全)
就把零食藏在那床棉被鋼盔裡頭(外表根本看不出來)
第二天馬上就被班長挖出來臭罵了一頓
有人的棉被老是折不成豆腐乾 就拿班長旁邊的棉被來換 又是換來一頓罵
有人休息時候 坐在那個床舖床沿 也是惹來一頓臭罵

類似這類的事情在我所屬的部隊一直是層出不窮的
比起其他連隊的高昂士氣 我們連上的怪異氣氛真的令人有說不出的壓力
緊接著發生的事情越來越離奇.....

一次我站寢室門口半夜衛兵 我記得好像是么三的
突然聽到寢室內有異聲 過去一瞧 原來是睡我隔壁的班兵夢囈 搞了整身汗
他一直發抖 拖著我不准我離開
我以為他做惡夢 也不理他 繼續站哨直到下哨為止
換班下哨後上了床準備睡覺 隔壁床的班兵馬上掀開我的蚊帳 說他剛剛看到鬼了
原來那班兵貪涼怕熱 把腳掌伸到蚊帳外頭(我們睡上舖的)
睡夢中一直覺的有軟軟濕濕的東西在搔他的腳底
他掀開蚊帳一看 居然看到有個殘缺的頭顱飄在半空中 用舌頭舔他的腳底 還陰陰的對著他笑
我只能說他是做了惡夢 安慰他趕快睡覺 後來才知道 就是他把零食藏在班長隔壁床的鋼盔裡
而其他人也陸陸續續碰到一些靈異的事情
我藉著公差之便 也向輔導長反應過這些事 但總得不到回應....

就這樣 我們在這樣的氣氛中度過了將近一個半月的大專集訓
就在集訓結業前 每連都要派出一到兩名的班兵參加結業會餐(就是跟主持結業式的政府首長會餐)
我代表我們連上出席 光只是參加這種會餐 我們整整一個禮拜的晚上都要去參加訓練
訓練什麼? 其實就只是進場/禮儀/該說什麼話/何時該舉杯喊口號...等等
這禮拜的訓練 我認識了其他連隊的代表 休息時候自不免東南西北的聊了起來
當對方知道我是哪個連隊時 他大驚小怪的叫了起來 搞的其他人也都圍了過來
"就是你們連上 在我們這梯進來之前 有個安全士官在廁所舉槍自盡..."
"對啊! 對啊! 聽說你們連長幾乎要被拔了軍階..."
"聽說你們連上靈異事件不斷 有個班長幾乎快瘋了 整天到醫務室接受治療與輔導..."
"你們連上好有名啊 整個成功嶺都知道...."
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的 我整個人傻在那兒 "為什麼單單我們自己連上的都不知道?"

回到連上後 我將我所聽到的一五一十項輔導長詢問... 卻被狠狠的訓了一頓
並且再三警告我 所有聽到的不准對連上弟兄洩漏半句
心中長久以來的疑惑慢慢的清明了起來 漸漸有了個譜...

結訓 一樣是分三梯次離開 我是最後一梯次的
在最後一天晚上 所有人的精神都放鬆了下來 晚餐後提早洗完澡 換上了便服
整個晚上通宵達旦 有人三五成群的擺起龍門陣 有些人則跟班長玩起了撲克牌....
我趁機向輔導長詢問整件事的真相 輔導長才緩緩的說出整件事情的始末:

就在我們這梯大專兵進駐前半個月 有個安全士官趁著部隊出操訓練時
拿著五七步槍到廁所舉槍自盡 幾乎是轟掉了半個腦袋
(五七步槍的彈道是旋轉式的 射出的彈頭碰到堅硬物體 會大幅度的旋轉)
原因是 他的女友鬧兵變 他想請假卻遭到駁回 一時間想不開....
而那個幾乎發瘋的班長 就睡在他隔壁的床鋪
經常睡到一半 就莫名的被推下床摔在地板上
當他驚醒時 總會看見那個自殺的士官的半個頭顱從地板下浮了上來 狑厲的斥責他
(特別是"他"的床鋪被別人碰過或動了手腳時...)
所以他才三申五令的不准任何人動那個床舖
而連長 也由官運看好的情況下 一下子變成"黑五類"
剛好又遇到我們這群大專集訓 一些軍中默守的"常規"全不能施行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