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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東坡與侍妾王朝雲的患難真情

蘇東坡與侍妾王朝雲的患難真情

  「一門父子三詞客,千古文章四大家」。歷史文化名人是怎麼煆燒出來的?高溫高壓還是和風細雨?不同的情況可以造就不同的文化名人。但是蘇東坡是那種中國文化史甚至是世界史上既不可遇又不可求的文化偉人。而這個偉人的人生際遇正是他成為偉人的催化劑。也正是其悲劇的一生,而將宋詞的光輝放大。蘇東坡一生,命運多舛,如他自己所說:「試問平生事業:黃州、惠州、儋州。」三次遭貶,且越貶越遠,直到天涯海角,還高唱:「天涯何處無芳草」的慷慨調子。千年來,人們之所以喜歡誦讀蘇軾的文學作品,就是因為這些作品表現出了蘇軾那寬厚豁達的胸懷。
  當王安石主政時,蘇軾是堅決反對變法,對事不對人。原來一群和蘇軾有嫌隙的禦史,為了討好當朝宰相王安石,便指稱他在詩文中歪曲事實,誹謗朝廷,並請皇上下令司法官員判他的罪。不久,蘇軾就被送人獄中,這就是著名的烏臺詩案。「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貶潮州路八千。雲橫秦嶺家何在,雪擁藍關馬不前。」韓愈和蘇軾是唐宋八大家中的大家,均因性情耿介而屢遭貶謫。
  在烏臺詩獄之前,蘇東坡可謂詩酒風流。而只有烏臺詩獄過程中所受的苦難與非人的折磨、也只有在四年黃州的眾叛親離、孤寂獨處的過程中認真地反思中,把人生的際遇、世界的無常寄托於佛老之際,自己才大徹大悟,才真正地認清了人生間的真面目。
  當王安石下臺後,兩位政敵在金陵相遇,把酒言歡,一笑泯恩仇,談得很投機。這時的蘇東坡對王安石仍不客氣,親切地責備王安石不該連年在西方窮兵黷武,又在東南造成大刑獄,而違背了祖宗仁厚的作風。這個時候的王安石已經歷盡滄桑,胸襟也開闊多了,不但不見怪,反而對別人說:「真不曉得再過兒百年,才能出現像東坡這樣的人物!」
  兩人有了進一步的交情,蘇初對當初的新政也有了一定的瞭解,他的態度自然有所改變,他認為新政中的「免役法」尤其出色,功在當代,利在千秋,便力勸司馬光採用,司馬光堅決不肯。這樣一來,保守派的人便說他是王安石的新法派了。可是新法派的也並不把他當作自己人,所以蘇東坡便成為夾縫裏的人物,兩面都不討好。蘇軾在北宋中期多年的政治鬥爭和權力傾軋中,一直扮演著一種奇怪的角色。正如他的侍妾朝雲說他:「一肚皮不合時宜」,無論舊黨還是新黨上臺,他都不討好。
  烏臺詩案給他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他深深體會到自己在做人方面有些欠缺,因而寫了不少與修養有關的文章,如《前赤壁賦》,即在探討人生的變與不變的道理。除上述《前赤壁賦》外,他還作了如《念奴嬌·赤壁懷古》、《後赤壁賦》等作品,來闡發自己曠達的人生態度。此時的蘇軾,不僅在文學藝術的造詣上達到了頂峰,而且在做人的原則上也達到了極高的境界。
  蘇軾十歲時母親程氏教他念《後漢書》,讀到《範傍傳》時,他感慨很深。不自覺地就嘆息起來,並對母親說:「做兒子的如果也像範謗,母親高興不高興?」程氏說:「你如果真能像範謗一樣,我難道不能像範謗的母親一樣感到光榮嗎?」由於蘇軾從小天資聰穎,因此他在母親的教導下進步的非常快。司馬光在為程氏所寫《蘇主簿夫人墓誌銘》中讚美她喜讀書,皆識其大義。
  蘇軾的結髮之妻叫王弗,四川眉州青神人,年輕貌美,知書達禮,16歲嫁給蘇軾。她堪稱蘇軾的得力助手,有「幕後聽言」的故事。蘇軾為人曠達,待人接物相對疏忽,於是王弗便在屏風後靜聽,並將自己的建議告知於蘇軾。王弗與蘇軾生活了十一年後病逝。蘇軾依父親蘇洵言「於汝母墳塋旁葬之」,並在埋葬王弗的山頭親手種植了三萬株松樹以寄哀思。又過了十年,蘇軾為王弗寫下了被譽為悼亡詞千古第一的《江城子·記夢》。
  蘇軾的第二任妻子叫王閏之,是王弗的堂妹,在王弗逝世後第三年嫁給了蘇軾。她比蘇軾小十一歲,自小對蘇軾崇拜有加,生性溫柔,處處依著蘇軾。王閏之伴隨蘇軾走過了他人生中最重要的25年,歷經烏臺詩案,黃州貶謫,在蘇軾的官海沈浮中,與之同甘共苦。二十五年之後,王閏之也先於蘇軾逝世。蘇軾痛斷肝腸,寫祭文道:「我曰歸哉,行返丘園。曾不少許,棄我而先。孰迎我門,孰饋我田?已矣奈何!淚盡目乾。旅殯國門,我少實恩。惟有同穴,尚蹈此言。嗚呼哀哉!」在妻子死後百日,請他的朋友、大畫家李龍眠畫了十張羅漢像,在請和尚給她誦經超度往來生樂土時,將此十張足以傳世的佛像獻給了妻子的亡魂。蘇軾死後,蘇轍將其與王閏之合葬,實現了祭文中「惟有同穴」的願望。
  蘇軾身邊的女人,除了母親程氏可能就是比他小二十六歲的侍妾王朝雲。他在杭州西湖上初識朝雲,寫下了「淡妝濃抹總相宜」的名句;20多年後,蘇東坡被貶官嶺南,此時的他,已經兩度喪妻。離開京城的時候,他把身邊的姬妾遣送了個乾淨,卻沒捨得王朝雲,便帶著她來到了惠州。在蘇軾最困頓的時候,王朝雲一直陪伴其左右。王朝雲是蘇軾的紅顏知己,蘇軾寫給王朝雲的詩歌最多,稱其為「天女維摩」。在惠州的三年理,經常和愛妾王朝雲在西湖堤邊漫步。據說蘇東坡被貶惠州時,王朝雲常常唱《蝶戀花》詞,為蘇軾聊解愁悶。每當朝雲唱到「枝上柳綿吹又少」時,就掩抑惆悵,不勝傷悲,哭而止聲。東坡問何因,朝雲答:「妾所不能竟(唱完)者,』天涯何處無芳草句』也」。蘇軾大笑:「我正悲秋,而你又開始傷春了!」後來王朝雲在惠州病故,蘇軾「終生不復聽此詞」。古人認為,芳草為柳綿所化,所以枝上柳綿吹遍天涯,芳草也就隨風而生。這首詞也暗喻了蘇軾「身行萬裏半天下,僧臥一庵初白頭」的命運。
  蘇軾一直鰥居,再未婚娶,將她葬在惠州西湖棲禪寺旁的松林中,並寫下了「每逢暮雨倍思卿」的哀思,後棲禪寺僧人籌款在墓上築六和亭以紀念王朝雲。亭柱上原先鐫有蘇東坡親自撰寫的一副楹聯:「不合時宜,惟有朝雲能識我;獨彈古調,每逢暮雨倍思卿。」此楹聯有個著名的典故:「東坡一日退朝,食罷。捫腹徐行,顧謂侍兒曰:『汝輩且道是中有何物?』一婢遽曰:『都是文章』,坡不以為然。又一人曰:『滿腹都是見識』。坡亦未以為當。至朝雲,乃曰:「學士一肚皮不入時宜。』坡捧腹大笑。」
  朝雲晚年虔誠事佛,臨終時口念《金剛經》一偈:「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又如電,應作如是觀。」因此,朝雲墓又稱六如亭。現在的楹聯是清代文士林兆龍所撰:「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如夢如幻如泡如影如露如電。」後時人冠以「孤山蘇跡」之景譽。「何年雲雨散巫陽,瘴霧沈埋玉骨涼?合種梅花三百樹,六如亭畔護遺香」。朝雲墓位於廣東省惠州市惠州西湖景區孤山之上,旁邊是蘇東坡紀念館。年近花甲的東坡居士被朝延貶謫到「南蠻之地」惠州,隨遇而安,築堤平湖,寄情山水,玩月弄詩,只把惠州做杭州!凡有詩句出處,皆成一景,他用錦繡文字點亮了惠州的精魂。「一自坡公謫南海,天下不敢小惠州!」,偏遠荒涼的惠州卻因這位被貶之人的到來而聲名遠播。惠州對於蘇東坡更有著一層特殊的意義。
  當然,蘇軾身邊的女人還有乳母任採蓮,初戀的鄰家王小姐,暗戀的堂妹,聽蘇規勸而贖身為尼的歌妓琴操,受到恩寵的仁宗皇后,還有傳說中的蘇小妹。不過沒有蘇小妹的任何記載,可見是民間杜撰的結果。根據百家講壇的康震老師說,蘇小妹其實就是蘇軾單純內心的另一個化身存在,而外人看來蘇小妹就是蘇軾的一個美麗的影子。
  蘇軾的一生,可以說是在伴隨著女人命運的沈浮中大起大落的一生,在蘇的一生中,有一個奇怪的現象---那就是,每當一個女人在蘇的生命中生活中出現時,蘇的命運便會呈拋物線型運動,從大富大貴到被貶受審到發配蠻荒,總會到命運的最低谷,而後又會隨下個女人的出現而重複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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