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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第一高手:第116~119章

江湖第一高手:第116~119章

第四卷 第116章:深谷野人(1)

黃嬌的身體下墜著,她的手裏還緊緊握著何孝儒的斷手不放。這是她臨死前唯一抓住的。這也是一個癡情男子的手。她的身體繼續下落,好深的谷!竟然還沒有落到底八五八書房。她的意識在這一刻是那樣的玄妙。她覺得她在向天堂飛去。她閉上了眼。

黃嬌沒有被摔得粉身碎骨。她掉落的位置,深淵之底,是一個大的深潭。黃嬌的身體掉進了潭裏。潭水冰冷刺骨,潭水是那樣清徹。潭裏悠閑遊弋的魚兒被突然墜入的黃嬌驚得四散逃避。黃嬌驚喜不已,天啊,她沒有死!她居然奇迹一樣的活了下來。真是老天庇護,幸好這下面有一個深潭。黃嬌的水性很好,從小就愛和哥哥們在“黃家堡”附近的河中遊水逮魚。黃嬌浮出水面,她手中還緊握著何孝儒的斷手。當時何孝儒死也不放她的手,她現在也不會輕易松開這只手。盡管這只手己不屬于它的主人。

黃嬌剛浮出水面就看到上面有人墜落下來。隨及她看清楚那居然是何孝儒。那一刻她的心情難以用語言來描述。眼淚也隨之奪眶而出。她知道何孝儒是自己跳下來的。只因爲,她掉了下來,所以他也跳了下來。生死想隨,不棄不離,此情足以動天。

何孝儒一下掉進了潭裏,黃嬌知道何孝儒是只汗鴨子,她趕快潛下去把何孝儒拖出水面。何孝儒吐了兩口水不顧斷臂之痛狂喜地叫著:“嬌妹你沒死!哈哈……你沒事就好!”而他的斷臂還在不斷往外流血,染紅了潭水。他渾然不覺。

黃嬌注視著他,向他綻出最姜的笑靥。“我沒死,你也沒死,我們都沒死!”而她的臉上卻流滿了淚水。于是,這讓人難以用語言形容的含淚的微笑,永遠定格在了何孝儒的腦海中。成了他記憶中最美地畫面。一生都難以抹去。

黃嬌是那樣激動,她用花樣一樣的唇深深吻了一下他的臉。何孝儒在黃嬌這猝不及防的一吻之下人都有些懵了。他在這一刻覺得他夢寐以求的幸福在頃刻間降臨。而他爲黃嬌所付出的一切,都在這個時候得了回報。他激動地渾身都在顫戰。寒潭中地水是那樣的冰冷,但是他卻心裏覺得是那樣的溫暖……

兩人上了岸,谷底生長著各種植被樹木,郁郁蔥蔥非常的茂盛。還開著好些他們都沒見過的美麗花兒。一些昆蟲飛來飛去。

他們的衣服都己濕透。覺得身上是那樣地冷。都不由打著哆嗦。何孝儒看到黃嬌手裏竟然還抓著他的那條斷臂。一種難言的悲傷湧上心頭。從此,他只有一條胳膊了。但是他不後悔。他把那條斷臂從黃嬌手裏拿過來,怔怔地看著。離開自己身體地東西,就不再屬于自己。他甚至懷疑,這是不是他的胳膊。

黃嬌難過地說:“要是早知道是這樣,當時你放手多好。我也不會死。而你也不會失去胳膊。”然後她又懷著內疚說:“是我連累了你。”

何孝儒毅然地說:“嬌妹千萬別這樣說。爲了你我情願搭上自己的性命,斷一條胳膊又算什麽。”然後他把那條斷臂扔在了寒潭之中。讓它永遠沈在潭底。

“你怎麽把你的胳膊扔了?”

何孝儒帶著一種苦笑說:“已經不是我的胳膊了,留著也沒用了。”

黃嬌嘴張了張最終也沒說出什麽來。是的。留著也沒有用了,只能憑填感傷。有些東西,到了該舍棄的時候必須得舍棄,就算你多麽的舍不得,多麽的不甘心。因爲,它已經不再屬于你。

何孝儒地斷臂處還在淌血,黃嬌趕忙封了他肩膀處的幾處穴道止血。看著那鮮血模糊的傷口,黃嬌的心悸動著。她掏出一個白瓷瓶,打開蓋給何孝儒地傷處灑了一些金槍藥。她本想撕下身上的衣服再爲何孝儒包紮一下。又恍悟自己渾身都濕透了。何孝儒爲她丟掉了一條胳膊,而她卻沒有任何東西爲他包紮,讓他的傷口觸目驚心的裸露在外,心中是那樣的酸楚。“孝儒,以後我一定要砍下萬雲峰的胳膊爲你報仇!”

何孝儒說:“放心嬌妹,斷臂之仇我日後定會向他討回來。”

黃嬌說:“那我們就一人砍掉他一條胳膊!”

“好!”何孝儒現在心裏恨透了萬雲峄。

何孝儒此時面色煞白,巨大地疼痛才真正的襲來。他的眼睛因疼痛而變得血紅。雖然他強忍著,但是黃嬌完全可以窺出他現在有多麽痛苦。

黃嬌擡頭望上面,此刻天空在他們眼中竟是那樣的小,竟似只有巴掌那麽大一塊。可見他們墜入的這個山谷。真是萬丈深淵!黃嬌明白短時間他們不可能出去了。他們先得暫時找一個棲身之地。

黃嬌在距離水潭不遠處找到一個不是太大的山洞。山洞中的光線更暗了,並且很潮濕陰冷。黃嬌讓何孝儒在山洞裏等著,她出去撿了很多柴回來。黃嬌掏出火折子才發現被潭水浸泡過己不能用。她是那樣的懊喪。

“我這裏有。”何孝儒從懷中掏出一個用油布包的小包遞給黃嬌。

黃嬌高興地說:“你可真細心啊,怎麽想到的?”以前她認爲何孝儒太婆婆媽媽,有些所爲在她的眼中是那樣的好笑又沒有必要。現在她重新認識了他。

何孝儒說:“這是我大哥教我的,他身上的火折子總是油布包著,以免特殊環境下不能用了。”想到死去的大哥何孝儒不免有些傷感。

黃嬌說:“你大哥也算是精明之人,沒想到卻爲萬家丟了性命,不值得。”何孝儒默然。他現在也覺得大哥死的不值得。他們何家對萬家忠心耿耿,死了那麽多的何家賽的子弟,最後卻換來萬雲峰這樣狠毒的對待。

黃嬌生起一堆火,他們感覺到了一些暖意。黃嬌叫何孝儒快把身上的濕衣服脫下來她好烤幹。何孝儒有些矜持。他嗫嚅著說:“我坐火堆前慢慢會幹的。”

黃嬌說:“到現在了你還婆婆媽媽,你身上有傷,穿著濕衣服你不要命了!快脫!”

何孝儒只得聽黃嬌的。但是現在他一只手脫衣服很困難。何孝儒用右手扯拽著他的衣服。原來輕易可以做到的事,現在竟然是那樣的難。他現在更清楚地意識到,自己從此是一個殘廢人了。而他以後得學會用一只胳膊去穿衣服脫衣服。他的神情是那樣的沮喪。

“嬌妹,我現在是一個廢人了!我連衣服都脫不了了!”他的眼圈發紅,他的表情是那樣痛苦。

黃嬌看著心中是那樣酸楚。她能理解何孝儒此時的心境。她過去柔聲說:“你只不過失去了一條胳膊,你並不是一個廢人。方正他兩只手都沒了,但是,他還是那樣的可怕。所以,任何時候,我們都應該堅強,都應該克服困難。”

“嬌妹,”何孝儒帶著一種擔心。“我現在就剩下一條胳膊了,你以後還會理我嗎?”

黃嬌笑了。“你雖然失去了一胳膊,但是你的表現卻是一個十足的男人。我怎麽可能不理你。你不要瞎想了。”

黃嬌的話給了何孝儒一些慰藉。

黃嬌幫何孝儒把濕衣服脫下,只丟下一條內褲。黃嬌用木棍把濕衣支在火堆邊烤。然後她看了何孝儒後背的那道劍傷。很長也很深,肉都翻起來了,經潭水浸泡現在更是腫的厲害。讓人慘不思睹。黃嬌把剩下的金創藥都給敷上了。給何李儒上完藥後她又出去找吃的。現在他們筋疲力盡又饑腸辘辘。

黃嬌在周圍轉了轉竟然沒有發現獸類。她想可能這谷太深,動物們也不常來此。她采了些野果,她發現這裏倒是有不少蛇。黃嬌雖然很怕蛇,但是現在也顧不了那麽多了。野果是不可能完全供給他們體內所需要的養份的。黃嬌鼓起勇氣用刀砍死幾條蛇帶回到山洞裏。

黃嬌把蛇肉烤好後與何孝儒吃了。他們感覺好多了。然後黃嬌讓何孝儒把臉擰過去,她也得把自己身上的濕衣服脫下來烤烤了。何孝儒懷揣著一顆狂跳的心把身子轉過去。黃嬌脫得赤條條的,她用幾根木棍在火堆邊支了個架子,然後把濕衣服展開搭上去,也同時形成了一個屏風的作用。她在這邊,何孝儒在那一邊,誰也看不到誰了。

他們太疲憊了,急需要一場睡眠恢複他們的身體。但是地上是那樣的冰冷,又不能躺著睡。他們就坐在幾根幹柴上靠在石壁上休息,雖然感覺很不舒服,但總比光屁股坐在潮濕的地上要強許多。很快兩人就合上了沈重的眼皮昏昏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黃嬌被一陣痛苦呻吟驚醒。那是何孝儒發出的。此時外面的天己黑了。

“孝儒你怎麽了?”黃嬌站起忙過去那邊。情急了她都沒意識到自己,是**裸的。

第四卷 第116章:深谷野人(2)

何孝儒此時躺在冰冷的地上,他的身體就像篩糠似的不由自己亂抖,眼睛布滿紅色的血絲,表情是那樣痛苦。

“你怎麽了!”黃嬌驚問。

何孝儒用血紅的眼睛看著她,他臉上的表情由痛苦轉變成一種很奇怪的神情。火光中,黃嬌那玲珑有致的**是那樣美好……黃嬌馬上意識到了自己竟然是光著身子的。她羞赧跑過那邊,心跳的快似要崩出腔子了。她可是第一次讓一個男人看到自己的身體。但是此時也顧不了害羞了。衣服也基本幹了,黃嬌只穿好內衣就又跑過去看何孝儒。

“你沒事吧?”

“我……我好冷!”何孝儒的牙齒都在打架,此刻他覺得自己渾身是那樣冷。冷得讓他難以忍受。

黃嬌用手摸了一下何孝儒的額頭,好燙!何孝儒發高燒了。這是他的傷引起的。

“我好冷!”何孝儒顫抖著,他說話都不利索了。

黃嬌馬上把何孝儒的衣服給他穿好,然後把自己的外衣鋪在地上讓何孝儒躺在上面,又把自己的衣袖撕下給何孝儒把斷臂處包紮了一下,又往火堆裏加了些柴。但是何孝儒還是不停的喊冷,那不是一般的冷,就像最凜冽的寒風沒經過房屋衣服身體任何屏障遮擋就直接吹進了他的心裏。而他的心仿佛也被**裸地懸挂在朔風中。他的嘴唇變成灰白,他的聲音也越來越微弱。黃嬌雖然心焦如焚,但是卻沒有好的辦法來減輕他的痛苦。

慢慢何孝儒的神智也有些混亂不清了,他開始說胡話了,“冷……冷。媽媽,我冷,媽媽……抱著我……”此刻他更像是一個可憐無助的孩子。黃嬌知道何孝儒一直很眷戀他的母親,而他的母親兩年前去逝了。

黃嬌閉上眼睛,她的腦海中出現一個人嶽天楊。她心中的“稻草人”。他現在已找到了妻兒,他們夫婦是那樣恩愛,她與他,注定無緣了。盡管她心中是那樣的不甘心,但是有時候,應該舍棄的得學會放棄。不然,苦了的,只有自己。

何孝儒的呻喚在她耳邊回響。黃嬌睜開眼睛,她得幫助何孝儒把今晚挺過去。她把何孝儒的衣服又脫下來,何孝儒還在胡言亂語。黃嬌看著他,臉上綻出一個羞澀的笑,好美!她緩緩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脫去,脫得和先前一樣,赤條條的,像一個嬰兒。然後她把美好的**伏在何孝儒的身上,用他們的衣服把他們的身體苫住。何孝儒像溺水的人垂死間抱住一根木棍一樣用獨臂死死箍住黃嬌,黃嬌也緊緊抱著他,飽滿的**貼在何孝儒的胸膛,此刻她分明感覺到他的心狂跳的宛若一匹脫缰的野馬,而她的心亦如被獵人擊中的小鹿……

等何孝儒醒來後,他發現黃嬌**地睡在他的身邊,一只手摟著他的脖子,臉上有淡淡的紅暈。熟睡中的她,純淨的像一個嬰兒,也像一個天使。何孝儒覺得腦袋翁的一下。天啊,這是夢嗎!他馬上閉上眼睛,如果真是一個夢,他將不願醒來。他用手把掐了一下自己。疼,不是夢!他睜開眼,他遏制著內心的喜憂激動,一種巨大的幸福感如潮水一樣把他完全吞沒。

他是那樣地愛黃嬌。黃嬌無異于他心中的女神。但是後來他失望傷心,因爲他看出黃嬌並不喜歡他。而是喜歡上了那個嶽天楊。那個時候他的心情如陰天一樣灰暗而無生機。沒想到,此刻,他的女神,成爲了,他的女人。世事就是這樣變幻莫測,精誠所至,方能金石爲開。

他一動也不敢動,生怕驚了黃嬌的睡眠,盡管他是那樣難受。他癡癡凝望著熟睡中的黃嬌,在他的眼中,沒有人比她更美,就算雪玲珑,也黯然失色。終于他忍不住,帶著一種躊躇忐忑,輕輕吻了一下黃嬌的臉。黃嬌睜開了眼,何孝儒臉漲的通紅。他有些不知所措。

“嬌妹……我……我……”他一時不知該怎麽解釋。

黃嬌笑了,她親了一下何孝儒嗔道:“你是親你的女人,又不是親別的女人,你緊張什麽。”

這句話讓何孝儒激動高興得差點暈厥過去。

但是何孝儒的傷口在繼續惡化著,他的高燒也不褪。何孝儒覺得自己這次是挺不過去了,雖然求生的**是那樣的強烈,對未來現在是抱有那樣大的憧憬。但是得不到治療,只有死路一條。曆經千辛苦,終于贏得了佳人的芳心,但是生命卻岌岌可危了,心裏生出的悲哀無以複加。

黃嬌知道在這裏只能是等死,得想辦法盡快出了這深谷。但是何孝儒已無力站起了,他後背與斷臂處的傷都腫得老高,並開始潰爛。有時候他的神志都在一種模糊中。

黃嬌背著何孝儒出了山洞。她背著他在山谷裏尋找著出路,但是找了幾個時辰也找不到出谷的路。而她則累得氣喘籲籲,心中又是那樣的急。

“嬌妹,別管我,把我放下來你走吧。”何孝儒在黃嬌背上有氣無力地說。這是他說的第十四遍了。他現在不想連累黃嬌,也許黃嬌一個人有希望出去。

“你就省省力氣吧”黃嬌說:“我不會丟下你不管,你要是死了我就成寡婦了,你想讓我做寡婦嗎?”

“我不想,但是……”

“那你就閉上你的嘴!”黃嬌打斷他的話。

于是何孝儒閉上了他的嘴,他一直都是那樣聽黃嬌的話。

黃嬌繼續背著何孝儒在谷中轉悠著,很快她發現自己又轉回以前地方,那一刻她真有些絕望了。

“你是找不到出路的。”突然一個聲音響起,但是卻看不到人影。黃嬌與何孝儒吃了一驚,在這深谷中竟然有人!

黃嬌把何孝儒放下,她從靴子裏抽出短刀警惕地看著四周。前面的一片灌木發出一陣響動,然後一個人走了出來。黃嬌瞪大了眼睛。眼前的這個人中等身材,頭發又長又亂如一團雜草,臉上的胡子也如頭發一般長了。他面色卻很白,一種陰白。他的眼神沈靜而堅定。他身上穿著不知用什麽動物皮縫補起來的衣服,由若于小塊拼湊起來。他腰間系著一根帶子,細看那根帶子居然是一條蟒蛇的皮。他的雙腳踏著一雙草鞋。他看起來更像是一個野人。

他向黃嬌走了過來。

“你是誰?”

他不答,繼續逼近黃嬌。先下手爲強,黃嬌手中的刀瞬間劈向那個野人。

第四卷 第117章:大俠冷缺月(1)

面對著黃嬌劈過來的刀那個野人身子略微一閃就躲過了,黃嬌一刀劈空身子一擰再次攻向對方,那個野人很輕松地避過她下面連續攻出的幾刀。但是第六刀他卻沒有閃避,刀徑直劈向他的腦門。就在黃嬌的刀距他腦袋只有兩寸的時候黃嬌的刀驟然停住一動也不動了。任何黃嬌怎麽發力也難以向前一寸。隨後黃嬌驚訝地發現,對方的手不知何時扣在了她的手腕上。黃嬌在這一刻明白,這個野人的武功不知要比她高出多少倍。何孝儒看到黃嬌受制掙紮著想過去幫忙,但是剛站起身體又晃晃悠悠跌在地上,他現在渾身綿軟無力。

那個野人並沒有傷害黃嬌。他松開黃嬌的手腕。他看著黃嬌問:“你用的是黃家堡的武功,你是鐵臂金剛黃玉同什麽人?”

聽他這麽一問黃嬌知道此人也定是武林中人。只是爲什麽他會在這深谷中過著野人一樣的生活,這讓她有些困惑。“我是黃玉同的四女兒。”黃嬌如實相告。此人雖然若茹毛飲血的野人,但是從他的神情和眼神看,他並不是個壞人。也許和自己的爹還是故交也說不定。

那人露出溫和的笑意。“原來你竟然是黃玉同之女。”

黃嬌忙和他套近乎:“看來前輩認識家父,還請前輩多多關照。”隨後給他送上一個甜甜的微笑。

“哈哈……”對方爽朗地笑了。“聰明可人,笑得如此好看,黃玉同有你這樣的女兒也真是福氣。”又感觸地說:“真沒想到竟然在這絕谷中碰到故人之後!”

“請問前輩是?”此人武功這樣厲害,黃嬌斷定他在武林中應該有些名氣的。

那人臉上顯出一種讓人難以窺懂的表情,似有幾分苦澀。“還是先救你那位朋友吧,我看他傷的很重。”

黃嬌忙回頭,看到何孝儒倒在地上不醒人事。她忙過去把何孝儒扶了起來。那人也走過來。“他是誰?”

黃嬌說:“他是何孝儒,何家寨的二公子。”

“原來是何愚的兒子。”那人感慨萬端地說:“時光如矢,你們這小一輩都長這麽大了。”想到自己的兒子現在不知長成什麽樣了,而他們父子卻再難以相見,心中不由甚覺悲傷。

那人檢察了一下何孝儒的傷對黃嬌說:“他的傷開始潰爛了,如果不早點醫治他就沒命了。”

黃嬌焦急地求他說:“請前輩想想辦法救救他吧!”

那人一把提起何孝儒對黃嬌說:“你隨我來。”那人向一個方向而去,黃嬌快步跟上。那人看似走的不快但黃嬌跟著他卻很吃力,可見此人的輕功也非同一般。

他們來到一個山洞。這個山洞要比黃嬌他們棲身的那個山洞大了許多。這個山洞形狀如同一個葫蘆,洞口小裏面大。洞口還裝了一扇簡易的門,這道門是由許多細樹枝編成的。

洞裏居然還有桌椅,桌上面還放著幾個木碗,一把木壺。雖然做工粗糙,但是在沒有任何斧具的情況下,能做出這些桌椅木碗已讓黃嬌甚覺得驚詫了。更讓她驚奇的洞北邊還有一個竈台,上面放著一口鍋。是石頭做的。把一塊大石做成一口石鍋,這讓黃嬌覺得有些匪夷所思。這人真是不簡單!

“這裏難道還有別人嗎?”黃嬌看著那幾個碗問。

“這麽多年只有我一個。”那人溢出苦笑。

“那爲什麽有四個碗?”

“我多做了三個,放在桌上,看到它們,我感覺這裏並非只有我一個人,這也算是自欺欺人吧。”話裏有一種別人都難以體會的感傷。他又說:“但是沒想到你們竟然落到了這谷裏,還是故人之後,這下我再也不寂寞了。”

洞壁上還懸挂著很多風于了的肉條,也不知是什麽肉。桌後還放著一個樹條編織的籠子,裏面關著只松鼠。黃嬌知道,這只松鼠就是這個人的伴。這個山洞是一個子母洞,左邊還套著一個小山洞。裏面有一張床,上面鋪著厚厚的獸皮。黃嬌細看那些獸皮,才發現竟然是老鼠皮,一塊一塊拼湊並用一些細絲連在一起。黃嬌不由有做嘔的感覺。

那人把何孝儒放在鼠皮上,然後他讓黃嬌等著,自己轉身出去。過了好一會兒他回來了,手裏拿著許多黃嬌未曾見過的植物。那些植物上生著若幹淩形的紫褐色的葉子。葉子上還滴著水珠。可能是他已把這些葉子洗過了。他讓黃嬌把葉子摘下來,用嘴把那些葉子嚼碎。黃嬌照著他說的做。她剛把兩片葉子塞在嘴裏就吐了出來。葉子又苦還帶著一種腥味。那人笑了,他把幾片葉子放在嘴裏咀嚼得津津有味。“這東西雖然味道不好,但是卻是好東西,它對外傷有很神奇的功效。他的傷面積大,你得多嚼些好給他敷。”黃嬌一聽對傷口有神奇的功效,爲了救何孝儒就算味道再多麽讓她難以忍受她也得忍著。

那人要黃嬌的刀,黃嬌從靴子裏抽出刀遞給他。那人接過來把刀舉到眼前,他用一根手指輕輕觸摸著那鋒利的刀鋒,他的眼裏閃著一種似激動的光彩。他近十九年未見過刀了,如今刀的光澤與他眼神中的神采相互輝映著。

此時何孝儒睜開眼睛,他的目光黯淡無光。他覺得自己渾身就像是被揉了不知多少遍的面團。他看到那人拿著刀在自己面前,昏沈的意識中以爲要害他,他想反抗卻沒有一絲力氣。那人出手點了他的睡穴,何孝儒昏昏睡去。那人用刀把何孝儒傷口處潰爛的肉切除,然後把黃嬌嚼碎的那些葉子給他的傷口處敷上……最後又給他包紮好。

“他不會有事吧?”黃嬌擔憂地問。

那人說:“我想不會有事的。”

那人並沒有吹诩那種植物的功效。第二天何孝儒傷口處的腫消下去許多,並且也不再發燒了。那人又采了許多草藥讓何孝儒吃,加上在黃嬌無微不至的照顧下,何孝儒的身體漸漸在恢複。這讓黃嬌一直爲之懸系的心放下了。

那人的身份讓黃嬌與何孝儒感到好奇。這天他們吃過飯做了一次長談。飯是黃嬌做的,她到那個潭裏抓逮了幾條魚,然後采了些蘑菇,做了一鍋鮮魚蘑菇湯。那人直誇黃嬌手藝好。“真是好久沒吃到這樣的美味了。”何孝儒更是對黃嬌的手藝大加褒賞。

黃嬌笑著說:“我爹就喜歡喝我的湯。這也是沒有佐料,不然味道更好。”

那人笑著說:“哈哈,這我已是非常滿足了。”然後他用一種意味深長說:“以後,也只有我與孝儒能喝到你做的湯了。”

聽了這話黃嬌與何孝儒對視了一眼,一種不祥的感覺在心底生起。難道他們再出不去了嗎?

“你的意思說我們出不了這谷了嗎?”黃嬌忙問。

那人看著黃嬌,想到這對年輕人終將要困在這絕谷之中了此一生,心中不免有些悲戚。他對黃嬌說:“如果能出去,我早出去了,也不用在這裏呆十九年了!十九年啊!”他喟歎一聲。人生有幾個十九年?

黃嬌何孝儒聽後驚怔了。此人竟然一個人在這谷中生活了十九年!黃嬌覺得自己一個人呆十九天都會瘋的,而眼前的這個人竟然獨自在這深谷中度過了十九個春秋!這讓她突然想起了嶽天楊。嶽天楊被困石室也是十九年!但是嶽天楊有人陪他下棋聊天,但是此人卻獨自象一個野人一樣熬了十九年!可以想象,每一天,對他來說,都是一種煎熬。她也難以想象,這幾千個日日夜夜他是怎麽挺過來的。

而此時她心中也萌出一種恐懼。此人武功如此之高,都被困在這裏,那她與何孝儒怎麽出去?

“這難道絕谷?”何孝儒顔面變色。

“對。”那人看著這對年輕人很平靜地說:“這是一個絕谷,沒有任何出路。而做爲人,無論他的武功再好,也不可能攀上萬丈峭壁。而這裏除了只有老鼠和蛇以外,也再沒有什麽動物了。因爲別的動物也進不來。”最後他說出了六個比冰都冷的字:這是一個絕地!

黃嬌不願意接受這個可怕的事實。“一定會有出路的!只是你沒找到而已!現在我們多了兩個人了,一定能找到出去的路的!”

何孝儒也附和著說:“嬌妹說的對,一定有出路!只是你沒發現。”

那人眼中顯現了一種憐憫之色。他得讓這兩個年輕接受這殘酷的現實,就像他當年接受一樣。雖然是那樣痛苦,那樣不甘心,但是,事實永遠難以改變。“我用了十年的時間……找遍了整個深谷。就是一個小坑我也不放過,但是,我沒有找到,後來我也不找了。”

何孝儒一聽頃刻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但是轉念一想就算這輩子困在這絕谷中出不去,但是有黃嬌相伴也是人生一大快事,心中不由欣慰許多。雖然他與黃嬌有了肌膚之親,但沒有夫妻之實。而那晚他也知道黃嬌是爲了救他才那樣做,他真擔心出了谷以後黃嬌找到嶽天楊後就會舍棄他。

第四卷 第117章:大俠冷缺月(2)

黃嬌還是沒有勇氣接受這個事實。她大聲說:“那一定是你人老眼神不好,所以沒有找到出去的路。我一定能找到的!”她有些激動了。她要出谷!她要回家!她急切地想知道她親人現在的情況,他們到底是生還是死?

“好吧。”那人帶著一種同情說:“也許我有疏露之處,你可以再好好找找,也許真能找到。”讓這對年輕人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不是一朝一夕之事。

“說說吧。”然後他問黃嬌:“你們是遭到什麽人追殺而掉下這萬丈深淵的。”

黃嬌說:“這就說來話長了。”

那人笑笑。“那你就慢慢說,一天說一點也行,反正我們有的是時間。一下說完第二天反倒沒有聽的了。”

黃嬌說:“我可沒有那麽多閑時間給你一天講一點,我還要找出口呢。”

那人說:“好,那你就給我一天講完。”

黃嬌提條件。“你困在這山谷裏十九年了,外面的事情你也一無所知。現在江湖中的變化可是翻天覆地,我想你一定很想知道。我把外面的事都告訴你,但是,你也要把你的真實身份及爲何困在這深谷中的事告訴我們。”

“哈哈。”那人朗聲笑道:“你爹是只狐狸,你也算是一只小狐狸了。好好,你講完我講。反正谷中就我們三人,你知道我的身份也無妨。”

黃嬌白了他一眼:“你才是狐狸。”

黃嬌先把眼下江湖中的格局講給他,包括現下江湖十大高手的排名及在武林中的名望……那人聽得入了迷,眼中閃著一種叫人難以理解的神采,心中不免生出了感慨萬端。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自己被困在這絕谷一十九年,如果現在他出江湖,他能排第幾?

當黃嬌講到他們幾家成立“義盟”共同對付“飛龍山莊”的時候,那人一直很溫和的目光中閃現怨憤,宛若烈焰一般。那個假仁假義的卑鄙小人萬飛龍居然還做了武林盟主繼續披著正義的外衣欺世盜名!這讓他心中實在是難平。而他得知故友擁翠之王周煜不懼其淫威成立義盟與“飛龍山莊”和“秋風幫”分庭抗禮心中甚是欣慰。也萌出一種洶湧澎湃壯志,如果自己能脫困,他一定要與周煜並肩而戰!也不枉人生一場!

黃嬌又把那晚他們遭受到敵人進攻之事告訴了那人……講完後神色很是黯然。真不知現在親人們是生是死?是福是禍?

“唉!”那人歎息一聲說:“你也不要太過擔心,我想他們會沒事的。”繼爾他又說:“飛龍山莊與秋風幫勢力都這樣強大,還有白骨門塞外神魔這些邪道高手推波助瀾。少林武當這些名門大派又都明哲保身,義盟,勝算已無。周煜很快就會挺不住了。”臉上顯出一種痛惜之色。

“這倒未必!”黃嬌眼中閃耀著奇異的光彩,“有嶽天楊在,勝利遲早會屬于義盟!放眼武林,誰能與老嶽爭鋒!”

“嶽天楊?”見黃嬌這樣推崇此人那人感到好奇,“此人是什麽人?他的武功如何?”

黃嬌賣著關子先不告訴他嶽天楊的真實身份。“嶽天楊出江湖不久,但是他的名聲卻直追如今的江湖第一高手蕭秋風。他一個人血洗‘秋風幫’總舵,殺得‘秋風幫’上上下下人皆膽寒;他一個人在南陽力拼陳西浩方正和近百‘寒石山莊’的高手,直殺得他們屍橫遍野魂飛魄散……”黃嬌講的聲情並茂眉飛色舞,對嶽天楊的崇拜敬服與那一份別樣的情感溢于言表。旁邊的何孝儒聽了心中湧起一股酸意。他自知與嶽天楊雲泥之別,更是擔心黃嬌出去後不理自己去尋嶽天楊。

那人聽後不免動容。他對黃嬌說:“此人這麽厲害,到底是什麽來頭你知道嗎?要是知道就別在吊我胃口了。”

黃嬌已賣足了關子。她對那人說:“你說你困在這谷中已是十九年,那十九年前江湖中的事情想必你知道吧?”

那人說:“十九年前江湖中的事我基本知道。”

黃嬌問:“那十九年前江湖中有四個最東山賦盛名的人,你可知道是哪四人?”

那人笑了,似乎笑黃嬌問了他一個極幼稚的問題。“這個我倒是清楚。當年武林中最賦盛名的四個人是賀星寒、周煜、蒼雨、還有冷缺月。他們四人被武林中人稱爲四大天王。”憶昔峥嵘歲月,一種難以言明的感慨湧上他的心頭。往事雖已成空,但是卻留下難以泯滅的苦痛記憶伴著他度過了一年又一年。他的心,也在往事的煉獄中煎熬了十九年啊。何時是個頭,也許,他生命終結的那一刻,他才能如釋重負。才能解脫。

黃嬌說:“既然你知道當年的四大天王,那我問你,當年四大天王之中要數誰的武功最高,誰排名第一?”

那人不知黃嬌爲什麽會問這些,但是他知道一定有原因的。他沈吟一下說:“當年四大天王之中賀星寒與蒼雨有過一戰,蒼雨敗在了賀星寒手下。還有就是周煜與冷缺月有過一戰,不過他們最終打成平手,並成爲朋友。而冷缺月與周煜都未與賀星寒交過手……不過從賀星寒的戰績來判斷,應該是他的武功最高。而當年四大天王他也排第一。”

何孝儒帶著一種神往插嘴說:“聽我爹說當年賀星寒排第一,冷缺月第二,周煜第三,蒼雨第四。”

黃嬌看了他一眼說:“這我知道。”然後她帶著一種狡黠對那人說:“給我說說賀星寒。”

那人說:“當年的四大天王之中數賀星寒年齡最小,但是卻數他的名氣最大……”他給黃嬌與何孝儒講了一些關于賀星寒當年的輝煌戰績,並告訴他們當年賀星寒是武林中最爲耀眼奪目的一顆星。“但是,”他話鋒一轉,“我這個人是非分明,雖然他的武功難出其右,但是我對他沒有什麽好感。”

“爲什麽?”黃嬌有些生氣。她不喜歡聽到別人對嶽天楊有所微詞。

那人說出了原因。“因爲他仗著一身武功太過狂放,把整個江湖都不放在眼裏。天天不是找這個比武就是尋那個決鬥,他想打遍江湖,但是,他卻不知道,多少人名家敗在他手上後含恨隱退,多少人羞憤自盡,弄得人家家破人亡!雖然他也行俠義,並不做什麽罪惡滔天的事,但是就是因爲他的狂傲不羁,大多江湖中人對他並沒有什麽好感。也許他實在太年輕了,不過他後來神秘銷聲匿迹了。我想要麽他是被害了,要麽就是想通了他的所爲非俠義所取而頓悟悔過隱居了。”

“我也聽我爹說了。”這時何孝儒又忍不住插嘴。“當年四大天王中雖然賀星寒排第一,但是四人中卻要數冷缺月的名望最好。”

“你不說話也沒人把你當啞巴。”黃嬌不悅地瞅了何孝儒一眼。那人對賀星寒的評價讓她很郁悶,而她也聽嶽天楊告訴過她當年他的確是太過份了,很多次找上門挑釁那些名家泰鬥逼他們出手,造成了很多悲劇,他現在想來是那樣後悔,並爲他的行爲負疚。

何孝儒不知道哪說錯了會惹黃嬌不憂,就不敢再亂說話。

那人看著何孝儒溫和地笑了一下——要數冷缺月名望最好!這可是江湖中人對他行爲的肯定與褒獎啊!

然後他對黃嬌說:“你現在可以告訴我嶽天楊到底是何方神聖了吧?”

于是黃嬌對他說:“嶽天楊就是當年的賀星寒!”

黃嬌此言一出讓那人甚感震動。而何孝儒更是如被人在腦袋上猛不防擊了一棍。難怪剛才黃嬌會生他的氣,原來嶽天楊竟然就是當年四大天王之首——賀星寒!難怪他的武功深不可測。

黃嬌帶著一份得意看著那人說:“不會嚇傻了吧?”

那人溢出一絲苦笑。“嚇傻倒是不至于,只是太感意外了。真沒想到他竟然用另一個身份重出江湖了!那他血洗‘秋風幫’也就不足爲奇了,這是他的嗜好。”

黃嬌對那人不高興地說:“你怎麽對他這麽有成見,他現在對以前的事已後悔了。他被人關了十九年,受了那麽多折磨,很多事都想開了。他血洗‘秋風幫’也是逼不得已,再說‘秋風幫’危害武林,他這也是爲武林除害。”

“你說什麽?”那人神情突然那樣讓人難以揣測,“他被人關了十九年!?何人所爲?”他真一時想不出有誰能把賀星寒困十九年。

黃嬌怨怼地說:“都是讓萬飛龍這個卑鄙小人害的!”

“哈哈哈……”那人聽後突然大笑起來,笑中的含義讓人難以勘破。他的神情也變得激動起來。“哈哈……真沒想到!他也竟然被困了十九年,我冷缺月被萬飛龍害得在這絕地困了十九年,他賀星寒也被萬飛龍害得困了十九年!哈哈……萬飛龍可真是太有本事了……哈哈,江湖第一應該是萬飛龍才對!”

他的話讓黃嬌與何孝儒聽了驚怔得甚至有些不知所措了!

第四卷 第117章:大俠冷缺月(3)

那人停止笑後發現黃嬌與何孝儒兩人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怔怔看著他,像看一個怪物。“你是冷缺月?!”黃嬌那美麗眼睛瞪得那麽大。眼前的這個“野人”真是當年四大天王中的冷缺月嗎!

何孝儒似回過神來,他對黃嬌說:“他可能是騙咱們的。”他覺得這更像是一個玩笑。

黃嬌問何孝儒說:“他騙我們有什麽好處?”

何孝儒爲之語塞。他實在想不出這人騙他們有什麽好處,難道是想嚇嚇他們?

黃嬌與何孝儒的反應讓那人覺得有些悲涼。他常想,就算有一天他能出了這絕谷,也許也沒人相信他就是當年的冷天王了。

他慎重地對黃嬌與何孝儒說:“我正是冷缺月。”然後他又補充一句,“信不信由你們。”

黃嬌帶著一種崇敬重新審視著他,少許她激動地跳了起來,她開心地笑著,笑的那樣的甜美,銀鈴似的笑聲如歡快的鳥兒在空中飛翔。身上一襲黃衣也似在充滿生機。冷缺月的目光盡是慈愛,黃玉同的這個女兒,就像一個天使,沒有人不被她那甜美的笑容征服,她的笑就像溫暖的陽光,沒有人拒絕陽光。能在這絕谷中,余生有這樣的“天使”相伴,也算是上天對他這十九年來的煎熬一種補償吧。但轉念一想到這個“天使”余後的青春將要在這個絕谷中耗盡,如花的容顔在這個絕谷中凋零,他又是那樣感傷。

看到黃嬌笑得那樣開心,何孝儒也咧著嘴直笑,黃嬌的喜怒哀樂是他情緒的標尺。

“你竟然是冷缺月,大名鼎鼎的冷莊主居然還活著!”黃嬌是的心情此刻是那樣的激越,“到時候我們出了這谷,你、老嶽、周煜、你們當年的三大天王聯手,咯咯……我看萬飛龍與蕭秋風哭都哭不出來了!而他們‘飛龍山莊’和‘秋風幫’很快就完蛋……”

冷缺月溢起一絲苦笑。出這個絕谷的希望他早又破滅,除非他們腋下生翅飛出去,這裏沒有出路!

“可是……可是……”何孝儒嗫嚅地說:“聽家父說你不是多年前暴病而亡了嗎?”他現在一種如墮五裏霧中的感覺。

黃嬌沖他說:“你可真笨,這當中一定別有原因了。說冷大俠暴病一定是害他的人造謠欺瞞世人的。”

“嬌妹說得有理。”何孝儒信服地說。

經過這幾日觀察,冷缺月知道了黃嬌與何孝儒的性格了。黃嬌聰睿可人,何孝儒卻忠厚老實,他也喜歡何孝儒,他更看出何孝儒對黃嬌是一往深情。而他知道何孝儒失去一臂完全是爲了黃嬌後,也爲之感動。現在他們處在這絕谷之中,兩人日後也只能是夫妻了,而再往後他們會有孩子,一個新的小生命將會給他們煉鐵一樣的生活帶來諸多的樂趣,想到這裏他心裏很是快慰。

“冷莊主。不對,應該是冷大伯。”此時黃嬌殷勤地上去挽了冷缺月的胳膊。“從今天我天天給你老人家熬湯喝。”

冷缺月笑著說:“好啊,我可有口福了。”

黃嬌感觸地說:“真沒想到在這裏居然能碰到冷大伯,到時候你老人家驚現江湖,你想想,那一定是石破天驚。再加上老嶽亮明身份,我看這個江湖都要大地震了。”現在黃嬌是那樣期待著。

冷缺月不忍打消她尋追出谷之徑的念頭,他實在不想傷害這個可愛之極的姑娘。爲了黃嬌開心他說:“嗯,到時候我也加入‘義盟’,與老賀老周連手,我想萬飛龍與蕭秋風一定要瘋了。”

“太好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沒想到我們墜到此谷碰到了冷老伯。”黃嬌興奮地拍著手,“對了冷老伯,你是怎麽被萬飛龍這小人害到這個地步的?能講講嗎?”她現在對此充滿了探究的好奇。

冷缺月故意摸了一下肚子說:“我們都聊了幾個時辰了,我現在又餓了。”

“咯咯……”黃嬌笑著說:“冷老伯你也學會吊人胃口了。”

冷缺月笑著說:“這還不是和你這小機靈鬼學的。”

“這好辦。孝儒,你去捨柴去,我再去抓魚,這次我一定做的更香。”黃嬌與何孝儒興高采烈了洞去了。冷缺月心中充滿慰藉。從此,在這絕谷之中,他們倆也就是自己的兒女了。這不由又讓他想起了自己的兒子冷雲,那時候他才三歲,真不知他現在是什麽樣子,多少次他夢中夢到兒子,但只是一個模糊的影像而已。醒來後,他淚水滿面心中淒傷。他真想看到兒子站在自己面前,但是,他知道,這永遠也不可能了。

吃過晚飯後天又完全黑了,山洞中冷缺月點起幾盞自己做的燈。幾個帶有凹形石塊,裏面盛著老鼠油與一種樹脂,當中插上撚子,是用鼠毛做成的。幾盞燈同時點著倒也明亮。而冷缺月鑽木取火的本領讓黃嬌與何孝儒甚是佩服。他們坐在桌邊,冷缺月回憶著往事,那些片斷生動地浮現在他眼前,是他生命中難以平衡與忘卻的傷痛。

冷缺月從頭給他們講,也是把他心中的舊傷一層層揭開。未曾開言,他已感覺到了痛。“當年我做爲一莊之主,常出外辦事應付江湖中的事,而我也是一個熱心腸,同道中的朋友們求我辦什麽事我都會想辦法替他們辦,所以我一年有很多時候不在莊中,莊中之事也就交給了我的叔伯兄弟冷缺陽。但是,”他的神情痛與恨交織的。“這個畜生竟然與那個賊人勾搭成奸……”黃嬌明白他所說的那個賊人指他的妻子,不然他不會有這樣悲憤的神色。

“不是和萬飛龍有關嗎?”何孝儒聽得納悶了。

“你別打岔。”黃嬌對何孝儒說。何孝儒馬上閉上了嘴。

冷缺月繼續說:“有一次我應朋友之求追殺塞外魔神,離莊一月,塞外魔神逃之夭夭,我也就回到莊中。回來後我發現莊中有四位高手都不見了,我就追問此事,那畜生編了謊言搪塞我,但是我覺得此事蹊跷,就暗中調查,最後察到此事與萬飛龍有關。那畜生與萬飛龍關系不錯,而當時我與萬飛龍交情雖然不深,但是他在江湖中素有俠名,所以也很敬慕他。我察到那畜生動用我莊中四位高手好像是替萬飛龍辦什麽事,而導致了其中四個死于非命。而那事一定是見不得人的醜惡事,不然他們也不會那樣瞞藏了。那畜生察覺出我暗中察此事了,而他與那個賊人私通也常提心吊膽怕有一天奸情泄露,所以他對我動了殺心,這樣他也就能與那賊人無顧忌地私通,我一死缺月山莊也就是他的了……他告訴萬飛龍我在暗中察那件事,萬飛龍知道後害怕我察出真相大白于天下,于是他們開始合謀……我本來已提防那個畜生了,但是我當時卻萬萬沒有想到那個賊人竟然會和他沆瀣一氣。他給了她個賊人一些慢性的毒藥,叫她每天給我的飲食中放少許,這樣遲早有一天我就會暴病而亡了。而那種毒藥很可怕,連我都察覺不出來。後來跳下懸崖的時候那個畜生和萬飛龍告訴我,那是杭州杜婆婆配制的。”

冷缺月講到此處長長籲了口氣以平和一下自己的情緒。黃嬌同情地看著他。賀星寒與冷缺月都是武林巨擘一代英雄,但爲什麽卻都這樣的悲慘?也許真是蒼天弄人。

“我慢慢發覺我的身體有異樣了,功力在解退,有時候莫名其妙地頭疼,找了好幾個大夫看都沒有找出病因……他們發現事情不妙,怕敗露我先下手所以不敢再拖,終于在一個晚上,他們先下手爲強了。那晚那個畜生對我說,莊中那四位高手其實是做一件大事才喪命的,這事關系到江湖安危,他們也是爲武林著想。我問他是什麽事,他說具體事情萬飛龍會告訴我,而萬飛龍在後山等我,要當面告訴我一個大秘密,並希望得到我的幫助。我當時真沒想到萬飛龍竟然和那畜生……唉,我去了後山,但是等著我的卻是以萬飛龍爲首的二十多位高手,而那畜生和他的親信也加入合力攻擊我……因中了慢性的毒,我的功力大打折扣,經過一場血戰,我雖然殺了十多個高手,但是卻渾身是傷難以挺住了。我最後奮力殺了出去,而他們在後面窮追不舍,不知跑了多久,終于,我被逼在了懸崖邊上,也就是你們墜懸的地方。沒有辦法,我最後只能跳了下去。沒想到天不亡我,我墜入深潭撿了一條命……後來我在谷中發現一種草,我發現它有解毒的功效,就常吃,沒想到我誤打誤撞,幾年後我身上的毒竟然被這種草藥給解了,但是我卻始終沒有尋到出這深谷的路徑……”

冷缺月講完後困擾在黃嬌心頭的疑團都被解開。她與何孝儒對冷缺月所遭受到的一切唏噓不已。

黃嬌感慨地說:“你中毒被萬飛龍率領的一幫高手逼下懸崖,而老嶽卻也是一樣。萬飛龍居然用了同樣的方式害了你們兩大天王!”

冷缺月說:“賀星寒當年被害的詳細過程難到你知道?”

黃嬌說:“我知道。”

冷缺月說:“告訴我。”

第四卷 第118章:驚現江湖(1)

黃嬌把賀星寒當年遭陳將軍與萬飛龍等人合謀陷害及被困石室十九年之事講給了冷缺月。冷缺月聽後感歎不已。“沒想到他也遭受了這麽多的磨難,萬飛龍可是他最好的朋友。居然出賣了他!可見萬飛龍真是一個十足的小人!”然後他推斷說:“這麽說我當年莊中的四位高手及有可能是參與了圍攻賀星寒而死與賀星寒之手。萬飛龍做賊心虛一定是怕我順藤摸瓜查出事情背後的真相所以就夥同那個畜生置我于死地。”如今這個困惑他多年的疑團現在也順理成章的迎刃而解了。

黃嬌贊同的說:“一定是這樣的。”然後他對何孝儒說:“你看萬飛龍有多狠毒卑鄙,連自己最好的朋友都不放過,虧你們何家還死心的爲他賣命。到時候你們何家都死光了他也不會掉一滴淚的。”

何孝儒現在也真實的看清了萬飛龍的本來面目。雖然他真有些不願意相信貌似謙恭和藹義雲天的萬伯伯居然是這樣一個卑鄙龌龊的小人。他對黃嬌說:“嬌妹放心,等出去後我一定勸說我爹脫離飛龍山莊,不再爲他們賣命。”

黃嬌點點頭。

冷缺月問黃嬌:“你可知江湖中有沒有一個冷雲的年輕人?”

黃嬌想了一下搖搖頭。“從未聽說過有這麽一個人。”她問何孝儒:“你聽說過嗎?”

何孝儒也說不知。

黃嬌看到冷缺月眼中盡是失望之色。聰明的她似窺出了什麽。“冷老伯,他是不是你兒子啊?”

冷缺月默然的點點頭。“我二十八歲才得雲兒,視爲掌上明珠。真不知道他現在是什麽樣子?過的好不好?”

黃嬌給他寬心說:“冷老伯不必太感傷,我找到出谷之路後你很快就能見到他了。到時候你把你那個禽獸兄弟殺了,再與老賀一起殺進‘飛龍山莊’報仇。萬飛龍一定會嚇得尿褲子的。”

冷缺月泛起苦笑,他沒有作聲,想出此谷難如登天,更別奢談報仇雪恨了。

接下來的日子黃嬌與何孝儒開始在谷中尋找出路。他們幾乎找遍了谷裏的每塊地方,可是都是徒勞無功。何孝儒都絕望了。據冷缺月說,他當年把這谷裏的每一寸土地都翻過了,沒有任何出路,這是一個絕谷。

找不到出谷的路,想到自己會老死在谷中再難以見到親人的恐懼讓黃嬌傷心的哭泣。何孝儒看到黃嬌傷心雖然心痛可是也沒有任何辦法。他的心裏並沒有黃嬌那樣強烈的恐懼。至少他一生都可以陪在心愛的人身邊了。如果出去,也許黃嬌就不會再喜歡他了。這樣一想面對這樣的困境他心中反而坦然多了。

看到黃嬌傷心的哭冷缺月心裏很不是滋味。畢竟黃嬌是女孩子,想讓她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需要時間。他此時萌出這樣一個念頭。如果能用他的生命獲取這個“天使”的自由,他甯願交換。

黃嬌還是不甘心放棄,她锲而不舍做著一次次努力尋找,希望能有一個奇迹出現,一條通往谷外的路出現在她面前。但是一次次的失望打擊讓她快要潰毀了。她不再讓何孝儒跟她一起尋出谷之路,她不想讓他看到自己失望後的淚水與無助。雖然他們已有肌膚之親,但是,從她的內心來講,她與他。有著一段難以跨越的溝壑。這條溝壑,也許一生都難以填平。

黃嬌不讓他跟著何孝儒也就不再與她一起尋找出谷的路。反正這谷中很安全,黃嬌也出不了事,就任由她好了。只要她能開心。

閑來無事何孝儒與冷缺月一起下棋。冷缺月做了副象棋,但是這麽多年苦于無人與他對弈,有時候只能自己與自己下,索然無味。現在終于有人能與他在棋杆上較量了,他很高興。讓冷缺月感到意外的是,何孝儒的棋下的非常不錯。冷缺月輸多贏少。冷缺月自認爲自己的棋藝已不是一般人能媲美,沒曾想居然碰到何孝儒這麽一個強手。原來何孝儒從小就對象棋很酷愛,並有很高的天賦。十二歲的時候方圓百裏已很難找出對手了。

冷缺月越是下不過何孝儒就越想贏他。有時候兩人一下一天,連飯都忘了吃。而黃嬌每天除了給他們做飯還是偏執的尋找著出谷之路。看到何孝儒下棋消磨時光黃嬌很不悅。“你怎麽天天就知道和冷老伯下棋浪費時間。”

何孝儒說:“可是嬌妹你不讓我跟著你,我只能下棋打發時間了。那你要我做什麽,我這就去做。”

黃嬌說:“你可真笨啊!冷老伯當年排名僅次于賀星寒,可見他的武功有多高。你不趁這段時間讓他教你武功下什麽爛棋。”眼中盡是恨鐵不成鋼的無奈神情。她的好好改造他。她可不想讓自己未來的丈夫一事無成。

“對啊,我怎麽就沒想到啊。”一語驚醒夢中人。何孝儒很是興奮。如能得到冷缺月的傳授,對他武功的長進會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他也一直夢想著自己在江湖中向大哥一樣綻放光芒,榮耀何家。更重要的是,他知道,黃嬌崇尚英雄。

何孝儒請求冷缺月教他武功。冷缺月看著他用一種別樣的口吻說:“孝儒。以前我只做兩件事,一是尋找出谷之路,二就是修煉武功,希望百尺竿頭更近一寸,日後好出去報仇。但是後來這兩件事我都不做了,因爲,這是絕谷。你就算修煉到武功天下第一也沒有任何意義。所以孝儒我們還是別浪費那時間,不妨下棋取樂,來,再殺兩盤,今天我一定要贏你。”何孝儒一想冷缺月說的有理。在這深谷中就算武功再高也沒有意義了。

黃嬌找尋了一天出谷的路帶著沮喪武功而回。她看到何孝儒又在與冷缺月下棋很生氣。她把何孝儒叫出去。“你怎麽這麽不長進!還在下棋浪費時間!你就不想有杜湘嶽天楊他們那樣的成就嗎?好男兒志在四方,不是在棋盤上!”本來找不到出谷的路心中就窩火,何孝儒又這樣不長進更讓她心中煩憂亂不平。

何孝儒就把冷缺月對他說的那番話將給黃嬌。“我也覺得冷老伯說的有道理。”

“屁道理!”黃嬌發火了。“我們一定能出去的!從明天開始你的修煉武功。你現在廢了一條胳膊,武功已大打折扣,要是再不勤學苦練,以後出去你就等著讓人拿刀剁吧!還有,”黃嬌氣呼呼的說:“你下棋也可以,以後我就再不理你了。”

黃嬌若不理他這無疑比拿刀捅他難以忍受。何孝儒忙說:“嬌妹不要生氣了,我明天就開始勤苦習武,只是冷老伯不教我怎麽辦?”

黃嬌眼珠子一轉說:“這個好辦。我爹掖好下棋,我知道愛下棋人的德性,一天沒人和他下急的就像貓抓心。你和冷老伯商定,陪他下一盤讓他教你一個時辰武功,要不就不和他下。他一定會教你的。”

翌日黃嬌走後何孝儒就被冷缺月拉到棋盤前坐下。何孝儒把棋一推就提出了陪他下棋讓他教自己武功。冷缺月一聽一臉苦笑。他說:“這丫頭簡直就是我的克星。”也就答應了何孝儒所求。

從此,冷缺月開始教何孝儒武功。針對何孝儒現在是獨臂,冷缺月教了他一套很獨特詭異的掌法。這套掌法失傳多年,二十年前冷缺月無意得到了這套掌法的秘籍。

冷缺月並沒有傳授他家傳絕學“寒月神功”,“寒月神功”不傳外!何孝儒的功底不錯,加上習練刻苦,又是冷缺月親自調教,武功突飛猛進。

他興奮的問冷缺月日後把這套掌法習得完臻後,他的武功在江湖中處于什麽位置。冷缺月告訴他,如果他能把這套掌法習到大成,就是他想打贏他也非易事了。這讓何孝儒是那樣興奮,對修煉這套武功更有信心。能在江湖中大放異彩,是他多年的夢想。但是冷缺月又告訴他。“這套掌法名爲‘離情掌’,是昔年一代大俠落山風的所創。當年落山風與飛花仙子和缺鋒大俠是好友,當年就是飛花仙子的‘滿天飛花魂劍’想勝這套掌法也非易事。所以你好好練吧。”

何孝儒問冷缺月多久才能把這套掌法練到大成。冷缺月告訴他:“雖然你的武功根基不錯,但是最少也得三年。”

何孝儒說:“怎麽這麽久?”

冷缺月說:“三年後你就能成爲江湖頂尖高手,這已是非常快了。別人苦練一生都是無名之輩。這也算是你運氣好,碰到了我。只是。”他苦笑一聲說:“就算你是頂尖高手又如何?”

隨著一次次尋找出路無望黃嬌也徹底絕望了。難道她真要困死在這絕谷之中!她是那樣不甘心!她變得沈默寡言。臉上也再很難看到她那美麗的笑靥了。這讓冷缺月與何孝儒都很心疼。但是他們也別無他法,只希望能隨著時間的推移,黃嬌在潛移默化中接受這個冰冷的事實。

山中無歲月,不知過了多久,突然有一天黃嬌站在他們棋盤前。冷缺月與何孝儒在那一刻看到黃嬌眼中閃耀著一種鑽石般的光芒。隨之黃嬌向他們縮放出一個甜到人心裏的笑。而黃嬌下面對他們說出的話讓他們驚愕無比。

“明天,我們出谷!這鬼地方我呆夠了!”

第四卷 第118章:驚現江湖(2)

聽了黃嬌這話冷缺月與何孝儒相視一眼。他們以爲黃嬌出谷偏執到精神上都有些錯亂了。“我找到出谷的路了。”黃嬌甚重的對他們說。她發現兩人現在看她的神情就像是在看一個精神不正常的病人。

冷缺月說:“不可能!”

黃嬌看著冷缺月,突然“咯咯”笑了起來,這笑讓冷缺月難以理解。“冷老伯,你不會覺得我瘋了吧?我真的找到出谷的路了,你看!”她掏出一朵花,遞到冷缺月面前。冷缺月一把推開棋盤霍的站起來把那朵花拿過來。他盯著那朵花,他的身體在這時刻似有些顫動。那是激動的。這種花,他在這谷中從未見過!也就是說這花不是來自谷中,那一定就是谷外的!一定是黃嬌從谷外摘來的。十九年啊!難道真要脫困了嗎?他覺得這更像是一個夢!

驟然他仰天“哈哈”大笑,笑聲在這深谷中響成無數個回音。心中積蓄了十九年的郁悶在這一課盡情的釋放著。

他當初墜入深淵後前十年天天尋思著能出去報仇雪恥,但是慢慢隨著出谷希望的破滅報仇的願望也無情破滅了。現在,竟然讓黃嬌找出了出谷之路!黃嬌真是他生命中的貴人,也許黃嬌墜入此谷就是上天派來拯救他的。此刻在他的眼裏,黃嬌就是現實中的仙子。他的淚水在這一刻,溢滿眼眶。十九年被困絕谷,現在終于要脫困了。他就要自由了!他很快就要見到他的兒子了。還有。他要讓害他的人,他的兄弟,他的妻子。還有萬飛龍,都要付出慘重的代價!

看到冷缺月異樣的神情何孝儒方才相信黃嬌真是找到了出谷之路了。他反而心中杌陧不安,他覺得自己抓不住黃嬌。黃嬌對他來說更像是一場永遠醒不了绮麗之夢。

冷缺月笑問黃嬌到底出谷之路在哪?她是怎麽找到的?他找了這麽多年,他現在都有些難以置信黃嬌真的找到了出谷之路。如果不是看到這朵花,他一定會認爲這是黃嬌在哄他。

黃嬌先不告訴他,而是問他:“冷老伯你的水性如何?”

冷缺月說:“馬馬虎虎,進了水裏倒是還溺不死。”

原來是這樣,要是水性不佳就不可能在潭裏潛到那麽深的地方。她看著冷缺月一臉同情之色。“你要是深谙水性的話。你也許就不會被困在此谷這麽多年了。你也真倒黴。幸好現在我掉下來了,不然你一輩子就在這谷裏呆著吧。”

聽黃嬌這麽一說冷缺月頃刻間似悟出什麽。他問:“難道那個出路在深潭之中?”

黃嬌點點頭。冷缺月默然無語,他此時的心情真像打翻了五味瓶不知是什麽樣的滋味。由于水性不佳,所以這些年來他很少進入深潭之中。平常洗澡也只在居住山洞附近的溪中。他也曾想過譚中會不會有出口。他也曾潛進去察看過兩次,由于水性不是太好,也沒有勘出什麽。

“我也曾潛進過幾次,只是時間短沒有出現出路。”此時心中一種難以平釋的情緒在胸中翻滾著。

黃嬌說:“其實這次我也是誤打誤撞。”然後她就把如何發現出谷之路的過程詳細告訴了冷缺月與何孝儒。

本來她也對能出這深谷不抱太大希望了。今日她去譚中逮魚,她發現一條通體血紅非常好看的魚。她就想把那魚捉了養起來平時解悶。那條魚發覺黃嬌要捉它驚得忙向譚下潛去,黃嬌不舍也跟著下潛……費了一番周折快要逮住那條魚之際突然那魚鑽進一片水草中不見了。黃嬌甚是懊喪。她鑽出水面換了口氣後又潛下去,她一定要找到那條魚捉住它。讓她費了這麽大勁,她決定捉住它也不喂養它了,把它直接烤了吃了。黃嬌撥開那片水草驚訝的發現茂密的水草後竟然掩藏著一洞穴。剛好一人鑽過。裏面黑黝黝的,讓人發毛。但是好奇的黃嬌還是鑽了進去,裏面的空間大了許多,她遊了好一會突然前面一片開闊。竟然是一個大的岩洞。水面與地面相平。黃嬌鑽出水面爬上來,她看到洞壁上懸挂著若幹漂亮鍾乳石。還在滴著水珠。黃嬌又往裏走了一段發現有一條蜿蜒曲折通道,那個時候她是那樣驚喜萬狀,也許這就是出路!她就順著那條道向前走,這條道是向上的,很是坎坷不平。不知走了多久,終于她走了出去!她的眼前。雖然也是山林,但是在那一刻她激動的哭了。因爲她看到了通常山林裏能見到動物。各種鳥兒在林中,美麗的蝴蝶在花叢中翩翩而舞……她爬上了一棵樹,她放目遠眺,雖然四處山巒起伏,但是隱約可遠處炊煙袅袅。她放聲歡呼起來……

聽完黃嬌的講述冷缺月上前把黃嬌抱的舉了起來。“哈哈哈……你真是一個福星!是一個仙子!這次出去我一定逼老黃認你做幹女兒!”他的情緒是那樣的激蕩。現在的心境已不是能用激動來形容了。這將意味著他“重生”了!

黃嬌被冷缺月舉起開心之極的笑著。“認幹女兒不用逼我爹,這個主我自己就能做。”冷缺月把黃嬌放下後黃嬌甚重跪拜在他面前。“幹爹請授女兒黃嬌一拜!”能做冷缺月的幹女兒,是莫大的榮耀。冷缺月高興的都合不攏嘴了。他實在是太喜歡黃嬌了。能認這樣可人的幹女兒也是一大快事。

“嬌兒快起來!哈哈……以後我們可就是父女了……”

黃嬌也是那樣開心。“現在除了我爹我還有兩個爹,並且是兩大天王。以後看誰敢欺負我。”

“哦?”冷缺月好奇的問:“難道賀星寒也認你做幹女兒了?”

黃嬌紅唇一撇。“我才不做他幹女兒呢,他看起來比我大哥都年輕。是擁翠之王。”

冷缺月一聽周煜亦是黃嬌幹爹笑著說:“周煜爲人冷漠傲氣,很難讓人接近,居然也做了你的幹爹,你這丫頭真有本事。”

黃嬌調皮的眨了下眼。“沒有本事怎麽能做冷天王的女兒,現在有你們兩大天王做我幹爹,我看以後誰還敢惹我。”

冷缺月說:“誰要是敢欺負我的寶貝閨女,我就拆了他的骨頭!”

黃嬌笑著對何孝儒說:“你以後敢欺負我嗎?”

何孝儒頭搖的和撥浪鼓。“不敢不敢,就是以前也不敢。”黃嬌在他心中那可是女神,他供著還來不及呢。

像一個奇迹,終于找到了出口,他們是那樣的亢奮。他們決定在這谷中呆最後一晚。尤其是冷缺月,這十九年來做夢都想離開此谷,現在美夢要成真了,面對著谷中一草一木有了別樣的感慨。第二日他們要離開了,冷缺月注視著自己棲身十九年的山洞竟似有幾分不舍。黃嬌說:“幹爹,要是你舍不得走就繼續在這裏住著吧。我們出去,隔三差五來給你送點酒肉,如何?”

冷缺月笑著用手輕輕拍了一下黃嬌的頭。“你這丫頭。”

雖然何孝儒不谙水性,但是在黃嬌與冷缺月的幫助下也潛了下去並被黃嬌拖進那個洞遊到裏面那個大岩洞裏,然後三人順著通道向前走去……

終于他們走出山洞。每向前跨出一步冷缺月的心情都是那樣激動難平靜。每邁出一步,也就是邁向新生!

來到洞外,看到那些久違的動物野獸,與遠方的炊煙,冷缺月眼睛再次濕潤了。黃嬌完全能理解他此刻的心境。她走到他身邊,挽著他的胳膊。“幹爹,雖然你被困十九年,但是你終于還是出來了。不要想太多了。”

冷缺月握住黃嬌的手。黃嬌分明能感覺他手指在顫動。“好閨女,你是爹的恩人啊!”

黃嬌綻放出美麗的笑。“我們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能說兩家話。女兒幫爹是應該的,怎麽能說是恩。再這樣說女兒要生氣了。”她的眼中,也有晶晶淚光閃動。那是喜悅的淚。

三人出了大山,山下有一個小鎮。黃嬌對冷缺月說:“幹爹,你在這裏等一下,我去鎮裏給你買些衣裳。你現在的樣子別人以爲你是野人呢。”

冷缺月說:“還是我的閨女想的周到。”現在他重現江湖,他要做個人了!所有的恩恩怨怨,也到了該了的時候了!

黃嬌給冷缺月買回一身藍色的布衫。冷缺月告訴她自己不喜歡穿绫羅綢緞。黃嬌還買了一個竹笠。“幹爹,現在環境險惡。要是你那畜生兄弟和萬飛龍知道你又重現江湖,馬上就會派大批高手來追殺你。你把這個戴上,你就是站在他們面前也難以認出你了。你還不把他們嚇死。”

冷缺月滿意的點點頭。沒想到黃嬌年紀輕輕,想的如此周到。現在也不是他即刻亮明身份的時候。他要讓萬飛龍和那個畜生沒有任何防備!他要像一個噩夢,突然驚現在他們面前!

第四卷 第118章:驚現江湖(3)

冷缺月把衣服換上,黃嬌又把冷缺月的頭發和胡須按自己的想法修剪了一下,然後把竹笠給冷缺月戴上。黃嬌退後幾步看著她的傑作很是滿意。何孝儒看著冷缺月,他蓦然發現,黃嬌竟把冷缺月打扮成了當初嶽天楊出入江湖時候的模樣了。雖然幾個月深谷相處,雖然他與黃嬌有了肌膚之親,此刻他明白,在黃嬌心裏,嶽天楊的影子揮之不去。

黃嬌有些出神的注視著冷缺月。她的腦海中又浮現出嶽天楊當初的模樣。“稻草人……”她心裏戚然叫了一聲,湧起諸多酸楚,唯自己能體會。

然後三人進小鎮最好的酒館大吃了一頓,黃嬌要的都是酒館裏最好的酒菜。冷缺月十九年沒好好吃一頓了,他開懷暢飲,直喊“痛快!”

黃嬌說:“幹爹,這偏僻地方也沒什麽好酒好菜孝敬你,你就先將就吃喝,以後我帶你到最好的酒樓。到時候讓老周老嶽我爹他們作陪。呵呵。”一想到自己把冷缺月領到嶽天楊等人面前的時候……那種情形真是讓黃嬌想來就興奮不已。

而很快要與當年的故交們相見了冷缺月也是心緒難平。

三人酒足飯飽後出來,黃嬌叫何孝儒去買三匹馬。

出了小鎮行出幾十裏黃嬌對何孝儒說:“這裏離你們‘何家賽’較近,你現在趕快回去向你爹他們報個平安。還有,一定要勸說你爹讓他擺脫‘飛龍山莊’不要再被萬家父子利用替他們賣命了。要是你玩不成任務,以後我就不見你了。”

何孝儒保證說:“嬌妹放心,我一定勸說我爹懸崖勒馬。”

他如今心中萌出的憂慮時刻糾纏著他的心。當初黃嬌是爲了救他用身體把他暖了過來。現在脫困了,他是那樣擔心黃嬌違背當時的承諾。他相對黃嬌說什麽又欲言又止。黃嬌看出自從脫困後何孝儒就帶有一種憂慮。她明白他的心思。她甚重的對何孝儒說:“孝儒你不要亂想,雖然我們沒有夫妻之實,但是已有了肌膚之親。我也就是你的人了。等到我們把‘飛龍山莊’消滅後,我就嫁給你。我黃嬌絕對不是三心二意的人。”

聽到黃嬌這樣說何孝儒咧著嘴笑了。黃嬌又囑咐他路上千萬要小心謹慎,不要讓‘飛龍山莊’及其盟友的人發現他。不然萬飛龍很可能對何家下手了。“我一定會小心的,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何孝儒打馬而去。

黃嬌與冷缺月打馬直奔“黃家堡”。她現在急需知道親人們的消息。冷缺月本想潛回“缺月山莊”看看,但是他不放心黃嬌一個人,畢竟“黃家堡”在“飛龍山莊”的勢力範圍內。十九年都熬過來了,報仇也不急在這幾天。他就先陪黃嬌回“黃家堡”打探親人的消息。

他們又行出十幾裏迎面碰到**個騎馬疾馳的大漢。就在擦肩而過之際突然有一個大漢驚叫起來。“那不是黃嬌嗎!怎麽他們沒死!”對方是“飛龍山莊”的人馬。爲首兩人正是當初與萬雲峰一起把他們逼下懸崖的奪命斬秦洋和平原狼鄒龍。

鄒龍一看果然是黃嬌,他們把冷缺月與黃嬌劫住。

秦洋沖著黃嬌大聲叫嚷著:“沒想到你這個丫頭命真大!那麽高的懸崖都沒有摔死你!今天碰到我們算你倒黴了!”

真是冤家路窄,黃嬌也沒想到竟然會碰到他們。但是此刻有冷天王在她那把他們放在眼裏。黃嬌愠色對他們說:“你們這群狗!我黃家堡有多少人死在你們手上。今天就讓你們血債血償!”

秦洋等人聽後“哈哈”大笑。雖然黃嬌身邊還有一個身著藍衫戴著鬥笠看似神秘的人,但是他們卻絲毫沒有把他放在眼裏。

黃嬌對冷缺月說:“他們是‘飛龍山莊’的高手。他們要殺我,你這個爹是派上用場的時候了。”她也想親眼目睹一下冷天王的武功。

冷缺月一聽對方是“飛龍山莊”的人眼中殺機陡現。

他對黃嬌說:“有我在,沒有人能動你一根毫毛。”

“大言不慚!”秦洋下了命令。“給我上!”

話音一落兩個大漢拍馬上前揮刀劈向冷缺月。

面對那兩柄劈來的鋼刀冷缺月出售。兩柄鋼刀瞬間斷裂。隨後那輛個大漢如兩個草人一樣被擲了出來,登他們在十幾丈外落地之時,人也斷了氣。而秦洋等都沒有看清楚冷缺月是如何出手的!他們大驚失色!

“去死吧!”鄒龍怒喝一聲手臂一揚袖中飛出一把鐵抓直抓冷缺月胸膛。冷缺月不避,反而閃電般出手反抓向那把鐵抓,那把迅捷的鐵抓竟一下到了冷缺月手中,他飛快把連著那把鐵抓的鐵鏈在手臂上纏了兩圈然後一發力鄒龍被拽的騰空而起,身體撞向冷缺月,冷缺月淩空一掌擊在他的胸膛,那一刻黃嬌分明聽到了鄒龍胸骨斷裂聲。那種聲音讓人不寒而栗。然後冷缺月一抖那根鐵鏈,鐵鏈從中而斷。鄒龍的身體飛了出去,而他口中還噴著鮮血……冷缺月手中的另半截鐵鏈抽向一匹馬,那匹馬嘶叫一聲“撲通”倒地,馬上的大漢也跌了下去,但是還沒待他站起冷缺月手中的鐵鏈也抽在他的腦袋上,腦漿都崩出來了!

瞬間工夫四個人就這樣死在冷缺月手上,而平原狼鄒龍在江湖上並非泛泛之輩。但是在冷缺月面前卻不堪一擊。秦洋及剩下三人驚得魂飛魄散!眼前這個神秘人的武功讓他們從心裏直升寒氣!此人難道是嶽天楊!他們不會這麽倒黴吧!

“快走!”秦洋驚恐的叫了一聲打馬倉皇逃命。他的馬剛跑出十幾丈,冷缺月手中的鐵鏈射出。鐵鏈如筆直如一根鐵條射進那馬的身體裏,那馬悲慘的嘶叫一聲向地上倒去,秦洋從馬上騰空而起,然後身子落地不敢回頭向前方狂奔而去。馬上的冷缺月右手劃出一道“彎月”,彎月如刀!而這柄“刀”更是快若閃電。“彎月”追上秦洋,印在了他的後腦上,于是讓人匪夷所思的事情發生了,那輪“彎月”到了秦洋後腦上突然竟然變成了一道“閃電”並發出一聲爆響,秦洋的整個身體竟然從腦部被一分爲二被那道“閃電”劈開,身體裂爲兩半,血肉模糊兩半身體倒在地上……

黃嬌驚叫一聲閉上眼睛。而秦洋的一個手下回頭看了一眼竟嚇得從馬上跌落下來,口中吐著綠水,膽裂而死。其余兩個頭也不敢回打馬跑了。

本來昔日四大天王之中要數冷缺月最爲仁慈,不是大惡者一般不下殺手。今天對秦洋竟下這樣的殺手,可見這個仁慈的冷天王被困這十九年心中充滿的是怎麽樣的怨恨。萬飛龍和冷缺月當年做的太絕了。

黃嬌睜開眼,她注視著冷缺月說:“幹爹,真不愧是當年的冷天王!你的武功,真是……我看能和老賀一戰了!”她都不知道該怎麽形容了。

冷缺月說:“沒嚇著你吧。”

“沒有。”黃嬌搖著頭。“我怎麽能被嚇著。幹爹太小看我了。”

冷缺月看著秦洋的殘屍問:“是不是我下手過于狠毒了?”

黃嬌想起那晚黃家不知有多少人死在這些人手上就說:“一點都不,這是他們應有的下場。”

冷缺月感觸的說:“當年我太過慈善了,才落得被困深谷十九年。當時我的一個親信提醒過我那畜生懷有異心,遲早會對我不利,讓我先下手爲強。可是我顧念兄弟之情,二來也不相信他能把我怎麽樣。結果卻……唉,其實有時候人該狠的時候就應該狠一些。應該學學擁翠之王。

黃嬌說:“你這次沖出江湖是比以前狠了。而老賀以前那麽愛惹事現在是學會忍辱負重了。你們這些天王,讓人弄不懂。”

冷缺月問:“賀星寒沒有往日的戾氣了嗎?”

黃嬌說:“他現在和你說的天地之差。本來他的武功在江湖中已罕逢對手了,但是他老覺得天外有天,不敢輕視每個人。對那些浮名富貴更是不感興趣了。”

冷缺月感慨萬端。“賀星寒終于想開了。”

黃嬌調侃的說:“他要是想不開就白關了十九年了。”她又換了一種神情對冷缺月笑嘻嘻的說:“而幹爹也沒有被白困十九年,知道應該狠的時候就狠些。有些人只能殺,留著他他反而會恩將仇報來殺你。”

冷缺月對黃嬌說:“你說的有道理。”

黃嬌問:“剛才幹爹爲什麽要留兩個活口。”她知道那是冷缺月故意留下的。冷缺月的武功她可是見識過了,想讓那兩個死易如反掌。

冷缺月擡頭看了一下湛藍的天空。“我要讓他們回去給萬飛龍報個信。”

黃嬌突然明白什麽了。“萬飛龍馬上就會知道有一個神秘的決定高手驚現江湖。而這個人他做夢也不會想到是幹爹你,咯咯……他一定會提心吊膽的,就讓這老東西害怕!最好寢食不安。到時候你和老賀結伴拜訪他老人家的時候,他就什麽都知道了。”

第四卷 第119章:三大天王(1)

兩人進入“飛龍山莊”的地盤後愈加小心,而一路上他們不斷聽到一個讓人震動的消息。那就是下月初五蕭秋風與嶽天楊的九華山之戰。人們帶著一份激動向往津津有味的談論著這個話題,並猜測著到時候的勝負。

“當然是蕭秋風贏了,雖然嶽天楊今日在江湖上擊敗衆多好手名氣很旺,但是蕭秋風畢竟成名多年,而江湖第一的稱號多年有未曾有人撼動。那可不是吹的!”

“我看未必,嶽天楊雖然初出江湖不久,但是其武功正是驚世駭俗。血洗秋風幫,南陽力拼陳西浩方正……”

“娘的,嶽天楊算個屎,蕭秋風一定在九華山宰了他!”

……

總之看好蕭秋風的人占多數。冷缺月感觸的對黃嬌說:“如果他們知道嶽天楊的真實身份,又不知是什麽樣的心情了。”

黃嬌激動的說:“兩代江湖第一高手對決,那戰況定是空前絕後。”她又帶一種擔心問冷缺月。“你說到時候到底誰會贏?”雖然她對嶽天楊的武功是那樣折服。但是這次與之對決的可是蕭秋風,江湖第一高手!更何況這場較量是生死之戰,她以爲嶽天楊懸心擔憂了。

冷缺月對黃嬌說:“賀星寒當年的武功可謂無人能與其爭鋒,他畢竟是當時公認的百年來難得一見的武學奇才,也只有昔年的缺鋒大俠能與之媲美。只是他被困石室十九年,加上當初中了杜婆婆的毒……武功一定不可能如當初狀態了。而蕭秋風此人我太過陌生,所以勝負現在也不能妄料。”

再有半日路程就可以進入“黃家堡”的境內了。他們路過一個城鎮准備吃些東西再趕路。

“我們找一家好的酒樓,這次一定請幹爹你好好吃一頓。”

兩人在街上篩選著那家酒樓最好,這時有幾個帶兵器的大漢經過他們身邊。黃嬌發現冷缺月的眼睛發出別樣的光芒。原來那幾個大漢的袖口都繡著一輪彎月,這時“缺月山莊”的標志。他們是“缺月山莊”的人。

冷缺月指著前面一家酒樓。“我要去辦點事,半個時辰後我們在那家酒樓碰面。”

冷缺月尾隨那幾個大漢去了。黃嬌自己在街道上轉悠了一會索然無味就准備進那家酒樓登冷缺月。但是她忽然發現自己被人盯上了。原來秦洋那兩個逃回的手下向萬家父子禀報了黃嬌未死又在江湖中出現。及秦洋與鄒龍被黃嬌身邊那個神秘的人殺死的過程。

萬家父子聽後有些驚詫。秦洋與鄒龍的武功也不是泛泛之輩,竟然在那人面前猶若草芥!對方到底什麽來頭?

聽那兩個手下描述神秘人極像嶽天楊初入江湖時候的模樣,但是不會是嶽天楊。嶽天楊現在的胡須已剃,再說嶽天楊此時在“擁翠湖”。他們已在擁翠湖附近布置了大批的眼線密探。昨天還接到探子回報說看到嶽天楊陪著夫人去附近的鎮子買東西,所以絕不可能是嶽天楊。那此人又會是誰?以此人這樣的功夫也接近頂尖好手了!可是他們怎麽就沒聽過江湖還有這樣一個人?萬家父子甚是困惑。萬雲鵬立即命令人去察看那人的情況。他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很可能又將有一個強大的敵人要出現了。

萬雲峰得知黃嬌未死恨聲說:“沒想到黃嬌這丫頭竟然這樣命大,掉進萬丈深淵還沒有摔死她!”

萬雲鵬判斷說:“當時何孝儒也跳下了懸崖,但是現在只見黃嬌現身而不見何孝儒,可能何孝儒沒有黃嬌的運氣摔死了。何孝儒的死因絕對不能讓何家人知道,不然何家的人會和我們反臉。”

萬雲峰不屑的說:“就是知道他們何家又能怎麽樣!何孝鴻一死。何家已是名存實亡,惹火了我踏平他的‘何家賽’!黃家就是他們最好的榜樣!”

萬飛龍不悅的瞅了兒子一眼,自己怎麽生下這麽個莽撞的兒子來。“什麽事都好好給老子動動腦子想想!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何家雖然實力大不如前,但是還尚存幾百何家子弟,還有利用的價值。再說了。滅黃家我們是抓住了黃家的把柄,再對何家發難,你給老子找個合理的借口來,以後遇事多動腦子,別光動拳頭!和你大哥學學……”萬飛龍怒氣沖沖訓斥了萬雲峰,萬雲峰也就沒敢再言語,但是心中對此很是不以爲然。

萬雲鵬對弟弟說:“你現在就去布置人追殺黃嬌,總之不能讓她去何家把何孝儒的事情抖出來。”萬雲峰去了。

萬雲鵬對父親說:“我會命潛在何家的臥底注意一切風吹草動的。如果到時候何孝儒的事真泄露了。那我們只能拔掉何家了。”

萬飛龍點點頭,他背著手在地上踱了幾步。“那個神秘的人到底是誰呢?”然後他對兒子說,近日我又做了兩個不祥之夢。

萬雲鵬寬慰父親。“爹你不要想得過多,那只是夢而已,夢無定勢,不必在意。而這個神秘人物,我很快就能查出他的來路。”

話是這樣說但是萬飛龍老覺得好像哪裏不對勁,但是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這又讓他難以窺出尋到任何蛛絲馬迹。以前噩夢連連。結果崩出個死了十九年的賀星寒,這次的不祥之夢又預示著什麽?

萬雲鵬帶著一種憂慮對父親說:“到是下月初五之嶽天楊與蕭秋風決戰九華山……”

萬飛龍看著兒子,等著他往下說。

“到時候武林各派都要齊聚九華山,嶽天楊極有可能會當衆把十九年前的事情抖出來而使父親人心向背名譽掃地,我們的早想應對之計才是。不然到時候會很被動的。”

萬飛龍點點頭。此事他早就料到了。如果是他,他也不會放棄這個好機會。這也正是他最爲擔心的。他完全可以想象屆時嶽天楊當衆把自己十九年前的卑劣行徑公布于衆,再加上那個可惡的黃玉同指證,他將會是怎麽樣的狼狽與回天乏術。等待他的不光是名聲狼藉,還有諸多被自己假仁假義所蒙蔽爲自己喋血賣命的武林人士也會幡然悔悟,這樣他的力量將銳減,這是非常可怕的。但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經過幾天的冥思苦想,他想好了應對計策了。

他浮現一種殘忍的神色說:“如果到時候嶽天楊敢把真相大白于天下,那我就讓他畫虎不成反類犬,使他聲名狼藉成爲武林公敵!永遠也休想翻身!”

萬雲鵬眼睛一亮。“看來爹爹早已胸有成竹,那孩兒就放心了。”

萬飛龍授命兒子。“我們現在應該加快部署,確保每個環節都萬無一失。到時候不管嶽天楊與蕭秋風誰死在九華山上,最大贏家將是我們。”

萬雲鵬說:“我一定部署缜密。”

萬飛龍問:“溫東陽那邊有什麽消息?”

“這家夥簡直就是一條狐狸!”萬雲鵬有些生氣。“他的計劃一點也不肯向我透漏。”

萬飛龍思考片刻對兒子說:“上次嶽天楊暗潛來葉城,你提出設圈套趁機除去,但是遭到了溫東陽的反對,我想他早就計劃著讓嶽天楊與蕭秋風來一場生死之戰!只是一直苦于沒有機會,現在正好借慕容雁之死來大做文章成爲幫主。如果嶽天楊死于蕭秋風之手,那蕭秋風也定會身受重傷……”說到這裏萬飛龍冷笑一聲說:“這溫東陽的算盤可打的真精啊!此人陰狠詭異,蕭秋風注定鬥不過他這個副幫主。”

萬雲鵬說:“就算他溫東陽算盤打的再精,也瞞不過爹的法眼。畢竟爹你過的橋都比他溫東陽走的路都多。”

萬飛龍“哈哈”大笑。一切皆在掌控之中。所有的詭異之事也都休想欺瞞過他的眼睛。若論玩陰謀,他萬飛龍可是鼻祖。他現在也只等九華山一戰,戰後,他的缜密部署將全面發動。到時候江湖就是他的了!再加以時日,那就是天下!

……

黃嬌發現自己被盯上後就不便進酒樓登冷缺月了。她決定把那幾個眼線引開殺了。于是她就出了城,她來到一片林子之後那幾個眼線也跟了進去,黃嬌就殺了那幾人。但是她沒想到對方也有准備,一批人趕到了樹林,但是她福大,正巧碰到了經此地而好奇入林的杜湘解了她的危。

杜湘去後黃嬌回城去了那家酒樓。小二看到她長相甜美一身黃衣忙上前說:“有個大爺在樓上雅間等著姑娘。”黃嬌點點頭就上樓進了那間雅間。冷缺月已等在那裏。冷缺月回來不見黃嬌心裏有些焦急。這裏是“飛龍山莊”的地盤,黃嬌莫要出現意外才是。他決定等等,要是再等不來就出去尋。現在見黃嬌平安便安心了。

他問黃嬌去哪了?看著冷缺月黃嬌大哭起來。

第四卷 第119章:三大天王(2)

冷缺月見黃嬌放聲而哭忙問黃嬌出了什麽事。如果黃嬌是被人欺負,他一定宰了那人。現在黃嬌在他眼中如同親生女兒一般。他不能容忍黃嬌受到任何傷害。

黃嬌就把碰到杜湘的事說了,她說杜湘告訴她,在那場災難中,她有兩個哥哥戰死,並且她的家園淪陷並遭到了敵人瘋狂的屠堡。黃嬌完全可以想象出“黃家堡”在那個時候變成了人間地獄。現在她已然是家破人亡。

看到黃嬌哭的那樣傷心冷缺月實在是心疼。這個噩耗是這樣的殘酷,難怪黃嬌哭的肚腸欲碎。冷缺月也只能勸黃嬌節哀順變。“嬌兒你放心,你們黃家的血海深仇,幹爹一定會幫你們報。”這一切都是萬飛龍所爲!這個卑鄙之徒又欠下的一筆血債!冷缺月眼中燃燒著熾烈的恨意。

黃嬌痛快淋漓哭了一場後掏出手帕擦幹淚水。“遲早有一天我要殺進飛龍山莊。我要把那些混賬王八蛋殺的幹幹淨淨!”

冷缺月甚重的對她說:“到時候幹爹和你一起殺進飛龍山莊!讓萬家的人血債血償!”

既然如今黃家堡已淪陷,親人們都撤至到“擁翠湖”那她也就沒有必要在冒險回黃家堡了。“幹爹。”黃嬌問冷缺月。“你剛才辦什麽事去了。你跟蹤的那幾個人是不是‘缺月山莊’的人?”

冷缺月點點頭。先前他跟蹤的人正是“缺月山莊”的人。他被困絕谷十九年,不知“缺月山莊”現在的詳細情況。所以跟蹤著那幾個人。跟在一處僻靜之處,冷缺月上前飛快點了其中一個的穴道然後擄了他瞬間即逝,其余幾人被這突如其來變故驚得目瞪口呆。等他們反應過來哪裏還能尋得到冷缺月的蹤影。

冷缺月擄著那個人到了一條胡同裏,他解開那人的穴道。那人一臉惶恐看著冷缺月。“別怕。”冷缺月對他說:“我問你些問題,你只要老老實實的回答我的問題我絕不會爲難你。如果你敢欺瞞我……”冷缺月隨意的在牆上拍了一掌,牆上便出現一個清晰的手印。

那人吃了一驚,他定了定神說:“大爺有什麽問題盡管問,只要小的知道一定如實相告。”

冷缺月心中有些失望。當年他掌管“缺月山莊”之時,莊中的子弟都訓練有素,並大多鐵骨铮铮,哪能讓敵人輕易恐嚇便就範。

冷缺月遂從他嘴裏得知,現在莊中主要的骨幹力量基本都是新人,他都很陌生。訪舊多爲鬼。這讓冷缺月心中生出一種冷冷的失落。可以想象,他落谷後冷缺陽排除異己把自己的人該殺的殺,該逐的逐了。最讓他感到憤懑的就是現在“缺月山莊”已于“飛龍山莊”聯盟!爲虎作伥!當然這也應該是他預料中的事,冷缺陽早已與萬飛龍勾結。只是他感情上難以接受而已。冷缺月又問了些問題,那個人都不欺瞞的告訴了冷缺月。對冷缺月來說這一切都是很好奇,他急于知道。而對于別人來說,這已不是什麽秘密。說了也無妨。

最後冷缺月抑制著一種激動不讓表現出來。他問了有關兒子的一些情況。兒子。他魂牽夢萦了十九年!現在終于要得知他的情況了。他心海如被擲下一塊大石,再難以平靜。

那人告訴他因冷夫人染病多年,所以冷雲一直盡孝榻前,今年冷夫人病情好轉。冷雲也就現身江湖,想有所作爲……那人還告訴冷缺月前段時間冷雲使瞞天過海之計騙過“義盟”與“秋風幫”的人奪得大筆寶藏,並得到了萬飛龍當衆褒賞。兒子有如此智慧在“義盟”和秋風幫“寶藏之爭顯露驕人表現,這讓冷缺月心中是那樣欣慰。但是讓他心裏又是那樣的憋屈,當年自己被冷缺陽萬飛龍所害,現在兒子又成了他們利用的工具。這使他憤慨無比。

冷缺月把實情告訴黃嬌後黃嬌安慰他說:“幹爹你也不用太過氣怒,現在你又沖出江湖,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現在他們也是該遭報應的時候了。幹爹,既然‘缺月山莊’現在和‘飛龍山莊’連盟,而你以前的部下也所剩無幾,你一個人不可能鬥得過他們。老嶽正因爲勢單力薄才與我爹他們成立‘義盟’對抗萬飛龍。現在萬飛龍是我們共同的敵人,報仇也不是短時間就能如願的。你不妨先與我回‘擁翠湖’。我們從長計議如何?”

冷缺月點點頭。現在冷缺陽與兒子冷雲都在“飛龍山莊”,他一時也不能有所作爲。再說對付他們任重而道遠,也不可能幾日之內就解決問題。弄不好暴露了自己遭到對方圍殺就得不償失了。

他對黃嬌說:“當年四大天王既然有兩位在‘擁翠湖’,我一定的去與他們會面。”

黃嬌拍著手說:“太好了幹爹!我們吃了飯就走!”黃嬌現在似一刻也等不及了。她是那樣想早點見到父母,見到親朋好友……還有,嶽天楊。心中的那個稻草人。雖然她把冷缺月打扮成嶽天楊當初的模樣,但是冷缺月給人的感覺溫善和藹,沒有嶽天楊那時候的氣勢,還有,當初的嶽天楊,宛若淒風苦雨中的稻草人,襲一身孤獨與落寞,讓她心裏萌出難以形容的共鳴。

兩人吃罷飯就打馬離開那個城鎮直奔“擁翠湖”。第二天中午他們出了“飛龍山莊”的實力範圍。他們在一個村子買了些吃喝繼續趕路,行至傍晚,天邊已出現瑰麗的晚霞,他們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冷缺月指著前方的一片林子說:“今晚我們就在那片林中休息吧。”

兩人進了那片林子,把馬上開讓在林中吃草。冷缺月生起一堆火,兩人坐在火堆前吃東西。吃完後冷缺月把那兩匹馬拴好。然後他們躺在火堆前休息。黃嬌很快睡去。而冷缺月卻半睡半醒之間,在這種荒郊野外,他不可能睡得太沈。

這時一陣風吹起,風在林間發出近似嗚咽哭聲。吹的火苗亂跳。冷缺月皺了一下眉。這風中所隱匿著一種殺氣!陰冷的殺氣!這種陰冷的殺氣在慢慢凝聚,向他與黃嬌包圍過來。突然冷缺月翻身而起,他一把抓了地上已睡著了黃嬌身子騰空而起,地上的火堆爆裂開來。火苗四散而開,豔豔如禮花一樣瞬間縮放,也瞬間熄滅。林中不再有火光,只有零星的月光,與陰冷的風。

冷缺月身形落地,黃嬌也醒了。“怎麽回事?”她驚問。冷缺月小聲對她說:“有孤魂野鬼。”黃嬌一聽頓覺身子發冷。眼睛向四下掃瞭,但是卻沒見任何異樣。

冷缺月一動不動伫立在原地。殺氣與陰寒之氣越來越重。這時樹上栓的兩匹馬似感覺到了什麽,它們帶著一種不安在寂靜的夜裏發出嘶叫。而黃嬌此時也明顯感覺到了一種詭異!她不由把身子僅靠在冷缺月身上,心跳的若被人追逐的兔子。

“請各位現身,不要再裝神弄鬼。”冷缺月的聲音不大,但是卻響徹整個林間。

暮的林中響起哀傷的哭聲。聲音嘶啞蒼老,似一個老婦人。哭聲在林間詭谲的回響。

“都死了,兒子死了,孫子死了,你們死的好慘啊。嗚嗚……讓我這老太婆課怎麽活啊,嗚嗚……我不活你們也別想活……”

“哈哈……”陡然又響起一陣刺耳的狂笑。笑聲與哭聲交織在一起,讓黃嬌覺得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幹爹……”黃嬌的聲音有些變了。“不會真有鬼吧?”

“世上本無鬼。”冷缺月對黃嬌說;“只是有人喜歡裝神弄鬼。”

黃嬌一聽沒有鬼心中安慰許多,只要是人,她就不怕。黃嬌從靴子裏抽出短刀。刀光在夜裏,發出慘白的光。

驟然一個白色的球從林中一個方向飛出,徑直向冷缺月與黃嬌飛飄過來。速度之快。冷缺月發出一聲冷笑。他摘下頭上的鬥笠迎著那個白球擲出。鬥笠與那白球相撞,鬥笠打了個轉又飛回到冷缺月手中,那個白球卻墜在地上,並發出慘哼之聲。黃嬌細看,原來那竟是一個一身白衣的人,先前他是縮成一團,像一個球一樣。這個人披散著長發,打扮的如鬼一樣。

“白骨門的人!”黃嬌驚叫出來。

與此同時,林中又竄出一個白影。風中他長發飛舞,慘白的臉面竟只有一雙眼睛在看不到別的器官!也分不清是男是女。比厲鬼更駭人!他雙手曲張如鬼爪,飛快抓向冷缺月。冷缺月一掌擊向那人,那人避開冷缺月的一掌,身子後退,但是冷缺月卻並未跟進攻擊,而是在那一刹那間轉身,手中劃出一道“滿月”。讓人難以置信,那輪月竟然罩向黃嬌。這輪月來的那樣迅捷令人猝不及防,黃嬌根本就不可能避開,黃嬌發出一聲驚呼,月已近身,她閉上了眼睛。

第四卷 第119章:三大天王(3)

就在那輪“月”即將罩在黃嬌身上的時候,讓人匪夷所思的是那“月”突然從中間裂開,一輪“滿月”分成兩輪“殘月”,兩輪月分左右剛好擦黃嬌身體兩側面過,黃嬌身後響起兩聲慘叫。黃嬌睜眼回首,身後的地上倒下兩個偷襲者,他們胸口血肉模糊。黃嬌此時恍悟,冷缺月那輪月是爲了救自己。

那個形若厲鬼的白衣人本意就是想引開冷缺月對黃嬌下手,沒想到冷缺月窺出。那個“厲鬼”大怒,他撲上去鬼爪直抓冷缺月的面門。冷缺月身子騰空而起,居高臨下一掌擊向那個“厲鬼”。那人的武功不弱,白影搖擺瞬間飄開避過冷缺月的那一掌。冷缺月身形落地,那個“厲鬼”白影飄然而至,兩人打在一起……

與此同時,一條白影在氤氲的冥掩下從林中一處閃現,從身後悄無聲息偷襲黃嬌。

“小心身後!”冷缺月發出警聲。黃嬌蓦然回身,那詭異的白影已到跟前,黃嬌叫喝一聲,手中短刀劈向那團白影。白影閃避開來,氤氲中一雙鬼爪抓向黃嬌胸脯。對方出招下流黃嬌氣惱,手中短刀白光驟現直削那雙鬼手,刀削在那雙手上,但是,別說見血,連任何質感都沒有!黃嬌大驚失色,而這時又一雙鬼爪帶著一種讓人驚悚的詭谲閃現在黃嬌眼前,這次的目標是黃嬌的咽喉!黃嬌方才醒悟,先前那雙鬼爪只是幻影而已,騙過了自己,如今真正的“鬼爪”猝不及防而至,她再難以避開。

就在這電石火花之間,冷缺月身影如電迅捷而至。他看出那團氤氲之中藏匿的人黃嬌難以應付,遂連出兩掌逼退那個“厲鬼”來援黃嬌。

冷缺月手中劃出一道“殘月”。月如鈎,切向那人胸膛。那人只能收招閃避。他剛閃開卻沒有料到冷缺月的身形竟然掠進籠罩他的那團氤氲之中,那一刻他看到冷缺月臉上盡是哀傷之色。並發出一聲歎息。他的腦海中還沒有對冷缺月反常的神態做出反應,一個掌影已印在他的臉上,他連一聲都沒有發出,他的臉還完好無損,但是肌體下面,都碎裂了——離情掌!

剩下那個“厲鬼”看到同伴死在冷缺月之手嘴裏發出一聲淒厲的怪叫身形飛快向林中遁去。冷缺月的武功,太可怕了!

黃嬌驚魂初定,她走到冷缺月身邊,看著地上那個鬼一樣的白衣人還心有余悸。

冷缺月看著那屍體說:“白骨門的人怎麽會盯上我們?”

黃嬌思考一下說:“聽杜湘說他們端了‘白骨門’的老巢,我想他們是發現了我想報複就盯上我們伺機下手。”

黃嬌猜測的沒錯。當初嶽天楊等血洗“白骨門”老巢。除白氏兄弟及兩個徒弟及幾名手下因不在而幸免其余盡數死于“義盟”之手。這對白氏兄弟無疑是一個沈重的打擊。他們無時無刻都在伺機報複。黃嬌與冷缺月路徑此地就被“秋風幫”的人盯上了。他們向上回報說黃家的四小姐在此地現身,身邊還跟著一個神秘的男子。

溫東陽把這個消息告訴了白氏兄弟。“當初你們洗劫‘黃家堡’,而黃家的人又糾集人血洗了‘幽靈殿’,這次發現黃嬌,就交給你們了。她可是黃玉同的心肝寶貝。並且我得知嶽天楊對這個小丫頭也是倍加愛護。抓到她,對我們用處很大。”

如果擄到黃嬌足矣讓黃玉同嶽天楊如鲠在喉。溫東陽把此事交給“白骨門”的人也是借機想安慰他們一下。讓他們抓住黃嬌可以暫且泄憤。白氏兄弟整天強烈要求他組織人馬向“義盟”發難爲死去的弟子們報仇。每次溫東陽只能耐著性子解釋說現在時機不成熟,並要求白氏兄弟不要擅自行動而破壞他的整盤計劃。白氏兄弟五大弟子現在只留下大弟子與三弟子。他們命兩個弟子帶幾個人務必把黃嬌擄回來。本來以爲是十拿九穩的事,但是他們都萬萬沒有想到,黃嬌身邊的那個神秘人物,竟然是當年的冷天王!反而四弟子白伥被冷缺月所殺。

冷缺月對黃嬌說:“既然我們被盯上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離開這裏。”

冷缺月與黃嬌離開這片林子,如今他們有了警惕冷缺月又是一個老江湖。“秋風幫”的人再難以發現他們的行蹤。兩天後他們進了“擁翠湖”的境內。行至離“擁翠湖”不遠處黃嬌讓冷缺月在一片莊稼地前等自己。

“你這丫頭又想搞什麽鬼啊?”冷缺月笑著問。

黃嬌調皮的眨了一下眼睛。“像你這種驚天動地的大人物怎麽能和我一起沒有任何動靜就去‘擁翠湖’呢。怎麽也得給你弄個歡迎儀式吧。”

冷缺月說:“我從來不看重那些虛榮的儀式,我還是和你一起……”

“那怎麽行。”黃嬌打斷冷缺月的話。“這事你就別操心了。我的把關子賣夠,然後再給他們一個天大的驚喜。”

一想到嶽天楊與周煜等人看到冷缺月後的反應黃嬌就激動不已。

冷缺月帶著一種疼愛說:“好,爹聽你的。”

于是冷缺月在莊稼地邊等著黃嬌。

黃嬌剛接近“擁翠湖”外圍就被守衛攔住盤查。現在“擁翠湖”的防禦在陳將軍的布置下更是森嚴壁壘,一流高手也難以潛入。

黃嬌對領頭的守衛說:“讓你們三位盟主都來迎接我。”

“哈哈……”幾個守衛發出譏笑。“你這丫頭,不知天高地厚。竟然讓我們三位盟主來迎你,莫非你是當朝的公主。”

黃嬌笑著說:“本姑娘在你們三位盟主的眼裏可比公主精貴多了。”

那頭領好奇問:“那你是誰?”

黃嬌想給爹爹他們一個驚喜,就故弄玄虛的掏出一塊香帕遞給那個頭領說:“把這個遞進去他們就知道我是誰了。”

那個頭領見黃嬌神秘兮兮也不敢輕易得罪就把那塊香帕遞給身邊的一個手下。“去向三位盟主彙報。”那手下轉身去了。

黃玉同嶽天楊等人在議事廳裏論事。有人通報說外圍的守衛有事禀報。周煜就讓那人進來。那名守衛說:“禀盟主,外面有一個姑娘……”他真是不知該怎麽說才穩妥。

“說。”他看到守衛一臉難色。

“外面有個姑娘……”那守衛遲疑了一下說:“要三位盟主親自出去迎接她。”

“哦?”周煜面無表情的問:“什麽人有這麽大面子?”

那個守衛忙把黃嬌的那塊手帕恭敬遞上。

坐在周煜兩側的嶽天楊與黃玉同目睹這塊手帕真是百感交集,這不是黃嬌的手帕嗎!

“這是嬌兒的手帕!”黃玉同激動的說。黃家三兄弟、周烨、嶽小钰、周羽忙湊過來看這塊手帕。黃嬌,這個精靈,從她失蹤的那刻起就讓他們懸心痛心!他們多希望再次看到她那陽光明媚的笑靥。

周煜忙問那名守衛外面的姑娘是什麽模樣。那名守衛告訴他們。是一個一身黃衣笑容甜美的可人的姑娘。

“哈哈……是嬌兒!”黃玉同驚喜之下淚水都出來了。

此刻,嶽天楊心中如釋重負……苦苦的尋找,卻一直未能尋到這個天使的芳蹤。每個人心中都不由萌出一個不祥的預感,也許他們再也看不到那甜美的笑容了。這讓他們都難以接受。現在,像一個奇迹,天使,回來了!

……

“是黃姐姐!”周羽掉轉身就向外跑。

黃家三兄弟、嶽小钰周烨緊跟著向門外奔去。生怕慢一步就看不到黃嬌似的。

黃玉同此時眼中竟是喜悅的淚水。

周煜一抖那手帕對嶽天楊與黃玉同說:“我這個幹女兒命令我們三個老骨頭去迎接她,我想嶽盟主和黃盟主沒有什麽異議吧?”

三人相視一眼“哈哈”大笑。

待三人出了“擁翠湖”。黃嬌與周羽早就抱在一起高興的哭呢。黃家三兄弟在一邊急的想上去抱抱妹妹可是讓周羽占著不放。

然後黃嬌又與嶽小钰抱在一起,兩人眼中都閃爍著快樂的淚花。

“嶽妹妹,你可好?我終于看到你了!你在南陽失蹤後我都要急死了……”

“黃姐姐我很好,你不見了我們也急啊。現在我們又在一起了!”嶽小钰緊緊抱住黃嬌。自從新城之別她們再未謀面。當初黃嬌曾提醒過她多次,說觀陳西浩爲人並非光明磊落之人,讓她提防著,但她那是卻豬油蒙了心而遭受奇辱,這也算是對她以貌取人的懲罰……現在想來,面對黃嬌心中真是羞愧。

嶽天楊三人走到跟前,黃嬌松開嶽小钰,過去一下子撲到父親懷裏。父女倆緊緊抱在一起。黃嬌可是黃玉同心頭上的肉,是任何人都取代不了的快樂之源。看到父親那激動高興的模樣,黃家三兄弟站在一邊眼中溢著淚花,而臉上卻充滿幸福的笑。

“你們幾個傻東西!”黃玉同大聲對三個兒子說:“還不快把這好消息告訴你們的娘!就顧著站在那裏傻笑了,哈哈……”

“我這就去告訴娘!”黃蟲一溜煙跑走了。

第四卷 第119章:三大天王(4)

黃嬌在父親懷裏撒夠了嬌然後走到周煜面前,這個幹爹一般不苟言笑,很是讓她敬畏。讓她沒有想到,一向冷漠不苟言笑的周煜對她笑了。這一笑如春回大地,讓她倍感溫暖。然後周煜伸開雙臂,黃嬌一下撲在他懷裏。

“哈哈……”擁翠之王發出爽朗的笑。

最後,黃嬌走到嶽天楊面前。面對著嶽天楊,她心中複雜的情緒如海潮一樣難以平息。而兩人眼中那玄妙的眼神,其中之意,也只有彼此方能體味。

嶽天楊心中也是澎湃不已。一時他竟然不知說什麽好。黃嬌先開口,她帶著一種調侃。“沒我煩的日子是不是很開心?”

嶽天楊甚重的搖搖頭。他很不開心。

問完這句黃嬌也不知道該對嶽天楊說什麽了。也許什麽都不用說,此時無聲勝有聲。嶽天楊也像周煜一樣張開雙臂,他也要當衆抱一下,這個,天使。黃嬌在他心中的位置,無人可以替代。爲了這個天使,他可以做任何事。哪怕敲響地獄的大門。

黃嬌上前投進他的懷抱,把他抱的緊緊地。往事,在這一刻曆曆浮現腦海。那些快樂,值得他們珍藏回味一生往事,將注定镌刻在彼此的腦海,永生不忘。此刻心中都感慨萬千……

想到對何孝儒的承諾,黃嬌突然心裏一陣酸楚。但是她決定了的事,她不會改變。

黃玉同看著這一切心中發出一聲無奈喟歎。他明白女兒的心思,但是嶽天楊找到了柳依雪,而嶽天楊又是至情之人……女兒這一番心思注定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其實流水也並非無情,只是在這個世界上,有太多遺憾,有太多難以平衡之事。世上本無兩全其美之事。他替女兒心痛……

“嬌兒……我的嬌兒你可回來了!……”黃夫人哭著而來。她身後,跟著黃家堡的老老少少。

“四小姐終于回來了!”

“四小姐我們想你啊……”

“四小姐到底去哪裏了……”

一聲聲的熱切問詢讓黃嬌沈浸于最大幸福中。她的淚水再次而出。

當黃沖把這個天大的好消息禀報黃夫人之後,黃夫人甚至懷疑自己是聽錯了。她讓兒子說了三遍她才相信這是真的!自己的寶貝疙瘩終並非像傳言的那樣已經罹難而屍骨無存。這些可怕的消息讓她都郁積成疾了,現在看到女兒身上的病一樣全好了似的。

黃嬌松開嶽天楊向母親奔去……

黃嬌回來,可謂是一件大喜事。周煜吩咐人准備宴席,要上最好的酒,做最好的菜,來慶賀天使歸來。

徐球咧著嘴笑著對黃嬌說:“我說這些天我身上皮老癢癢,原來是黃小姐回來了。”

周羽沖著徐球打趣說:“黃姐姐回來你和杜湘可就慘了。我看你還是趕快躲躲吧。咯咯……”

徐球一本正經的說:“不躲不躲,能讓黃小姐用刀砍也是人生一大樂事。”

黃嬌開心的笑著:“你小子現在學的夠精的。”

“都是黃小姐教導有方。”徐球覺得自己真的很精。

周羽嶽小钰讓黃嬌講這段時間的經曆,嶽天楊等也都很想知道,這段時間在黃嬌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故事。

聽他們這一問黃嬌突然用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天啊,我怎麽把他忘了。”

“誰啊黃姐姐?”周羽問。

黃嬌走到黃玉同面前帶著一種礁湖說:“爹,我這次認了個幹爹。你和我周幹爹要多一位好兄弟了。”

黃玉同搖著頭對女兒說:“這幹爹也不是亂認的。周盟主已是你的幹爹了,你怎麽又認了一個。還有,能做你幹爹,那可得有資格。”

徐球在一邊連聲說:“黃小姐。黃堡主說的對,你想想,你的幹爹可是擁翠之王,你又隨便認個幹爹,那……那不是……”他一時想不出適合的詞來形容了。

“黃姑娘,你新認的幹爹是誰啊?”周烨問。

“你們聽我說。”

衆人遂都看著黃嬌。黃嬌此時的表情是那樣的興奮。這讓他們有些難以理解。

“我認的這個幹爹,論名氣武功論爲人。都不比老嶽與我周幹爹遜色!認了周幹爹是我的福氣,認了這個幹爹同樣是我的福氣!”自己墜萬丈深淵而未死,竟然還遇到了冷缺月,黃嬌現在覺得自己真是大福之人。

而衆人一聽黃嬌此話更是滿頭霧水。論名氣論武功論爲v人,都不比嶽天楊與周煜遜色,他們可真是想不出江湖中還有這樣非凡的人物。

此時衆人都對黃嬌新認的幹爹充滿好奇。

他們問黃嬌此人到底是誰,黃嬌卻神秘的不告訴他們,她要給他們一個驚喜。今天,她要給他們兩個驚喜。

“到時候老嶽。周幹爹,和我現在這個幹爹三人聯手,我們先平了‘秋風幫’再滅‘飛龍山莊’!三人聯手,無堅不摧!三人現江湖,風雲都變色……”黃嬌越說越激動。更是把衆人的胃口都吊足了。他們都可以判斷出,黃嬌這段時間定是和此人在一起。

黃玉同對女兒說:“小姑奶奶,你就別再吊我們胃口了。你這個幹爹到底是誰?他現在又在哪兒?”

黃嬌告訴衆人現在她這個幹爹在“擁翠湖”外的一片莊稼田邊等著她呢。

黃玉同說:“這就是你不懂事了,既然認了人家做幹爹,怎麽能讓他在外面等著。”

周烨說:“黃姑娘,我現在就去請你的幹爹去。”

“慢著。”黃嬌阻住周烨。然後她要求嶽天楊、周煜、黃玉同三人隨她一起去接她幹爹。而其余人則在“擁翠湖”內做好隆重的歡迎准備。

“啧啧……”徐球說:“姑奶奶,用不著這麽大張旗鼓吧?”

黃玉同心想那人一定對黃嬌有恩。那也算是的恩人了。但是黃嬌竟然還提出讓嶽天楊與周煜親自出去迎接,這就有些過分了。更何況周煜爲人驕傲,又是總盟主,先前親自去接黃嬌他已很感動欣慰了。也從另一個角度提升了黃嬌的地位。而現在自己的女兒認得這個幹爹再讓周煜親自出迎有些不妥,怕底下人有微詞。

他對女兒說:“爹與你三個哥哥隨你出去迎接就行了。就別勞駕周盟主與嶽盟主了。”

嶽天楊笑著說:“我也隨黃大哥去迎接。”

周煜對黃玉同說:“既然是嬌兒的幹爹,也就是我周煜的兄弟。我們三副老骨頭就和嬌兒一起去迎接一下也無妨。”

黃嬌發出滿意的笑。“放心,你們絕不會失望的!”

然後周煜又吩咐兒子按黃嬌的要求做好迎接的准備。三人就隨黃嬌一起出了“擁翠湖”去迎接那人。

冷缺月坐在莊稼地邊耐心的等著黃嬌,馬上就能見到十九年前的故友了,曾經的往事也浮上心頭,十九年轉眼就成了回首之事,而自己又得以重現江湖,他心緒難以平靜……

不知過了多久,他看到黃嬌帶著三個人向這邊走來。他站起身子,難道她的身後,就是賀天王?周天王?還有鐵臂金剛?離冷缺月還有一段距離黃嬌伫足。嶽天楊三人也停下腳步。三人注視著冷缺月。散亂的長發,胡須濃密,一襲長衫。給人一種落寞一種悲情。只是由于距離和對方戴著鬥笠的原故,他的具體容貌難以看清。但是三人都有一種這樣的感覺,此人,不簡單!

嶽天楊看到那人模樣竟像極了自己初現江湖之時,心中生出一種別樣的感覺。

黃嬌對嶽天楊說:“老嶽,你攻他。”

黃玉同對女兒說:“你到底搞什麽鬼,他不是你幹爹嗎?”

嶽天楊也看著黃嬌,這樣可有失禮貌。

“我讓你攻他你就做,他不會生氣的。”黃嬌看著嶽天楊。“你一攻他,你們就知道他是誰了。”

嶽天楊點點頭,他淩空一掌擊出,一股大的真氣托著一個掌影擊向冷缺月。

看著那道擊來掌影,冷缺月劃出一輪“圓月”。那輪月直奔嶽天楊的掌影,掌影與“圓月”相撞,發出一聲爆響,所造成的氣浪四下翻滾。

周煜嶽天楊黃玉同都震驚了。“寒月神功”!此人既然不是冷缺陽,那,難道是冷缺月!這怎麽可能!

他們一起把目光投向黃嬌。三雙急需知道答案的眼睛。

黃嬌緩緩的說:“他就是當年的冷天王。”

周煜向冷缺月走去,嶽天楊向冷缺月走去。這讓他們感到匪夷所思!冷缺月竟然也如嶽天楊一樣,未死而重現江湖!這一切的背後,究竟發生了什麽?這給他們的震動比黃嬌重新站在他們面前而強百倍!

嶽天楊與周煜走到冷缺月面前止步。冷缺月看著他們,四大天王之中,年齡蒼雨最長,他其次,賀星寒最年輕。現在,當年的賀天王並不顯老態,而是更有一種成熟的魅力。從他身上也在看不到當年的霸氣了。歲月可以改變一切,周煜老了許多,他聽黃嬌說,周煜這些年一直受病痛折磨。

冷缺月緩緩摘下自己的鬥笠,于是,當年叱咤風雲的四大天王,十九年後,其中三個天王站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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