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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第三者的“第三者”

我做了第三者的“第三者”

手機,婚姻破碎的導火線

  曾志和我是從小學到大學的同學。大學畢業前夕,我和曾志一起參加校內老鄉聚會。就在那天晚上,在酒後的豪情裡,他當著很多人的面對我說:“靈子,我和你是同桌、同班、同校、同齡,遺憾的是,還缺一個‘同’。”我不明就裡,傻乎乎地問:“哪一個‘同’?”他迫不及待地說:“同床!”話音剛落,所有的人都笑得前仰後合。

  我的臉漲得通紅。也就是在那一天,我才知道他一直暗戀著我。我們很快陷入熱戀的狂潮。

  畢業後,我們結婚了。婚後的一切是那麼甜美,兒子君君的出生更給我們的生活添上絢麗的色彩。有時,一家人在夕陽裡散步,看著丈夫和兒子在金色的余暉裡瘋成一團,我不由地想,生活一直這樣下去該有多美好。

  曾志30歲生日的那天,我和他一起買了同款的手機。想不到相親相愛的像征會成為痛苦的導火線。那天,我匆匆忙忙上班,竟錯將他的手機隨手放進包中。沒多久,我收到一條信息,字數不多,但每個字都如利劍穿心:“昨夜為你無眠,想你的人。”我很快回了電話過去,接電話的是一個女孩子,聽聲音很年輕。我問她是誰,短暫的沉默之後是一陣忙音。

  我不記得後來是怎樣上的車,怎樣追到曾志的辦公室。面對我的責問,他顯得非常頹喪,表情很是愧疚。他低聲告訴我,那女孩是他的一個客戶。我越想越傷心,從來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我,決然提出了離婚。

  他還算有良心,把家裡所有的一切都給了我,只用一個包裝了他的衣服走了。臨走,他還很有禮貌地跟我說了聲“再見”,看起來不像離婚,倒像是出差。

  有時我真的懷疑這是一場噩夢。

  那一刻,我發現自己愛他還那麼深

  時間如流水般潺潺而去。有時曾志也會到學校來看兒子,我總是盡量避開那個時間,因為,他的身影帶給我的是無法言喻的傷痛。兩年過去了,常有熱心人給我介紹朋友,而我總是婉言謝絕。雖然有時我也會為在午夜變得清晰的欲望無所適從,但我卻無法接受另一個男人。

  2004年12月,兒子在放學途中被一輛汽車撞倒。他趕到的時候,兒子還沒有從手術室出來。看到我流淚,他假裝轉過身點煙,但我仍然清晰地看到淚水從他的臉龐滑下。

  兒子住院期間,曾志每天都到醫院來陪他,給他講故事,說有趣的笑話,我則強作歡顏地坐在一旁。在外人眼裡,我們是一個令人羨慕的家庭。而事實上,我們只是兩個令兒子歡欣的演員。我不知曾志的內心在想些什麼,至少我的心是一次次被撕裂……

  出院那天,曾志開車來接兒子。我本想走,但他眼中希冀的目光,還有兒子期待的表情讓我忍不住跟他上了車。

  我的思緒被窗外不斷湧入的風吹散。想起那麼一些日子,他用自行車載著我歪歪扭扭地騎行在郊區的小路上,一路上撒下我們歡快的笑聲。而今,一切卻已是那麼遙遠……

 “你哭了?”他憂傷地看著我,內疚地說:“這些日子,我清楚地感覺到我錯了,錯得太多……能不能給我一個補償的機會?”我久久地沉默著,看著車旁的景物迅疾地遠去。就在那一刻,我發現自己愛他還是那麼深。

  車子停在一幢漂亮的小別墅前,曾志把一串鑰匙放在我的手上:“以後你和兒子就住在這裡吧。你放心,我不會打擾你的。”兒子眼中的欣喜讓我無法拒絕。

  我和兒子一起搬進了別墅。曾志每次把兒子送進門就走了,照他的說法,能看到我們母子倆就已心滿意足,他不想打亂我們平靜的生活。

  時隔三年,我居然成了丈夫的“情人”

  2005年9月的一天晚上,我和兒子像往常一樣看完電視早早睡去。恍惚間聽到有人在喊“地震”,我拉住兒子就往外衝。外面全是人,從睡夢中驚醒的人們談論著剛才的虛驚一場。

  沒想到曾志會來。他靜靜地站在我的身旁,離婚三年了,他第一次離我那麼近,我幾乎能聽到他的心跳。後來,他對我說:“你們睡吧,我就坐在你們旁邊,萬一有情況我就喊你們。”

  或許是真的害怕地震,或許還有別的一些什麼,那一夜,他沒有走。不知不覺中,我們又像幾年前那樣,熱烈地擁吻……時隔三年,我們又融為一體,將所有傷害和顧慮都拋在腦後。

  從那以後,我們成了特殊的情人。每隔一段時間他就會到我這裡來住幾天,那是一段格外值得珍惜的時光。

  那些日子以來,我們不談他現在的家,不談他現在的妻子,那是我們都碰不得的傷口。我也幾乎忘了他已是別人的丈夫,盡管他有時睡到半夜要回去,盡管他的背後還有一個女人的影子。

  有一天,我正在給曾志整理他出差要用的一些東西。電話響了,一個陌生女人的聲音傳過來,她是曾志現在的妻子。她沒有多言,卻句句有力地瓦解了我的尊嚴,她說:“曾經是我的錯,把他從你身邊奪走,但這次是你錯了,你成了可恥的第三者!”

  我的腦袋“嗡”地一下炸開了,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現在淪為第三者的不是別人,恰恰是最痛恨第三者的我。整個晚上我都無法成眠。曾經她是我的敵人,但現在我又何嘗不是她的敵人?兩個女人的戰爭何時是個結束?我找不到答案,我甚至不敢去想答案。

  為情敵,我放棄了唾手可得的幸福

  曾志還經常來看我們,有時留在我那裡過夜。但這樣的日子並不多,每次我都催他回去,我對他說:“我不能太貪婪。”他說:“你怎麼會想到這個詞?”

  我說:“我不能不用這個詞……”他想辯白什麼,我示意他別說了,因為我深知說下去只能再一次地讓我受傷。好幾次,他認真地跟我說:“我想跟她離婚,回到你們的身邊。”在那一瞬,我為他的表白感動。但我的內心卻在一次次地告訴我:“他還是另一個女人的丈夫,他還是另一個孩子的爸爸。”

  在這樣的猶豫中拖了好幾個月。一直到2006年8月,曾志一連好幾天都沒來看我,我打他的手機,他黯然地告訴我,她得了乳腺癌,可能要做切除手術。電話兩端我們沉默又沉默,我只覺得心在一寸寸地陷落。那一晚,整夜無眠。多少日子尋找的答案似乎在一瞬間變得清晰,而當現實真的來臨時,我才發現自己對她原本強烈的恨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我甚至開始痛恨自己的殘忍。

  當她的傷勢有所好轉後,我對曾志說:“她比我更需要你的照顧。”不久,我將兒子托付給母親,自己則申請去了單位駐深圳的辦事處。我想離開那個傷心地,也希望過去的快樂悲傷都能雲淡風輕地過去,自己能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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