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1 埃爾頓塞納
死亡,或許就是那個不可避免的死亡,給塞納的傳奇閃耀著浪漫主義的光輝。
幾乎沒有任何一個熱愛賽車的人會不知道這個男人的偉大和他驚世的駕駛天分,而很少有人會記住他偶爾透露出的靈魂的陰暗面。
但是這些陰暗面是他傳奇的一部分,並不會損害他的榮耀。沒有對他獲得成績的方式進行完整的分析,就無法完全理解塞納偉大成就的意義。
或許F1 史上沒有其他車手像塞納那樣為這項運動做出這麼大的貢獻,這也讓他更加堅定地去追逐勝利。
塞納是造物主給與我們的恩賜,它擁有著強大而又無與倫比的天賦,並且還有這駭人的果敢。
他就像一個浪漫主義英雄,擁有著能夠使全場肅靜的領袖氣質,像詩人般雄辯的口才和能讓萬人折服的精神力。他黑色的眼睛就像通往他那個複雜而又充滿著波瀾的靈魂的窗戶。
完美無瑕的塞納在他的家鄉巴西是一個半神般的存在,並且獲得了全世界體育歷史上少有的讚譽。
而正是這種果決和他對於自己實力的自信,使得他在某些方面讓人感到不適非常舒服,這也導致了他的某些行為最終威脅到了他和他的對手們的生命。
在普羅斯特和塞納上演著體育史上最廣為人知的巔峰對決之一時,普羅斯特就說:“塞納有些小問題。他覺得沒有人能夠殺死他,因為他相信上帝。我覺得這種想法非常危險。”
塞納對於他職業危險性方面的演講則顯示他也知道自己面臨的危險。
“你正在做著其他人做不到的事情,”他又一次說道,“但是當你成為最佳車手,擁有著無人能及的速度的時候,你同樣也是最為脆弱的。有可能一瞬間你就會灰飛煙滅。
“這種兩級狀態不是正常人能夠體會得到的。這種東西是,怎麼說呢?能夠幫助我更加深入地剖析自己。這也是我前進的動力。”
幾乎從未有任何一個車手能夠說出這麼有哲理的話。這種自己的職業進行哲學以上的剖析,需要那個車手完全地了解自己的事業。
就如塞納所言,他用自己整個職業生涯去測試了一個人類竭盡所能後所可以達到的極限。
在塞納成為超級英雄前,他已經展現出了毋庸置疑的賽車天賦。
他在低級別方程式比賽中的優異成績使得他的F1 旅程普遍被大家看好。而且他1984 年在Toleman 的第一賽季表現也沒有讓大家失望。
在第六站摩納哥,他首次向大家展示了他能夠統治這個時代的能力。
在磅礴大雨中,13 位發車的塞納迅速地接近了領頭羊普羅斯特,如果不是比賽被中途取消,已經在攻擊法國人的塞納將會奪得自己生涯首冠。
他之後的優異表現為他贏得了1985 年蓮花的車手席位。塞納赤裸裸地展現了自己冷酷的一面,他拒絕執行原來還有的兩年合同,轉而接受了蓮花跑來的橄欖枝。
蓮花並不是那年最快的車,但是塞納卻在那個賽季十六場比賽中贏得了七個杆位。他在車隊的第二場比賽就贏得了首勝——依然是雨站,但是這次是在葡萄牙的埃斯珀里爾。
他之後兩年在蓮花的表現墊定了他F1 最快車手的地位。然後在1988 年,他加入了使用本田引擎的邁凱輪,和他的超級隊友普羅斯特共事。
成為最強者,並向世界展示自己的力量——這是塞納比賽的原動力。當時作為塞納標杆的普羅斯特,正是塞納需要擊敗的目標。塞納為此目標挖掘出了他所有的潛能。
這場戰鬥最終化為了一段傳奇。普羅斯特的實力逼迫塞納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巴西人所獲得的一些成就至今也讓人瞠目結舌。
他的職業生涯正伴隨著車載攝像機的發展,而它們見證了塞納一個個令人敬仰又讓人感覺毛骨悚然的排位賽。
最為著名的一場排位賽可能是1988 年摩納哥站。塞納以比普羅斯特快1.427 秒的速度奪得杆位,他已經不是在用身體語言來展現自己的想法,而是用一種近乎超自然的方式來展示自己的駕駛技術。
麥克拉倫以史無前例的方式統治了1988 賽季——贏下了16 站中的15 站,塞納八站普羅斯特七站,並且在日本站就用一場完胜鎖定了車隊冠軍。
但是兩位車手之間本身就充滿懷疑,最終在塞納違反了不在聖馬力諾大獎賽第一彎超越普羅斯特的協議後,他們脆弱的關係徹底破裂。兩位車手之間已經沒有了任何信任。
兩人在1989 年日本鈴鹿站的衝突直接決定了最後總冠軍的歸屬,時任F1 管理部門主席的Jean-Marie Balestre 做出的那個富有爭議的裁決,直接剝奪了塞納的那場胜利,同時也澆滅了總冠軍歸屬的懸念。
這場不公正判決的怒火在塞納心中燃燒了一整年,直道決定下一年總冠軍歸屬的那站——依舊是在日本。
這次,事故的責任方不再有爭議了。塞納不滿於Balestre 沒有同意把杆位發車位從臟側移開,並且認為這是對方在針對他,所以他在第一彎以160mph 的速度徑直地撞向了普羅斯特。
塞納把自己形容為了一個複仇者,但是為了證明自己事故的合理性,他掩飾道:“我們就是為了勝利而生的人,如果你看到機會的時候不去爭取,那麼你也失去了成為一個賽車手的意義了。”當然,他忽略了其實自己那時候根本沒有任何超越的機會。他終於在一年之後承認了自己的是故意的。
這場事故讓塞納贏得了自己第二個總冠軍,然後他在1991 年贏得了第三個,並且那賽季開始時取得了四連冠。其中還有一場可以說是他職業生涯最佳比賽——當年巴西站雨天調教下,他駕駛著卡在六檔的賽車贏得了比賽,賽后他自己都承認,自己身體都受的傷痛已經臨近崩潰的額邊緣。
1992-93 年,他無助地對抗著所向披靡的威廉姆斯- 雷諾車隊,第一年是曼塞爾,第二年是普羅斯特。
但是,那個第二年是他職業生涯中發揮最好的一年,也是他在麥克拉倫的最後一年。他對抗著強敵,在那年贏下了五場完美的勝利,其中在多名頓公園的比賽時他的一個巔峰,那時候他再次和其他人站在了不同的高度。
塞納最終在1994 年和威廉姆斯牽手,他本想 在那裡創造輝煌。但是一系列輔助系統被禁,而且他的前翼設計也存在缺陷,賽車的情況實在不敢恭維。
塞納盡了自己的權利才在開幕戰巴西奪得了杆位,但是在比賽中,他根本無法阻擋顯然更快駕駛著貝納通的舒馬赫,而塞納只為了勝利而生,最終由於急於趕上德國人而恥辱地側滑退賽。
他在第二場比賽第一彎發生事故退賽。然後就是伊莫拉,為了爭取跑在舒馬赫之前,他以190mph 的速度撞向了Tamburello 彎、
他本應該和其他在這裡發生事故的車手一樣安然離開,但是他卻沒有逃過命運之手,前輪懸掛穿過了他的頭盔,並且最終導致了頭部的致命傷。
塞納死了,他早就已經超越了普通的車手,在人們腦中留下了一個多才多藝而又頗為複雜的回憶。
他在有史以來競爭最為激烈,對手最為強勁的時代,但是他把自己的職業生涯推向了一個更高的層次,讓所有的對手都無法望其項背。
他時而鼓吹道德,但是當他追求著自己的目標時,會毅然而然地放棄那種道德,轉而使用自己的準則。
他非常注重安全問題,但是自己卻在比賽中的任何時刻都將自己推向極限。
一切的一切,加上他的人格、性情和才華,使得他和他所熱愛的運動增加了數以百萬計的忠實粉絲。
塞納,就像詹姆斯亨特所言,“ a truly staggering talen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