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光啟
利瑪竇與徐光啟圖
「徐光啟」,明禮部尚書兼文淵閣大學士,在不設宰相的明朝,俗稱「閣老」的內閣大學士,實際上就是手握相權。
曾用名:子先、玄扈,英文名 Paul,信仰天主教,寫了一部《農政全書》,翻譯《幾何原本》,他的影響綿延至今。點、線、面、直角、四邊形…這些名詞,統統都是徐光啟翻譯的,從這個意義上說,徐光啟影響了歷史 400 年,注定還要影響一代代更多的中國人。
明代的廣東,曾是沿海通商之地,韶州教書先生徐光啟,便認識了他平生第一個傳教士朋友:意大利傳教士「郭居靜」。
這兩人的相識,對於中國科學史的意義是難以估量的,徐光啟從郭居靜這裡,知道了」天主教」的教義和「西方科學」知識。
徐光啟當機立斷,邀請郭居靜到自己家鄉傳教,西方傳教士正式登上了上海的舞台。就在徐光啟 38 歲那年,他赴京參加會試途中,和著名的耶穌會士「利瑪竇」會面了!
三年後不惑之年的徐光啟,不僅在科舉考試的階梯上漸行漸高,在宗教信仰上,也找到了堅定的方向─接收洗禮教名 Paul(保祿);而他的好朋友「李之藻」、「楊廷筠」,也皈依天主教,三人皈依天主教的消息,轟動朝野,被稱為明朝天主教的「三立柱」。
「徐光啟」他讀兵書、練武藝,引進和仿製「紅夷大炮」,訓練「火器營」,加強京師的戒備和操練!
另外,徐光啟也忙著興「修水利」和「技術發明」,在天津開闢水田,改革軍屯,推廣高產作物。
這些技術上的事情,一點也難不倒他,水文、地理、測繪、武器…「旁門左道」的西洋技術,終於派上用場了!雖說對奄奄一息的明朝不可能妙手回春,但至少對百姓的生活、軍隊的防務,還是頗有益處。
《崇禎曆書》是最大成就
而徐光啟主政的最大成就,應該是《崇禎曆書》。
由於『欽天監』(明朝官署名,掌管天文、氣像、曆法)推算日食不准,崇禎皇帝召回了已退休的三朝舊臣徐光啟,要他主持「曆法改革」。
70 歲的徐光啟以高度的熱情,參與到各種測量與編製工作中,他的好友「湯若望」和「鄧玉函」也加盟其中,一大批年輕官員擔任助手。由於專心過度,徐光啟還不慎從觀像台上摔下腰部受傷。
「天文曆法」在中國傳統政治中,有著非同尋常的重要地位!無論崇禎還是徐光啟,都是把它當作一項重大政治任務來看待,曆書編好後,崇禎皇帝讓大臣們充分商議,直到 1644 年滅亡之前才頒行天下。
清朝入主中原後,順治皇帝也認為這部曆書非常好,直接改名為《西洋新法曆書》,照樣頒行天下。
值得一提的是天主教的信仰及約束,使徐光啟成為律己甚嚴的清官!當徐光啟以『禮部尚書』兼『文淵閣大學士』、加『太子太保』的多重顯赫身份逝世時,家屬整理他的臥具,發現了一床破爛的褥子,原因是他生前用的暖壺漏水,久而久之褥子都漚爛了,由此可見,徐光啟並沒因為是個受到敬重的宰相、位高權重而極盡享受奢華,在物質生活中一切看輕,這在歷代宰相中實屬難見!
《農政全書》
《農政全書》如期出版,他成為中國歷史上一位「百科全書」式的科學家。
某年的初冬,守孝後回朝不久的徐光啟,與大臣們政見不合,告病到天津自行試種甘薯。他利用地窖保溫技術,成功地將這一高產農作物品種,介紹到了嚴寒的北方。而地窖儲存法,也就在北方沿用至今,徐光啟在天津時,見當地的農業種植水平不高,導致了軍糧供給緊張、百姓生活困難,又想辦法在『房山』、『淶水』兩縣開渠種稻,進行各種農業試驗。
官場日子沒幾年平安,很快又是宦官「魏忠賢」權傾朝野,徐光啟拒絕趨炎附勢遭到參劾,再度退休。這一次他回到上海,將積累多年的農業資料【系統地進行增廣、審訂、批點、編排】,這就是著名的 ─《農政全書》!
但徐光啟的科學成就還遠不止這本《農政全書》,澤及後人的也絕不僅《崇禎曆書》,他的「翻譯天才」和中文版《幾何原本》,惠及了世世代代的華夏子孫。
《幾何原本》
徐光啟考中進士後不久,有一次去看望「利瑪竇」,利瑪竇談道,古代希臘數學家「歐幾里德」有一本拉丁文著作,名叫《幾何原本》,在歐洲影響深遠,可惜要譯成漢語很難。
徐光啟說:『既然有這樣好書,您如果願意教我,不管有多麼困難,我也要把它翻譯成中文。』此後的一年多時間裡,徐光啟一離開翰林院,就趕到利瑪竇那兒,由利瑪竇講述徐光啟筆譯,這是一次前所未有的嘗試,譯名全部從無到有,只能靠徐光啟去體悟創造。
不可思議的是,徐光啟的許多譯名十分恰當:點、線、直線、曲線、平行線、角、直角、銳角、鈍角、三角形、四邊形…這些數學課本上耳熟能詳的術語,都是徐光啟在 400 年前定下來的,不但在我國沿用至今,並且影響到『日本』、『朝鮮』。
歷時一年,《幾何原本》譯出六卷刊印發行。徐光啟撫摸著此書,感慨道:『這部光輝的數學著作,在此後的一百年裡,必將成為天下學子必讀之書,但到那時候只怕已太晚了。』
明朝覆亡,清朝建立,權力更迭之間,科學再度被打入了「冷宮」。不但《幾何原本》的後半部分遲遲不能翻譯,就連他已經譯出的上半部分也不再發行。西方傳教士帶來的科技著作,成為康熙、雍正或乾隆皇帝獨享的業餘愛好。
直到晚清廢科舉、興新式學堂時,「幾何學」才成為學生的必修課程,這與徐光啟發出的「百年」之歎,又晚了近兩百年。
遭遇同樣命運的,還有徐光啟的《崇禎曆書》,儘管他的摯友、西洋傳教士「湯若望」竭力保全了《崇禎曆書》,並致力於推廣,卻再也無力鼓動清朝皇帝們,把歐洲最新的:「日心說」引入中國,重訂曆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