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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心衡曲線 作者: Celeste若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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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自己那及肩的黑色髮絲紮起,仔細端詳鏡面上浮現的臉孔,舉起左手把左邊臉頰遮蓋,再換上右手把右臉頰遮蓋,左邊、右邊、左邊、右邊,重覆再重覆……  曾經聽過一個說法,右臉頰比較漂亮的人都是比較理性。相反的,若是左臉頰較漂亮的則會比較感性。 我覺得自己右臉頰比較好看,那我想自己應該是理性的人吧?
「鈴噠噠 噠噠 噠…」手機鈴聲從客廳裡傳來,我忙不迭地走到客廳,把擱置在茶几上的手機取起。 瞥了瞥螢幕上的號碼,我有點驚訝,是馮葛!猶豫了幾秒,我還是把手機蓋翻開了。「喂!你好。」
「張小姐,是我,馮葛。」
「馮特助,找我有什麼事嗎?」我問。
「張小姐,妳明天可有空,我想找個時間給妳送喜帖。」電話另一端的馮葛直截了當地說。
「喜帖?」一聽到這兩個字,我霎時愣了下,「他」不是說半年後才結婚嗎?
「是啊!下個月我就結婚了。」馮葛口裡充滿著喜氣。
聽到馮葛這麼一說,我整個人忽地鬆了一口氣,原來不是「他」。
「恭喜你啊!怎麼之前都沒聽你說起呢?」
「這個說來慚愧,我一直都忙不開,婚事大部分都是我未婚妻在處理,喜帖也是不久前才剛印製好。」
「哦,那是什麼時候呢?」
「一個月後。張小姐歡迎妳來啊!」
「嗯,謝謝。」那到時候「他」也會去吧?
「那好,明天我就差人把喜帖送過去。」
「馮葛,何總…他最近還好嗎?」在馮葛即將掛上電話那一刻,終於還是脫口而出。放不下,又無法在一起,卻還是忍不住想知道他現在過的怎樣…… 最近自己的感覺和理智經常在打架。
「也不知道算好還是不好,患上了感冒還堅持要工作。」馮葛輕嘆了口氣。
「他感冒了?」我不自覺地蹙起眉頭。
「是啊!好像是跨年夜染上的。 那天,何總包下了廣場旁的一棟三層樓酒吧讓公司員工一起慶祝,就在快接近倒數的時候,站在窗邊的何總不知怎麼了,突然匆忙地往外跑了出去,然後便再也沒回到酒吧來了。 接近天亮時,他才讓司機到廣場附近接他,司機見到他的時候,他就一個人坐在街上一家商店門前的紅磚道上,旁邊還堆了好幾個空酒瓶。 又夜又冷,一個人坐在那裡,不感冒才怪……」聽著話筒裡傳來的一字一句,握住手機的我,心裡有一種沉沉地,重重地東西不斷地在滑落,思緒不禁縹緲起來… 難道那天晚上,他都一直待在那裡嗎?
「哈哈,我還以為妳不會問了。」馮葛調侃道。
我突然意識過來。「馮特助,這該不是你打電話給我的真正原因吧?」
「冤枉啊!我可是誠心邀請妳出席我婚禮的啊!我的未婚妻可是你們雜誌的忠實讀者呢!她知道我認識了一位在那上班的編輯,一直希望我可以給她介紹…」馮葛笑著喊冤。
我已經聽不見馮葛說的話…
蓋上電話,我心流轉著萬千的情緒,膩在胸口,揮之不去。 原來,當愛上一個人的時候,不管在不在一起、不管距離有多遠,心都不再獨立,情緒也不再自由。因為,所有的感覺都會受所愛那人而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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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走走停停,我還是來到了這裡。如果左臉右臉的說法是真的,那自己應該是比較理性的人。可是,自從掛斷馮葛的電話以後,矛盾與虛幻的感覺,浮浮沉沉在我心裡持續漂浮著……
穿著又厚又重的深紫色菱格羽絨外套的我,偷偷摸摸地站在他公司大樓外,抬頭眯起眼睛往上看。黑漆漆的夜空下,大樓幾戶依然亮著燈光的視窗格外明顯。憑著記憶,我用食指一層層的數著,口中亦小聲地念著:「1、  2、  3、  4、  5、  6、  7…… 20、  21… 25…」
數到一半,突然被自己身體突襲而來的哈啾哈啾,打了個岔。 再仰頭一看,卻記不起自己剛剛數到哪了,只好重新開始數過。「1、2、3、4、5……30、31、32、33…」每當數得越高時,自己雙腳便不自覺地往後退。 因為很專心的做著這件事,所以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是越發的往中間靠。 就在快數到他那一層時,突然有一把聲音對我道:「張小姐,何總要我告訴您,請您別數了,他請您到樓上去。」
被這把貿然出現的聲音嚇倒的我,愣住了手,轉身一看,發現原來是名保全。 等等,他剛剛說什麼來著?何總?他提到了何總是吧? 我滿是疑惑地望著保全,準備開口詢問,保全已主動開口朝我重複道:「張小姐,請您別數了,何總請您到樓上去。」
這一次,我滴水不漏地把保全的一字一句全聽清楚了,我即驚訝又尷尬,竟然被他看見自己出現在他公司大樓外,我下意識地環顧四周,並抬頭往上眺望,卻絲毫不見何亦憲的影子。
我不解地朝保全問道:「他…何總…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裡?」
高大壯武的保全神色疑惑地看著我說:「這個…張小姐,難道您沒注意到嗎?我們大樓到處都有閉路電視啊!」
霎時間,我恍然大悟,既為自己的粗心大意而懊悔,想起方才這般幼稚的舉動全都被他看的一清二楚,我恨不得馬上找個洞鑽進去!
「張小姐,這邊請。」
我怔怔地站在那裡,望著保全伸手往大門做了個「請」的手勢。
不,不是這樣的,我的頭不自覺地輕輕搖晃著,我並不是真的想和他見面……馮葛說他感冒了,馮葛說他感冒了還不停地在工作,我只是想來看看他,遠遠的,偷偷的,看看他而已……
「張小姐…張小姐…」保全輕喚著陷入沉思的我。
「對不起,我不能和你上去。」回過神來,我輕搖頭對著保全說。
保全聽到我這麼一說,面露難色:「張小姐,您既然知道何總已經在看了,那請您也別為難我了,我們還是上去吧!」
我仍舊輕搖著頭,然後拋下一句「對不起」,隨即匆忙地拔腿離去。
我狼狽地往前跑,不斷地跑,心臟越跳越快,呼吸聲也越來越急促,眼淚更是不聽使喚的直直落下…我到底是在幹嘛?不是說好不要再見了嗎?我到底是在幹什麼呢?我不斷地擦拭著下滑的淚水,不停地向前地跑,不停地責怪自己……
跑著跑著,我不曉得自己跑了多久,跑了多遠,直到那把熟悉的低沉嗓子在我背後大聲喊著:「張默冉,妳給我停下來!」
停? 不,我怎麼可能停下來呢? 聽到這把聲音,我更像是被發現偷竊的小偷般,更加緊地往前跑。我感覺自己的心臟正不斷地砰然作響,自責、悲傷、痛心、還有被發現的羞赧與尷尬等等一併的侵襲著我.....我第一次發現自己的心臟竟可以同時間負荷那麼多感覺交錯的情緒…
「張默冉,妳太不聽話了?不是叫妳停下來嗎?」然而,還是被比我高出許多的他給抓著了。
「放開我!」我試圖甩開他緊握我雙臂的手。
「不放。」 也許因為感冒了,他低沉的嗓音有些嘶啞的回道。
「放開我!」我掙扎著。
「默冉,我們都別再互相折磨了好嗎?」他微微俯下身逼近我問。 我不期然地聞到縈繞在他身上,那絲絲裊裊的酒氣。這個笨蛋,生病了,竟然還喝酒!
「如果妳真的放得了手,那妳為什麼還出現在這裡?」無視我的掙扎,他不急不徐地反問。
「我只是剛好路過而已。」按捺著心中百般情緒,我淡淡地應著。
「如果只是這樣,那妳為什麼要跑呢?」他雙手依然在我手臂上。
「我...我就是不希望你誤會。」我支吾道。
他不發一語地凝視我,而後緩緩地輕聲問:「那眼淚呢?為什麼要哭呢?」
「我...我...」
「是因為沙子進了眼睛嗎?」他直直地望著我問。接著,用他嘶啞地嗓子續道:「默冉,別再一味地逃避自己內心的想法了,好嗎?」
我深吸了口氣,看著他,迷惘地反問:「不然,你要我怎麼樣呢?背著道德、禁忌和約束,不問未來,只求短暫的燦爛嗎?」終究還是繞回到這個問題...
像洩了氣的皮球般,他握住我的手終於放開了。片刻,他眉頭緊蹙,苦笑了下,說:「這幾天我都快瘋了,只要一閉上眼睛,都是妳的畫面,所以,我只有不停的工作,工作,工作…只有這樣,我才可以不想妳……」
原來這就是為什麼他生病了還堅持要工作的原因…
馬路上迎面而來的車燈一個接著一個從他好看的臉龐上掠過,我心疼地看著憂傷的他,思緒早已攪成一片混亂…
「默冉,待在我身邊吧!讓我照顧妳,一直到妳不愛我,一直到妳找到另一個可以給妳幸福的人,我就放手讓妳走,好嗎?」他眼神專注地凝望我,深切地道。
聽著他的一字一句,我心脹滿溫柔的痛楚。看著眼前這個執意要闖入我生活的男人,我語氣滿載濃濃地哀愁對他說:「你還不明白嗎?這是緣分的問題,說不定你沒遇到我的話,你的公司就不會出現狀況;說不定也是因為你遇到我,你公司才會出現狀況,所以你才會和Lorr...」
「默冉,夠了,別說了!」他倏然把我打斷,神色亦瞬間不悅起來。「雖然我很不喜歡剛剛妳那樣的想法。但,妳要緣分是吧?那好,我告訴妳什麼是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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