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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傳說61~65(END)

不死傳說61~65(END)

不死傳說 第二部 冤冤相報 第六十一章 罪魁禍首


「羅連壽?」老劉頭立即想起了廖若遠那個魂不附體的有舅舅,既然是他闖的禍,為什麼只角他能倖存?」
「他那也叫倖存?」戴金雙哈哈大笑,「那叫生不如死!其實廖衝他們兩口子本應該跟他一樣的,但我念在那對夫婦為人爽快言而有信,就給了他們一個痛快!超度他們投胎去了!那個羅連壽就讓他慢慢熬著吧………!」
為了這張所謂的「藏寶圖」,廖沖乾脆專門組織了一個探險隊,除了自己和媳婦、戴金雙、羅連壽之外,還有一名專業的英籍華裔山地爆破專家與一名地質勘探專家,要說有錢就是好辦事,在大隊人馬出發前的半個月,所有專業設備都已經通過廖家在香港的一些黑道關係秘密偷運到了大陸,等到了大陸後,戴金雙不得不再次感歎起了鈔票的力量,自己走南闖北大墓小墳挖過無數,設備無外乎洛陽鏟加大鐵鍬,能用上工地拆房子的雷管就已經算高科技了,此次這種近乎科研級的先進裝備還真是沒見過,因為身上的裝備太顯眼,所以眾人並沒有找正規的旅館住宿,而是由戴金雙聯絡了一個從前在甘肅的「墓探」,將大隊人馬安排了蓮花山附近的一戶農家中。
依靠最新的衛星定位技術與戴金雙探墓找穴的經驗,探險隊很快便確定了藏寶圖上標明的入口位置,但此處卻沒有任何入口的影子,似乎已經因為後世的山體滑坡等因素被被堵上了,經過一些筒單的地質勘測後,隨行的兩位專家得出結論:山體內部確實是空地,但此處山體的岩石結構比較特殊,土質也根鬆軟,即使小規模的爆破也很容易引起深無塌方和山體滑坡,當時戴金雙還想發揮老本行,以霜懷子為榜樣人工挖進去,可後來聽專家說岩層厚度大約在四十到五十米之間,還是放棄了。
後,兩位專家在山裡花了大概一個月的時間,確定了山內「藏寶」空間的大概形狀後,才在「寶藏」的邊緣地帶找到了一個最適合爆破發掘的地方,這個地方便是張國忠等人下磔池時發現的那個小山洞。專家認為在此處進行爆破是最安全的,至於小山洞下的那個「空堂」,基本上是探險隊為了方便作業而人工炸出來的。
因為沒有內部結構圖,所以戴金雙要求自己先下洞,讓上面的人等待自己的信號,少則半日,多則兩天,廖氏夫婦倒是沒反對,當等戴金雙下洞後羅連壽卻沉不住氣了,害怕戴金雙把最值錢的東西獨吞,非要下去,而廖沖也多少有些性急,便答應了羅連壽的要求。
「我下去之後,也是大吃了一驚,因為我發現在我之前,已經有人來過了,而且不是古代人!」戴金雙道,「從石碑向裡,布了一路的『鐵竹陣』,當時我就猜想,這磔池似乎已經被人破掉了!」
「那鐵竹陣……不是你擺的?」張國忠和老劉頭頓時一頭霧水,本來還以為磔池裡那排鐵竹陣也是他戴金雙的傑作呢。
「廢話,我本身也有陰氣,跟死人差不多!下一般的王陵帝墓,連他原本的陣局都不用破,掀開棺材直接拿東西都不起屍!犯得上擺那種自虐陣法麼!?」戴金雙背著身,連頭都沒回。
「那你覺得………誰擺的鐵竹陣?」張國忠皺著眉頭道。
「天知道!」戴金雙歎了一口氣,「那些鐵釘子不像是古代的東西,但也有些年頭了,看來在李萬杉和我之間,還有其它人進去過,而且這個人………不簡單!」
「那會是誰?」張國忠腦袋忽然嗡地一聲,「莫非……是王四照!?」
「不應該是他!」戴金雙道,「我仔細觀察過那些鐵釘子,應該民國的東西,最晚最晚也不會超過四零年,老二那陣子還年輕呢,連把順手的傢伙都不趁,怎麼可能擺鐵竹陣硬闖磔池?李萬杉會更改陰陽之術,尚且險象環生,他去硬闖,豈不是死無全屍?」
「那會是誰呢……?」張國忠低下了頭,眉頭皺成了一個疙瘩。
進入磔池後,戴金雙沒費什麼力氣便找到了那間滿是赤硝的暗室,不出所料,當時暗室中地面上的石板被人掀開了一塊,看來是有暗道,而且已經有人下去過了,好奇之餘,戴金雙順著洞穴一直來到了秦德住的那間密室,只見密室的石門明顯被人炸過,這便讓戴合雙更加堅信自己的猜測:近代有人來過。
「秦德把他『養蛟』的方法就刻在了密室的牆上,但方法非常特殊,先從牆上鑿出凹字,之後在字的凹陷中鍍上一層金粉,隔了陰陽,然後將惡鬼的怨氣封於玉中,將玉磨成玉粉,將凹字抹平,外邊再刷上一層混了赤硝的朱漆,惡鬼的怨氣便會被封於凹字之內,等於說,字的形狀,是由怨氣組成的,一般人看不見,內行人也只能開了慧眼才能看見!但我……直接就能看見!」戴金雙微微一笑,「那個秦德為了把自己的發明傳於後世,真是用心良苦啊!過了兩千多年,朱漆雖然沒了,但赤硝還在,怨氣照樣出不來!牆上黑乎乎一片,一般人若非開慧眼,絕對想不到牆上會有字!」
就在戴金雙看得正起勁的時候,忽然感覺到這磔池裡的陰氣又活了,要知道,此刻戴金雙的身體與一般人有本質的區別,對陰陽的敏感程度比羅盤還誰,剛才進來的時候,這磔池中的陰氣是停頓的,而此刻忽然又開始流動了,明顯是某種機關被觸動了。
在當時,戴金雙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還以為是自己中了什麼機關闖了禍,便開始順著原路往回走,沒想到剛出暗室迎面便碰到了瘋跑的廖沖夫婦和羅連壽,問明情況後,戴合雙差點被當場氣死,原來那個羅連壽擔心戴金雙進寶藏私藏寶貝,沒等到戴金雙返回便慫恿廖沖夫婦下來,廖沖這個沒主見的也就聽了,幾個人下來後狗屁不懂見什麼都新鮮,尤其是羅連壽,竟然把堵住「天門」泉眼的卵石給摳了出來。此時此刻,磔池的水流已經開始循環了。
其實戴金雙在剛進磔池地時候,對這個泉眼也分析過:這整個磔池就是一個培養「蛟褫」的基地,就像現代軍事基地中培養細菌武器的實驗室一樣,研究人員自己也要冒很大的危險。而「天門」那個「泉眼」則是整個磔池的陰陽中樞,把泉眼堵住,磔池便相對安全,一旦這個泉眼開始向通道中補水,整個磔池的陰氣隨溪流開始循環的話,那此處便是不毛之地,是絕對不能有活物出現的。當初那個擺鐵竹陣的大哥,之所以肯受如此痛苦,就是為了堵住那個泉眼,泉眼堵住了也就安全了,鐵竹陣也便沒有必要再擺了。
碰到了戴合雙,這三個人好像也找到了救星,定了定神,說有一個渾身鐵甲的怪物追他們,兩位專家已經被困在來時的水道裡了。聽說有「身披鐵甲的怪物」之後,戴金雙腦袋嗡了一聲,剛從密室裡讀過「蛟褫」的養殖方法:喂活人吞下「蛟褫」,之後罩上鐵網,活著沉入水中,因為身上有鐵甲,所以人死後怨氣難以散發,而水則源源不斷的將陰氣送入屍身之中,虯褫便依靠陰氣加怨氣迅速成長,不出一年便可繁殖出後代,這其中,被吞下的虯褫稱為「蛟膽」,而被鐵網罩住的活人則被稱為「靈根」,那個所謂「身披鐵甲的怪物」,不就是「靈根」麼?想到這,戴金雙二話沒說便跳下了水道,並不是為了救那兩個所謂的專家,而是要原路返回「天門」,重新堵上水眼。此時此刻戴金雙可是知道無跡後果:水眼不堵,這磔池裡的「靈根」要是都起了屍,包括自己在內一個人都別想活著出去!
「後來我堵上了水眼,但是追他們的那個『靈根』已經起屍了,必須除掉!我只能硬著頭皮跟那東西拼了幾個回合……」戴金雙邊說邊搖頭,「老實說,我不是對手,法器不怕,陣法不怕,劍砍不穿槍打不透……後來我猛然間想起了桓齮身上的那個『鎖魂環』,便將那東西從鐵鎖的縫隙裡刺進了那東西的身子,沒想到還真管用,那東西馬上就老實了………
其實,戴金雙這次也是有備而來,看那「鐵中玉」上把「蛟褫」種東西寫的神乎其神,便也想抓幾隻回去煉成丹試試效果,用「鎖魂環」制住「靈根」之後,戴金雙便想解剖這個「靈根」捉幾隻活「蛟褫」,於是就在暗室地中的石台上直接給這「靈根」動了手術,發現一個「靈根」的身體中大概有十幾條左右的「蛟褫」,因為暗室中滿地是赤硝,所以戴金雙便就地取材擺了個陣,很容易的用預先準備好的細絲網將這十幾條蛟褫裹了個結實。
起初,廖沖還很擔心那兩個專家的安危,戴金雙也順著水道來回找了好幾遍,但卻連個人影都沒看見,幾人便猜想兩個人可能已經順著原路返回了,否則這麼短的水道,就算死了也不可能找不到屍體的,便也準備打道回府,就在這時候,排山倒海的「蛟褫」卻又把幾個人逼回了暗室。
「我當時就覺得不對,如果水眼流水的時候水道裡進了人,最多只能讓那些『靈根』起屍,但絕對沒有理由把那些『蛟褫』從『靈根』裡引出來!之所以這些東西都從『靈根』裡頭爬出來了,只有兩個解釋!一、有人『漏陽』!二、水裡被放了能溶鮮於水的屬陽法物,看暗室裡滿地的赤硝,我以為又是誰手欠把赤硝往水裡扔了!後來才知道,是那個羅連壽從水道裡逃跑時漏的陽!嚇的邊游邊尿」戴金雙憤憤不平邊說邊罵,「連個女人都不如!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當時我真想一劍殺了他!」
正當走投無路之際,戴金雙發現了秦德所居住的密室床下的暗道,便示意要讓廖沖的媳婦羅美君先下。但羅連壽卻搶先下了暗道,在英國混了幾十年,竟然連「女士優先」的道理都不懂,當時戴金雙就起了殺心,抽出腰裡的「繩曲」就要動手,但卻被羅美君攔住了,畢竟是自己的弟弟,而此時漫山遍野的「蛟褫」已經進屋了,戴金雙也沒時間在這件事上糾纏,便示意自己在這施延一下時間,讓廖家兩口子趕緊跑。
「後來,我們下了水,還是那個羅連壽,因為吸毒,體力太差,在水底下被『蛟褫』追上了,他姐姐姐夫在水底回去救她,結果……」說到這,戴金雙不免一陣惋惜,「我這個眼睛,雖然能辨陰陽,但在水底下也不好使,等我發現後面的人沒跟上來再返回頭去找的時候,那東西已經鑽進了他們的身子了……」
「鑽進他們的身子了?」張國忠不禁一愣。雲深無跡。
「對!蛟褫這東西,鑽入人身體以後,會在第一時間打亂人的三魂七魄。如果魂魄亂了,就算人死了。順序亂了的三魂七魄也不會離體,這樣屍身就有了怨氣,這也是蛟褫的天性,有怨氣的環境有利於那東西修仙!把人的魂魄順序打亂以後,蛟褫便會立即置人於死地,因為活人的身子有陽氣,那東西受不了,但在水中,蛟褫卻不會置人於死地,因為在水裡的話,陰氣比較重,那東西沒那麼難受,人即使在水裡死了,也與蛟褫無關、而是被淹死的!人死得慢、就會積攢更多的怨氣!這也是為什麼秦德要把『靈根』沉入水中的重要原因!」戴金雙道,「當時我並沒有把他們三個立即帶出水面,而是只把他們的腦袋露了出來,擺了個陣把鑽進他們身子裡的蛟褫又引了出來!此刻他們都沒死,但魂魄已經亂了,即使醒過來也是瘋子!」
「我說在英國給那個羅連壽招魂的時候,招魂雲就在他身邊飄呢!原來魂魄還在他身上!只是順序亂了!」老劉頭恍然大悟。
「魂魄順序亂了!?」張國忠若有所思,「這好像與五師兄魂魄的情況有點像啊……」
「一點都不像!」戴金雙厲聲道,「老五是散,不是亂!他們的魄雖然亂了,但卻沒散!只要不散,就能超度!」
擺了個陣引來一場小規模的「陰怒」後,戴金雙將廖氏夫婦的魂魄直接衝出了身體,出於對夫妻二人地惋惜,戴金雙不但給二人的魂魄超度了一下,還就地給這對夫妻布了一個與桓齮墓一樣的簡易墓局,只過這個局是露天的,所以陰陽偏差不算太離譜,人雖不爛,但也不會起屍。而那個罪魁禍首羅連壽,卻被戴金雙原封不動的送回了英國。
「對了,我們從磔池出來的時候,發現國忠以前丟的一把匕首在跑道的暗道裡插著……」老劉頭用手比劃了一下「問天」匕首的長度,看表情,這個問題顯然已經憋了半天了,「不知道這把匕首是不是真雲師兄你……留下的?」
「哈哈哈哈哈哈!」聽張國忠這麼一問、戴金雙忽然一陣狂笑,「剛才聽你講你們去霧靈山取傳國璽的時候,我就想告訴你們!東西掉到水裡就不要了?這個德行還發個屁財啊?實話告訴你,那條暗河的水還不到腰深!挽著褲腿就能摸魚!」
「這麼說……你去過霧靈山?傳國璽……在你手上?」老劉頭的嘴角湧現出了一陣發笑前特有的微顫,而戴金雙卻冷冷一哼,不置可否。
「對了真雲師兄,我們去磔池的時候,發現了一個身上有字的人,不知道是不是你弄的?」張國忠此刻可懶得琢磨什麼傳國璽的事。
「後來我回到了我們下磔池時挖洞的地方取東西,發現那兩個專家都死在了洞裡,距離洞口就差幾米遠,只要他們再跑快一點到了洞外,那東西是絕不可能追出來的!」戴金雙似乎有點替這兩位倒霉蛋惋惜,「我就近找了個地方,也替他們倆布了一樣的局,身上的字是當時馮崑崙教我的,叫『青身咒』專門防畜牲用的,露天做局不比墓中,沒有棺槨,如果有畜牲修仙借了他們的屍身、我那局豈不是白布了?」
「那麼說的話,那兩個專家的屍身也被你布了局?」張國忠覺得乎有些不對勁,「那怎麼有一個起屍了?」
「『青身咒』那東西,我也只是略知一二……有可能是沒弄好吧……」說到這個起屍的,戴金雙似乎也感覺有點莫名其妙………


不死傳說 第二部 冤冤相報 第六十二章 怪符


「真雲師兄,現在王四照找我麻煩……還希望真雲師兄能助我一臂之力!」該問的也都問了,該知道的也都知道了,張國忠開始跟戴金雙套近乎,「真雲師兄,不怕你笑話,我真不是他的對手……」
「在大陸你怕什麼?」戴金雙不緊不慢道,「憑我在大陸都不敢興風作浪,你還怕他能把你怎麼樣?我已經答應過小蘭不再糾纏這件事了……」
「俗話說明槍好擋,暗箭難防,真雲師兄,我希望你能完成馬師叔的法旨,王四照他拭兄叛國……」
「行了別說了!」戴金雙毫不客氣的打斷了張國忠的話,「這次找你來,只是想把這個玉珮還給你,該出手的時候我自然會出手,不用你操心!小五!送客!」還沒等張國忠繼續說話,戴合雙乾脆把話茬全堵死了,「以後記住!沒有金剛鑽,就別攬瓷器活!小五!送客!」這可好,張國忠心裡剛剛燃起的希望之火又破滅了,本以為碰到救星了,沒想到人家壓根就沒想管……
走出有玉器店,天已經黑透了,看了看表,九點多了,「師兄,我送你回去吧……」來到停車場,張國忠發動了汽車。
「國忠啊,你是掌教,你能不能跟那個姓戴的再商量商量,這傳國璽我沒想著要,看看長啥樣就行……」老劉頭還是惦記傳國璽的事。
「他能讓咱倆看見他長啥樣就夠給面子了……」說實話,張國忠也怵頭去跟戴金雙再提什麼別的過分要求,「師兄啊,現在咱先研究研究怎麼對付那個王四照吧!如果一個月期限到了,我沒把那圖給他,你說他會怎麼樣?」
「不知道……我感覺,你最好別東躲西藏了,你住二丫她娘家也不是辦法,萬一他來找麻煩,報警都來不及……我感覺你最好還是搬回來,住得城裡,四外都是人,念他也不敢怎麼樣……」看來老劉頭已經開始寄希望於警察了,「這樣,我打電話給老秦,讓他趕緊帶著那個圖來中國,你現在趕快回家,連夜搬家!」
「連夜搬?」張國忠一愣,「他給我一個月時間啊!用得著那麼著急麼?」
「夜長夢多啊國忠!實在不行,給他圖的時候肥你那個警察親家喊著,他要敢來硬的,就讓老柳開槍斃了那個***!」老劉頭晃悠著袋若有所思,「其實那個姓戴的說的也在理,那個王真江畢竟是活人,量他不敢在中國撒野!你現在就把手機開了,有什麼事隨時聯繫!」
把老劉頭送回家後,張國忠開車回了李村,雖然時間已經步入了九十年代,但這李村人的生活習慣卻仍舊停留在七十年代,十點剛過,全村的燈就已經黑的差不多了,僅有李二丫家的燈還亮著,電視機的光亮透過窗戶一閃一閃的,映在雲跡黑漆漆的地面上,跟鬧鬼差不多。
「就他娘的知道玩電子遊戲!」張國忠憤憤的把車停在了門口,「二丫!開門!」因為四周鄰居似乎都睡了,張國忠喊的聲音並不大。
「二丫!快開門!哎……?這門……」鎖好車門,張國忠來到了院門外,發現大門並沒上鎖,而是虛掩著的。
「莫非……」張國忠心頭頓時誦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躡手躡腳的從後備箱裡取出了「問天」匕首,鬼鬼祟祟的推門進了院。
這處房子是張國忠發跡之後花錢給老丈桿子李大明新蓋的,與傳統的農村瓦房有著本質的區別,一般農家的瓦房,每間住室都有通向院子的門,但這處房子只有客廳門通著院子,想進其它房間只能先進客廳。
「二丫?」張國忠輕輕推開客廳門,頓時傻了,只見王四照正坐在沙發上喝茶看電視,而李二丫和張毅城卻不見了蹤影。
「你……」張國忠喘著粗氣站在了王四照的對面,「你……你把他們怎樣了?」
「誰們?」王四照仍然目不轉睛的盯著電視機屏幕。
「我的老婆孩子……」張國忠此刻也不知道這王四照到底想幹什麼。
「他們已經睡了……」王四照微微一笑,繼續看電視。
聽王四照這麼一說,張國忠渾身立即就是一層冷汗,發瘋般的跑向了臥室,只見李二丫和李大明兩個人直挺挺的躺在大床上一動不動,但卻不見張毅城的影子。
張國忠抱起李二丫,扒開眼皮看了看,只見整個瞳孔都是白的,跟白內障差不多,看著像是中了降頭,但卻又與趙昆成耍的那種「趙氏降術」有著本質的區別。「你……你對他們做了什麼!?」張國忠一把從床鋪底下抽出了巨闕劍,三步並作兩步奔回了客廳。
王四照並未回答張國忠的問題,而是從懷裡掏出了兩張「符」,整齊的擺在了茶几上,盯著這兩張「符」,張國忠的眉頭立即皺了起來,憑自己出道這些年的見識,還真就沒見過符能畫成這樣:首先,畫幅的紙不是茅山術畫符的慣用黃紙,而是一種類似於牛皮紙的紙張,且紙中印著一些燙金的花紋,亂七八糟的也不知道是什麼;其次,紙上的圖也不像是茅山術的東西,而且是用一種黑灰色染料畫的,看形狀大體像個人。「這……這是什麼!?」張國忠斗大的汗珠子順著下巴吧嗒吧嗒往下滴個不停。
「掌教大人,如果我說,人的魂魄可以封在紙上,你可能不信……王四照面帶微笑,「但世界上的確有這種方法……」
「你……」張國忠嗖的一下把劍橫在了王四照的脖子上,「你……你到底想幹嘛……!?」
「你最好別輕舉妄動……」王四照並不在平脖子上的劍,而是不緊不慢的從茶几上拿起了一張符,擺出一個要撕毀的動作,「既然你已經見過老四了,想必也知道老五的下場,不想讓你老婆跟他一樣,就要配合一點……」
「你……」張國忠的心狂跳不止,莫非只要將這些怪符撕毀,人的魄就會變得七零八碎?自己見戴金雙的事,他怎麼會知道?「什麼老四……!?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掌教可不能說謊啊……」王四照用手緩緩的撥開了張國忠的劍,「這裡是中國,我不想惹麻煩,勸你也別逼我惹麻煩,只要你按我說的辦,包你家人安然無恙。」
「我已經說過了!一個月之內會把那張圖給你……!」張國忠喘著粗氣道,「我不會食言的!」
「哈哈哈哈……掌教大人,我現在又不想要那個圖了,你得幫我辦另外一件事……」王四照仍然是面帶微笑。
「你想幹嘛……!?」張國忠算是鬱悶死了,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嘗試被人威脅的滋味。
「殺了老四!」王四照冷冷一哼,「到時候咱們井水不犯河水!我還還可以把我在日本的財產都送給你!」
「這……這是不可能的」張國忠差點哭出來,殺戴金雙?那個半人半妖的東西?別說是自己,就算馬思甲馬老爺子從墳裡爬出來都未必是對手啊……「你這麼厲害,幹嘛不自己動手?」
「師兄弟一場,我不好意思啊……」戴金雙表情怪異,一把奪過了國忠手中的劍,「你聽著,如果我預料的沒錯,他等會就會來到這裡,到時候他肯定不會對你有所防備,你只要趁他不備,把這個貼在他身上就算完成任務了……」說著半截,王四照從懷裡又掏出了一張奇形怪狀的符,比先都兩張更小,但上面的花紋更密。
「我辦不到!」雖然不知道這張怪符到底是幹什麼用的,張國忠還是一口拒絕了王四照,「他與我無冤無仇,我辦不到!」
「無冤無仇?」王四照的眼瞇成了一條縫,從桌子上隨便拿起了一張怪符,「我跟你也無冤無仇,殺我時你是怎麼辦到的?」說罷兩隻手冷不丁一叫勁,手中的怪符茲拉一聲被撕成了兩半,只聽屋中「乒」的一聲「天破」,還沒等張國忠反應過來,兩片斷符已經落地了。
「你……!」張國忠發瘋般的跑進臥室,只見李二丫的胸部尚有起伏,而老岳父李大明此刻已經是氣息全無了。「王四照!我跟你拼了!」張國忠抽出問天匕首奔回客廳一匕首便刺向王四照胸口。
面對張國忠來勢洶洶的招式,王四照用手中的巨闕劍輕輕一撥,左腳照著張國忠的小腿就是一下,只聽「鏘」的一聲,問天匕首落地,張國也倒在了硬梆梆的水泥地上,「敬酒不吃吃罰酒……」你以為我自己殺不了他?」說罷王四照又拿起了茶几上的另一張怪符,「我是不會殺你的,但你要記住,是你連累了你妻子和你岳父,哈哈哈哈……」說罷便又要動手撕符。
「等一下!!」張國忠勉強爬了起來,只感覺一股淚水在眼眶裡打轉,「我……」還沒等張國忠說話,只聽茶几上的手包忽然發出了一陣叮叮噹噹的手機鈴聲。
「接電話!」王四照的語氣忽然變得異常強烈,「快接!」
「喂……!國忠,搬家了沒?」張國忠拿起手機,聽筒裡傳來了老劉頭的聲音。
「還……還沒呢……」張國忠盡量讓自己的語氣保持平靜。
「國忠你怎麼了?王四照又來找麻煩了?」老劉頭那邊似乎有點不放心。
「沒有……沒事……我今天不搬家了,有事明天再說……回頭再打給你……」說罷,張國忠不容分說便桂上了電話。
「看來等會的客人還真不少啊……」王四照一陣冷笑,刻意的擺弄著手裡的怪符,「你剛才的話還沒說完呢,你準備怎麼做?」
「我……我答應你!但求你不要傷害她!」張國忠歎了口氣,一屁股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
「我還是那句話,識時務者為俊傑……你最好別跟我耍花招,知道如何讓她醒過來的只有我……」王四照拿起遙控器,換了個京劇節目,靠在沙發上又端起了茶杯……
「師傅啊!保佑徒弟我逢凶化吉……」張國忠緩緩的站起身,惡狠狠的盯著王四照,腦袋裡一個勁的盤算對策,但想來想去卻越想越無奈,老婆的命握在人家手裡,就算真有機會再砍他一刀,反而害了媳婦啊……
「王四照,如果他個天晚上不來怎辦?」想到最後,張國忠決定先套套話,看有沒有可能讓他先把媳婦放了,哪帕自己給他當人質呢……
「那就只能委屈你的妻子在床上多躺幾天了……我建議你送她去看醫生,在醫院裡輸葡萄糖的話是死不了的……」
「你……!」張國忠這個氣啊,敢情這王四照比戴金雙更不講理……
就在這時,只聽撲哧一聲,電燈電視一齊熄滅,屋子裡頓時變得漆黑一片,這一下就連王四照都是一愣,雖說早就料到冤家會主動上門,但卻萬萬沒想到是以這種方式登場……
黑暗之中,張國忠的反應倒是比王四照快上一拍,一把便從茶几上摸過了那張怪符揣在了自己懷裡,摸著黑跑出了客廳,順著走廊直奔臥室。
「你拿那個也沒用,小心別撕了,否則神仙來了也救不了他們……」王四照很快便恢復了不緊不慢的架勢,站起身錘了錘腰,也開始往走廊方向走,就在這時,只見一道白光從天而降,「什麼東西!?」這一下就連一向穩如泰山的王四照都不免往後退了兩步,定睛一看,只見一條超大號的白蛇橫在門口,身上的幾顆銀釘在月光下不時的閃著寒光。
「四弟別來無恙否……?」讓一個畜牲打頭陣,這可不是你的風格啊?」王四照許吟一哼,看似鎮靜,但言語間的些許停攤卻暴露了其勺心深處的慌張。
「四弟別來無患否……?讓一個畜牲打頭陣,這可不是你的風格啊?」王四照冷冷一哼,看似鎮靜,但言語間的些許停頓卻暴露了其內心深處的慌張。
「那你覺得我應該是什麼風格?」王四照的身後忽然傳來一陣沙啞的嗓音,這一下把個王四照也嚇得不輕,情急之下竟然把巨闕劍橫起來了。
「你是四弟!?」藉著月光,王四照彷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站著的這個人本應和自己差不多才對啊,怎麼看上去比自己年輕這麼多?「你是怎麼進來的!?」
「我就是戴金雙,茅山馬思甲真人坐下真雲子,不是你四弟!」戴金雙語氣似乎很平靜,並沒回答王四照的問題,「是你自己動手,還是讓我替你動手?」
「哈哈哈哈哈哈……笑話……」比起這戴合雙,王四照的笑聲也悅耳不到哪去,「四弟,你以為煉過幾條蛇吃過幾粒丹,就能對付我?你看這是什麼?」說罷王四照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小瓶子,擰開蓋子咕咚咕咚的喝了起來。
「我不想殺你,我給你一個自己了斷的機會……」戴金雙似乎並不在乎王四照的舉動,而是背過了身。
「你會後悔的……」王四照一聲獰笑,冷不丁噗的一口血水噴向戴金雙,而戴金雙就好像後背長了眼睛一樣,身子猛的往旁邊一閃,這一閃雖然幅度夠大,但無奈這口血水噴的太散,約麼有那麼三兩滴仍舊噴到了戴金雙,只見其後背瞬時冒起了白煙,就趁這個時候,王四照一把拉開了客廳的門就要往外跑,只見其身後的大白蛇「老五」一躍而起,張開嘴對準其脖子就是一口。然而王四照畢竟是王四照,感覺後面動靜不對,回手就是一劍,正割在「老五」的尾巴尖上,只聽啪嗒一聲,約麼有兩寸長一截蛇尾被這一劍削飛了兩三米遠,而「老五」吃了虧也不敢冒進了,刺溜一下鑽到了沙發底下。
「雄黃酒……」戴金雙就像被硫酸濺到了身上一樣,拚命的用手梧後背,「真雲師兄!」這時張國忠在李二丫身上實驗了幾招破降的陣法無效後,也從臥室跑出來了,「你怎麼真來了……?」提鼻子聞了聞,屋裡不但瀰漫著一股酒味,還有一股類似於燒膠皮的糊味。
「是小蘭讓我來救你的……」戴真雲微微一笑,「你師兄說你有麻煩,直接把電話打到了英國……
「我老婆孩子,都中了跟五師兄一樣的邪術了……不知真雲師兄你是否懂得如何破解?」
「那不是中國的東西……」戴金雙似乎也有一絲無奈,「如果能知道那究竟是什麼邪術,也許就能有辦法……」
「我這裡有他的怪符……!」張國忠從懷裡掏出了怪符遞給戴金雙,「茅山的招我試了,好像沒用!」
「瘴術……」接過怪符,戴金雙眉頭一皺。
「什麼是……瘴術……!?」張國忠也傻了,別說破,這種古怪的東自已連聽說都沒聽說過。
「菲律賓的東西……日本投降以前就失傳了……」戴金雙微微搖了搖頭,「這東西……沒得解……」
「可是……王四照說「他……可……可以……可以……」張國忠只感覺自己的兩條腿一個勁的哆嗦,一股莫名的寒氣從頭一直涼到腳,眼前的景象愈發模糊,其實張國忠的心理很清醒,這是典型的即將著道的徵兆,本想咬舌頭,可下巴卻已經不聽使喚了……「他騙你的。」戴金雙面無表情,轉頭看了看張國忠,伸出一隻手指在其額頭輕輕的點了一下,只聽噹啷一聲,問天匕首落地,張國忠兩眼一翻,死魚般的躺在了地上。
看著躺在地上抽搐的張國忠,戴金雙的臉上似乎露出了些許欣慰,此時鑽進沙發的「老五」又探出了腦袋,戴金雙一個眼神,這老五刺溜一下便鑽出了門,瞬間消失在了黑暗中。
「你死了,我的事還能托付給誰呢……?」戴金雙苦苦一笑,一步跨出了大門。


不死傳說 第二部 冤冤相報 第六十三章 鐵屍


冥冥之中,張國忠感覺有人用針扎自己,冷不丁一睜眼,發現自己竟然躺在老劉頭的懷裡,屋裡***通明,柳東昇和二嘎把李二丫往外抬,而張毅城卻站在門口傻傻地發呆。
「毅城…毅…」張國忠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二丫…二丫沒得救了…」
「毅城沒事!幸虧一直在國毅那玩電腦呢…二丫怎麼了?什麼沒得救了!?」老劉頭一頭霧水,「到底怎麼回事!?王四照人呢?戴金雙來沒來?」
「來了…又走了!不見了……」張國忠渾身酸軟,掙扎著爬到了沙發上。
「老張…你這是…怎麼了…?」柳東昇推門進屋,蹲在了張國忠的跟前,「弟妹…怎麼回事?」
「二丫沒得救了…我爸也死了…」張國忠鼻涕眼淚一大把,抽搐著把事情經過大概說了一遍,聽得老劉頭只拍大腿,「他娘的這個王八蛋!老子要他的命…!」說罷起身就要出門,卻被柳東昇一把拽住了胳膊,「劉先生!您別輕舉妄動!那人如果真是外國人的話,最好讓我們動手!」
「輕舉妄動個屁!等你們動手黃花菜都涼了!」說罷劉老頭一把甩開了柳東昇的胳膊,噌的一聲出了屋子。
「劉先生!唉…!二嘎,你立即送毅城他們去醫院!然後向局裡請求支持!就說罪犯有武器!讓他們調武警!老張…走…我扶你上車!這裡不安全……」
「我不走!」張國忠一把甩開了柳東昇的胳膊,「讓我一個人呆一會…」
「老張你…」柳東昇看了看門外,老劉頭已經沒影了,「唉!!你啊!毅城,快去你舅姥爺家喊幾個人過來,在這看著你爸!」
「回來!」張國忠一擺手,「不用喊人!人多反而麻煩…老柳,我沒事…你去把我師兄也拉回來吧!人都走了半天了,你們追也白搭…」說實話,此刻張國忠最擔心的並不是王四照,而是戴金雙,那人是通緝犯,脾氣更是變幻無常,人一多真把他逼急了,指揮「老五」每人給一口,這李村可就熱鬧了…
「你們這群人…!」柳東昇也無奈了,畢竟有一個歲數更大的已經找人拚命去了。此時二嘎也已經發動了汽車,看了看沙發上的張國忠,柳東昇砰的一聲關上了門,也消失在夜幕中。
「爸!我媽…到底怎麼了…?」張毅城已經嚇傻了,柳東昇出去大半天才緩過神來。
「毅城…你去我那屋鋪底下,把我作法用的包給我拿出來,想想家裡有什麼能用得上的都給我裝上!」張國忠並沒理會兒子的問題。
「爸…你別!」張毅城也慌了,眼下父親嘴角還流口水呢,這個德行出去就算碰上舅姥爺都打不過啊…
「你…聽話!!!」張國忠一較勁,竟然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兩步便來到了電視櫃旁邊,拉開抽屜一通亂翻。「毅城,你聽話,在家好好待著,我等會就回來…」邊說,張國忠邊把兩根行針刺入了耳後,脖子上眼見就爆出了青筋。
「爸…你…」
「快去!!!」張國忠一聲暴喝,把張毅城嚇得渾身一哆嗦,只能乖乖地鑽到臥室床下把張國忠裝法器的包拿了出來…
與此同時,村南墳地。
就連戴金雙也沒想到,王四照這把年紀竟然還能有如此身手,出門幾分鐘便跑沒影了,幸虧有這大蛇「老五」,聞過了王四照的氣味後便如同警犬般緊追不捨。跟在「老五」後面,這戴金雙追得正起勁,卻忽然發現「老五」在前面不遠處也停了下來,調轉身子把頭轉向了自己,張開嘴不住地吐信子,戴金雙也明白,這是「老五」不讓自己再往前了。
「怕什麼!?」戴金雙站住腳,定睛看了看周圍,只見一排柳樹橫在前頭,在戴金雙的眼中,柳樹後青光映現,陰氣頗重,偶爾還能看見幾個冤魂野鬼游弋其中,但都不是什麼成氣候的東西。
「聚陰池…?」戴金雙也不免一楞,就在這時,只見前方兩棵柳樹之間忽然紅光一閃,轉瞬即逝。「想藉著陰氣藏起來?」戴金雙冷冷一哼,快步奔向紅光閃過的地方。要說這片地,可著實不是一般地,這裡便是當年李大明挖出清朝棺材著了道的那片「殍地」,而那排柳樹,便是當年馬真人指導村民種來擋陰氣用的。要說這幾年的雨水著實不小,加之這操場河在改革開放以後作為周邊幾個村的主要灌溉水源,還清過幾次淤,此時此刻河中的水量比張國忠下鄉那些年多了不只一點半點,這片殍地中存匿的陰氣也更是有增無減。
作為吃過「虯丹」與「蛟丹」的人,戴金雙擁有洞徹陰陽的本事:不但眼睛能看穿陰陽,身體更夠察覺十分細微的陰陽變化;隔著一堵牆僅通過陽氣多寡便能曉得屋裡有個人;即使背著身也知道你在幹什麼;大半夜根本不用打手電,僅通過天地間的陰陽界限便可飛身狂奔,跟紅外線夜視儀也差不多。但這種本事也不是在哪都好用,如果身處陰氣過強的環境,這戴金雙便只能看見屬陰的東西,很難察覺陽氣的存在,身體感覺也會遲鈍很多,例如在水裡,戴金雙只能依靠正常的視力去看東西,而戴金雙早年洩露天機過多,正常視力也幾近「弱視」,跟睜眼瞎差不多了,這也是其盜墓每每至少帶一個手下幫忙的主要原因,大部分墓穴中陰氣過重,雖說尚達不到泡在水裡的程度,但也會對其洞徹陰陽的能力造成一定影響。
追到剛才看見紅光的地方,戴金雙也並未冒進,而是停在原地觀察起了周圍的地形,在自己的眼中,前方灰濛濛的一片,就跟下霧一樣,遊魂野鬼三三兩兩,想必是墳地一類的場所。「跑到這來幹嗎?想躲起來?」戴金雙正暗自疑惑,忽然看見霧氣深處有一團紅光格外耀眼,而且並未像剛才那樣轉瞬即逝,而是如探照燈般長明不熄。
「想擺陣…!?」戴金雙也沒多想一飛身便竄進了「殍地」…
背上包,張國忠乾脆把張毅城反鎖在了屋裡,但到了院門口卻抓了瞎:四外黑洞洞一片,往哪追?正著急。忽然聽見牆頭一聲鳥叫,抬頭一看原來是只倒插門的野鷂子,「怎麼跑這來了…!」張國忠一陣納悶,這隻鳥本來一直在家裡「自力更生」啊,怎麼飛到這來了?正納悶,這鷂子忽然飛落在了院子裡的花池子上,嘰嘰喳喳的叫起來沒完。「怎麼了?」張國忠走到花池子邊上,打開手電筒一照,只見兒子早年養的那隻母鷂子「棗花」。正在花池子裡奄奄一息,眼看就不行了。「這…他娘的…」張國忠頓時明白了。之所以王四照能找到這,這肯定是這廝趁這野鷂子外出覓食的時候抓住了母鷂子,野鷂子找不到媳婦,肯定會飛到這裡找主人,這王四照也便跟著野鷂子找到了這裡。
「連個鳥都不放過…」張國忠罵著街又打開了房門,「毅城…你那個鳥快不行了…你看還有沒有得救…」就在這時,野鷂子忽然一躍而起開始在院子上盤旋,邊飛邊叫。
「爸…它好像是讓你跟它走…」張毅城對鷂子的舉動還是比較瞭解的,上次「棗花」吃了吃過滅鼠藥的老鼠中毒。這野鷂子便是以這種方式把張毅城帶到了出事現場。
「你在家裡別出來…」張國忠框噹一聲又把房門反鎖上了,看張國忠出了門,這鷂子立即停止了盤旋。徑直向操場河方向飛去…
與此同時,河邊殍地…
三躥兩躥來到散發陽氣的地方看了一眼,戴金雙立即意識到上當了,只見發出陽氣的並不是人,而是一個擺在地上的小玻璃瓶,瓶口正在不斷的向外湧出一些紫紅色的泡沫並伴有青灰色的煙,有點像燒腐屍的味道,簡直刺鼻到了極點,甚至說比催淚彈還過分,「這…?」聞著這股刺鼻的味道,戴金雙心裡一顫,一股強烈的似曾相識地感覺湧上心頭,當年打上高會戰的時候,泗溪前線曾經出過這樣的怪事:國軍一個團兩天擊退了敵人的三次衝鋒且傷亡很少,團長還曾用無線電向師部邀功,但該團在第四天早晨便聯繫不上了,後來師部派出了偵察兵才知道該團陣地已經失守,像這種事本來沒什麼奇怪的,但幾天後一個摸魚的從一條小河裡救上來一個瀕死的人,看其穿著國軍的軍服便將其送回了軍營,聽這個人敘述,他便是那個團前線的衛生兵,那天晚上他正在打盹,忽然聽見陣地上亂作一團,他以為日本人又衝鋒了,便拎著藥箱子跑進了戰壕,但讓他沒想到的是,國軍將士竟然互相扭打成了一團,開始他還以為是有人打架,便想上去勸駕,但還沒等自己往前湊,「打架」的就把對方腸子揪出來了,當時這位衛生兵還以為自己在做夢,揉了揉眼睛仔細看了看,發現這揪別人腸子的這位老大竟然是白天已經陣亡的戰友!這下可把這小子嚇壞了,就在這時,旁邊忽然又有人張牙舞爪的撲向自己,這個衛生兵一不做二不休,把藥箱子一扔,順著陣地前的坡地便跑了下去,冷不丁一回頭發現後面的追兵不但沒減少,反而增加了好幾個,嚇得這哥們乾脆抱起腦袋開始順著斜坡往下滾,一直滾到雙方陣地中間的一條小河裡,之後便昏了過去,等醒過來已經是第三天後了。據這個衛生兵回憶,當天晚上空氣裡便一直瀰漫著一股類似於燒腐屍的怪味,起初,他覺得戰場上血肉橫飛的,有什麼味道都不足為怪,但後來卻越想越不對勁,燒屍體的味和腐屍的味是絕對不一樣的,這仗剛打了不到三天,怎麼就出了腐屍了?
後來不久,上高的其他前戰場也出現了同樣的狀況,因為有過痢子病的先例,軍統局懷疑這次也是日本人在利用一些南洋的邪術興風作浪,便派出了中華太平祈福委員會的骨幹分子前去調查,雖說後來也是無功而返,但這「腐屍怪味」的邪術卻給戴金雙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此時此刻,面對眼前這個冒著青煙的小玻璃瓶。戴金雙忽然想到了當年上高地的「怪味事件」。直到此時,戴金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輕敵,看來這麼多年以來,這王四照把心思都花在研究這些外疆邪術上了。
正當胡思亂想之際,這戴金雙猛然間感覺到背後一股陰風直奔自己而來,在陰氣重的地方,這吃過虯丹的身體雖說對陽氣反映遲鈍,但對陰氣的強弱卻也算敏感。憑借多年的盜墓經驗,戴金雙明顯感覺這次碰上的東西絕非一般。
「什麼東西!」隨著一聲爆叫,戴金雙向前猛地一躥,回身一把抽出了繩曲劍,只見一個約麼一米八左右地大個兒站在離自己兩三米遠的地方,從身高上看明顯不是王四照,還沒等戴金雙仔細端詳,這大個噌的一下便躥到了戴金雙跟前,伸手便要抓戴金雙的脖子。
「開!!」面對這大個兒如此「直觀」的進攻,戴金雙橫起一劍便砍在了大個的胳膊根兒上,只聽「鏗」的一聲。這劍就好像砍在了石頭上一樣,差一點就擦出火星了。而對面大個兒地胳膊卻安然無恙。
「什麼東西!」戴金雙趕忙一個側滾翻避開了大個兒的攻勢,此時此刻戴金雙也鬱悶了,這可是「繩曲」劍,馬思甲傳下來的寶貝,切金斷玉削鐵如泥啊!劍身煞氣亦非雜刃可比,怎麼砍到這東西身上竟然毫釐不入?
就在這時,對面那大個兒忽然又跳到了戴金雙跟前,右手往前一揮,噗嗤一下抓住了戴金雙的胳膊,另一隻手則直奔戴金雙的胸口,嚇得戴金雙趕忙一轉身子一步搶到了大個的身後,橫起一劍直削大個兒的脖子。又是鏗的一聲,震得戴金雙虎口發麻,寶劍險些放手。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戴金雙一咬牙,胳膊一叫勁乾脆來了個原地360度空翻,要說這戴金雙也不是一般人,力氣比正常人大了不是一點半點,這一空翻,還到真被抓住的胳膊翻出來了。「看劍!!」見砍了不管用,戴金雙乾脆一劍刺向了大個的眼睛,但沒想到這麼刺下去,繩曲寶劍竟然被壓出90度的彎,這劍本來就軟,而這大個兒的眼睛似乎已經被什麼東西堵住了,直到這時,戴金雙才有機會仔細看了看這大個兒,只見其鼻子已經沒有了,眼睛和嘴也已經被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塞住了,整個臉乾脆就是一個平面。
「老二啊老二,人間有路你不走,地府無門自來行……」戴金雙乾脆把寶劍插回了腰裡,伸出了雙手,隨著全身的不斷顫抖,只見其手腕足足粗了兩圈,骨頭節咯吱吱地響個不停,這一招本是正宗的中國硬氣功,只不過在戴金雙練起來就走味兒了,正常人練這種功夫,是以真氣運行經脈,而戴金雙運的則是陰氣,在自然界中,單純的陰氣與陽氣都可以激發巨大的生物能量,之所以人與其它動物地力量有限,大體上可以歸結為體內陰陽中和的緣故,而像李大明那樣,一把干骨頭卻能爆發出幾十個人都按不住的蠻力,便是陰氣大減所致。
片刻功夫,這戴金雙連臉都胖了一圈,揮起一拳便打在可大個的胸口上,只聽卡嚓一聲,這大個兒的前胸乾脆被這一拳砸出了一個坑,匡匡的向後趔趄了好幾步,「跟我玩兒!?」戴金雙暴叫著又衝向大個兒,飛起一腳便踢在大個兒的腦袋上,只聽喀嚓一聲,「給我死吧!!」眼見這一腳起了作用,戴金雙乾脆又是一拳,只聽撲通一下,大個兒瞬時被打翻在地。就在這時,只聽背後忽然傳來一陣草響,「誰!?」戴金雙猛的一回頭,還沒等看清楚,只感覺呼啦一下被人揚了一身的灰白色粉末,只聽噗嗤一下,一根銀針被插入了自己身體七脈中的「心陽」脈。
「啊……!」戴金雙一聲慘叫,撲通一聲摔倒在地,「你……」
「等的就是你用這招……」戴金雙身後,王四照渾身是水,手裡握著一個空玻璃瓶正在冷笑。
「服過丹的人,七脈錯位。一般的方法的卻殺不死你,但現在是你自己運動陰氣,只要再往你身上灑點礞石粉,開一下慧眼就不難找到你的七脈所在……」王四照拎著寶劍緩緩上前,手裡不知何時又多了一根銀針。
人體身上的氣脈,無論何時都是屬陽地,因為那是人體陽氣運行的必經脈絡,除非是人死了。而戴金雙雖說體內有大量的陰氣。也畢竟還是活人,七脈依然屬陽,而當盡全力其運行陰氣於經絡時,七脈的部位也便成了全身唯一有陽氣的地方,原來王四照弄出這麼個傻大個來,就是為了逼戴金雙全力運行體內的陰氣,好藉機找到其七脈的正確位置。而此刻戴金雙耍起了「陰氣版」的硬氣功,雖說力量倍增,但速度卻也下降了好幾倍,面對王四照的突然襲擊,就算想躲都躲不開。
「本來我還想讓現任掌教大人替我動手的……現在看來已經用不著了……」
「你這個……畜生……」戴金雙一手捂著傷口緩緩的站起身,另一隻手則抽出了繩曲劍。「你以為封住我的一脈就能置我於死地?你以為我會乖乖的等你插那其餘的六根針?!」
「我一個人的話當然沒有把握,但如果還有一個呢……?」王四照的話似乎胸有成竹,而戴金雙則又感覺到了背後的一股強烈陰氣,冷不丁的一回頭,只見一隻蒼白的手已經伸到自己跟前了,「怎麼……」戴金雙急忙一低頭,只見剛才被自己打到那個大個兒又站起來了,雖然沒有了腦袋,但身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又站起來了。而且感覺陰氣比有腦袋那會兒更強烈。
「你這是從哪學的旁門左道!?」戴金雙一個箭步躥到了三米之外。
「臨死前讓你長長見識吧……這個東西當地的土語叫『米古』,意思是『像鐵一樣』,你就慢慢讓他追吧……」王四照哈哈一笑,轉身一躥,又消失在了戴金雙有限的視線中。
「別跑!」戴金雙剛想追,卻發現這『米古』已經橫在了自己跟前。
七脈被封了一脈的戴金雙,不論是力量還是速度都比剛才差了不少,一開始還能跟這個「米古」周旋一會,但沒幾個回合下來便有些招架不住了,畢竟是活人,體力有限,然而這東西卻好像有著用不完的勁,「這麼耗下去不是辦法……」戴金雙咬著牙,忽然想起,剛才王四照的衣服好像是濕的,頭髮也是一樣,整個人就好像剛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想到這裡,戴金雙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上高會戰時那個倖存的衛生兵,好像就是順著陣地前的山坡滾到小河裡才躲過一劫的。
「莫非這東西怕水……?」戴金雙也豁出去一搏了,憋住了一口氣,以最快速度朝著剛才王四照出現的地方直線狂奔,沒跑多遠,果然聽見不遠處有潺潺的水聲。就在這時候,忽然發現面前人影一晃緊接著一道寒光直奔自己的面門,「想下河,先過我這關!」看來這王四照似乎知道戴金雙會往河裡跑,都等了半天了。
「你給我滾開……!」戴金雙一哈腰躲過這劍,回手便是一招橫掃千軍,一道寒光直奔王四照小腿。王四照也不是白給的,「咳」的一聲,旱地拔蔥跳起一米多高,在空中瞬時一腳直踢戴金雙面門……
就這麼會兒功夫,後面的那個傻大個「米古」已經追到了,伸手便掐住了戴金雙的脖子。
戴金雙這邊光顧著跟王四照扯皮了,冷不丁感覺身後一陣陰氣,想躲已經晚了,只感覺自己的脖子好像被鐵鉗夾住了一樣,任憑自己如何掙扎,卻一點用都沒有。
「來得正是時候……!」趁著戴金雙被抓之機,王四照一顆銀針又刺入了戴金雙的「土門」脈,只聽戴金雙又是一聲慘叫,噹啷一聲繩曲落地……


不死傳說 第二部 冤冤相報 第六十四章 遺願


忍著劇痛,戴金雙冷不丁看見了「米古」的腔子,裡面黑乎乎一片,似乎不像表面那麼硬,「看你厲害還是『磔池』裡的『靈根』厲害…」戴金雙以最快的速度從口袋裡掏出了那盒「鎖魂環」,噗哧一下把那鎖魂的小玉柱插進了「米古」的腔子。
還別說,秦德發明的這玩意還真是挺好使,隨著戴金雙這麼一插,感覺自己脖子上那致命的力道瞬間便減輕了不少。
就在戴金雙想趁機脫身時,忽然感覺後背又是一陣劇痛,「啊…!!」七脈被封三脈,這戴金雙也絕望了,沒想到自己辛苦這麼多年找虯煉丹,最終會敗在一個凡人手裡,然而就在這時,天空忽然傳來一陣鷂子叫,聽的戴金雙渾身一哆嗦,心想真乃天亡我也,平時就怕這玩意,好在這東西平時很少見,尤其是城市,沒想到這半夜三更的,竟然讓自己在這麼個鬼地方碰上,這人要是倒了霉,真是在澡堂子裡都能踩著狗屎…
但讓戴金雙沒想到的是,這鷂子在天空盤旋了兩圈叫了兩聲之後,竟然一個俯衝直奔王四照的面門,速度之快可以說堪比子彈,王四照正在專心確定七脈的位置,冷不丁這麼一下也是沒反應過來,只感覺左臉一陣劇痛,「啊…!!!」王四照也是一聲慘叫,伸手一摸,左邊臉頰被抓掉少說酒瓶蓋大小一塊肉,「畜生…!」王四照揮手便是一劍,但此時這鷂子已經飛上了半空,繼續叫喚著盤旋。
趁著這功夫,戴金雙拼了全部力氣,終於從「米古」的手中掙了出來,但跑了沒兩步便栽倒在了地上。
「老四…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王四照拎著巨閥劍,緩緩地走向戴金雙,「當初在上高會戰的時候,念咱們多年兄弟情分,我饒你一命,你現在卻反過頭來對付我…」
「王四照…你會不得好死的…」戴金雙一不躲二不閃。
「到了現在還嘴硬…」王四照左手比劃著銀針蹲在了戴金雙跟前,「就算我不得好死,恐怕你也看不見了…」說罷就要動手。
就在這時候,只聽天空之中又是兩聲鷂子叫,瞬而一條大白蛇從天而降,啪嗒一聲便落在了王四照的左胳膊上。還沒等王四照反映,這大白蛇撲哧一口便咬住了王四照左手的虎口,半寸多長的毒牙齊根刺入了肉裡…
「哎呀…」王四照這一聲慘叫可以說是響徹天空了,不過叫歸叫,王四照的第一反應便揮起寶劍照著左手就是一劍,只聽啪噠噠幾聲,一隻人手和兩段白蛇齊聲落地,「畜生…!畜生…!!」王四照疼得渾身哆嗦,只見其左手自腕子部位被齊刷刷的砍斷。鮮血猶如噴泉一般噴出動脈,而掉在地上那只被咬的手,短短幾秒鐘內便已經變成了黑色。
「報應…報應啊…呵呵…呵…呵…」戴金雙不住的冷笑,「老二,你得罪的人太多啦,你知道那條蛇是誰嗎?那是老五…哈哈哈哈…」
「王四照此時也沒心思聽戴金雙的挖苦諷刺了,噹啷一聲把巨閥劍扔在了旁邊,開始扯衣服勒住小臂給傷口止血。
剛把血止住,這王四照心裡又是一驚,只感覺一個黑影在自己身邊撿起了巨閥劍,瞬時一柄涼絲絲的劍刃便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王四照…你活得夠久了……」毫無懸念,來這正是張國忠。
「殺…了我…你老婆就永遠沒得救了…」雖說手臂劇痛難忍,但這王四照卻仍然故作鎮靜。
「別信他的話…瘴術沒得解…」戴金雙似乎也快不行了,「快…快殺了他…」
「他騙你…」王四照冷冷一笑。「還記得剛才我給你的符麼…用那個貼在她身上…我保證治好你老婆…」
月光下,張國忠還真從懷裡掏出了那張怪符。但還沒等著王四照笑,這張符便被撕成了兩半落在了地上…
「慢著…!!」王四照的表情忽然一變,「你們放過我…我認罪!你們放過我!我把家產全部拿去做善事…!」
「你的『善事』做的夠多了…」張國忠緩緩地舉起了寶劍,「這些話你留著去和馬師叔說吧…」說罷就要下手,就在這時候,不遠處忽然手電筒光攢動,「老張!!冷靜!!別衝動!!」來者不是別人,正是柳東昇,旁邊還帶著幾個人,「老張!!快把武器放下…!!」隨著喊聲越來越近,武警上槍栓的聲音已經能聽清了。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一看來人了,王四照忽然哈哈大笑,「我是馬來西亞公民!這裡有人綁架我…!」
看著越來越近的手電筒光,張國忠長歎了一口氣,噹啷一聲扔掉了巨閥劍,緩緩地舉起了雙手。
「不許動!!…不許動!!」三四個武警瞬時便圍在了三人的周圍。
「我是英國公民,這個人要殺我…」戴金雙勉強抬手指了指王四照,「這個年輕人是想救我…」看來戴金雙也不是吃素地,你王四照不就仗著自己是外籍麼,俺也是啊…
柳東昇當然是張國忠這邊的人,聽戴金雙這麼一說,趕緊順坡下驢,舉起手槍對準了王四照,他這一瞄準,幾個武警的槍口也齊刷刷的對準了王四照。
「你們敢!」王四照惡狠狠的看了看四周,「我要抗議!!」
「這裡是中華人民共和國境內!想抗議找你們大使館說去…!銬上!…帶走!!」柳東昇一聲令下,後面幾個便衣一擁而上,將王四照按倒在地,剛把手銬子拿出來就傻眼了,「頭兒…這人…沒有手啊…」
「沒手…?」柳東昇定睛一看才發現,這王四照左胳膊果然是根「光桿」,斷手的截面被一大團衣服裹著,而地上,卻有一隻黑紫黑紫的手掌。
「沒手也帶走!」柳東昇一聲令下,「地上這個人不行了,你們趕緊去叫救護車!!現場我來處理!」柳東昇一個眼色,一旁的二嘎自然明白,乾脆把王四照和自己銬在了一起,「你們幾個,跟我走…!柳隊處理現場…!」
二嘎等人將王四照押走以後,現場只留下了戴金雙、柳東昇和張國忠三個人。
「老張!弟妹的事你不用操心。醫生說只是昏迷,沒有生命危險…」看著人都走了,柳東昇趕緊安慰張國忠,「劉老爺子我沒追上,等我一出門已經沒影了,不過你別擔心,我已經派人去找了,應該不會有危險!」
「昏迷…」張國忠苦笑,這一昏迷,就不定哪年哪月了…
「你…就是抓住馬陽和李樹林的警察吧…?」此時戴金雙忽然開口。
「是我!」一聽馬陽和李樹林,柳東昇不禁一愣,「你是…老爺子!?」
「呵呵呵…不愧是張師弟的朋友…佩服…」戴金雙這一聲「張師弟」,把張國忠也聽得一愣。
「不錯…我就是老爺子…那個案子,你…不用查了…咳!…咳!…咳!」戴金雙每咳嗽一聲,嘴角都會淌出一絲鮮血。
「你…」柳東昇一時間傻在了當場,看著戴金雙,有看了看張國忠,「你」了半天竟然沒說話。
「你別誤會,我的事和他沒關係…」戴金雙指了指張國忠,「我們是今天才認識的…」
「你…你把咱們中國的文物…賣給外國人……」面對一個瀕死的人,柳東昇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你…你這麼做是不對的…」這句話差點把張國忠都聽樂了,看來這柳東昇真是沒詞了…
「誰說…我賣給外國人了…」戴金雙微微一笑,「我賣的都是中國人…我告訴我那些手下。…不…不准把東西賣給外國人…否…否則就殺了…殺了他們…」戴金雙說話越來越費勁,「後來…後來他們背…背著我…把東西賣給外國人…就…就…讓我殺了…」
「原來是這樣…」柳東昇語重心長的點了點頭。彷彿還挺感動,其實這柳東昇確實是傻了,盜墓本身就犯法,賣給哪國人也不行啊…
「你…你去…你去河北區…花園別墅,5號…那個房子…」戴金雙又咳了幾口血,「該賣的…我…我都賣了…但…但不該賣的…不該賣的…都…都在那…」
「不該賣的…?」柳東昇一愣,忽然想起當年審訊亮子的父親張建時,聽那個張建也說過,這個老爺子把好多東西都自己留著,只拿出一小部分讓手下人出手,莫非是因為那些都是國寶,才被這老爺子自己留下來了?
「師弟…」戴金雙像張國忠擺了擺手,張國忠趕忙蹲下了身子,「老五…老五的魂魄已經…聚的差不多了…我…我走以後,你…想…想辦法超度老五…」
「其實…殺我…不用封七脈…封四脈足以置我於死地…現在我被王四照封了三脈…」戴金雙抖著胳膊從王四照的那只黑手裡捏過了銀針,「我作惡多端,罪責難逃,但我有…一個請求,我…我不能指望別…別人…只…只能求你…」
「師兄…你儘管說…」張國忠此刻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其實封四脈足以致死的說法不用戴金雙說,張國忠心裡也明白,人身上的七脈,脈脈都死死穴,正常人一頭一尾被封住兩脈基本就交待了,類似於鐵竹陣那種自虐的陣法,倘若不懂運行真氣的話,但就一脈便有可能致命,戴金雙雖然比正常人強不少,但也架不住封掉四脈…
「我…我…已經越出輪迴了…」戴金雙的聲音越來越小,「我…越出六道…不…不能投胎…但…但我…下輩子…下輩子…想和小蘭…想照顧她…」
「師兄,我明白你的意思…」張國忠微微點了點頭。
「沒…沒有丹油…小蘭…小蘭…活不過半年」戴金雙的眼睛此時此刻已經恢復了正常人的樣子,呼吸也越來越急促,「你…你能不能想辦法…讓我再入輪迴…投胎…投…照顧…照顧她?」
「嗯…」張國忠不住地點頭。
「你…你跟我說…跟我說你辦得到…」戴金雙每說一個字都要抽搐一下。
「我辦得到!」一行淚水終於滑出了張國忠的眼眶。聽張國忠這麼一說,戴金雙的臉上終於露出了意思微微的笑容,像孩子般天真的笑容。
「師兄!真雲師兄!」張國忠叫了兩聲,但戴金雙卻不再有任何反應了。拿開戴金雙的手,之前剛才那根銀針此刻已經深深的刺入了丹田脈之中,四脈已封,陽氣已竭!
從地上大蛇地屍體中拔出封著老五魂魄的銀釘後,張國忠心裡忽地變得淒涼起來,「為什麼!!這一切究竟是為什麼啊!!!」曠野中,張國忠的怒吼顯得格外刺耳…
只可謂:
家國江山磅礡,
兒女情懷落寞。
情緣百專終似暮,
含淚入榻怎有過,
朝來又奈何…?
恩怨一夕忘卻,
情義萬世為歌。
今卒聞的來生悅,
百苦千滄亦寧得,
卻是真氣魄……


不死傳說 第二部 冤冤相報 第六十五章 再入輪迴


三天後。
張國忠正坐在李二丫的病床前發呆,忽然有人敲門,開門一看,原來是張國義、老劉頭和柳東昇。
「那個人最後怎麼處理的…?」張國忠沒精打采道。
「交給馬來西亞政府處理了…」柳東昇一攤手,也是滿臉的無奈。
「交給馬來西亞了!?」張國忠的火一下子就躥到了腦袋,「他可是在中國做的案!」
「但他殺的不是中國人啊…」柳東昇無奈道,「而且那個人是自殺…」
「唉!!」張國忠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老張,你聽我說…」柳東昇也搬了把椅子,「那把劍上也有你的指紋,而且我們到場時,是你拿著劍架在他脖子上,而且現在人證已經死了,如果在中國審判,反而對你不利,我看這樣也挺好!」
「你覺得,馬來政府會怎麼判他?」張國忠問道,「有沒有可能判死刑?」
「怎麼判我不知道,但肯定不會判死刑!」柳東昇的態度倒是斬釘截鐵。
「為什麼?」張國忠一皺眉。
「因為馬來西亞沒有死刑…」柳東昇一聳肩,張國忠徹底絕望…
「你那個師兄,這些是從他說的別墅裡搜出來的東西,件件都是國寶…文物局的人都看傻了…」柳東昇微微一笑,「最後我…我也沒說他的身份…就說他只是一個香港古董收藏家,去那棟別墅裡看過貨而已…老爺子,現在仍然在逃!哈哈哈…」說罷,柳東昇從手包裡拿出了一打照片遞給了張國忠,本來張國忠是沒心思看這些東西的,但老劉頭卻一步上前從柳東昇手裡拿過了照片。直接把最後兩張抽了出來,「國忠啊,你看看這是什麼?」
接過照片,張國忠也傻了,這東西自己曾經親眼見過一次……霧靈山。
抽出第二張,只見一幅黃澄澄的字卷攤開擺在寫字檯上。這張因為照片只是局部,所以隱隱約約能看清字卷的頭幾個字:「永和九年,歲在癸丑,暮春之初,會於會稽山陰之蘭亭…」
「這…這是…」張國忠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來這位寶貝兒師兄還真有點愛國情懷,家底被公安局抄了,這堆東西竟然沒說拿出去賣了,倘若這堆東西要都賣了,恐怕夠她梁小蘭在那個貴族病房住到地球毀滅的…「這是…是…這不會是後世臨摹的吧…」
「是不是臨摹的,過幾天就有結果了…」老劉頭微微一笑,「沒見過正品,這照片我留著當紀念了…國忠你可別跟我搶…」說實話,張國忠那有時間跟他搶這個啊…
兩周後。
這天傍晚,張國忠剛從樓下買了份飯上樓,忽然張國義又找來了,身後還跟著一個矮個子老頭,個頭也就跟張毅城差不多,穿著一身藍色的夾克,嘴上的鬍子跟老劉頭有點像,但看臉上的平整程度該比老劉頭年輕不少,渾身上下髒兮兮的,乍一看穿戴,像個收廢品的,但挺胸抬頭的氣質想必也有點來頭。
「哥,這位大爺說是你的一個同…同什麼來著?」
「同修…」老大爺滿臉微笑,聲音倒是挺和藹。
「對!同修。哈哈,同修!今天找到我們單位去了,我就帶他過來了…」張國義滿臉的堆笑,有點表功的意思。一聽同修這兩個字,嚇得張國忠手上的飯盒差點扣在地上,心想我的天吶,上一個同修差點搞得我家破人亡,怎麼這回又來同修了?難不成是王四照派來報仇的?
「厄…這位就是張國忠掌教吧?」老頭子微微一笑。
「掌教不敢當!不知道前輩找我…有何貴幹呢?」張國忠把飯盒放在桌子上,雙手一抱拳。
「嗯…前不久我去香港,見到了王勃倫先生,他說你在香港開新聞發佈會給凌雲子平反昭雪。」老劉頭雖說個頭不高,但言談舉止卻透著一種說不出的霸氣。
「王勃倫?」張國忠仔細回想,當初送請柬的時候確實確實給這個人送過,其為全真宗劉處玄隨山派的傳人,「哦…我想起來了,新聞發佈會是我辦的,王道長的請帖是我親自去下的…但實際上,給凌雲子前輩昭雪的是他的孫子,我只是幫忙而已!」
「嗯!張掌教果然氣宇不凡,謙和有佳啊…」老劉頭一笑,這一笑可把張國忠笑蒙了,自己就說了兩句實話,怎麼就成了氣宇不凡,謙和有佳了?就算是拍馬屁,也太沒技術含量了吧?
「張掌教,想當年,我與凌雲子也頗有些交往,你能替他洗脫惡名,我代他謝謝你!本是想登門拜訪,但我聽說令內身體欠佳,所以便來了這裡…」
「敢問前輩…尊號?」張國忠聽著老頭說話也是有些變扭,都改革開放這麼多年了,怎麼還有「令內」這種詞?這老頭子認識雲綾子?不像啊,真認識雲綾子的話,現在還沒有九十歲也有一百了,但看這老頭子頂多六十出頭,頭髮都是黑的,怎麼可能認識雲綾子?
「名卑號賤…不足掛齒…」老頭一笑,已經走到了李二丫跟前,抬頭就要翻李二丫地眼皮。
「哎…!?」張國義剛要上前阻攔,卻被張國忠一把攔住了,懂得翻眼皮,相比也不是外行,萬一有辦法呢?
「嗯…,此乃南洋之邪術,名曰『瘴髓』,已絕世多年…」老頭不緊不慢,又掰開了李二丫蜷縮的手掌,「行術膚淺,不堪精通…敢問張掌教,令內緣何會害的此術?」
「這個說來話長…敢問前輩,您的意思是…」聽老頭子這麼一說,張國忠甚至已經預感到了一絲喜悅。
「我是說,給她施術的人手段狠毒,但卻算不得高手!」老頭微微一笑。
「您是說…她…她還有救!?」張國忠滿臉激動。
「正是…」老頭捋鬍須,微微一笑。
「那…」張國忠激動的不知如何是好,「還請前輩施方救人!」
「不忙…」老頭一笑,「張掌教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令內緣何會害的此術?」
「這…」張國忠仔細想了想,雲凌子的朋友,想必也不是壞人,而且此人追問老婆的病因,想必也不認識王四照,說說倒也無妨…「前輩您請坐…」張國忠沖張國義使了個眼色,張國義到也懂事,立即告辭了,用了兩個多鐘頭的時間,張國忠把王真江如何叛變又如何來大陸找麻煩的經過與這老頭說了一遍,聽得老頭連連點頭,「這麼說,茅山五子,都死於二子王四照之手?此人現在在馬來西亞?」老頭一皺眉。
「嗯…」張國忠點頭,「馬來西亞沒有死刑,看來是便宜這小子了…只斷了一隻手而已…」
「唉…!看來思甲兄真是山門不幸啊!」老頭也是一聲歎氣。
「前輩…你…認識我師叔?」張國忠一愣…
「呵呵…國之將亡,道存何焉…此言乃是感我肺腑,念我中華道門,有幾個不認識思甲兄的?」老者並沒正面回答張國忠的問題,「張掌教,既然令內所中之邪術出資王四照之手,我怎有袖手旁觀之理。還請你取一條熱毛巾來…」
「哎…好…好…您等等,我這就去水房…」張國忠拿起臉盆便去水房,要說走運也真走運,要說倒霉,這張國忠也夠倒霉,這一元的睡房平時想打點涼水都難,偏趕這時候水龍頭裡出的卻是涼水。
「***…真會挑時候…」張國忠又飛奔到了樓下,只見樓下這個水房已經排了一條七八隊人的長隊,每個人至少拿了兩個暖壺,還有拎四個的,而熱水龍頭的出水量比撒尿還小,接滿一暖壺至少3分鐘。
「真***…」張國忠都快急死了,乾脆又下了一層樓。這層樓還好點,水量比較大,只有2個排隊的。然而等張國忠接到了熱水把毛巾弄熱回到病房後,卻發現剛才的老頭早已不知去向了,床上的李二丫則正在微微的咳嗽…
「咳嗽了…」嘩啦一聲,張國忠興奮得眼淚都快下來了,手裡的臉盆嘩啦一聲便掉在了地上,出現咳嗽的症狀,則說明身體已經對外界的刺激有了反應,這就說明魂魄已經回來了…「咳嗽啦…!大夫…!!!病人咳嗽啦!!!」張國忠狂奔出屋,周圍幾個病房的人沒有一個不納悶的,心說這裡也不是精神病醫院啊,病人咳嗽兩下,至於嗎…
只聽吧嗒一聲,一張小紙條從李二丫手裡掉到了地上:
賊寇東來欲身擋
大難奈何祖恩揚
四方子弟尤為應
崑崙山中議短長
國之將亡道何處
一言醒我不愧當
掌首從此為國事
叱詫方知有無常
人心自有吾輩斷
恩怨怎當後世殤
生死度外本無畏
卻願駢石歸陰陽
看著這張紙條,張國忠恍然大悟,莫非是他…?
病床前,李二丫已經能做起來喝水了,坐在床頭櫃旁邊。老劉頭拿著這張紙眉頭緊皺,「國忠啊,這首詩,你看出啥來了?」
「師兄,你還記得磔池那首『斷句詩』麼?」張國忠拿過筆,在詩上點了幾個逗號,整首詩的意思立即清晰了很多:
賊寇東來,欲身擋大難,奈何祖恩揚四方,子弟尤為應崑崙,山中議短長,國之將亡道何處一言醒我,不愧當掌首,從此為國事叱詫,方知有無常人心,自有吾輩斷恩怨,怎當後世殤?
「這詩中的『崑崙』,指的就是馮崑崙啊!」張國忠道,「當年馬思甲老爺子第一個找的,不就是這個人嗎?」
「莫非這是…」老劉頭也是不禁一愣,「龍虎山那個袁紹一?」
「沒錯!寧守家園一塵土,不望賊寇萬里疆,身雖萬劫不復處,回眸中華慢庭芳——我覺得他百分之百就是袁紹一!」此刻,張國忠把《中華抗戰機要行動詳錄》中記載地袁紹一的絕命詩也想起來了,「想必在真雲師兄之前下磔池,布鐵竹陣、留斷句詩,教後人如何逃跑的人就是他!」
「『自有吾輩斷恩怨,怎當後世殤?』這麼說…他準備去馬來西亞親自收拾王四照?」老劉頭呵呵一笑。心說這位老大哥雖說出場晚了半拍,但也總比不露面強…「這麼說…他也學過那行子煉丹的方法?或者說…他也吃過虯丹?」
「我覺得很有可能!」張國忠道,「首先,他如果真是袁紹一,實際年齡應該已經過百了,但他看著比你都要年輕得多!」
「別跟我比…!」老劉頭就煩別人說自己老,「我這是愁的!」
「其次…你看最後這兩句!」張國忠指了指紙條上的最後兩句:生死度外本無畏,卻願駢石歸陰陽。
「這兩句我研究過半天,並不能斷句,這兩句是兩個整句!我跟他提到過真雲師兄的遺願,希望能再入輪迴,他這是在教咱們方法!」
「這能是什麼方法?」老劉頭一皺眉,「說實話,這些天,我一直琢磨這個事,按他戴金雙的話說,吃過虯丹之後,或者有陰氣,這死了反而出陽氣,國忠啊,這魂魄上帶陽氣,想超度可比登天還難。」老劉頭邊說邊嘬牙花子。茅山術認為,魂魄若帶有陽氣則必成惡鬼,當初張國忠在巴山準備與冤孽同歸於盡的「陽魂法」,便是利用了這個原理,但『陽魂法』是有時限的,魂魄上的陽氣僅能維持一會兒,時限一過,照樣可以超度投胎,然而這種吃「虯丹」而產生「變異」的人,其魂魄所攜帶的陽氣,誰又知道會持續多久呢…?
「師兄,你看這句:『卻願駢石歸陰陽』,我覺得奧妙就在這句!」張國忠若有所思。
「駢石…」老劉頭也若有所思,「怎麼這麼耳熟呢…奧!我想起來了,茅山大茅峰底下有這麼個地方,現在是景點…」
「茅山?」張國忠也去過茅山,但都是去辦事,也沒時間欣賞風景,「那地方有什麼特別?」
「茅山大茅峰,乃三茅真君所擇『千峰之峰』,頂有神池,聚千山之陽於內,納四海之陰於中,旱而不旱,澇而不澇,實乃諧調陰陽之寶地…」老劉頭捋著鬍子,倒有幾分私塾先生的勁頭,「須陰者陰,須陽者陽,是以諧也!人須陽助則弱其陰,物須陰助則免其陽,是以調也,千山難抉、萬嶺不捨之寶地,曠天下可擇陰陽而調者,唯茅山是也…國忠啊,袁紹一的意思,是讓咱們去茅山大茅峰下的駢石之下,以天地之氣除去戴師兄魂魄上的濁陽之氣,給老四超度啊!」…
一個月後…
雖說李二丫的身體基本上已經恢復了,但父親的死卻對其打擊很大,不過好在村裡不少熟人都出面安慰,這李二丫才好一點。給岳父辦完喪事後,張國忠第一時間便和老劉頭拿著封有戴金雙魂魄的死玉來到了茅山。
「好山…」大茅峰上,張國忠第一次飽覽茅山全景,怪不得當初茅氏三兄弟會選這麼個地方修道觀,這茅山雖然不高,但群山的走勢卻呈明顯的聚氣納福之勢,比自己去過的那些雜山野嶺要強上數倍。怪不得古代的皇帝老子要不遠萬里來這裡祈福求壽,憑著這種聚氣的山勢,別說是做法事,哪怕單單在道觀裡住上一兩天就能轉運也說不定啊…!
「駢石就在前面…」負責帶路的道長法號青竹,平時也是喜歡舞文弄墨,跟老劉頭倒挺聊得來,「二位此次來茅山,相比不是只為了看風景吧?」
「我們是想為我一位朋友唸唸經…」張國忠並不想透露太多。
「唸經?唸經何必來這裡?」青竹道長一愣。
「這其中說來話長,我那位朋友罪孽深重…」張國忠歎了口氣。「最主要的,我想他也應該回家看看了…」
「他也是句容*人?」青竹道長一笑。
「他是南京人!但是他…」張國忠看了看手中的死玉,「但是他的根在茅山…」
說是超度,但實際操作起來卻要比一般的超度難上許多,張國忠老劉頭在駢石附近找了個不錯的地方,之後便跟隨青竹道長回了道觀,自此後的幾個月中,這駢石之下便每日有一老一少兩位道人誦經至夜,說來也怪,此時正當雨季,而這駢石一帶卻始終一滴雨都沒掉過……


不死傳說 第二部 冤冤相報 後記


後記:
八個月後,梁小蘭因病在英國逝世,遺囑中將廖氏股票全部都留給了廖若遠,並在遺囑中說明了一切事情的前因後果:因為戴金雙的緣故,廖沖覺得廖家的確有愧於梁小蘭,便分了一部分股票給她,但梁小蘭卻執意不要,最後勉強收下了一半,但卻從未將其兌換或變賣。廖若遠在得知實情後親自往英國參加梁小蘭的葬禮。頭七之後。張國忠、老劉頭在中英兩地做法,終於將其魂魄引回中國。
廖七通過老劉頭得知事情真相後也是懊悔不已。但一切悔恨皆為時已晚,無奈,廖七直接向一家癌症研究組織捐獻了一筆巨款用以淋巴癌方面的研究經費,並在英國伯恩茅斯醫學院以梁小蘭的名字捐資修建了一座圖書館。
王四照因為涉嫌傷害他人,在馬來西亞被判鞭刑及監禁四個月,但在入獄第二天便被保釋出獄。消息傳出,馬來王室隨即免去其拿督頭銜。一個月後被人發現死於家中,經醫生診斷,其死因為腎臟衰竭。
三年後,廖若遠與曲青青結婚,婚後三個月,曲青青出現強烈的壬辰反映,經初步診斷,胎兒為女性。
與此同時,廖若遠好友龐大洋在大陸的公司股票上市,龐大洋的妻子也懷了孕,席間二人打趣時指腹為婚:如果龐大洋生男孩,廖若遠便將女兒許配之…
正可謂:
湛湛晴天不可欺,
未曾動念已先知。
善惡到頭終有報,
只爭來早與來遲。
……
感謝大家對本書的支持與厚愛,《茅山後裔》全文至此告一段落,本人即將以更為精彩的故事回報大家,謹此祝大家新年快樂,在新的一年中萬事如意,閤家幸福!
——《茅山後裔》作者大力金剛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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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解:
*句容:江蘇歷史名城,地處江蘇南部,擁有2000餘年的悠久歷史,市轄道教勝地茅山(本文所述之「茅山道術」即發祥於此)、佛教聖地寶華山、有「江蘇九寨溝」之稱的瓦屋山等著名風景名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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