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傳說26~30
不死傳說 第一部 廖氏迷冤 第二十六章 生石灰
「快!!上去!」張國忠一把拽過了張毅城。
「讓艾叔叔先上吧!」張毅城煞有介事的拽出了天律,「為了別人繼續活著而不怕死,這才是英雄啊…」
張國忠都氣吐血了,心說這倒霉孩子,怎麼偏偏這時候把自己教的大道理想起來了?這時被大手劉掰開胳膊的鐵鎖屍彷彿也急眼了,一揚胳膊「嗚」的一聲悶叫,一下就把孫亭甩出兩三米遠,只聽噗嗤一下,孫亭被重重的摔在了通道的石壁上,嘩啦一下掉到水裡順時失去了知覺,摔暈孫亭後,這黑爺爺並未善罷甘休,而是張開雙臂撲向了大手劉。
俗話說禍不單行,正巧這時候,被張毅城扔了「燃燒彈」的鐵鎖屍身上的火一驚漸漸滅了,別看身上著火的時候這黑爺爺一動不動,但等火一滅卻立即來了精神,張毅城剛想翻包找東西,只感覺雙腿唰啦一下好像纏上了什麼東西,「爸…快…」還沒等這一句話說完,張毅城便被拽倒在了水裡。
「毅城!」張國忠正跟老劉頭七手八腳的把艾爾訊往上托,聽見張毅城這麼一喊,趕忙抽出劍去救,可還沒等自己趕到鐵鎖屍跟前,張毅城便又被大手劉從水裡抱了起來,由於兩邊力量都很大,所以張毅城的身體乾脆橫在了水面上,纏著腿的鐵鏈也露出水面了,「給我斷!!」一看鐵鏈不在水裡,張國忠第一反應便用劍砍鐵鏈,要說巨闕劍畢竟是巨闕劍,切金斷玉可不是吹的。鏘的一聲火光四射,纏著張毅城腿的鐵鏈瞬時被砍斷,大手劉和鐵鎖屍同時往後一仰。
「毅城!快上去!」此時艾爾訊已經掙扎著爬上天井了,張國忠一劍砍在了鐵鎖屍的脖子上,轉送朝著張毅城喊。可當自己把頭轉過去時,發現大手劉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鐵鎖屍抱住了,而張毅城卻還在大手劉懷裡。
「走勒…!」大手劉好像絲毫不在乎自己被鐵鎖屍抱住的事,竟然繃著青筋背著鐵鎖屍走了好幾步。直到「開井」底下,一鉚勁直接把張毅城向上扔了出去,也不知道這一下究竟有多大勁,張毅城只覺得頭一暈,就好像坐電梯一樣,等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已經在艾爾訊的懷裡了。
「這小子不去奧運會參加舉重比賽真是可惜了…」其實艾爾訊抱住張毅城也完全屬於條件反射,以前自己在部隊當偵察兵,雖說見過不少奇才異士,但像大手劉這樣有著非人力量的,這輩子還真是頭一次見。
「劉大哥…」張國忠心都涼了一半了,扔完張毅城後,大手劉又「背」著鐵鎖屍走向了孫亭,看這意思是想把孫亭也扔上去,而此時其背上的鐵鎖屍渾身上下好像又伸出了觸鬚。「劉大哥!小心你身上的東西,快離開那東西!!」雖說張國忠有心上去幫忙,可眼下自顧不暇,哪有能力管別人?
此時,已經順著繩子爬到一半的老劉頭撲通一聲又跳下來了,揮劍衝著大手劉背上的鐵鎖屍就砍。「大爺…用這個…!」只聽撲通一聲,一個拳頭大小的藥瓶子被張毅城從天井上扔了下來,撿起瓶子,老劉頭也懶得問這是什麼東西了,擰開瓶蓋嘩啦一下,一瓶子白色粉末被揚在了鐵鎖屍身上,說也奇怪,只見這鐵鎖屍被揚過以後渾身上下瞬時冒起了白煙,立即鬆開了大手劉,嗚鳴著撲向老劉頭。
「你個小兔崽子,想害死我啊…」老劉頭見勢不妙,想抓繩子上去肯定是來不及了,「這他娘到底是什麼東西…!?」老劉頭都快煩死了,刀槍不入且什麼都不怕,以自己出道這麼多年的經驗,還真沒見過這種東西。
罵街歸罵街,眼下的情況逃跑可是第一位的,因為通道內的水雖說對於張國忠是齊腰深的,但對於老劉頭而言可就到胸口了,走的話還不如游快,老劉頭乾脆扎一個猛子開始潛泳,大概潛了七八米後才把腦袋探出了水面,而讓老劉頭沒想到的是,剛才撲向自己的鐵鎖屍竟然站在原地沒動,直到自己把腦袋露出水面後,才又撲向自己。
「哎?他娘的…潛水他看不見…?」老劉頭也來不及細想了,一個猛子又扎出了十來米,等抬起頭一看,那東西果然跟剛才一樣,站在原地沒動。「國忠!!潛到水下這行子看不見!」老劉頭向著張國忠狂喊,聽老劉頭這麼一喊,張國忠一不做二不休,一個猛子也紮了下去,覺著游了有一段距離後,把頭一看差點鬱悶死,這鐵鎖屍就在息身後一米不到,正悶哼著追自己,「他娘地,怎麼到這節骨眼上這死老頭子還有心思開玩笑啊…」
此時,大手劉把昏倒的孫亭抱到了開井下邊,也想扔上去,但由於孫亭比張毅城沉不少,加之人已錯瘚,所以扔了好幾次都沒成功。這時張國忠引著鐵鎖屍又回來了,「劉大哥,別扔了!把繩子給他拴上拽上去吧!」張國忠回手一劍砍在了鐵鎖屍的胳膊上,要說也怪,這鐵鎖屍經過這麼一番折騰,好像也有點精疲力盡的感覺,力量與速度好像大不如前了,張國忠雖說納悶,但也懶得細想了,「毅城,剛才那東西還有沒有?」
「有…等一下…」張毅城拚命的翻包,「不多了,爸你接著!」撲通一聲,一個東西順著天井掉到了水裡,摸到瓶子,張國忠擰開瓶蓋轉頭便揚,和剛才一樣,被這白色粉末揚了之後,這具鐵鎖屍渾身冒起了白煙,站在水裡一個勁的哆嗦。
趁著這機會,張國忠趕緊潛泳到了十幾米以外,發現鐵鎖屍果然沒跟來,「他娘的…這小子行啊…」水下,張國忠對自己這個兒子還挺滿意。竟然有辦法對付這種前所未見的怪物,「嘿!我在這吶!來追我呀!」十幾米外,張國忠發現有點不對勁,自己游跑了,這鐵鎖屍好像又跟大手劉幹起來了…
此時老劉頭把鐵鎖屍引出了三四十米後回來了,一看這邊這個正跟大手劉對掐呢,趕忙上前一劍刺進了鐵鎖屍的腋下,讓老劉頭沒想到的是,這一劍跟剛才那一劍的效果可是有明顯的不同,只見鐵鎖屍被刺後渾身哆嗦,瞬時放開了大手劉,轉身又撲向老劉頭。
「他娘的就不知道尊老愛幼麼…」老劉頭無奈,一個猛子又向張國忠的方向游去…
等老劉頭把兩個鐵鎖屍引遠了又潛回來後,大手劉和張國忠已經把孫亭送上了天井,此時鐵鎖屍距離眾人大概有三十多米遠,三人在孫亭之後順利的爬上天井後,秦戈冒著汗抽回了繩子。
直到此時,秦戈有心思仔細的觀察天井上方的空間,只見此處乃是一個少說上千平米的「大廳」,四外有不少方形石柱子,房頂的高度要比外面的巖洞低許多,大概只有二十米不到,而大廳的兩側則有不少一米多高兩米左右長的石台,寬度大概正好能躺下一個人。
「毅城啊…你剛才扔下來的那是什麼東西?」張國忠有點忍不住好奇。
「生石灰…」張毅城氣喘吁吁道。
「生石灰?」張國忠一愣。怪不得剛才不小心弄到自己手上一點,此刻燒的生疼呢,「你帶生石灰來幹嘛?」
「不懂了吧…」張毅城一臉的自豪,「現在都講究個與世界接軌,茅山都也得接軌啊…」
「接什麼軌?」張國忠被說愣了。
「這是我們化學老師告訴我的!」張毅城顯得還挺詭異,「我們老師說,生石灰有吸水的特性,常被用來製作乾燥劑!你不是總說乾屍起不了屍,只有濕屍能起麼?我用生石灰把他吸成乾屍,他還起個屁啊?所以這次來,為了以防萬一,我帶了兩瓶,你老用那個什麼赤硝,據說還挺貴的,我看也沒起過什麼作用,所以我想看看有沒有能當替代品的…其實剛才我是藉著這次寶貴的機會試驗一下…」
「嘿…你個小王八蛋…!」不光是張國忠,就連老劉頭都被說的哭笑不得,敢情自己在下頭被打得屁滾尿流的,這小兔崽子還惦記著做試驗呢…不過話說回來,還真是這個所謂「試驗」救了大夥一命,雖說生石灰是否能對付起屍尚待驗證,但用來對付這鐵鎖屍倒貌似有點作用,至少能讓那東西「失明」,而根據先前「赤硝夾心彈」打進鐵鎖屍身體裡的效果分析,赤硝雖說也有乾燥劑的作用,但在對付鐵鎖屍時效果好像遠不如生石灰。
站起身,張國忠走到了大手劉的跟前,一把握住了大手劉的手,「劉大哥,你又救了我兒子一命!不,是救了我們大家一命!我該怎麼謝你?」對於張國忠而言,大手劉這樣的神力是第一次見,而像他這樣勇敢且心地善良純樸的人,更是第一次見。
「對對!劉叔叔是好人!」張毅城也在旁邊跟風道,「我們沒讓他下來,結果他怕我們出事,還是下來了!」
「此等天生神力,可比古人啊!」老劉頭的雅興也上來了,站起身走到大手劉跟前一通捧臭腳。雖說自己也是習武之人,但對於歷史上大力士的傳說,卻大部分都是聽說書先生白話的,說楚霸王項羽能舉起千斤銅鼎;西府趙王李元霸的兩隻大錘加在一起有八百斤;懷遠黑太歲--打虎將軍常遇春更是能托住千斤重的石閘,等等諸如此類,本來,於此類藝術性的誇張,老劉頭從來都是不屑一顧的,但此刻可是開了眼了,這大手劉的神力要說他能托起千斤閘可能也不算過分…
不死傳說 第一部 廖氏迷冤 第二十七章 石台
「張掌教,你來看看這些…」就在張國忠向大手劉道謝的時候,秦戈獨自溜躂到了不遠處的石台旁邊,開始仔細的端詳這些石台。
「嗯?什麼東西?」張國忠上來時雖說也看見了這些奇怪的石台,但因為對考古尤其這種不乾淨的古跡沒什麼興趣,也便沒注意,這是看見秦戈半蹲在石台邊上又是擦又是聞的,心裡難免也有些好奇。
「我懷疑…這是張石床…」秦戈伸出手指用力在石台上碾了一下,之後又開始用鼻子聞手指,「而且,好像是某種刑具。」
「刑具?」張國忠來到石台邊上,發現這些石台的確有點怪:整個石台呈正梯形,左窄又寬,石台的兩頭各有凹陷,左邊窄的一端只有一個凹陷,但比較大;右邊寬的一端雖說有兩個凹陷,但都比較小,石台的兩側下方則有數個鑲入石頭中的金屬扣環,從石台的長短看,如果一個成年人頭朝左躺上石台,那麼石台左側的較大的凹陷正好放頭,右側的兩個小一些的凹陷可以用來放腳,人如果需要捆在石台上的話,兩側的金屬扣環則可以用來固定繩子。「看來」,確實像是捆人用的…」張國忠來到石台右側伸手比了比兩個凹陷之間的距離,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原來,石台右側兩端的凹陷之間至少有一米五的距離,也就是說人如果真的把腳放在這兩個凹陷之中的話,必須劈著腿,而且幅度還不小。
「這個……」張國忠腦袋裡一通胡思亂想,「秦先生,你說這個西,是不是受那個刑的……?」
「哪個刑?」秦戈也來到了張國忠的位置,用手比劃了一下兩個凹陷之間的距離,「張掌教,你是指宮刑…!?」
「哎…?我覺得…」張國忠劈了劈腿,「秦先生,我覺得這個檯子很可能是捆人用的,如果真是這個姿勢躺在上邊,還要全身都抽的結結實實的,不是割那玩藝的話,還能有什麼目的?」
「不大可能…」秦戈沉思了片刻,開始仔細檢查雲跡深無石台的各個細節,「此處距離咸陽千里之遙,怎麼可能把淨身這種無關痛癢的事搬到這裡來做……?」
「張掌教…你看這裡…」說著半截話,秦戈好像又從這張石台上發現了秘密,手電光下,只見石床中心靠下的位置被秦戈摳開了一個小窟窿,啤酒瓶蓋大小。剛才好像被泥漬封上了,所以直到此刻才被發現。
「這…」張國忠不禁一愣。下意識的蹲下身子將視線低到了與石台平行的高度,「不出所料…」張國忠微微點了點頭。原來,這個石台實際上呈「漏斗」狀,四外高中間微低,而秦戈發現的那個小窟窿,恰好就處在整個「漏斗」的最低點,如果真的在這個檯子上施酷刑的話,那麼受刑者的血便會順著漏斗四周流進這個小窟窿裡。
「看來這是排血用地…」張國忠渾身上下不由得一陣不自在,就什麼罪過哪怕是敵人,直接砍頭不就完了麼,幹嘛要研究出如此莫名其妙且殘酷異常的辦法呢?「…先閹後殺?秦先生,古代有沒有這種講究?」
「我覺得…這應該是祭祀儀式地一部分…」此刻的秦戈顯得一本正經,不時把小窟窿裡乾乾巴巴地東西放在鼻子前聞來聞去,把張國忠看得直嘬牙花子,「秦先生,我研究過自西周開始大部分玄學教派的祭祀儀式,沒聽說需要切那東西的…」說實在的,到目前為止,張國忠仍然認為這種石檯子是施宮刑用的…
「張掌教…我覺得遠不止那麼簡單…」秦先開始蹲下身子在石檯子底下找了起來,「我懂中醫,西醫也研究過,男性生殖器部位雖說血管密集,但卻沒有主要的靜動脈,切掉那裡所流的血是沒有必要弄一個專門的『下水道』的!而且我覺得,如果他們不惜這種雲工程量深來造這種漏斗形的石台,很可能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收集血液…!」
「收集血液?」張國忠一愣,茅山術中雖說有不少地方需要血,但大部分都是動物血,只有在萬不得已的時候施法者才用自已的血,而且很少,咬破舌尖那點血大部分情況下也已經夠用了,需要大量血液的陣法只有逆改陰陽的「青龍赤血陣」,但此種陣法是宋朝才發明的,可比秦朝要晚了一千多年呢…
「爸!我想撒尿…!」這時不遠處,張毅城忽然一句。
「離那個窟窿遠點就行…」張國忠心煩意亂道,「懶驢上磨…!」說真的,此刻天井下面那兩位黑爺爺應該正處在「失明狀態」,好像只能通過陽氣來尋找獵物,所以潛入水下其便會找不到,而小便本就屬於「漏陽」的範疇,況且張毅城還是童子之身,小便陽氣更重,這嘩嘩的要是從天井噴下去,豈不是會把那東西引上來?
「知道……」張毅城站起身,走到距離天井四五米以外的地方脫下褲子便尿了起來。
「在這裡!」這時,秦戈好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叫了起來,張國忠聽聞也趕忙蹲下了身子,只見石台最下方有一個半圓形的小石洞,跟乒乓球差不多大小,而石洞外的地面則有一道很淺很淺的凹道一直通向上來時的「天井」,因為凹道太淺了,深度還不到一厘米,所以剛才一直被眾人當成了地面上的花紋而未加注意。
「我明白了…」者著石台下面的凹道,秦戈恍然大悟,臉上多少顯得有些興奮,「古圖上的大廳就在這裡!那些細細的條紋很可能就是指這些凹道!畫圖的古人經過過這裡!很可能雲他下去時通道裡的水位比現在高,他是潛水過去的,所以搞錯了比例,讓古圖上的通道看上去至少五十米長!從這裡往前,也許就能找到他進來的地方!」
「這難道…」張國忠心裡忽然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趕忙站起身,到周圍幾個石檯子邊上看了一圈,,發現每個石檯子都有一條一模一樣的凹道,一律通向上來時的「天井」。
「我明白了…!」張國忠緩緩道,「這就是陣法…很可能和青龍赤血陣差不多…」
「青龍赤血陣,是不是那種讓水流翻騰的陣法?」老劉頭在埃及那個倒金字塔裡布青龍赤血陣時,秦戈雖說被人胄按在代得夫拉地棺材上什麼都沒看見,但這種陣法可是聽艾爾訊跟自己形容過,據說場面挺壯觀的,但佈陣得割脈,跟自殺差不多。
「沒錯…」張國忠徑直走到了天井邊上,正想低頭仔細看看這些淺凹道,忽然發現一片水正緩緩的流向天井,「怎麼回事…」張國忠猛然抬頭,發現張毅城正站在一邊拉褲鏈。「讓你離遠點…!!」眼看著這些尿就要流到天井邊上了。無奈,張國忠脫下了身上濕漉漉的衣服撲的一下便鋪在了尿上。
「怎麼了?」老劉頭一直在給孫亭推背揉穴位。並未注意這邊發生的事。
「師兄…這個屋子應該是取血用的…」張國忠用手指著不遠處的石台,「人躺在上面…割斷動脈…然後血從檯子上流下來,通過這些凹道流到下面…」張國忠蹲下身子指了指通到天井邊沿的那些凹道,「現在看來…整個屋子好像也是個漏斗……地面好像是有坡度的,只不過咱們覺不出來…」
「什麼亂七八糟地…?」老劉頭被張國忠說糊塗了。「想流血直接在這方不就完了麼,幹嘛還修這些東西脫了褲子放屁……?」
「石檯子很怪,我懷疑是割那玩藝用的…」張國忠用手指了指褲襠。「好像得劈著叉躺在上頭…」
「阿訊…」正在這時候孫亭醒過來了,晃晃悠悠的要站起來。
「慢點…」艾爾訊上前一把住了孫亭,「我沒事…」
見孫亭醒了,秦戈也回到了天井旁邊,參照了一下下面通道的方向後,帶著眾人開始往古圖上所標注地「入口」方向走。在行進過程中,張國忠粗略數了數大廳兩邊可見的石台,少說也有一百個,「古代人啊…」張國忠邊走邊感歎,幸虧自己沒生在那個野蠻的年代,吃不飽穿不暖暫且不說,隨時還有被閹地危險…
就在張國忠邊走邊琢磨的時候,忽然覺得側面不遠處彷彿人影一閃,「又來了…!」張國忠一把梗出了巨闕劍,老劉頭也聽見旁邊好像有點動靜,但架勢沒張國忠那麼奪張,只不過把手放無在了劍柄上跡而已,按剛才的經驗,如果是鐵鎖屍地話,不論其作什麼動作,都有嘩啦嘩啦的鐵鏈子聲。而此刻老劉頭聽見的聲音僅是「噌噌」幾下,充其量像個耗子。
打開手電,張國忠單手持劍向剛才閃人影的地方走了過去,「怪了,明明是這裡…」打著手電四處照了照,三十幾米的半徑內除了石床就是石柱子,根本沒什麼人影,而剛才的鐵鎖屍雖然力氣大,但行動好像還沒敏捷到轉瞬即逝的地步…
「大家小心點…」張國忠開始小心翼翼的往回走,就在這時候,忽然感覺腦袋上一股惡風,「果然有東西…!」張國忠急忙一個前滾翻,只聽後面嘩啦一響緊接著就是撲通一聲,嚇的張國忠心裡一激靈,「完了…果然是那東西…」
站起身,張國忠剛想大聲通知大家逃跑,忽然看見大手劉迎面撲了上來,還沒等自己上前阻攔便從身邊躥了過去,動作之敏捷真是有點半人半神了,「劉大哥!回來!那東西碰不得…!」張國忠轉身大喊,不轉身不要緊,一轉過身,張國忠差點噴出來。
這時候,老劉頭也趕到了,一看眼前的情景也傻了……
不死傳說 第一部 廖氏迷冤 第二十八章 斷句詩
睜大了眼,老劉頭也懵了,只見這從天而降落在張國忠身後的並不是先前打過架的鐵鎖屍,從身上花花綠綠的花紋看,倒挺像是大手劉嘴裡的「字屍」,只不過此刻,身上繞著好幾圈鐵鏈子,且鐵鏈子的另一端則通向不遠處的一個暗門,若不是這個「字屍」忽然弄出點動靜,眾人偏離了原來的路線的話,還真的很難發現這個暗門。
「師兄…看來,這兩種玩意打起來了…」張國忠也有點不敢相信,「鬼打鬼」這種事出道以來可是第一次聽說,「咱們…幫哪邊?」
此時,大手劉正在前邊掄起拳頭狠砸「字屍」,而因為身體被鐵鏈子捆著,一沒法還手二不能逃跑,面對大手劉的拳頭,字屍只能硬著頭皮撐著,每挨一拳頭,這字屍便嚎一嗓子,聲音聽起來與其說像鬼,倒不如說和人更接近。
「哪頭都別幫…,劉老弟,別打了,按住他別讓他跑了…」老劉頭衝著張國忠指了指鐵鏈子的另一端也就是不遠處石床的暗門,之後抽出七星劍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張國忠雖說有點心虛,但還是抽出巨闕劍跟了上去,畢竟這鐵鎖屍的動作比一般怨孽要遲緩很多,真要是碰上了,此處又沒有水,憑幾個人的身手與手裡切金斷玉的傢伙,逃跑應該還是沒問題的。
這個暗門大概有一米八高,但非常的窄,至多四十厘米寬,正常人想進去必須側身往裡蹭。暗門門口大概方圓一百平米內都是碎石渣子,「門框」兩側則全是參差不齊的碎邊,明顯是修建時被堵住,而後世又被人炸開地。暗門內是個通道,和當初巴山藏寶洞的密室差不多,看通道兩邊牆壁上的痕跡,應該是從岩石上硬鑿出來的,通道往裡大概五六米的地方彷彿拐了一道90度的彎。捆著「字屍」的鐵鏈子就是從這個直角彎裡面延伸出來的。
此時,鐵鏈子另一端被捆著的「字屍」已經被大手劉和艾爾訊按了個結結實實,在艾爾訊看來,這東西的力氣雖說也不小,但比起當年埃及的「人胄」可儼然不是一個量級的,在艾爾訊的印象中,眼前這位大手劉雖說力氣大能揍鬼,但很可能僅限於揍這個身上刻字的「鬼」,如果真是換成埃及那東西,這大手劉100%的不是對手…
打著手電往暗門裡觀察了一陣發現沒什麼動靜後,老劉頭伸手拽了拽「字屍」的鐵鏈,繃的好像不是很緊,「國忠啊…你看這個洞這麼窄,那玩意渾身鐵鏈子又那麼肥,是不是給卡裡邊了?」
「那他怎麼進去的?」張國忠也納悶,「莫非裡邊比外邊更窄?師兄,你看這明顯被炸過,是不是跟巴山的藏寶洞一樣,也是個密室啊?」
「嗯!!言之有理!!」聽張國忠這麼一說,老劉頭恍然大悟。瞬時間兩眼放光,舉著手電就要進暗門。
「師兄…你…先別激動!」張國忠真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嘴巴,一時太投入了。竟然忘了老劉頭要寶貝不要命的習性,此時用巴山藏寶洞那個專門藏「乾貨」的密室舉例子,這不是深誘導人家老同志犯錯誤嗎…
「幹啥?」老劉頭半個身子已經進了暗門了。
「萬一有個披鐵鏈子的,怎辦?」張國忠用手比劃了一下暗門的寬度,言外之意:外邊一馬平川的跑起來還算痛快,這麼個小胡同,跑沒法跑砍沒法砍的,不是必死無疑麼?
「嗯…也是…」老劉頭的身子又退出了暗門,張國忠一看反倒有些意外,本來還有一些「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天下寶貝有的是,來日方長」一類的話淮備後續地,沒想到這個寶貝兒師兄竟然想通了…
「師兄啊,俗話說好漢不吃眼前虧,咱們還是…」還沒等張國忠一句話說完,老劉頭忽地舉起七星劍鏘的一下砍斷了繃著地鐵鏈子,只見通入暗門內部的鐵鏈子嘩啦一聲掉在了地上,絲毫沒有任何拉力,似乎讓鐵鏈子繃起來的所有拉力都是那個「字屍」造成的。
「國忠,你看,裡邊沒吃著勁,所以我覺得那東西卡住了…」老劉頭乾脆把劍都收了起來,又側身進了暗門,「要真有那玩意,我就出來,反正他卡住了也沒法追我…」
「得…毅城,劉大哥,你們看好那個玩意,我們進去看一眼…」張國忠無奈朝著身後喊了一嗓子,自己也拔劍進了暗門,俗話說病從口入,禍從口出,現在張國忠可是深刻的體會到這一點了,好麼樣的提哪門子巴山啊…
不遠處。
鐵鏈子被砍斷以後,大手劉乾脆一屁股坐在了這個「字屍」身上,感覺還挺舒服。張毅城也挺新鮮的,心說當鬼都當的這麼窩囊,可真是古往今來第一人了,於是便又想做做實驗,雖說生石灰沒有了,但還是有不少別的試驗物品的,可讓張毅城沒想到的是,自己帶來的所有試驗物品,用在這東西身上一律沒反應,甚至連赤硝都不起作用,一些簡單的陣法同樣沒有作用,「不會…這是個人吧…?」張毅城忍不住用手去試探這東西的鼻子,「沒氣啊,是死的啊…」張毅城一個勁的納悶,如果真是鬼的括,窩囊得連人都打不過,為何茅山術裡記載的材料與陣法都沒用?莫非這是茅山術並未記載過的新品種…?自從張國忠得知從趙昆成的保險櫃裡弄出的書是本珍文宇典後,張毅城多少也學了點,但此刻這個「
字屍」身上濕乎乎的全是泥,又被鐵鏈子檔著,想看也看不清寫的到底是什麼…
門洞內。
沒走兩步,張國忠老劉頭兩人便來到了門洞內部的拐彎處,讓二人沒想到地是,拐過這道九十度的彎後,「胡同」的寬度非但沒像起初想的那樣越來越窄,反而呈喇叭口順勢加寬,裡邊大概是個小石室,石室門口,一個鐵鎖屍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一條鐵鏈子從其腿後伸出延伸向門外。
看見鐵鎖屍,張國忠和老劉頭不約而同的舉起了手裡地傢伙擺起了拚命的架勢。但兩人繃了半天地勁,只見這個黑爺爺仍舊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絲毫沒有進攻的意思。
「師兄,你說這東西…會不會是死的…?」張國忠小心翼翼的往前湊了兩步,用劍捅了捅鐵鎖屍的胸口,只感覺堅若磐石,好比雕像一般。
「這應該是最開始我用手指頭捅過的那個…追著那個身上有字地玩意進來的…「見張國忠用劍捅都沒事,老劉頭也放鬆了不少,「看來這個屋子有古怪…」
「屋子有古怪?」張國忠小心翼翼的走到鐵鎖屍跟前,四外看了看,只見鐵鎖屍站立的地方兩邊石壁上似乎有兩片刻紋,「這是什麼東西?」張國忠用手擦了擦石壁表面,發現這刻紋明顯是近代刻上去的。紋路的凹槽裡黑乎乎地彷彿還刷過油漆一類的東西。
「師兄,你看這個…」
「這幹啥的?」與此同時老劉頭也發現了刻紋,大概是個圓形,裡面亂七八糟什麼東西也看不清,兩邊石壁的刻紋好像差不多,但卻是左右相反的,就如同人照鏡子一樣。「莫非讓這玩意一動不動的就是這西?」
「我進去看看…」張國忠從鐵鎖屍的旁邊側身進了石室。只見石室大概有三十平米左方,高度最多有兩米,周圍地牆面上刻滿了壁畫文字一類地東西。因為刻的太亂,一時間也看不請到底是什麼。石室裡面地角兒上則有一張石床,和外面的那種「放血床」不一樣,這張石床看上去就是一個供人睡覺的床,而床上邊則躺著的一具一絲不桂的乾屍,床邊似乎有一堆亂土和一塊倒在地上的小石碑,石碑旁邊好像有個黑窟窿,因為視角問題也看不大清。
「床上好像有個死鬼…」張國忠小心翼翼的走道了石床跟前,發現這個乾屍和以前見過的明顯不一樣,雖說石床不是「閹割床」,但這個乾屍卻劈著腿躺在床上,讓張國忠大為不解的是,從乾屍身體特徵看,「那東西」好像並未被割掉,而是屁股部位好像被損傷過,床邊的地面並未像其他地方一樣鋪設石磚,而是紅彤彤的一片土地,尤其是倒地的石碑旁邊的地面,明顯有被人挖過的痕跡,可能因為時間比較長,地面已經深深的塌了下去,剛才看到的黑窟窿就是這片塌陷的地面。低下頭,張國忠又是一愣,只見石床下塞著一大堆的鐵鏈子。
「師兄,快來…」張國忠把老劉頭也叫了過來,「你看這…!」
「莫非…這就是披鐵鏈子那玩意的真實模樣?」老劉頭看著被張國忠從床下拽出來的一大堆鐵鏈甲,不由得也蹲下了身子,仔細的觀察起了床上的乾屍,只見乾屍的肚皮上有一道豎著的縫隙,整個肚子癟癟的,不知道是否是被開過膛。
「師兄,你說這個鐵鎖屍,是先前那批人弄死的,還是古代被弄死放在這的?」
「看樣子…應該是古代…」老劉頭用七星劍插進乾屍肚皮上的裂縫輕輕一橇,只見乾屍的腹腔空空如也,彷彿沒什麼內臟,「咱們之前進來那幫人要真有這本事把這玩意弄死,幹嘛還留那首絕戶詩?」
「可是,師兄,你看這裡…」張國忠嘩啦一下翻開了地上的鏈甲,只見鏈甲上有一道整齊的割痕,少說一米多長,幾乎把鏈甲割成了兩半,「師兄,這道口子的切面很齊,像是電鋸割的…」
「電鋸?」老劉頭也拿起了鏈甲,一看可不是麼,被切斷鐵鏈的截面上帶有明顯的磨擦痕跡,像是電砂輪打的。
「怪了…既然有本事把這東西都解剖了,為啥還留那首絕戶詩?」老劉頭一屁股坐在了石床上眉頭緊鎖。
「呵呵,有可能是除了他們還有人進來過…」此時張國忠則搬起了倒在地上的小石碑。發現石碑上刻了幾個小篆體的古文:秦德於斯,四海昌平。
「張掌教,你們怎麼樣了?」這時,門口傳來了秦戈地聲音。
「我們這沒事!」張國忠道,「秦先生,你也可以進來看看。沒有危險!
這句話可說中秦戈的下懷了,雖說也被門口一動不動的鐵鎖屍嚇了一跳,秦戈卻還是壯著膽走進了石室。「這…是誰?」秦戈對床上的乾屍好像挺感興趣。
「應該是鎖鏈子下面的東西…」張國忠指了指地上的鎖鏈,「這些鎖鏈好像是被現代化工具切斷地,所以我懷疑,咱們之都進來的那些人跑到這裡後無意中發現了這個密室,而門口地奇怪符咒又能制住這些鐵鎖屍,所以他們在這把屍體解剖了,之後又離開了…」「在這裡解剖屍體?」秦戈皺眉道。
「那他們留的絕命詩,還有裡面的升天,是怎麼回事?」
「很可能是他們本來以為沒有希望了,而到這裡發現還有希望…」說實話,張國忠也覺得如此解釋有點牽強,但此刻似乎找不到更
合理的解釋。
「但願如此…」秦戈蹲下身子。從乾屍身上瓣了一片肉皮下來揣進了口袋,「回去做一下DNA檢測,可能能找到一些線索…」
「DNA…?」老劉頭哼哼一笑,「那能檢測出啥來?」
「也許是現代人呢…」秦戈倒是挺認真,「你們怎麼能確定這個人不是在外邊寫詩想升天的?」
「抬摃啊你…?」老劉頭差點樂出來,「這可是乾屍!外邊寫詩的才來過幾年啊?就算死了也不是乾屍啊,我說你這人怎麼沒腦子啊…?」
「這裡空氣潮濕。並不具備乾屍形成的條件…」秦戈倒是一本正經。「萬一升天之後就只剩下乾屍呢?」
張國忠並沒心思聽這兩位扯皮,而是用手捻起了地上紅彤彤地土壤放在鼻子前聞了聞。不禁皺起了眉頭,「師兄,這…是赤硝!」最開始,張國忠看見這紅彤彤的地面就覺得有些古怪,這裡怎麼可能有紅土呢?看了看地面上的凹陷,又想了想在「天井」底下那個通道的水底發現的紅色的顆粒,張國忠恍然大悟,「師兄,我明白了!」
「你明白啥了?」老劉頭道。
「那首詩…那首詩並不是什麼絕命詩!」張國忠地臉上異常興奮,「那首詩是在教咱們怎麼逃出去!!」
「國忠,你胡說啥?」老劉頭被張國忠突如其來的想法搞的莫名其妙。
「你們看!」張國忠從口袋裡掏了串鑰匙出來,在紅土地上把那首所謂的「絕命詩」又寫了一遍,但沒點標點符號:
襟池有險阻人云
亦非神跡招稀奇
肉身雖留三寸氣
初見月曉便魂移
碧玉待到赤血洗
清渠水畔有紅泥
掘墓三尺本無意
升天有道自然離
「你們看,表面上看這是一首絕命詩,但如果這樣斷開呢…!?」說罷,張國忠開始用逗號句號在詩中做出間隔:
襟池有險阻,人去亦非神跡,招稀奇肉身,雖留三寸氣,初見月曉便魂移碧玉,待到赤血洗清渠,水畔有紅泥,掘墓三尺,本無意升天,有道自然離。
「看來…這首詩不但在告訴咱們怎麼逃跑,更寫明了他們逃跑的經歷!」張國忠興奮道,「看來,想出去要用『青龍赤血陣』,這裡的『待到赤血洗清渠』,就是說用『青龍赤血陣』來對付這些怨孽!但因為這個洞裡的水太多,所以他們才會用這裡的赤硝代替血!所以那邊的池子底下才會有一些殘留地紅色粉末!這是一首『斷句詩』啊!咱們也用這裡的赤硝弄一個青龍赤血陣,或許也能出去!」
「行啊國忠…」聽張國忠這麼一分析,老劉頭也把眼珠子瞪大了,「如果真是你說的那樣就怪了…會用青龍赤血陣的人不多啊,這麼說,除了咱們和王四照,茅山教還有人活著?或者說,來這的是王四照…?他怎麼可能留首詩告訴後來人咋出去?……」
「掘墓三尺…「秦戈忽然注意到了紅色地面上的凹陷。目測了一下,大概也就一尺五,「這麼說這是個墓?」言罷秦戈看了看被張國忠扶起來的石碑,「我有個猜測,修建這裡的人叫秦德,最後也埋在這裡了…」
「文盲啊…」老劉頭一嘬牙花子,「人家是說,秦朝的德行到達這種地步,四海會昌盛太平…人家又沒寫『秦戈於斯』…」
「如果那首詩真的可以像張掌教分析的那樣斷開…」秦戈並沒理會老劉頭的話,「我懷疑他們很可能是從這裡挖洞離開的…,這裡好像出現過坍塌,證明這下面是空的!」
「坍塌!?」張國忠下意識的用腳踩了踩凹陷的紅土地面,好像挺硬的,「秦先生,你可能多慮了…我覺得咱們應該先分析一下這首詩,我覺得這詩裡可能還隱藏著什麼別的秘密…」
「爸…!!你們幹嘛呢!?」這時候,張毅城的聲音從石室門口傳來,「艾叔叔和孫叔叔問你們那個有紋身的怎麼處理…」
不死傳說 第一部 廖氏迷冤 第二十九章 身份
「押進來!」張國忠還沒說話,老劉頭先發話了,正想找機會研究研究那個身上有字的呢,張毅城要不說倒還忘了。
「哦!」張毅城答應了一聲,不一會兒,被鐵鏈子捆著的「字屍」被大手劉扛進了暗門。因為暗門比較窄,與其說是「扛」進去的,到不如說是被「塞」進去的。
張毅城跟在大手劉和艾爾訊的後面走進暗門,雖說也被門口一動不動的「鐵鎖屍」嚇了一跳,但門框兩邊對稱的奇怪圖案卻引起了張毅城的注意,「爸…!這個圖案,我認得!」
「你認得什麼!?」張國忠一皺眉。
「門口這個圖案…」張毅城皺著眉頭拚命的回憶,冷不丁感覺渾身一哆嗦「對!沒錯!就是這個!」
「怎麼了?」看孩子語氣有點怪,張國忠便站起身也來到了門口,只見張毅城正在一個勁的端詳貌似能鎮住「鐵鎖屍」的圖案。
「爸!」張毅城把張國忠拽到了旁邊小聲嘀咕了一陣,聽的張國忠也是頭皮發麻,「老爺子?你柳叔叔怎麼沒跟我提過這麼個人?」
「也沒跟我說!關於老爺子這個名字,我是事發一年以後,才聽濛濛說的!」張毅城詭異道,「當初柳叔叔辦的那個文物案裡,就有過這種東西,一左一右兩邊對稱,有個死人,被這東西鎮了一下午,晚上竟然在停屍房活過來了…」張毅城把當年亮子復活的事與李雙全家的兔子不能還魂結果沖了李雙全妻子身子的事跟張國忠說了一遍,「後來我聽濛濛說,這個宅子的主謀好像叫老爺子,一直沒抓住!聽被抓住那些同夥的供述,這種奇怪的東西好像就是那個老爺子從某個秦朝的墓裡頭學的!」
「秦墓!?」張國忠一陣納悶,抬頭看了看這間密室四周牆壁上的刻紋,「莫非是從這裡!?」
「不對,好像從陝西地某個地方,當時那個墓裡應該有兩個尿盆。被那個老爺子挖走了一個!那個尿盆上就刻著這種東西!」張毅城表情詭並,絲毫不像是在說笑,而張國忠卻聽糊塗了。什麼尿盆不尿盆的?「毅城,這件事,你還知道多少!?當時柳叔叔說沒說那是秦國誰的墓!?」張國忠此時也挺鬱悶地。心說柳東昇這個人就有這麼個毛病,什麼事就愛藏著掖著,若非不到萬不得已,保密工作做得那叫一個好!這麼重要的線索為什麼來之前不說明白…?
「這我就不知道了…」張毅城一攤手,「我哪想得到那天還能碰上啊?不過按後來他手下那幫人供述的,好像這個人作案是為了找什麼東西…」
「國忠!」此時老劉頭已經解開了「字屍」身上地鐵鏈子,此時此刻,這個剛才還是活蹦亂跳的玩意似乎越來越弱,趴在地上己輕不能動了,「你來看者這行子…」
聽見老劉頭一喊,張國忠趕忙走到了「字屍」的跟前,只見這玩意雖說已經沒有鐵鏈子捆著了,但仍舊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不知道是被大手劉打的,還是這房間牆壁上的古怪刻紋有某種作用。
「身上刻的東西什麼意思…?」張國忠低下頭,開始仔細的觀察這個「字屍」,只見其後背上有一道白刷刷的大口子,明顯就是剛才被自己砍過的那位。而其身上的「字」,大體上跟大手劉回憶的差不多,基本上可以確定是殄文,但卻不全認識。
「莫非外頭留詩的人……是毅城嘴裡的老爺子…?」站起身,張國忠一個勁的琢磨,「戴金雙…老爺子…青龍赤血陣……茅山術…」瞬時,張國忠恍然大悟,「師兄!我知道戴金雙是誰了!」
「嗯?」聽張國忠這麼一說,老劉頭也是一愣。「怎麼回事?他是誰?」
「戴金雙,很可能就是茅山五子裡的老四戴真雲!」張國忠把柳東昇幾年前辦地那個文物案以及自己前不久在泰山被襲擊,本來對方完全有把握殺死自已,但發現自己腰裡的掌教玉珮後卻忽然離開的事(外篇的故事,還沒寫到-_-!!)當著幾個人的面說了一遍,雖說秦戈和孫亭有點不大明白,但老劉頭卻聽得將信將疑,「國忠啊,擺鐵竹陣留斷句詩地人要真是老四,他為啥殺廖家兩口子?況且咱們茅山教有祖訓不讓動墓葬,他要是還在乎掌教玉珮,為啥違背祖訓去當盜墓頭子啊?這年頭修自行車都能餬口,他為啥幹那些損陰德的事,還殺了那多人?」
「人可能總是會變的吧…」老劉頭這麼一問,張國忠也是有點不所以,「既然王四照能變成叛徒賣國弒兄,那戴真雲恐怕也能為了錢鋌而走險!」
「那也不對啊…」老劉頭始終不肯相信,「這個老爺子和戴金雙,要真都是老四戴真雲的話,本事肯定在你我之上!既然他能去英國,那肯定更能去香港!連咱倆都能在老廖頭那蒙個幾千萬過來,憑他的本事,隨便怎麼玩玩,千八百萬也沒問題啊!在大陸一邊被通緝還一邊去山東作案,犯不上啊!」
「難道你忘了梁小蘭?」張國忠恍然大悟,「我看廖少爺拍的那堆照片上,這兩個人好像卿卿我我的,莫非他們兩個有姦情?他拚命掙錢是想討梁小蘭高興?」
「你等等讓我算算…」聽張國忠這麼一說,老劉頭掰著手指頭算了起來,「一五一十十五二十…不對啊國忠,梁小蘭都六十多了,按乾元觀給的那個師徒合影上的面相看,戴金雙要真是戴真雲,到現在也應該七十多了,你說他們兩個…還能幹那事嗎?」
「應該沒問題!」孫亭雖說聽了個不明不白,但此刻碰上黃昏戀的問題倒來了精神,「最近美國有一種新藥叫Viagna,聽說能讓70多歲的人勃起!」
「Viagna?」老劉頭一愣,好像有點高興,「管那個的?怎麼賣…?」
此時站在旁邊的秦戈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十分故意的咳嗽了一聲,張國忠也才反應過來,當著孩子的面,一幫大人研究什麼呢這是…
「爸!我說你們太能跑題了吧…?」張毅城臉都白了,「我剛才說的明明白白,那個老爺子的同夥供述,他盜墓好像有目的,好像是找麼東西,你們怎麼搞地『黃昏戀』上去了?」
「目的?盜墓能有什麼目的?」張國忠一皺眉。看了看門口鎮住「鐵鎖屍」的奇怪圖案,「莫非是為了這個?」
「我覺得咱們應該在這挖一下…!」秦戈始終堅持自已的觀點,「張掌教,我聽說『赤硝』這種物質在茅山術裡有特珠的用途,這裡無故放了這麼多的赤硝,還有一塊石碑,難道你不覺得怪?」
「這…」秦戈這麼一說,張國忠忽然想起了當年李村那個埋「趙樂」的「火熾局」,按理說,赤硝不論在哪朝哪代,都是非常昂貴的礦物質,價格曾一度超過黃金,趙樂的墓葬雖說事關後晉寶藏、但朱棣埋他時也僅僅是用土混合赤硝,而並非全用赤硝。比起明朝,秦朝的生產力應該落後很多,而這個密室裡卻弄了這麼多的赤硝,莫非也是為了埋什麼東西?或者說,赤硝在素朝並不昂貴?
「我挖挖看…」這時孫亭從自己的包裡拿出了一把折疊鏟,二話不說開始挖了起來,沒挖幾下,便挖到了一塊硬東西。大概又挖了十幾分鐘,把周圍的赤硝清理乾淨後,只見一塊一米見方的青石板從厚厚的赤硝層下漸漸的露了出來。
「果然有問題!?」把折疊鏟放在了一邊,孫亭剛想伸手掀石板,卻被張國忠一把攔住了。「用赤硝蓋著…底下應該有東西…」
「莫非…寫詩的人是從這裡升天的?」秦戈好像還惦記著升天的事,「你們看,按張掌教的分析,掘墓三尺,本無意升天,有道自然離…升天在掘墓後邊…」
「秦先生…縱使我道門有升天之術,也不可能在這裡…,留詩者想必也知道這點…」張國忠對秦戈的「升天情結」也無奈了,「按我分析,很可能他們先前並不知道這些赤硝下面埋藏的秘密,之所以他們挖過這裡的赤硝,也只不過是為了擺『青龍赤血陣』而已!整個磔池的水脈都是相通的,而水源便是咱們進來時那個『天門』處的泉眼!擺『青龍赤血陣』水流必須流通,既然他們進來時把天門的『泉眼』堵上了,那麼到這裡發現有赤硝可以擺陣後,肯定會冒險回去再把那個泉眼打開,那首詩很可能是他們冒險回去打開泉眼的時候留的!」
「那為什麼咱們進來的時候泉眼還是堵著的?」秦戈似乎對這種解釋不太相信。
「這…很可能青龍赤血陣不能完全治住這些怨孽!」張國忠道,「水主陰!但混合了赤硝的水就深屬陽了!倘若泉眼不堵上,繼續源源不斷地向磔池內的水脈中注入新鮮泉水的話,青龍赤血陣的效果可能會很快消失,所以在青龍赤血陣擺完以後,需要再次堵上泉眼,以延長青龍赤血陣的效果!」
「那咱們擺一個青龍赤血陣,豈不是也能平安出去?」秦戈問道。
「不好說…」道理都講明白了,張國忠的眉頭反而也皺起來了。
"為什麼"秦戈不解.
「就像你分析的『待到赤血洗清渠,水畔有紅泥,掘墓三尺,本無意升天,有道自然離』…赤血在前,掘墓在後,升天最後,如果這個石板下面真的有什麼秘道的話,他們擺完『青龍赤血陣』後,應該下去過…」
不死傳說 第一部 廖氏迷冤 第三十章 別有洞天
聽張國忠說完,眾人不約而同的端詳起了赤硝下面的這塊石板,雖說不知道究竟有多厚,但光憑面積而言份量想必不輕。
「國忠,要不,咱也擺個青龍赤血陣?」老劉頭雖說嘴上在和張國忠說話,但眼睛卻一直盯著石板。
「是啊張掌教,如果那樣能逃出去的話,我覺得咱們也可以試試…」秦戈也開始添油加醋。
「這…行!」張國忠向來架不住勸,此時也沒往深處想,「毅城,孫先生,把包裡的東西先拿出來吧,咱得用包裝赤硝…」
沒兩分鐘,孫亭和張毅城已經裝了滿滿兩大包赤硝,「艾老弟,我等會從那個天井下去,游回天門,等我信號然後開始往池子裡倒赤硝!」碰到這種事,張國忠還是比較相信艾爾訊的,畢竟孫亭是個文人,碰上緊急情況有可能抓瞎。
「你…拿什麼發信號!?」艾爾訊一愣,對講機進水都不能用了,那個天井好像挺長的,用手電肯定照不過來,喊的話也夠嗆能聽見。
「這…給我把槍吧,天門放開後我開槍,那個通道多少能攏點音,槍聲應該能聽見…」張國忠還真沒開過槍。此時這沉甸甸的手槍握在手裡,還真有點害怕,「我開完槍三分鐘後開始佈陣,這三分鐘裡你們要把所有的赤硝全倒下去…」
帶著孫亭和艾爾訊來到天井口後,張國忠再次犧牲了艾爾訊的手指頭,用艾爾訊的「童子眉」畫了一張「引龍符」,裝在張毅城帶進來的礦泉水瓶子裡後,撲通一聲跳進了水裡。
還別說,那兩個失明的鐵鎖屍倒是挺執著的此時此刻還在底下守著呢,張國忠撲通一下跳下水,這兩位爺爺倒是動了一下,但瞬間便好像又失去目標了。
一個猛子紮了足有二十米後。張國忠把腦袋探出水面換了口氣,又開始潛泳,沒幾下便游到了下來時的樓梯,順著樓梯爬上「天門」後,直接把塞住「天門」泉眼的木樁子拔了下來,只見清澈的泉水如同小瀑布一樣嘩嘩地瀉了起來,張國忠則蹲在洞口旁邊打著手電仔細的觀察起了通道中的水位。因為通道中的水位本來就是與兩旁石壁上的水道下沿齊平的。所以不用太多,這水位只要上漲一厘米,便可流入通道兩側牆壁上的水道。
當水放了約麼有半個小時地時候,張國忠忽聽身後地巖洞裡隱隱約約好像有水響,而且還不是一個地方響,聽著嘩啦嘩啦的好像一群鴨子下河一樣。
「壞了!」張國忠渾身猛然一顫,這個洞裡每個吊「鐵鎖屍」籠子的地洞都是有水道通著的,泉眼堵死了水不流通了。這些東西好像還沒什麼,但這泉眼一開水一流通,莫非那些東西會活過來?
想到這,張國忠打開保險朝天門處的通道口連放了兩三槍。之後開始掐表。
通道另一端,艾爾訊一直趴在地上聽著通道裡的動靜。此刻聽到了槍響,立即站起身開始和孫亭往天井中倒赤硝,不出兩分鐘,只見天井下方的水面一片通紅,就連水裡的兩個黑爺爺也都引過來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著,水道這一端,張國忠身後地水響愈演愈烈。說句實話,此時張國忠也有點沉不住氣,就自己一個人,萬一這陣沒擺好反而引來一群那東西自己恐怕屍首都找不到…
看時間差不多了,張國忠一揮寶劍將引龍符拋入了水中,只見通道中原本平靜地水面漸漸開始翻滾,而後又逐漸轉為沸騰,隨著水面浪花的咆哮,張國忠身後地水響也在漸漸的變小,不出五分鐘,水響竟然消失了…
用木樁堵住泉眼後,張國忠又下到了通道之中,只見水中稀稀拉拉地懸浮著赤硝的顆粒,似乎還沒完全平靜,而不遠處的兩個失明的「黑爺爺」此刻似乎成了雕像,放任張國忠在自己眼皮底下被艾爾訊用繩子拽上了天井,卻沒有任何反應。
「張掌教「,其是奇跡啊…!」孫亭真後悔沒帶著攝像機把眼前這些不可思議的奇觀拍下來,人利用一些「紅土」竟然能製造出如此奇觀!
「呵呵,沒什麼…沒什麼…」被拽上天井後,張國忠抹了把臉,「師兄他們呢…,咱們快出去吧…,看來這些東西暫時失去戰鬥力了…」
「他們…應該在那個暗室裡還沒出來吧…」孫亭把自己的包抖了抖,逕直走向暗門,「剛才劉前輩剛要研究一下那屋子牆上刻的東西…」
「師兄…毅城…陣擺完了…趕緊出來…這裡太大了,陣氣挺不了多久,咱們快走吧…師兄!?」狹窄的通道中,張國忠便開始向暗室中大吼,但密室中卻沒有任何回答。
「師兄!?」張國忠緊隨孫亭進入了暗室,打著手電四處照了照,竟然沒有半個人影
「師兄!毅城!」張國忠的手電下意識的照到了剛才挖赤硝的地方,不照還好,一照差點氣昏過去,只見地上的石碑邊上,「字屍」被一塊一米見方,足有一尺半厚的大石扳死死的壓在了下面,不用問,石板底下肯定有什麼通道,而屋裡這幾位肯定是趁著張國忠外出佈陣的時候掀開石扳下去了,能掀起如此沉重的石扳,不用問,肯定又是大手劉干的…「這幫人!還真當自己是來旅遊的…!」張國忠走到剛才挖赤硝的地方,只見原本被石板蓋著的地方此時變成了一個黑漆漆的入口,就好比農村的地窖一樣,一排陡峭的台階直通向地下的黑暗處,洞內霧氣彌謾,用手電僅能照出七八米遠。
「孫先生,艾先生,你們呆在這不要動,我下去找他們!」張國忠把手槍還給了艾爾訊,「這裡應該很安全…」
「哎…好…」艾爾訊一屁股坐在了壓著「字屍」的石扳上。
「毅城!師兄!」張國忠邊下台階邊喊,要說也怪,這台階下了大概三四十節後,前方便出現了一段平坦的通道,沒走出五六米便又開始上台階,而且時不時還有一些「彎道」,就這樣上上下下左拐右拐折騰了四五次後,張國忠終於聽見了裡面的「回應」,「別喊啦!催命吶!?快過來,發現新大陸了!」聽聲音,喊話的應該是老劉頭。
「師兄!這裡太大!陣氣恐怕堅持不了多久!」聽裡邊好像沒什麼事,張國忠的心也放下了,三步並作兩步開始往靠躥,大概又繞了兩個彎道後,只見眼都豁然開朗:通道開始以放射狀通入一個巨大的人工洞穴,兩扇巨大的石門至少有三米高,其中一扇被炸藥炸開了一個豁口,看來老劉頭等人就是從這進去的。
「國忠…你快進來!看看這些!」看見遠處有手電光過來,老劉頭忽然把腦袋探出了豁口,把張國忠嚇了一跳,「師兄啊,別玩了,快走吧!剛才我在外邊佈陣,聽見嘩啦嘩啦的水響,萬一那群東西過會兒活了呢?」
「哎,你先進來…」老劉頭探出身子把張國忠拽進了石門,只見石門內的空間似乎還挺大,少說得二百平米。
「這,就是建磔池者壽終的地方…」老劉頭捋著山羊鬍道,「這間屋裡風,說明這位老大哥最後那幾天應該是在這過的,或者說…很有可能上邊修巖洞的時候他就住這…」其實不用老劉頭說,張國忠渾身透心涼,對空氣流動非常敏感,此刻一進這個石室,便覺得左半邊身子涼絲絲的。
「住這…?」張國忠打著手電四外照了一圈,只見在石室的角落裡有一張石床,大手劉正傻乎乎的坐在床上發呆,而石室的中間則擺了一張石台,其造型與外邊的那些石台差不多,在石床的旁邊,是一張看似金屬材質的鐵桌,大概有兩米長,一米左方寬,桌子上邊和底下一律堆滿了亂七八糟的東西,也不知是什麼,秦戈和張毅城一個站著一個趴著,正抓虱子搬的找來找去。
「你看,有床,說明他在這睡過覺,有桌子,說明在這寫過字,有試驗台…」老劉頭指了指石室中間的石台,「先在這做試驗,試驗成功了就推廣到上邊…」
「不是寫字…」一直在桌子前「抓虱子」的秦戈此時忽然說話,「是刻字!」說話間,秦戈小心翼翼的拿起了一把看似刻刀的奇怪工具,「秦朝還沒發明造紙術,大部分文獻的材質應該是『簡』或『牘』雲,我見過專門刻『竹簡』用的工具,絕不是這個樣子的…」說罷,秦戈將這個奇怪工具放到了包裡。
「爸…!」張毅城忽然大叫一聲,甚至連身邊的秦戈都嚇了一跳,「你看這個…」只見張毅城手裡拿著一個肥皂盒大小的石盒,盒蓋已經沒有了。
「什麼東西…」張國忠上前幾步接過石盒,只見盒內有薄薄一層灰,手電光下,彷彿有一層層「簽子」狀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