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眠與夜尿

一清早，睜開眼，窗外有一點點曙光，還未完全天亮；已沒有再睡下去的念頭。昨天晚上是幾點鐘上床的？不大記得起了。好像是剛回家不久，趕快洗澡刷牙，之後馬上往床上鑽；外面隱隱約約聽見電視的聲音，還在播那齣連續劇，應該是時間尚早。可能實在太累了，之前好幾天睡眠不足，趕這樣、趕那樣，天天都是兩三點才能躺下來，六時多就要爬起床；昨晚可睡夠了，算一算，足足八小時有多，整個人好像死了一樣，全無知覺，回想起來，連夢也沒有。好一覺酣睡，什麼疲勞都消失了，自覺眼睛像是能站起來，精神飽滿。只想吃一頓豐盛的早餐，喝一大杯冰凍橙汁，可以立刻投入工作。昨天看文件，看不了多久便昏昏欲睡，今天可難不倒我。梳洗完畢，一出門，迎面一片陽光；仰着頭前行，腳步也輕盈了。

睡得好，是人生一大樂事。嬰兒隨時隨地可睡，視之為理所當然；年齡稍長，愈來愈不想睡，總要大人催，才肯上床。年輕力壯時，恃着有本錢，動輒通宵不眠；年紀大了，想睡但睡不多，也睡不好，斷斷續續，原因之一，是夜尿頻繁。對一些身兼數職的香港人來說，失眠和夜尿直接影響日間工作，深以為苦。

先說失眠。輕微的是不容易入睡、睡得淺（多夢），又往往在半夜醒過來後難再入睡。這一類的失眠比較容易處理，只要重新調整體內的生理時鐘，例如日間出外走走，給自己一個強烈的意識，將晝夜分開；睡前飲一杯百分百新鮮番茄汁，亦可以純番茄粉代之。嚴重性的失眠，大多是因為有心事，不能「放低」：不停重複想到當日已經發生的事情，或明天將會出現的問題。這裏面涉及焦慮和過度興奮。在這方面，一種混合了忘憂草St. John's Wort（對付焦慮）、纈草Valerian Root（處理過度興奮）和紅景天Rhodiola（平息神經系統）的補健食品複方，在輾轉難眠時服用，可以大有幫助。

更嚴重的，假如失眠是由於情緒抑鬱或狂躁，不妨在睡前服用蘋果果膠，目的是增加腦衍生神經榮養因子（Brain-Derived Neurotrophic Factor），令情緒得以改善。不少人都曾聽到過紅景天，知道它有助防止高山症。箇中原因，是它能增加腦細胞表面一些吸收葡萄糖的接受體，於是能保護腦組織。原來，紅景天能令人安睡，又可以減少夜尿。稍解釋：大腦腦下垂體在晚上會分泌一個叫「壓力素」Vasopressin的荷爾蒙，令腎臟能將尿濃縮，達到減少泌尿的效果。不過，有一個大腦酵素，叫PEP（全名Prolyl Endopeptidase），卻會將壓力素廢掉。紅景天含有兩種成分，分別叫綠茶素和紅景天皂，都能夠抑制PEP，因而能保留腎功能，令失眠者減壓，減少尿量，從而安睡（J. Clin. Invest., Vol.14, pp.175-1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