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萬不要“自摸”第三把(2)
心神慌亂,加之先前長時間的“激戰”,我的精神有些恍惚。身后真的有什么東西在動,似乎在指手劃腳,那些帶動的氣流極不自然。隱約有股細微的的說話聲,斷斷續續的從我身后飄來,雖然聽不清說些什么,但這種聲音一直瑩繞在我耳邊,讓人毛骨悚然。我再也不象之前那樣精細而周密的考慮出牌的順序,幾乎是見章出牌,完全沒有心思再玩下去,只希望天快點亮。
“胡了”,我心不在焉的推倒了面前的麻將。
然而,我立刻發現黃兄等三人瞪大的雙眼里射出了怪異的眼神,吃驚地看著我。他們張得大大的嘴巴,幾乎可以塞下一整個雞蛋!
我的心頭猛然一跳,精神頭完全恢復了過來,我急急向桌上望去...
完了!一把還不夠,我居然又弄了第二把...自摸!...我無心的...
額頭上細密的汗珠匯集在一起后,象一條細細的溪水流下了我的臉龐。我驚恐的看著黃兄,一煽一盒的嘴巴想向他詢問些什么,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黃兄無奈的嘆了口氣,他那哀痛的眼神讓我想起了某位名人的追悼會。他有些不忍的低垂著頭,壓沉了嗓門,小心說著:“當你第二把自摸的時候,你就要小心自已的前面了。因為你的面前很有可能會悄無聲息的伸出——第三只手!那是鬼手,發了‘牌’癢的鬼手,它會替你打牌的。”
第三只手!
我感覺自已的心臟在怦怦狂跳,空氣中似乎有只手在用力的扼著我的脖子,讓我喘不過氣來,讓我窒息難受!
第三只手會從哪里伸出來?我的大腦一片混亂。
這張桌子并不是真正的麻將桌,它比普通的桌子都高得多。在昏黃的路燈下,桌面下一片黑暗,就象一塊黑色的布匹。鬼手會從這下面黑暗中伸出來嗎?我大汗泠泠。
路邊靜悄悄地,夜風越來越冷,我清楚的感覺到一陣寒風從我身后刮起,掠向桌子底下。難道它已經鉆進去了嗎?我更加害怕了。
黃兄同情的目光,讓我頭一次知道什么叫憐憫。他默默地看著我,然后他的視線開始在我身上游走,最后鎖定在我右手的腋下。那里,就是那里!我明白他的意思。
我盡可能的不去理會自已的腋下,可是我的注意力始終自然而然的集中在那里。會嗎?會有一只手嗎?一只冰冷而蒼白的手,無聲無息的從我的身后穿過我的腋下,伸到桌面上替我打牌!天啊,我簡直不敢再想下去。
黃兄顫栗而沉重的對我說,“要注意呀,這個時候如果你再第三次...后果很嚴重呀!那會害了...”
我沒聽清楚他后面說些什么,我的大腦空白一片。鬼、后果嚴重,這些已經足以擊潰我脆弱的神經。身后的寒氣依然席卷著我的背部,那里似乎變成了冰棍,寒冷而沒有知覺。我在顫抖著,兩只手平平的放在臺面上,內心復雜的等待著第三只手的來臨...
寂靜的夜里,時間似乎停頓了,一分一秒都是如此的難熬,空氣也象凝固了一般,我不得不大口的喘息著。手,第三只手沒有出現,它沒有從桌子底下冒出來,也沒有穿過我的腋下伸到臺面上。沒有,它們似乎并不象大家想象中的“牌癮”那么大。
在我還沒來得及暗自慶幸的時候,我發現自已的手,那只顫抖得不象話的右手,那只摸牌的右手,已經慢慢地不聽使喚。它只會不停的摸牌,然后打出一張,接著又繼續摸牌,再打出下一張.....一遍又一遍的重復著機械的運動,絕對沒有多余的其他動作,此刻它象一個麻將老手,熟練而輕快,它似乎已經...不再屬于我...
我內心的恐慌是難以言寓的,看著自已的手不受控制地不停的動著,卻象在看著別人的手在與已無關聯的運動著,恐懼象病毒在我體內迅速地蔓延、繁殖....。的確,何必用第三只手,我的這只右手似乎更好用!
當我的右手把那張“八萬”拿到我的面前時,我幾乎忍不住尖叫起來。那...那是...青一色的自摸!八萬。
后果很嚴重!這幾個字血一樣紅,它在我腦袋里翻滾著....。絕對不能自摸第三把,絕對不能讓這只右手把牌面攤開!絕不!
我猛的用自已的左手,使勁的握住了右手,急急的站了起來。我要把這張該死的八萬扔掉!遠遠的扔到水溝里去...可是當我勿忙站起身時,身體卻很不小心的把自已面前豎立著的麻將牌,撞翻了。
牌面全部攤開了。我完了,腦袋里象一道閃電劃破漆黑的夜空,嗡地一下白茫茫一片,然后無數星星在頭頂上空盤旋著。失神之下,左手無力的松開了,右手上握著的八萬輕輕地跌落在桌上,整整齊齊的與攤開的牌擺列在一起。
青一色,自摸,八萬。
黃兄等人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