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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花板上的恐懼

天花板上的恐懼

搬來新居沒有多久,一切都很正常,並沒有像很多市井之徒所說的搬了新居就要燒香拜佛,甚至做法式,我是一個知識份子,這些騙人錢財的說法我是不會,也不可能信服的.
所以買下這個二手房時,全家選擇了低調的搬了這個家,住在新居已經兩個月了,並沒有什麽不好,不正常的事發生,全家都很愜意的生活在這個新的環境裏.這是一套八十年代的中式老房子,總共有三層,每層只有兩戶人家,我家住在二樓的西戶,房子成串狀,總體看來是個長條形的,這房子唯一吸引我的就是,它每一層的間距很高,比普通的樓層要高上八十公分,讓人很舒展,不會有壓抑感,所以我才會買下它的,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他的價錢真的很便宜.
相安無事的過了兩個月,以爲我們會舒適的在這裏生活,但是這天所發生的事卻完全改變了我的想法.那天晚上,孩子和老公都沒有回家,他們都打電話來說晚上有事都不回來了,諾大的房子裏突然只剩下了我一個,真的有點不太習慣.早早的就上床了,拿過一本雜誌,隨便的翻了幾頁,一陣倦意突然襲來,就關了燈睡下了,可是躺下沒多久,就聽見了一些聲音,"有賊"?這是我的第一反應,可是不會啊!我記得在睡覺前關好了所有的門窗啊,那這個是什麽聲音呢?!仔細聽去:“咚、咚、咚……”好象有人敲打地板的聲音“咚、咚……”聲音有規律的繼續響著,而且越來越近,當那個聲音到達我門前的時候,我屏住了呼吸,只聽見“吱”的一聲,房門被推開了,我想那是樓上的房主回來了,因爲這是老房子,隔音是差了點,但是卻把我給嚇到了,呼出一口氣,自嘲的笑了,怎麽以前睡覺就沒有這麽輕呢?!翻了個身,看了下表,已經十一點四十五了,閉上眼準備繼續我的睡眠,“咚……咚……咚……”聲音繼續響起,難道樓上主人又有事嗎?怎麽回家了也不換個輕便點的鞋呢?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要今晚的安靜。
“咚、咚……”聲音還在持續著,奇怪的是,聲音還是從外邊一直延續到我的門口,然後伴隨著“吱……”的一聲所有的聲音立刻消失,但是沒有過多久,那個聲音就會再次出現,到底什麽事呢?一個晚上聲音不斷重復,失眠的一夜使我第二天頂著兩個黑眼圈忙碌了一天,一天的忙碌讓我漸漸淡忘了這件事。
又到了晚上,老公和孩子都回來了,心裏總算平靜了下來。自認爲會是相安的一夜,可是沒有想到,再次醒來的時候看表,已是十二點整,翻個身,正準備繼續睡覺,突然“咚……咚……”聲音又一次響起,而且不斷的重復,我的心裏充滿了恐懼,我用力的推著身旁的丈夫,他睡眼朦朧看著我,我激動的說:“你聽見了嗎?聽見了嗎?”丈夫不耐煩的回了句:“什麽啊?沒有啊!睡覺了!”不對啊!這麽明顯的聲音他爲什麽沒有聽見呢?難道是我太緊張的幻覺嗎?睜著眼睛盯著天花板不敢入睡,我怕睡著了就會錯過些什麽!早上天還沒有亮,我就敲響了樓上的房門,來開門的是一個花甲的老太太,她慢慢的擡起她那佈滿皺紋的臉,用沙啞的聲音問了句“你找誰啊?”兩夜的失眠另我的情緒不太穩定,我定了定神“大媽,您好,我是新搬來的,就住在您的樓下……”說到這的時候,我清楚的看見她的眼力閃過一絲恐懼,但是只是一閃,很快的就笑著對我說,“哦,是你啊,進來坐啊!”也許是我失眠眼花的緣故吧!老太太很客氣的倒茶讓坐,我們聊了起來,原來她和她丈夫兩個人住在這裏已經有幾十年了,她丈夫老年時發生車禍半身癱瘓,現在天天躺在家裏,全靠一點點退休金,維持著生活,他們有一個兒子,可是卻從畢業後就沒有來看過他們兩位。但是奇怪的是他們兩位老人家平時很早就休息了,晚上根本不可能行走的,而且還是一個晚上不間斷的。知道了這些,便起身告辭了。在臨走時老太太欲言又止,好象想說什麽,但是還是小聲的說了句“小心”,我詫異的回頭,而她卻好象什麽都沒有說的樣子微笑看著我。
回到家收拾了一下便上班去了,沒有精神的緣故,一早上過的惶惶忽忽的,就請了半天的假回家了,這個樓因爲比較老的原故,大白天樓道裏依然很黑,聲控的燈也發出淡淡的暗黃色光,好不容易摸索到二樓,掏出鑰匙準備開門,突然後頸一涼,好象是有人站在我的後面對我吹氣似的,我開始緊張,拿鑰匙的手也停在半空中不聽使喚,猛然回頭,卻什麽也沒有,呼出一口氣,繼續開門,可是,那股涼意再次襲來,我飛快的開了門,沖了進去並關緊了門。虛脫似的坐在了地上,眼前一切事物變的模糊,我想我是太累了,便睡著了。隱約感覺有人把我扶上了床,並脫掉所有的衣服,本想舒服的翻個身再睡覺,可是一大股水,順著我的嘴巴,鼻子,灌了下來,不由驚醒,發現自己在浴缸裏,身上一絲不挂,看看浴室的鍾,才下午四點啊,丈夫和孩子不會這麽快回來啊!那我是怎麽來到浴室,脫了衣服,放了水呢?!恐懼再次襲來……我正在害怕著不知道該做什麽時,那奇怪的的聲音又一次響起,而且這還是白天。我伸手拉過浴巾裹上自己打開浴室門準備出去看看,當我打開浴室的門向外看時,那個聲音嘎然而止。我輕輕的走向臥室,就在我伸手準備去擰把手時,門“吱”的一聲開了。發現這裏並不是我的臥室,而是個我完全不認識的房間,我愣在了那裏,不,應該說我完全不由自己控制的站在那裏,好象一定要我看似的。沒有想到電視裏那些無聊的畫面會出現在我的面前,而它卻是真的。臥室門的正對面有一個大的梳妝櫃從梳妝櫃的鏡子裏,可以清楚的看見整個臥室,在鏡子有個女的,看不太清面目的女人,坐在那裏梳頭,而旁邊的床上坐了個男的,面對著那個女的,嘴巴在動,好象在說些什麽,而那個女的在抿著嘴笑。爲什麽要讓我看這些呢?和我有什麽關係呢?末了那個男的抱起那個女的放在了床上,奇怪,那個男的,讓我有種熟悉的感覺,好象在哪里見過,容不得我想那麽多,突然,那個女人的眼睛直溝溝的看著我,雖然看不清他們的樣貌,不過我可以清楚的感覺到,那兩道充滿仇恨的眼神,然後她推開那個男的,慢慢的向我走來,可是我完全不能動,我驚恐的睜大眼睛,看著她步步逼近……
突然,她把手放在了自己的頭上,抓著頭髮,用力的一拔,她……她的頭被她硬生生的拔了下來,那噁心的血一直往外冒,一滴一滴的灑落在實木的地板上,發出“啪、啪……”的聲音,那只頭的眼睛依然還用同一種眼神看著我,慢慢的,那個身體和她手中的那個頭已經走到了我的面前,她擡起手,把那個頭托到我的面前,有種想要把那頭送給我的感覺……
“啊……”伴隨著我的尖叫,便不省人事了,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看見丈夫握著我的手,趴在床邊睡著了,而我所在的就是那個在不久前還不是我們臥室的那個臥室。突然分辨不清楚剛剛是在做夢還是事實。輕輕的下了床,看看表,已經晚上九點了。來到衛生間,關上門,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那張本來充滿活力的臉,現在已經頹廢的有些老氣了,頭上突然有被一滴液體擊中,對著鏡子一看,紅色的,今天的折騰,已經讓我沒有任何力氣去叫喊了,定了下神,再次看的時候,發現那是帶鏽的水,有點暗紅色。怎麽會有水?難道漏水?我上樓,再次敲開那個老太太家的門,她依然穿著那件粗布外套,用沙啞的聲音問我什麽事。經過檢查,他家根本沒有任何漏水的痕迹,那就奇怪了,怎麽會漏水呢?!這時候,老太太告訴我,我們住的地方,在我們搬來前那裏失蹤過人,好象到現在也沒有找到。匆匆告辭,回到家時,老公還沒有醒來,小心的給他蓋上被子,看了看衛生間,水漏的更厲害了,打了個電話給物管,讓他們找人來修理,很快的,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帶了個工具箱來了。這時候,丈夫醒了,問出了什麽事,我就告訴他,而他說,“怎麽麻煩別人啊?還不如我來修呢!”看見我很堅持,他就回房繼續睡覺去了。
我把那個工人帶到了衛生間,他看了看天花板,問我借了個梯子,這時候丈夫端了杯茶過來,讓他先喝口茶再做事,對著丈夫笑了笑,工人接過茶水喝了幾口,就開始動手拆衛生間的天花板了,當那個工人拆了一塊,把頭伸進去的時候,突然不動了,“師傅,怎麽了?”我奇怪的問到。他沒有理我,我伸手碰了一下他的腿,他突然動了,然後發狂的向門口沖去,連他的工具箱也忘了拿了。可是他才跑到門口就倒在地上不動了,我不知道出了什麽事,怎麽會這樣?他在天花板上邊看見了什麽呢?丈夫跑過去扶起了那個工人,但是他已經沒有了呼吸。
看見丈夫在打電話,我想他是在報警。擡頭看了看已被拆掉一塊天花板上的那個黑洞,裏面會有什麽?出與好奇,我慢慢的趴上了梯子,小心的把頭伸了上去,原來這個樓每層不止高出八十公分,而是更高,在這個天花板的夾層起碼有四十公分呢!一直擡著頭看著天花板的上方,等我把腦袋慢慢的放下,開始平視的時候,我差點窒息了,因爲就在我的面前十公分的地方,我看見了一張臉,不,準確點,是一個人頭,一個女人的頭,在那張臉上,我看見了我所熟悉的目光,就是今天在那個陌生房間裏怒視著我的那個女人的臉。而現在,我清楚的看見那個女的在對我笑,而我卻再次的動彈不得,只有這樣的看著她的笑,她越笑越恐怖,從她的眼睛裏不停的流出血來,那兩顆怨恨的眼珠子搖搖欲墜的在那眼眶裏,好象隨時都會掉出來似的。那個頭在慢慢的向**近,我想閉上眼睛,可是我的身體完全不受我的控制,就在我不知道怎麽辦的時候,丈夫叫我,並拉了下我,我清楚的聽見自己慘叫一聲,並摔下了梯子。
等我清醒的時候,又一次的在那個不屬於自己的那個陌生的房間,而我就躺在那個床上,那個女的還是坐在梳妝櫃跟前梳她的頭髮,而那個男的就坐在我的旁邊背對著我,他們好象在說些什麽,聽見的斷斷續續,大概是這個女的想讓這個男的和他老婆攤牌,而這個男不同意,他們就爭吵了起來,女的大聲說:“你又不愛她,爲什麽不肯離開她?”男的沒有理她,繼續坐著,女的生氣了,起身走了過來,質問這個男的,不一會,他們就打了起來,男的用力給他女的一巴掌,女的摔倒在地,就暈了過去,男的卻表現的很冷靜,他把女人的身體從地上翻轉過來,開始脫她的衣服,直到一絲不挂,然後把她抱了起來走出了臥室,看著這個男的的背影,熟悉感再次湧上,可是就是叫不出口他是誰。我起身跟了出去,他把女人抱進了衛生間,放在了浴缸裏,就開始放水,很明顯的謀殺,可是我只能看,像是看影化戲似的。
女的被水嗆到,醒了,想掙扎,但是男的卻壓著她的頭不讓她上來,過了一會,女的停止了掙扎,我想,她是死了。這時候男的抓起了她的頭髮,把她從水裏提了出來,就像提兔子那樣。看見他的殘忍,我真的看不下去了,可是更殘忍的事情才要發生,男的不知道什麽時候拿來了個木工用的鋦子,抓起了女人的頭髮,就從脖子開始鋸了下去,鋸的時候那個男的擡起了頭笑了,而那張臉就是這幾年與我同床的丈夫,我從來沒有看見他這種表情,好象這樣是他的樂趣一樣,他在享受著這種感覺……等他把那個女人的頭完全鋸下來的時候,他笑的更倡狂了,提著那個女人的頭慢慢的走向我。
我大叫,又一次驚醒,原來是夢,但是醒來後發現光著身子在浴缸裏,而浴缸的水已經放了半缸了,我想掙扎,可是我的腳被綁在了浴缸的邊邊,完全無法動彈,而丈夫微笑的在一邊看著我,天啊!原來剛剛不是夢,而是真的,可是沒有想到,這麽快就發生在我的身上了。我放棄了掙扎,靜靜的看著他,因爲我看見了,那顆頭從天花板上慢慢的飄了下來,就在丈夫頭的正上放,這時候水已經漫到了我的鼻子,我開始大口的喝水,我敢說,長這麽大從來沒有喝過這麽多水的。視線和感覺也開始模糊,只是隱約的聽見丈夫的一聲慘叫,就什麽也不知道了,也許我真的要死了……
等我完全清醒的時候已經是兩年後了,因爲這兩年我瘋了,住進了市里的康復醫院,醫生細心治療,使我清醒,孩子已經長大了,兩年前就是我的孩子在放學後看見我在浴缸裏,救了我,但是醒來後卻瘋了,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現在好了,孩子接我回家了,闊別兩年的房子,有種歸屬感,瀏覽著房子的每一個角落,來衛生間的時候,一切如故,沒有什麽改變,突然額頭一濕,伸手一摸,暗紅色的水,找了個梯子,還是卸掉原來的那塊天花板,小心的伸頭向上看,平視的時候,我看見了,看見了……
我看見了兩顆相依的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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