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洗澡
我們學校在每年的七月份都會有一個短學期,短學期的目的說是在學校裏自主學習,但是真正能學到的東西卻很少。
而且在那樣的天氣,人們更關注的是怎麼降溫,而不是怎麼學習。
所以,我們短學期的是其實就是在每天上課以後窩在寢室裏上網,一上就到半夜。
而我,不知不覺就養成一個習慣,那就是在淩晨三點洗澡,然後睡覺。
至於,這個故事,是這樣發生的。
我記得那天應該是七月中旬的一個晚上,那時候短學期剛剛結束,大部分人都已經回家了。
我們寢室也只剩下我一個人,因為有個策劃要趕,所以還留在學校。
那天,我又一次碼了一天的字,當我從電腦前起身的時候才發現已經是淩晨三點了。
淩晨三點其實並不算晚,因為短學期期間,我幾乎每天都通宵的。
所以當我看到時間的時候,只是笑了笑,然後就走去浴室洗澡了。
淩晨三點浴室,燈卻忽然壞了,怎麼都亮不了。
於是只能在黑暗中摸索進了浴室。
水很冷。
淩晨的水很冷也很正常,這樣冷的水,到是讓剛才還很困的我清醒了一點。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我卻很清晰的聽到了樓上浴室也傳出了水聲。
——難道,這麼晚了,樓上的人也才洗澡?
也許是一個和我一樣的夜貓子吧。
我這麼想,然後不再理會,繼續任冰冷的水沖刷著。
可是,樓上的水聲忽然就停了。
一下就停了,本來那重疊的水聲,忽然就只剩下我這個浴室的水聲了。
有一種詭異的安靜。
水還在不停的沖著身子,有點冷。
忽然,連著每層樓的下水道的水管發出了一種奇怪的響聲。
好象是什麼很大的東西,順著水管,一點點的滑下來。
還發出“吱吱”的響聲。
就在我驚魂未定的時候,那個聲音也忽然停止了。
但是,我卻忽然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這水,忽然變的好冷!
這浴室裏,也好象,忽然多了一個人。
只是,太黑了,實在太黑了,我什麼都看不見。
但是脖子後面的喊寒氣卻越來越重。
我猛然回頭——什麼都沒有,只有那水,依然冰冷刺骨的當頭澆下。
——冷。
第二天,當我從電腦前起身的時候,下意識的看了下時間:
又是剛過三點,怎麼那麼巧?
我有點猶豫,但是還是抵擋不住洗澡的誘惑啊。
這麼炎熱的夏天,真的沒有比洗澡更舒服的事情了。
在一片漆黑的餓浴室中洗澡,很安甯。
如果沒有什麼詭異的事情發生,的確是一件很不錯的事情。
可是我剛那麼想的時候,樓上浴室突然又傳出了水聲。
——樓上的人,又在這個時候洗澡?
我忽然有點毛骨悚然。
所幸的是,那晚,沒有那種“還有一個人”的恐怖感覺。
水管也沒發出什麼怪聲。
只是,就在我關上水龍頭的時候,樓上的水聲也忽然停了。
以後的幾天,每天都是如此。
雖然一開始有點奇怪,但是漸漸的,我也就覺得無所謂了。
那樓上的水聲,總是會在我淩晨三點左右洗澡的時候響起。
事實上,這沒什麼好奇怪的,這個學校,和我有同樣習慣的人也多的是了。
不知不覺中,東西趕完了,也是該回家的時候了。
管寢室的大伯也來檢查門窗有沒有關好。
我提著箱子出去以後,大伯隨手就管上了門,然後笑咪咪的說:“你是這幢樓最後一個走的。”
“最後一個?不會吧?昨晚樓上那人還和我在同一時間洗澡的啊!”我奇怪的說。
大伯奇怪的說:“不可能,樓上早就沒有人了,我封條都已經封上了。”
我依然不敢相信,於是大伯帶著我走到樓上,走到那間我們正上方的寢室。
那封條依然完整的貼在那裏。
沒有任何破損的痕跡。
老伯看著我:“現在你相信了吧?”
“可是,這幾天,不,准確的是將近一個禮拜以來,每天晚上三點左右的時候,這裏的人總是會和我在同一時間洗澡。那水聲,我聽的很清楚,不可能是幻覺。”我更加害怕。
老伯想了想,然後撕開了封條,帶我走進了那寢室。
寢室裏滿是塵埃。
“都回家了,走了有一個多月了。”老伯一邊看一邊說。
的確,這個樣子,的確不可能有人住的。
可是,怎麼會……
我走進那個浴室,也是一片灰塵,根本沒有昨天剛用過的痕跡。
“你相信了吧,這次?”老伯准備關門了。
我點了點頭,看到那個水管的蓋子口,有許多殘留的頭發的痕跡。
“他們,都回家了嗎?”
我一邊走出去,一邊問。
“是的。” 老伯關上門,“以前,大約幾年前,這裏到是有一個人沒回到家的。”
“哦,怎麼說?”
“哎,那個小夥子,在回家的路上被人殺了,還被分了屍,那個頭,到現在還沒找到。”
“那你知道他死的那天是幾號嗎?”
老伯邊走,邊想了想,說:“好象是7月20號。”
我卻一直怔怔的站在門口。
“那7月13號,那不正是我第一次遇到那怪事那晚,而今天剛好是20號,一個禮拜之前,的確是7月13號。”
我的心忽然亂了起來。
我追上老伯,問道:“那,他死之前是不是住在那寢室?”
老伯奇怪的道:“當然是啊,那小子每天都玩電腦到淩晨,死前一個禮拜也幾乎每天都這樣的,可惜那個下午,同寢室的人說他回家了,卻一直沒能回家。”
“等等,大伯,你是說20號,你是說下午?”
“是的?怎麼了?”
我看了看手表,下午3點20分。
——會不會,就是這個時候?
我小心翼翼的走到門口,可是就在我走到門口的時候。
浴室裏,突然——傳出了水聲!
那天,我當然沒有和老伯再進那個房間。
只有恐怖片裏的那些傻主角才會走進去。
我匆匆的回到家裏,然後找到了那個對鬼神很有研究的朋友。
朋友聽了我的描述後說:“幸好你們出來的早,後來也沒有再進去。那個家夥因為屍體不完整,所以一直不能投胎,他這是在找替死鬼啊。七是個忌數,也是個祭數。你和他一起洗了七天的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