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社的備份檔案
﹝一﹞不請自來的貴客
恐怖社在前幾天又破解了一項校園傳說了。
大概要從一個月前說起。
原來只是再平常不過的晚自習,卻有人看到,在視聽教室的窗戶上突然出現兩道奇怪的黑影,其中一個人身材魁梧,拿著一把菜刀,就朝另一個人劈去,頓時,就是大量的液體向上噴瀉。
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大家開始流傳視聽教室以前發生過兇殺慘案的鬼怪傳說。
之後便沒有人敢在晚上去視聽教室自習。
經過恐怖社的查證之後才發現,那只是附近的戲劇教室裡,學生們練習話劇時的投影。
「好無聊。」他是恐怖社的成員,楊佑達。
「嗯。」另一個人點頭道,也是恐怖社的社員,許常憲,「如果社長不要那麼厲害就好了。」
「原本就已經很少記載的傳說本現在又少了一樣,害我啊最近都沒什麼高潮呢!」
「剛開始我還偷跑去看傳說的殺人怨影勒,真的超逼真的!」許常憲興奮地說。
「話是這樣說啦,不過校長聽說被嚇得很慘就是了。」楊佑達笑著。
這件事情在學校裡頭鬧了一個月左右,篤信鬼神之說的校長還找了道士到那間教室驅魔,想當然爾是沒有任何效用的,直到恐怖社的社長破解之後,這則傳說才得以真相大白。
門被推開,走進來一名相當帥氣的男生。
「哇,破解恐怖傳說的大師來囉!」
「不好笑。」姜仁豪,恐怖社的社長,創社以來,就屬他當社長的這一屆最為風光。
許常憲看了看姜仁豪手上的一疊資料,問:「社長,你手上的是什麼啊?」
姜仁豪笑了笑,說:「新傳說,呻吟的古井。」
兩人眼睛一亮,搶走姜仁豪手上的資料。
恐怖社,顧名思義,網羅所有恐怖事件,記載所有恐怖事件,尤其以校園傳說最有名,全台灣僅此一家,別無分部。
入社條件是,必須說出三個讓社長覺得不錯的鬼故事,而且聽過的就不算。
如果跳過視聽教室的怨靈傳說不講,上一個火紅的話題就是什麼都照不到的鏡子。
對社團而言,發掘校園傳說重要,但是擴大恐怖氛圍更為重要,於是社員們會不約而同地向其他人述說著加油添醋過後的可怕傳說。
「你們知道嗎!聽說在晚上九點之後對著宿舍後面的古井大喊有人嗎?就會聽到『我死得好冤枉啊!』的回應喔。」楊佑達白著臉,對著同學們說。
「後,阿達你真的很陰沉耶。」女同學嘟著嘴。
「很悽慘,很悽慘的哀怨聲喔,嗚……。」楊佑達垂著手,裝成鬼的模樣,「很恐怖喔。」
「大家都知道你是恐怖社的,別再裝神弄鬼嚇人了啦!」
他恢復原來的表情,說:「哎呀,好玩而已嘛!生活中如果多一點樂趣也是不錯的,想不想加入恐怖社啊?」
上課鐘聲敲響,同學們紛紛回到自己的座位。
男同學拍拍楊佑達的肩膀,說:「你問看看冤死鬼要不要加入吧,我看他那張臉蠻適合的。」
一個頭髮班白,年約五十的人,從教室外頭走了進來。
他有一張圓圓的臉,眼袋相當浮腫,額頭上的皺紋紊亂,還有一口龜裂的嘴唇。
他是楊佑達的化學老師,袁思貴,外號冤死鬼,是學長們代代相傳下來的綽號,貼切也諷刺。
「大家翻開課本第七十三頁……。」蒼老乾涸的聲音。
下了課,楊佑達仍在宣傳新傳說。
「喂,晚上不要去宿舍後面的古井唷,聽說裡面住著一隻死了三百年的鬼,當你低頭去問有人嗎的時候,就會聽到很恐怖的回應喔。」他翻著白眼,一張嘴只露出大門牙。
「拜託,你這樣說我就會越想去看耶!」同學回答。
人就是這樣,有人跟你說不能夠做什麼,你就會越想去做。
「這樣正好喔……今天晚上我們恐怖社將舉辦一場恐怖大會,要不要一起共襄盛舉呢?地點就在古井那裡喔。」楊佑達說著,然後從自己的書包中拿出一張精美的……不,應該說是張恐怖的宣傳單,上頭有許多驚悚的圖片。
然後,班上十幾個同學都被他給強拉去參加這場恐怖大會了。
夜晚。楊佑達下課後先回了家,拿出恐怖大會裡社長要他準備的猩猩的面具,告知父母後便出門了,然而,新聞正播報一件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
除了警衛室的燈還亮著,楊佑達走進學校後就再沒看到亮燈的房間了。
到達社團辦公室之後,他已經看到二十幾個人在那裡了。
姜仁豪看了看楊佑達,然後說:「好,現在參加人員都已經到齊了,特別感謝今天晚上參加這場恐怖大會的大家,大會就要開始了,請仔細看看現在發下去的路線圖。」
他的手擺向另一邊,示意大家看看桌上的小型手電筒,「各位請看看規則說明。循著路線圖徒步走到各個預定的傳說發生點,然後撕下那裡的貼紙,貼在自己的手上,一定要依序貼貼紙,如果有少一張的話,就算失敗。也請不要抄捷徑,因為辦理這個比賽的原因,所以我已經事先跟警衛伯伯溝通好,請他關上某些地方的鐵門,所以說,別想用抄捷徑這種方法來投機。」
「所以說,最後拿貼紙的地方就是古井囉?」其中一個人問。
「是的,在終點的地方,也就是古井,我們在井的內圈裡頭黏了一台錄音機,稍等會連著手電筒一起發給大家一捲錄音帶,請在到達古井之後,把你自己的錄音帶放在錄音機裡面,按照路線圖最後一行的指示錄音,完成之後就可以急速奔回這裡登記你的闖關成績。比賽誰花的時間比較少,我們會有獎品,如果現在不是恐怖社的人奪得第一名,我會讓他免除說鬼故事的條件加入我們恐怖社,然後贈送本人私藏的伊藤潤二恐怖漫畫全套。」
話說完,就傳出陣陣的抱怨聲。
「各位不要急,沒有得到第一名也沒有關係,其他的人都可以獲得參加獎,七夜怪談電影燒錄光碟一份,但是僅限於貼紙拿到七張以上的人喔!」姜仁豪走到桌子旁,拿起了一捲錄音帶還有一個手電筒,「現在開始分配闖關物品囉,誰要當一號呢?越早去的人,就越不容易害怕喔,要記住現在的時間是晚上九點多,如果前面的人闖關時間太久,輪到你的時候已經是午夜了,那就…」
於是,大家爭相上前報自己的名字,領取手電筒及錄音帶。
「參賽名單大概已經整理好了,現在讓我們熱烈歡迎第一位參賽者,三年信班的呂婉婷!」姜仁豪微微欠身,「請從這裡出發。」
呂婉婷打開手電筒開關,慢慢的走入漆黑的樓梯。
二十多分鐘過後,呂婉婷從另一端走了回來,手上貼著十五張各式各樣的卡通貼紙。
姜仁豪按下碼表的停止鈕,說:「呂婉婷,花費的時間是21分35秒,相當棒的成績。緊接著是第二位參賽者,三年忠班的林怡靜!」
她是楊佑達班上的女生,被慫恿參加這場恐怖大會,她的心情有點忐忑不安,握著手電筒,遲遲不敢出發。
「喂,會不會很可怕啊?」林怡靜問著呂婉婷。
「還好,只是黑了一點,不過你要小心傳說『自己沖水的馬桶』那裡,貼紙很難找,希望妳過關。」呂婉婷則回了一個笑臉,希望能夠化解她恐懼的心情。
聽到這番鼓勵,林怡靜緩緩地踏上階梯,朝著第一個駐點方向前進。
姜仁豪則是四處張望,然後問:「阿達呢?」
「不知道,可能是去準備了吧!」許常憲說。
姜仁豪摸摸下巴,說:「嗯,那你也該去準備了,開胃菜要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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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社團辦公室所在的地下室,外頭只有一片漆黑,仗著幾分月光也不太能看清楚週遭的環境,沒想到晚上的學校會有如此可怕的氣氛。
林怡靜看著手上的路線圖,第一個要去的地方是位於第二棟教學大樓的天台,校園傳說的衍生地。
據說,以前曾經有一位被男友拋棄的女人,穿著紅衣紅鞋跑到天台跳樓,雖然這件事情很快的就因為媒體爭相報導後而失去新鮮性,但是卻有許多人會在晚上的教室自習時,在天台看到一雙漂浮著的紅鞋子。
姜仁豪為這恐怖傳說稱做『重複跳躍的紅鞋』。
踏上往天台的樓梯,是一步比一步困難,林怡靜的心跳極快,掌心冒出了些許的香汗。
在樓梯一半的地方,有條走廊可以通往另外一棟教學大樓,雖然白天時常常在走,林怡靜向走廊盡頭探頭,只有說不出來的詭異感,她不知道盡頭另一端藏的是什麼,也不知道從黑影當中會跑出什麼東西。
「真是的,我幹麻自己嚇自己,我現在該往天台移動才對。」她嘀咕。
雙腳顫抖著,她還是努力讓自己向上跨步。
打開了進入天台的鐵門,迎面而來的是一陣強勁的涼風。
地上堆放著許多沒用的替換器材,還有學生們白天在此吃便當所遺留下來的便當盒。
她拿著手電筒四處環繞,然後在天台的鐵欄杆上發現了三雙紅鞋。
漂浮著的。
「嗚!」她即時摀住嘴巴,不讓自己叫出來。
該不會……闖關貼紙在紅鞋裡頭吧?那個社長一定會這麼做的。
仔細一看,她發現紅鞋並非漂浮著,只是被掛在一條騰空的釣魚線上。
「真會裝神弄鬼!」她說。然後走向前去,一一查看紅鞋的內部。
在最右邊的紅鞋裡頭,找到一張凱蒂貓的貼紙。
「原來也沒什麼可怕的。」她得意地說。
憑藉著這一個『都是社長裝神弄鬼』的想法,林怡靜連續闖了八關,也被她遇到傳說中『自己沖水的馬桶』,原來貼紙是被放在隔間牆的上方。
看著手上貼著的八個貼紙,然後檢查路線圖,「下一個是,第一棟的美術教室。」
校園傳說『餓了的最後晚餐』,傳說敘述曾經有美術班的學生在美術教室練習,卻看到牆上的達文西複製畫『最後的晚餐』裡面的人物動了起來……
路線圖上,這一關還有另外一個補充,那就是不能搭電梯,要獨自走上位於五樓的美術教室,要搭也可以,但是會遇到驚奇的現象,因為電梯又是另一項校園傳說啊……
一路奔波的林怡靜已經上氣不接下氣,跨越階梯的速度變慢,她看著玻璃窗外的月光,感覺形狀特別奇怪。
此時,有一陣嘆息聲從她背後傳來。
「呵……呵……。」沉悶的聲音。
她什麼也不多想,死命的拔腿往樓上衝。
約一分鐘後,她到達了五樓,向後一看,原來什麼都沒有。
「是錯覺嗎?」可是她卻有種那個東西就在自己附近的感覺。
推開美術教室的門閂,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這校園傳說她當然也聽過,所以她盡量將背部面向複製畫,以免看到可以讓她昏倒的畫面。
美術教室裡擺放著許多石膏像,牆上也有許多學生們自己創作的圖畫。光持續照著,林怡靜只敢站在原地用手電筒搜尋。
「奇怪,這幅畫怎麼是顛倒的?」光停留在一幅畫上,好奇的她走向前。
那是孟克的複製畫『吶喊』。
突然有一種想法從她的腦海一閃而過,撇開最後的晚餐不說,全美術教室最讓她覺得奇怪的就是這幅吶喊,也許,貼紙就藏在這裡也不一定?
於是她大膽假設,在確認四周沒有鬼怪的東西靠近之後,她將畫拉開,然後在畫的背面摸到一張貼紙。
將貼紙貼在手上後,她便想快點離開這個鬼地方,正要轉身之際,她發現美術教室的後門那裡,有一張狼人的臉……
「呵……呵……。」從狼人的面具裡,發出了這樣的嘆息聲。
「啊──!」林怡靜大叫,立刻衝下樓梯,「救命啊!有鬼啊!」
狼人看了看,確認林怡靜已經離開這棟大樓之後,拔掉了他的面具。
原來是許常憲,「呼,嚇人的工作還真累,這套子熱得我受不了了。」
林怡靜則是被嚇出了一身冷汗,原本拿到貼紙才剛鬆懈的她,又看到了一個恐怖的事情,心跳的震盪極大。
「可惡,又被恐怖社的人嚇到了!」她不甘願的說,視線移至路線圖上下一個要去的地方。
走過了保健室『鬼光臨的病床』、音樂教室『不休息的鋼琴』、舊宿舍『血的洗衣機』、第四棟教學大樓『什麼都照不到的鏡子』,還有教職員辦公室『透明人的住所』之後,她總算來到了最後一關。
雖然,她在舊宿舍的時候,又被那狼人嚇了一次,不死心的她,仍然一步一步邁向破關之路。
走在通往古井的宿舍旁,只感覺到有一種陰涼的氣氛圍繞著,好像在身邊有無數的眼睛盯著她瞧,明明是個空曠的地方,卻有被壓迫得快呼吸不過來的感覺。
現在時間已經快10點,宿舍的燈一個也沒亮著,應該都去休息了吧,在這廣大的校園之中,唯一的光線就是自己手上的手電筒,她向前驅進,前方的古井已經映入眼簾。
「終於到了,這一關過了就沒事了。」她暗自慶幸。
雙手伏在古井上,她向下看了看,原來深不見底的古井,在夜晚又更顯神秘。
這塊約有五間教室大小的空地上,居然杵著這麼一個怪異的古井,不讓人聯想到其他的地方也奇怪。
「啊!看到了。」在古井的內部牆壁上,果然粘著一台新型的小錄音機。
從口袋中拿出錄音帶,又有一種不尋常的風拍向她的小腿,汗毛不寒而慄。
看著路線圖上的指示,必須將錄音帶放入錄音機中,然後對著古井大喊:有人在嗎,我來找你了。
「後,為什麼要對著這口古井講這麼奇怪的話呢!」望著手上的14張貼紙,如果這關不過,先前的闖關不也白費了?
還是照做好了……
正當她將錄音帶放好之後,準備開口之際,瞥見前方有一團黑影在祟動。
她心想:「一定是恐怖社的人來阻撓我!」
於是她什麼也不管,開始對著古井錄音。「有人在嗎……?」
不對啊,有點不對勁,她抬頭一看,那團黑影正慢慢地朝她這裡走來……
越來越靠近,越來越靠近……
好像可以從那團黑影身上看到無數的黑絲扭動著向外擴散,此時黑影緩緩地抬起了類似頭的部位…
那竟然是一張骷髏頭的臉!
錄音機的電源還開著,林怡靜將手電筒的光線射向那團黑影,卻什麼也看不清楚,手電筒居然沒電了!
她嚇得跌坐在地,屁股蹭著地往後退。
「你……你不要再嚇我了!我放棄了!我放棄了!」
可是戴著骷髏頭面具的那個人,卻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反而加快腳步,逼近了林怡靜,這時,他的左手上,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閃?
一把銳利的水果刀從死黑的斗篷下現身。
「你要幹什麼!」淚水停不住,林怡靜順著退後的動作爬了起來,「嗚……不要……不要……。」
「噫……。」破碎的聲音從面具下發出來。
林怡靜丟下手電筒,轉身就是死命的跑!
那團黑影居然也追了上來,一刀銀光從空中俐落地劃下,林怡靜的手被狠狠地刮了一刀。
「嗚!救命啊!我不玩了!我不玩了!」林怡靜像是洩了氣的皮球,跑向社團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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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仁豪看著碼表,其他人就坐在地上等待下一個輪到的自己,以及規劃著手上的路線圖還有體力分配。
眾人只見到林怡靜像失了魂的人,從樓梯口出現,淚流滿面,左手臂上的衣服被染成朱紅色。
林怡靜體力不支撲倒在地,眾人見狀立刻上前攙扶。
「怡靜,妳怎麼了?妳的手怎麼會?」姜仁豪問,「誰去辦公室裡面拿一下急救箱!」
林怡靜還喘著氣,臉上驚慌的表情嚇壞了所有的人。打開了急救箱,姜仁豪用熟練的手法包紮好被砍傷的左手臂。
「怡靜,妳怎麼會變成這樣?妳的手為什麼會受傷?」姜仁豪拿出衛生紙擦擦她臉上的汗。
「有……骷髏……拿……刀子砍我……。」
「在哪裡?」他問。
「古……井。」林怡靜嚥下口水,不斷地喘氣。
「妳說在古井有一個戴著骷髏面具的人拿刀子砍妳?」
林怡靜點點頭,那雙眼皮倦得要閉上了。
「慧茹,古井那裡是阿達負責的吧?」
王慧茹,恐怖社的副社長。「對,那裡的確是阿達負責的。」
「嗯,立刻把阿達給我叫回來!我要問清楚他為什麼要拿刀砍人,就算是扮鬼嚇人,這也實在太荒唐了!」姜仁豪生氣地說,一手還不斷安撫林怡靜恐懼的情緒。
卻在這個時候,楊佑達從出發的樓梯方向跑了回來。「哈哈──抱歉抱歉。」
姜仁豪站了起來,就是一陣怒吼:「楊佑達,你究竟在搞什麼鬼!」
「抱歉啦,我不是故意的啦!」他摸著頭。
「什麼叫做不是故意的!我只吩咐你在終點的地方嚇嚇人,沒有叫你拿刀子砍人啊!」
「啊?社長你在說什麼?拿刀子砍人?」楊佑達看到林怡靜躺在地上,著急地喊了出來,「怡靜!妳怎麼了?!」
「你還敢說,你是不是在古井那裡拿刀子砍她!」王慧茹轉過頭來罵道。
「我沒有啊!我剛剛肚子痛去拉屎,我是回來拿我的面具的!」楊佑達把手指向牆角,那裡放著一個紙袋,他走過去把猩猩面具拿出來,「你看,我是回來要拿面具的!連古井的邊都還沒摸到呢!」
眾人詫異,姜仁豪則是眉頭深鎖。
恐懼瞬間凝結,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的,誰也說不出話來,約十幾秒之後,姜仁豪打破沉默道:「那,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