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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夜話 第一輯之七.6 腦中的眼睛

四人夜話 第一輯之七.6 腦中的眼睛

美國人說的:腦中的眼睛

彭西岸替病人麻醉後,非常熟練地進行剖割工作。
他很快接觸到那黑色物體的部分。在這一剎那間……
他忽然「咦」了一聲。在病人腦中,有一對跟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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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汽車風馳電掣的開往三藩市最大的一家醫院。

車上跳下來的是腦科醫師彭西岸。

他趕到醫院來是為一個病人開刀。據診症判斷,那病人可能是腦部生瘤,須立刻開刀才能施救。

彭西岸是這一門的專家,他在另一家醫院剛剛做完了一個同類的手術,現在又趕來這家醫院工作。

腦部開刀是很嚴重的事情。病人獲治癒的機會通常只得百分之五十。而即使能治癒,也有一半的情況是病人會半身不遂或是腦力不正常。

所以在施手術之前,病人的家屬必先獲通知,關於這種手術的危險性及其可能的後果。

彭西岸剛才一個手術是失敗的。當他到這醫院來的時候,心頭有點沉重。

他自己也覺得奇怪,這些年來,替病人腦部開刀也做過千百次了。就如一般人飲茶吃飯一般普通,而失敗的次數也著實不少。但以前從沒有感到沮喪,何以今天竟會這樣。

在進入手術室之前,他先喝了一杯咖啡,提一提神。然後在三個護士和兩個醫生協助之下,正式進行工作。

病人的X光底片早已顯示腦中有一塊黑色物體,現在開刀的目的就是把它切除。

替病人麻醉後,彭西岸非常熟練地進行剖割工作。

他很快接觸到那黑色物體的部分。在這一剎那間……他忽然「咦」了一聲。

一同工作的護士和醫生也都看到一種奇異的現象。

在病人的腦中,有一對跟睛,閃閃生光,而且似乎是在轉動著的眼珠子。

在腦中有一對眼睛,這確是天大的奇聞!

它比一般人類的眼睛稍小,但在形狀及特徵方面,都和人類的眼睛相似。

彭西岸與護士及其他醫生對望一眼,一時間不知如何處理。但其他醫生茫然無主意,顯然等待他的決定。

在這一剎那,根本不容許他多作遲疑。

彭西岸首先判斷,這雙眼睛是屬於一塊淺紅色肌肉的。而這一小塊肌肉正是X光底片所顯示的「黑影」。

他決定把它切割出來,再慢慢研究。

在切割的時候,他極力不使這對眼睛受到任何損傷……將來要好好研究一下,它會是醫學上一個最新奇的發現。

這樣想著,剛才的恐懼和驚異之心才稍減。

但是那塊怪肉並不如他想像的容易切除,它和那腦子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彭西岸愈做手術,心裡愈是吃驚,額上豆大的汗珠,一顆顆冒出來!

旁邊的護士和醫生,從沒見彭醫生這麼緊張過,他們也擔心了。

最後,彭西岸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把那怪肉切脫,可是病人已失去生存的能力。

彭西岸大口喘著氣,這是第二個!一個晚上,接連死了兩個病人,於他來說是一個新的打擊。

他的醫德並不良好,自行醫以來,常常為了要多賺錢,而替病人作不必要的開腦手術,結果令人致死者頗多。

他自恃有點小聰明,在腦科方面,也確曾花過一點心血,由於「工多藝熟」的關係,漸漸給他闖出一個名堂來。他非但成了大富翁,而且成了「名醫」。

然而即使如此,他在一個晚上接連在手術床上令兩個病人死去的紀錄還是沒有。

這刻他在頹喪之餘,唯一令他感覺興奮的還是那一對怪眼。

他把它放在一瓶藥液中,小心翼翼地盛著。

彭西岸回到家中,整晚沒有入睡。他細想,一雙眼睛在腦中出現,決不是後期生長出來的,是這病人在胎兒時已含有這種質素,後來長大後逐漸發展而成。

如果解釋說,他開始時並無這種質素,後來受了外界的感染,才長出這雙「眼睛」來,那真是匪夷所思了。

他試將那雙「怪眼」放在顯微鏡下觀察,那的確是一雙眼睛,與人眼的構造一模一樣,「它」甚至在顯微鏡下瞪視著他。令他忽然心悸,不敢再看。

可是一個醫生的好奇,令他捨不得將這雙怪眼毀掉,他仍將它培養起來,以供進一步的研究。

這天之後,許多醫生和醫學院的學生絡繹不絕,都來參觀這雙怪眼,嘖嘖稱奇。

彭西岸為這雙怪眼,而成了「新聞人物」。

最令人難以置信的是這對眼睛竟逐漸長大起來。起初,它只像一雙嬰兒的眼睛,後來,它逐漸像一雙成人的眼睛,而其他部分的肌肉也有所變化,發展成一個鼻子和一張嘴巴。簡言之,就是一個臉型。

彭西岸還未成婚,平日風流自命,與很多女護士都有一手,甚至與女病人也有來往。

更荒唐的,是與男病人的家屬也有過關係。

有一次,一個服裝廠的老闆患了腦疾。彭西岸去為他診治的時候,發覺他的太太蘭茜是一個明眸皓齒的美人。

藉著診病的關係,彭西岸和蘭茜稔熟了。她並不是那種冷若冰霜的女人,對彭西岸的風趣,也覺欣賞。

於是,彭西岸在頗為大意的情形下,決定替她的丈夫進行剖腦手術。最後,那丈夫的病雖然痊愈了,但從此卻必須乘坐輪椅。

自此之後,蘭茜變成了一個半寡婦,她又缺少了閨房生活,和彭西岸的來往便更密切了。

一次,蘭茜和彭西岸偷情,給她的丈夫無意間發現。

他非常之憤怒,可是又感到自己不能再予嬌妻以幸福而悲憤莫名。終於,他在後花園讓輪椅直滾下一個山坑而斃命。

蘭茜和彭西岸目擊這一幕慘劇。蘭茜刺激過甚,又因良心譴責,精神大大失常。此後,彭西岸才和她中斷來往。

這些「瑣事」在以前是很少重回倒彭西岸腦中的。不知怎的,這幾天,卻常常想到一些在良心上有虧欠的事情。

「也許我是老了!」他自侃道。

對著鏡子,他會拍拍自已的腦袋:「唉,我替別人開腦的機會很多,將來我這個腦袋不知被誰人解剖?」

這時候與他來往較密的是一個女商店東主曼兒,以前也是他的女病人。

曼兒一見到那雙「怪眼」便十分的驚懼,催他把它毀去,彭西岸卻不肯。

「請求你,我對這東西有種不祥的預感,請把它毀掉!」曼兒懇求。

「妳怕它?它又不會動的,怕什麼?」彭西岸強作鎮定。

實際上,彭西岸內心也不無悚懼,只是由於一種醫學上的好奇心,使他不願把那「怪眼」毀滅。另一方面,虛榮感也在鼓舞著他。因這「怪眼」的出現,已使他名聞全國,如果他能研究出什麼成績來,說不定會拿個世界性的醫學獎。美國醫學協會也促他好好保管這一瓶東西,以便作進一步的探究。

半個月過去了,那怪眼的肉愈長愈快,已成為一個與人類臉型大小相近的東西 並且它的厚度也在增長中。

彭西岸的驚異和恐懼亦與日俱增。這天晚上,他在房中忽然聽見「格勒」一聲。 他從寢室中出來一看,只見放置那「怪眼」的一瓶液體,彷彿在沸騰著,搖盪不定。

他急上前觀看究竟,那怪眼隨著液體上下浮動。一時弄不清究竟是它的移動令到那些液體翻騰,還是那些液體翻騰令到它上下移動?

然而,不論那一種情況,都是匪夷所思的。

彭西岸很驚奇。這屋子裏就只他一個人,他必須徵詢一下他人的意見。

於是他打電話給醫學會主席湯馬斯。湯馬斯在睡夢中被他叫醒,聽他這樣一說,也嚇了一跳道:「你安靜觀察一下,我立即到府上來。」

彭西岸再看那怪眼,它的厚度已有增加。看上去與一個真人的臉孔無異。

隨著它的騰動,逐漸有一種輕微的呼嘯聲發出來,看清楚了,竟是他的嘴部發出來的。

彭西岸愈看愈驚,他決定要離開這屋子。匆匆忙忙在衣櫃中找出衣裳穿上。

當他坐在椅上穿皮鞋的時候,那瓶中的液體,因過分翻騰而逸出。

霎時間,忽覺燈光都變色了。

那「怪眼」也整塊變成青色,臉上五官猙獰,依稀中似乎像一張熟悉的臉孔。

記起來了,那不是蘭西坐輪椅的丈夫嗎?他的五官就是這樣的。

彭西岸的頭腦像給巨錘重重轟擊了一下。

心中有一個意念湧上來,走,快點走,遲一步恐怕連性命也不保!

他顧不得一隻腳沒穿鞋子,奪門而逃。

可是他快,那「怪眼」也快,從瓶中衝天冒起,在半空飛揚著。

「哼哼,哈哈……」它的嘴部發出一種異樣的笑聲。

不論彭西岸向那個方向跑,他都在前面攔住他。

那「怪眼」現在已十足是一張「怪臉」,有眼睛,有鼻子,有嘴巴,嘴巴內還有尖銳的牙齒,這時在張牙咧嘴,到處攔截著他!

「維……信!」一個女人的尖叫聲彷彿在遼遠的地方傳過來。

這時候怎麼會有女人的叫聲?彭西岸記得「維信」是那坐輪椅丈夫的名字。那年,當他從山坡上墮下慘死時,蘭茜是這樣的叫他,聲音悽厲。現在這聲音又再出現,當年的情景歷歷如在目前。一陣陰森的氣氛襲擊著他。

房中這怪臉赫然是維信。他在嘲弄他,追逐他!

「饒了我,饒了我!」彭西岸額上豆大的汗珠冒出來。

那怪臉轉動愈來愈急。它張開利齒,彷彿要咬噬彭西岸。彭西岸不得不舉起雙手,準備隨時與他搏鬥。驀地,那怪臉撞在他的右手上,一陣劇痛,細看右手,已少了「塊肉」

彭西岸掩住傷口,又痛又驚。

在他心神昏亂之際,那怪臉又咬在他的頭上,利齒直穿入他的腦中,彭西岸痛極,兩眼一花,倒在地上。

在半昏迷的狀態下,他覺得自己是躺在一張病床上,有人替他的腦子開刀,而執行手術的正是維信。

「不,我不要他替我開腦,他是我的仇人!」彭西岸心裏想說,可是叫不出聲來。

維信獰笑著,用利刀把他的腦子剖開,在他頭上亂劃亂割,彭西岸痛不可當,可是他的手腳被麻醉,一點不能動彈!

他憎恨,大罵,痛哭!然而這一切都不能改變他的命運。

一剎那間,他的神智清醒過來。他仍舊在自己家中,那猙獰的怪頭正用利齒在不斷咬噬他的腦袋。

他驚得再度昏過去了。

醫學會主席匆匆趕到彭西岸家中,正好看見那「怪臉」把彭西岸的頭咬了一半。

他被這恐怖的景象嚇得手忙腳亂,起初還力持鎮靜,想找一根棍棒把那「怪臉」打脫,但在這時侯,那「怪臉」的眼睛一翻,對他瞪視一下,老醫生心跳陡然加速,昏暈了過去。

不知經過了多久,他才醒轉過來,房中一切已恢復平靜,彭西岸還是躺在地板上,那「怪臉」卻不知去向。

在老醫生心目中以為彭西岸的頭顱一定給咬去了半邊,血肉淋漓,十分恐怖。那知他一眼望去時,彭西岸的頭臉完好如初,一點傷痕也沒有,只是昏迷不醒地躺在地上。

老醫生拍拍自己的腦袋:「也許我剛才所見的是夢境?」

他上前檢驗彭西岸的身體,彭西岸兩眼慢慢張開。

老醫生喜道:「你沒有什麼事吧?」

彭西岸疲弱無力地搖搖頭,表示無事。老醫生扶他上床休息。問他許多話,彭西岸都不懂得回答,他一字不說,似乎太疲倦了,只是把眼睛閉牢。

「你睡一會吧。」老醫生坐在客廳上陪他。他注意著那以前貯藏那「怪臉」的瓶子,裏面的藥液雖在,「怪臉」已不翼而飛。它究竟去了哪裹?

他在屋中四處找尋,希望能在哪個角落找到那東西,可是到處找遍都不見。

不覺東方已白,天色大亮了。老醫生再看看彭西岸,他十分寧靜地睡著,脈搏、氣色十分正常,便離開了他。

中午,老醫生不放心,又打個電話到彭西岸家詢問。接聽的是彭西岸本人。

「你沒事吧?」老醫生欣喜地問。

「沒事,需要多休息數天。」對方簡短地回答。這語調不像他平日的輕快和風趣。

老醫生隱約覺得有點不對,卻說不出來。

「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那瓶中的怪物到哪裹去了?」老醫生問。

「不知道,我很疲倦。」彭西岸又是簡短地答。「我要休息幾天,請不必來電話。」彭西岸再補充一句。

老醫生想告訴他昨晚所見的恐怖的景象……那東西咬著他的頭,已吞進了一半……但他不敢說,怕那只是一種錯覺。

這天,彭西岸的相好曼兒照常去看他。但彭西岸在門口把她攔住。

「我精神不好,要休息。四天後再來看我。」彭西岸道。

「為什麼不讓我進來侍候你?」曼兒急問。

「不,我需要冷靜。」彭西岸漠然地把門關上。

曼兒給氣壞了:「好,以後看我理不理你!」她賭氣而去。

於是,彭西岸與外界就隔絕了數天。

第四天,曼兒的氣已平了。她想起,彭西岸那天的表情很奇怪,沉靜而疲倦,也許他的確是需要冷靜,自己錯怪了他。

這天,她特別把自己打扮得整整齊齊,穿一件粉紅色襯衫、一條灰色裙子,配合得很富青春氣息,駕了自己的跑車來看他。

彭西岸這天的表情果然大不相同,他熱烈地迎她進去,只說了幾句話,便要求和她親熱,兩人一直躲在房中。曼兒無論問他什麼問題,他都避而不答,只用熱吻代替他的答案。

第二天.有人發現曼兒的跑車停在一條河岸旁,並不見車子主人。

警察在附近搜索,赫然發現一具無頭艷屍,穿粉紅色的襯衫、灰色的裙子。她的頭部自頸處不見,折斷的地方很不整齊,看情形不是用利刀切去,而是被別的東西弄斷的。

彭西岸前往認屍,證實是曼兒,但是對這件意外,並不能提供什麼線索。

警員希望找到曼兒那失去的頭顱,但無法尋獲。

有兩個假定:一是讓河水沖去了;一是讓獸類或其他怪物吞去了。

這件新聞登出後,把那河岸附近的居民都嚇昏了,婦女一到晚間便不敢出去。警方特別組織了一個搜索隊,沿河岸尋找有無怪獸蹤跡,但搜索了三晚,依然勞而無功。

另一方面,彭西岸已恢復工作。醫學界人士追問他那「怪眼」的下落,他只是聳聳肩、搔搔頭,表示不知去向。

醫生會主席湯瑪斯老醫生特地約他吃飯,問他的近況,他也只是支吾以對。總之,他已變成另一個人,沉默得可怕,而且顯得十分暴躁。

一個星期後,彭西岸又要為病人進行一次腦部開刀手術,患者是個五十餘歲的男人。

彭西岸要求盡量減少在旁協助的人,只選了一個年輕的女護士陪他。在把病人的腦子剖開後,彭西岸對護士說:「這個病人已無救了。」於是他著護士出去取一些應用品。護士回來,發現彭醫生背向著她,似乎在思考什麼。她咳嗽一聲,彭醫生回過臉來。

「你好像有心事?」護士問。

「是的,病人死了,我覺得很抱歉。」

「沒有關係,你已經盡了力,就是對得起病人了。」護士反而安慰他。

這件事情過去之後,本來一切如常,沒有引起什麼懷疑。但有關方面在檢查那病人屍體的時候,發現一件令人駭異的怪事情……那病人的腦漿都失去了,他的腦蓋裡面全是空的。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醫院方面要求彭西岸解釋,彭西岸表示不知道,他不能提出一個圓滿的理由。

院方召那護士作證。護士說,當她觀察彭醫生開刀時,病人的腦子是正常的,後來發生了什麼變化,她不得而知。

醫院對這件事非常懷疑,可是一時也不能作出什麼結論。

大約一星期後的一個晚上,有個護士在醫院中巡房,忽然尖叫一聲。她發現有個病人的頭腦穿了一個大洞。

這病人患的是氣管疾病,與頭腦絕對無關,何以會在頭腦上穿一個洞而斃命,令人十分疑惑。

經檢驗後,病人的腦漿也已全部不見,彷彿被什麼東西抽乾了。

醫院方面覺得這件事不能再忽視,立即致電報警,要求調查。

警方將這件案與河邊的無頭女屍聯繫起來。另一方面,院方把上次彭西岸進行手術時,一個老病人的腦漿也曾失去的情況向警方報告。

警方認為事有蹊蹺,即在腦科手術房內暗中佈置,裝上一面鏡子,是可以透視的,能在鄰房望過來,而手術窒的人卻不會察覺。

一天,機會來了,彭西岸又要為一個病人進行腦科手術。和上次一樣,他也只要一個女護士陪著他。

院方早就通知了警探,躲在鄰房窺伺。

起初,一切正常,彭西岸把病人的頭皮切開,做應有的手術。

過了一會,他搖搖頭對護士說:「不行,這人已無法可救了。」他吩咐女護士出去取一些應用東西。

護士離去之後,房中突然出現駭人的場面……彭西岸露出猙獰面目,張開大口,竟向那病人頭腦咬去,在吸啜病人的腦漿。

鄰房警探見證據確鑿,立刻衝出,推門而入,舉槍指嚇:「彭醫生,快站起來,你被捕了!」

彭西岸不料事敗得那麼快,他抬起頭來,口中仍滿是鮮血,突然向最前的警探一噴,噴得他滿臉血漿,接著奪門而出。

另一個警探欲攔阻他,彭西岸像野獸一般怒吼一聲,向他手臂上咬了一口,鮮血淋漓,痛入心肺。

就這樣,讓他衝出房去了。

後面兩名警探窮追不捨。其中一名高喊道:「彭醫生,你再跑,我就開槍了。」

彭西岸聽而不聞,繼續奔跑,警探向他開了一槍,正中他的右臂。

彭西岸抱著右臂仍拚命奔跑,警探又開了兩槍,一槍打中他的腰部,一槍打中他的腿部。彭西岸倒在地上,再也跑不動了。

警探上前把他逮住,彭西岸臉色灰白,顯得十分驚惶。警察將他暫時帶返警署中,準備翌晨對他起訴。

彭西岸在牢中,不停地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要食物,我要養料!」

獄卒把一片麵包遞給他,彭西岸咆哮道:「我不要這個,我不是指普通的食物!」

「你要什麼?」獄卒詫異問。

彭西岸不答話,,招手叫他向前,獄卒走近鐵欄邊,彭西岸突然抓著他的頭髮,將他的頭拉近,張開大口便要咬他。

獄卒嚇了一跳,拚命將他推開,但是臉部也給他的牙齒咬傷了。

「你真是一個瘋子!」獄卒大罵。

以後,無論彭西岸說什麼,獄卒也不敢再走上前。彭西岸急得暴跳如雷。半夜,他伏在地上,大哭起來,聲音怪異,不像是人的哭聲。

將近凌晨時,他在牢中滾來滾去,兩手抱著頭顱,號叫不停。天亮後,一切靜止下來,當警探陪同律師來看他時,他已斃命了。令人詫異的是他的身體雖然如常,頭顱卻乾癟得像一個梨子大小。

醫學會主席湯瑪斯老醫生趕來觀看,他恍然大悟,點點頭道:「真正的彭西岸早已死了,這是積怨報復的冤魂在咬噬他的頭顱後,又化成他的相貌,長在他肩上,『怪頭』需要吸食腦漿作為養料,一旦不能獲得,便焦枯而毀滅。幸虧它作惡不多,沒有繼續為害人世。」

警方不大相信湯瑪斯的話,他把彭西岸的死作為一件懸案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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