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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蕩婦到重權在握的軍事家

從蕩婦到重權在握的軍事家

  歷史上的齊文姜從蕩婦成為重權在握的軍事家,這是事實。但是,對於齊文姜我們是應該欣賞,還是應該唾罵呢?
  春秋時代初期,齊僖公的兩個女兒成了當時各諸侯國君侯、世子競爭的對象,他們紛紛借機前往齊國都城臨淄攀扯關係,討好齊僖公,以達到娶齊氏女子的目的。在眾多的追求者中,齊文姜特別欣賞鄭國世子姬忽,認為他端正勇健,如玉樹臨風,十分可意。郎有心,妹有意,於是齊、鄭兩國便為兒女締結了秦晉之好。
  誰知,原本是一樁兩全其美、門當戶對、令人艷羨的美事,然而鄭國的世子忽然聽到了“齊大非偶”的傳言,提出了退婚的要求。這對齊文姜來說如晴天霹靂,又感到非常突然。當時退婚被認為是莫大的恥辱,等於是說你有缺陷,人家看不起你,人家不要你了。齊文姜從小就自負美貌,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會被男人拋棄,不免傷情悲春,氣惱不已,但又能怎麼樣呢!長久的心情抑鬱,逐漸轉變成為自怨自艾和顧影自憐,齊文姜甚至產生了一種歇斯底里的自我摧殘心態,面容日漸憔悴,終於懨懨成病。她的心思卻偏偏被同父異母的哥哥姜諸兒看透了。
  姜諸兒與文姜從小就在一起遊玩,兄妹情長,兩小無猜,如今倆人雖已長大,但是彼此也不顧忌男女有別,授受不親,照常往來。姜諸兒知道文姜病了,就時常來看望、安慰和照顧;妹妹的婚事遇到麻煩,做哥哥的也感同身受,時日久了,兩人本來是兄妹之情,竟然莫名其妙地轉變成為兒女私情、戀情了。從此,兩人瘋狂地相戀了。
  春秋時代,男女關係十分隨便,男女之間都很開放,只要兩人情願就能相戀,並自然發生男女關係。但是,有血緣關係的兄妹發生兒女私情,還是為禮法和世情所不允許,在道德上也會受到譴責。姜諸兒與文姜本是同父異母的兄妹,男貪女愛,不顧廉恥,鬧得沸沸颺颺。俗話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不久就一傳二,二傳三,在傳到四面八方的同時,自然也就傳到了他們的父親耳中。齊僖公聽了大驚失色,差點被氣死。他認為這事有傷風雅,牲畜不如。然而家醜不可外揚,他只好一面把兒子叫來,痛責兒子;一面採取緊急且堅決的措施,嚴禁姜諸兒再與文姜接觸,同時,急急忙忙為文姜擇配。齊僖公的心情可想而知。
  正在這時,恰好鄰國魯桓公新立,一心想要與大國攀親,以爭取援助,就派遣公子翚赴齊說媒。齊僖公求之不得,當即欣然允諾。齊魯選擇吉期,商妥婚嫁事宜,齊僖公為了避嫌,還一反兄弟送嫁的慣例,親自將女兒送往魯國成親,了卻了他心頭的一塊心病。然而深陷畸情的男女,豈是老父一雙眼睛能看得過來的? 就在出嫁的前夕,姜諸兒與文姜雖然無法見面,卻依舊以詩傳情。 姜諸兒寫道:“桃樹有華,燦燦其霞,當戶不折,飄而為直,吁嗟復吁嗟!”齊文姜比姜諸兒還要直白,答曰:“桃樹有英,燁燁其靈,今茲不折,證無來者?叮嚀兮復叮嚀!” 不過,“叮嚀”是一回事,現實又是一回事,良辰吉日已到,文姜被如期送往魯國,成為魯桓公的夫人了。 目送心愛的妹妹遠嫁他鄉,姜諸兒戀戀不捨。
  按照一般習俗,結婚之後兩家要頻繁來往,以加深感情。但是,國君夫人地位尊貴,自然不能隨便活動,也不能說回娘家就回娘家。文姜一直在魯國呆了5年,生下了兩個兒子,長子名姬同,次子名姬季友。魯桓公對美艷絕倫的妻子十分滿意,然而文姜卻舊情難忘,花晨月夕,時常不自覺地想起熱情如火的哥哥情人,常常茶飯不思,夜不安睡。
  魯桓公十四年,齊僖公壽終正寢。姜諸兒繼位當上了國君,即歷史上的齊襄公。文姜所生的兒子姬同也已經13歲了。文姜本想隨同她的國君丈夫一同前往齊都道賀,以便表達自己特殊的祝賀,借機重溫舊夢,無奈當時諸侯大國新君初立,小國諸侯巴結大國,所以前往道賀的很多,深恐有所不便,便沒有偕行,繼續等待機會。
  轉眼又過了4年,文姜終於要求魯桓公帶她一起到齊國,看一看家中的親人,當然她最想看的是姜諸兒。魯桓公覺得沒必要推託,妻子自出嫁離家已經十幾年了,一直還沒有回娘家,於是就偕同文姜,大張旗鼓地前往齊都臨淄訪問。齊襄公聽說魯桓公夫婦來訪,大喜過望,親自到邊境迎接。其實,他本心不是迎接魯桓公,而是專程迎接18年來未見的妹妹。
  18年了,文姜未曾回過娘家,總有些有悖常情而令人難以置信。其實說穿了也很簡單,先是齊僖公在世之日,生怕這一雙男女寡廉鮮恥,死灰複燃,重述舊情,所以一再拒絕文姜回到齊都臨淄探親。待到齊僖公過世之後,魯桓公早已風聞文姜與她的哥哥情感非同尋常,有亂倫之嫌,因而心中有意破壞文姜和她哥哥見面的機會,就這樣一拖就是18個年頭。所以,文姜不回娘家,不是道路遠近的問題,齊、魯兩國是比鄰,說近不近,說遠不遠,問題在此。其實,已經18年了,他們兄妹的感情應該如灰熄滅了,況且雙方都有了家眷,應該各自珍重,各自傾心自己的家庭,甚至自己的國家了。
  然而18年未見,姜諸兒已為國君,舉手投足間滿是男人的威嚴英武,而齊文姜則已是風情萬種的成熟美婦。如此的兄妹重逢,兩人都是心蕩神搖。 一番眉目傳情之後,心領神會的齊襄公藉口後宮的嬪妃們想與小姑見面,將文姜迎進了自己的後宮。 此時的齊宮,早已沒有了妨礙好事的齊僖公,襄公的妃妾們也不敢逆君王的心意。終於得償夙願的諸兒文姜,遂在王宮裏雙宿雙飛,抵死纏綿了。
  魯桓公沒有美女相陪,被冷落在館驛裏,孤燈照壁,冷雨敲窗,一夜又一夜輾轉反側,難以成眠。等到他直接到齊襄公的宮內找文姜時,眼前竟是她和齊襄公茍歡的情景。他感覺自己受到莫大侮辱,不免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居然狠狠地掌摑了他如花似玉的妻子,並口不擇言地抖出他們兄妹的姦情,聲言即日返國,絕不再稍作停留。說著,轉身就走出了齊襄公的內宮。
  齊襄公自知理屈,又怕醜事讓國人知道了,在無可奈何之下,假裝沒事,恬不知恥地在臨淄的風景區牛山設筵,為魯桓公夫婦餞行。魯桓公身在齊國,雖然氣急敗壞,又覺得不可使場面弄到無法迴旋的地步,強壓著心頭怒火,吩咐隨從人員佑護夫人先行出城,自己則匆匆赴宴。
  這時的齊襄公慾火、妒火和怒火燒在一起,反而感覺是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殺心頓起。可憐那個魯桓公猶懵然無知地借酒澆愁,終至酩酊大醉,不省人事。齊襄公喊來心腹公子姜彭生暗暗下達了謀殺的命令,在扶持魯桓公上車時,悄悄地施一些手腳,這樣魯桓公沒來得及哼一兩聲,就在沉醉中一命嗚呼了。 隨後,公子姜彭生急忙駕車追趕文姜。在臨淄城外十里長亭處,趕上了等在這兒的文姜一行車騎。公子姜彭生故作驚懼萬狀地向文姜報告說:“魯侯酗酒傷肝,車行顛簸中竟然氣絕身亡,一命嗚呼!”
  文姜聽到丈夫突然去世的消息,也不明事情真相,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派人趕快報告齊襄公,並命令暫時停止行程,就地紮營護喪。 齊襄公當然心中明白,很快便趕到,假作悲痛模樣,命令厚殮妹夫,並以“酒後中毒,傷其肝臟而死”,向魯國報喪。
  魯國姬姓宗室及臣民聽到魯桓公的死訊,先是感覺非常意外,繼而是非常憤怒,雖然懷疑其中必有陰謀,本想大興問罪之師,但考慮到兩個因素,還是沒有輕舉妄動。一是查無實據,出師無名;二是魯弱齊強,倘若貿然出兵,猶如以卵擊石。魯國在萬般無奈的情況下,只好先由世子姬同繼位,即魯莊公,隨即派人到齊迎喪。同時不甘心魯桓公被害之痛,追究事變的前因後果,爭取查個水落實出。
  俗話說,紙裏包不住火,沒有不透風的墻。事情經調查後馬上便有了結果,於是狡猾的齊襄公採取丟卒保車的戰術,把責任推到姜彭生身上,嫁禍於人。齊襄公的理由是:“公子姜彭生護送魯侯出城,車中護持不當,以致魯侯喪命。”並命令立即將公子姜彭生處死,以謝魯人,其實是殺人滅口。姜彭生被主出賣,不禁怒火中燒,既是將死之人了,當然沒有什麼顧忌,在大殿上當眾喊冤,痛罵齊襄公與文姜亂倫,以致弒夫,現在又嫁禍於他。 齊襄公捂著耳朵,連連揮手,武士便將姜彭生推搡了出去。 臨刑之時,姜彭生發下誓言,死後定為厲鬼,向齊襄公追魂索命。事情很快就傳遍了齊都臨淄,更沸沸颺颺地傳遍了天下。
  而這邊魯桓公的靈柩被運回魯國。 為了躲過魯國臣民的責難,文姜沒有隨魯桓公的靈柩回國,而是仍然滯留在臨淄。按照那時的常理,新寡文姜,自應守喪含悲,替夫挂孝,安分守己才是;然而文姜照樣服飾光鮮,巧笑情兮地與齊襄公朝夕共處,且曾同車出遊,招搖過市。 正當齊襄公與文姜兄妹兩人不顧血緣關係,不顧廉恥,如膠似漆地在臨淄鬼混,沉湎在放浪形骸的情慾中,肆無忌憚之時,魯莊公羞憤無比地派遣大臣前來迎接母親歸返魯國。文姜心中卻舍不下情人哥哥,又愧對魯國臣民,藉口暫住邊境地區,待以後再歸國。出於孝道,魯莊公派人在禚地建造宮室,具體地點在祝丘,讓母親居住。齊襄公聽說後,也派人在禚地附近的阜建造離宮,供他來遊玩。兩處宮室美侖美奐,遙遙相對,格外引人注目。文姜有時住在祝丘,有時越境住進阜;齊襄公借出獵為名,繼續與妹妹幽會。
  歷史有人評價:齊文姜是一個絕色的尤物,美艷自然是無與倫比,淫蕩也為天下之冠,她的行為紊亂了倫常,被齊、魯兩國的百姓所不齒。 那麼,齊文姜後來怎麼樣了?不是說她大權在握了嗎?
  後來,齊、魯兩國的政治格局都發生了變化。大夫鮑叔牙奉公子姜小白出奔莒國,管仲奉公子姜糾出奔魯國。不久,齊襄公被大夫連稱和管至父所殺。 齊襄公死後,鮑叔牙擁戴的公子姜小白與管仲擁戴的公子姜糾,經過一番激烈的鬥爭,最終姜小白獲勝。他不念舊惡,任用管仲為相,使齊國的實力大大發展,成了春秋時赫赫威名的第一個霸主齊桓公。
  政治上的巨變,使齊文姜在邊境地區自然呆不下去了。這時她已經是40開外的人了。齊文姜回到魯國以後,一心一意地幫兒子魯莊公處理國政,由於她在處理政務上展現了敏銳的直覺和長袖善舞的本領,同時在軍事上也表現出非同一般的才能,沒過多久,齊文姜就掌握了魯國的政治權柄,還把魯國這樣的羸弱小邦發展成經濟軍事強國,在諸國戰爭中屢屢得勝。
  齊文姜在美色與聰慧雙方面的成就,令諸侯們不得不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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