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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臺孤魂:商朝覆亡真相

鹿臺孤魂:商朝覆亡真相

  依據現存的文獻記載和地下史料說來,商是用文字傳下來的歷史的開始。
  殷墟出土的大量的有文字的龜甲和獸骨,詳細記載了殷人的禮俗,農業和戰爭等事跡。殷墟龐大的宮室,大墓葬的規模以及精美絕倫的青銅器物都說明瞭商朝是我國奴隸制度達的鼎盛時期。在商代,奴隸絲毫不具有人的意義,他們被奴隸主當作一種財物對待。商人特別崇拜祖先,祭祀的次數既多且繁,所用犧牲甚多,人殉有時即多達百千人,由此可見殘酷的階級壓迫。奴隸主是握有威權的人,他們威權的來源是天命,天命的直接表現是求得鬼神的啟示。殷墟人骨數以萬計,事無大小,都要占卜。然而,天命無常,作為中國奴隸社會發展的頂峰。頂峰的背後,是奴隸主對奴隸的殘酷剝削和壓迫頂峰的延續,是奴隸制度走向衰落以致滅亡的必然。
  商朝600多年的歷史中,定都時間最長的地方是殷(河南安陽),而僅次於殷的都城則是亳(河南洛陽偃師商城遺址一帶)。商朝建立之前,成湯就把都邑遷到了亳,自稱武王。此後的100多年間,是商朝國力蒸蒸日上的時期。從成湯、經太甲、到太戊六代十一王的努力,建立起了一個空前強大的奴隸制國家。
  商朝剛剛建立,王畿內就發生了一場旱災,共延續了七年。這場旱災,旱情非常嚴重,烈日暴曬,河井乾枯,禾苗不生,莊稼顆粒無收,人民生活異常困苦。旱災本是一種自然現象,但是由於商朝時期,科學技術還很落後,商人無法解釋這些類似的自然現象,把它看成是上帝的安排。於是,無論是朝廷還是民間,人們紛紛祈求上天,希望早日下雨,緩解旱情,然而毫無結果。到第七個年頭,成湯命令史官們在一座草木茂盛的山上,選桑林設立祭壇,親自率領伊尹等大臣向上天祈雨。但是,成湯的祈雨行為依然無果,毫雨未下,他就讓占卜原因。史官們說:“拜祭時除了要用牛羊作犧牲外,還要用人牲。”成湯聽了以後,生氣地說:“我祭祀占卜祈雨本來就是為了人民,怎麼能再把無辜的人燒死呢?還是用我來代替吧。”於是,成湯先命令把祭祀的柴火燒起來,然後將自己的頭髮和指甲剪掉,沐浴潔身,最後向上天禱告說:“我有罪,就懲罰我一個人吧,不要懲罰我的臣民。”禱告完畢,毅然向燃著的柴火走去。恰在此時,天忽然下起了傾盆大雨。成湯自我犧牲的精神,終於感動了上帝。於是,商人都用歌唱的方式來表達自己對他的熱烈擁戴。這只是一種機緣巧合,只是一個非常簡單的自然現象,但是成湯這種勇於犧牲自我的精神,卻值得敬佩和景仰。
  成湯死時,長子太丁已逝,太丁的弟弟外丙繼立為商王。外丙在位僅三年便死去,又由他的弟弟仲壬繼位,仲壬在位四年便死去。這一時期,商王朝的大權事實上掌握在大臣伊尹手中。伊尹又立太丁的長子、成湯的嫡長孫太甲為商王。太甲繼位後,面對著四方臣服,風調雨順,五穀豐登的局面,開始頭腦發熱,飄飄然起來。他認為天下已經太平,不需要管理,只需要享受,便耽於酒色之中,追狗逐兔。荒疏了政事不說,還寵信奸佞小人,這和他祖父成湯的做法大相徑庭。伊尹便苦口婆心地向他講述夏桀暴虐傷民、寵愛妹喜、失德亡國的歷史,講述成湯如何反對暴虐、愛護民眾、亡夏建商的歷史。可是,太甲根本聽不進去,依然我行我素,吃喝玩樂。伊尹並沒有失去信心,繼續教導太甲,要想做一個好的君王,應該做什麼事情,不應該做什麼事情。這次,太甲開始厭煩伊尹整天在耳邊嘮嘮叨叨,並且責備他多管閑事,懷疑他想要篡奪王位。多次的批評教育都沒有成功,伊尹經過再三的思慮,就把太甲囚禁到王都郊外的桐宮,自己攝政處理國家大事,接受諸侯的朝拜。在桐宮的三年中,太甲開始反省,開始重新思考伊尹的教誨,逐漸認識到自己以前的做法是不妥當的,願意改過自新。於是,伊尹親自到桐宮接回太甲,並且還政給他。太甲重新登上王位後,果然痛改前非,效法成湯,兢兢業業主持朝政。於是,商朝政治清明,人民安居樂業。
  太甲死後,商朝經歷了沃丁、太庚、小甲、雍己四個王,又呈現衰敗的跡象。雍己死後,他的弟弟太戊繼位。太戊繼位後的第七年,王宮的庭院中長了一棵桑樹,在桑樹下,又長出一棵穀樹,而且兩棵樹都迅速長成了參天大樹。這本來是植物生長中的一種偶然現象,但商人並沒有這種植物學知識,再加上商人特別迷信鬼神,就把它看作是妖怪。太戊非常懼怕,尹陟(伊尹的兒子,太戊執政時期的重要大臣)趁機勸說道:“臣聽說,無論什麼樣的妖魔鬼怪,一見到帝王之德就會自行退卻。這些不祥之兆,可能是大王在治理朝政時有了某些閃失。只要大王能夠把政治搞好,妖怪自然就會不攻自破。”經過尹陟的勸誡,太戊勵精圖治,勤勤懇懇,修德治國,使得商王朝重新振作起來,出現了自建立以來最好的局面。不久,這種迅速長成蒼天大樹的共生樹,也如曇花一現那樣迅速枯死了。從此,太戊更加敬重尹陟,事事必定請教尹陟。商朝的國運如日中天,蒸蒸日上。
  從商王湯武到盤庚共歷十代,中間遷都五次。遷都的原因,後世學者眾說紛紜,其中的一個重要原因可能是爭奪王位。從第六代仲丁到第十代陽甲,眾兄弟之間爭奪王位的鬥爭漸趨激烈,政治衰亂不堪。商朝的王位繼承制是“兄終弟及”和“父死子繼”相結合的方法。具體的操作細則就是:商王死後,王位就由弟弟繼承,一直到沒有弟弟為止,然後才會傳給兒子,至於是傳給最大王子的兒子,還是傳給最小王子的兒子,則沒有定制。商朝統治者實行的是多妻制,一個商王如果不是短命,就會有許多兒子,這樣,子侄之間就會引起爭奪王位的鬥爭。所以,《史記‧殷本紀》上說,自仲丁以後,廢嫡而立諸弟子,諸弟子或爭相代立,造成了殷有九世之亂的混亂局面。諸侯、方國趁著商王朝內部的混亂之機,迅速發展起來,與商王室分庭抗禮。身為奴隸主的王公貴族整天只顧吃喝玩樂,忙於爭奪權力,完全不理國家大事,不顧奴隸的死活。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的奴隸,紛紛起來反抗,社會動蕩不安。商朝內憂外患,危機四伏。
  陽甲死,弟盤庚立。盤庚是一位能幹的君主,他深知商朝正處於一個非常危險的時期,如果再不進行改革,抑制奢侈惡習,勢必走向衰亡。經過長期思考,盤庚決定遷到殷這個地方。殷處於黃河之北,洹水之濱,從政治上來說,離舊都比較遠,能夠削弱王公貴族的舊勢力,緩和統治階級的內部矛盾,擺脫爭奪王位的混亂局面;從經濟上來說,避開水澇較多的泗水流域,更有利於發展農牧業;從戰略上來說,可以更好地防禦北方地區和西北地區各方國的侵擾,同時控制四方諸侯。但是,當盤庚提出遷都到殷之時,遭到了大多數王公貴族的公然反對,一部分有勢力的貴族甚至煽動奴隸起來鬧事。
  面對如此強大的反對勢力,盤庚遷都的決心不但沒有動搖,反而更加堅定。他把反對遷都的貴族集合到一起,耐心地勸說:“我要你們搬遷,是為了讓你們擁有更長久穩定的統治,讓我們的百姓能夠安居樂業,讓我們的國家更加強大。現如今許多王公貴族整天只知道花天酒地、吃喝玩樂,對百姓則視如糞土,老百姓都快要生活不下去了。長此以往,他們是必定要造反的呀!你們不明白我的苦衷,不明白我的真正用意,反倒是反對遷都,更有甚者竟然煽動奴隸鬧事,想以此改變我的主張。你們真是大大的糊塗呀!打個比方說,如果大家都坐上船,而你卻不願意渡過河,這不是等著這條船沉沒嗎?這樣,不但你會沉入河中,大家也要和你一樣沉入河中,這有什麼好處呢?現在,國家處於非常危急的關頭,而你們仍然只顧眼前利益,不做長遠打算,這樣對嗎?”見這些貴族沒有反對,盤庚接著說:“我準備把都城遷到殷地。大家都知道,殷這個地方不但土地肥沃,有利於發展農業,而且地理位置非常重要,可以更好地控制四方諸侯、方國。遷都到這個地方後,老百姓不就可以安居樂業了嗎?社會不就可以穩定了嗎?國家不就可以強大了嗎?”(《尚書‧盤庚》)那些王公貴族們雖然心裏還有些不服氣,但看盤庚態度堅決,也就不敢再提出異議了。於是,商朝遷都的計劃終得以付諸實施。
  盤庚帶著王公、貴族、百姓和奴隸,渡過黃河,搬遷到殷。在那裏,盤庚開始大力整頓商朝政治。茅草蓋屋,減輕剝削,反對營造宮室,嚴懲貴族奢侈腐化。使衰落的商朝出現了復興的局面,盤庚因此被稱為中興賢王。在此後的200多年裏,商朝一直沒有再遷都,所以商朝又稱作殷商,或者殷朝,但本名仍稱為商。商朝滅亡後,經過3000多年的風風雨雨,殷早就變為一片廢墟。近代,人們在河南省安陽縣小屯村一帶發掘出大量的商朝遺物,證明那裏就是殷的遺址,所以叫作殷墟。從殷墟發掘出來的遺物中,有龜甲和獸骨10多萬片,而這些龜甲和獸骨上面,大都刻著很難辨認的符號。經過歷史學家、文字學家和考古學家的仔細研究,認為這就是我國至今為止發現的最古老的文字,命名為甲骨文。甲骨文的發現,具有重大的意義,不僅證明瞭商朝的存在,印證了《史記‧商本紀》中對商朝的記載確為事實,而且對研究商朝,特別是盤庚遷都以後商朝的社會情況提供了可靠的材料,對中華漢字起源和發展的研究也大有裨益。
  盤庚遷殷以後,商朝的國勢就一直處上升階段。到了武丁統治時期,政治、經濟、文化都得到空前發展,國力趨於鼎盛,史稱“武丁中興”。
  武丁是商朝的第23個國王。據說,武丁年少之時,父王小乙為了其能成為一個稱職的國王,就把他派到外地觀省民風、增長見識和鍛煉才能。於是,武丁來到黃河兩岸,觀察當地人民的生活,接觸大量的平民和奴隸。有時,武丁還和這些人一起參加農業勞動。這些生活體驗,使他瞭解到生活的艱辛和勞動的不易。
  武丁是盤庚以後最好的國王,具有雄才大略和遠大的政治理想。有個叫傅說的賢人,是個奴隸,他在參加修建工程時,被掌管該項工程的百工發現,向武丁舉薦。武丁親自去面見這位賢人,發現他果然談吐不凡,是一個經世濟民的奇才。武丁為了任用傅說為相,三年不管事,自稱夢見聖人,並畫出傅說的相貌,令百官去尋找。殷人信鬼,武丁以此方法舉傅說做宰相貴族們便不敢反對。事實證明,武丁的做法是非常正確的。自從傅說被提拔為相後,一心一意輔佐武丁,幫助武丁大力振興政治、經濟、文化,緩和了奴隸的對抗,商因此復興起來。武丁死後,被稱為高宗。
  由於武丁善於選拔人才,善於任用人才,所以在他的身邊,就聚集了眾多的名臣,除了傅說以外,還有甘盤、祖己等人。有一次,武丁祭祀成湯之時,一隻野雞飛到了鼎身上啼叫。在王都的郊外,有一片茂盛的森林,是飛鳥經常棲息的地方。所以,一隻野雞飛到太廟中來鳴叫,這本是一件非常自然的事情。但是,武丁卻認為這是一種不祥之兆,害怕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祖己趁機勸諫武丁:“請大王不要擔驚,不要害怕。現在,只要你修好政事,勵精圖治,勤儉節約,一切不祥之兆自會煙消雲散。”當時,武丁用來祭祀的祭品過於豐盛,而祖己擔心他流於奢侈,便勸諫如此一番話。武丁是一個虛心納諫的君王,非常樂意地接受了祖己的勸諫。聰明的大臣往往借自然的異變來勸諫君王,都起到了很好的作用。野雞鳴叫和共生樹的故事,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武丁時期,對周圍侵擾商朝的各諸侯國、方國,包括羌方、土方、人方、鬼方、虎方、荊楚等展開了一系列的征討。此舉在帶來了國家穩定的同時,也給人們帶來比較安定的生活空間。當然,從另一方面看,戰爭同樣造成了許多負面影響,比如浪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財力,加重了百姓的負擔,激化了階級矛盾等等。因此,從某種程度上說,武丁的大規模戰爭,為商朝幾百年的基業過早唱起了日暮時分的蒼涼之曲。武丁中興既是商朝興盛的頂點,也是由興盛走向衰敗的開始。
  商朝的奴隸主階級,由以商王為首的各級奴隸主構成。在名義上,商王是全國土地和臣民的最高所有者,他把土地和奴隸分配給王公、貴族、諸侯等,從而形成佔有不同數量土地和奴隸的大小奴隸主。他們殘酷地壓榨、剝削廣大奴隸,過著窮奢極欲、花天酒地和作威作福的生活。
  奴隸呢?他們“只是會說話的工具,牲畜是會發聲的工具,無生命的勞動工具是無聲的工具,它們之間的區別只在於此”。奴隸是社會上受到剝削和壓迫最為沉重的階級,他們完全沒有人身自由,本身也是奴隸主的一種財產。商朝時期,奴隸的種類比較多,有農業奴隸、畜牧業奴隸、手工業奴隸和家內奴隸等等。其中,農業奴隸是奴隸“大眾”的主力軍。甲骨文中常見“眾”和“大眾”的字眼,經過專家研究,斷定這就是商朝的農業奴隸,他們的工作主要是從事農業生產。甲骨文的“眾”字,上邊一個太陽,下邊三個人,就像許多奴隸在烈日下勞動。當他們在烈日下勞動的時候,都有甲骨文稱作“小臣”一類的奴隸主在監督,在催促,在鞭打。除了農業勞動外,他們還要承擔各種勞役,還要接受各種軍事訓練。在畜牧業和手工業部門,奴隸主還要役使大量的奴隸。在奴隸主的家裏,大批奴隸服務於生活和生產的方方面面。在眾多的奴隸之中,只有極少數的奴隸會得到奴隸主的寵信,從而擺脫奴隸的悲慘命運。比如伊尹原來就是家內奴隸,後得到成湯的信任;傅說是罪徒,後得到武丁的賞識,從而榮升為統治階級的一員,這樣的例子實在很少。在商朝,奴隸主對奴隸的慘無人道,集中體現在人殉制度和人祭制度上。生前,奴隸主貪婪地吮吸奴隸的膏血;死後,他們以大量的奴隸作為陪葬,妄圖把人間的剝削壓迫生活帶入冥世,這就是人殉制度。從目前所發現的商朝墓葬看,每一個大、中型墓(這些都斷定為奴隸主之墓)中,都有數量不等的殉人,少則幾人,多則數百人。每到祭祀時,仍要殺死一些奴隸作為祭品。這種用奴隸作為“犧牲”來祭祀的制度,就是所謂的人祭或人牲制度。成湯求雨時,史官們就打算用人牲祭祀。甲骨文中還記載有各種人祭的方式,如“焦妾”,就是用熊熊烈火活活燒死女奴以求雨;“沉妾”,就是把女奴投於水中以祭神;“伐羌”,就是殺死羌奴以祭祖。甲骨文中關於人祭的記載,記有人數的有1992條,共用13050人,沒記人數的1445條,估計也有上萬。從這些記載中,我們可以管窺商朝時期人祭的數量,體會到奴隸制度的殘暴。另外,奴隸主在宮殿、居室建成奠基之時,還會在其四周埋上若干奴隸和牛、羊、狗等,以保佑宮室的堅固和居室的吉利。
  在奴隸主的殘酷剝削和壓迫下,奴隸們過著如牛如馬、抑或牛馬不如的生活。這些有血、有肉、有智慧的奴隸,在無法生存的情況下,開始反抗商朝奴隸主的統治。當然,他們的反抗,並不像後來封建社會的農民一樣,能夠組織起大規模的武裝起義。他們只是以怠工和逃亡等方式來反抗商朝的殘暴統治。為了防止奴隸的怠工和逃亡,商朝的統治者設立了監獄,制定了包括砍頭、剖腹、割鼻、活埋、刖足和剁成肉醬等各種酷刑。其中,刖足是商朝最流行的刑罰之一,是用銅鋸從腳踝骨處鋸斷下肢,以示警示和懲罰。
  商朝的奴隸制度,無疑是一種極其野蠻、慘無人道的社會制度,應當受到批判和譴責。但是,在當時的歷史條件下,奴隸制度卻是最先進的社會制度,正是由於奴隸制度的確立和完善,才推動了商王朝農業和手工業空前的繁榮和發展,創造出極其輝煌燦爛的商朝文化。最具代表性的便是青銅鑄造業。舉世聞名的司母戊大方鼎,就是商朝文化的驕傲。大鼎長 釐米,寬78釐米,壁厚6釐米,耳高133釐米,重達875公斤。鼎身以雷紋為地,上有龍紋盤繞,四角為饕餮紋。試想,在科學技術並不甚發達的商朝,如果沒有眾多奴隸的共同協作,沒有細致的分工和優越的技術,怎麼會有司母戊大方鼎的誕生?奴隸制度雖沾滿了罪惡的血腥,但也創造了輝煌燦爛舉世無雙的文明,從這一意義上說,它是人類歷史上不可或缺的進步階段。
  武丁時期,確立了嫡長子繼承制,國王生前便預立嫡長子為王位繼承人,以避免子孫在王位繼承問題上的紛爭。此後的國王都是以嫡長子身份繼立的。嫡長子繼承制,一方面加強了王權,減少了王位繼承的紛爭;另一方面,王位既定,也加速了統治集團的腐朽,削弱了商朝的統治。西周初期的大政治家周公旦,目睹了商王朝一步一步走向滅亡的過程。輔佐周王時,他以祖甲以後商朝的歷史為借鑒,反復告誡周成王:“商朝自祖甲以後的國王,由於從小生活在深宮之中,不懂稼穡的艱難,也聽不到人民的疾苦之聲;優越感特強,不知道好好學習為君之道,也不懂得傾聽別人的意見,這樣的國王,只知道沉溺於享樂之中,怎麼可能會有大的作為呢?怎麼可能不斷送商朝的天下呢?不僅如此,由於這些商王個個荒淫享樂,所以沒有一個長壽的,一個個都是短命鬼,在位的時間長則十年八年,短則二年三年。”盤庚遷殷,原想糾正貴族的腐化墮落,可是武丁以後,他們腐化更甚,到紂王時更達到最高程度。他們一般的生活,是淫亂好色,是打獵遊玩。他們荒廢耕地,讓麋鹿禽鳥生長。他們想出各種殘酷的刑罰,榨取財物。他們日夜酗酒,整個統治階級都沉溺在酒裏。殷墟出土的青銅器,有相當大部分都是酒器。從這些眾多的、精美的酒器中,我們不難想見商朝統治者窮奢極欲嗜酒的習慣。試想,上至商王,下至中小貴族,基本上囊括了大大小小的所有統治者,每天從睜開眼睛到閉上眼睛,都只會大口吃肉,大碗喝酒,這不是活脫脫的行屍走肉嗎?作為一個國家的統治者,這又是何其的不幸?統治階級如此不思進取,不思變革,作為底層的奴隸階級,除了鐐銬以外,失去了所有的生活和生產資料,甚至生命都沒有保障的情況下,剩下的唯一出路就是反抗。社會矛盾如此激烈,奴隸反抗方興未艾,商朝的統治已經走到了崩潰的邊緣。
  紂王繼位之初,尚能勵精圖治,試圖重振昔日雄風。他御駕親征,平定東夷,把中原文化傳播到了江淮地區。大批戰俘成為商朝的奴隸,也有力地促進了商朝農牧業和手工業的發展。戰爭的勝利,卻沖昏了紂王的頭腦,他開始追求荒淫無道、花天酒地的生活。愛江山更愛美人的他,為取悅歷史上另外一個紅顏禍水——妲己的歡心,不惜巨資,造離宮別館,築亭臺樓閣,建酒池,懸肉林,讓男女裸體追逐於酒池肉林間(酒池就是鑿一個大得可以行船的池子,裏面灌滿了酒;肉林就是在酒池旁邊豎立許多木樁,上面掛著烤得香噴噴的肉。紂王和妲己在酒池邊上盡情地酗酒,到肉林盡情地吃肉)。更有甚者,他甚至慘無人道地剖開孕婦的肚子,取出未成形的胎兒,嬉戲取樂,真是暴虐、殘忍、奢侈、荒淫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人們常說,英明的君主旁邊會有許多賢臣,而昏庸的君主旁邊必定會有一幫的諛臣。當然,這不是說賢臣和諛臣都生活在兩個截然不同的兩個時代,而是因為英明的君主親近賢臣,遠離諛臣;昏庸的君主親近諛臣,遠離賢臣。而紂王身邊就有這麼幾個助紂為虐的諛臣,如費仲、蠻廉、惡來和崇候虎等。他們都是當政的大臣,因善於阿諛奉承、迎合紂王和妲己,深得信任。於是,這幫小人就仗勢欺詐百姓從中漁利,百姓恨之入骨。
  紂王的行為招至眾諸侯和大臣的強烈不滿。有一位九侯獻給紂王一位美女,由於她不善淫欲,一怒之下,紂王將她殺掉,並把九侯剁為肉醬。另一位侯王向紂王提出了反對的意見,也被紂王所殺。有西伯侯者(即西周的開國之君周文王)暗自嘆息,不料被奸佞小人聽到而被告密,他也因而被囚禁了七年之久,這就是歷史上有名的“裏之囚”。後來,西伯侯的臣下屢次進獻紂王美女、奇物、良馬等等,紂王才將西伯侯放回屬國。
   紂王的異母哥哥微子啟勸諫他說:“我們這樣拼命地喝酒,不但敗壞了先祖留下來的美德,而且使我們的百姓、大臣都做出了許多茍且之事。如果再不懸崖勒馬,我們商朝可能就要滅亡了。”紂王對微子啟的勸告充耳不聞,微子啟只得偷偷離開他。紂王的堂兄弟箕子也來勸諫,紂王不但不聽,反而把他囚禁起來。紂王的叔叔比干好言規勸,喪心病狂的紂王居然命人活活剖開比干的肚子,取出心來觀賞。紂王的殘暴無道,嚇得大臣人人自危。有的裝病不出,有的雖上朝但不發一言,有的投奔了周武王。
   紂王對大臣們尚且如此,對老百姓就更是肆無忌憚了。他要造鹿臺,就強迫老百姓服勞役;他要喝酒,就隨意地搶奪老百姓的口糧;他要吃肉,就迫使老百姓沒日沒夜地到深山老林之中獵取野獸。愛妃妲己喜歡看殺人,他就命人用炭火燒熱銅柱,強迫老百姓抱柱爬行,直至死亡,這就是臭名昭著的“炮烙之刑”。老百姓實實在在生活不下去了,只好扶老攜幼,哀號哭泣著四處逃亡,尋找樂土。
  據文獻記載,夏商兩代的亡國之君——夏桀和商紂,並非平庸無能之輩。紂王天資聰慧,能言善辯,才智過人,曾空手與野獸搏鬥。但他們的暴行又有著驚人的相似之處。有歷史學家早已經指出過,這可能是後世史家為了告誡帝王勤政省刑,刻意歷數夏桀和商紂的罪狀,將兩人不同的事情各自附會起來,以達到警示的目的。但是,無可懷疑的是,紂王的暴行,激化了社會矛盾,早已磨刀霍霍等待時機的周武王正在向他走來,一場急風暴雨式的革命已悄悄揭開了帷幕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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