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羽妻子兒女的悲劇歸宿
關羽是三國中最風光的英雄,也是最具悲情色彩的英雄。隨著關羽這棵將星的隕落,其家族也正遭受著悲慘的命運。關羽的悲劇無需多表,來看看其家人的最後歸宿。
先說關羽夫人,正史與小說中的關夫人均名不見經傳,正因如此才給後人留下了廣闊的想像空間,繁衍出杜氏說、胡氏說和曹氏說等說法。第一,杜氏說,來源於《三國誌·關羽傳》援引《蜀記》中的一段記載,曹操與劉備圍殲呂佈於下邳,關羽三番五次向曹操請求欲娶呂布下屬的妻子,曹操好奇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美人令關大英雄折腰,結果一看神魂顛倒,自然留著自己受用,據說那個美人就是杜氏。第二,胡氏說,來源於明清流行的《全像通俗三國誌傳》中的關索荊州認父故事,故事描述了關羽殺死當地惡霸後逃難江湖,追隨劉備行軍打仗途中其子關索前來尋父,根據父子對話得知關羽的岳父姓胡。索入見關公,雙膝脆下,垂淚曰:「兒三四歲時,見父不在家,常問於母。母道父親自殺本處霸豪,逃難江湖... ...又值家貧,只依外公胡員外撫養長成... ...特來尋見。」更有趣的是清朝發現了一塊關公墓碑,上面刻有「侯長娶胡氏」,也佐證了胡氏說。第三,曹氏說,來源於淮劇《關公辭曹》,說曹操將義女曹月娥許配給關羽,關羽千里走單騎時曹月娥沒有追趕上,自殺殉情。以上均出自民間傳說和戲曲,這些說法雖都有依據但卻令人存疑。其實關夫人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最後的歸宿。《三國誌·關羽傳》明確記載:「權已據江陵,盡虜羽士眾妻子,羽軍遂散。權遣將逆擊羽,斬羽及子平於臨沮。」這提示我們,孫權攻取荊州時將關羽妻子家眷全部俘虜,至於妻子家眷幾人沒有交代,以後是否得以回歸蜀漢也不得而知。
再說關平,關平本是關羽嫡子,不知何故在《三國演義》裡變成義子。關平18歲被收為義子時,關羽38歲尚未成家,20年後父子遇難時關平恰恰也是38歲,這豈不是冥冥之中的定數?而且父子二人身首異處死的慘烈,實在讓人痛惜。但是這裡有個問題,關羽38歲未婚並不代表關平38歲未婚,為何正史及演義故事裡均沒有關平後代的蹤影?這似乎是一個歷史懸案。關平變義子大概只有一個說法可以解釋,那就是後人不願看到英雄落下如此悲慘的結局。
次子關興,少有令名,深得諸葛亮器重,《三國誌·關羽傳》介紹關興說:「弱冠為侍中、中監軍,數歲卒。」可惜壽命不長,在《三國演義》中,關興隨父征戰,荊州失陷時他前往漢中報喜躲過一劫,後手刃仇人潘璋為父兄報仇,諸葛亮北伐關興屢立戰功,這些故事應該都是後人編撰,主要源於民間的因果報應以及藝術誇張的需要。史實中的關興在父兄遇難時肯定年齡很小,劉禪繼位,諸葛亮安排關興做了侍中、中監軍,不久病死。其子關統嗣位,娶公主,官至虎賁中郎將,可惜也是早逝,無後,關興庶子關彝續封。
如果說關興的故事為後人附加,那麼關羽三子關索則完全是杜撰的,這一點從關索的出場就能判斷出來。關索出世有兩個版本,一是前面提到的《全像通俗三國誌傳》中的「關索荊州認父」故事。二是《三國演義》第87回諸葛亮南征孟獲時關索的突然闖出,忽有關公第三子關索,入軍來見孔明曰:「自荊州失陷,逃難在鮑家莊養病。... ...徑來西川見帝,恰在途中遇見征南之兵,特來投見。這一段怎麼看都覺得唐突,因為前面的章節從未提到過關索,可既然英雄有後,諸葛亮也驚喜異常,立馬任命關索為先鋒,但在後面的記述中先鋒卻成了魏延,這可能是後人修改時留下的痕跡,種種跡象表明,關索絕對是一個「外來戶」。
關公的女兒只在小說中出現,歷史上有無其人至今沒人說的清。小說中,孫權欲與關羽結為兒女親家,關羽未允,還辱罵曰:「吾虎女安肯嫁犬子乎!」孫權知道關公輕視自己,其實孫權攀親也是一種軍事試探,其心不純。小說中關羽的女兒沒有名字,最後也不知去向,但是民間卻廣為流傳著關銀屏、關鳳的傳奇故事,其真實性應該大打折扣。
理清了關氏家族中的人物,再回到正史看看他們的最後歸宿。《三國誌·關羽傳》援引《蜀記》的一段記載:「龐德子會,隨鍾、鄧伐蜀,蜀破,盡滅關氏家。」龐德稱得上光明磊落赤膽忠心的一條漢子,被關羽斬首也是各為其主迫不得已,其子龐會竟然如此滅絕人性,趁鍾會、鄧艾滅蜀之機公報私仇,將關氏家族斬草除根,這不僅敗壞了其父的一世英名,也定會遭到後世的唾罵。關羽是人們心目中的英雄,勇猛忠義,儘管有些瑕疵,但依然是歷史長河中一顆閃耀的將星,這是任何人都無法抹殺的事實,千百年來人們歌頌他、崇拜他,將他奉為武聖人、關帝,但又有誰知道,在這一道道光環之下隱藏著的卻是一個家族的巨大悲劇!正像托爾斯泰說的,幸福的家庭都是幸福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嗚呼,英雄的背後竟然如此悲情,怎不叫人垂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