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元帝吃喝嫖賭讓宦官石顯專權為他幹壞事
漢宣帝劉詢這人不錯,勵精圖治,勤於政務,缺點是不太聰明,尤其是對人缺乏認識。他的兒子漢元帝劉奭正好相反,吃喝玩樂,不理朝政,但比較聰明,對人尤其有認識。漢宣帝的時候天下大治,史稱「宣帝中興」,從漢元帝開始,西漢王朝一江春水向東流,元、成、哀、平一代不如一代。在西漢王朝衰落的過程中,漢元帝發揮了很大作用。漢元帝治理國家,不講公平,不用正義,專用陰謀詭計,最愛歪門邪道,當時急功近利也有點效果,實際上掏空了西漢統治的合理性,造成無法彌補的傷害。漢元帝喜歡吃喝嫖賭,癮頭很大,可自漢宣帝以來朝廷之上正氣十足,大臣們對皇帝往往直言極諫,弄得漢元帝憋了一肚子的慾望釋放不出來,這就和有屎拉不出來的感覺差不多。為了扭轉這種局面,漢元帝看中了一個人,這個人就是宦官石顯。
石顯,字君房,西漢時期濟南人。石顯性成熟挺早,年輕時不做好事,坐法腐刑,被閹了。但石顯和漢元帝一樣,很能說,有些小聰明,漢宣帝缺乏對人本性的認識,結果石顯因為明習法令,做了中書僕射,後來做了中書令。石顯這人自視甚高,慾望很大,但他是宦官,沒有發洩的渠道,他就開始謀求另外一種途徑,這輩子非幹成點事讓你們看看。漢元帝對人很有認識,尤其對石顯這樣的痞子更有認識,推己及人感同身受,知道石顯正在尋找歪門邪道。漢元帝馬上稱病不出,在後宮專心玩女人,把政務委派給石顯,弄得事無大小全部決於石顯,文武百官全部聽命於石顯。
宦官沒雞巴,不是個男人,向來被人瞧不起,石顯這輩子窩囊氣沒少受,現如今我石顯掌權了,順我者昌逆我者亡,讓你們個個血債血償。前將軍蕭望之是漢元帝的老師,為人正直,光明磊落,石顯最恨這種人了,看著他就氣不打一處來,在旁敲側擊瞭解了漢元帝的心意之後,石顯殺掉了蕭望之,光祿大夫周堪、宗正劉更生同時被廢錮,一場用歪風邪氣取代浩然正氣的改革運動正是開始。此後大中大夫張猛、魏郡太守京房、禦史中丞陳咸、待詔賈捐之相繼上書彈劾石顯,幾乎全部被殺,鄭縣縣令蘇建截獲了石顯的私人信件,石顯專權亂政大逆不道的證據可謂鐵證如山,結果卻是蘇建被殺。石顯和中書僕射牢梁、少府五鹿充宗結成死黨,所有走他們這條門路的全部加官進爵謀得高位,所有努力工作等提拔的全部原地不動,所有敢於反抗的全部下崗回家等著餓死。人們服了,不服不行啊,坊間傳唱一首歌謠:「牢邪石邪,五鹿客邪!印何纍纍,綬若若邪!」
此時石顯志得意滿,但他比較聰明,知道漢元帝毫無信義可言,說不定哪天自己這個臨時工就會成為替罪羊。石顯看到左將軍馮奉世父子都是公卿,女兒馮媛是漢元帝寵愛的昭儀,石顯就想買好馮家,向漢元帝推薦了馮昭儀的弟弟馮逡,沒想到馮逡見到漢元帝後第一件事就是彈劾石顯專權,漢元帝大怒,把馮逡趕了出去。此後禦史大夫職位出現空缺,大家都推薦馮昭儀的另外一個弟弟馮野王,但石顯深知馮家人不好馴服,力主皇帝不能偏向後宮親屬,此話正合漢元帝的心意。漢元帝嘉獎了馮野王,但是不讓他當禦史大夫。馮野王嘆息啊,「人皆以女寵貴,我兄弟獨以賤!」
石顯越來越焦慮,知道大臣們對他口服心不服,萬一哪天漢元帝信了別人的話,自己將死無葬身之地。他專門設計了一個小把戲,西漢時候有規定不允許在夜裏打開宮門,石顯先請旨允許他在夜裏開宮門,然後故意夜晚進宮,給衛士們出示詔書打開宮門。幾天之後果然有人彈劾他夜開宮門,漢元帝笑著把奏折拿給石顯看,石顯趁機痛哭流涕,說:「陛下過私小臣,屬任以事,群下無不嫉妒欲陷害臣者,事類如此非一,唯獨明主知之。愚臣微賤,誠不能以一軀稱快萬眾,任天下之怨,臣願歸樞機職,受後宮掃除之役,死無所恨,唯陛下哀憐財幸,以此全活小臣。」漢元帝嘉獎了石顯,賞賜高達一萬萬錢,整個西漢歷史上都沒見過賞賜這麼高的。
可石顯還是焦慮,晝不能眠,夜不能寐,吃喝嫖賭(嫖不行),水療按摩,揉腳砸腿,洗腸通便,怎麼放鬆都不管事。此時人們都認為是石顯殺了蕭望之,蕭望之是當世碩儒,名氣很大,眾人仰望,石顯深恐眾人天下學人控告自己,就使勁巴結另外一個節操之士,這就是瑯邪貢禹。貢禹這人剛強正直,年輕時當過官,不肯禍害百姓,被人逆淘汰了,這時他已經八十有餘,心裏憋了一肚子話要說說,他當然知道石顯的意圖,就因勢利導將計就計,在石顯的推薦下貢禹當了禦史大夫,結果貢禹提出很多好的建議,難能可貴的是他第一次比較嚴密系統地論述了漢武帝的罪惡,成為後世歌功頌德的馬屁精們無法逾越的障礙。
漢元帝酒色過度,這回真病了,朝不保夕。他喜愛傅昭儀的兒子定陶王,但是大臣們都支持皇后王政君的兒子太子劉驁。石顯豁出去了,他全力支持太子劉驁。漢元帝死後,太子即位,這就是漢成帝,石顯被任命為長信太僕,俸祿沒少,權力沒了,丞相禦史紛紛參奏石顯的罪惡。此時實際掌握權力的是太后王政君,她很可能知道漢元帝利用石顯是借刀殺人,所以沒有處死石顯,只是讓石顯離開京城回到故鄉。石顯憂悶集胸,自己聰明一世,最終不過是人家手中的一把刀,人家圈養的一條狗。石顯寢食難安,半路就病死了,所有石顯的黨羽全部被免官。
漢元帝死了,石顯也死了,但他們創建的這種公元581年實上只是皇帝的擋箭牌。漢成帝時期西漢政權處於一個緩慢下行的狀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