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的鼾聲

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聽著母親熟睡勻稱的鼾聲，在寂靜的夜晚中，聽來非常清晰。牆上懸掛著父親過世的照片，好像仍然在注視著我們。

記得小時候，因晚上怕黑，常喜歡和母親睡在一起，增添不少安全感；但自小學之後，就自己一個人睡了。沒想到有一天母親卻老得需要我們做兒女的陪在她身邊睡，她才有安全感。

母親因年老的骨骼疏鬆症整日躺著，晚上都由姊姊陪伴。母親因在二樓不方便照顧，後來就在客廳擺了一張床鋪，親朋好友來也不會在意。為了晚上半夜的時候，可能會餓，方便幫她泡牛奶，或換紙尿褲等雜務。

早上九點的時候，接到母親的電話說：「晚上六點多，要回來陪我啊！因為你姊姊要到醫院去。」我說：「好！」她就掛斷電話。因為最近二嫂住院，姊姊要到醫院陪二嫂，所以母親叫我回家照顧她。

我在一旁看書，母親漸漸地進入夢鄉了，快十二點時，我在地上打著地鋪，準備入睡，將燈關掉後，忽然想起小時候是由母親照顧的小孩，如今已是坐四望五的年紀了。如今母親好像小孩一樣，需要我們照顧，歲月過得真快啊！

能夠在母親風燭之年，陪她一段時間，是做人子女一點反哺的心意，也是那麼的自然，繼而想到她已經是八十幾歲的高齡，不曉得能陪她多久？思之有些泫然欲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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