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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睛龍飛

點睛龍飛

  有一次,一位親戚來拜訪張僧繇。張僧繇和親戚談起自己最近的畫畫心得,越說越高興,就帶著他去畫室參觀。進了畫室,親戚看到牆上掛滿了大大小小的作品,那大幅的畫,從屋頂一直拖到地上,幾乎佔據了整面牆;小幅的呢,卻只有巴掌大。
  
  然而不論大小,畫得都非常傳神,一眼望去,花草好像在風中搖擺,鳥獸好像就要動作起來,還有人物呢,也好像隨時都會從圖畫上走下來。親戚看了,讚賞得不得了。突然他發現有一隻螳螂在一幅畫的角落上,正咬著這幅畫,忍不住立刻隨手拍了過去,想打死它,沒想到手打到的卻是牆壁,那有什麼螳螂。再仔細一看,原來那隻螳螂竟然是畫的。親戚覺得非常驚訝,旁邊的張僧繇卻得意的哈哈大笑起來。
  
  一天,一個陌生人帶著貴重的禮物,到張僧繇家裡來,想見張僧繇一面,張僧繇不得已,只好客氣的陪他談談天,並且讓他欣賞自己的作品。這陌生人看完之後,就問張僧繇說:「您的畫裡面,那幅是最貴的?」張僧繇愣了一下,回答說:「我不懂你的意思。」「我想買那幅最貴的畫。」「為什麼你對最貴的畫有興趣?」「因為最近我買了一棟房子,布置得非常豪華,我想放一幅畫在客聽裡,當然只有最貴的畫才配得上我的房子。」「只怕您買不起我的畫。」
  
  陌生人一聽,很不服氣的說:「您不知道我有多少財產,只要您說得出價錢,我就付得起。」張僧繇冷冷的望著他,一個一個字說:「請聽好,我的畫是無價之寶。」陌生人呆住了,不知怎麼說才好,張僧繇接著說:「無價之寶,您是付不起的。」陌生人還想說什麼,可是張僧繇己經叫老僕人阿福送客了,陌生人只好很不高興的走了。
  
  後來阿福問張僧繇說:「老爺,我知道這個人完全不懂畫,可是既然他這麼有錢,又願意花錢,您為什麼不隨便給他一幅畫,然後向他要一大筆錢呢?」「阿福,你認為我是這麼愛錢的人嗎?」「我當然知道您不是那種人,可是想想看,有了錢可以做好多事哪!」「阿福,我的畫就等於是我的子女,我寧願不要一毛錢,把畫送給懂畫的人,也不能把畫賣給不懂畫的人去糟蹋。」
  
  又有一次,張僧繇到金陵城郊的安樂寺遊玩,寺內的住持請他在寺裡畫幾幅畫。「張先生,你的畫實在是太好了,可以為安樂寺畫幾幅畫嗎?」張僧繇猶豫著,住持繼續說:「您的畫價值那麼高,我們當然付不起,可是張先生,我們寺裡的遊客很多,其中許多人是因為碰到了不如意的事,所以到這兒來燒香,祈求上天保祐。如果他們看到您的畫,而得到精神上的安慰,重新振作起來,這等於是您做了好事啊!」
  
  張僧繇聽了住持這番話,立刻就答應了。於是張僧繇在壁上畫了四條龍,每條龍都畫得栩栩如生,遊客們個個讚賞不己。「畫得真是太好了。」「你們看,這些龍的鱗片閃閃發光,簡直跟真的一樣。」但是他畫的龍卻沒有眼睛,人們就問他是什麼原因。「這些龍為什麼沒有眼睛呢?」「是啊,龍畫得這麼好,卻沒有眼睛,好可惜啊。」
  
  「如果點了眼睛,這條龍就會充滿生命,飛翔而去。」「怎麼可能!」「是嘛!這只是畫上去的龍,怎麼可能飛起來,是畫胡塗了,真假不分。」他的話不但沒有一個人相信,而且還笑他胡言亂語,故弄玄虛。
  
  「既然你們都不相信我的話,那好吧!」沒有辦法,他只好拿起筆來,在一條龍上用力的點上眼睛,沒想到忽然間天昏地暗、雷電交加,轟隆一聲,那條金光耀眼的龍衝破牆壁,乘著彩雲,飛上天空。「哇!龍真的飛了。」這幕奇景看得大家目瞪口呆,回頭一望,只見沒有點上眼睛的三條龍,還靜靜的躺在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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