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迷心竅56~60
第五十六章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顆很美麗的紫晶石。機緣巧合下,來到神界第一位大祭司幽的身邊,陪著她,用自己小小的身軀去溫暖著她。為了她甚至不惜放棄自己的夢想,放棄自己本該縱橫風雲的命運。甘願做一顆小小的紫晶石,哪怕為對方帶去一點點的溫暖,她也會很開心。只是,紫晶石的主人幽並不知道有一粒小小的石頭,這樣守候著自己。億萬年間,都是二人相依為命。直到後來她救了受傷的主人,並被遺棄在別處,或許是命數使然,她長大了,成了獨擋一界的王,她意氣風發,傲視天下。她是獨立在三界六道眾生之外的殭屍王,天地間沒有任何人可以束縛她,可以牽絆她,可她依然不惜一切的守候在主人的身邊,無論主人對她做了多麼過分的事情,她想的第一件事,依然是保護這個神界的第一祭司,幽……」耀月抱著歐陽破日慢慢的說著,恍惚間將自己與歐陽破日的過往又經歷了一次。
「耀月,可以不要說了嗎?再說一遍有什麼意義?」歐陽破日忽然從耀月懷裡跳出來,她用力吸了幾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剛才只是一時被耀月的柔情迷失了,變成了幽的耀月,魅力是自己根本沒辦法忽略的。而且現在的耀月總是適時而又準確的擊中自己的弱點,讓她全無抵抗之力。
「破日。」耀月迅速站到歐陽破日面前,將她猛的一推,死死的扣在牆壁上,「你不能冷靜點聽我說完嗎?你這個樣子,我們沒有去面對伐惡,就已經輸了。」
耀月快氣死了,自己鼓起多大的勇氣才放下架子來找歐陽破日,跟她講故事,廢了多大的力氣才想出這麼個蹩腳的理由來找她。這些,都是為了告訴她,自己在乎她。但是眼前這個人呢?不但不願將自己的話聽完,還一次又一次的推開她。就算她是溫文爾雅的神,就算她是幽,她也要怒了。
「你在乎的只有是否能打敗伐惡,有必要在乎我嗎?我是誰,不過是一粒紫晶石,你的心冷,那又如何,天下寶物何其多,再找一顆就好,能夠治療心寒的寶物不止我紫晶石一個。我算什麼?現在我還有些利用價值,所以不該冷落我是嗎?你放心,我就算死,也會幫你殺了伐惡的。對我,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不需要了吧。」歐陽破日心狠狠的疼了起來,身體也不由自主的扭動和反抗,想從耀月的禁錮中脫離出來。兩人激烈的扭打,甚至忘記了她們一個是殭屍王,一個是神,根本不需要像凡人一樣耗費力氣這般糾纏。
歐陽破日很憤怒,更覺得屈辱,她的耀月,居然為了別的目的,委屈自己接近她。她就真的淪落到需要別人可憐同情,淪落到只有這點利用價值的地步嗎?或者說,她真的卑劣自私到會因為這些而不去幫助耀月麼?
啪!
一個清脆的聲音想起,兩人都因為這驚人的聲響而停止了動作。
歐陽破日身體再強悍,也不得不因為耀月下手的狠辣,白嫩的臉上也出現了一個五指的紅印。
歐陽破日和耀月都楞住了。剛才過於激烈的爭執耗費了不少力氣,兩人呼呼的喘氣,衣衫不整的瞪著對方。
耀月也很意外自己居然狠狠的甩了歐陽破日一巴掌。自己也愣住了,不過打都打了,乾脆一咬牙把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這個榆木腦袋不敲一敲是不會開竅了。反正道歉算賬都是以後的事情。
「歐陽破日!你夠了,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為什麼你會這麼想我?沒錯,我是利用過你,可是那時候我怎麼知道你早已有了意識,我又怎麼知道我和你有那麼多塵緣。別人犯錯都有改過的機會,可你為什麼就這麼不願意給我,讓我補償你。你和我一起這麼久,不該這麼不瞭解我的,如果不愛,我又何須這般厚著臉皮來找你,如果不愛,我又何須看見你的時候這般心痛。」耀月自己也快被歐陽破日折磨的瘋了,她走近一步 ,用身體貼著歐陽破日,將她壓在牆角。
「因為你是幽,不是小月,不是耀月……」歐陽破日也心潮起伏,她從小到大,還是第一次被人甩巴掌,那滋味真不好受,她寧願挨一拳甚至一刀,也不要挨一巴掌,何況打她的這個人還是耀月,換作別人她早滅了她好幾次了。可現在,打不得罵不得,還得繼續被她教訓。耀月訓她打她,她沒辦法生氣,甚至會有些竊喜,因為在乎了,才會愛之深責之切。可她的心裡怎麼也沒辦法這麼容易就平衡過來,憑什麼讓她受那麼多委屈。
這次她們之間也是第一次鬧得這麼激烈,都動上手了,可那一下,也的確將她打清醒了不少。自己剛才說的都是混話,把耀月想成那樣,活該被打。對耀月那般無情,更應該被打,只是意外一向溫柔的耀月,變成幽的耀月,竟然也會動手打人,打的還是自己,看來真的是被自己激怒了吧。想到這,歐陽破日竟也不由自主的縮了縮脖子。
「我是誰,那麼重要嗎?你的自信呢?你不是說無論我變成誰,你都不會放棄我嗎?破日,我們是怎麼了,我明明想好好和你談談,可最後總是要這樣不歡而散,難道我們不能把話說清楚嗎?一直一來都是你在說我在聽,現在,你能不能聽一聽我想說什麼。我知道你在逃避,你想先撇下我,你或許會好受些,如果換作我,我也會這麼做,我不怪你。但現在算我求你,好麼?聽我說完。」耀月無力的趴在歐陽破日的肩頭,跟歐陽破日這樣的人比力氣真的是自找苦吃。
「破日,這億萬年來,一直陪著我,與我心血相連的是你,你明白嗎?易是在我們之後才在一起的,那時候的我,還根本不知道你的存在,卻已經開始享受你對我的好了。那樣慢慢積累的緣分,你抹滅不掉的。我知道你擔心我恢復記憶後會重新和易在一起。」耀月歎了口氣,「我承認,前幾日我很迷惘,但現在不是了,我從輪迴道看見了我的過去,是全部的過去,若論羈絆,是我們兩更深,只是這個緣分開始的更加悄無聲息。論感情的持久,破日,你不是只有兩世,而是生生世世,你和我一直走在某個聯繫下。你為什麼不問問我的心,過去,現在,將來,她也只有你,只會呼喚你的名字。破日,我現在是耀月,不是林小月,更不是幽,所以,不要再推開我,好不好?」
「耀月……」歐陽破日伸手剝開耀月額前林亂的秀髮,欲言又止。
「聽我說,這兩天,我看著你推開我,疏遠我,卻又告訴我,你會守在我身邊,你知道我多難過。我可以沒有世界,但不可以沒有你。我對易,有虧欠,你要體諒我的處境。」
「耀月,我就是體諒了你的處境,才決定退出的,我知道你痛,你難過,但我相信時間可以治療一切。」歐陽破日用手托住耀月的腰,將她拉得與自己貼的再近一些,「我一直覺得我只是顆配不上你的小石頭,所以我逃了,我絕對不是不體諒你,我不想你為難而已。」
「那你認為這樣做是對我好?破日,你現在也知道叫我耀月,而不是幽,你心裡,根本不希望我離開吧。」耀月有些貪婪的在歐陽破日頸窩處呼吸,好久好久沒有聞到她的味道了。
「我不知道,只是覺得只能這樣,我怎樣與他競爭?他是易,第二位神,是前任神帝,而我……」
「破日,感情不是競爭,不該拿來比較,我喜歡你,不是因為你有多厲害,你有多高貴的身份,英雄尚且不問出生。我只是單純的喜歡你,喜歡你對我的好。喜歡你無論何時都將我放在第一位,前幾日我一直不敢給你保證,是因為我也害怕,我一旦變成真正的幽,會怎麼樣。幽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我一點也不知道。甚至我在抗拒成為幽,我還討厭她,討厭她的出現讓你遠離我。所以,我怕那時候給了你承諾,又會傷害你一次,但是現在。」耀月雙手環著歐陽破日的後頸,向下拉了一些,在她的唇上用力印了一下,「我要告訴你,我耀月心裡只有你歐陽破日,你不是那顆不起眼的石頭,在我看來,你比鑽石還要耀眼……哎,有時候我寧願你只是顆小小的平凡的石頭,因為那樣我會覺得,你只是屬於我,單純的屬於我,而不會背負這麼多……」
濕熱的呼吸相互噴灑在對方的臉上,歐陽破日呼吸有些急促了起來,這麼久以來,她和耀月,都沒有靠這麼近過,剛才耀月唇上的餘溫還在,又聽了這麼直接的告白,她又有些不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她的耀月,放棄了前世的戀人,選擇的竟然是她。而且不在意她只是一顆紫晶石,也或者真的像她說的一樣,幽與紫晶石的緣分一早便開始了,這中間的種種只是考驗她們的劫難。
「耀月,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你後悔還來得及,否則,就算我死,也不會放手了。你再後悔的話,我就是毀天滅地也要把你搶到手。」歐陽破日嘴裡雖然這麼說著但扣在耀月腰部的雙臂卻已經驟然收緊,大有你不答應我,我就立刻勒死你的架勢。
也只有歐陽破日,才能說出這麼強橫又囂張的話。只是……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婆媽媽了?耀月不耐煩的吻上歐陽破日的雙唇,主動探出舌頭,去追尋歐陽破日那小巧的舌尖。輾轉吮吸,貪婪的汲取對方。用實際行動告訴對方,自己永遠不會後悔。
歐陽破日一接收到耀月的訊息,立刻一個瞬間的移動,將耀月壓在了自己的床頭,看著她凌亂的衣衫下遮掩著的完美的身體,那熾烈的眼神竟然使原本紫晶色的眼眸染上了一圈火紅,帶著情慾的滾熱的氣息在耀月的耳邊掃過:「你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
從來沒有想過後悔,一路走來,是她將歐陽破日折磨的不像自己,所以她有責任將原來的破日找回來。她的破日,是那個有王者之風的僵王,是那個做事果決,什麼事都能瞬間掌握主動的僵王,是那個只有面對自己才會展現自己溫柔的僵王。現在這個知道反攻,知道自己去掌握主動,知道宣判自己的所有權的她才是真正的她。
耀月現在才知道自己多麼貪戀她的懷抱,一刻也不願離開,誰能想像她這幾天獨自一人睡下是如何熬過來的,原來習慣一個人的溫度也是可怕的。再也不想去感受別人的懷抱,只要這個就好。其實,認識自己的心,並不是這麼難,像自己的愛人低頭也不是這麼難,因為她是破日,所以即便是大祭司幽,也無法不去在乎她的想法,無法忍受失去她的日子。
人總要失去才知道珍惜,當破日作為一顆紫晶石一直存在的時候,自己感覺不到,卻還沉浸在別人的懷抱裡,但是當破日一走,任何人的懷抱對自己來說都是冰冷的,其實,自己真正只需要她一個人而已。
作為林小月的那一千年,就是為了等待她的出現吧,傻傻的撞進她那並不高明的結界,也只是本能的使然,對溫暖的渴望而已。
第五十七章
妖皇一時不平,丟下眾人離開了冥界。想想總該回妖界交代一聲吧,就這樣一去佛界三千年,霜青還不急死呀。
拍了拍腰間的紫星:「我們回妖界去一趟吧,然後去佛界好不好?」
妖皇頭一次沒有注視紫星的反應,而是直接飛身朝妖界飛去,此事,她也是心緒難寧,趕在這個節骨眼上丟下朋友,丟下妖界的妖界的眾妖,跑去佛界隱匿,不但不像自己臨陣退縮的作風,也違背了自己本該負上的那份責任。
到了妖界,看著眼前的景象,曾經熟悉的一草一木,自己辛苦建立,辛苦維護的地方,說真的,很捨不得。
「殿下!你回來了。」背後傳來霜青驚喜的聲音。
「嗯。」妖皇許久不見霜青,也有些想念,「最近還好嗎?」
「還好,仙帝來過一次,照殿下的吩咐打發了。而且已經傳殿下的命令,所有妖都不得輕易離開妖界,人界的那些小妖,也盡量安排了藏身之所。殿下,是要發生什麼事嗎?」但凡妖物,對危險的嗅覺總是非常靈敏的。
「嗯,可能有大事吧。」妖皇拍了拍霜青的頭,「我知道為難你了,可是我要離開妖界很久,這裡暫時就交給你吧,妖界的信物昀給紫星了,所以也沒有別的給你,你去我的房間找到那塊玉牌,妖界不會有人不敢聽你的號令的。」
「殿下又要走?」霜青低頭看見了妖皇腰間別著的紫星,「紫星復活了?」
「因為欠佛界那幫傢伙一個人情,況且,紫星現在無法恢復肉身,我想留在佛界對她來說比較好。」
「哦,那殿下你去吧,需要多久?」
「很久,三千多年吧。」
「啊!」霜青驚呼了一聲,「這麼久?」
「霜青,我是不是一個很不負責任的皇,妖界始終是幾界裡的弱者,而我也不能好好的保護大家,還要在這個節骨眼丟下大家。」妖皇歎口氣,很是自責。
「殿下為我們做的已經夠多了,要是沒有殿下,這裡的妖怎麼會過得這麼安逸。也許我們早被其它各界誅殺殆盡了。」霜青搖搖頭,「殿下為了我們一個人孤寂了那麼久,也該為自己去追尋自己的幸福了。我們也要學會獨立,不是嗎?」
妖皇用力的抱了抱霜青:「謝謝你。」
頭一次發現妖皇也有這麼感性的一面,還和自己靠得這麼近,讓霜青不由得楞了一下,隨即露出了開心的笑容,那個冰冷的妖皇,也開始變得有了人情味了。
「笑什麼?」妖皇疑惑的看著霜青。
「沒什麼,只是覺得殿下好美。」霜青瞇了瞇眼。
「難道我以前不美麼?」縱觀妖界,也就只有霜青敢這麼跟自己說話了。只不過,自己從來沒有生氣過。因為她知道,霜青是一隻善良的妖,和她的紫星一樣。
「美,殿下是我見過的眾生中最美的,只是現在眼神裡多了股柔情,所以更美。」
「小傢伙嘴巴越來越甜了。」妖皇寵溺的摸了摸霜青的頭,「我該走了,雖然佛界的說隨便我什麼時候去,可我不想一直欠他們什麼,而且去晚了也不好。你自己多保重。」
「嗯……」霜青的兩眼紅紅,一想到她的殿下要在佛界被關個三千多年,她就好捨不得,「殿下也是……還有,殿下別在欺負紫星了……」
「放心,再也不會了……」妖皇用指腹蹭了蹭紫星,「走了,保重。」
從妖界去往佛界的路並不遙遠,何況妖皇的速度也很快。佛界早已準備好了妖皇的到來,如來沒有現身,而是直接派了一個羅漢帶妖皇去了金光大殿旁邊的一間偏室,這裡沒有人打擾,但也方便聽到這些佛,菩薩,羅漢等做早晚課,說白了,方便聽他們念降妖咒。
妖皇四處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房間:「紫星,你喜歡這裡嗎?」
紫星歡快的搖晃著花葉,她很喜歡這裡,給自己帶來一種回歸的感覺,原本,她一朵花,就是要回歸泥土,回歸本源的。
妖皇欣慰的一笑,紫星喜歡就好,雖然一直聽他們唸經,自己會焦躁不安,但看見紫星,她會好很多。
「紫星,這裡靈氣充足,每日又有大光明咒的熏陶,我還可以天天為你澆灌佛界的聖水,這樣,你就可以早日恢復了,也不需要等上千年了。只不過……」妖皇抬頭看了看四周,才悄悄對紫星說,「你可千萬別學這群和尚去出家,不然我可慘了。」
紫星的白色花朵有些不自然的彎曲,顯然是被妖皇這個可愛的舉動逗得想要笑,卻笑不出來。
「呀,你學壞了,敢笑我。」妖皇用手戳了戳紫星的葉子,再笑我,我可撓你癢癢了。
紫星即使修成人形的時候,最怕的也是撓癢,何況現在是朵脆弱的小花,立刻嚇得一動都不敢動,直挺挺的立著,把妖皇逗得撲哧一笑:「好了,嚇你的,我怎麼捨得欺負你呢。」
妖皇看了看已經放鬆身心,開始享受佛界的靈氣的紫星,自己也放開結界,坐下閉目修煉了起來,對於妖來說,在於自己最不利的最惡劣的環境裡修煉,反而更容易最大限度的提高自己的實力,眼前就是一個絕好的機會。如果連這點打擊都承受不住,風鬟也當不了這麼多年的妖皇。
這樣每日陪紫星說說話,練練功,其實日子過起來也是很快的。
這日,妖皇起身,第一件事還是像往常一樣來到窗前看看紫星,忽然發現原本緊緊閉合的花朵竟然微微張開了少許,甚至有一片花瓣已經向外面傾斜開來。妖皇一臉驚喜:「紫星,你看,你的花瓣慢慢張開了,精靈王說,只要你能再次開花,就能借助花開的力量重塑肉身。」
紫星聽到妖皇的話,似乎也很高興,今日的花葉搖得愈加興奮。
「阿彌陀佛。」一聲佛號門外響起。
「是誰?」妖皇疑惑的看著紫星,自己來佛界後,就從來沒有人來找過她,只是把她當空氣一樣丟在這裡而已,而紫星去忽然停止了歡快的搖動,靜立在那裡,妖皇看著紫星情緒不對,也轉身朝門外看了一眼,「你認識?」
想這佛界紫星還能認識誰,妖皇遲疑著要不要開門,她雖然被軟禁在佛界,但好歹是一界之王,給佛界的人臉色也是正常的。也不需要對他們有所顧忌,只是……
「紫星,你真的不想見他嗎?」妖皇吸了口氣,「還是你害怕見到他?你一世為情所困,他一世不得成佛,紫星,該了結了,給你們一個機會,也給我一個機會好嗎?你與破日可以坦然面對,那麼與他,是不是也該見上一面?無論你們過去有怎樣的前塵往事,外面的傳說多麼的華美,但作為當事人,也該給這個故事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吧。」
紫星纖弱的花枝微微的顫抖著,讓妖皇一陣心疼,她何嘗會希望紫星見他,但是畢竟兩人也有著糾纏不清的瓜葛,為了這,都被困擾許久了。
「紫星,你聽我說,總是要見的,了結你們過往的緣分,你才能重新面對新的生活。害怕沒有用,再說我在這裡,我陪著你,好不好?」妖皇蹲下身子,與紫星平行,看著她。
許久,紫星的花葉輕輕的搖了兩下,妖皇歎口氣,走到門口,將房門打開。
「阿彌陀佛,多謝妖皇殿下。」韋陀並不似傳說中那般威嚴神勇,乍一看來,倒像一個文質彬彬的弱書生,眉清目秀,看似手無縛雞之力,卻是佛祖座下的護法神,是南方增長天王屬下八神將之一,位居32員神將之首。誰能想像,眼前這個人竟是驅除邪魔,保護佛法的天神。
「這裡是你們的地盤,也不需要跟我裝模作樣……」妖皇哼一聲抬高頭,雖然放他進來,可不代表自己喜歡這個人,相反,很討厭,紫星的第一次開花是獻給他的,還與他有這麼美的傳說。
自從遇到紫星後,她聽到過無數個版本韋陀與曇花的傳說,可她的紫星總是那個最可憐的一個。都說佛有慈悲心,愛一切眾生,可是在她妖皇看來,都愛等於不愛,連對一朵小小的曇花都這般無情。一個人的感情給了所有人,也就等於誰都沒有給,僅僅留給了自己。
「妖皇殿下說笑了,在下與紫星尚有一些未了之緣,所以……」韋陀看著妖皇苦笑了一下,妖皇根本沒拿正眼看他,想是對他相當不滿,所以說話也有些溫吞,不敢直言。佛祖也說了,眼前這個人開罪不得。
「去吧,你們兩個都該給對方一個解脫,不過我警告你,你要是再傷害紫星,我要你好看,我管你是誰。」妖皇惡狠狠的瞪了韋陀一眼,但也識趣的離開,把空間留給他們。
韋陀走近窗台,找了個位子坐下,正對著紫星。
「紫星,好久不見了。」
紫星的葉子慢慢的搖晃,在回應韋陀。
「其實,你我相識一場,便是緣分,我為你澆灌,你為我開花。可是花開花落,緣分自有來去,我一心皈依,注定辜負於你。」韋陀頓了頓,「雖然你現在是一朵花,和當初我見你的時候一樣,可現在你很快樂,我看得出來,不再像過去那樣即使作為一朵花,也整日籠罩著憂鬱。」
紫星的花葉搖擺的柔和起來,讓韋陀鬆了口氣,想來,以紫星的性子,也是一個很固執很決絕的傢伙,她能因為妖皇燃盡自己一生的鉛華。可見紫星看似柔弱,骨子裡還是非常倔強絕然的。
「紫星,你很堅強,即使還剩最後一點生機,也能活下來,鳳凰都能在火中涅槃重生,我相信你也能在鉛華燃盡中重生。以後你會有新的生命,即便你過往的命盤多麼坎坷,以後也會好的,而我,也將會是你的過去。我們都在追求自己的夢想,妖皇殿下是個能給你幸福的人,我塵緣已了,今後將潛心修佛,你自保重。」韋陀慢慢起身,雙手合十,默誦了一段經文,才轉身離開。
臨出門時,他轉頭對紫星道:「也許我們的故事會永遠這麼流傳下去,可是,你就是你,你會有你新的人生,更將不會有人去打擾。」
妖皇見韋陀離開了一陣,才敢進房間陪著紫星。也沒有去問韋陀和她說了什麼,反正他們再也不會有任何瓜葛,現在,她只想安靜的陪在紫星身邊,不需要說話,她的紫星需要她。
第五十八章
第二日歐陽破日與耀月一同從房間出來,讓恰好看見的冠翎嚇了一跳,怎麼這兩人又好上了?
「……王……耀月,你們……和好了?」冠翎試探的問了問,要知道這幾日歐陽破日的臉色實在不怎麼好,殭屍對自己上一級的存在是骨血裡的敬畏,因此即便問起來也是小心翼翼,生怕惹惱了自己的王。
「看她們這般親密的樣子,自然是和好了,而且還更甚從前。」冥王笑著拍了拍冠翎過於繃緊的身體,「破日,你看你把你的手下都嚇成什麼樣子了。」
「我有嗎?」歐陽破日得意的揚眉,耀月又是她的了,她能不高興麼,以至於看見冠翎也沒有擺出過往那副冷冰冰的樣子。但卻拿出了那股不怒自威的威嚴。
「沒,絕對沒。」冠翎伸伸舌頭,立刻跑的不見蹤影,最近王的脾氣比較喜怒無常。
耀月無奈的輕輕拉了一下歐陽破日的耳朵:「你看你,沒事恐嚇下屬做什麼?」
歐陽破日呵呵一笑,旁若無人的將耀月摟進自己的懷裡,裝作委屈的樣子:「我可什麼也沒說呀。」
耀月不太適應歐陽破日在人前忽然對她這般親密,但也明白這傢伙的想法,現在她是急切的想向所有人宣佈對自己的所有權。雖然有些孩子氣,但耀月的心裡還是泛著絲絲甜意的。誰不想被喜歡的人重視著,昨晚要是歐陽破日還在跟她鬧彆扭,她就真的要把她吊起來打一頓了。
「雲驛,你和其他幾界的王碰面了嗎?」耀月稍微拉開一些自己與歐陽破日的距離,才問冥王。
「嗯,都見過了,只是雖然揭穿了神帝的真面目,大家也都不願輕舉妄動,一則,他們不會與殭屍合作;二則,對手是曾經害死幽和易的伐惡,誰也沒有把握能打敗他,相互間又並不信任。」冥王歎口氣,事情的進展也不如想像的順利。
「現在的局面,誰都想在混亂中分一杯羹,槍打出頭鳥,但有任何一方弱了下來會立即被他們撲上去吞噬。最好的結局是我們兩敗俱傷,他們漁翁得利。而神帝最直接的目標也是我們。」歐陽破日皺著眉分析著,她的話讓耀月很欣慰,總算恢復了往日那個冷靜睿智的殭屍之王了。
「其實可以往好的方面想,暫時他們不會對我們出手了。所以我們現在只需要集中精力去對付神帝。至於其它,我們還有妖皇,我相信以她是實力絕對能夠周旋與各界之中保我們安全。何況我也是神,他們不敢輕舉妄動的,最多只是隔岸觀火。」耀月拉著歐陽破日的手,輕撫了一下,「你不必太擔憂,情況沒有那麼糟糕。」
「可是妖皇在佛界,又怎麼能出來幫我們呢?」歐陽破日不明白耀月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山人自有妙計,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耀月神神秘秘的一笑,神的另一個職責便是維護各界應有的平衡,如果妖皇真被佛界困上個上千年,那問題就大了,無論從任何角度來看,她都必須出手管這件事。
耀月正說著忽然用力摀住胸口,猛抽了幾口氣,直接朝地面仰躺下去。歐陽破日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耀月,摟在懷裡緊張的問:「耀月,你怎麼了?」
「疼……疼……」耀月一手揪住自己的胸口的衣襟,一手緊緊的抱著歐陽破日,剛才與歐陽破日說話說的好好的,突然胸口一陣巨疼,和當年心寒發作時候的疼痛很相似,可又有些不一樣。
「怎……怎麼辦?」歐陽破日慌了手腳,難道變成幽,就連她的心寒的毛病也變回來了嗎?不是說這個輪迴中重塑的肉身很好嗎?
「破日,輸你的靈氣給她,快點。」冥王在一旁提醒慌神的歐陽破日。
歐陽破日仿如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立刻將手抵在耀月胸口,將自己的靈氣源源不斷的輸入她的體內。可耀月非但沒有好轉,她自己的靈氣也如石沉大海一樣沒有一絲反應,耀月的整個體內空蕩蕩的。
「你自己想辦法,我去找精靈王。」冥王知道事態嚴重,耀月這絕對不是心寒發作。但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會這樣。
冥王心裡焦慮根本沒做多想,就衝了出去,臨滄洞的其他人聽見響動,也紛紛跑了過來。除精靈王以外,姬茹燕是這裡醫術最高的,歐陽破日在試了多種方法無果下,只得抓住現在唯一可能有希望的姬茹燕。
「茹燕,你快看看耀月,她怎麼了,她怎麼了?」歐陽破日抱起耀月穿過人群鑽到姬茹燕面前。
「你別急。」姬茹燕安慰歐陽破日,「你一亂,耀月也會跟著亂的。」
歐陽破日又怎會不知道,但她沒辦法控制呀,第一次見耀月這般痛苦,她寧願現在疼的是她,好歹她是肉體強悍的殭屍。
「破日……好痛……」耀月一手勾住歐陽破日的脖子,一手握著歐陽破日的手,一同壓在自己胸口上,彷彿這樣真的可以減少自己的疼痛。她第一次覺得還不如就這樣死過去,但又捨不得眼前的這個人。經歷那麼多,她們好不容易再在一起,叫她就這麼疼死了,她多不甘心。但她真的感覺渾身脫力,甚至自己的生命都被抽離一樣。
「耀月,耀月……」歐陽破日緊張的看著幫耀月診斷的姬茹燕,「她怎麼了?」
「是神帝在她身上下了噬魂咒。」姬茹燕眉頭深鎖,這下麻煩了。
「什麼是噬魂咒?」歐陽破日將耀月抱在再緊一些,生怕一鬆手她就不見,她很恐懼,那種感覺,像是當年林小月在她的懷裡一樣。
「師父曾經說過,那是一種禁咒。下在人的身上,即使過了千萬世的輪迴,也依舊留著,因為那是刻印在三魂上的詛咒。」
「怎麼解?」歐陽破日咬牙,不用想都知道是神帝干的,除了他還有誰有本事在耀月身上神不知鬼不覺的下這樣的禁咒。
「我所知道的唯一的方法是下咒的人死,可這幾乎是不可能的。」姬茹燕搖頭。
「為什麼?」
「這樣的禁咒下的目的有二,一是對對方身體的控制,左右她去做意願以外的事,但若對方意志力很強的話,還有第二個作用。吸乾對方的功力,收為己用。」姬茹燕的雖然用著平常的語氣,但在歐陽破日聽來,這樣的話是足夠的冰冷。不是喪失自我的苟活於世,便是被搾乾精魂的離開,這個咒語簡直是個可怕的夢魘,神帝一日不死,耀月一日不得安寧。
「來不及等冥王回來了,耀月支持不了多久,我給她輸入的靈氣根本石沉大海。我現在就去找伐惡。」歐陽破日將耀月小心翼翼的放在床榻上,「茹燕,瓔珞,耀月交給你們照顧。其他人跟我來,我們沒時間準備了,伐惡吸走耀月的力量一定是為了打開神界的結界,放那十萬神兵出來,不阻止他,一個都別想活。」
「破日……」耀月拉住歐陽破日,不是說好了,兩個人要一起戰鬥的嗎?怎麼每次事到臨頭所有的計劃都會被打亂,總是只剩下歐陽破日一個人去面對敵人。
「放心,其它各界的人不會出來幫神帝,只是他,我還能應付。」歐陽破日捏了捏耀月的手,又低下頭在她的額頭上吻了一下,耀月已經疼得快要虛脫,是她的生命,她的靈力從心脈生生的被抽走,「相信我。」
從來沒有見過歐陽破日的眼裡閃爍著這樣的光芒,自信,驕傲,勇敢,堅毅……
不由自主,耀月看著歐陽破日的眼睛,點了點頭,然後閉上眼疲倦的睡去。
「走……」再看最後一眼,也許你醒來後就再也見不到我,本來是不想跟你和好,這樣會讓你在失去是更痛,可是又怎麼忍心再那樣對你?歐陽破日歎口氣,「生命的始末,是一命換一命的代價。」
歐陽破日急於找到神帝,以她的速度,先於眾人趕到了仙界通往人界的交界處,神帝已然臨陣以待的等著她了。
「看來神帝早有預謀,鐵了心要滅去我們僵族?」歐陽破日冷笑一聲,順便掃視了現場,除了仙帝,還有自己曾經的那個師父玉衡道人,還有戰神和仙界的天將,不過真的沒有其他幾界的蹤影,看起來,是退出了。
「殭屍本就不該存在於天地,你們現在也不過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身為神帝,是時候給你們一個了斷了。」神帝笑得十分得意,這幾日歐陽破日她們雖然破壞了自己原本的計劃,可是卻不知道她們的一切又都掌握在自己手中了。他還有最大的王牌,幽。本來,她是沒有想到耀月才是真正的幽,他一直以為是歐陽破日,但是她們去輪迴道的行動讓他終於發現自己一直被易錯誤的引導著。真正的幽被保護的很好,歐陽破日不過是個替身。
任誰也想不到,他早已在幽的身上種上了噬魂咒。對殭屍或許沒用,殭屍只有七魄卻無三魂,即便是殭屍之王,身體和思維的行動也不僅僅是靠天地人三魂支配的,都已經脫離三界六道了,肉體又強悍到可以抵禦一切攻擊,更別提這些見不得光的詛咒了,又怎麼會被控制。原本以為自己當年偷偷種下的符咒白種了,但情勢突然又朝著對自己有利的方向扭轉,對身為人類的耀月來說,這個咒語,無疑是致命的,它可以打開神界的結界,讓自己統一六界,甚至可以將她的力量為自己所用。
神帝朝著歐陽破日攤開一隻手掌,手心上方立刻旋轉著一個古老的詭異的符號。
「這是你給耀月下的噬魂咒。」歐陽破日的臉上幾乎凍出了一層霜。
「沒錯,而且只要我催動她,她的力量就會源源不斷的輸給我,其實本來她沒必要這麼痛苦被我抽盡最後一絲精力的,但是她太固執,意志力太強大。這幾晚我每晚催動咒語讓她聽命於我,她都以極強的意志力控制住了,我也是沒辦法才出此下策。畢竟我還想用她來窺視天機。毀了她,對我也沒什麼好處。」神帝手掌合攏,囂張的看著歐陽破日。
難怪耀月會對她說,如果哪一天,她控制不到她自己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情,就殺了她。難以想像耀月這幾晚是怎麼熬過去的,一個人面對這麼艱苦困難的事,意志力稍微弱一點就會被神帝控制,而自己非但沒在她身邊,還那樣冷落她。
「伐惡,你最好立刻給我停下,不然我對你不客氣。」不知道耀月還能堅持多久,但一點傷都不願意讓她有。
伐惡不屑的看了歐陽破日一眼,剛才合攏的手掌一翻五指迅速張開,拋出一個火熱的光球,直朝歐陽破日打來。歐陽破日只感到一陣強烈的能量衝擊著自己的身體,立刻倒退數步,並甩出一掌,擊碎了神帝的攻擊。但自己也被逼得又退數步。
「怎麼樣?是不是很強?這個可是你那心愛的幽的力量。」神帝狂傲的一笑。
第五十九章
「可惡。」歐陽破日咬牙,雙手緊握,化作一道極光,衝向神帝。神帝微微一驚,沒想到她的速度這麼快,來勢這般兇猛,即便是真的吸乾幽的力量他也不敢輕易的去正面迎擊歐陽破日。
「不愧是殭屍。」伐惡側身連退數步,又是一道紅光打過,生生擊在歐陽破日腰際。
但歐陽破日憑著自己強悍的肉身,渾然不顧,壓抑下胸腔內翻湧的氣息,還是朝神帝衝過去。她知道多拖一刻,耀月就多一分危險,現在自己能挺多久是多久,不能躲閃,務必在在最短的時間內將伐惡拿下。否則力量一旦合併,不僅耀月活不了,連她們也不會是神帝的對手了。
「想速戰速決?沒那麼容易。」神帝倒退數丈,想空中飛去,祭出自己的的神劍,然後從上往下朝著歐陽破日強劈開來。
歐陽破日知道這一劍不可小覷,連忙測開身體向左邊躲閃,但還是被劍氣劃傷了右臂。鮮紅的血液順著手臂淌了下來。自己原先的影面給了耀月,現在沒有一件稱手的兵器和神帝對抗。她的身體再怎麼強悍也是血肉之軀,也會疼,怎麼能跟這些神兵利器硬碰硬。
隨手從儲物戒裡取出之前在神界打劫的靈藥,一股腦全塞進自己的嘴巴裡,希望對自己手臂上的傷有效。通常被這種神兵裡都封有無數冤魂或者靈獸的魂魄,被割到的傷口都會自行的被腐蝕惡化,阻礙傷口的自我修復,顯然神帝的這柄神劍是專門針對她的。
神帝一招得手,十分得意:「歐陽破日,我可沒空陪你玩了,你氣數已盡。」說完一招手,四周原本只是觀戰的仙帝、仙界的散仙還和人界的一些修真都圍了上來。
「伐惡,你太小看我了。」歐陽破日扯了一段裙角的布條,用力扎上傷口。斜眼看了看神帝,「該讓你知道我真正的實力了。」
歐陽破日雙手交叉在胸前,一道青紫色的光華聚攏在她的四周,再慢慢形成一個倒轉的漩渦,彷彿一個黑洞,要將一切都吞噬進去。圍在歐陽破日四周的天將和修真都感覺自己胸腔燥悶,所有的力量都使不出來。那些招呼到歐陽破日身上的兵器也軟綿無力,所有的法力都被吞噬了。天地間似乎被一股強大的力量震盪著,鼓噪出的氣流衝擊的圍在四周的人遍體生疼。
突然一團匯聚到極限的力量爆開,歐陽破日驀然睜開雙眼,光芒四射,轟然一聲,所有的人都倒了下去,直直的,就從空中摔了下去,甚至有些仙將的鎧甲破損,一些散仙的兵器也被毀掉了。仙帝因為是正對著歐陽破日的,所以傷的也是最重,落在地上便再也爬不起來,他沒想到,自己輸得這麼輕易,輸得這麼慘。
捲起的狂風將歐陽破日張揚的銀色的長髮撩起,那一刻,說不出來的叫人從內心震撼。以一人之力,在一招之內擊退了這般多的天將和人界修真,甚至裡面包括了仙帝,連神帝都覺得不可思議。
在倒下的眾人中,唯有一個人是站立著的,雖然有些不穩,但是勉強用自己的劍支撐還能穩住。這個人便是歐陽破日昔日的師父玉衡。
「為什麼?」玉衡驚訝於自己只受了些輕傷,不像身邊的人,都已經再也無法爬起來戰鬥,第一次看見歐陽破日下這麼重的手。卻獨獨對自己手下留情,其實她最應該恨的是他,畢竟從一開始,他所覬覦的便是歐陽破日這般驚天地的力量。
「因為你曾經是我師父,養育我10多年,雖然我是殭屍,可我是作為人類長大的。你對我再不好,我不能親手殺你。」歐陽破日的雙眸綻放出金色的光華,如天空的明日,甚至讓玉衡感覺那樣的光芒可以穿透人的身體直達內心。
「金眸殭屍。」玉衡長歎一口氣,自己就算再嫉恨她,也無法不承認這個事實,她是天生的強者,天生的王。就算她不在眾生之列,可這樣強大的存在,誰能夠不承認呢?自古以來,拳頭才是硬道理,有實力才有資格說話。而這樣的級別,就算自己再修煉一萬年也達不到的。
歐陽破日只是沖玉衡微微一笑:「回去吧,人界不適合參與到這場爭鬥中來,你知道的,神帝他瘋了。」然後便不理還在發愣的玉衡,朝神帝衝了過去,她必須抓緊時間,耀月可能已經支持不住了。
算起來,這次是自己第二次變身,但已經能夠很輕易的掌控自己的力量了。如果與僵祖相比,她還相差太遠,但對付眼前這個神帝,應該夠了。
神帝迫於歐陽破日的速度和力量的強橫,只能直接迎戰,自己手中的神劍似乎已經不怎麼有效,即便砍中歐陽破日,她的傷口也能迅速癒合,所以歐陽破日毫不顧忌的用雙手去擋神帝的劍。
歐陽破日的功夫很好,而且出拳快,恨,准,那打法就如神帝當初對付冥王一樣,而且每打到他身上一拳,他都幾乎疼得不能動彈。
「你在為雲驛報不平嗎?」神帝也不是吃素的,將劍花舞得滴水不漏,每一記劈砍中,都帶上了她自己的神力,絕不是單純的進攻。
四周的空氣都已經被砍得碎裂成塊,來不及消散的時刻,又因為歐陽破日快速與空氣摩擦的動作而燃燒了起來。橫七豎八的空間被二人打了出來,頓時,他們戰鬥的中心形成了一股時間與空間上的扭曲,沒有人敢靠近。
瓔珞與姬茹燕留在臨滄洞照顧耀月,廖祈司帶了眾殭屍趕來,沒想到歐陽破日的速度太快,已經打了起來,再看看滿地倒下的天將還有修真,似乎剛才的戰鬥很慘烈,也讓他們難以想像自己的王在這麼斷的時間內已經擊倒了這麼多敵人。想衝上去幫忙,可一到這裡就被強烈的能量衝擊得靠近不了歐陽破日與神帝。只看見在無數碎裂交錯的時空裡,二人的身影穿梭著,銀色的那道光芒是歐陽破日的,紅色那道光芒是神帝伐惡的。
銀光乍閃,歐陽破日的長髮忽然堅硬如鋼針一般,直直的刺向神帝。神帝一劍砍去,發又柔軟如絲,順著那劍鋒的走勢避開了去。如水般滑膩,神帝的劍影穿梭於那一片張揚的秀髮中,但卻沾染不到任何一縷髮絲。
「啊……」神帝一聲慘叫,數千根銀絲扎進了他握劍的那隻手臂。
在他的血還未來得及染紅那片銀絲的時候,歐陽破日輕揚的長髮已然離開了神帝的身體,湛金色的雙眸爆發出刺目的針芒。
「這樣的力量,你曾經體驗過吧?」歐陽破日的臉在變幻的光芒中顯得有些虛無和遙遠,但真真切切讓神帝感到了恐懼,那是多少年不曾憶起的恐懼。應該說,他天生對這一雙眸子有著恐懼。
「你與僵祖發生了什麼?呵呵,其實我不用問也知道,你求他將你變成不死的殭屍,被拒絕了,還被僵祖狠狠的教訓了一頓,你以為除了神帝和幽,再也沒有人是你的對手了,可是你沒想到那麼輕易的被打倒,甚至還是別人手下留情,饒下了你的命,是不是,覺得很恥辱呢?」歐陽破日繼續朝神帝進攻,並不斷的揭露神帝不堪的過往。
「你閉嘴,我怎麼會想要當你們這群低等的殭屍。」伐惡被說中心事,惱羞成怒,一揮長劍就用盡全身力氣朝歐陽破日刺去。
歐陽破日沒有影面防身,這一劍來世洶湧,角度又偏怪,一時之間來不及避開,眼看就要被刺中……
「破日,你的劍。」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歐陽破日心中一喜,頭也沒回,反手去接對方拋來的影面,再借助轉身的那一霎那的力量,堪堪在腰間攔下了神帝的這一劍。伐惡手中的劍劍尖抵在歐陽破日影面的劍身上,二人僵持不下。
「伐惡,你的噬魂咒對我沒有用了。」耀月遠遠的站著,雖然有些虛弱,但已經不像剛才歐陽破日離開時那麼嚴重了。
伐惡用力將劍撤開,向後退了幾步:「不可能,這種咒語,除非我死,否則你不可能解開。」
「那就要看是誰來解了。」耀月側了一側身子,精靈王從她的身後走了出來。
「神帝,好久不見。」精靈王悠然的踱著步子。
「又是你壞我好事,雲驛一定也是你救的。」伐惡怒瞪了精靈王一眼,隨即又轉向一旁的歐陽破日,「要殺我嗎?沒那麼容易,幽的力量已經被我吸走大半。我有足夠的力量打開神界的結界。數十萬神兵來這裡的時候,你們認為誰能阻止我?」
「破日……」耀月驚呼,神帝的手已經開始續集她被吸走的能量,一旦與滅神柱產生感應,結界就可能被打開,情急之下,只得叫住距離神帝最近的歐陽破日。
在耀月的聲音響起的同時,歐陽破日已經衝向神帝。
影面在空中被舞出一道淺白色的光帶,然後直直的朝神帝飛去,神帝本能的用手裡的劍隔開,卻來不及防備歐陽破日拳頭的攻擊,左肩被打個正著。
正在結手印的左手也驟然停止了動作,歐陽破日剛以為可以鬆一口氣,卻沒想到此時戰神司徒忽然從背後刺了歐陽破日一槍。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神帝身上,誰都沒有注意到,身邊的這個是戰鬥力強悍到神帝都不敢輕視的戰神。在歐陽破日胸口被貫穿的瞬間。神帝雙手上舉,四周立刻湧動起了無數破空的氣流,一聲刺耳的長嘯,神界的結界嘩然大開。
雷聲滾滾,雲霧環繞,轟隆隆的聲響幾乎要將眾人的耳膜震破。雷煙滾動處,隱隱感覺有千軍萬馬往人界湧來。
所有人驚叫不好!
第六十章
「破日……」耀月長嘯一聲,擺脫了姬茹燕和瓔珞的攙扶,衝到了歐陽破日面前,一把撈住她下墜的身體。
「沒事……」歐陽破日的眼睛從金色又變回了紫色,剛才變身所凝聚的真氣也渙散了開來,歐陽破日沒有心臟,在心房間,只有一粒她的本體,紫晶石,而剛剛司徒那一槍,正好刺中了她的要害,也就是她的本體。
「還說沒事,你的本體碎了。」耀月心疼的緊抱著歐陽破日,那十萬神兵向人界跑來她也顧不上了。
「紫晶石可以自我復原的,只要不完全碎掉,我剛才對他的偷襲一有察覺就側身避開了些,所以現在只是重傷,不能變成金眸的殭屍而已。不過,我傷了神帝,剛才我用盡全力傷了他,他還硬撐著去打開結界,所以他現在不能再戰鬥了。」歐陽破日喘息了幾口氣,忽然覺得身體很冷,自己的話不過是安慰耀月,她的本體傷成這樣,能不能恢復是個未知之數,卻又在這紛亂的時刻,神帝雖然重傷,但十萬神兵在手。還有一個城府如此之深的司徒戰神,原本聽冥王說,戰神可能是友非敵,但現在又為什麼會偷襲自己?
「破日,我知道你的情況,你別騙我,任何人本體受傷,都很危險的,你不要說的那麼輕鬆。」耀月的手緊緊的壓在歐陽破日的胸口上,想要阻止汩汩冒出的鮮血。
歐陽破日笑的有些無力,想要再對耀月說些什麼,但有真的不知道如何開口。確切的來說,她和耀月算是都廢了,可是為什麼戰神的那一槍那麼精準的對上自己的弱點,何況自己這副強悍的肉身也不是隨便就能穿透的,越是脆弱的地方防護也是越強的。無論是人行為的本能,還是自身生長的本能,那一片區域也不該這麼輕易的突破。
忽然,神帝被戰神掐住的脖子,一副就快氣絕身亡的樣子,身體很劇烈的抽搐著,一手抓住司徒卡在他脖頸的手,一手摀住胸口,似在忍受極大的痛苦。泛白的手指上也漾起層層銀綠色的光圈。力量像抽絲剝繭一般進了戰神的體內,正如他如何對待耀月一樣,現在反過來自己也受著這般痛苦。
「怎麼回事?」所有人都看著已經帶著歐陽破日退回來的耀月,為什麼戰神在幫神帝偷襲歐陽破日後又會去殺神帝,這兩人竟然先窩裡反了?
「那個人,不是戰神司徒,是易。」耀月對著司徒和神帝凝望了一會,才說道。
原本正在接受精靈王用修復法術為自己療傷的歐陽破日聽見易的名字,立刻睜開的雙眼,盯著耀月的臉。
「放心,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可是你要相信我。」耀月又抱緊了歐陽破日一些,她的身體好涼,也不知道精靈王能不能醫好她。
而眼前的易,不但出現的讓自己疑惑,也讓自己感到陌生,那還是那個溫文爾雅的神帝嗎?是那個億萬年前,笑起來如春風拂面的人嗎?這一刻,她只看到對方的猙獰,即便是對待自己的敵人,也太過殘暴,何況,是他刺傷了她的歐陽破日。甚至差一點就當場要了歐陽破日的命,算起來,自己早該猜到,也只有易才會對歐陽破日的弱點瞭解的這麼清楚,只有他知道歐陽破日的本體是紫晶石。
不要將自己的弱點輕易的告訴任何人,即便他是你最親密的人這個是歐陽破日對她的忠告,而現在耀月才明白,自己的弱點是歐陽破日。她後悔,後悔當初告訴易的一切,如果不說,今日,歐陽破日就不會受這麼重的傷。
這一刻,她有些冷眼的看著易和伐惡的爭鬥,恍若隔世,這樣的情景,就好像和億萬年一樣,但只是身份對調了一下。自己就像看了一場電影一般,到了結局,所有的人都變了,包括易,唯一沒變的只有歐陽破日。從一粒小小的紫晶石到現在還是那樣對她。蒲草韌如絲,盤式無轉移!她們從一開始就在糾纏著對方,誰也沒有想要放棄。
過了好一會,戰神司徒才放下已然像一灘泥一樣的神帝伐惡,狂笑一聲:「伐惡,我終於讓你嘗到了當日的滋味了,也報了你將我一封這麼多年的仇。」
「你……你是易?你怎麼……」伐惡此時已氣若游絲,臉上盡顯不甘,他拼盡全力將十萬神兵到的通道打開,他花盡心思獲得了這麼強大的力量,甚至可以與金眸的殭屍一戰。他不惜一切代價,要打開結界,他以為只要有十萬神兵護航,他什麼都不用擔心了,眼看一切就要成功了,卻沒想到不但功虧一簣,還為他人作嫁衣裳。
「你是想問為什麼戰神會變成我是嗎?呵呵,你太過小看我,當日我分出的一縷神思化作戰神留在你身邊,為的就是今日,我為了怕你發覺,刻意沒有留下我的任何記憶,而是讓他自由的生長,我將自己的戰鬥力和幽的戰鬥力合併製造的神,定然能成為戰神,只要你一啟動這個結界,那麼你加諸在我身體上的封印就會解開,不要忘記,我才是名正言順的神帝,神界與我是血肉相連的關係。我一旦和這個新的肉身合體,我的思維就會佔據司徒原本的,現在我就是重生的神帝,易。」易拉了拉伐惡的衣領,「而你,才是真正的手下敗將,我現在不但拿回了我過去的力量,還將你的,司徒的,甚至幽的力量也吸了進來,就算是虛無之神,也未必是我的對手了。」
「易,這一切都是你早已謀劃好的嗎?從我們被偷襲的那一刻,你就為自己留下了後路,也或者你早就知道戎睿的計劃,你只是順水推舟。你甚至在只剩殘魂的我身上抽走了我僅有的戰鬥力,你顧慮過我的死活沒有?而後來與我們見面,不過也是為了利用我們放你出來,讓你報仇,讓你得到這天地間最強大的力量?」耀月摟進懷裡越來越虛弱的歐陽破日,精靈王的修復法術對她一點起色都沒有,都是眼前這個人所賜,曾經愛得那麼深的人,原來一直在利用自己。但是她的心卻一點都不會為這個人疼,那根本不值得,她要好好珍惜的,只是懷裡的這顆小小的紫晶石。
是否上天讓她這個有殘缺的第一位神誕生,也是故意的,讓她看到這個殘缺的世界,也只有和這顆紫晶石結合,她才完美。
「幽,這不重要,不是嗎?重要的是,我贏了,扭轉了敗局,而且你看,神界的結界打開了,有時候我又覺得,伐惡做的是對的,這樣的世界有什麼好,不如毀去它,重新建一個我們喜歡的,不是嗎?」易邊說邊慢慢的朝耀月靠近,他想著這樣能打動幽與他同一陣線,畢竟參透天機是大祭司才有的能力,他還是需要幽的。
「你站住。」耀月突然怒吼一聲,「你憑什麼去決定別人的生死,眾生有罪,但那樣的罪責他們會自己去承擔,而不是由你去審判,否則虛無之神又何苦創造那麼多生靈,有光明,就有黑暗,沒有人能過著永無黑夜的日子,也沒有人能過著永無白晝的日子。即便你是神帝,你的職責只是好好去守護它,而不是去毀滅它重新創造它。」
「為什麼我不能?虛無之神可以做到的,我也可以做到,你看我現在這麼強大,只要我一聲令下,這十萬神兵就可以踏平人界,其它幾界也都是我的囊中物。神界的這道結界,他根本就不該存在,虛無創造了我們,卻唯獨把我們困住。否則要神做什麼,這億萬年來,神固然強大,可是永遠被禁錮在神界裡,難道就是為了保護這個脆弱的人界嗎?與其如此小心翼翼的維護,倒不如捨棄它,我們造一個更好的。」易雖然還在爭辯,但對現在已經沒剩多少神力的耀月還依然有些畏懼,他不知道幽還有什麼沒有使出的後招,畢竟幽也是活了億萬年的神,何況是第一位神,他不知道究竟她還有什麼特別之處。竟也駐足不前,反正,他有的是時間,現在誰還能與他爭鬥?
「你的行為,根本就不像一個神,歐陽破日被你利用,為你做那麼多,甚至想退出成全我們兩個,可你呢?除了以怨報德,你還做了什麼?易,我對你好失望,即便是魔,妖,甚至修羅都沒有要滅世,而你一個神帝,要滅世。對眾生沒有愛,即使再造出新的生命,那也不過是你閒來消遣的玩偶,根本不是那些有血有肉的生靈。」
「眾生?我造出了他們,他們就該按照我的想法去生長繁衍,這樣不是很好嗎?我創造的一個新的世界將沒有罪惡,是個仙境,是個天堂。」易對耀月的話很不以為意,她怎麼會知道自己勾畫的新的世界有多麼的美好。
「易,你本身就是一個罪惡,你如何創造出一個乾淨的世界?」耀月放下懷裡的歐陽破日,站起身,看著易,一步一步的朝他逼近,「如果你真要這麼做,先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你這是在威脅我?」易皺眉,「為了這只殭屍值得嗎?」
「易,一開始,我以為,挑起戰爭的人是戎睿,但是我錯了,這根本就是你自己在嫉恨殭屍,所以戎睿不過為你去誅殺殭屍一族找了一個借口。你才是那個嫉恨你輪迴生命的人,你要擺脫輪迴,擺脫天道的控制,所以你才要自己像虛無一樣強大,強大到創造一個新的世界,這一切都是你早已密謀好的對不對?你早知道戎睿還活著,你讓他佔有你的身體應你的劫,你自己去躲得乾乾淨淨,你用我和你的戰鬥力加上那一縷神思創造一個新的神,就是為了擺脫天道對你的控制,你的身體不再是輪迴中的一員了,你現在擁有的是和殭屍一樣的不死之身。」耀月冷笑一聲,「易,你不覺得累嗎?你窮極一生,花費那麼多心思,犧牲那麼多,也不就為了得到一副不死之身,和破日一樣的身體,倘若你去求破日,興許不用廢那麼多功夫,她可以直接將你變成殭屍,何必捨近求遠呢?你畢生追求擺脫天道,可天道循環無所不包含其中,甚至破日,她作為殭屍,冥冥中與我也是天道循環中的一粒塵,你不去順應它,而是與它對抗,擺脫,最重你會脫離原本的軌道,迷失了自我,你在把自己往一條死胡同,一條絕境上推。」
明知道耀月是在諷刺自己,但易的涵養也算好,對耀月也沒有生氣,只是微微的一笑:「成為殭屍,不就成為了他們的物種?對我來說,我要作為那個生命的起源。天道有多大?待我毀去一切,我還會需要去遵守嗎?我就是天道。」
「是嗎?這樣的想法好有志氣,好偉大,可是你不覺得可笑?你之前根本就故意引導和縱容戎睿去找僵祖,為的就是得到不死之身,還不是為了成為殭屍,只不過被僵祖拒絕了。而要你們去求下一級的殭屍,你們又是這樣的不甘心。所以你才知道這條路是行不通的,易,我現在,打從心眼裡看不起你。你會是天嗎?就算今天我們這裡的人都死光了,就算你真的創造出了一個心的世界,你的子民也會反對你的。」
易被說耀月說中心事,又得她一陣搶白,臉上一陣紅白,十分難看:「別以為你是幽我就要多番忍讓你,你現在的力量不到原來的三分之一,就算你沒失去力量,也不是我的對手,幽,你拿什麼和我鬥?我強大到你們任何一個人都贏不了,我身後還有這十萬神兵。」
耀月心理默歎一口氣,自己的確沒任何資本與他鬥,但以易的心胸,歐陽破日必然是她第一個要殺的目標,她不能退縮,現在該輪到她去保護歐陽破日了,就算她不夠強大,但這樣死去,她也覺得安慰,至少有那麼一天,她是站在了歐陽破日的前面。
「我們不是孤獨的,眾生與我們同在,天道與我們同在,而你,始終只是孤軍奮戰。」
易身後突然響起的聲音讓眾人精神都為之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