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yola 2010-4-24 01:11
鬼迷心竅11~15
第十一章
「這麼累了還顧著逞口舌之快,你不睡嗎?明日就是師門大會了,還不知道你師父如何安排你。萬一你再遇到你大師兄……」林小月抱住歐陽破日的腰部,微一用力便將她推在床上,以前歐陽破日小的時候鬧著不肯睡覺,林小月也是這麼哄她的,但今日做來,卻不覺氣氛發生了變化。
歐陽破日被她壓著倒在了床上,雖說她並不重,但是這樣的姿勢是在是……太曖昧了。尤其是對上歐陽破日那有些熾熱的目光。
「呃,看著我做什麼,趕緊睡覺。」林小月尷尬的就要起身,卻被歐陽破日牢牢的抱住了。
「小月,一起……一起睡好不好……」歐陽破日紅著臉,結結巴巴的說。
「啊?」林小月一臉詫異,這麼直接?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我想和你睡在一起,我想抱著你睡,只是單純的抱著你,我沒別的意思。」歐陽破日怕林小月覺得她太唐突,急切的解釋到。
就算你想做什麼也做不了呀,林小月心裡暗歎:「瞧你緊張的,可是會不會對你不好?」
「當然不會,你不用擔心的,你也修行,身上也多少有了些生氣,再加上那瓶符水,你現在的陰氣已經不足以傷到我了。而且就算有損傷,我也不怕,我只要你留在我身邊就好。」歐陽破日一個翻身將林小月摟在懷裡,「我很早就想這麼抱著你睡了,我想那一定會感覺很舒服很安定。」歐陽破日像個孩子一樣貼著林小月微涼的身體,似乎這樣可以汲取她需要的溫暖。
「破日,雖然我幫不了你什麼,但是,我一直在你身邊。」林小月撫摸著歐陽破日的頭,哄她入睡,直到看見歐陽破日的呼吸平穩,已然進入夢鄉,才歎一口氣低聲道:「破日,你究竟在怕什麼?」
第二天一早,歐陽破日就起身去給師父師還有師叔伯們請安了,畢竟多年不回青隱的弟子她是前無古人的頭一個,雖說情有可原,但是既然回來了就必須和長輩們打聲招呼。今日情況又有些不同,前廳除了本門的長輩,還有其他各派的掌門,歐陽破日一一見過,玉陽很激動的給大家介紹歐陽破日是多麼難得一見的奇才,僅20歲便已達元嬰初期的修為。各派掌門見歐陽破日長相不俗,散發出來的那股攝人的氣勢更叫他們拍案叫絕,都羨慕玉衡能收到這麼好的一個徒弟。須知修真一門現在最卻的便是資質樣貌俱佳的傳人了。可是大家也未曾多言語,因為內定的青隱繼承人是泗風,而歐陽破日最多將來稱為頂樑柱,主心骨,卻做不了玉衡的傳人。
歐陽破日見過各位師叔伯們和各派長輩後,就被玉衡單獨帶到了後堂:「破日,今次回來你的修為增長到如此境界,為師很是為你高興,你是為師的驕傲,也是青隱的驕傲,此次師門大會每個門派都會派出三名選手與我們角逐。我們最後勝出的三名弟子也當然會遇到他們的那三個精英,雖說只是切磋武藝,不要傷了和氣,可是關係各門臉面問題,大意不得。所以,你要爭取到這三個名額中的一個,進入第二天的比賽,好好表現,畢竟你現在是第一個在20歲的時候便修到元嬰境界的弟子。我希望最後第一名的角逐是在我們青隱內部進行的。」
「弟子知道了。」歐陽破日也明白師父的心思,若想與泗風對決,自己便必須在大會裡先擊敗其他的師兄弟,而大師兄是直接晉級的那個,目的是為了保存實力,而自己便是那個丟在最前面的炮灰。當眾人都集中經理對付自己的時候,才有可能保存大師兄的實力,自己要做的是幫他掃除障礙。
「破日啊,你是不是怪為師偏心?」玉衡看著歐陽破日突然問道。
「弟子不敢。」
「是不敢,而不是沒有,對嗎?」玉衡輕撫了一下歐陽破日的頭,「為師也是迫不得已,泗風將來必是繼承青隱的人,我必須保護好他。」哪怕是有所犧牲。
「弟子明白。」歐陽破日咬了咬牙,自己本來就不稀罕這些,只是師父的態度讓她有些厭惡。如此防備她,究竟是為了什麼,看來這點只能去問廖祈司了。
「那就好,你去準備準備吧。」
「是。」
歐陽破日剛想離開,卻又被玉衡叫住了:「破日,小鬼養在身邊是不錯,但是不用時刻帶在身邊。」
「弟子知道了。」歐陽破日暗歎,果然什麼都瞞不住師父,他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把林小月藏在身上。但看樣子目前玉衡還不知道自己與林小月的關係。
走出大殿的時候歐陽破日深吸一口氣,再用力的吐了出來,裡面的空氣真不好呀,明明靈氣充足,可是為什麼自己就覺得憋悶呢?
「破日。」一個聲音自儲物戒裡響起。
「小月,你出來吧,現在不在青隱的正殿,你可以自由走動了。」歐陽破日將空間打開。
「明知道回來是這樣的結果,為什麼還要回來,你知道我看見你師父這麼對你,我有多難過。」林小月以現身就拉住歐陽破日的手。
「小月,或許以前我會難過,但是現在好多了。我回來只是查明一些事情的真相的,然後我就會回去。走吧,我們去山頂,比賽在那裡進行,師父和各派掌門還有事情要商議,結束後會直接來觀看我們的比試的。」歐陽破日抱著林小月一起踏上了月影,直接往山頂飛去。
「小月,一會我比賽的時候你記得待在五師兄或者二師兄身邊,山上那麼多修真,又不都是本門的弟子,我怕他們萬一把你當作遊魂給收了,我還得去閻王那裡要人,就麻煩了。」
「我知道了,破日我是不是為難你了,堅持要來看你比賽,可是這種場合所有的小鬼都不會參與的。」林小月在與歐陽破日落地後,停住身形問。
「怎麼會?你不要將師父的話放在心上,小鬼是不能上來,可是在我眼裡你不是小鬼,你是我的小月,看我比賽有何不可。你就當是來看我在舞台上唱歌好了。」歐陽破日剛想靠近林小月在她額頭上輕吻一下,就聽到身後有人叫她。只好皺著眉向後彈開一些。
「破日,你怎麼把小鬼也帶上來了?你不是很喜歡這隻小鬼嗎,這麼多年沒見你養過第二隻。萬一被那些門下弟子給收了,你找誰要去呀。」打擾歐陽破日好事的就是歐陽破日的七師兄汲暗。他是俗家弟子,甚少在山上住,回到山下,是一間大公司的老闆,但每年都會上山參加這師門大會。
「待會她就待在我身邊,若是我有事便會讓二師兄和五師兄照應,既然七師兄你也來了,那麼小月就麻煩你們保護了,少了一根汗毛我為你們是問。」歐陽破日和老七的關係也極好,剛下山那會,歐陽破日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還是老七幫她找了房子,還讓她暫時在自己公司打工,面上不能僱傭童工,所以歐陽破日也只是操著舊業,幫老七捉鬼,順便磨礪自己的本事,畢竟像林小月這麼傻自投羅網的小鬼太少見了。
「喲,我都沒見你對我這麼好,對一個小鬼,你至於嗎?」汲暗一臉醋意的看著歐陽破日。
「要你管,她對我很重要,要是她有事,你休想我再叫你師兄。」歐陽破日隨即想到是她有求與汲暗,怎麼自己還這麼囂張,拍了拍汲暗酸溜溜的臉,「乖啦,幾個師兄裡,我最喜歡的就是七師兄了。」
這話對汲暗來說還真比什麼都管用,他立刻笑逐顏開拍著胸脯保證林小月的安全。
歐陽破日見已經有三個師兄願意出手了,也放下心來。挽著林小月就進了峰頂的平地。她粗略的掃了一眼,場中服飾各異,至少來了十幾個門派。甚至連佛門弟子也來了。
各派來的果然都是精英,對魂體的感應非常敏銳,林小月一現身就被無數目光注視著,她瑟縮一下本能的躲在了歐陽破日的身後,這些眼神太恐怖了,光被看上一看就覺得自己快掛了。她真慶幸多年前自己是撞在了歐陽破日的手上。
「不用怕,我在這裡。」歐陽破日握緊了林小月的手,昂著頭淡然而又冷漠的掃視了一眼往林小月投來目光的人們。大家見青隱掌門坐下弟子親自牽著這個小鬼上來,想必不是自己遊蕩而來的孤魂野鬼,況且但見這山門陣勢,有那個小鬼敢這麼往裡頭闖。也就都瞭然的收回自己的目光,又回到擂台上,竟然已經開始比試了起來。
早聽說青隱門下都喜歡養只小鬼,為自己做事,今日一見,果然是真的。不過這隻小鬼乖巧漂亮,說實話,養一隻在身邊看著也好呀。歐陽破日見其中一些弟子露出了有些猥瑣的笑容,不由得狠狠的皺了一下眉頭,眼神凌厲的瞪著他們,若是可以出手,她早衝出去教訓他們了。
「破日,別瞪了,比賽都開始了,你看各派首腦卻一個都不在,也不知道在商量著什麼大事,但是場內都是近年來各派出的精英呢。你看看有哪個是你看得上眼的?師兄幫你做主如何?」汲暗壞笑著撞了撞歐陽破日的手肘,這個小師妹長這麼大,也沒見著她喜歡過什麼人,老是這麼冷冷淡淡的也不好。
察覺到林小月聽見汲暗的話而出現的異樣,歐陽破日轉頭狠狠的瞪了汲暗一眼,一字一頓的說:「你-去-死!」說完就拉著林小月往泗業和泗塵的方向走過去了。
「哎,我又說錯什麼了?破日,你別生氣呀,哎,你等等我。」汲暗屁顛屁顛的跟過去,這個師妹還真一點沒變,脾氣臭,臉又冷,雖然心地善良,可是……哪像小時候那麼可愛。想到這裡他也有些黯然,畢竟是師父將她送下山的那一刻,歐陽破日才變得這麼冷淡的,自己在山下接到泗業的通知找到她的時候,那冷漠無助卻又倔強的眼神自己一輩子都忘不了。見過歐陽破日那純真的笑容的人誰忍心看見一個12歲的孩子變成這樣啊。
「破日,你和老七來啦。」泗業轉頭看見已經站在身邊的歐陽破日和汲暗,打了個招呼,就又將臉轉向了擂台上。
由於此次參加比賽的人數眾多,擂台不止設了一處,而是有四個擂台同時進行。
歐陽破日看了看此處擂台上的人,一個是自己的八師兄印郜,另一個是龍華派的一名弟子,龍華也是較有實力的修真門派之一,青隱在南,龍華在北。
「上面這個和老八對打的叫邢嶄,修為在老八之上,至少已經到化形期了,而且我懷疑他還留了一手。老八肯定不是他的對手。」泗業低聲對歐陽破日解釋道。
「龍華竟然派出這麼高的弟子?那我們要派誰與他對決?」歐陽破日問泗業。
「比賽是一人三場,連勝兩場便可晉級,進入明天的賽程。出場的對手是抽籤決定的,他的下一個對手是你。」泗業面色有些凝重,「破日,連老八都不是他的對手,實在不行你放棄這場,贏下面兩場吧。你後兩場的對手一個是禪音寺的虛空和尚,他是虛字輩裡的佼佼者,另一個是青竹派的姬茹燕。以你現在的修為,尚有勝算。」
「青竹?難道是那個只收女弟子的修真門派?」歐陽破日突然想起什麼。
「是呀,而且門下弟子個個美麗妖嬈,清秀脫俗,都是一頂一的大美女呢。」汲暗忍不住在一旁插嘴。
「二師兄,這場我不能輸,第一場就輸,後兩場我也不用打了。我知你想什麼,我盡力而為,不會勉強自己的。」
「好了,二師兄,破日一直有自己的主張,她比你有分寸多了,你也別勸她了。」泗塵拉了拉泗業袖子,「你看,老八要敗了,那個邢嶄太厲害了,不但劍法精妙,道術方面也是一等一的高手,我看,他至少已經到了還虛初期了。」
泗塵的話還未說完,印郜便被邢嶄一股強勁的狂風捲了下來,索性人並沒有什麼大礙。
「老八,你沒事吧。」泗業奔過去,將印郜扶起來。
其實印郜也是青隱的高手,哪有那麼容易便輸,但是若再與邢嶄打下去,自己也討不到什麼好處,搞不好還會受傷,反正也只是切磋,何不早點認輸,印郜才不會在意這些。最後決戰總會有人上場的,自己又不需要擔心這點。
第十二章
「沒事,破日,下一場你和他對打,你要小心他的疾風劍,每一劍刺出來都一股強勁的旋風,讓人難以招架,下盤不穩的就會被吹下擂台。」印郜揉了揉摔疼的屁股,真丟人,第一場就輸了。
「八師兄,你放心吧,我想到辦法對付他了。」歐陽破日拍著印郜的肩安慰道。
「破日。」林小月將歐陽破日拉到旁邊,「破日你能不能不要戰這一場?」八年前的那次事情對林小月來說,現在還歷歷在目。
「小月,你放心好了,今天的我又不是那個當年的小女孩了,我還要保護你,又怎麼會讓自己有事?」歐陽破日輕輕的摩挲著林小月的耳垂,「你乖乖的留在幾位師兄身邊,看我怎麼贏好不好?」
「哎,真拿你沒辦法。你自己小心些,還有,我怎麼覺得你右後方的那個女的一直盯著你看?」
歐陽破日順著林小月說的方向扭頭過去,便看見一個風姿綽約的女子翹著二郎腿,興致勃勃的看著歐陽破日,直至與歐陽破日對視,也毫不介意,仍然笑得十分嫵媚,眼神裡對歐陽破日透露著濃厚的興趣。歐陽破日見她的衣著,便瞭然了,沖那女子一笑,轉頭對林小月解釋道:「她是青竹派的弟子,很可能就是待會要與我鬥上一鬥的姬茹燕。她盯著我大概是想探查我的實力吧。」
「我看不像,她好像是對你有很濃厚的興趣,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招人了。」林小月揪以揪歐陽破日的鼻子,「待會老老實實的切磋,可不許動什麼壞心思。」
「我除了對你,還敢對誰動壞心思?」歐陽破日先了是愣了一下,然後又笑了,她的小月越來越可愛。
「哼,誰知道呀。」
「破日,你怎麼還在這裡聊天,快點準備,下一場是你對邢嶄。」泗業匆匆趕來,拉著歐陽破日就往平台方向走。
林小月看了一眼歐陽破日,便聽她的話,乖乖的站在了泗塵和汲暗的身邊。卻不期然看見姬茹燕也站到了自己的身邊,眼睛雖看著空無一人的平台,但是明顯是對著自己說話的:「你和歐陽破日只是單純的修真與小鬼的關係嗎?」
「如你所見。」林小月沒有直接回答,只是溫和的朝對方笑一笑,與在場的任何人比起來,自己都是那麼微不足道,連站在這裡也需要別人的保護,可是她並不在乎這些,只要在歐陽破日的心裡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那就可以了。
而眼前這個女子給她的感覺很舒服,很好,並不討厭。所以她對對方也非常友好。儘管她可能下一場會和歐陽破日對決,但這並不代表什麼。
「小鬼,你這麼跟我說話,信不信我立刻收了你。」姬茹燕雖然說著威脅林小月的話,但是林小月卻看的出來,她只是單純的開玩笑,並沒有惡意。
林小月也不想事事都依靠歐陽破日的關照:「我相信姬姑娘不是這樣的人。也不屑於跟我這樣的小鬼計較吧。」林小月還是微笑的看著姬茹燕,眼神裡還透露出些許的恐懼,水靈靈的大眼睛閃爍著奇異的光芒。讓人覺得楚楚可憐,任誰也不忍心對她下手。
「喲呵,小鬼還學會了這麼一套魅惑人心的招數,難怪那丫頭被你迷得團團轉呢。」饒是姬茹燕是也是女子,而且明知道林小月是裝的,但看見這樣一張就快梨花帶雨的小臉,也不禁心軟了起來,但嘴皮子上還是不願意服輸。
「呵呵,姬姑娘過獎了,我遊蕩千年,這麼點微薄的道行是保命的本錢,在您面前我哪敢賣弄,我不怕弄個魂飛魄散嗎?對於破日來說,只有用真心才能打動她,而不是這種魅惑之術。」林小月這般功力可也算是手到擒來出神入化,但無非就是些逃命的本領,將某個術士迷得暈頭轉向,然後趁機溜掉,反正也沒做什麼傷天害理之事,對方在被她逃脫後也只是無奈的一笑,並沒有窮追猛打,趕盡殺絕。倒是遇到歐陽破日後就再也沒用過,今日不知怎的,就對著姬茹燕用了出來,該死的本能呀。破日知道該會責罵自己亂拋媚眼了吧,想到這點,林小月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
「小鬼,別以為給我戴盡高帽,等會我就會手下留情,讓你們家的那位哦。」姬茹燕聽了林小月的話,格格一笑,這個小鬼太可愛了。
「破日也不希望你有所保留。」林小月還是溫和的笑著,她不知道姬茹燕接近的目的,但目前為止,她還不討厭她。
「你真是瞭解她呀。」姬茹燕抬頭看了看,「專心看她比賽吧,這個對手可不簡單喲。」
林小月朝姬茹燕點了個頭,便將全部注意力轉到了平台上。
歐陽破日與邢嶄各佔據平台的一角,二人只是平靜的對視著,林小月知道歐陽破日現在的修為只達元嬰初期,和眼前這個對手顯然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邢嶄修行至少也有六七十年了,但樣貌還是二十歲左右,對於修真來說,這個年歲不過晃眼之間就已經過去,太微不足道了。
敵不動,我先動,歐陽破日慢慢退後一步,身體向上騰空而起,懸浮在上空,然後祭出月影停在自己的胸前。月影察覺到主人備戰的狀態,也慢慢泛出藍光嗡嗡作響,發出一陣陣低鳴。一人一劍,臨空而至,猶如天界的仙子降臨般美幻,又如神界的戰神般英武。
「好劍。」邢嶄讚賞道,他是行家,一眼便瞧出歐陽破日的月影是仙家法寶。
「謝謝,你的疾風也很厲害,我不過是撿了前輩的便宜,而你的劍卻是自己煉出來的。」歐陽破日在平台上看著邢嶄亮出疾風,才感覺到那股強大的氣勢。迎面而來的風勢竟然比在面對般若時還要強勁,更何況對方還沒有出手。
台下,姬茹燕扯了扯林小月的袖子:「你家的那個小傢伙還真聰明呀,懂得尋找最有利於自己的地形。」
「怎麼說?」林小月奇怪的問。
「她將身體騰至半空,便能躲避邢嶄最強勁的攻擊,在地面上,她是風的唯一阻力,但是在空中,她有更廣闊的空間,足夠讓疾風劍的勁力減弱。至是雖然如此,她這一仗仍然不好打。」姬茹燕指著歐陽破日的方向解釋道。
說話間,台上歐陽破日和邢嶄就已經鬥了起來,歐陽破日每和邢嶄交上一招,就往後騰空數米,打得顯是非常吃力,而邢嶄在道術上的造詣也甚高,一邊鬥,還一邊有法力去攻擊歐陽破日建起的自身防禦。
邢嶄似乎被歐陽破日這種且戰且逃的打法迫得急了,疾風長劍一揮,一道狂風掃過,他默念一段鬼道咒語,狂風中心又竄出一團火苗。一條夾雜著旋風的火蛇竄了過來。
歐陽破日見了大驚,這個不是普通的火,是三昧真火。沾上了還不得被煉化了。她用月影舞出一段光圈,用盡所有力量打出一道勁氣,形成一個光盾,迎著那團風火就迎了上去,口中大呼一聲:「破!」
強烈的氣流翻攪的聲音,兩人都衝進了氣流中,這時候是真正的劍法與真槍實彈的打鬥上的較量,也是自身耐力上的較量。由三昧真火熏烤的空氣頓時也熱了起來,連平台以下的人都感覺到了熱浪的襲來。所有台下的修真們都運起了自身的防護罩。
「呵,這天氣已經夠熱了怎麼著,還想讓人中暑呀。」姬茹燕瞥見身旁的林小月,也不客氣一把抱了上去,「哎,借我抱抱,好涼快。」
林小月被姬茹燕乍一包之下,也沒有著惱,而是微笑著任由她揩油,好在對方也是位長相不俗的美女,身材真不錯呢,前凸後翹,觸感也好。比歐陽破日還要豐滿,哎呀,自己好像走神了。
待熱浪過去,姬茹燕才拍了拍自己和林小月身上的灰塵,壞笑道:「小鬼,你佔我便宜。」
「謝謝。」林小月羞郝的一笑,人家好意幫自己,抱住自己是為了幫她擋住著個氣流,不然自己雖不至於被衝散,也鐵定不會好受,但自己卻在那裡胡思亂想。
「那麼,我和你家那位比起來。誰的身材好呢?」姬茹燕又往林小月面前湊了湊。
「自然是你的,不過我更喜歡她的。」林小月看了一眼姬茹燕,又轉頭看著台上依然佇立的歐陽破日。
姬茹燕聳聳肩,繼續看台上的比試。
歐陽破日剛剛硬接了邢嶄這一劍,已經耗費大半的氣力,現在看來,想要贏他不容易,不過她卻發現,在比試中,雖然自己本身所結的防禦被破了,但是那股三昧真火卻並沒有燒到自己。她第一次發現自己的肉體竟然強硬到這個地步,難道是因為修習了廖祈司所給的那塊竹簡上的功夫?不及她思考,便又與邢嶄纏鬥了起來。
因為剛剛與歐陽破日那麼直接與強悍的對敵,邢嶄竟然也拄著疾風在平台上喘著粗氣,哪有修真是這樣打架的,完全是靠一股蠻力和不要命的性子。
「喂,有你這麼打架的嗎?」邢嶄喘口氣,忍不住罵道。
「說是切磋,你卻用上三昧真火,真想燒死我啊。」歐陽破日沒好氣的回答。
「你……」邢嶄臉上一紅,說來真是自己理虧,歐陽破日是自己的晚輩,剛才出手竟然這麼狠。但他也不明白為什麼,看見歐陽破日的那股氣勢,自己就很有弱感,忍不住就下手重了。
「說那麼多廢話,做什麼?直接打吧。」歐陽破日倒是對自己的狀態很雀躍,忍不住躍躍欲試。
歐陽破日重新拿起月影,將那些修為,法力丟去一旁,以真正的實力與邢嶄抗衡,二人打得熱火朝天,歐陽破日的劍揮舞的鏗鏘有力,劈,砍,刺,挑,每一招都充滿著霸氣與力量。邢嶄若不傾盡全力招架,恐怕立時便要倒下,而他的一切法力,法寶在歐陽破日強悍的攻擊下都毫無招架之力。歐陽破日摒棄了一切他的額外攻擊,只是一味的打近身戰。
歐陽破日越戰越勇,直至將邢嶄逼至角落。邢嶄迫於無奈,使出絕招,將疾風舞成一個環狀,用力一挫,疾風陡然間變成了數百把一模一樣的劍,環繞在歐陽破日周圍。隨著邢嶄的念力,無數把疾風圍成一個劍陣,像細密的暴雨一樣朝歐陽破日襲來。
第十三章
林小月一聲驚呼,歐陽破日斜眼看去,卻因為這樣而走神,被其中一把疾風劃破了手臂。
姬茹燕見狀立刻大叫:「小傢伙,她有我照顧,你好好打你仗。」
歐陽破日沖姬茹燕笑笑,回頭看了一眼自己手臂上的傷,還好是左手。她將手裡的月影揮舞的密不透風,甚至在與空氣的劇烈摩擦和與疾風的撞擊中,產生了耀眼的火花。
「好精妙的劍法。」邢嶄讚歎。
「你也不賴。」破日邊舞邊積蓄體內蓄勢欲發的能量,連她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的力量。
邢嶄長劍一揮,所有的劍都朝歐陽破日的方向聚攏,密不透風的將歐陽破日圍在裡面,劍影閃閃,晃得人根本看不清楚裡面的狀況。但是眾人都知道歐陽破日一個不小心就會被絞成碎片。
林小月不由得握緊了姬茹燕的雙手,剛才自己連累她受傷,現在又遇到這樣的情況,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姬茹燕也滿色凝重,這邢嶄修為已達化有形之劍於無形,卻鋒利無比,看得見的,看不見的劍就有一大堆,歐陽破日難道真的在劫難逃?
只見邢嶄嗖的鑽進了劍陣組成的光圈。隨著一聲強烈的爆破,風沙走石般,連在別的擂台上看比試的人也被這裡的精彩吸引過來。等一切停止的時候眾人只見到歐陽破日左手幾乎被鮮血浸濕,背部也全是鮮血,但卻右手舉著月影架在了邢嶄胸口,很顯然,勝負已分,雖然邢嶄若是再戰下去的話,歐陽破日傷成這樣必輸無疑,但是這是擂台比試,歐陽破日的劍先架在了他的身上。他還是輸了,歐陽破日以一個元嬰初期的修為打敗了幾近化形的對手。這對所有人來說,都太震撼了。
「破日。」林小月叫著歐陽破日的名字想立刻衝上擂台,卻被姬茹燕一把拉住。
「擂台上有結界,你衝進去會沒命的。」
抬頭眼神所及,歐陽破日的師兄們已經衝上去將她抱了下來。
「破日,你真給咱們青隱長臉。」泗業興奮的叫道。
「別忙著高興,先給她療傷。」泗塵拍開泗業興奮的握著歐陽破日的手。
「我來吧。」姬茹燕走近眾人,「你們一群大男人圍著一個女娃兒像話嗎?療傷的話,還是我們青竹門的人比較擅長吧。」
姬茹燕說的也是實話,青竹門下弟子都擅長醫術,她們雖然也修行,但甚少去鑽研這些個打打殺殺的功夫。而姬茹燕則是裡面的一個例外,除了修為和醫術高外,本身也是一等一的好手,但女子也不同於男子,並不喜好爭奪這些虛名。
「這……」印郜有些猶疑,畢竟等會歐陽破日的對手是姬茹燕。
「放心吧,姬姑娘不會害我的,醫者父母心麼。」歐陽破日勉強抱以一笑。
歐陽破日的幾位師兄一聽,想想也對,便都散了開來。姬茹燕走進歐陽破日扶著她上半身指著遠處焦急緊張而又擔憂的看著這邊的林小月悄悄說:「小鬼很擔心你。」
「謝謝。」歐陽破日全身都很疼,火燒一樣難受,又感覺自己累得快要虛脫,剛才打鬥的時候也沒感覺到。花了所有的力氣,也只擠出謝謝兩字,眼睛也是朝著遠處的林小月看。她也很無奈,這個場合,她只是一隻小鬼,出現畢竟不合適,她知道林小月現在心裡肯定比她還要難受。
「別看了,你快點好起來不就能去找她了?」姬茹燕將歐陽破日放平,雙手懸於上空,歐陽破日的身體慢慢呈現一層淡淡的柔和的白光,身體的傷口正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癒合。姬茹燕又以內力輔助歐陽破日受損的經脈恢復。纖細的雙手不斷的拍打她週身的要穴。
「青竹門下的得意弟子姬茹燕姬姑娘果真本事了得呀。」聽這聲音,其他幾個師兄弟們都不由得皺了下眉頭。
「呵,原來是青隱派的最傑出的首席大弟子泗風。」姬茹燕回頭,可是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止。
「這麼大的帽子扣下來,我可不敢當。我們會在決賽遇到嗎?」泗風笑得有些囂張,他冷眼看了看歐陽破日,滿臉不屑。歐陽破日也懶得瞧他,閉著眼睛接受姬茹燕的治療。
「呵呵,我可高攀不起,你青隱臥虎藏龍,就眼前這位就很厲害了。說不定,你們會在決賽碰頭哦。」姬茹燕沒有開玩笑,她覺得歐陽破日就像一個戰神,越戰越勇,越戰越強大,對手的強大也只能激發她無限的潛能。
「姬姑娘過謙了。」泗風衣不沾塵的走過姬茹燕和歐陽破日身邊。在與林小月擦肩而過的瞬間,一個人影擋在了他們兩個中間,用背對著泗風,然後將林小月護在懷裡。
「大師兄,小月沒犯戒,你沒必要收了她,如果再對她下手的話,我會不惜一切代價找你報仇。」歐陽破日頭也不會的冷聲道。
「哼。」泗風曲起藏在袖子裡的手,抖了抖長袖,「你的警覺性還真高,動作也比以前快了,沒打死你還真是我的失誤。」
「抱歉,讓你失望了。」歐陽破日的身體下壓,將大部分重量都集中在林小月身上,勉力撐住自己的身體,從儲物戒裡取出一撮頭髮交到泗風手裡,「你從日本帶回來的那只般若已經被我收了。我說過,要是再有誰打小月的主意,我不會對他客氣。」
泗風甩了甩手,沒有接歐陽破日手裡的那撮長髮,轉身走了。
「破日。」林小月和姬茹燕都擔心的叫道。
「沒事。」歐陽破日雙手壓住林小月的肩膀柔聲說,「辛苦你了給我當枴杖。」
「破日,你警覺性怎麼這麼高,你怎麼察覺到老大要收小月?」汲暗驚訝的問道。
「如果你早知道他有這個心,也會打醒十二分精神的。」歐陽破日苦笑,自己若是剛才慢了一步,林小月就慘了,現在自己的背部還隱隱作痛,泗風的靈虛指力道越來越強了,而且能做到收發無聲,毫無徵兆。
「哎,舊傷未癒,新傷又起,我可治不好你了,你待會怎麼跟我打,這不公平。」姬茹燕惋惜的捶了捶歐陽破日的背部,剛剛被泗風的靈虛指點到的地方。
歐陽破日悶哼一聲:「姬姑娘,下手不用這麼重吧,醫者父母心。」
「對不聽話的病人,不需要客氣。」姬茹燕撇嘴,看著泗風離去的方向然後又道,「你大師兄這個人不好,不夠光明磊落,對一個小鬼下暗手,不可愛,我不喜歡。我還是喜歡你們倆,真好玩。」
「……」
歐陽破日林小月和其他幾個師兄集體無語。
不管歐陽破日受傷多重,下一場比賽還是要進行,對手就是姬茹燕。
平台上,歐陽破日抱歉一笑:「放心吧,我會盡力打的。」
「打架可不好哦,有損我的淑女形象,況且剛剛見你的打法,太野蠻了,不才不要跟你打。」姬茹燕說著就從擂台上跳下去,無視歐陽破日和林小月以及眾人詫異的目光,逕自離開了。無疑她這一舉動就預示著歐陽破日不戰而勝,她自動棄權。
「破日,她搞什麼呀?」泗業將歐陽破日扶下擂台,好奇的問。
「不知道,不過她是個不錯的人。」歐陽破日動了動肩,療傷進行了一半就被自己破壞,所以現在身上雖然已經止血,可是還是很疼,經脈又沒有修復完整。
「二師兄,我累了,你們在這裡先忙吧,我和小月回房休息去。」歐陽破日連勝兩場,這第三場自然是不用再比了。
「哦,哦,那你趕緊去吧,明天記得準時來比賽就可以了。」泗業頓了頓,「破日,別恨你大師兄,其實他人不壞。」
「如果他在傷害小月的話,無論他是誰,我都不會原諒。」歐陽破日心中有氣,師兄們雖然對她好,可是和泗風的關係,她不想聽他們為他說話,明明受委屈的是她,憑什麼需要她去原諒。不再理會這幾個師兄,逕自把林小月抱在懷裡就駕著月影回了自己房間。
「哎……」泗業望著林小月的背影歎氣。
青隱一個不知名的角落裡,一道灰色的身影閃過,去在路過花台的時候忽然駐足,對著裡面輕笑:「小丫頭,你膽子不小啊,道行還不夠,竟然敢混進青隱裡來。」
「哼,你不也混進來了嗎,而且我又沒來做壞事,我不過是看看師門大會有多精彩。」花台裡響起一個柔媚的女聲。
「你是追著破日那孩子來的吧,你說吧,潛伏在她身邊那麼久,為了什麼?」
「哼,我又沒惡意,要你管。」一個身材窈窕,面容清雅的女生站在了灰影的面前,看著對方那邪肆的笑容。
「一隻修行不夠的小曇花精,敢跟我說話這麼放肆?」灰影搖了搖頭,現在的後輩呀,怎麼都這麼囂張。
「大名鼎鼎的廖祈司又怎麼會屑於和我們這種小人物計較呢。」這個女生不是別人,正是歐陽破日最要好的同學陸小雨。
「紫星,你找了破日這麼久,可是現在你也看見了,她喜歡上了那隻小鬼,你何必再糾纏。」廖祈司面色有些凝重,他不希望眼前這個女子會因愛生恨做出什麼傷害歐陽破日的事情。
「你放心,我只是想遠遠的看著她就好,就像數千年前一樣,每天能夠看見她就可以了。我和你一樣,不會害她。」陸小雨眼神有些無奈,和傷感。
「紫星,其實我要多謝你,如果不是發現了你的行蹤,我又怎麼會找到破日,你對她終究還是不一樣的,可是我怕最後受傷害的是你。」
「雖然不知道以後怎樣,不過現在能保護她,待在她身邊我就很滿足了。廖祈司,謝謝你對我的理解,不過我們之間的事情不像你想像的那麼簡單。但是也沒有那麼複雜,還有,紫星這個名字我好久沒有再用了,我現在叫陸小雨,是破日的同學兼好友。」陸小雨將身體隱藏於黑暗中,不想讓廖祈司看見自己的落寞。
「我還是習慣叫你紫星,你發現沒有。」
「什麼?」
「破日的變化?她開始摒棄她在青隱所學的修行,而是改用自己強橫的肉體作攻擊了。」
「你的意思是說,破日體內原本的力量正在開始甦醒?不是說被封印了嗎?」
「我也不明白是什麼觸動了這個封印,但是過早的暴露對她來說並不好,六界都已經有所行動。」
第十四章
「動作這麼快?」陸小雨皺眉,「你覺得憑我們倆,能保住破日嗎?」
「是憑我,紫星,不要把自己攪和進去,換作破日也不希望你有事,你本就屬於妖界,難道你要為了她背叛整個妖界?原本作妖就很難生存,倘若你連妖界都無法立足的話,你要怎麼辦?」廖祈司語重心長的勸說眼前這個絕美的女子,若不是因為多年前的一面之緣,自己也尚未認出她來,不過這些年的修行讓她更美,更淒婉動人,平日裡刻意隱藏的氣質此刻也都顯露出來。他見過的花妖不少,但是像她這麼美的虛幻美的彷彿一縷風便可將她吹散的實在是頭一回見。
「呵呵,其實數千年前,我不已經無法立足了嗎?只是機緣巧合我又苟且的活了下來。我從來不知道為什麼我要修行,為什麼我要修出肉身,可以自當我有了意識後,我所追逐的東西就從未有過回報,但是我覺得這總比沒有希望要好,至少我找到了生存下去的理由……」陸小雨歎口氣,「算了,就當是我的命吧。」
「我說你什麼好呢?破日現在還不知道你的身份,你好好想一想吧,還有,這裡對你來說太危險,快回去吧。」
「不用,跟著你不久刻意保證安全了。」陸小雨嫣然一笑,杏眼明仁,增嬌盈媚。
廖祈司咋看之下竟然呼吸有些急促,愣了下神,待面色回復,才哭笑不得的狠敲一下陸小雨的腦袋:「臭丫頭,對我用媚功,有本事你對著破日那小丫頭用去。」
陸小雨臉俏臉一紅:「對不起嘛,人家又不是故意的。」
「好了,別在我面前裝可憐了,跟著我也可以,只是不要給我惹事,這裡有道符,你帶好,可隱去你身上的妖氣。破日道行不夠聞不出來,但是你別忘記了這裡高手如雲,不乏捉妖的高手,尤其是捉你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小花精。」廖祈司無奈的拍頭,他怎麼竟給自己惹麻煩。歐陽破日那傢伙的風流債關他屁事。
「嘿嘿,我就知道廖大哥人最好了。」陸小雨戴好護身符,開心的跟上廖祈司的腳步。
歐陽破日的房間裡。林小月有些顫抖的撩起歐陽破日的衣服,查看她背部幫自己擋的傷勢。
只見潔白滑膩的脊背上赫然印著一點青黑色的傷痕,周圍還泛起紅腫。
「破日……」林小月淚眼凝噎,「對不起,我總是給你添麻煩。」
「小月,你這是說的什麼話,不僅僅因為今天那個是你我才會出手,而是因為大師兄他實在是欺人太甚了。明天我無論如何也要與他好好較量一番。」歐陽破日坐起深,用拇指抹去林小月眼角的淚柔聲安慰道:「能救到你,我很高興了,我終於用力量可以保護你。不要覺得是我的負累,沒有你,我沒有變強的理由。」
「可是,你現在的實力,與你大師兄差太遠了,而且又受了傷……你如何與他戰?」
「我……」歐陽破日剛想說話,便聽見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林小月拿起衣服想為她蓋上裸露的背部,歐陽破日揮了揮手:「不用了,來的是姬姑娘。」
「那更要蓋好了。」林小於固執的將歐陽破日背部包裹好,才去開門。
「喲,小鬼也在呀,沒打擾你們吧。」姬茹燕輕笑的走進來,還不忘捏一捏林小月的小臉,惹得她滿面通紅。
「姬姑娘,你不用一進門就調戲我家小月吧。」歐陽破日連起身都省去了,懶洋洋的趴在床上。
「呵,心疼了啊。」
「你說呢?」
「哎,不逗你們了,我出來的時間有限,小鬼,把這個藥給她敷上,能止疼。」
「謝謝。」林小月接過姬茹燕遞過來的藥,「可是姬姑娘為何對我們這麼好,在擂台上刻意保護我,然後幫破日療傷,故意輸給破日,現在又半夜給我們送藥。」
「沒什麼,只是覺得和你們有緣罷了。」姬茹燕神色一暗,隨即又笑了起來,「不要總是姬姑娘,姬姑娘的叫,叫我茹燕就可以了。」
「相聞茹燕有一位很要好的師妹,只是多年前不知道為何你的那位師妹失了蹤,而你自此以後便宣佈拒絕接掌青竹門。終日隱居青竹後山,謝絕見所有人,直到這次師門大會,恐怕也是被你的那些師父師伯們請出來的,所以你也無意於爭鬥,才會如此輕易的輸給我。至於茹燕為何做出這些舉動,小月你是聰明人,一猜便知。」歐陽破日哼了兩聲,勉強從床上爬起來,裹在身上的衣衫滑落,露出光裸的肩膀也毫不在意,「茹燕一定是在你我身上看見了某些影子吧。」
「歐陽破日你還真不簡單,這麼快便把我的身家打聽得這麼清楚。」姬茹燕的手輕佻的撫上歐陽破日的肩頭,輕輕一滑,然後順勢仰躺在歐陽破日的床上,看著歐陽破日和林小月,眼神很媚,可是卻讓人看出了眸裡透出的哀傷。
「茹燕也是個有故事的人呢。其實不是我了不起,而是我那個汲暗師兄太過八卦,各門派的事情他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剛剛我問了,所以前後一聯繫便猜出一二,提及舊事讓你傷心了,抱歉。」歐陽破日拉著林小月坐在姬茹燕的身邊。
「算了,反正現在回去也晚了,跟你們講個故事吧。」姬茹燕往床的裡面縮了一縮,靠著牆壁,沉默了一陣,似在回憶什麼,然後幽幽開口:「我剛入青竹的時候只有7歲,師父和師伯們都說我的資質奇佳,除了對醫術一點就通外,修為方面也是超乎其她弟子許多,所以她們對我傾注了全部心力去教導我。其實,我真的不喜歡那樣的日子,很枯燥,很無趣,這個也不能做,那個也不能做,處處受到限制。而且我還被迫住在荒無人煙的後山。直到後來,師妹來了。她比我小3歲,她來的時候我17歲,她14歲。我至今還記得她剛來的時候怯生生的樣子。師父說她是孤兒,自小孤苦,讓我照顧她。而且師妹剛來的時候身體很虛弱,我是不知道她經歷了什麼,她從來沒有說過,不過從她每晚都要在我懷裡才能安睡,我便知道她是如此的沒有安全感。也是那個時候我知道她再也離不開我,而我呢,也離不開她了。」
姬茹燕歎口氣,捏緊了自己的衣角,林小月見她這樣,便坐到她身邊,握緊她的手,似要給她勇氣。姬茹燕得到安慰,笑了笑繼續道。
「為了好好照顧師妹,我一直和她獨居到青竹的後山,那裡很僻靜,簡直是我們倆的天堂。也許是因為師妹的緣故,本來清冷的後山一下子變得熱鬧了起來,我逐漸喜歡上了那樣的日子。看著她笑,看著她哭,看見她對著我撒嬌,每晚窩進我的懷裡睡覺,我都覺得好滿足。師妹很單純,很認生,即使對著師父,她也是一副怯生生的摸樣,只有在我身邊的時候才敢肆無忌憚,才敢做回自己。只是後來我們倆的事情被師父發現了。師父為了青竹保留了我,那時候我多麼恨自己是個奇才,不能隨著師妹一起受罰,所有的一切都要讓那麼單純弱小的她承擔。依照門規,廢了師妹的修行將她逐出青竹,此後她就再無音訊。師父為了青竹的聲譽沒有將此事昭告天下,但是那段時日我被師父師伯們整日輪流監視,根本沒辦法出去找她,後來等我能夠出去的時候,就再也找不到師妹的音訊了。雖然知道廢了修行的人這樣出去是凶多吉少,可我固執的認為也許她還活著。」姬茹燕放開林小月的手,將自己的頭埋進雙膝裡,自身體裡發出沉悶的聲音,「我將自己關在青竹的後山,不見任何人。我在等師妹能夠回來,哪怕只是魂魄,我都希望她能回來見我一眼。這次是師父師伯以及門中長老一同去後山找我長談,我才出來的。」
「雖然我這樣說很殘忍,但是廢了修行的人等於是昭告妖魔兩界的寶藏,雖然自身筋脈已毀,但是若是食其肉,吞其魂,對於自身功力的增長是大大的有益,對於那些靠食人精魂的山精妖怪來說,這是極大的補品。以你師妹的狀況,恐怕……」歐陽破日也說不下去這恐怕以後的話,恐怕連一魂一魄都難以在世上存留。
「謝謝你,破日,我一直不願也不敢面對的事實,雖然被你如此輕易的說出來,但我舒服多了。師妹不會消失,即使她不剩一魂一魄,但是她活在我這裡。」姬茹燕摸了摸眼角的淚,沉寂了好一陣,才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說道。
「破日,我不希望你和小鬼走我的老路,事實上你們的路更加艱難,我和師妹都還是人,可是你們……」姬茹燕站起身向門口邊走邊說。
「這我明白,可是我不會讓同樣的事情發生,我是歐陽破日。沒有什麼可以阻攔的了我,或許今天我不夠強大,但是有朝一日,我會讓小月幸福。」歐陽破日自信的笑了笑。
「呵呵,小傢伙有志氣,我要走了,不然師父估計就要將整個青隱翻出來了。」姬茹燕抱了抱林小月和歐陽破日,轉身去開門。
「茹燕。」林小月忽然叫住姬茹燕。
「什麼事?」
「你師妹叫什麼名字?」
「她叫瓔珞。」
「一定是個很美很善良的姑娘。」歐陽破日誠心的說。
「謝謝,很美,很美……」姬茹燕兀自回憶了一陣,清澈的眼裡揚起一陣笑意,「忘記跟你們說了,瓔珞是個啞兒。」
姬茹燕最後關門時留下的那一笑對歐陽破日和林小月來說都是非常大的震撼,那是怎樣絕望的眼神。雖然姬茹燕看起來一直是嬉皮笑臉沒心沒肺,可是短暫的相處已經讓二人覺得她是一個心細體貼且重情重義的人。她喜歡上的女孩一定也是個很美很了不起的女子,也應該是很幸福的。是個啞兒又如何,對她們來說,這些都不是阻礙。
「小月,答應我,以後再也不要因為你是鬼的事情而對我們倆的感情有所退縮了。為了你,即使顛覆我的世界我都無所謂,因為沒有你,我這裡……」歐陽破日指著自己的心,「會像姬茹燕那樣,死掉的。」
第十五章
第二天的比賽開始很早,歐陽破日和林小月早早趕去,因為今天的賽事比較重要,各派掌門或是代表也都出現了。但無疑昨天打敗龍華的邢嶄讓歐陽破日一舉成名。她一出現,就引起各派掌門的關注,雖然很早便聽說過這個青隱近年來收的唯一的女弟子,但多年前就離開青隱下山修行又沒有什麼消息的人竟然突然就這麼一鳴驚人。大家都很好奇的大量歐陽破日,以期看出什麼她的過人之處。
但在看見歐陽破日本人後,也都瞭然,她絕非池中之物。也難怪玉衡要藏著掖著不讓大家知道了。許多人心中暗罵玉衡老狐狸,留著這麼一手。
「破日,你過來。」玉衡的聲音響了起來。
「是,師父。」歐陽破日走上前,向在座的長輩一一行禮,僅一日之隔,昨天大家還都淡然的與她打招呼,今天她就感覺到好幾股念力探進了自己的身體。更何況他們探尋的眼神。
「你昨日表現不錯,幾位掌門都想好好認識一下你,我與你介紹一下。」玉衡指著一個看似年過半百的老人說:「這位便是龍華門的掌門,祖萬秋前輩。這位你也認識了,便是昨日與你切磋的邢嶄邢師兄。」
「見過祖老前輩,見過邢師兄,昨日僥倖得勝,真是得罪了。」歐陽破日見邢嶄的臉色不善,自是因為輸於自己覺得面上無光吧。
「破日師妹過謙了,你的本事大家可都見到了。」邢嶄此話說的火藥味十足,歐陽破日懶得和他計較,便扭頭不理,等著師父繼續介紹下一位掌門。
「這位便是青竹門的掌門知卿道長。」歐陽破日打過招呼,四處環看,卻沒有見到姬茹燕,想是已經被她師父禁足了,不由得多看了兩眼這個美麗高貴卻對自己弟子如此狠心的女子。
「阿彌陀佛,破日施主,貧僧法號虛空,是禪音寺虛字輩的弟子,昨日無緣與施主切磋,真是遺憾。」虛空首先插嘴。
「虛空大師過獎了,若是昨日真與虛空大師一戰的話,我定是必敗無疑了,先前與邢嶄一戰都是僥倖得勝。」歐陽破日見眼前這個和尚眉目清秀,一點也不似男子那般粗獷,反而讓人覺得秀氣無比,但眉目和善,讓歐陽破日頓覺親近。
「這位是尊師,佛號靈衍,也是本寺住持。」
「見過方丈。」歐陽破日也學者對方雙手合十。
靈衍微微頷首,他面容慈祥,見到歐陽破日的時候卻略微一愣,繼而微笑:「施主非池物,希望施主以後面對天下蒼生能有一番慈愛之心。」
「謹尊大師教誨。」
……
玉衡又接著給歐陽破日介紹了金劍門、楚興門、漢靈門等諸多門派。歐陽破日一一守禮見過,才獲得解放讓她同虛空、邢嶄一起去參加比試。
邢嶄昨日雖輸一場,但是今日決賽依然可以參加,畢竟另外兩場他是很輕易的就獲勝的。虛空也是輕易連勝兩場的人。只不過未有敗績的弟子才可以參與第一名的角逐。
因此邢嶄對歐陽破日的態度很是不友善,歐陽破日也不在意,只是走到泗業身邊詢問自己今日的賽程。
泗業猶豫了一下才說:「你今日對手是泗風。」
歐陽破日的瞳孔猛一收縮:「聽聞這個賽程是由師父和給位長老親自擬定的?」
「嗯,可是……」
「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去準備。」歐陽破日打斷泗業想要解釋什麼而是有些疲倦的往平台附近所搭的休息的涼棚走去。
林小月一直不吭聲的跟在歐陽破日身後,她知道這個時候歐陽破日的心情很不好,但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安慰。
「破日,我可沒騙你吧,你家的那些個師父師伯師兄對你可都沒安好心。」歐陽破日聽到一把熟悉的聲音自身邊響起。
她轉頭一看,竟是廖祈司,穿著別派弟子的道袍,悠然自得的坐在她身邊休息。
「師父?」歐陽破日壓低聲音,「你怎麼在這裡,你不怕被他們發現嗎?」
「不放心你這個徒弟便來咯,破日,你太急於表現了,你觸動了封印,現在六界都開始注意到你了,眼前這些個不成器的或許還未察覺。但是……」廖祈司用手指指了指天上,「上面這些傢伙可都盯過來了呢。各界的首腦人物都在準備打開通往人界的結界,下來尋你呢。」
「尋我?為什麼?」
「現在不方便跟你說,我只能告訴你,其實你不是人,是殭屍,準確的說是殭屍重生。雖然現在你的體質還是人類的,可那也是因為你本身的力量被你父親僵王封印了,而現在,它在甦醒。」廖祈司瞥了四週一眼說。
「你……說我……是……」歐陽破日震驚了。
「我知道你很難接受,可這是事實,你師父應該早就知道你是誰,但他為什麼收留你我就不清楚了。我想他看上了你體內潛藏的力量,亦或是他也想追求永生。總之,你現在很危險,光靠我和你自己,怕是很難與六界對抗,所以我們必須與那幾隻最近出現的殭屍匯合。」
林小月聽到這個驚人的消息也和歐陽破日一樣驚訝,但是她忽然想到自己受傷那會,歐陽破日輸給自己的不是陽氣,而是殭屍的先天罡氣,至陰之物,自然能助她恢復身形。才肯定廖祈司不是說笑,現在的情況一定很嚴峻。她用力捏了捏歐陽破日的手,想告訴她,無論如何,自己都在她的身邊。
歐陽破日抱以一笑:「是什麼都無所謂,是殭屍也好,我只是驚訝而已,又不會覺得難過,反而有點開心,這樣和你的距離又近了呢。」
林小月感動的看著歐陽破日,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這個人,為什麼總是說出這些讓自己手足無措的話來呢。
歐陽破日轉頭又問:「那麼,僵王是我父親咯?殭屍也能生子?」
「是不能,所以你是逆天而生的,而且你父親也不明白你的能力有多強,因為你母親是人類,不是修真哦,只是一個很普通的人類女子。她懷了你三年,才把你給生出來,多辛苦。」
「她……」歐陽破日喉嚨處像梗著什麼東西一樣。
「現在不是細說這些的時候,你快比賽了,破日,不要爭強好勝,跟泗風,你盡快輸給他脫身便好,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好,我明白,只是可能未必那麼輕鬆,我這個大師兄一直就想將我殺之而後快呢。」
「你自己想辦法跳下擂台,他就不能動你了。」廖祈司站了起來,背對著歐陽破日說,我得去換身衣服了,不然要露餡。
「嗯,師父,帶著小月吧,我怕她會有事,在你身邊我放心些。」歐陽破日也站起身。
「破日。」
「小月,聽話。」歐陽破日挽著林小月的手,拇指輕柔的摩擦她的手背。
「你自己千萬小心。」
「嗯。」
「小鬼,跟著我走吧,破日不會那麼容易有事的。」廖祈司拉著林小月就往人群裡鑽。
廖祈司走了沒幾步,一摸袖口,大叫一聲:「糟了。」
「怎麼了?」林小月好奇的問,什麼事會讓廖祈司這樣的人物嚇成這樣。
「我袖子裡本來藏了一株曇花的,可是現在不見了。」
「很重要嗎?我幫你找找。」林小月雖然好奇,不久一株曇花麼,有什麼好驚乍,但還是好心的要幫忙。
「算了,她大概會認識路自己回來的,我們先去換套門派的衣服,然後回來看破日比賽。」廖祈司歎口氣,她料到紫星那傢伙看見歐陽破日,定然是偷偷跟過去了,沒想到走的那麼隱秘,自己都沒發現。要怪也怪自己將那道符給了她,讓她這麼大膽。
歐陽破日鑽上擂台,就見泗風一臉不耐:「小師妹似乎對我這個師兄很不放在眼裡,連和我比試也要遲到。」
「師兄有將我當過師妹嗎,還是說要將我殺之而後快?現在是個很好的時機,你不想把握嗎?」歐陽破日一見到泗風就忍不住要發火,以前也沒覺得,但是自她曉得泗風對小月的兩次出手後,她對泗風現在是一點耐心和容忍能力也沒有了。
「你……」泗風從未想過這個一直溫和的師妹今天會變得如此劍拔弩張,是什麼觸動了她呢,「那我待會可不會手下留情了。」
泗風喚出了自己的武器,燙金輪。一彎弦月似的半圓形金輪。泗風撐開一隻手掌,燙金輪就懸於自己手掌上方飛快的旋轉著。
「師兄的燙金輪越發的光亮,想是修為又加深了吧。」歐陽破日心中也是暗自感慨,這樣看來,自己還真沒有勝算,能全身而退都困難。
泗風沒有開口,而是繼續催動燙金輪不但的加速旋轉,新月般的弧度樹立著,光暈化成一個圈,像極了一輪皎潔的明月可是肅殺的戾氣卻違背了它原本完美的外形。隨著燙金輪的飛轉,歐陽破日逐漸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壓迫感,周圍的空間粒子都在脹大,朝自己壓迫過來。
她心念一動,與其等泗風彙集能量,不如自己先動手。她握緊月影,以最快的速度,化作一道紫色的光華衝向泗風,月影與燙金輪瞬間交錯。激發出轟天的巨響,碰一聲,歐陽破日退開數尺。右手虎口已經迸裂,鮮血順著垂落的劍柄滑至劍尖,一滴,兩滴,三滴……
太強了,歐陽破日咬牙,根本還沒交到手,就輸了。可是泗風卻不不想停下,右手一翻向上微曲,燙金輪跟著他的動作變幻了角度直直的朝著歐陽破日。
台下的廖祈司見狀暗叫不好,泗風已經在擂台周圍做了結界,歐陽破日想衝出去怕是不容易,如今只能硬打,可是實力懸殊太大,真不知道這幾年他怎麼煉的,修為長這麼快。
泗風手掌下壓,大喝一聲,燙金輪頓時以一道金光的姿態襲向歐陽破日,所到之處無不刮起一陣碎裂的颶風。歐陽破日將月影換了一隻手,勉力抵擋,她運起廖祈司竹簡上教的劍法,身形靈動飄逸,劍法精妙,穿梭與這強烈的攻擊中,雖不能反敗為勝,但尚能自保,可是左手運劍始終不便。歐陽破日看了看自己尚在流血的右手,一咬牙,閉目默唸咒語。
台下各派長老均瞪大雙目,禁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