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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bavia 2013-11-21 21:48

逝去的愛 就遺留在這裡吧!札格雷布失戀博物館

做為一國的首都,札格雷布顯得過於低調,或許是因為亞德里亞海沿岸的古城和世界文化遺產,吸引了多數人的眼光,使得許多人若想要在有限的一、兩天內認識克羅埃西亞,都會直接略過札格雷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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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遇見的,是傷痛還是美?請來札格雷布失戀博物館。(圖/取自《貪戀小歐洲》)

若與周邊的奧地利、匈牙利等國家的首都維也納、布達佩斯相比,札格雷布規模上顯得小巧玲瓏,就城市外觀來說也顯得年輕許多,主要是因為一八八○年的一場大地震,讓札格雷布內許多古老建築受到破壞,經過清一色新古典主義風格重建後,有了新的樣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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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色電車是札格雷布市民的驕傲!(圖/取自《貪戀小歐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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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薄霧中的札格雷布。(圖/取自《貪戀小歐洲》)

若斯普利特、杜布羅夫尼克等亞德里亞海沿海千年古城,訴說的是關於克羅埃西亞融合了羅馬、威尼斯、拜占庭、奧匈帝國等文化的過去,那麼札格雷布所體現的,是現代克羅埃西亞純粹從自主的立場,想對全世界宣告自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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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拉其查廣場上的雕像,象徵克羅埃西亞的自主意識。(圖/取自《貪戀小歐洲》)

這座位居札格雷布上城區中心的羅馬式風格教堂,到了十九世紀重新改建成歌德式風貌,屋頂上裝飾了鮮豔的馬賽克磁磚,拼貼出兩個具有主權意義的盾牌圖案,一個盾牌代表當時克羅埃西亞境內的三個王國:紅白棋格為克羅埃西亞(Croatia)、三個獅頭的圖案為達爾馬齊亞(Dalmatia)、一隻奔跑的貂代表斯拉夫尼亞(Slavonia);另一面盾牌上的城牆,則代表札格雷布。色彩繽紛的馬賽克拼貼一反這城市灰墣墣的低調風格,加上極具宣示自主性的藝術語言,是在其他克羅埃西亞城市中沒見過的,也能嗅出當時的克國人,是如何急欲從奧匈帝國等強權統治的漫長時光中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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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馬可教堂屋頂上鮮豔的馬賽克磁磚,左邊盾牌代表當時克羅埃西亞境內的三個王國:紅白棋格為克羅埃西亞、三個獅頭為達爾馬齊亞、下方奔跑的貂代表斯拉夫尼亞;右邊盾牌的城牆代表札格雷布。(圖/取自《貪戀小歐洲》)

對札格雷布人來說,具有歷史意義的建築、文化、藝術、經濟基礎,無一不是有著「依附奧匈帝國」的色彩。我也不斷從札格雷布的巷弄間、上下城,發現藏身於老舊建物背後的新生活力。從札格雷布高密度的博物館、美術館,更不難發現這城市正如此積極地尋求與世界對話的機會,恨不得馬上讓更多人看見克羅埃西亞!光是在聖馬可教堂附近,就有四個特色迥異的博物館,其中包括失戀博物館(Museum of Broken Relationship)、克羅埃西亞素人美術館(Croatian Museum of Naive A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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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戀博物館所在地,是奧匈帝國時期的庫爾瑪皇宮。(圖/取自《貪戀小歐洲》)

當瑪堤娜若無其事地介紹對面街頭的失戀博物館時,我像大多數人一般地驚呼:「還有失戀的博物館?」

瑪堤娜說:「的確,在我沒有到國外其他城市之前,我以為一個城市裡有這麼多博物館、美術館是很正常的,但是我去了維也納和其他城市之後才了解,我待的札格雷布,擁有這麼多獨特的博物館或美術館,原來是一件這麼特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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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戀博物館內的咖啡廳,頗具療癒之效。(圖/取自《貪戀小歐洲》)

當我站在街頭,聽著一個個旅行團的導遊,用中文、泰文、日文、英文、德文等各式語言,認真介紹藏在十八世紀奧匈帝國老房子庫爾瑪宮殿(Kulmer Palace)的失戀博物館,總是會在導遊講解完畢後,聽到觀光客一陣哀傷的嘆息,像是同聲為館內所有失戀物品主人的憐惜。這種跨語言、種族、國籍異口同聲的反應,說明了一件事情──

「愛,果然是世界共通的語言。」再也沒有別的事情,能這麼快引起共鳴!

失戀博物館的創辦人歐琳卡和狄卡森原本是一對戀人,在二○○五年時決定和平分手,但兩人經歷了痛苦的失戀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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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戀博物館創辦人之一歐琳卡。(圖/取自《貪戀小歐洲》)

歐琳卡回憶說,當時分手後,兩個人都覺得彼此共有的回憶很難隨著感情結束說斷就斷,畢竟兩個人從在一起的第一天開始,就彼此影響,你的個性、態度都因為對方出現而改變,已經不再是你自己了,對方已經變成你的一部分。所以感情結束,你覺得心痛是因為一部分的自己必須割捨。而現實中的物品都必須要重新歸屬,可是某些東西因為有太多共同回憶的連結,根本無法分類。例如當時他們在一起時,互稱對方為小兔,共同買了一隻小兔子玩偶,只要其中一個人單獨旅行,就會把這兔子玩偶當作對方,好像另一半也一起同行、一起拍照。如今分手了,這隻小兔子該歸給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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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琳卡與狄卡森原本用兔子玩偶代表旅行途中不在的另一半。如今分手了,關於兔子玩偶的回憶,只能先寄放在這裡了。(圖/取自《貪戀小歐洲》)
於是歐琳卡就和狄卡森就發想,在感情逝去後,能不能將這些具有共同回憶的物品集結起來,變成一種紀念?這構想在隔年開始實行,陸續從失戀的朋友們那裡蒐集到許多共有回憶的物品,每個物品旁都標註關於這物品連結的回憶和愛情故事。

本來看似獨立且個人的失戀物件和回憶,卻在首次展覽中引起極大共鳴,並且受邀到美國、英國、新加坡等國家巡迴展覽。歐琳卡說,很多人因為這些看了展出作品,回想起自己失戀的傷痛或關於愛情的美好回憶,也讓他們自願捐出過往愛情的紀念品。如今,累積展品已經超過五百件,每天還會收到許多人來信希望捐出物品。到了二○一○年,才正式在札格雷布設立失戀博物館,開始有常設展,讓來到這個城市的人,也能分享來自各國捐贈者的生命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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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破損不堪的愛情紀念品來自斯洛維尼亞。捐贈者寫道:離婚那天,原本在柵門前搖搖欲墜的小矮人雕像不偏不倚地砸在前夫新車的擋風玻璃,彈到了地面。小矮人墜落的路徑畫出一個好長的弧形,結束了一段時間很長卻消失得很快的愛情。(圖/取自《貪戀小歐洲》)

儘管這些物品之所以存在這博物館之中,是代表著一段感情的終結,但是每個展品的誕生,皆來自於曾經炙熱的愛情,和更多捐贈者面臨社會、政治、戰爭、經濟變遷的人生故事。透過不同國家捐贈者的故事,也在無形之間分享了不同國家、種族、宗教的生命歷程。

於是當我問歐琳卡:「你自己也身為一名藝術家,失戀博物館的過程對你來說,最重要的收穫是什麼?」

她笑著說:「我學會珍惜已經擁有的。其實這座博物館的本質,是關於愛。我們從分手的角度去討論愛,這是最有力的角度,因為不管是什麼文化背景,在愛的面前都是一樣的。」

就算失戀的過程是痛苦、悲傷、憤怒、憎恨、恐懼,這些情緒所連結的皆是曾經刻骨銘心的愛。歐琳卡突破了傳統博物館只能停留在原地等人來認識的模式,透過不斷從世界各地湧來的故事,讓更多人認識札格雷布,或藉由在各大城市巡迴展的機會,讓世界各地的人認識克羅埃西亞。

談到博物館的未來,歐琳卡眉飛色舞地談著要把展覽的內容翻譯成各種語言、增加聲音和影像的互動展覽、到更多城市巡迴展覽、召集年輕設計師加入設計博物館的紀念品等等說不完的計畫。每一步計畫都充滿著不斷求新求變,才能與世界連結的企圖心,因為歐琳卡相信:「改變是必須的,就是要不斷改變,才能有活力。」這句話代表的豈止是失戀博物館的未來,也是札格雷布面對未來必須展現的企圖心。

(圖、文摘自《貪戀小歐洲──愛上亞得里亞海的25個藉口》,陳卓君 著,時報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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