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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vlon 2013-10-14 23:05

說不清的肯尼亞 貧窮與天堂共存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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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lign=center]在熱氣球上拍到的角馬遷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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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只看電視直播也許可以感受肯尼亞角馬「天河之渡」的宏大場面,卻觸摸不到無限豐富的細節;更何況,它只是肯尼亞的一部分,甚至是一小部分。這兩年,每到肯尼亞我都是邊走邊問,邊問邊記,行囊中記憶的碎片越堆越厚實。

  沿路與赤道的「商機」

  說內羅畢是一座「堵城」毫不誇張。原因之一是大部分地段道路狹窄路況又差,大型集裝箱貨車過多,小客車無法超車只有漫長的蝸牛爬。詢問當地人Farah,為何政府不規定限行時間呢?這位經驗豐富的黑人司機兼導遊告訴我,大部分貨車都是奔向肯尼亞南部最大也幾乎是東非唯一的國際貨運港——蒙巴薩的過境車,車牌上Z打頭的是贊比亞的車,T打頭的是坦桑尼亞的,U打頭的就是烏干達的車……因為鐵路不發達,過境貨運只能走公路,你若限行耽誤了貨運時間,人家找你理賠還來不及呢!

  而這次行車路況卻稍有改觀,特別是行到出城的一段道路,修起了高架快速路,入口處還打出了廣告牌:「肯尼亞境內最快的公路」。實際行駛起來我發現:每隔五六百米都要過一個限速帶,汽車剛剛提速卻又要急剎車。Farah告訴我,這段路是從去年開修的內羅畢唯一一條快速路,但是由於路兩邊的村民經常橫穿,不得不出此限速下策。我追問,為何不修過街天橋方便村民呢?這時Farah一指車窗外,恰好經過一座嶄新的過街天橋——「這是剛修的,可是馬路兩邊卻是荒地——沒有用啊!」我不解地思忖,這是政府部門規劃的不到位?還是商機把握的不到位呢?

  其實,待解的「商機」俯拾皆是。例如,在肯尼亞,赤道橫穿整個國家,由於磁力作用,漂浮在水碗中的火柴棍在赤道線的北側是順時針旋轉,而當你一腳跨到赤道線南側,火柴棍就奇妙地逆時針旋轉起來,站在赤道中間火柴棍則是靜止不動的。其實,就單憑這一奇妙的自然景觀,建個精緻的赤道博物館,講地理,談體驗,造幻境,說玄關,遊客哪能不來,豈不賺個缽盈盆滿?然而這單象徵國家地理特色的「大生意」卻只靠幾個當地人「承包」,拿個漏水的破碗給你講解兩句,再6美元賣你一份「赤道證明」,蓋上一個自刻的印章完事,然後就把你拉向旁邊的紀念品小攤鋪……雖然這些當地土人非常友好善良,但赤道線舉足之間逸趣橫生的自然造化,誰又能感受得到呢?

  嶄新的卡倫故居讓人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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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lign=center] 野象群[/align]

  卡倫·布利克森(Karen Blixen)是自傳體長篇散文《走出非洲》的作者,這個出身丹麥的貴族在肯尼亞NGONG山下經營咖啡農場13年,由於傳奇又傷感的感情經歷,使其故居成為遊客拜謁的著名景點。

  然而,當我第二次懷著探究的心境踏進卡倫故居,想再一次瞻仰一下這位西方才女在非洲留下的生活點滴記憶時,卻驚愕地發現這古香古色的故居被粉刷一新,卡倫的臥室中還散發著刺鼻的油漆氣味。講解員告訴我,這次裝修粉刷就在上個月剛剛完成,對著我一連串「為什麼」的提問,她好像已經習慣了似的平靜回答,是由於「地板開裂」。我的內心一時間有點絕望。Farah告訴我,其實作為導遊,他們不止一次告誡故居的管理者不能這樣「野蠻裝修」,不保持原貌也要至少「修舊如舊」吧,但最終勸說還是徒勞的,Farah說,遊客中持異議的不止我一個,歐美的客人皺眉頭者大有人在。

  角馬「天河之渡」等待「驚人的一瞬」

  肯尼亞,讓我有太多的「說不清」。冰心先生曾將大海的陰晴怒遏譬喻為「海的女神」,在我心中,那廣袤的馬賽馬拉、安博塞利也有一位「草原女神」吧,她冷若冰霜,她賜予獵豹奔突捕獵的能量,她勾起掉隊孤象夜空橫鳴的傷感,她把冰冷的雨點加冰雹橫甩在如我一樣夜遊草原者的身上。然而她又豔如桃李,她用條條光線給斜飛天邊的禿鷲鑲上金邊;她用晨曦和微風伴我們在草原上進食「香檳早餐」。

  在桑布魯國家自然保護區,我們住在Ewaso Nyilo河邊的帳篷酒店,服務員告訴我,就在今年4月,Nyilo河突然發起了脾氣,把這些精心搭制的帳篷一沖而光,就是這樣一條看上去黃褐色的「渾水河」,發源於肯尼亞中部,一路咆哮,在肯尼亞東部經過一段密石區「過濾」後,竟然變得像姑娘般溫柔,流到索馬里境內形成了一個清澈的湖泊,然後流入大海。

  當然,最不能錯過的就是馬賽馬拉草原上上演的動物遷徙——成千上萬的角馬越過馬拉河覓食,完成「天河之渡」。其實,比宏偉的場面更讓人驚心動魄的是「渡河」前的一瞬間。所有的角馬、斑馬都慢慢地、慢慢地踱到河邊,只要有一個一腳踏進河水,第二個就立刻想踏著前者的身體跳過去,而第三個又想踏上第二個……如此反覆,擁擠、踐踏、嗆死者不計其數。今年,角馬群看到對岸有上百輛密密麻麻的「鋼鐵怪物」——汽車,車上還伸出各種「長槍短炮」,閃光燈不時閃成一片……所以那一天,它們更換了3次渡河地點,才開始那屬於天性的、殘酷又執著的「天河之渡」。

  當廣袤的肯尼亞大地在飛機的視窗裡逐漸變成一個綠色的棋盤的時候,我好像聽到一個遙遠的聲音在問:這片貧窮與天堂共存、生機和困境同在的土地,我還能不能再次地拜謁你、親吻你?我說不清。我的內心無限惆悵和猶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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