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nny 2009-11-14 12:31
千萬不要在戶外自摸喔
當時我正在外地求學,恰逢周末,宿舍的弟兄們吃了晚飯,決定搓搓麻將娛樂娛樂。
為了增加娛樂的質量,我們各自拿出飯、菜票,小賭怡情嘛。
那場“激戰”殺得真可謂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我的手風很順,直到生活委員把宿舍樓的燈熄了,我還在贏牌。
輸錢的急于翻本,贏錢的想再接再勵。
于是我們四人赤著上身,把桌子抬到室外的路邊,在路燈下...繼續...赤搏作戰...
正值午夜時分,氣溫已經有所下降,徐徐夜風掠過清冷的馬路,卻是看不到任何行人車輛。
夜已深,我們都有所收斂。在昏黃的路燈下,四人圍坐在麻將桌前,時不時傳來吃、碰、胡的單調聲響。
偶爾有幾只臭蟲“嗡嗡”地飛入路燈的燈罩中,雪白的麻將桌上立刻顯現出一些不大不小的黑影,飛舞著,躥動著。
我的手風依然很順,又連胡了幾把,尤其是坐在我對家的姓黃的兄弟,被我“砸”得幾乎抬不起頭來。
玩得正歡,黃兄忽然仰起頭看著我,神色怪異的說:“勝,小心點!”,語調中隱有某種特別的東西。
當時我正在興頭上,並沒留意他這句不痛不癢的話。我又胡了,放炮的依然是對家的黃兄。
不久,黃兄再次抬起頭,語調略微憂慮的對我說:“勝,你有沒有聽過鬼打麻將的傳說?”
我愣了愣,搖了搖頭。
黃兄的神色突然嚴肅了起來,空氣變得有些凝重,
他一字一句的說著:“在我的家鄉里,有這么一個傳說。半夜里在野外打麻將,千萬不要自摸!否則,會引來愛玩麻將的賭鬼。”
我大笑了起來,“輸了就輸了唄,干嘛唬我,這種無稽之談鬼才相信!哈哈哈”。
話音末落,我忽然感覺到他臉上的神情變得越發凝重,他的目光也突然間變得凌厲起來,就象兩把利劍要射穿我的心臟。
黃兄慢慢地垂下眼簾,緩緩地吐了一口氣,接著他猛的瞪開了雙眼,
認真的對我說:“這絕不是在開笑!當你第一次‘自摸’的時候,你一定要留意自已的身后。
自已的后背是否覺得有些冰涼,是否感覺到有什么東西在身后動、因為你很旺盛的人氣極有可能招來一些野鬼,
在你身后觀看你打麻將、看你出牌。”他一臉誠懇。
他是認真的!我知道,開玩笑不應該是這樣子。
我從沒見過他用如此嚴肅的語調同我說話。
我認識他已經兩年了,他為人玩世不恭,總是嘻皮笑臉的,我從沒見他對任何事物認真過,
包括他的女朋友,但是這次他很認真。
昏黃的燈光打在他凝重的臉上,陰暗分明的輪廓顯得有些異樣,我忽現發現自已對面的這個人似乎不是黃兄,仿佛是另外一個人!
我的心跳莫明其妙的加快了幾分。
“自摸!”
我輕輕的推開手上的牌。雖然又因此贏了不少菜票,但我的心里開始忐忑不安。
“黃兄啊,我......”,我對他剛才的那些話不能釋懷。
黃兄抬起頭向我望來,他正要笑罵我極順的手風。
忽然,他頓住了。
我看到他臉上的表情在慢慢地僵硬,他的嘴在木訥的張開,
而他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盯著我的身后,眼神中充滿了某種讓人毛骨悚然的東西。
黃兄木訥呆板地喃喃自語,又象在對我悄悄地說話,“勝,別...別回頭..千萬別回頭!”
“不要...不要回頭,不要回頭看..千萬不要...”他用一種非常奇怪的語調,顫抖著,不斷的重復,不斷的說著,就象在念咒語...
坐在我上、下家的另外兩位兄弟正在洗牌,他們忽然聽到黃兄用這種神經質般怪異的語調說話,
奇怪的向他望去,然后他們看向了我的身后...
他們很快就把目光重新鎖定在麻將桌上,機械的...繼續洗牌。
他們面如土色,身軀在微微地顫抖著,仿佛整個天地都在抖動。我也已經感覺不對勁了。
月亮不知什么時候已經悄然隱沒在云層之中,光線暗了許多,天空中只有星星在不安的眨著眼睛。
徐徐的涼風帶著夏夜的寒意,象一只無形而可怕的手,輕輕地撫摸著我赤裸的背脊。
一絲絲陰冷象尖銳的針一般刺穿我的肌膚,深入骨髓,我看到自已手臂上的寒毛在一根一根的豎立...
他們在騙我!他們一定是在騙我!他們以為我膽小,所以在嚇唬我。可是我終究不敢回過頭來。
黃兄的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寬闊的額頭溢出點點汗跡,他使勁咽下一口唾液,
悄悄地囑咐我們,說:“繼續...繼續...打麻將,千萬別停下!天亮就好了。”
于是我們戰戰驚驚的繼續打著麻將,可是誰也沒敢再往我身后看上一眼,誰也不敢,包括我自已。
......
身后多了些不應該出現的“觀眾”讓我們坐立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