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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nny 2009-9-27 10:02

金門「213事件」

[size=3][color=#000080]1982年2月13日陰雨濕冷的清晨,金中師(146師)后盤連剛下部隊的二兵吳山炎,持三把美製M16自動步槍至餐廳掃射,造成重大傷亡後自殺,但因身材矮小,扣不到M16的板機,所以子彈從下巴進入,穿過左耳貫穿後腦,送三總急救後語言功能喪失,他又幾乎不識漢字,以致案子成了「懸案」。4月份被憲兵押返金門,5月1日在靶場被以匪諜罪名公開槍決。

  要探討「213」這宗血案,必須先從146師這支陸軍的「放牛師」說起。那時的陸軍跟我們讀的國中一樣,也有升學班與放牛班的差別。升學班用的是明星老師,日後當主任、當校長,前途無量;放牛班的老師則是記了過、或等退休的,前途無「亮」。

146師並非老蔣嫡系部隊,而是由大陳、舟山各島的游擊隊與未投共的民兵整編而成。這些「老芋仔」與我們印象中的士官長完全不同,他們未曾受過任何正規軍事教育,也沒有任何特業專長(如通信、保修、工兵等),素質不佳,別的師也不敢收,被撤來台後就一直編制在146師。

  從1954年起,146師始終是全國部隊中「老芋仔」比例最高的單位,總數超過六百人,佔全師五分之一員額。(146師是輕裝師,僅有三千人)而且直到1979年之前,這些「老芋仔」都被打散在各基層連隊中的,每一個連隊至少都編制十幾個。

  因為這些「老芋仔」被管制退伍,到了60年代,全都晉升為士官長,造成基層連隊的士官員額嚴重超編,所以146師的幹訓班 (士官隊),整整停辦了20多年,直到1975年才恢復。這二十年間連隊的基層訓練,都是由這群「老芋仔」主導。

  前面十多年「老芋仔」尚能親自帶兵,後面十多年逐漸變成由「老芋仔」各自「欽點」一至二名義務役的老兵代為執行。「老芋仔」每天不是在陣地裡酗酒聚賭,就是外出至特約茶室嫖妓,不肖的老兵隨時奉酒貢財,沒錢又體能不佳的新兵則慘遭凌虐,義務役的預官與志願役的軍官都不敢管,反正兩年一到就退伍或調任,只要自己任內不出「大事」就行。

1949年之後,老蔣在台為防軍隊叛變,徹底執行主官管輪調制度,按理說全師的主官管都是兩年一調,各階層的領導軍官也一直在更替,根本不該有「放牛師」的出現才是。但146師由於長期軍風敗壞,向來是「難治之師」,又是編裝不足的輕裝師,歷任師長及政戰主任只要是有來頭、背景硬的都不願去。

  舉例來說,1984年輕裝師改編,我們146師的士官兵被編進的292師,以這兩個師相比,292師先後四任師長杜金榮(上將,副參謀總長,總政戰部主任)、馬登鶴(中將,陸軍副總司令)、陳鎮湘(上將,陸軍總司令)、宋川強(中將,陸軍副總司令)都繼續升官。

  但146師的師長,官運較好的只有一個前教育部軍訓處處長宋文中將,任內因貪污遭判刑9年,關的比我們當兵的時間都長;其他的如刁迎春因「213」案退役,王天進與何秋文(福州人)雖然都是台籍「樣板」將軍,卻都只是酬庸為中將軍團副司令退役,任何人來146師,幾乎就等於是軍旅生涯的終點。

  1975年時,因為146師的教育訓練一直出問題,陸軍總司令馬安瀾才下令,將146師三百多名單身(不必負擔家計)的老士官除役,全部安置於桃園榮民之家,146師才開始正常化。但義務役老兵仍是逐梯退伍的,所以「老兵帶新兵」的傳統,在基層連隊中依然沿襲。1979年後,146師「老芋仔」雖已大多集中管理,基層連隊義務役士官人數也漸增。然而當時146師軍紀如何,從「逃兵」人數就能看出端倪。

  213事件爆發前的1981年冬季,146師由中壢雙連坡移防金門小徑,遼河演習(當時移防任務的代號)前,全師分三梯次各放五天省親假。結果逾假不歸被發佈逃亡通緝的竟高達105人,其中甚至還有多名少尉預官及志願役的一等士官長及上士,平均每三十多人就出現一個無視「敵前逃亡唯一死刑」的重犯,破了國軍「逃兵」的紀錄。

  當時六軍團司令許歷農中將,暴跳如雷地到雙連坡師部痛斥刁迎春師長,要146師快滾到金門,不要在北軍團丟人。但官場造化弄人,許司令罵完不到一週,就被發佈晉升上將,隨即出任金防部司令官,接替昇任陸軍總司令的蔣仲苓上將。兩週後的許歷農司令官,又在料羅碼頭迎接兩週前被許歷農司令痛斥的146師。

會出現這種「逃兵」創紀錄的另一個原因,是因為當時146師移防金門前,陳培寧副師長突發奇想,他認為多數基層連隊的兵力分配「有問題」,因為相同梯次或相近梯次的兵員過於集中。也就是說在某一段時間內,很多連隊都會有過多義務役士兵相繼退伍的現象,將形成部隊戰力無法銜接的空窗期。

  陳副師長因而在 146師進行一項前所未見的「兵力平衡調撥」,除了師部連、通信連與支援營外,全師每個連隊都要互相「換兵」。還規定除了砲兵營可以不同連互換,其他五個步兵營甚至必須「跨營互換」。移防前部隊已忙得不可開交,平均每個連隊還有二十多人要改編制,因為各連也都想藉機「汰弱換強」,把「不受教」的兵換出去。

  人同此心、殊途同歸,「兵力平衡調撥」的結果,「不受教」的兵調來撥去,依舊是「汰弱換弱」,但卻搞得基層連隊人心惶惶,人事與補給作業大亂,所有政戰的營、連輔導長,都反對這個莫名其妙的政策,因為移防前人員調動本來就該凍結,這麼多士兵既要面臨移防外島的疑懼,又要重新適應新單位,對軍紀的摧殘是雪上加霜。

  其實軍方對146師這個「放牛師」,也不是完全放棄,除了調派大量陸官與政戰的正期生下基層連隊,七○年代政壇提拔「催台青」時,軍方也積極栽培台籍將領,台籍師長王天進與何秋文(福州人)政戰主任董金村(客家人)與林希典,都曾是高層刻意提拔的「樣板」。

  然而很明顯的這些台籍高階軍官,在兩蔣統治下,完全以外省籍將領為親信的國軍裡,由於晉升不易,性格大多「以和為貴」,像湯耀明那樣的霸氣者是少數;加上146師「積習甚重」,台籍軍官被派來這雜牌部隊,也往往成了「犧牲品」。不過話說回來,施明德的「叛亂」與林正義的「叛逃」,也讓兩蔣無法信任台籍軍官的忠誠。

  持平的說,「兵力平衡調撥」本意雖無對錯,但146師盛行「老兵吃新兵」,調撥到新單位的兵一定會遭「欺生」,以致兵與兵之間的暴力事件頻傳,政戰單位似乎只是袖手旁觀,藉以證明當初的政策是錯誤的。146師的阿兵哥,只能自求多福,駐防台灣本島時沒出事,完全歸功於「逃兵方便」。

  在台灣本島,「逃兵」這個出口雖然毀了不少年輕人的前程,但也挽救了不少無辜的年輕生命。吳山炎若是被分發到中壢雙連坡,而不是金門后盤,他最多是選擇逃兵,也不會帶走那麼多槍下亡魂。

213事件的肇事者吳山炎,是台東縣金峰鄉的排灣族原住民,八歲時父親無故離家後失蹤,母親靠採香菇和竹筍過活,為了幫忙照顧他的兩個妹妹,國小二年級就輟學,因而不識漢字,也不懂國語。身材矮小、體能不佳,學過雕刻,但大多是靠種香菇、採野菜竹筍維生。15歲時,他隨外國傳教士學會羅馬拼音,是村中唯一不喝酒不抽煙的年輕人。

  雖然家境艱困,但他依然擔起父親留下的重擔,不願把兩個妹妹賣給人口販子,這在當時的山地鄉是很少見的。不過這也成為族人懷疑他家另有金錢來源,而向警總人員舉發的「匪諜」罪證之一。另外羅馬拼音的原住民語聖經,也成了「通匪」的密碼,成為罪證之二。

  1982年2月13日早上七點,大雨低溫,剛到146師后盤連還不到一個月的吳山炎,連續三天被老兵脫哨,每晚衛兵都是從夜間十二點站到天亮,白天又遭老兵毆打凌辱,憤而背槍下哨向安全士官說:「兩名老兵不要淋雨,叫我來領槍給他們上哨。」

  安全士官(其實他只是上兵,輕裝師都以兵代士)隨即開了槍櫃,讓吳某自行取槍(146師上下哨都是新兵幫老兵領槍交槍)但他領槍後並未返回崗哨,反而步向另一頭的餐廳;安全士官也毫無警覺,仍然繼續看報。

后盤連的是連部餐廳與中山室,是半隱藏地面的RC結構伏地堡,由一段大約二十公尺的長坑道連接,餐廳另有一扇對外的濾毒通風門,但平常並不開啟,人員都經中山室進出餐廳。吳山炎因三天沒睡覺,精神狀態已不穩定,似乎分不清誰是誰了。拿著三把步槍進入餐廳,對著部隊直喊:「報告輔導長,我要申訴!報告輔導長,我要申訴!」

  當時餐廳裡有二十人用餐,陸官專修班的王姓連長在場,輔導長赴師部開會,副連長懸缺待補,預官陳排長擔任值星官。吳山炎突如其來的舉動,引起全連哄堂大笑,王連長則笑著罵說:「他媽的哪裡來的天兵,你是搞錯洞(跑錯連)了嗎?帶槍進來幹嘛?滾出去。」大家笑得更厲害,根本不當一回事。

  但被激怒的吳山炎一拉槍機,所有人才發現不對。吳山炎揮舞著上膛的自動步槍,堵在通往中山室的門口不斷大叫:「我要去死!我要去死!」王連長趕緊把大家集中到餐廳前方,想打開濾毒通風門脫困。當天剛好「破百」的陳排長,則勇敢地冒充自己是輔導長,上前安撫說:「吳山炎,有委屈跟輔導長好好說,先把槍放下。」

  雖然陳排長假扮輔導長已經收效,吳山炎開始大聲哭訴,但他本來就不諳國語,又因情緒激動而口齒不清,王連長開始不耐,大聲喝令陳排長先把搶搶下來,才准吳山炎說話。陳排長不斷回頭請王連長不要再說了,交給他處理就可以,但王連長仍以最後通牒的語氣,從十到一開始倒數,結果還沒數到一,慘劇就已釀成。

  雖然吳山炎開槍時並未針對任何人,幾乎全射向鋁製豆漿筒。除了勇敢的陳排長因站在他面前,腰部直接中彈多發,屍體斷成兩節,其他人都只是被跳彈所傷。但由於全自動的M16火力太強,加上餐廳鋼筋強化水泥的RC結構,以致跳彈不只一次,所以室內傷亡慘重,除了七名當場死亡,兩名送花崗石醫院死亡外,其他八名傷者(都是重傷)金防部立刻空運回台,送三總急救後又有幾人死亡不詳,現場只有王連長等四人以長官用指揮桌覆蓋(鐵製桌面),僥倖沒中槍。

  打完兩支槍的四十發子彈後,吳山炎跑到餐廳與中山室間的通道,用最後一把槍頂著下巴扣發板機,但因身材矮小,槍枝歪了,子彈從下巴穿過左耳貫穿後腦,臉部全毀。由於餐廳在案發後極度混亂,倖存者不是被嚇到尿失禁,就是失神錯亂,以致吳山炎回頭逃往通道時,根本無人目睹他開槍自殺。安全士官聽到槍聲來餐廳查看時嚇壞了,並未以電話向營部或師部報告,也沒有沿環島北路往東,向瓊林或中蘭的146師其他部隊求援,而是持槍向北往北海岸的158師西山營求救。

  158師的師部向金防部報告後,146師戰情室才獲報后盤連出事了,刁師長率領師部警衛排及武裝憲兵約三十人馳赴,董主任也率領政三、政四科及衛生連人員馳援。龐大的車隊幾乎同時到達,但因狀況不明,車輛又無法直接開到坑道口,於是由武裝人員前導,抬擔架的衛生兵隨後,沿山路到后盤連坑道口時,158師的官兵已在場,但並未進入坑道,現場交由刁師長指揮,憲兵先隔離158師的官兵,並逐一登記姓名,所有善後工作完全是146師官兵執行的。

據衛生排的學長說,當濾毒通風門被打開時,衛生兵都是一面嘔吐、一面抬出還有呼吸的傷患。現場只見蜂窩狀的豆漿桶還在架上,地面沾滿豆漿與血水混合的紅白腳印,血肉模糊的屍體讓人看了雙腿無力,濃重的血腥味讓所有官兵反胃嘔吐,師部的長官雖是服役多年的職業軍官,也都只能蹲在坑道外嘔吐。刁師長傷心地不斷拭淚,幾乎無法言語,現場只有陳副師長還能鎮定地指揮。

  在一片混亂中,所有傷患的軍服都被衛生兵脫下急救,吳山炎因臉部重創難以辨認,也連同其他傷患一起被送往花崗石醫院。等傷患都清運完了後,不斷嘔吐的王連長才回魂說:「開槍的是山地人,已經帶槍逃跑了。」雖然王連長並非兇手,但據當時倖存者回憶,這位長官明顯的帶兵無能,長期放任老兵凌虐新兵;吳山炎報到了一個月,當連長的他竟然還叫不出名字(輕裝師一連不到六十人),只會叫他「山地人」。判他軍法是太過分,但強迫他退伍就絕對有必要。

  刁師長知道兇手逃亡後,立刻下令警衛排及憲兵搜索週邊山區。因為后盤連位於金中師與金西師交界,防區重疊,所以158師的官兵也奉命支援搜索,結果158師的憲兵真的在後方一百公尺處山溝,發現一具身著金中師標誌的軍服(三角形中兩橫一豎)的屍體,他們就回報146師說兇手已自殺身亡,狀況已解除,146師的警衛排與憲兵才卸下武裝。

可是山溝裡的屍體,經連長及安全士官指認後,都說死者並非兇手,何況死者身邊未見槍支,如何自殺?果然後來法醫說,這個人是肩膀中彈後,受驚嚇逃出坑道跑到山溝躲藏,結果死於失血過多。沒找到兇手,警衛排與憲兵又重新武裝,擴大搜索,眼看金防部就要發布「雷霆演習」,捉拿武裝逃兵吳山炎了。

  幸好現場的師部政戰軍官比較警醒,立刻清查全連械彈及人員,結果發現連同現場拾獲的三把M16,槍枝並未短少。近一步反覆清點全連現存人員與傷亡者總數,連退伍了還在等船、支援、受訓都不放過,可是怎麼清點人數又都完全吻合。一直到政戰官逐一攤開血衣拍照時,才赫然發現吳山炎的軍服也在其中,證明兇手並未持槍逃亡,而是被混在傷者當中,送進了花崗石醫院。

  吳山炎的臉部因槍傷無法變認,為求慎重,軍方是以兵籍資料裡的指紋確認身份。當天傍晚,吳山炎連同其他七名傷者,被金防部以C119運輸機轉送三總急救。他因槍傷已無牙齒、舌頭、左耳、左眼,語言功能完全喪失,也不識漢字,被扣押在軍令系統的新店看守所。

無法應訊的兇手,讓此案已成為軍令系統(郝柏村為首)與政戰系統(王昇為首)相互鬥爭的籌碼,軍令系統希望朝「匪諜滲透」方向查辦,政戰系統則希望朝「軍紀敗壞」方向查辦。但吳山炎被押在軍令系統,以致自白書及偵訊筆錄中,吳山炎都「坦承」有吸膠惡習、 對政府不滿、長期收聽匪偽廣播;還多次收受不明人士的金錢,要求他於軍中伺機製造暴亂。

  另一方面,警總在台東金峰鄉也積極查辦「匪諜」,吳山炎軍中同袍與同村親族等「秘密證人」都指證歷歷,證物部分則有軍醫署傷亡證明、強力膠空罐、連絡不明人士的密碼暗語多頁與短波收音機等等。

  軍法與警總等偵查單位,利用吳山炎傷後無法言語、不識漢字的漏洞,編造了許多「匪諜」的內容,反正殺人就該償命,吳山炎既已犯死罪,只是把動機及過程稍微修改一下,並不影響判決結果。這種誇大浮報「戰果」的手法,是當時情治單位賴以生存的主要方式。「213案」就在4月下旬,於金防部軍事法庭以「破獲匪諜滲透國軍連隊案」起訴,覆審時宣判吳山炎死刑,5月1日執行。
 
  另外案發當時的安全士官被判三年六月徒刑,王姓連長與連輔、營長、營輔都記兩大過免職退役。因為146師是輕裝師,沒旅長,金防部又沒「軍」,所以要連坐到金防部司令官許歷農與政戰主任武士嵩。最後結果是雙方妥協,師長刁迎春與師主任董金村各一大過免職。(一大過還有終身俸)至於司令官許歷農與主任武士嵩「恐怖平衡」都沒事。

  「213」案到底死了多少人?158師憲兵連網友「兵哥」說:「事發當場掛了5人,送到醫院又掛了8 人,後續就不得而知了。」146師步5營2連政戰士網友「正庭」說:「當年9位罹難官、士、兵的安全資料是我銷毀的。」拙作《塵年惘事》發表後,146師衛生排學長告訴我是「當場死7人,送花崗石醫院又死2人。」

  當時的傷患與倖存者,後送台灣後都被「隔離保護」,軍方又不公布死亡人數,所以網友們各說各話。從前在金門時,146師不受教的兵被調來調去,連上有老兵總是自稱是「213案」目擊者,說得活靈活現。但拙作《塵年惘事》發表後,才有目擊者告訴我,傷者與倖存者在台灣被「隔離」調查後,都分發到其他島內野戰師退伍,根本不可能回金門,更不可能在146師。何況他們怕被有關單位「滅口」,退伍了十年來不敢說;那些當年在146師裡,敢吹牛說自己是目擊者的老兵,其實都只是「瞎子不怕槍」而已。

  另外死亡數字會不同,也有兩個可能。一是少尉預官的死亡日期,被延後了好幾週,以便獨立成另一件「因公殉職」案,「213」的嚴重性才被淡化;因為當年若有軍官死亡就是大案,連坐下去有更多將領要丟官。還有一名士兵因下體中彈被切除,幾週後在三總疑似「自行將空氣注入點滴導管」自殺。這兩個「人」的差距,很可能也是數字出現「誤差」的原因。

  213到51這段調查期間(該說是內鬥時間),146師緊急從各步兵營抽調一個班,湊成兩個排,在后盤國小紮營,冒充是「后盤連」。至於血案發生的坑道已封閉了。51之後,冒充的「后盤連」解散歸建,「213案」也就這樣結案了。至於「匪諜」吳山炎、勇敢的陳排長與其他不幸傷亡的146師同志們,也就進入我們的記憶深處,至今25年了。[/color][/siz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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