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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Fun 2012-8-10 00:26

晃在十六歲那年的世事靜好

一、玩失蹤。

  “你滾!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我不是你媽!”
伴隨著這連哭帶喊的怒吼,街上行人紛紛轉頭,
甚至有幾個小店還伸出幾個腦袋,准備看一場免費的鬧劇。

  而這場鬧劇的直接受害者以及一切矛頭所指均是me.我不明白,真的。
只因為所喜歡衣服類型不同而各自偏執一方,她就能這麼生氣。
況且衣服買了是我穿,不是她穿。
她怎麼能把好端端的衣服看作是“小姐”穿的,難道潮一點女人化一點就是“小姐”穿的?
我當時是忍受不了她如此侮辱我的眼光的,
於是在她的怒吼聲中惡狠狠的拋下一句話:“滾就滾!”揚長而去。

  我離開的時候是真的沒有回頭的,天空仍飄著雪,
下到已經雪白雪白的大街上,也下到了我的心裡。她怎麼能說我不是她女兒呢。
我漫無目的的游走在一條又一條街上。我可以去什麼地方呢,學校已經放假了,
網吧要出示成年人的身份證……唉,那就去拉頭發吧。
給我做離子燙的男生分明是想拖延時間認識我。
從頭到尾一工用了4個小時其間並各種話題的找我聊。然後終於耽誤了我回家的時間。

  路上,我看見一輛又一輛的車翻倒在雪混水的路邊。
一個半小時車程愣是走了3個小時。當我打開房門,看見我爸陰沉的臉。
然後在他的命令下,我給我媽打電話。
我聽見那邊“胡了!”“庭張!”之類的聲音,我突然松了口氣,仿佛失蹤的不是我,仿佛是我將她扔在另一個城市。
我聽見電話裡我媽在嘈雜的聲音中說道:
“本來我擔心死了,但我突然有預感你不會有事,就來打麻將了。
”我一下子就很惆悵很惆悵了。

  原來我失蹤並沒有什麼效果,原來知女真的莫若母。原來我的任性從來都是我自以為是的小聰明。

  那年,那個雪白雪白的冬天,我有點開始明白所謂叛逆,是一個人的小醜劇。



  二、調座位。

  16歲下半年,班主任雷厲風行,不容置喙。

  我明明看見我不是最高個的女生,可是我卻被調到倒數第2排。
我環顧四周,這一排只有2個女生。我聽見班主任每調一個女生都會問有什麼問題麼?
那些女生便用細如蚊蠅的聲音回答:
“有點遠。”她便再給她們往前調。毫無疑問,我也說了這句話,當然,我不是那種懼她的學生,
我冷漠而理直氣壯的說出“太遠了”三個字。
她大概是感覺到自己的威嚴受挫,用很官方但明顯不服的口氣說:
“遠?那你告訴我哪裡不遠?一個月後還要調座位,考到前20想坐哪都可以!現在不滿意是吧?不滿意就站著上課!”
我聽到這些話的時候真覺得可笑,我真不明白,才剛開學第2天,你怎麼就能斷定我考不到前20?
況且,我和你無怨無仇,這樣私人化的抨擊,意圖何在?
毋庸質疑,我是相當委屈的。我覺得胸腔都燃燒了,我忍忍忍,完全聽不到她後面說了什麼。
我再次聽到她說話的時候是她叫我的名字,她很溫柔的說:“看你都快哭鼻子了,別委屈了,這樣吧,先試一個月,一個月以後再說行吧?
”我低著頭一字一頓道:“隨、便。”後來,
我才知道她對我有意見是因為我高一所在的垃圾班。那班臭名昭著,
集體對抗老師。彙集各類“英才”。睡覺神、睡仙、睡霸、三大大神,均在我們班。
了解到事情的真相,我抑郁了。我努力改變她對我的看法,
終於一個月後,她並沒有發現我有惡劣的品性,終於視我為平常。也終於將我調到第3排。

  我也因此憎恨過高一那個班。後來,我才明白,我也是那個垃圾班的一份子,那垃圾風氣也有我的參與。

  而那個調座位的事,至今想起,仍會感覺臉上火辣辣的恥辱。只是,和當年的感覺不同。現在,是一種風輕雲淡的坦然,一種終於不覺得委屈的堅強。



  三、好朋友

  高2對床,顏躍躍。

  一個永遠活潑心事深藏的女孩。

  那時晚自習課間,她會拉我站在我們班樓下,對著我們班窗戶大聲喊:“朱雨含!”窗戶會伸出好幾個腦袋很敬業的對我們努力揮手並大喊:“她不在!”然後待他們看清朱雨含就站在樓下看著他們時,才發現被耍,尷尬的對我們擠眉弄眼的要收拾我們。然後我和她笑作一團。樂不可支。

  那時,我們會心照不宣的一起買雪糕,課間一塊上廁所。早上一起去背書。晚上頭對頭的睡用一副耳機聽收音。我會裝gay從身後緊緊摟著她的腰,看著她羞紅尷尬的臉蛋。

  後來,吵架了。忘了為什麼了。

  於是每一次雪糕便一點點的化掉直到我覺得惡心的不想吃。早晨也懶得去背書了。課間去廁所倔強的一個人來回。晚自習課間,也再沒出去過。

  直到又一次月考調座位。老師把她調到我身邊的時候,我是把頭扭向一邊的。我們各自側著身子用一只手撐著頭。就這樣如同單人座一樣一個星期後。老班說要求同桌合作做測重力加速度的實驗。實驗室裡,我一直看著窗外,感覺到她忙的熱火朝天。可能她真的手忙腳亂了,她小心翼翼的對我說:“繩子得取多長?”我嘆了一口氣接過繩子和她一起完成了實驗。

  從那後,關系比從前更好了。我會帶她上課吃東西。會上課討論到底是物理老師身材好還是化學老師身材好。會模仿數學老師的河南調低著頭在底下笑的滿臉通紅。那個扭捏作態的外班男英語老師來給我們代課的時候,我們倆把書打開擋住臉趴在桌上笑的控制不住。月考過後她會摸摸我的頭溫柔道:“別難過了。你看你語文全班第一哎,英語也很厲害耶。真的。”晚自習課間她會一遍遍放張傑的《我們都一樣》,告訴我她的夢想。

  她說,我以為那次吵完架你就再不理我了。

  她說,我希望你開心。

  她說,你脾氣真怪。

  她說,我想你了。

  你知道麼,那天我早食堂看見一個人穿了件和你一樣的運動衣,我驀地回頭在人群中尋找她……可惜,不是,也不可能是你。

  後記:這些有點刺痛卻無比熟悉的回憶是十六歲那年有關成長的故事。

  那些緩緩流淌在心裡的回憶,溫柔了我十六歲錦年裡不堪的過往。

  十六歲,其實真的世事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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