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ura 2012-5-26 01:39
交替的守則
天空的烏雲密布看不見月光與星辰,城市的每個角落都刮起陣陣的寒風,地上的水痕訴說著綿綿不絕的細雨,位於都會中一角的某個公園中,一個年輕的女孩一手拿著粉紅色的包包並打著一把紅色的小雨傘,緩慢的走向公園中的一株大樹。
那是一顆歷盡滄桑的老榕樹,粗壯的枝幹與無數的垂根象徵了它近百年的歷練,女孩走進了大樹下後放下了傘,雖然大樹枝葉茂密的可以擋住外頭的細雨,但是樹葉依舊有著許多的水珠聚集後滴下,滴在女孩早已濕透的臉龐。
臉上留的是雨水或者淚水女孩早已無法分辨,她拿出掛滿可愛吊飾的手機再次的看著那令她傷心欲絕的分手簡訊,在這封簡訊之前都還是男孩給予的承諾與甜言蜜語,一張張的手機照片女孩依稀還能感受到男孩的溫暖與甜蜜。
一直沉浸在幸福中的她完全聽不進去朋友的言語,直到女孩意外的發現自己竟然是男孩劈腿的第三者,而在與男孩爭吵哭鬧過後男孩賞了她一巴掌後,就是無數的惡言惡語,彷彿自己從天堂跌落入地獄。
一哭二鬧三上吊,這流程說的一點都沒錯,在得知消息後女孩不爭氣的流下了眼淚哭了好幾整夜,接著在男孩面前成為了電視劇中常見的那種不可理喻的潑婦,給他的最後通牒竟然只得到無情的回覆,男孩傳來的簡訊冷血的寫著:「臭婊子!要死去遠一點的地方死,那是妳自己的事。」
女孩難過的靠著大樹,憔悴纖弱的她與結實的老樹成為了很強烈的對比,眼淚不斷的滴落,戶外的風再冷也不及她的心寒吧!
「死了或許會讓男孩內疚一輩子吧!」這樣子的念頭不知在女孩的腦中出現過幾次,她看著頭頂上結實的樹枝與這寂靜的公園,或許這地方算是個不錯的葬身之地,女孩拿出準備好的繩子不熟練的嘗試了好幾回,一直遲遲無法將繩子越過枝頭。
「試著綁上石頭吧!」一個女人的聲音嚇到了女孩,但女孩環繞四週都看不見其他人,似乎這聲音是發自於她的腦海中。
女孩聽從聲音的指示將繩子綁上石頭後,很快的便成功的將繩索掛上,她正在思索該如何打結時,那女人的聲音又再次出現說道:「隨便綁個死結不會掉下來就好。」
「妳是誰?」 女孩著實的被嚇到。
「我是鬼!」女人的聲音老實的回道。
女孩四周張望卻還是不見人影,她顫抖著聲音問著:「妳想幹什麼?」
「看妳笨手笨腳的,一定是第一次上吊自殺,身為這裡的資深前輩特地來指導妳一下囉!」聲音笑道。
「妳在哪裡?妳想對我怎麼樣?」女孩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受到了威脅。
聲音嘲笑著說著:「妳都打算自殺了,我還能對妳怎麼樣?只是看妳這樣子笨手笨腳的樣子,我在樹上等妳等到都看不下去了。」
「妳在哪兒?」女孩抬起頭來搜索著漆黑茂密的樹葉中,但是依舊看不見任何人。
「妳是看不見我的,倒是我見妳的樣子,是為情所困吧!」聲音問著。
女孩點點頭又再次的落下眼淚說:「我要讓他一輩子都內疚,一輩子都記得我。」
「很不錯的氣勢喔,不過先跟妳說好了我是個抓交替的鬼,雖然妳是自殺的但在妳死後有鬼卒問妳,妳一定要說我有助妳一臂之力喔,這樣子我才能離開這裡去投胎。」女人的聲音說得好像有業績壓力似的。
「嗯!不過可以告訴我為什麼嗎?」女孩好奇的問著。
那聲音停頓了一下後說道:「反正妳早晚也會知道就跟妳說吧,我也是曾經在這邊為情自殺的人,但是因為我對他的恨意一直無法消除,所以變成一個被困在此處的地縛靈,牠們說就必須找個人來取代我才行,但是我在生前連隻螞蟻都捨不得殺更何況害人呢?」
「所以死後並不是一了百了,而是得在這無聊的遊蕩無法結束嗎?」女孩猶豫了。
聲音笑著說:「妳錯了!我當年之所以選擇在這邊自殺,這是我知道絕情的他早晚會來這裡,我一直在等他,等他給我一個道歉!」
「他最後有來了嗎?」女孩問著。
「有!」聲音回道。
「那他既然來了妳的恨意為何還在?」女孩更加的好奇了。
聲音有點憤怒的說:「因為他沒有跟我道歉!」
「為什麼?難道是他不承認自己錯了嗎?」女孩追問著。
「那種男人怎麼可能會認錯,況且他根本忘了我是誰,到了最後他也沒機會跟我道歉。」聲音的語氣似乎愈來愈激動。
女孩疑惑著:「沒機會?」
「他死了!就在現在妳站的這裡。」聲音說著。
「他為什麼會死?」女孩下意識的抓著自己的衣角她突然覺得周遭的溫度似乎又降了幾度。
「那天他就站在妳的位置,然後似乎聽見我的聲音後轉頭,就突然間的心臟麻痹!」聲音愈說愈緩慢。
女孩停頓了對話,她突然覺得一股寒意與壓迫感來襲,似乎聲音的主人就在自己的背後,而且距離很近很近,女孩下意識的轉過頭,一雙懸掛的腳踢到她的臉,腳指尖還不斷地滴下黃色惡臭的液體。
突如其來的驚嚇讓女孩跌到在地,她的視線向上一看卻看見一張慘白的女人臉拉長著舌頭兩眼呈現金魚般的突出,鼻子與嘴裡不斷地流出莫名的液體,屍體腐爛的味道直接衝進女孩的鼻腔中,女孩連慘叫都來不及就給嚇暈了……
沒多久,公園裡出現了一個男孩,樸素的他並不是手機裡的那個時髦男孩,但他卻驚慌失措的在公園中尋找著女孩的身影,終於讓他找到昏迷在樹下的女孩,他高興的緊緊抱著她,只要女孩人沒事他就不擔心了
沒多久前他接到了一通無來電顯示的電話,電話的那頭是個陌生的老頭子,老頭子只告訴他女孩在這公園裡出事了,掛上電話後卻發現女孩的手機一直打不通,那種心神不寧的感覺讓他決定三更半夜也要出門去找到女孩。
「傻孩子!身邊還有這麼好的一個傢伙在守護著妳,死掉了豈不是白白浪費他對妳的這份真感情,別步上我的後塵那可是會後悔萬分的啊!」吊掛在樹上的女人平靜的說著。
樹後走出一個西裝筆挺的年輕人,他頸上掛著一個寫著鬼卒的識別證,他對著樹上的女人問著:「所以妳又放棄了交替機會?」
「守在這裡能多讓個人幸福我又何妨,反正我早就已經死透了,無所謂了!」女人說著。
鬼卒不以為然的回道:「其實妳早在救了第一個人後就能離開了,現在把妳束縛在這裡的根本不是妳對他的恨吧!而是其他的東西……」
「或許吧!等到那天……」女人與鬼卒的身影漸漸的淡去消失在空氣中,大樹下恢復了應有的寧靜。
清晨,天空都尚未全亮,公園裡的大樹下來了一個老頭,幾十年來他幾乎每日如往常的照慣例來這裡上炷香,接著他就會坐在一旁的涼亭喝著茶看著報紙,有時會看著泛黃的照片發愣,他也常常作些關於照片中女人的夢,或許他知道照片中的女人也一直在樹上這樣子的看著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