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lain 2012-1-3 11:12
北極圈薩米人:與馴鹿同行的民族
"Sam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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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mi」是女攝影師Erika Larsen歷時4年的一個拍攝項目,在這個項目中,攝影師深入挪威北部薩米族部落之中,記錄這個遊牧民族在北極圈內傳統而單純的生活方式。整組作品的視角安靜而平和,讓人沉浸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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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Sami族來說,馴鹿是最重要的收入來源,他們隨動物們過著半遊牧的生活,沉浸於自己的生活方式,自給自足。極地有一種非常特殊的力量,在這裡你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到處都是白芒一片,我在到這裡的第一週就感到彷彿時間已靜止,白晝不分。在這裡,人們以最單純的方式生活,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也僅限於家人與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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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拍攝的第二個關於遊牧民族的項目,我希望能夠通過與這些依然存世的遊牧民族的記錄,來探尋構成人類社會最基礎的本質。」
(Erika Larsen,美國女攝影師,曾經以記錄北美遊獵文化的拍攝項目獲得2007年World Press Photo Awa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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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拉‧利‧施皮克
現在的薩米人當中只有一小部分是在牧鹿為生的傳統下長大,瑞典約克莫克的埃拉‧利‧施皮克就是其中之一。他們這一代的年輕人懷抱著上大學的理想。「我想要探索這個世界,」她說,「但我又希望馴鹿永遠不要從我的生活中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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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歲的薩拉‧高普為受堅信禮而著盛裝。
她與父親尼爾斯‧佩德‧高普身上的服飾表明他們的故鄉是挪威的凱於圖凱努。
他們的馴鹿皮靴前端翹起,為的是方便嵌入滑雪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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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裡,馴鹿群跨越斯堪的納維亞半島和俄羅斯北部大陸,從冬季牧場遷徙至更加涼爽的地區,薩米牧人追隨鹿群的腳步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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馴鹿有時會突然受驚,因此尼爾斯靜靜地蹲坐在他心愛的鹿群中央。這些生靈是維繫其生計的關鍵所在。他手握套索,套索的顔色表明了它的最佳使用溫度和季節。尼爾斯一面看守鹿群,一面用喉嚨吟唱起傳統的薩米歌謠,向妻子英格麗德表達自己的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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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基督教傳播到薩米人中的信義宗牧師禁止了這種吟念方式,稱之為惡魔之音。
尼爾斯小時候,他的母親對這種音樂持否定態度,他從祖父母那裡習得這種傳統,並將其傳授給自己的孩子。「當我吟唱時,」同時也是鄉村歌手約翰尼‧卡什崇拜者的尼爾斯說道,「往日景象就在眼前浮現,我就不會感到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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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極圈以北340公里處,挪威參差如皇冠邊緣的海岸線上,夏季裡太陽連續數週不落,午夜的陽光映照在仲夏的積雪上。夏至來了又去,薩米族的馴鹿牧人們卻無暇留意。
「每年的這個時候我們都在忙著給幼鹿做標記。」英格麗德‧高普說,她指的是各戶牧人每年在新生小鹿耳朵上刻畫古老記號的習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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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薩米人散佈於挪威、瑞典、丹麥和俄羅斯北部的故土上,時間的概念與太陽的運行無關,而是與某種更加重要的活動息息相連——那就是馴鹿的遷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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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米人稱自己為「馴鹿牧人」,這一稱謂準確地詮釋了他們曾經的勞作方式:徒步或劃著木製雪板追隨馴鹿為尋找最佳草場而飛快遷徙的步伐,走過數百公里的路程。
然而如今已時過境遷,現在牧人們只能在每年固定的時間段、在傳統馴鹿牧場中的某些特定區域內放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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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維持生活,牧人們需要購買昂貴的越野汽車和雪地摩托,用來維護領地間數百公里長的圍欄,並根據用地規定遷移大規模鹿群——哪怕這些規定與馴鹿的天性相悖。
正如英格麗德的丈夫尼爾斯‧佩德‧高普所說:「馴鹿用鼻子而不是眼睛思考。它們隨風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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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蒂斯‧高普潛入狂奔的鹿群,把懷孕的母鹿(頭上仍長著角的)與其他的鹿隔離開。他一把抓住一頭母鹿的後腿,把它帶出油布圍起的畜欄。
往年裡,通常每年會有80%左右的雌鹿產下後代,而2011年這一比例卻只達到50%。但牧人們並不會因為繁殖率低而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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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自然會控制鹿群的規模,」馬蒂斯的兄弟尼爾斯說,「夏天裡,沒有產仔的雌鹿能夠很好地照料自己,這樣來年春天就能產下更健壯的後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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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大部分時間斯卡爾特耶都與鹿群一起在苔原上度過。「鹿群不在身邊時,我總感覺空落落的。」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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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表親家裡的墻上掛著一張給幼鹿做標記時拍下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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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文‧斯卡爾特耶與五個兄弟姐妹同住在瑞典耶利瓦勒的一套住宅裡,他在廚房裡製作了一頓薩米人的日常餐食——風乾的馴鹿肉、自製麵包和咖啡。
他與兄弟姐妹們在這座鎮子與他們老家哈拉村之間奔波,哈拉村還沒有通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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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普家位於挪威凱於圖凱努的現代化廚房中,一頭屠宰過的馴鹿躺在桌上。鹿身上的任何一個部位都不會浪費。家裡人把鹿肉、內臟、脂肪、血液甚至蹄子進行冷凍、熏烤或風乾。
有些薩米人把鹿角做成工藝品,把鹿骨做成工具和玩具,用筋腱制線,用鹿皮做包和服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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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花費數月時間處理鹿皮——刮擦、浸泡、風乾,然後手工拉展。如果純粹為賣錢,牧人們就會把鹿送到屠宰場,屠夫們割下鹿肉,其餘部分就都丟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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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聽到鹿群到來的動靜,營地裡的狗就一躍而起,雙耳聳立。鹿群從遠方的山脊蔓延下來,彷彿沿山坡傾瀉的水流。其他牧人把越野車開上山頂,將數百隻蹄聲隆隆的馴鹿驅趕入臨時搭建的圍欄。
快活的孩童們被棉衣包裹得像海星一樣,在畜欄裡跌跌撞撞地跑來跑去,對身旁奔騰的鹿群絲毫不感到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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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似圓錐形帳篷的支架在薩米人的院子中十分常見,人們常在這裡熏烤鹿肉。長久以來,薩米人把這種帳篷當作機動的避難所——寬闊的底部和插入地下的支架使它足以抵擋北極凍原上的疾風。
這種支架便於運輸和搭建,最初是用鹿皮覆蓋,但如今的牧人更多使用油布或重量輕的編織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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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在帳篷中央點起火堆或爐子,以便取暖和烹飪。一個帳篷可以睡得下一大家子人,樹枝和馴鹿皮保護他們不受嚴寒世界的侵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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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瑞典北部,斯文‧斯卡爾特耶悲傷地發現兩頭母鹿的屍骸,它們在領地爭奪戰過程中鹿角糾纏在了一起。他估計兩頭鹿可能僵持了三天,直到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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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屍體分開後,他根據鹿耳上的特殊記號辨認出,其中一頭鹿屬於他家,另一頭是他表親家的。斯卡爾特耶在其牧區的年輕薩米人中頗具威望,但對於他教給他們的技藝是否能夠流傳下去,他也沒有把握。
「其他一些文化,比如羅馬文化和印加文化,在當年都曾舉足輕重,但最後都消失了。」他說,「這就是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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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放牧馴鹿的技能教給我所有的孩子。」尼爾斯一面指導最小的兒子給幼鹿做標記,一面說道。大些的孩子們操刀的技藝都已十分嫻熟,幼鹿回到媽媽身邊時,耳朵上只有幾乎看不見的一絲血跡。「孩子們一定要把我們的文化重新發揚光大。」尼爾斯說,但同時他也承認,外界文化正對本族文化造成巨大壓力。
如今的牧人家庭居住在配備了互聯網和電視的現代化房屋中。給幼鹿做標記過程中的大部分時間裡,高普五個孩子中最小的薩拉都在用手機發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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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牧人面臨的挑戰越來越嚴峻,像她這樣的女孩會選擇何種生活方式?如果放牧馴鹿的習俗消失,薩米人的傳統也將隨之滅亡。薩米人的語言中就反應了這種緊密的聯繫:「鹿群」在薩米語中是eallu,而「生命」是eall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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