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nsan 2011-12-10 00:30
死愛
「這……這不可能的！」我一雙眼睛貼緊在電視螢幕上，不可置信地張大嘴巴。
螢幕上，一台倒地的粉紅色摩托車，還有因為強烈衝撞而噴灑滿地的血跡。
曉甄死了。
儘管新聞裡沒有講很明，但還是說出了「楊姓女機車騎士當場死亡」這句話。曉甄是姓楊的，她的摩托車也是粉紅色的，還有……摩托車上掛著的那隻泰迪熊玩偶，我永遠都不會忘記，那是我在上個月的情人節送她的。
記者還在繼續說，很有可能是因為今晚的大雨而造成楊姓女騎士視線模糊，而高速撞上……
啪，我無力、沮喪地關掉電視，失神的坐在床邊。
曉甄死了，原本約好今天到我家一起煮晚餐吃的……
我顫抖著手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根香菸，緩慢的點上，叼進嘴裡。
吸著，吐著，腦裡什麼都沒在想。
直到香菸頭燙到了我的手，我才直覺性地把菸頭丟掉。
正摸著手指上被燙到的傷口時，門鈴響了。
我重新掏出一根菸，又抽了起來。今晚，不管是誰來，我都不會心情去應門的。
但……
喀！
門開了？
我從床上一躍而起，是誰開的門？來的人有鑰匙？但有這間房子的鑰匙的人，除了我之外……就只有曉甄了呀！
「浪？」曉甄的聲音從樓下傳來。
我拔起腿直衝樓下，一瞧，曉甄全身濕漉漉的站在樓下，手上提了好幾包料理食材。
「抱歉遲到了，今天晚上的雨真的好大……哎，我剛剛按門鈴你怎麼都不開門？我就先自己進來了……」曉甄機哩呱拉連珠炮地說著。
但我卻一點都沒聽進去，剛剛的新聞……難道不是嗎？
「雨真的好大！東西都濕了一大半，你快拿去處理處理吧！」曉甄把一大包食材扔向我。我沒心思去接，任由那包食材砸到了我。
曉甄愣了一下，道：「阿浪，你怎麼了？」
「沒什麼……」我彎腰提起掉在地上的食材：「我剛剛，有看了新聞……」
「哎？新聞怎麼了？」
「有一個女生出了車禍，死了……粉紅色的摩托車，姓楊……」
「嘿！我還以為你在想什麼！」曉甄蹦蹦蹦地跳到我身旁，敲了一下我的頭：「全台灣騎粉紅色的人那麼多，姓楊的也很多，你以為是我啊？」
「嗯。」我動作僵硬地點了一下頭，說：「但那台車上……有我送妳的泰迪熊……」
曉甄笑：「有吊著泰迪熊的粉紅色摩托車也很多啊！你別再胡思亂想了好嗎？」
「不可能。」我搖頭：「那隻泰迪熊是我請朋友特別訂做的，全台灣絕對找不到第二隻。」
這時，曉甄臉上的笑容凍結了，然後原本上微的嘴角緩緩落下。
我目眶含著淚：「真的是妳？」
「嗯。」曉甄低頭：「對不起，我騎太快了……」
「現在不是說對不起的時候。」我用右手抬起她的下巴，熱淚盈眶：「儘管如此，妳還是來找我了，我很高興。」
「嘻。」曉甄勉強擠出微笑。
「那妳現在想做什麼？」
「到廚房去吧，晚飯還是得吃的。」曉甄指指廚房。
「都聽妳的。」我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好冰。
曉甄很開心地笑了。
但到廚房後，她的笑容僵住了。
一個男人，滿身浴血的躺在廚房地板上。
「你？」曉甄看看我，又看看地板上的男人，最後再看看我。
我只是點點頭，問：「記得我們最喜歡哪首歌嗎？」
「死了都要愛……」
「嗯，死了都要愛。」
我抱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