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cky3 2009-1-15 14:14
七寸木人
[size=3]有兩個女人,她們都是巴黎富室千金,一個叫惜香,一個叫明珠。
這兩女由於生得美貌,在社交界紅極一時。說來亦相當湊巧,她們竟同時愛上一個男人。
那男人名字叫麥平,是個過氣貴族,家產雖不多,卻是有名的美男子,對他傾心的婦女不知多少,而其中的惜香和明珠,是最有資格將他俘虜的人選。
經過一年多的角逐,事情終於決定了,明珠成為勝利者,他們舉行了一個盛大的婚禮,招待親朋,婚俊,生活也過得十分愉快。
但是惜香卻變成最不開心的女人,愛情的失敗非但令她傷心,更令她覺得有失面子。那次婚禮她固然沒有參加,以後她也絕足社交應酬,揚言到外地旅行,而實際是深居閨中。
她託人到處物色最有名的巫師,要對明珠報復。她不能容忍明珠過著那樣愉快的生活,而且她認為明珠之在情場獲勝,是使用詭計。麥平不聲不響地忽然宣布結婚,其中似因明珠玩弄了什麼花樣而獲致,盡管惜香尚未找出內幕。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惜香不久就找到了一個有名氣的巫師,名叫悟非。
悟非一點也沒有自悟其非的意思,生平作惡多端,利用他的邪術,不知害死多少無辜。
惜香把他請到後,便把自己的意圖告訴他。悟非一來貪圖錢財,二來欣羨惜香的美色,生了一親香澤的念頭,便滿口答應下來。
「你要怎樣報復?」他問。
「我不知道,總之,要令對方非常難過的。」惜香想了一想說。
悟非道:「我可以用一種七寸長的小木人,上面刻上對方的名字,用七種藥液浸過,加上我的咒語,便可以為所欲為,隨便你怎樣去對付她。」 「真的?」惜香問。
「比方說,你要弄瞎她的眼睛,可以用長針刺在它的雙目上,當事人便會感到兩眼刺痛,七天之內,雙目會瞎,看不見一點東西。」
「那太殘忍了。」惜香說,她到底是心地不太狠毒的女子。
「或許你也可以用長針刺在它的心臟上令她心如刀割,痛足四十九天而死。」
「那更不好。」惜香皺眉道。
悟非瞧了她一眼,邪笑道:「你這也不喜歡、那也不喜歡,那麼有一個辦法,不必要她的命,卻可以令她難受得很。」
惜香道:「太好了,是什麼辦法?」
「我有一種南美藥物,倘把小木人在藥液上浸上七天七夜,可以令她全身發癢,春心難耐,每天要出外勾勾搭搭,變成一個淫蕩的婦人。你覺得怎樣?」
「這倒可以考慮,不會要她的命吧?」惜香再小心地詢問一句。
「不會的,我就照小姐的吩咐去做好了。」
於是,悟非便搬進惜香家中來居住,暗中作法。
明珠不知道她已受別人的暗算,一天忽覺全身一震。身子像從高空墮下來,飄飄盪盪,站立不穩,她趕快跑到床上去躺下休息。
矇隴中,她覺得自己跌在一個溫泉內,那泉水作紫羅蘭色,一沾身體,令人十分舒服,她懶洋洋地躺在那裏,不想起來。
不一會,她便覺得全身發癢,那種感覺十分怪異,令人一直癢入心中,搔不著,沾不到,好不難耐。
她心中在想,如果丈夫在這裏就好了,她會立即投身在他懷裏,任他輕憐蜜惜,可是丈夫因事出門,半個月內不能回來。
明珠自己撫摸美麗的胴體,只覺春心蕩漾,難抑難耐。
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直到一個女僕進來,請她用飯,她才如夢初覺。
第二天,將近黃昏時分,那奇怪的感覺又來了,她又像掉入一個溫泉中,受那紫色泉水的浸潤,一種麻癢一直透入她的心房,搔也搔不著,恨得她牙癢癢地。
如是者一連七天,第七個晚上,明珠再也忍耐不住。那種癢絲絲的感覺令她快要瘋狂,而她的丈夫仍未回來,她不能再等待,好想找一個男人。
她用一條絲巾,蒙住半張俏險,換上一套女僕的裝束,走到一條幽暗的街上,等候陌生的男人經過。
她想,決不能找一個熟悉的男人,如果那男人在外面一說,她自己和丈夫的名聲都要掃地了。
等呀等的,好不耐煩,那種麻癢的感覺,令她內心像火焚一般,一刻也不能忍受。
好不容易有個瘦長的男子經過,明珠從黑影中走出來,攔住他,畏怯地問道:「先生……你要……女人嗎?」
那男人望她一眼。當他與明珠一雙明亮的眼睛接觸的時候,不覺一驚:「好漂亮的一雙眸子!」
明珠給他望得全身發燒,羞怯地垂下頭來。
「你不像一個妓女!」那男人說。
「我不是妓女,」明珠道:「不過今晚我很需要一個男人,如果你不介意……我願意和你到前面的旅店去……」
那男人略一遲疑,明珠補充道:「房錢我會付的。」
那男人聳聳肩,挽了明珠的臂膀,一同向前面的小旅店走去。
在房中,男人驚異於明珠胴體的美麗,她簡直是世間罕見的尤物。
那男人見明珠玉體橫陳在他面前,肌膚瑩潔,沒有一點瑕疵。讚賞之餘,說道:「你非但不是妓女,而且決不是一個普通女人。」
明珠滿臉通紅,益發把險上的紗巾拉緊。怕它無意間滑下。
「你不肯把面目示人,更顯得我的猜測正確了。」
那男人在細細品評她,像欣賞一尊石膏像般,明珠又羞又窘,一方面心中慾火如焚,忍不住輕輕擺動腰肢。
那男人見明珠蠕動,益增誘惑,確實按捺不住,一跳上床,樸在明珠身上。
明珠輕嘆一聲,感到無比的快慰,她一任對方輕狂愛撫,婉轉相迎,表現得像淫蕩的婦人一般。
當春風一度之後,明珠慾念已失,如夢初覺,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幹出剛才那種事情,望望身旁那個男人,幾乎作嘔,趕快爬起身來,穿上衣服。
她回到家中痛哭了一宵,決心不能再做這種無恥的事。
然而沒用,到了第二晚,那種銷魂蝕骨的麻癢之感又回到身上,教她一刻也熬不住。
有了昨晚的經驗,她又出去了。
她找到一個矮胖的男人,一同到那小旅店去。
這樣一天天過去,她也一次比一次老練,在男人面前已不兩害羞,盡情地尋求快樂,滿足感官的享受。
起初,她只要一個男人也已滿意了。漸漸地,她一晚要兩三個男人才能滿足。這令她暗暗驚異起來。當她的丈夫回來之後,她非但不覺得高興,反而認為有點累贅,再不能像從前那樣自由自在地去尋找男人。
這晚,和丈夫一度溫存,丈夫已滿意地睡去了,她卻輾轉反側,只安靜了一下,那陣可恨的麻癢又來襲擊她。她想像在外面和男人愉歡的快樂,悄悄地爬起床來,走出房門口……
在惜香的家中,悟非望著手中木人,殘忍地微笑,那木人已變了紫紅色。
悟非對著木人端詳了一會,又把它放進一碗藥液中浸泡,口中喃喃地唸著咒語:「滲進去吧,滲入她的骨髓,令地無一刻安寧,無一刻舒泰!」
房門外走進一個女人,她是惜香,瞧了碗中的木人一眼,道:「現在不知她怎樣了?」
「如果我所料不差,她每天晚上都會在外面偷漢子,不能一晚沒有男人,否則她就痛苦得要死!」
「我怎知道你的話是真的?」
「容易不過,我明天便可以給你證明。」
悟非說完,小心翼翼地把藥液和木人藏進一個木箱中,然後換上一套黑色西裝,對惜香一鞠躬道:「我現在出去一會。」
他叫了計程車,開到一條幽靜的街道停下,然後慢慢在街上踱步。
和他的預料一樣,不久便有一個蒙了半張臉龐的女人,從暗影中走出來,柔媚地道:「先生,要找女人嗎?」
悟非點頭:「是的,我正需要一個女人。」
「來吧,讓我們到前面的小旅店去,我不會讓你付一個錢的。」說話的正是明珠。她剛因熬不住心中的饑渴,背著丈夫,從家中溜出來。
悟非不說什麼,挽著她的臂膀向小旅店走去。
像一雙愉歡的男女一樣,他們在旅店內顛鸞倒鳳。放浪形骸。當明珠得到她的滿足、在床上嬌喘微微時,冷不防悟非把她險上的紗巾揭去。
「啊!」明珠驚叫一聲,她不願別人見到她的真面目。
「你是一個出色的美人,何必遮遮掩掩,隱藏這上帝的傑作!」悟非把她的紗巾藏進衣袋,卻另從袋中掏出一具精巧的小攝影機,對著明珠赤裸的胴體連閃了幾下。
「不,你這壞蛋!」明珠要掩蓋自己的臉頰,卻掩不了她的身體;當她掩住身體的一部分時,臉龐卻又露了出來,她的窘態都讓鏡頭攝了進去。
明珠的美麗的胭體,毫無保留地被他攝入相機之中,當悟非認為滿意之後,才將相機收好,殘忍地笑道:「多謝你殷勤的招待。」她披上外衣離去。明珠給氣得死去活來,大聲叫罵也無用。她又不敢驚動旅店的侍者,叫他們進來評理。真是「啞子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她連對方的名字都不知道,更不知他拍了這些照片去幹什麼,只希望他是一個性變態者,拍這些照片是為了自我欣賞,不要流傳出去就好了。
半個鐘頭後,悟非回到惜香家中,他立即把底片沖曬,選了兩張最精采的送給惜香觀看。
見到明珠裸臥床上的樣子,惜香面上一紅,但她隨即得到一種報復的快感。這個搶奪她愛人的女人,今天得到這樣的後果。她要悟非把同一底片各沖曬一百張交給他。
三天之後,社交界鬧哄哄地傳出一宗新聞,很多紳士淑女收到一封匿名信,裏面是兩張明珠赤裸的照片。還附有一個簡單的故事,說明每晚在街頭兜搭男人的蒙面少婦便是明珠。文中還有許多不雅的說話,令女士們看了臉紅。
於是人人交頭接耳在談論這樁事情,只有明珠和她的丈夫還不知道。有些好事的青年男子,晚間便在那匿名信所說的街道等待。到了午夜,果然有個蒙面少婦在那裏勾搭,他們一一作了入幕之賓。其中一人在事後也把明珠的面紗揭開,證明匿名信所說無訛,那確是社交界最美的尤物。於是明珠便成為上流社會的笑柄。
兩次被人將面紗揭去,明珠感到非常痛苦。她很想不再幹這種勾當,但體內的一種麻癢感老附著她,令她無法擺脫,不能不每晚仍到老地方去,猶幸她的丈夫也是風流成性,常在外面流連至深夜始回,甚或通宵不歸,使她有機會出外活動。明珠開始注意到旁人不尋常的眼色,每當她走過,便有一些婦人竊竊私議,她以前的朋友也不跟她來往了。 她有時走過,會聽見人說:「瞧她外貌長得端正,誰知她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又聽人說:「這便是那照片中的女郎了,你瞧她不穿衣裳漂亮,還是穿上衣裳漂亮?」
明珠聽得滿險通紅,掩面狂奔。
她恨透了那個把她的醜態拍成照片的人。但最後,她恨的還是自己。為什麼一到晚上便會判若兩人,變成淫娃蕩婦。這連她自己也不了解。
一回到家中,侍婢倉惶告訴她:「少爺剛才大發雷霆出了門,他說他永遠不會回來了。」
明珠全身一震,她下意識地料到,這個日子始終會來到的。但沒料到那麼快。她嘴邊還在說:「為什麼?為什麼?」
「請進房內看看。」侍婢說。
明珠走進房內,只見滿地照片,有的已被撕破,有的尚是完整,原來都是自己的裸照,足有十幾種款式,她拿起來看看,那些姿態連她也吃驚,她又拾起一個撕破的信封,收信人是他的丈夫,寫信人署名「攝影家」。
明珠氣得全身發抖。「魔鬼,魔鬼!」她痛恨地叫著,淚流滿頰。
房中的電話鈴在響,明珠以為是丈夫回心轉意,她拿起來一聽,對方的聲音是冷冷的:「你知道是誰把你害成這個樣子嗎?」
「你是誰?」
「攝影家。」
「魔鬼,我恨死你!」
「你罵我也沒有用,你應該找到元兇……那個指使我的人。」
「誰?」
「暫時不能告訴你,但只有我能幫你報這個仇……」接著,電話中告訴她對方是用巫術令她每晚春心蕩漾難禁的人。如果她不把這巫術破掉,以後連白天也會變得瘋狂一般,在街上將男人亂抱。
明珠聽得暗暗心驚,這時候,她非見那個「攝影家」不可了。
明珠強忍住滿腔怒火,和那「攝影家」訂下了約會地點。
時間是午夜,在一個公園中。對方顯然是經過蓄意安排的。因為到了午夜,明珠的藥力又發作了。那可怕的麻癢的感覺,令她把什麼憤恨和羞恥都已忘記。一種狂野的慾念控制著她。
在公園的一角,巫師悟非悠閒地在等待著她。他只略一示意,明珠已投進他的懷抱之中。她急需一個男人,不管是什麼男人。她感到一分鐘也難忍耐。
悟非擁抱她、吻她、挑逗她,使明珠更熱情難耐,像一條蛇般在扭動著。
「我知道你很恨我,其實只要你聽我的話,我們可以化敵為友。」悟非說。
「我願意聽你的話。」明珠緊閉雙目,陷入半迷糊之中。
「你知道那害你的人是誰嗎?」
「不知道。」
「那是你最親近的女朋友之一,也是妳情場上的敵人,她的美貌與智慧都不遜於你。」
「你說的是惜香?」
「嗯。」
「果然是她。」明珠咬牙切齒地說。
「但如果妳和我合作,我可以令妳加倍對她報復。」
悟非把幾種可以報服的巫術方式舉出來,聽得明珠又是驚異、又是心動。她為了報復的興奮而張紅了臉。
本來,一般人如果聽到對方就是陷害自己的巫師,一定會恨之刺骨,說什麼也不會和他合作,但明珠是一個女人,有時女人的心理是極難猜測的,她們在生出強烈的報復感的時候,寧可犧牲自己的一切亦在所不惜,在目前來說,她恨惜香遠遠多於恨悟非(後者不過是一個工具),因此她答應了他。
另一個原因是,明珠這時正慾念高漲,她在悟非懷中,渴望他的慰藉,對他的恨意不免大為減少。
夜漸深了,月亮含羞地躲進雲層中。
經過這一晚後,明珠已成了悟非的俘虜。她跟他到城東一間公寓去。悟非對一切早有準備,他在那裏租下一層房子,作為與明珠幽會及施展巫術對付惜香之用。最後的願望是得遂他「一石二鳥」之計。
他取出幾個六七寸長的木人給明珠觀看,說道:「這裏面,你可以選一個作為惜香小姐。」
「有什麼用處?我不懂。」
「你指定一個作惜香小姐,我對它作法,七天之後,我們要怎樣對付她便怎樣對付。」悟非取出一枚五寸長的銅針來,示範性地刺進一個木人的眼睛中。
「啊!」明珠打了一個寒噤。
這樣她的眼睛便會刺痛,七天後,完全看不見東西;假定你把針插進她的腹中……」悟非把鋼針從木人的眼睛內拔出來,再插入它的腹部:「這樣,她的肚子就會每晚絞痛,直到天亮才停止,七七四十九天後,若不把綱針拔出,她便會腸穿肚爛而死。」
「有這樣的靈驗?」明珠半信半疑。
「妳等著瞧好了。」悟非充滿自信地說。
於是明珠選擇了一個木人。悟非將這木人放進一碗淺綠色的藥液中,擺在桌上,虔誠跪下,嘴邊唸唸有辭。
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什麼,明珠頓覺屋中有種陰森的氣氛,隱隱還有冷風陣陣,在屋中流動。
悟非的表情也改變了,變得冷酷無比,他除了唸咒之外,目不斜視。
大約半個鐘頭後,悟非站起來道:「這木人已經有了精靈了,還欠一點人的鮮血,你是這次巫術的見證人,讓我們共同滴一滴鮮血在這木人身上,表示衷誠合作,如有誰變志,就像這鮮血一樣。」
明珠聽說要滴她的血,嚇了一跳。但悟非巫師用嚴厲的眼色望著她,使她不敢不依。
他就用那長長的鋼針,先在他自己指上刺了一下,滴了一滴鮮紅的血在木人上。然後又在明珠指上刺了一下,讓她的一滴血正好落在先前那滴血上,融在一起。
「好了,」他露出一絲笑容道:「這木人已有了生命,也就是惜香小姐的生命。」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明珠每晚都經歷類似的情景,先和悟非在屋中追求肉慾的快樂,按著便進行巫術,在那木人身上唸咒。
另一方面,悟非上半夜仍然留在惜香家中,使她不致起疑。他更乘機拾得一條惜香的手絹,帶回來裹在木人身上,據說這會使法術更靈驗。
到了第七個晚上,悟非跪下唸咒完畢,對明珠道:「現在妳可以報仇了,把鋼針拿起來,隨便刺在木人的任何一個部位。」
明珠伸出玉手,禁不住索索發抖。這一針刺下去,就能令一個人疼痛欲死,她有點不忍。但想起惜香曾對她那樣狠毒,她立即把心一橫,將鋼針刺進那木人的小腹上。
惜香在家中睡得正熟,忽覺小腹一陣劇疼,像有一把利劍刺進她的體內,痛得她直叫,掩著小腹在床上打滾。
兩個侍婢聞聲走進,見了這種情景,都嚇了一跳。急忙打電話把醫生找來,醫生診斷了半天,也不知是什麼症狀。只好替她打了一支止痛針,惜香似乎好了一點.但半個鐘頭後,又疼得眼淚直流。這樣時痛時止。直鬧到天亮,才委頓不堪,沉沉睡去。
惜香的父母見女兒得了這樣的怪病,心疼不已,召了三位名醫來診治,都說惜香身體健康,一點毛病也沒有,也許是心理上的疾病,這卻不在他們的能力範圍之內。
惜香細憶夜來的情景,猛然想起一事,心驚肉跳。
她想,所有醫生都看不出是什麼症狀,除非這是巫術。
一想到巫術,心裏一驚,叫侍婢快把悟非請來。
不一會。悟非進房來了。惜香把其他人都支使開去,悄悄地把昨夜的遭遇告訴悟非,問他是不是與巫術有關。
悟非起初詐作不知,聽惜香說完後,才大驚道:「不錯,這是中了他人的巫術,也許有人對你報復,你一定把消息洩漏出去了,讓明珠小姐知道是妳幹的。」
「不會吧?」惜香無論怎樣苦思,也想不出有誰能把秘密洩漏出去,因為這件事情連她的父母都不知道。
「這種巫術十分可怕。」悟非出言恐嚇道:「起初妳是感到腹部劇痛,到後來,妳肚中會有許多毒虫咬破肚皮爬出來,爬得滿床沒地……」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惜香兩手掩著臉道:「快告訴我該怎麼辦?」
「這也不是沒有辦法對付的。」悟非沉吟說。
「你能破他的法嗎?」
「那要看妳信不信任我。」
「自然信任你,快說說怎麼辦?」
「每天,在午夜之前,妳到我房中來,讓我作法將妳守護,不讓對方的邪術侵入。」
「好,我今晚就這樣做。」
「不要讓任何人知道,連侍婢也不要告訴。」
「我懂得。」
「今晚我們再見。」
這天午後,惜香照樣起床飲食,一切漸復常態,旁人以為她的病已好了,便也不再擔心。
晚上,惜香假裝回房就寢,到將近午夜時分,才悄悄起來,走到悟非房中去。
平日這個時候。悟非已經離開惜香家,去會明珠了,但今晚他特地等候惜香到來。
「你來了,很好,」悟非說:「時間已經不多,快把衣裳脫下。」
「什麼?」惜香吃驚問。
「你一定要把衣裳脫去,我才能為你做法辟邪。」悟非故意裝出嚴肅的表情。
「可是……可是……」惜香尚是冰清玉潔的貴族小姐,她從未在男人面前赤身露體過。
「除了這樣,我實在無能為力。」悟非道。
惜香正遲疑間,午夜的時辰已到,不知怎地,她的腹部又像給人刺了一下,直痛得她彎下腰來。
她知道那邪術又來了,再也不敢堅持。羞答答地把衣裳全部脫光,照著悟非的話,躺到床上。
惜香和明珠是上流社交圈二大美人。沉魚落雁,各擅勝場。悟非利用他的詭計,已得其一。此刻他又見到惜香的裸體,光滑纖美,白裏透紅,令人目為之眩,惜香尚未結婚,比起明珠來又多了一種少女的氣息。悟非不知玩弄過多少女性,這時也覺得自己的心在狂跳。
惜香已痛得淚涔涔下,身子在床上打滾,無暇注意悟非那淫猥的目光。
「忍耐一點。」悟非輕輕地說:「我要替妳全身塗上一層藥物,這樣,那邪術便不能侵入。使妳不再痛苦。」
「快一些吧,我一刻也忍受不住了。」惜香哀求道。
悟非取出一瓶藥膏,色作粉紅。他用手指挑出,慢慢抹在惜香的身體上。顯然是藉著這個機會,在她身上輕輕愛撫,享盡溫柔。
這些藥膏本身具有麻醉性,還帶有刺激皮膚的媚藥在內,惜香不知就裏,一任悟非塗抹,自然上了他的大當。
那藥一沾身。她便覺得疼痛稍止一些。按著,生出了一種懶慵的感覺。悟非的指頭按得人十分舒服。到了她身體敏感的部位,它竟徘徊不去。惜香羞不自勝,卻又不敢出言責備,因為對方是在救她、減輕她的痛苦,漸漸,她不覺春心蕩漾。
那藥力在惜香全身的每一個毛孔鑽進去,令她覺得身體由溫暖而產生一種熱流。悟非手指頭的觸摸,令她感到一陣陣酥麻。她腹內的疼痛越來越輕微而終至完全消失。她閉起眼睛。在享受著這種新的滋味。她不願意告訴悟非,讓他按摩的動作停下來。
悟非的手勢越來越猥褻。可是。惜香非但不討厭,反而覺得恰到好處,好像直觸摸到她的心裏去。她的身體漸漸起著顫抖,嘴邊喘著氣。
悟非知道藥力已發作了,他忽然把手停下來。惜香驚異地張大了眼睛。
「為什麼?」她間。
「你不是好點了嗎?」悟非狡猾她笑說。
「是的,不過……」惜香紅暈滿臉,輕輕執著悟非的手道:「請你不要……停下來。」
悟非一笑,繼續為她按摩下去,並稍為加重了力道。惜香越感難耐,她雙眼如絲,喉頭發出「荷荷」的聲音。
悟非的手再一次停下來。惜香「噢」了一聲,這一次她不是懇求,而是情急地把他一拉。
悟非借故站立不穩,倒在她那熾熱的懷中。惜香覺得這正合她的需要,兩手緊抱住他,把櫻唇送上他的嘴邊。
兩人的關係從此進入新的境界。
這次之後,惜香每天半夜都要到悟非的房中去了。悟非得到了明珠,也得到了惜香,遂了他一箭雙雕的野心。
然而,女人並不是如她表面所顯示那麼簡單的。男人在未得到一個女人之前,不會注意到女人其他的特點。當他得到以後,便會發覺,女人並不如想像般的容易應付。
首先,當一個女人喜歡上一個男人後,她便要整個佔有他。惜香與悟非相好後,便要求整天和他一塊。這可教悟非為難了,因為他還要單獨去會明珠。
悟非幾次拒絕了惜香,兩他自己單獨外出之後,惜香便不免懷疑起來,她覺得自己既把一顆心交了給他,不容許他對自己有一絲一毫的不忠實。
一天晚上,她暗中跟在他的後面,終於發現了他的秘密。
原來悟非一直駕車到明珠家門口,把明珠接上車中,開到城東的公寓去。在那裏,二人進入一家房子,便不再出來了。
惜香看得兩眼冒火。現在她一切都明白了,明珠是她的仇人,而悟非居然和她在一起,顯明地他一早已出賣了她,所謂對方用巫術陷害她云云,看來就是悟非這個壞蛋做的。
再回想悟非對自己的種種態度言行,更看出他是存心欺騙和作弄自己。
她恨透了他,當時真想衝進去給他一記耳光。但轉念一想,這樣做太便宜了他,說不定還會為他的巫術所害,她決定不動聲色,慢慢對付他。
惜香本是個較工心計的女人,所以她以前才會僱用巫師陷害明珠。她當下驅車回去,不動聲色,到了午夜,悟非回來了,她依然到他房中去和他談情做愛,就像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然後,她輕描淡寫地問道:「我們施法術對付的那個女人,現在不知怎樣了?」
「你說明珠小姐?她現在還是和以前一樣,到處勾引男人。以前每晚一個男人已感滿意,現在非二三個男人不行了。瞧瞧這個木人!」悟非從壁櫃中取出一個在藥液浸泡的木人給惜香觀看。那是明珠的代表,全身已浸成紫藍色。悟非的確沒解去她的法術,他怕明珠清醒之後,便棄他如遺。
「很好,」惜香滿意地說:「她既然請了巫師來對付我,我也要加倍報復她。給我一枝長針,刺進她的喉嚨,置她於死地!」
「呃,」悟非遲疑道:「你不是說不想要她的命嗎?」
惜香道:「不想要她的命,那是以前的事。現在又不同了,誰叫她也請了巫師來害我?」
「這個……」悟非有點遲疑,「好吧,但今天還不能實行,要在三天以後,時候才適合。」
惜香明知他是借辭拖延,卻不將他點破。
第二天,她暗中去向人打聽破壞巫師所施法術的方法。有人向她獻計,巫師最怕狗貓的血液,在他施法時用狗血淋他,便可破法。有人說,巫師在施法時全神貫注,如果用鋼針在他的腰後刺一針,會立刻破他的法術。有人說,不如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請另一位巫師來對付他。
惜香想用後一種方法,她到處打聽有些從外地來的巫師。由於本地的巫師,震於悟非的名氣,多不敢觸犯他。而惜香也怕找了悟非的徒子徒孫,把消息洩漏出去,反為不妙。
不久,惜香便找到一個從印度來的術士,名叫阿里星博士。他是旅行過境。在印度名氣很大。
惜香在一個中級旅店見到他,把她的來意對他說明。
這位阿里星博士,有一把灰白的鬍子,說話倚老賣老,自視不凡,好像天下巫師都不是他的對手,惜香把悟非的名字一提出來,他便連說「行,行」,一定可以辦到。
惜香說:「他害得我好慘,我要他死,而且死得十分狼狽。」
「沒有問題,不過價錢不能少,我要三百兩黃金。」
惜香想一想。道:「好,事成之後,我便給你。」
「請先付一百兩,作為訂金。」博士說。
惜香答應了。
於是事情便進行起來。阿里星暗中觀察悟非在惜香家中所佔的居室,問明他飲食的習慣,點頭微笑,胸有成竹。第三天,悟非正在想怎樣編一個謊言來告訴惜香,把對付明珠的計劃拖一拖。無意中倒了案頭一瓶酒,喝了兩口,忽覺腹痛如絞,他嚇了一跳。
悟非不但肚子痛,而且想嘔吐。他身體本來一向健壯,這種現象是前所未有的。
那腹痛越來越劇烈。不久便嘔吐大作,吐出一大堆東西來。他向地下一瞧,不覺魂飛魄散。原來吐出來的是一條條小蛇,還在蠕蠕而動。
心中一陣作悶,又要嘔吐,這一次竟吐出一條非常長的蛇兒,吐出了一半,還有一半在喉嚨內,他不得不用手去垃出來,心中一陣難過,昏了過去。
當他醒來時,腹痛稍止,他知道這一定是有人在作弄他。尋思一下,在城中沒有那一個巫師有這種的法術,那一定是外來的人幹的。
他調查一下,很快便打聽出有一個印度來的巫師阿里星,正在城中居住,心內瞭然。印度人最善弄蛇,他給誰服食了什麼怪異藥粉,誰便會吐出一堆一堆的蛇來。
他一定要趕快對付他,否則一天嘔吐一次,多吐幾天會把他弄死。
這天晚上,他便閉門作法,化成一隻蠍子,去向阿里星尋仇。
午夜十二時左右,在阿里星所住的酒店中,寂靜無聲,有一隻蠍子悄悄爬入窗口,向阿里星的床上爬去。
阿里星似乎睡得正熟,鼾聲大作。那蠍子一直向他的頸部爬去,只要爬到他喉嚨間,刺上一刺,印度人便立刻斃命。
但阿里星也不是傻瓜,他自己正在對付法國最有名的巫師之一,難道沒有一點預防?其實他的熟睡不過是裝成的,早已發覺有一樣毒物爬近他的身邊。
當那蠍子快要爬到他的肩旁時,他忽然大喝一聲,從枕下拔出一把小刀,插在那蠍子身上!
那蠍子其實是悟非的精靈化成的。這一刀插在蠍子身上,等於是插在悟非身上,他在家中大叫一聲,背部鮮血直湧!
悟非迅速把法術收起,在印度人房中那個蠍子便消失了。雖然這一刀沒有刺中要害,但悟非已受了重傷,他勉強替自己包紮。好不容易包紮妥當,人也已支持不住,昏倒過去。
第二天,他傷勢稍為好了一點,可是那嘔吐的毛病又告發作。他吐出一大堆小蛇在地上,越看越難過,越難過越吐,幾乎連整個胃都吐了出來。
足足鬧了一個鐘頭,才稍為寧靜,他知道再這樣下去是不行了。如果不想辦法消滅那印度人,他自己便要被消滅。
他猜想印度人不會無緣無故來害他,只有兩個人會是主使者,一個是惜香,一個是明珠,在目前來說,明珠對他很好;只有惜香常常埋怨他。她是最可疑的人物。
一想到這裏,心裏不禁罵道:「小賤人,我今晚要給你看看厲害!」半夜,惜香照常來瞧他,見他受了傷,裝成很驚異的樣子:「你怎麼了?」
「別提了,中了一個老怪物的詭計!」
「誰?」惜香作賊心虛。
「你過來。」悟非叫道。
惜香有點怕,卻又不敢不走過去,悟非一手抓著她,把她摔到床上,用一把小刀子抵住她的喉嚨。
「快說,是不是你指使印度人來害找的?」
「不……不……不是我!」
「我還未說印度人是誰,妳就說不是妳,分明已經曉得這件事。」
「不……」
「還要狡賴不說,我立即宰了你。」悟非作勢要把刀刺進她的喉嚨中。惜香嚇得全身發抖,不得不說道:「是……是有這一回事……不過,不是我主使的,那印度人說要……和你比一比法術,看誰厲害!」
「胡說,妳還在騙我,他明明在要我的命,這是最毒的蛦N!」
「我真的不知道。」
「我要你去對付他!」
惜香在悟非的刀子下顫慄著,她不知他將要怎樣對付她。
悟非從袋中掏出一粒早就預備好的藥丸,塞進她的口中,迫她吞下。不久,惜香便感到全身疲乏,有種昏昏思睡的感覺。
悟非放開了手,她也絲毫沒有要逃走的念頭。 悟非又取了一枝綠色的木條,將它點燃,立即便散發出一陣異香,還放出一陣綠煙,悟非將那煙薰在惜香的險上和全身肌肉上。
過了一會,悟非凝神靜氣,對著惜香喃喃唸咒道:「從今而後,你是我的奴隸,一切聽我的指使,我要你怎樣便怎樣……給我站起來。」
惜香像受迷魂一般,照著他的話站起來。
「兩眼瞧著我。」悟非道。
惜香抬起眼睛瞧著他。
悟非把一串珠子鑲成的項鍊套在她的頸上。道:「明天,我要妳去找那印度人,用妳的風情去吸引他,令他和妳上床。然後,在他不知不覺的時候,把這條項鍊的暗掣一按,它使會射出一串毒汁,把他殺死,懂嗎?」
惜香點點頭,她已在對方的邪術控制下,完全失去自己的意志。
「好,妳回去睡吧,明天依計行事。」悟非吩咐道。
惜香離開了房間,回去自己的居室。
第二天,她一直睡到中午才起床。一醒來,腦子裏別無他念,只記得要去殺死那個印度人阿里星。
她梳洗已畢,還刻意裝扮一下,這才打電話給阿里星,說她要去看他。
阿里星說:「妳不應該到我這裏來,說不定有人會跟蹤妳。」
「我有事情要見你嘛。」惜香撒嬌道。
「好吧,小心一點。」
半個小時後,惜香來到印度人所住的酒店中。
「妳說有事情找我?」
「其實也沒有什麼重要事情,不過想見見你。」惜香向他拋一個媚眼。
印度術士本來對惜香的美貌也已十分傾倒,這時見她媚眼橫飛,怎不怦然心動?
惜香索性懶洋洋地走到他的床上躺下,打個呵欠道:「今天天氣真悶,教人昏昏欲睡。」
見她玉體橫陳,一腳翹起,兩條動人的玉腿展露無遺。阿里星再也按捺不住了,他走近床邊,涎著臉瞧她。
「老瞧著我幹什麼,討厭!」惜香嗔道。
「你真是我所見的西方第一美人。」阿里星討好她說。
「是嗎?」惜香對他微笑,吹氣如蘭:「聽說印度人很善調情,不知有沒有這回事?」
「呵,自然。」阿里星就算再蠢也不會不付諸行動了。他附下身去吻她。惜香反應熱烈,媚眼如絲,嬌喘細細。阿里星受寵若驚,覺得這是飛來艷福。
兩人熱情如火、難解難分。在他們興致最濃之際,惜香沒有忘記她的任務,突然把胸前珠鍊的暗掣一按,幾點黑色的液汁自一粒珠內濺出,射在阿里星的臉上。
阿里星大叫一聲,這是一種劇毒的藥汁,他的兩眼頓時瞎了,臉部也開始腐爛,迅速蔓延開去。
「賤人,我早該知道妳是有詭計的……」阿里星急怒攻心,可是兩眼已瞧不見東西,唯一能作的報復,是緊緊抱住對方。他存了個與惜香同歸於盡的決心,陡然向惜香胸部一咬,鮮血迸射,惜香慘厲呼叫,可是無法擺脫阿里星的糾纏。
就在這時,阿里星把他臉上的毒液揩在惜香流血的胸部傷口上,毒液一見血,發作更快,惜香的慘叫聲悽厲無倫,不一會毒液在她血液中流走,但覺全身僵硬,漸漸失去知覺。阿里星的臉部也腐爛殆盡,然而,他死前猶遺留一絲殘忍的微笑,因為他是與惜香一同死去。這宗慘絕人寰的慘劇,不知就裏的人也許以為是情侶反目。他們死時仍是兩體赤裸,猶作鴛鴦之戲。
惜香和印度術士之死,起初尚無人知嘵。他們死後約二三小時,悟非悄悄趕到,只有他知道這個陰謀。他曾經跟蹤惜香,目擊她進了這家酒店。隔了二三個鐘頭,他相信他的計劃應該得逞了。
先在房門敲了一敲,沒有應聲。又取出一條鐵絲將門弄開,一進門口,見了床上的兩條屍體,他便微微一笑。這全在他預料之中。惜香中了他的邪術,是一定會聽他的話行事的;而惜香一定要在近距離,又在印度人分心二用的時候,才能放出珠鍊上的毒汁將他殺死;對方在痛恨之餘,一定會設法與惜香同歸於盡,這是不可避免的。悟非為看解脫自己的危機,對別人的死活哪會放在心裏。何況惜香常常在他面前嚕囌,他已由愛轉恨,對她厭煩了。
悟非此來的原因,是急於取得印度人的解藥,以解除他體內的蠱毒。否則他每天嘔吐毒蛇,直到他的毒深入骨髓而死。
他打開阿里星的行囊,只見裏面放滿大瓶小罐的藥品,不禁暗暗叫一聲苦。
他在房中到處搜索。終於在阿里星的衣袋內找到一張有關連的紙頭,那上面寫著:「本人最近與法國第一流巫師為敵,勝負未決。如遭不測,尚盼有心人把我的屍體運返印度,願以三種寶物為酬:一、無價珍珠一顆,在黑色的小皮箱的夾層內。二、印度大法術三十種,詳錄於本人之札記內,藏於此酒店床墊下。三、毒蛇蠱毒及解藥,前者可令人服後狂吐毒蛇,十五天內,如無解藥,將毒發而死。蛇藥在大箱第五號瓶子內,解藥在第十瓶……得此三寶,可以稱雄稱霸。
悟非讀後,心花怒放,想不到有這種意外的收穫。起初,他尚半信半疑,先找到一個黑色皮箱,剖開夾層一看。果然找到那顆無價珍珠,光華耀眼,令人愛不釋手。他又翻開床墊,瞧見一本薄薄小冊子藏於其中,上寫「印度大法術」五字。
悟非見字條上所說實物一一兌現,再不遲疑。在那大皮箱中,取出一瓶藥物,按照那字條所指,這是蛇毒的解藥,他毫不遲疑地拆了一包,放進口裏。倒了一些清水送服。
起初,似覺精神比較舒泰。但不到三分鐘,胃內忽然像翻江倒海一般。彷彿有很多虫蛇要衝出來,有些湧到喉嚨之上,爬行而出。
他心知不對,一定是服錯了藥。這瓶東西非但不解蛇毒,而且刺激虫蛇在體內亂竄。
正在狼狽之際,腹部一陣劇痛,令他狂叫一聲,原來一條小蛇,咬破他的腹部,攢出頭來,其他蛇兒也紛紛照樣在他腹部亂咬,找尋出路。似乎在他肚內悶得發慌,一刻也不能忍受。霎時間,他的肚皮上開了十幾個小洞。許多小蛇從肚內鑽出來,在房內游走著。悟非痛得在地板上打滾,高叫:「我中計了,我中計了!」片刻之間,他因流血過多而慘死。死後,還有許多虫蛇從他口鼻上爬出來。
原來印度術士極工心計,他早就料到悟非會用詭計來害他。萬一他中了對方詭計而死,他也要設法報復。因此早就安排好一張字條,留在袋中,以備萬一。他料到悟非如害死他,一定會來尋解藥的。便故意把一瓶刺激蛇蠱、使它加倍發作的藥粉稱為解藥。他又怕悟非不相信,先寫出無價珍珠和法術珍本的藏處,以堅定他的信心,然後,讓他毫無懷疑地服下那瓶假解藥,當場慘死。
事情至此,也告一段落了。悟非和印度術士平日都是為非作歹之徒,死不足惜。最可憐的是惜香,無端賠上一條生命,這可以給人們一個警誡,我們千萬不要和奸邪之人來往。一經搭上就脫不了身。害人反而害己!
悟非死後,困擾明珠的巫術亦告失靈,她恢復了正常的生活,這無辜的女郎,不久另嫁了一個好夫婿。 [/siz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