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laqian 2010-12-15 00:13
東海女鬼橋
在我開始敘述這段故事前,先和大家分享關於我的學校,也就是東海大學的相關史.
在東海大學,最出名的地標,有松林 相思林 陽光草坪 東海湖等等...
然最廣為人知的當屬路思義教堂.
東海建校於民國44年,而教堂則於53年完工.
可以簡單的說,東海是一間有點歷史,且與大自然充分結合的一所大學.
東海女鬼橋的傳說流傳甚久.很少人知道事件正確年代,也多已忘記男女主角的姓氏.
甚至連事件的地點也隨著時間與人事變遷而逐漸模糊.
然而廣為東海人所知道的卻是一些事件後的詭異現象.
首先,"女鬼橋"的正式位置,就在男宿的旁邊.
我相信,住過這棟宿舍的同學不少.我也是其中之一.
這棟宿舍是由東海建築系的學長所設計,也算是東海最老舊的宿舍之一.
他有一個非正式的名稱,叫"白宮".因為在它的外牆,沒有任何顏色.
只有一片的白...一片斑駁的白.
宿舍的內部則是按學長的巧思,充份利用空間.床位與隔壁房間相交錯.
房間看起來就像是往牆裡挖出一個洞當床位.然而在隔壁的房間看來,
你是他的上鋪.(或者下鋪).但仍是一棟相當堅固的房子.
也許是因為老舊的原因,一間房間所分配居住的人逐年減少.
由當初規劃的5人房縮減到現今的3人.(房間仍有5張床.)
甚至有空房.而在一樓傳說有一個已被封死的房間.有人見過房間的門口貼著符咒.
在這棟特異的宿舍旁有一條溝壑.上面至今橫立著一座橋.
有著另一個傳說:
每當晚上12:00,千萬不要一個人走過橋回宿舍.
即使不得不走,在橋上也千萬不要回頭.就算有人在你背後喊你.
最常有同學遇到的情形就是,在過橋時,猛然覺得頸後有一鼓涼氣.
接著就有一個女子問:請問現在幾點了?............
很遺憾的,目前沒有任何人回頭過而出來現身說法.
所以無法證實究竟真的屬於靈異現象?或是單純的惡作劇?
這座橋晚上並非一片漆黑,在橋上設有路燈.
只是,很奇怪的,在傍晚還顯得明亮,透著白光的路燈,
一過晚上七八點,便開始慢慢轉成淡綠.隨著夜越深,竟然變成一抹慘綠.
這是筆者親眼所見的異象,即使是今日,也未能理解.
好了.現在,就讓我們展開這段故事...
為什麼一開始要介紹路思義教堂呢?
因為,這裡正是故事的起點...
東 海 女 鬼 橋
事件始於民國74年12月25日,東海按貫例舉辦廣為人知的耶誕夜舞會...
此時也正值學校開學三個月後,雖是耶誕舞會,仍帶有一點迎新氣氛.
"阿華,出來玩就別想那麼多.明年就升大四了,再不好好瘋一瘋就沒機會了."
教堂周圍早已人山人海,樂隊奏著歡樂的耶誕歌曲.
一群數學系的大三學生聚成一團鑽進人群,加入人海.
他們之中,有一個男孩.他的頭髮有點零亂.戴著眼鏡.
高高瘦瘦的身驅被同學前擠後擁地帶進人群裡,他叫高正華.
他是一個不多話的人.不愛玩,並把心思都放在升學.家境並不富有.
被同學拉出宿舍,逼他離開書本,使得他的眉間有些揪結.在舞會中顯得突兀.
同學並沒有太過注意他.畢竟,把他拖出宿舍就算是仁至義盡了.
高正華在人群中慢慢觀察著大家的舞步,試圖扭動身軀.
然而課業前矛的他,對於跳舞卻只能說既沒天份,又沒經驗.
他踩著錯亂的舞步移動著,一不小心竟然睬到別人的腳...
"唉呀..."一個女孩子發出慘叫...
"對...對..."高正華連忙道歉.然而,在他面前出現的女孩卻令他難以言語...
在他面前的少女穿著純白的洋裝.踩紅色的高跟鞋.
姣好的面貌,窈窕的身段,白晰的皮膚微微滲汗,白裡透紅.
然而,她的秀目卻瞪視著他...
"嘿!你這個人怎麼這樣?連道歉都不會嗎?"她雙手叉腰嗔道.
霎時在他們附近的不少人都把視線轉向他們.
自然也包括他們兩邊的同學.
"小麗,怎麼了?"有三四個那女孩的同學靠過來詢問.
"這個呆子踩到我的腳連道歉都不會說!還很得意呢!"她氣呼呼的誇大他的罪行.
高正華的同學們則不知是因為見色忘友,或是自知理虧,都看著他,不發一語.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高正華低下頭道歉.
"你在跟空氣說話嗎?高大了不起啊?"小麗仍是火氣不消,他更是不知所措.
幸好她身旁的幾個同學都一直幫忙勸說,一會後她便和同學們轉移陣地了.
在高正華鬆一口氣的同時,一位女孩走到他面前...
"對不起...小麗是我們中文系的系花.她...是我室友.有時後脾氣有點大..."
高正華愣了一下,苦笑道:"不.是我踩到她的腳...我太笨手笨腳了."
那女孩笑了笑"嗯,別想這個了.今天是聖誕節啊!聖誕快樂!"
男孩還以十分感激的微笑..."妳也是."
他們在人群中聊起來.雖然人聲和音樂聲讓他們常常聽不清楚對方的話,
卻也因此而一寸寸拉近他們的距離...
於是,男孩和女孩在這有點意外的耶誕夜相識.共同跳著人生的第一支舞...
男孩喜歡女孩的樂觀開朗,女孩則被男孩的沉穩,真實所吸引.
在耶誕鐘聲響起的那一刻,他們一同許下心願...
後來,男孩和女孩在一起了.
男孩沒有太多的改變.仍然認真於課業,沉迷於書本.他想繼續升學.
女孩卻把心思都放在男孩身上.為他打毛衣,買便當.
男孩很不習慣女孩常來到他的宿舍門口等她.
於是,他們約定好在女宿和男宿中間的橋上用餐.
這裡雖然人來人往,卻也因此在這聊天不顯得曖昧尷尬.
橋畔的景色是美麗的.岸旁的草木茂盛.橋下的溪水潺潺.不時可以看見魚兒游動.
每天,他們就在這倚著欄桿吃飯,聊天,在附近散散步,然後賦別...
一年過去了.女孩升上大二,而男孩即將面臨畢業與升學.
他們的感情卻也日漸深厚,甚至私訂終身...
可是有一天中午,男孩沒有赴約...
女孩拎著便當盒在橋上跺步.她並不焦急.因為她知道他常因為沉迷書本而忘記時間.
可是,一個小時過去了...女孩有點腳酸.於是她走到男孩的宿舍去找男孩.
想把便當交給他.她詢問舍監,卻得到令她心酸的答案...
上午有一個叫"小麗"的女孩來找正華,他們十點就一起出去了.還沒回來.
於是女孩留下便當,黯然地走回宿舍...
晚上,女孩又來到橋畔,這次終於見到男孩.
"對不起,我今天中午在教同學寫報告,忘了時間,所以..."男孩急著道歉.
女孩笑著搖搖頭:"我知道啦.吃飯吧...吃完再回去讀書..."
"嗯"男孩很感激地接過女孩的便當,兩個人又如往昔一般談天說地,一起散步...
然而,男孩卻始終沒有發現女孩眼中所深藏的一絲疑慮..
女孩回到宿舍坐在書桌前,臉色有些呆滯...
不久,她聽到小麗哼著愉快的曲調,邊擦拭著剛洗好的頭髮走進房間.
女孩終於忍不住問她:"小麗,妳..昨天跟正華出去呀?"
女孩很努力的讓自己看起來很鎮定,聲音卻仍有些顫抖.她,是害怕...
"嗯,對啊.他好厲害喔.不愧是系狀元.我頭痛一學期的報告他一個早上就解決了."
女孩看著小麗流露出崇拜的眼神,她卻沒有與有榮焉的感覺...反而感到不安...
"改天要請他到我家作客,介紹給我爸認識.我爸最喜歡像他這樣的人材了..."
小麗擦完頭髮倒頭就準備要睡了.剩下女孩枯坐在書桌前...
她,不知道該再問些什麼.或是說些什麼...難道要拋棄禮教地宣示主權嗎?...
又過了月餘,男孩終於要畢業了.在畢業典禮的前一天,他們仍然一起在橋上用餐...
女孩發現男孩呆望著小溪,嘴角浮現一絲微笑...
"華...你...在笑什麼?"她輕柔地問他...
"啊...我?沒有啊.我在看魚呀.呵呵..."他卻又忍不住輕笑.
終於,女孩忍不住了..."華,我...我想問你..."
"噓...別問.我有事要先走了.晚上我們再在這裡聊,我讓妳問個夠,好嗎?"
男孩笑著插斷她的話,他很少笑得那麼開心,女孩也只能陪笑點點頭...
看著男孩的背影..."他...是在想她嗎?"
晚上6點,女孩拎著便當,倚著欄干在橋上等他.她知道可能要等半個小時.
她是故意早到的.因為她知道明天他就畢業了.也許沒有機會再在這裡一起吃飯.
寧可他遲到,也不要自己錯過...
可是,沒想到...半個小時過去了...一個小時也過去了...她等了兩個多小時.
她的淚快要迸出,有著強烈不詳的預感:"他又跟她在一起嗎?..."
她再次走向男孩的宿舍,等待舍監的宣判...
她多希望他只是讀書睡過了頭,就算出門,也希望舍監說"不知去向"...
"正華?下午時小麗來找他,他們一起出去了.聽說要去買禮物..."
她的心...終於被徹底打碎了...
她轉過頭,離開宿舍,在她踏上橋的那一刻,眼淚終於撲溯溯地掉下來.
她滑坐在橋上,掩面痛哭...再沒有力氣隱藏自己,躲避別人的眼光...
不知道哭了多久,她感覺到手臂上有水滴落...天空下起了毛毛雨...
她掙扎著站起來...模糊的眼中看到一個男孩向他走來...
"華...你終於..."她抹著眼睛,想假裝臉上的是雨水而非淚水.
可是她的努力卻是白費的.她終於看清楚,那是一個陌生的男孩...
"可以請問你,現在幾點了嗎?"她怕嚇到那位同學,連忙改口...
"喔.妳要快點回宿舍喔!不是有門禁嗎?現在12點了耶..."
"嗯.謝謝..."她擠出一絲微笑,目送他走回宿舍...
雨越下越大,她卻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她的髮濕了...衣溼了...眼濕了...心...也溼了.她緩緩靠向欄干...
隔天,她的屍體在橋下被發現.沒有人知道她是怎麼跌到橋下...
是因為下雨,讓她失足?或是自殺?自然,學校選擇以意外報導.
而在同一天的報導卻不只這樁意外事故.
同時有一篇標題為"兩名大學生駕車於市區肇事,女輕傷,男昏迷"的新聞.
故事就到這裡結束了...
也沒有人知道男孩後來如何.
有的人說他在那場交通意外中喪生,也有人則說他在傷癒後回到校園,
乍聞惡耗,在寢室收拾行李時上吊自殺殉情...
但也有人說男孩至今還活著,跟小麗在美國結婚生子...
我想,是否那天是男孩要求小麗開車載他進市區,幫他挑禮物呢?
而那份禮物,應該是他在要畢業前所要留給女孩的訂情禮物---一枚戒指吧?...
當然,這是沒有任何根據的推測.我找不到任何文獻支持我的說法.
小溪壑則在我住進白宮之前早已幾乎乾涸.而橋還在,路燈也在夜晚透著綠光...
而故事...真的結束了.